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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府天)-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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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个份上,韦礼哪里还不明白杜士仪授意他安心去预备解试,其他的不用理会,心头一松的同时却难免担忧。可想到杜士仪以往那光辉战绩,他少不得笑着应了。等到杜士仪带了桂无咎和武志明告辞,他也懒得在范承明这个上司面前多呆,很是敷衍地拱了拱手便告辞离去。须臾这偌大的地方就只剩下了范承明一个,他呆立了片刻,突然厉声喝道:“来人!”

这一声来人之后,足足好一会儿方才有人疾步进来,诚惶诚恐地问道:“还请明公吩咐。”

发现那人并不是自己常用的从者,范承明这才想起为了今天这一系列事情,他的心腹从者大多数都派出去了,此刻不禁压抑着怒气质问道:“适才成都令杜士仪是怎么进来的?”

“杜明府?”那从者张了张嘴,随即不禁使劲吞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问道,“不是使君说,有机密大事要和他相商,不许惊动了人,因而门上方才悄悄引他到议事厅来的?”

一听到这个理由,范承明不禁气了个倒仰——这个杜士仪,身为朝廷官员,竟敢如此信口开河,还在自己面前振振有词指摘大都督府防卫薄弱!

一路沉默出了大都督府,等到了外间和赤毕二人会合,杜士仪扭头见桂无咎和武志明俱是低着头,面上既有尴尬,又有惭愧,他不禁哈哈大笑:“垂头丧气干什么?这会儿范使君问明白了我是怎么进大都督府的,必定雷霆大怒在背后骂我一顿,却又不和你们相干!”

“明公……”武志明只觉得喉咙口噎得慌,好半晌方才嗫嚅说道,“若非为了我二人,明公也不至于和范使君撕破脸……都是我无能,明公临走前还特意嘱咐过,我却还是在过所的事上掉以轻心……”

“别人有心算无心,你也不用自责过甚,事情还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更何况……”杜士仪想起“病倒”的于陵则,冷冷一笑后便温和地说道,“于少府此次疲累交加,病得不轻,你们两位还有的是忙,不把你们要回来,难道我长了三头六臂,可以应付那么多繁难?撕破脸就撕破脸,此事我需不后悔!”

桂无咎却敏锐地捕捉到于陵则病了的消息。身在官场,病了这两个字经常是意味深长,他又觑着杜士仪那令人捉摸不定的脸色,一颗心先是猛然一沉,旋即便意识到,自己这次被杜士仪硬是从范承明那里捞出来,那就已经没有第二种选择。想到这里,他见杜士仪到了坐骑边上抓着缰绳要上马,就毅然开了口。

“明公不在,公函和印章都是我保管,我每日检查,绝无遗漏。武少府做事更是精干,绝无可能被人有机可趁。所以,此事存疑!”

“嗯,你二人向来细心,我自然相信你们。不要在这大都督府门前继续说话了,省得人瞧着我们碍眼,先回县廨再说!”

等到杜士仪这一行人回到成都县廨,之前兵围这里的士卒已经全部散去,乍一看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度剑拔弩张的气息,可只从这一条原本该是坊中交通要道的大街上,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所有人就能觉察出,恐怕就在之前不久,这里仍然是一片肃杀景象。果然,当赤毕去叩响那紧闭的大门时,仿佛有人从门缝里往外张望了一眼,很快里头就传来了一阵欢呼。

“杜明府回来了!”

随着欢呼,大门很快被打开了来。率先出来的是杜士仪留在成都城中供武志明差遣的从者,他们围上来行过礼后,便七嘴八舌地说起了起头那些兵卒请了桂无咎和武志明去大都督府,继而就要悍然直闯搜查证据时,他们以放火呼救相挟,一时让人投鼠忌器不得妄动,而早一刻前刚刚散去。至于其后的差役书吏等人,面上还赫然流露着心有余悸的表情。

知道今日这一场事变,对于众人无不冲击巨大,进了县廨之后,杜士仪召集上下安抚了一番,继而便吩咐禁止随便出入,又命书吏立时将近十余日开具的所有过所存档调出来,随时准备配合范承明清点人户等等。待到这些都安排好了,他就把武志明和桂无咎请进了书斋。

“此前括出的一千二百余户客户,到底有什么猫腻,事到如今,还请二位据实相告。否则,我这新来的县令固然可以推说不知前任,你二人却难辞其咎!范使君是什么性子,你们应该都看到了!”

“成都四境逃户……绝不止一千二百户,应该绝不少于两千。”桂无咎看了一眼武志明,索性直言说道,“然而,其中这大多数都是浮户,大多隐于那些大族之中充佃户为仆佣,检括之时根本就不会触动到这些豪族,所以自然检括不出来。只有那些拥田自耕,如彭海等经营茶园的,这才会上了籍册。可这些有业者并没有那么多,为求达到宇文户部下的一千户指标,既然无法动豪族,那就只有把居人实户也括在里头……”

武志明见杜士仪面露嗤笑,不禁尴尬地说道:“括地其实也是如此,除却括出不少垦出的田亩之外,除此之外,也有括地的差役拿着百姓熟地充数的……”

尽管王容来到蜀中之后,除了在大户之中撬动砖头,也帮助他大略了解了这些,但听着这两位昔日的非直接执行者如此说,杜士仪还是不禁打心眼里叹了一口气。哪怕最好的政策,也怕最坏的执行者!

“杜明府,倘若范使君重新括户……”

见两人如坐针毡,杜士仪便微微笑了笑:“该纠正的错误,自然就该纠正。”

只不过,错误远远不是范承明所说的那一种,还有桂无咎所说的另外一种!

☆、443。第443章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益州范使君要重新括户!

先是满城搜捕那个城门伤人的逃户,最终那个家伙被成都县廨的人成功抓到下狱,继而县廨继续追查假造的过所等事,这边厢还没告一段落,那边厢就骤然传出了另外一个更加重磅的消息。一时间,成都城内再次人心浮动,可当范承明令人四处宣示,此前若有被误括成客户的实户居人,可以立时三刻到大都督府自告,即行退回之前缴纳的户税和地税时,奔走相告的人就多了。

“杜师,大都督府门口足足围了有上百人,这还只是城里的……”

见陈宝儿绘声绘色地说着去大都督府看热闹的情景,杜士仪笑着点了点头,旋即就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去一趟县学,探望一下崔大郎,就说今岁解试只管全力以赴,不要管是否能得解送。他这是第一次下场,与其患得患失,还不如一鼓作气,不要留下遗憾。”

“是。”

等到陈宝儿告退离去,杜士仪这才站起身来,掐了掐手指算了算之前送到长安洛阳两京去的私信,最后猜测两边应该都会有相应的动作了。范承明突然来这么一招,他确实有些始料未及,想来这位如今是剑南道的实际长官,只要成都一地实行好了,他就会扩展到益州,而又从益州扩展到整个剑南道。只要这西南的大数字和此前有所出入,他想必就会拿着宇文融的痛脚大肆借题发挥。

不得不说,宇文融这一次封禅副使的名义,实在是让人又眼红又警惕!

“明公,武少府已经将那殴伤人的张成按殴伤致人吐血罪,按律该判杖一百,然则如今假造过所罪尤重,因而请命拷讯,请明公立案书判。”

看到那书吏进来行礼禀报,杜士仪沉吟片刻便立时书迄让其带去给武志明。等人走到门口时,他却又突然出声吩咐道:“拷讯之时,闲杂人等回避,免得此人或者胡言乱语,又或者攀咬到了人时,不经查证便流言满天飞!”

“是!”

尽管他大多数时候都不愿意用拷讯来问出供词,但事涉非小,就不得不通权达变了。此人按律以殴人罪可杖一百,拷讯便同样以一百为限,倘若再不招认,那假造过所的罪名就是他一人承受,再加上冒名度关的罪名,那就十有八九流刑外加徒刑!

好在那边虽则斗殴时极其凶猛,但挨起打时却显然不是一个硬汉。一轮过后,武志明就亲自来见杜士仪。掩上门后,他竟蹑手蹑脚来到了杜士仪身侧,踌躇片刻便神情复杂地轻声说道:“此人招认,过所用纸是花钱买的,县廨所用的白麻纸本也是纸坊买来,旁人若肯出钱,也不是买不到,所以应是真的。而文书是请一个认得字代写书信的人代写,那人收了他两贯钱。至于印章……”

说到这最要紧的一条时,武志明脸上表情就更古怪了:“说是撕破县廨榜文回去后,自己亲自照样摹写,然后……用萝卜刻的!”

杜士仪最担心的就是县廨差役抑或是书吏和人勾结,乃至于让范承明可以借题发挥,谁知道拷讯到最终竟完完全全是此人一人所为。而且,一个不识字的家伙竟然敢于拿着萝卜刻官府印章蒙混出城,听到这里,他不禁哑然失笑:“那另一个假造过所的家伙呢?”

“是和他相识的人。是此人自作聪明,想着捞点钱,故而以五贯钱的价钱卖了一份过所与人。而且,此人并非举家逃亡,而是因为欠了一屁股赌债,想要逃到他乡去。至于他所携人口,内中有他儿子之外,还有则是被他骗来的,打算出城之后鬻卖于人,也好取利!”

杜士仪越听越是惊怒,听到最后一桩罪名,他不禁拍案而起,随即便醒悟了过来:“此人滑胥凶狠,必然不会自己承认还有拐卖人口之事,定然是你察觉之后追问的?好,到底是你神目如电!”

“我只是觉得那两个小娘子不过十三四岁,不像此人女儿或晚辈,没想到居然问出来了。”武志明被杜士仪这一夸,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直言说道,“此事原和此前那冒名过所的案子不同,既有曲折,更有其他罪行,所以,正值满城人心浮动之际,不若立时命人鸣锣宣示全城,不知道明公意下如何?”

“就依你之言吧,辛苦你了!不过,那方萝卜大印还是先找出来,如此免得人说你只凭拷讯结案。”

武志明前脚刚走,劲头满满地去做接下来的事,桂无咎后脚却进了书斋,正是来禀报范承明括户的进展。说着说着,他的脸色便凝重了下来:“范使君用的法子确实巧妙,非但没有让民间鸡飞狗跳,而且还赢来了众多赞誉之声。他是把成都县此前括出的客户名单全部张贴在大都督府门前,然后令有出入的客户自己到大都督府陈情自告,到现在为止整整三天,验明已经有七十二户原本是居人实户,并非客户。”

桂无咎见杜士仪并没有多少震惊之色,知道是自己和武志明此前吐露真言的关系。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满脸惭愧地说道:“此事若是范使君一道奏折参奏上去,我和武少府等人小则失察,重则……明公,不是我要辩解,实在是那时候时间太紧急,下头差役固然也有蛮横逐利的,但更多都是为了交差,所以……”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后世那么多社区工作者,一次人口普查都不能够完全查清楚人口情况,更何况是现如今只靠一张嘴两条腿?更何况这是前任的遗留问题了,杜士仪也不好过度苛责,沉吟片刻就又问道:“如此说,范使君并没有真正派人再次深入四乡括户,只是在此前名单的基础上,验证是否为实?”

“对!”

“不愧是张相国信得过的人。”

尽管是敌人,范承明的有些手段也着实令人不齿,但杜士仪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范承明确实高明。而且此人不是一上任就来这一招,而是等徐徐过了数月,借着这一次次的骚动再突然发动,便免去了被人诟病一上任就瞎折腾的麻烦。所以,范承明是根本就没想多括出客户来,只是想证明那些数字是虚数,是扰民!

“对了,你可想过,范使君所言那十户被误扩括为客户的实户居人联名告状,为何一直拖延到如今,而且并未到过成都县廨递状纸,甚至连陈情都不曾有过?”

杜士仪自忖到任以来不说明察秋毫,但至少做到了公允,因而,此刻见桂无咎讶异地瞪大了眼睛,继而就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他微微笑道:“那是因为,这些人只需缴纳户税和地税,比起应缴的租庸调来,其实反而少了!而且,就连他们去年的户税和地税,也都是罗家代缴的!范使君筹谋之深,令人敬服!”

桂无咎这才倒吸一口凉气:“明公的意思是说,朝廷蠲免客户五年租庸调,户税照交,地税减半,而居人却因为租庸调负担重大,所以宁可被括为客户,重新登籍?所以看似是县廨迫于期限和额度不得不拉人凑数敷衍塞责,但实则也是……”

“对,实则也是两厢情愿!”

这种事,武志明这个由吏变官的心中了然,而桂无咎就要差一些了。

一晃又是七八日,当范承明召了成都令杜士仪及其下属同到大都督府时,便随手把一份厚厚的文书丢在了案桌上:“什么一千二百余户客户,竟有逾三百户都是实户居人!成都一县如此,益州一地又是如何?而倘若放眼剑南道一地,焉知不会有更多错漏?整个剑南道此前括出客户不下七万,倘若两三成都是冒认,亦或是错括,看似地税户税增加了不少,可这租调正税,还不是都转嫁在了别的居人身上?”

范承明一口气便是好几个反问,见武志明桂无咎面露赧颜,反而杜士仪依旧从容镇定,他不禁觉得心里很不舒服,索性冲着杜士仪问道:“杜明府可有什么话说?哦,我倒是忘了,你初来成都半年,这括户括地之时,你还在长安当你的谏官!”

“范使君说的是,不过,虽说我只比范使君早到任不到一个月,所知却和范使君有些偏差。”杜士仪见范承明的脸色因为自己这句话而突然僵住了,他便拱了拱手说道,“以实户居人,当成客户交差,以至于成都县一地,括出了客户一千二百余,实则只有九百余户,看似是差役敷衍,但实在是因为,更多的浮户隐户,全都藏在那些大户的田庄上!他们不予配合,自然差役胥吏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等范承明开口,他就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卷纸,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就是成都本地豪族罗家,所隐浮户凡一百九十七户,男女老少八百余人!而罗家所拥田亩,光是在成都四境,就已经超过一万七千亩!”

范承明没想到杜士仪竟然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突然拿出来了这样一份东西。眼看杜士仪自顾自地展开,竟是当场一个个浮户隐户的名字年岁念了出来,分明已经调查得极其详细了,他忍不住更加震怒。可就在他气冲冲质问了一句此物从何得来的时候,大门突然被人失态地撞开,紧跟着跑进来的,赫然是一个褐衣从者。

“范使君,东都制书!”

☆、444。第444章朝堂三打一

长安太极宫内的尚书省都堂,较之往日的繁忙,现如今显得寂静沉肃了许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文武高官多半跟着当今天子前往东都,而年底还要前往泰山封禅,被留在这里的,多半是边缘人物,前途无望。兼且坐镇长安担任西京留守的,是那样一位让人敬畏崖岸高峻的前宰相,这就更让人进进出出屏气息声。

宋璟这一年六十有三。尽管仕途起起落落,但他成为中书舍人这样的高官时,却只有四十岁,几番出外几番回朝,他始终安之若素。同样不赞成封禅,源乾曜终究还是随驾而行,他却留在了长安,左右亲近多多少少都抱怨过,却都被他严词训斥了一通。此时此刻,他犹如永不疲倦似的将案头堆积如山的公文处理得告一段落,这才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

“宋开府,蜀中益州紧急公文。”

原本还轻轻揉着太阳穴,一听是益州的公文,宋璟立刻坐直了身子。等到那跟随自己好几年的令史上前双手呈递上了公文,他接在手中划开铜筒启封,取出公文只一瞧,他便登时眉头紧蹙,旋即怒斥道:“简直岂有此理!此等大事怎可能空穴来风,竟然用如此大事当成党争儿戏,简直是不可理喻!”

宋璟平日就持正刚直,虽不像张说发怒时骂人口不择言,但那股凌人的气势却更让人自惭形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此刻尽管骂的不是自己,但那令史仍旧噤若寒蝉,别说开口问,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了。好在这种难捱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多时,他就只听宋璟淡淡地吩咐道:“你先退下吧。”

“是。”

等到偌大的地方再次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宋璟才放下文书,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在空旷的地方来来回回踱起了步子。

此次封禅,张说是提倡者,而他和张说虽则私交不错,对此却很不以为然。封禅看似可以史书留名,但真正说起来却不过是劳民伤财之举,否则以太宗之明,怎会最终都的不曾封禅?

而犹如彗星一般横空出世的宇文融,让张说横生忌惮也不足为奇。源乾曜垂垂老矣,尽管在大政方针上常常和张说相左,但到底是老好人的性子,并不常常去争主导权,可若是真的宇文融入主政事堂,必定和张说有争锋相对的一天。所以,张说想要尽早排除异己,自然是想先下手为强,从宇文融的根基动手。

可这样的争斗实在是……

深深吸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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