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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必须要救！”骆祥斩钉截铁地说道。

玄机也点了点头：“必须去。就算没有燕悲歌提供的消息，我们也要千方百计的搜寻消息找上门去。只是那样一来，恐怕县城之内的姑娘们必将性命不保。”

独孤沉声说道：“主公，这个险值得冒，也必须冒。”

血杀苦恼地说道：“冒险是必须的。但是，龙胜县和临州之间还隔着一个瑞州。那里面的女子不用说也和这边的一样，全部都服用了这个酥骨散，走路都成问题。如果是让她们从龙胜走到临州，至少是四五天的时间。我们这一路上怎样保证她们的安全，后勤又如何保障？大家别忘了，我们随军携带的后勤，特别是粮食，最多也就是半个月的量。”

“等我想想。”昊天也觉得这件事情相当棘手，拍着脑袋转着圈儿：“嗯，来人，去把二王妃请来。”

辛皎很快便赶了过来，昊天有令，她自然会抛下手中的一切事务：“夫君，怎么了？”

“你那边想出什么法子没有？”

“妾身和恋尘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样应该可行。可以让每位姑娘不停地喝江水，喝胀了就吐。反复几次之后，应该能够将胃里和身体里的酥骨散中和不少。我们刚才已经试了一下，那些姐妹在吐了几次之后，已经能够自己站起来。然后再以一些简单的草药先调和一下，这样至少能够保证她们都有走路的力气。等到离开这里之后，在抓药彻底清除她们体内的酥骨散。”辛皎无奈地说道。

“这些草药这里能找到吗？”昊天很是担心。

“还好，这个时节正是时候。”辛皎点了点头。

昊天一呲牙：“好，你们先去忙吧。我还奢望她们能够立刻弄出解药，看来是太心急了。”

骆祥笑道：“主公确实太心急了。”

玄机沉默了半晌之后说道：“主公，我们既然要去解救龙胜城内的那些女子，那么我们的计划必须再次修改。”

“属下估计，如果我们救回来了那些女子，我们大军之中的女子数量将会在五万人左右。如此情况下，我们根本不可能横扫扬州路犁平极乐圣教，所以，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样将她们安全的保护出极乐圣教的控制范围。”

昊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声：“算了，放弃我们一开始的计划吧。只是这样一来，我真的不甘心啊。”

“以后总有机会的。”骆祥劝解道。

玄机继续说道：“属下认为，我们可以冒一下险。燕悲歌此人还算热血沸腾，应该不会玩弄阴谋诡计。具体的战略计划初步拟定为这样：血帅和燕悲歌率领四万骑兵从瑞州横穿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龙胜。有燕悲歌在，想来事情会顺利很多。毕竟，燕悲歌乃是极乐四大名将之一，在极乐圣教之中地位显著。瑞州没有极乐圣教的正规驻军，不用考虑他们会对我们的大军发动攻击。骑兵过后，调集军中所有的车辆和骑兵所有的备用战马迅速跟进，那些女子不良于行，要么让她们坐车要么让她们骑马。独帅可率领一部士兵进入瑞州地区，尽可能的搜寻一些车辆，接应并沿途保护龙胜方向归来的女子。”

“另，信帅的五万骑兵不是正在汝州地区活动吗？可以调集两到三万骑兵直接从眉州插入瓜州南下龙胜，防止瓜州金湾县方向极乐大军有可能的追击，并负责大军的断后事宜。不过信帅不能离开，不然要是饶州城内的平郎有所异动或者是朱兆大军走豫州路方向，没有信帅的亲自主持，恐怕会出篓子。”

“奉帅骑兵部不用封锁扬州淮水边界了，全部调集到饶州和寿州中间地带，保证我们向西通道的顺畅，防止我们撤退的时候东倭有可能的出城攻击。嗯，在我们还没有撤退之前，可以分出部分骑兵尽可能的扫荡金州地区，动静越大越好。”

玄机说完，吁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一切的军事行动，必须在十天之内完成，因为我们的粮食，恐怕支撑不了太久。而这地方，似乎也搜刮不出来粮食。”

雪倾城有些为难：“军师，我麾下最多也就是调集六千匹战马。”血色骑兵一般都是一人双骑，只是由于河套骑兵的战马全部是来自血色高原，即便是以血色高原的战略储备，供应也相当紧张，因此也就相应的减少了一些战马。加上南下阴风山脉以来，血色骑兵几经补充，战马消耗也不小，因此现在五万士兵之中，备用的战马仅仅只有六千匹左右。好在一开始的时候昊天便已经通知了原本该在临州金州边界的两个万骑队前来，不然她手中也就只有四千匹战马。

玄机无奈地说道：“有总比没有强，我们尽可能的多搜罗一些马车吧。如果还有问题，到时候可以随机应变，一马两人应该没有问题。”

昊天也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尤其是现在，他们更需要抓紧时间，众人又对玄机的计划在细节上提出了一些修改之后，大军顿时各司其职。

就在这时，不远处那些女子之中突然传来几声痛苦的惨叫，昊天等人都是一惊，连忙丢下手中的事情奔了过去。

昊天目光所及之处，地上留着一大滩的鲜血，上百名披着简单的白袍的年轻女子脸色苍白萎靡不振的站在那里，下半身的白袍子上血花点点，有的甚至还能够看见鲜血从她们的身上顺着小腿流淌下来。这些白袍应该是辛皎等人号召大家将床单略作缝补而成，虽然仓促了些，不过勉强还能够挂在身上。

人群让开，上百个婴儿凌乱的扔在地上，最大的不到两岁，最小的应该才出生不久，不过无一例外的都被掐死。

“怎么回事？”昊天勃然大怒。他已经让人好好照顾这些女子，怎么还有这么多人鲜血直流？而且，这些婴儿究竟是谁杀的？

血杀等人都是疑惑不解，原本以为应该是这些女子内讧，只是看着那些流血的女子全部都有人扶着，辛皎秋沐和仙恋尘也都在这里，顿时觉得无比奇怪。

“夫君，这些姐妹，她们都是有孕在身……”仙恋尘走过来低声说道。

昊天的怒气更盛了：“既然有孕在身，那么你们应该更好好照顾才是，怎么弄成这样？谁干的！”

仙恋尘苦涩的一笑：“夫君，不是谁干的，而是她们自己打掉的。”

“嗯？”昊天目瞪口呆，骆祥玄机等人也愣住了。

“这位将军，这确实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的打掉的。”一个女子站出来说道，她虽然脸色苍白，但依然可以从她那苍白的脸上感受到她的惊人美丽：“我们身受极乐圣教和东倭的那些禽兽侮辱，本来已经是不洁之身，有愧于列祖列宗。现如今又有孕在身，如果在产下如此孽种，那么我们就算是死，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于地下。”

“所以你们自己就打掉了？”昊天干涩地问道。

“不错，就算是死，我们也不愿那些禽兽的孽种留在我们的身体中。”女子昂着脑袋说道，其余的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辛皎连忙走过来向昊天等人细细的解释了一番。其实，当这些女子怀孕之后，绝大部分的结局都是被杀掉。怀孕，便意味着生命的终结。因为极乐圣教没那么多的地盘和精力来照顾这些怀孕女子，而在极乐圣教看来，他们最不缺少的便是女人。

不过，也有一些特别漂亮的女子，恰好奸淫她们的人又有些权势，她们因此而逃过一劫。不过这些女子性子也是无比刚烈，虽然受到如此侮辱，但是她们一直没有屈服。可是在这之前，她们每天都在服用酥骨散，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直到刚才辛皎让她们先灌了一阵冷水，这才勉强恢复了几分力气。结果辛皎也没想到，这些女子恢复力气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掐死自己的儿女，或是打掉肚子里的胎儿。

昊天只觉得双眼有些湿润，沙哑着嗓子说道：“可是，这些婴儿是无辜的吧。”

“这些都是那些禽兽的儿女！”女子昂着脑袋说道。

昊天长长地吁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许，这些女子是正确的。她们是值得尊敬的一群人，她们才是真正的大智大勇。

“燕帅，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极乐圣教的功绩，这就是你们所秉承的正义的结果。”昊天吐了口气说道，然后转过身子，看着身边的陈寒等人，昊天苦涩的一笑：“你们，有何感想？”

“她们，挺起了我们天朝的脊梁。”陈寒一字一句地说道。

“皎，好好照顾大家。告诉大家，从今以后，她们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噩梦了，只要我河套一天不倒，就一定会保证她们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在转身的时候，这才低声对着辛皎说道：“注意，好好开导她们，不要让她们自杀。”

第426章　龙胜归来

血杀和燕悲歌率领着四万血色骑兵作为先锋已经杀了出去。将燕悲歌放在血杀身边，玄机也是考虑过的。如果燕悲歌有别的想法，那么必定难逃血杀的一刀。而以血杀的才智，想来会有办法骗开龙胜县城的城门。

独孤正在军中搜罗马车，所有运载粮食和后勤物资的马车都被腾空，以供独孤北上之用。昊天的马车也贡献了出来。考虑到这些女子身体虚弱，昊天又让人将军中所有的毛皮都铺在了马车之上。雪倾城也把多余的战马准备好了，并且准备亲自带队。

玄机正在将自己的昊天的军事命令写成暗语绑在信鸽的腿上，以迅速通知燕悲歌。奉敬那里距离较近，只需要快马通报就行。况且河套以前并没有在扬州路设置信鸽接受点，他那里根本顾及不到。

辛皎等人正在组织士兵给那些女子灌水。骆祥和仙恋尘已经抓了一批士兵四处收罗各种草药，准备就地煎熬。

“大武，你和刺留曾丹注意巡视，我们现在队伍太臃肿了，一旦遭遇偷袭，后果不堪设想。”昊天不放心地说道。他的本部大军只有一万骑兵和四万多步兵。独孤带走了两万步兵之后，他手中只剩下两万多步兵，不要说是寿州方向的近卫十四前来偷袭，便是川百信田的水师在大江边上登陆，偷偷给他来上一刀，河套大军都必然会抓狂。

“军师不是已经命令周围的万人队朝着我们靠近了吗？”赵大武笑着说道。

昊天摇了摇头：“不可掉以轻心。别忘了，我们军中还有三万多女子，她们可真的是一点招架的力气都没有。”

赵大武匆匆离去，昊天想了一想，又招来一个亲兵：“你们带一些人到周围尽可能多的搜罗一些柴火，晚上很凉快，那些姑娘都只是披了一层衣服，到时候多点一些篝火，让大家暖和一点。”

入夜，河风轻抚，仿佛是情人的双手轻轻地摩挲着脸颊，让人无比的舒畅。昊天骆祥和玄机三人提着一坛酒静静地坐在一片草地上，仰望着漫天的繁星，都是沉默无语。忙完了的辛皎照例是跪坐在昊天的身后，双目脉脉含情的看着昊天。

快天黑的时候，张月婉的水师也到达了美阳县城正南十多里的大江边上。在得知了这里的事情之后，张月婉连忙将船上大部分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她那里居然有不少的草药，其中好些都是仙恋尘熬药所需要的，仙恋尘大喜，张月婉也将舰队交给张苍宗看管，自己帮着仙恋尘忙来忙去。

骆祥和玄机已经制定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等血杀他们回来之后，大军就立刻护送着所有的女子穿过饶州和寿州，先进入淮水张家的地盘。这些女子，如果她们没有意见，那就全部由大军护送着前往河套。

有过如此遭遇的他们，在天都圣京和三大世家的地盘根本无法受到平等的待遇，而且她们基本上都是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又暂时没有单独求生的能力。因此，昊天打算先将她们护送到河套地区再作打算。在经过了好几年的融合之后，河套百姓既然对青楼出身的女子都能够抱以同样的眼光，必然不会漠视她们这些人。而且河套的吏治远远比天都圣京的清明，这样至少能够保证她们到了河套之后不会受到贪官污吏的欺压而再次遭受如此的噩梦。况且河套这几年除了粮食储备的还不尽人意之外，也算得上是府库充足，想必能够支撑她们的正常生活。

本来昊天还准备和张家联手拔掉寿州这个钉子，然后将平郎的势力逼出饶州的。但是考虑到程显清的大军随时会返回扬州路，昊天只好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吞进肚子里面。当然，如果有机会，昊天不介意将这个计划坚持下去。

三天之后，血杀和独孤率领的河套大军总算是进入了临州地界，不过就是从这里走到昊天所在的美阳城郊，又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直到第四天上午时分才全部到达。

去的时候六万步骑兵，回来的时候却有八万多一点，信刻麾下的张振奋率领着三万骑兵也跟着杀了回来。不过一看见他们的队伍，昊天当时就惊讶的瞠目结舌，这还算是行军队伍吗？

大道之上，高高举起的河套铁血山河旗迎风飘扬。血杀的骑兵自然是在最前面开道，不过骑兵的速度很慢，几乎和步兵相差无几。骑兵过后，是上千辆各式各样的车辆，马车骡车驴车和牛车都有，不仅车上坐满了人，便是车辕上，也坐着些娇滴滴的女子。马车的两侧和后面，还有不少河套士兵牵着马匹缓步行走，马背上基本上都坐着两个女子，不过全部都是歪歪斜斜的，似乎风大了一点都可能将她们从马背上吹下来。

昊天揉了一下脑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骆祥等人都是摇了摇头，很显然没想到这支队伍居然庞大如斯，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看这架势，难怪要走这么多天。

血杀率先拍着镇山走了上来，和昊天等人细说了一下，昊天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杨清秀知道的毕竟有限，瓜州龙胜县的规模虽然是要比美阳县城小上一些，但是前段时间极乐圣教从大湖路掳掠而来的女子好些都集中在这里，还有不少是准备东倭水师到来之后运往东倭本土的。两相合一，数量居然高达六万。极乐圣教在这里可谓是防守森严，仅仅是驻守守卫的士兵就高达两万，好在队伍之中有燕悲歌这个极乐第一猛将的存在，总算是躲过了层层阻挠，进入县城之中，将其顺利解救。

独孤带去的车辆最多也就是带走一万人，加上雪倾城空出来的六千战马，就算是一马二人，数量也远远不够。这些女子虽然在灌了一些冷水之后情况稍好了一些，但由于没有足够的药物，还是不良于行。血杀和独孤自然不能将她们丢在这里，苦思良久之后，血杀只好将自己麾下骑兵的战马全部空出来，让这些女子骑在上面，而所有步兵全部转职为步兵。

这些女子基本上都是没有骑过马的人，加上身体虚弱，虽然是骑在马背上，但是行走的速度也和步兵相差无几。血杀麾下只有四万骑兵，即便是加上独孤的两万步兵，总兵力也不过六万，而四万血色骑兵在失去了战马之后，虽然战斗力同样彪悍，但机动性已经大大降低。

瓜州金湾县和龙胜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过数十里，而极乐圣京之中的万程东和盛马必也非庸手，不顾叶恒生的反对，两人调集了五万精锐步兵，果断出城追击。瓜州本来就是极乐圣教的老巢，这里全部都是被极乐圣教的邪教理论蛊惑的思想发狂的教民，虽然大体上无法给河套大军造成伤害，但是给河套大军制造一点小麻烦，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些人本来就是当地百姓，对地形是无比的熟悉，独孤的两万步兵要抵挡万程东和盛马必的五万步兵，血杀的四万士兵要保护队伍之中多达六万的柔弱女子，面对着这些地头蛇的袭击，根本是防不胜防。而这些教民确实也够狠毒，一路上破坏交通水中投毒这些手段可以说是数不胜数，血色士兵最是擅长进攻，防守上乃是弱项，况且他们斩将夺旗确实是一把好手，但这种保姆性质的细腻工作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好在信刻麾下的张振奋率领着三万骑兵从汝州杀入眉州，顺着寂寞丘陵东面南下，正好撞上了万程东和盛马必的大军，结果在独孤和张振奋的两面夹攻之下，万程东和盛马必总算是不支撤退，但即便如此，河套依然付出了一万士兵的代价。

“将士们的骸骨了？”昊天很关心这个问题。

“全部火化，军牌已经收拾好了。”独孤点头道。血杀的脸上满是愤怒，出战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打的这么窝囊，只是如此情况之下，他也无可奈何。

独孤继续说道：“这次幸好有高人帮助，不然我们这一路上恐怕至少还要在多花两天的时间。”

“高人？”昊天很是不解，能够让独孤说出高人两个字，可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血杀上前一步说道：“是一群女子。我们在拿下龙胜县城之后，虽然灌了她们一肚子的凉水，但是她们依然爬不上马背。就算是坐在战马之上，她们也是摇摇晃晃风吹欲倒。我们正在头疼，一群女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在她们的帮助之下，我们就地寻找了一些草药，加上她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一些药物，在大锅煎熬服用之后，这些女子总算能够自己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