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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精校版-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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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自若的吗?你怎么倒求教于我了,我……我既非大将之才,又无军师之能,我哪有好办法教你呀,早知道会这样,我当时笑什么呀我,这大尾巴鹰充的,你去问道衍、问张玉,你……你去问算命的都成,你问我,我问谁呀?”

“文轩,有何想法,但请直言……”朱棣柔声鼓励着。

夏浔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且慢、且慢,难道……历史上本来就是我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我……我真的想得出办法?”

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聪明~~伶、俐!

夏浔很想蘸点唾沫,在脑袋上画两个圈,妙计!我有什么妙计?开动脑筋啊……

第295章 援兵何在!

夏浔紧张地思索起来,眼前这个人不是朱允炆那种天真的孩子,方孝孺给朱允炆画了一张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复周礼、复井田的美丽蓝图,炆哥就飘飘欲仙了,可棣哥不同,他很精明,故弄玄虚是唬弄不了他的,而朱棣现在面临十倍之敌,要采用什么样的战略才是正确的呢?

夏浔慢慢理着思路,缓缓说道:“北平,乃殿下根基所在,断不容有失,否则根基尽去、军心尽失,殿下之败,便也不可避免了!”

朱棣重重地一点头,说道:“不错,问题就在这里,北平无论如何,务须坚守,然则本王若苦守北平,败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夏浔颔首道:“不错,兵力实在是太悬殊了,朝廷五十万大军,就算是用人命往上填,也能堆出一条直接走上北平城墙的康庄大道,殿下若是一味死守北平,这座城早晚成为殿下的囚笼。”

朱棣拳掌相交,“啪”地一声响,咬着牙道:“北平不能不守,苦守又必失败,文轩,你有什么妙计么?”

夏浔道:“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北平必须死守,但殿下不能守在城中。”

朱棣一怔,思索片刻,试探着说道:“文轩的意思是,派人死守北平,本王率军游动于外,牵制敌军?这个……以俺手中的兵力……若再分兵,恐怕……”

夏浔正色道:“我知道,如此一来,北平城中兵马更少,所承受的压力是何等巨大,那将是一场苦战,一场苦不堪言的战争,但是……必须如此,殿下的主力军队绝不能守在北平城中,等着李九江一点点地把它消耗掉。守城将会很艰难,但是这份重担,殿下必须交出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殿下,没有万灵丹,也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万全之计!”

朱棣低头沉思片刻,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夏浔,说道:“那么,本王驰军于外,该做些什么?该在北平失守之前……做些甚么?”

夏浔道:“尽可能地消灭朝廷大军的外围部队,剪除他的羽翼,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

朱棣目光闪动,隐隐地明白了什么,问道:“拖延时间……难道会有援兵么?”

“有!咱们有三大援军!”

夏浔习惯性地竖起一指,幸好胖子麟不在这里,不然不晓得又要想到什么腌臜画面了。

“第一个强大的援军,是天时!”

朱棣已然会意,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不错,朝廷五十万大军,多是南兵,不耐北方严寒的,可李九江出兵时不知是信心太大,以为北平旦夕之间便可拿下,还是缺少在北方冬季做战的经验,没带太多冬衣,帐篷更是南军惯用的单薄的行军帐篷,一俟冰天雪地、寒风刺骨,战力将大打折扣。”

夏浔道:“咱们第二个强大的援军,便是南军自己了!”

朱棣奇道:“此话怎讲?”

夏浔道:“五十万大军,做战时固然骇人,可是这只庞然大物人吃马喂,得需要多少供给?他们战线绵长,而北方地理,殿下的兵马却远比他们熟悉,只要派兵切断他们的补给运输线,到时候他们既无粮草,又无御寒衣袍,那将不战而溃了。”

朱棣连连点头,夏浔又道:“若是李景隆分兵追击殿下,哪怕是分兵,仍远远较殿下势大,殿下不可硬攻,南军入马,北军多马,殿下当发挥北军长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以游击战术拖垮敌人,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运动战中消灭敌军!”

这种战术不是那位伟人的发明,却是在他手中系统地整理归纳出来的,将古今游击战、运动战的精髓发扬光大的。这种战术,倒正适宜朱棣眼下的情形。

朱棣自从坐镇北平,但凡征讨漠北,兵力上面还从来没有出现在现在这样捉襟见肘的局面,因此在他一贯的战斗思维中,很难一下子跳出多年形成的战斗经验的禁锢,不过他的对手,那些漠北部族正是游击战、运动战的高手,朱棣虽屡屡取胜,却很难把这些敌人消灭干净,此刻易地而处,再去理解这些战略战术,实比常人更容易融会贯通。

所以他只闭目思索片刻,便已领悟了这运动战、游击战之精髓,说句不客气的话,这游击战、运动战之精髓虽是夏浔告诉他的,他的理解领悟还要远在夏浔之上,不禁放声大笑道:“文轩足智多谋,实乃国之干城,有此良策,李九江五十万大军亦不足惧了。”

夏浔正色道:“殿下大意不得,我们这么做,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北平必须坚守、且必须守住!如果北平有失,万事休提!”

朱棣神色凝重,缓缓点头道:“是啊!北平……必须守住!那么……第三支援军又是甚么?”

夏浔道:“敌军毕竟有五十万之众,十倍于我,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北平守得住,殿下也拖到了寒冬季节,自己的兵力也几乎消耗怠尽了,那时候李九江缺衣少粮,如欲退兵,殿下还有余力发动反攻、扩大战果么?如若不能,让南军从容撤退,我们虽然打赢了这一仗,却并未伤及敌军元气,待到明春李九江卷土重来,殿下如之奈何?所以,这第三支援军,就是真正的援军了,咱们还需要一支能征善战的精兵!”

朱棣目光炯炯地问道:“兵从何来?”

“宁王!”

朱棣苦笑摇头道:“十七弟么,不可能的!文轩啊,俺也不瞒你,起兵靖难之初,本王就写了一封秘信,历数朝廷不公不义,将我兄弟诸王的窘困情形倾诉于他,盼他出兵相助的,奈何,这封信如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回音。”

夏浔心道:“原来燕王也曾想过联手这位近在咫尺的兄弟。”夏浔便道:“宁王没有胆量站出来与殿下一同靖难,咱们借他的兵,为诸王抱不平,宁王总该答应吧?”

朱棣失笑道:“文轩怎么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十七弟若是借兵与俺,那不也成了朝廷反叛么?他要是能借兵,就能主动起兵响应。”

夏浔笑了笑道:“殿下,这借有文借、亦有武借,可以商量着借,也可以强借,并不一定要宁王心甘情愿吧?”

朱棣一惊,一双眼睛倏然变得黑亮,他紧紧盯住夏浔,仔细看了半晌,见夏浔不像是在开玩笑,才讶然道:“文轩倒真生了一副好胆。现在朝廷大军压境,本王已是自顾不暇,十七弟不来找俺麻烦,本王就要谢天谢地了,还能主动招惹于他?若再把这头猛虎招来,本王的处境岂不是雪上加霜?”

夏浔眉头一皱,心道:“看来燕王对向宁王借兵根本不抱希望啊,难道宁王这兵,是我给他借回来的?”

夏浔思索片刻,说道:“殿下曾写信给宁王,宁王虽未应允,却也未见他将信示之于朝廷,宁王态度如此暧昧,未必就不可说服,皇上削藩,削的又不只殿下一人,诸王兄弟,囚的囚、禁的禁,宁王心中便无怨尤么?”

朱棣苦笑道:“怎么可能心无怨尤?诸王之中,虽说以俺朱棣声名最盛,实是因为俺年岁最长,现为诸王之首,又多次与漠北元人余孽作战,名声响亮的缘故。其实要说真正手握重兵的,俺倒远不及这个十七弟了。十七弟的藩国在大宁(今属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古会州地,东连辽左,西接宣府,乃兵家重镇,带甲八万,革车六千,诸王之中,堪称翘楚。

不过,正因如此,他也是深受皇上猜忌的,去年朝廷下旨削诸王兵权时,十七弟的兵权也被迫交出去了,头几个月,皇上又下旨,把他的三护卫兵马也收了,上个月朝廷还下旨,要召他回京觐见,因为俺这里起了兵,一时顾不上他,此事这才罢了。”

夏浔听得怔住了:“宁王已被削了兵权,还和朱老四一样被削的干干净净?这和我的记忆不太一样啊,坏了,莫非我这只小蝴蝶的翅膀扇的动作太大了,历史已面目全非,那我还有什么优势可言?未来的一切,我岂不也是两眼一抹黑了。”

燕王朱棣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召回了夏浔的魂儿:“不过,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十七弟的藩国深入塞外,朝廷的控制力便不十分强大,尤其是十七弟麾下有蒙古三卫,那都是蒙元骑兵精锐,当初投奔了我大明皇朝的,十七弟对这些塞上汉子很好,同三卫首领相交莫逆,那些人,与其说是俺大明的兵,不如说是十七弟的私兵,如果十七弟说句话,他们还是肯听的。”

夏浔一听,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历史没有太走样,要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其实,这只是夏浔并不了解详细的历史而已,夏浔读书不求甚解,看到什么文章什么故事只是匆匆几眼扫过,大概有个印象,许多细节根本无从把握,在他的记忆中,就是燕王单骑入大宁,诳出宁王后以宁王为人质,将宁王的军队都裹挟回来。

所以在他的理解里,朝廷削藩,应该是没有动过宁王的,否则,燕王凭什么把宁王骗出来,就能收编他的数万兵马?其实,历史上此时的宁王,确实和被迫起兵前的燕王一样,被削成了光杆司令,所拥有的就只剩下一座王府了,连三护卫的兵马都被朝廷大将接管了。

夏浔喜道:“如此就好,朝廷把宁王的兵马削得精光,连王府三护卫都已调走,又下旨让他进京,可见心怀叵测,宁王心中岂无怨尤、岂无恐惧?卑职愿替殿下往大宁走一遭,若能成功说服宁王投奔殿下,则可说服宁王麾下各卫兵将一同投效,殿下必如虎添翼。”

夏浔刚刚向朱棣献上针对朝廷五十万大军的对策,朱棣把他当成了宝贝,哪舍得让他冒险,闻言不禁动容道:“十七弟肯不肯与俺一同起兵,尚在两可之间,若要探他心意,也不必文轩亲自前去冒险。若是十七弟不肯相容,岂不害了你的性命,不如,本王再修书一封,劝服于他吧。”

夏浔摇头道:“若只一封书信往来,恐难借得宁王精兵,卑职此去,可以见机行事,探他心意,若有可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宁王与殿下同病相怜的,未必就不能遂了殿下心意,若只书信一封、遣一小吏,实难奏效。殿下关爱之心,卑职是铭感于内,但是要助殿下成就大业,这大宁,卑职一定要走上一遭!”

朱棣犹豫道:“这个……十七弟若想向朝廷示忠,只一言便可决你生死,文轩……”

夏浔决然道:“如今形势,何处不凶险?是殿下的军营之中,还是北平城里?若想长太平,现在就必须得冒险,只求殿下赐一信物,杨旭愿为殿下,闯一闯宁王的龙潭虎穴!”

“好,好好……”

朱棣喜怒形于色,是个容易感情冲动的人,眼见夏浔为了自己,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感动的眼圈都红了,可惜自己现在朝不保夕,许人家什么功名前程都是虚的,这封官许愿的话便说不出来。又想起自己三女儿已经十岁,再过两年也到了宜嫁的年龄,若是让他做了自己女婿也算是一门实在亲戚,奈何他又是娶了妻子的……

张张嘴又合上嘴,到最后朱棣只能把一腔感激之情埋在心里,使劲地拍拍夏浔的肩膀,对帐外大声吩咐道:“来人,把塞哈智唤来见俺!”

不一会儿就有一员虬须猛将大步走进帐来,这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长得直与张飞相仿,一见朱棣,他便叉手弯腰,声若洪钟地道:“赛哈智见过殿下!”

朱棣对夏浔道:“文轩既然要去,便让俺的侍卫亲兵塞哈智与你同去吧,他是蒙古人,熟悉大宁地理,又懂得蒙语,或可于你有所帮助!”

“赛哈智……”

夏浔心道:“前有纪纲、今有塞哈智……第三任、第四任锦衣卫都指挥使,现在都见到了,我和锦衣卫还真是有缘……”

塞哈智一听朱棣的话,晓得是要让跟随这位大人办差,忙又向夏浔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大声道:“卑职塞哈智,谨从杨大人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296章 自古华山一条路

走出中军大帐的时候,夏浔暗暗地松了口气。

就算只让他纸上谈兵,再多来这么两回的话,他肚子里的东西也要被燕王掏空了,幸好燕王答应让他去大宁了,要不然真把他当成军师供起来,他可要苦不堪言了。正面战场,他是没有用武之地的,在这个无论哪一方势力,对消息战、情报战还没有形成足够重视的年代,他相信自己可以大展身手的地方,正是这个几近于空白的战场。

夜晚,帐中,一灯如豆。

北军的帐篷果然与南军不同,虽然如今还没有到冬天,但是他们使用的帐篷一直是厚厚的毡帐,足以遮蔽了光线,甚至遮蔽了声息。

夏浔和苏颖头并着头,躺在被窝里,正在说着悄悄话。

“明天,我就要去大宁了。”

“大宁在哪儿?”

“很远,就算是人人都拥有可以日行千里的代步车马,那里也算是很远的北方。”

夏浔轻轻抚摸着苏颖光滑的脊背,低声说道。她的皮肤光滑如缎,既没有肥胖的感觉,又没有瘦瘦的骨感,丝滑如缎,弹软柔腴:“军中本不可以有女人,我这一走,你更不好留在这里,再说,你真留在这儿我也放心不下,有个去处,那就是北平,但是我想你是不会去的。”

苏颖当然不会去,她之所以一直还没有走,只是放心不下杨旭罢了,可是接下来的路,她肯定无法伴着他继续走,她舍不得离开她的男人,对双屿又何尝不是魂牵梦萦?那里是她的家,那里还有她的孩子。

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不去北平,我要回双屿。”

“也好……”

夏浔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的家人,现在都在那儿,天下大乱,倒是海外成了世外桃源,你先回去吧,我早晚会去见你们的,不会太久的。”

说到这儿,他又深深望了苏颖一眼,低声道:“还是……不考虑嫁给我?”

苏颖似乎有片刻的松动,但是双眸最后还是从迷惘中清亮起来:“未来的事,谁知道呢,至少现在我不会考虑,现在……你正在做男人们才会去做的事,也无暇虑及儿女私情,是么?”

夏浔笑了笑,将她柔软如绵的身子轻轻拥进怀里。

女人嫁给男人,不一定是因为爱情;女人拒绝男人,不一定是因为没有爱情。世间很多事,不是一句简单的是或否就能说的明白的,尤其是男女情事。

苏颖的呼吸忽然加重了几下,热热地喷洒在夏浔赤裸的胸膛上,然后……一只绵软的小手就轻轻探下去,握住了夏浔的要害,苏颖的脸颊在夏浔胸口轻轻摸娑片刻,然后慢慢向上滑去,灼热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道:“明天,你将北去,我将南行;今晚,好好爱我……”

夏浔也不觉情动,双手分开,向下探去,苏颖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将她的小蛮腰配合地拱起,让夏浔的大手顺利地滑到了她的身下,然后软了腰肢,重新沉下了,那圆润饱满的臀部,便沉甸甸地压到了他的手上。

秀发披散如云,桃花绽于眉梢,因为两人的动作,被子向一旁滑落,一对饱满的玉峰便也粉莹莹,颤巍巍地呈现在夏浔的面前。彼此已配合的很默契了,夏浔双手抓紧了那丰满、柔滑、丰腴、结实的臀瓣,将她贴向自己,然后俯下身去,紧紧吮住了雪玉双峰顶端新剥鸡头肉的艳丽……

苏颖发出蚀骨销魂的一声嘤咛,双臀忽地脱离了他双手的掌握,用力地向上拱起,驮起他,贴紧他,阴阳乾坤合为一体,这一夜,又是一榻春雨和风……

※※※※※※※

曹国公李景隆坐在宽敞豪华的马车上,手边是一封书信,这是燕王朱棣得知他领兵北上,派人给他送来的。

“……祖训云,罢丞相,设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门,分理天下庶务,彼此颉颃,不敢相压,事皆朝廷总之,所以稳当。以后子孙做皇帝时,不许立丞相。有奏请设立者,文武群臣即时劾奏,将犯人凌迟,全家处死。今虽不立丞相,欲将六部官增崇极品,掌天下军马钱粮,总揽庶务,虽不立一丞相,反有六丞相也。天下之人,但知有尚书齐泰等,不知朝廷……”

这封信洋洋洒洒,历数朱允炆秉政以来种种背弃祖训之过失,申明他起兵靖难之用意,劝诫李景隆身为功臣之后,勋卿国戚,当匡扶朝纲,与他站在一起,这番话当然是对牛弹琴,李景隆不可能听从的,不过对其中所讲的道理,尤其是这一段,李景隆心底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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