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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6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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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箱娘都抵在这里!”
  七娘立刻打蛇随棍上,把香囊往前一递,张沔没有接,而是看着张沧笑道:“大哥,收着吧,这是个好物件……”
  话是没问题,就是眼神和语气有问题。
  看着自家弟弟一副猥琐的模样,明明是个英俊小郎,这光景简直就是油腻到不行。
  张沧有心说“我不要”,可张沔都说这玩意儿值二十贯了,那还说个屁。
  几个护院们都是服帖,尤其是张沔随便从怀里一抓就是一把珍珠,那架势……简直了。
  别说认识没多久的豫州老铁,就是一路尾随的卓一航,也是目瞪口呆,他寻思着那小娘子的珍珠,也不像是档次低的啊,怎么可能是便宜货色?
  可问题又来了,张二郎抓出来的,那当真是极品货色,万里挑一都挑不出的那种,怎么看都像是贡品珍宝,偏偏一抓一大把……这他妈是挖了龙王的祖坟?
  “松绑!”
  张沧一脸纠结地收下香囊之后,张沔一抬手,几个大汉又把地方绑着的五叔松了开来。
  起身扭动了一下关节,五叔哼了一声,虽说愤愤不平,但还是抱拳道:“某家温五,南城朋友称呼一声‘碧侠’,咱们后会有期!”
  言罢,五叔连忙招呼七娘:“七姑娘,走吧。”
  “哎,这就来。”
  七娘点点头,小步跟着,到了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国”里头的景致,那张大郎正捏着香囊,冲张二郎黑着脸……
  


第七十七章 请人
  “香囊,哈。”
  握着手中的香囊掂了掂,张沧看着张沔,皮笑肉不笑的,“你这小子,倒是作怪到当哥的身上。”
  “嘿嘿,大哥,那温娘子却为良家。”
  张沔话音刚落,卓一航愣道,“怎地知道是姓温?”
  “那温五不是自报了家门么?”
  “一个护卫,不作数吧。”卓一航随口回着,凑过来一看,“嘿,大哥,这物件还真是好东西。”
  毕竟是成都人,对锦缎丝绸很有研究。虽说张沧没递过去,但卓一航还是道,“正如二郎所说,这里头用了甚多钩针针法,非是寻常刺绣。大哥若是不信,可以将香囊翻转过来,保管成了另外一款香囊。”
  “噢?”
  张沧有些诧异,“岂不是苏州的技法?”
  “正是苏州技法,要说这……咦?大哥还去过苏州的么?怎地连这个都知道?”
  “搓澡听客人说的。”
  “……”
  搓澡就这么万能么?早知道搓澡这么厉害,卓氏就应该几百年前开澡堂子,到处给人搓澡,精英子弟还不得多如牛毛?
  一脸憋屈的卓一航满肚子的话说不出,只好换了个话题,问张沧:“大哥,这几日还要请几个教坊的人过来训练一二,否则这些胡姬,不成体统,能表演个甚么?”
  “谁要请教坊的人过来了?”
  张沧一脸奇怪看着卓一航。
  “呃……不请教坊的人过来,谁来训练这些胡姬?”
  “我啊。”
  卓一航听了顿时毛骨悚然,心道咸宁市的搓澡工,还有这等技能?寻思着平日里不敢说秉烛夜谈,但也时常耍在一起,这感觉,有点被人揩油的意思啊。
  见卓钱包表情丰富,张沧也是被笑了:“卓老板,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教这些胡姬,又不是讨好人的手段,不过是搓澡的技法而已。”
  “……”
  入娘的搓澡!
  卓一航牙都酸了起来,买了这么多形貌端庄的胡女蛮女,特么的还是搓澡?这不搓澡不行吗?
  “卓老板放心就是,某家自有上等手艺。不拘按摩、推拿……都是江湖不传之秘。”
  虽说张沧说的正经,可卓一航看了看张沧,又看了看院房中眼神各种忐忑惧怕的一个个胡姬,寻思着这么好的资源,凭什么不做皮肉生意?
  卖肉多赚钱呐,旱涝保丰收,说不定还能跟洛阳令攀上关系。万一有什么娱乐活动,还能联系他们这种员工数量极多的大型企业……
  这,白白地浪费资源啊。
  “若如此,怕是想要做大甚难。”
  “无妨。”
  见卓一航情绪低落,张沧安慰他道,“横竖有‘桃花酿’在,卓老板不会亏了去。”
  “也只能如此了。”
  心中又道了一声可惜,寻思着这搓澡真有这般魔力么?徒呼奈何,他又作不得主,就是个钱包,只好想着能不能多卖点酒水,也算是回了点血。
  这一回到处赎买胡姬,也是下了大本钱的。一个五十贯一百贯两百贯的,一百个胡姬就是要散尽万贯。这得赚到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啊。
  “对了卓老板,京中咱们不熟,虽说借了蒋王殿下的名头,可这京中行走,还是要有熟门熟路之辈。请几个帮闲,最好是去新南市打听一番,看看麦公祠那里,可有甚么会馆有合适之人。”
  “我这就去。”
  权当散心,卓一航点点头,转身就走。
  他前脚刚走,张沧把香囊打开,翻过来一看,还真是双面绣,“还真是好手艺。”
  “哈,大哥,若是中意,掳了去。”
  “滚,你当我是‘宝龟如来’么?”
  “‘宝龟如来’算个屁,大哥是大慈大悲摘花使者,送个女郎一桩姻缘,岂非功德无量?”
  “玄奘法师回来,定要打死你……”
  “哈哈。”
  张沔贱笑一声,又道,“大哥,开这个馆子,还是请几个玩耍人过来。那些个京城浪荡子,只消是落拓的,可要请上两个?”
  所谓玩耍人,就是职业玩家,兼职“官托”,也兼职掮客,总之,拿工资也拿提成也拿奖金还拿外快……是典型的高收入自由职业者。
  千几百年都不会被淘汰的主,只要还有等级,只要还有上流社会,这些“玩家”就不会消失。
  他们或许原本也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只是落魄了,又或者家道中落,再或者是个庶出的废柴,唯一技能就是各种欢场熟门熟路,于是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欢场吃欢场。
  欢场中的老油条,跟他们谈感情都是免谈,再如何英俊潇洒人模狗样,混来混去就一个字:钱。
  张沧和张沔小时候各自听家里说自家老爹的过往,当初长安少年中,这种“玩耍人”多得是,最出名的一个,就是蒋国公家的次子屈突二郎。
  这浪荡子原本没什么出息,直到遇上了张德,又屡次接触,终于咸鱼翻身。
  一众隋末、武德的老臣门第中,抛开那些高门大户,屈突通这一家算是为数不多还能维持体面的。
  大概也是因为有屈突诠这个“老前辈”的光辉历史在,这年头的京中少年,也多有以他为榜样,江湖地位着实不算低。
  “‘玩耍人’随缘吧,这光景想要寻一个合适的,不甚容易。”
  “过几日我去北市看看。”
  “也好。”
  兄弟二人正说话着,门口突然传来呵斥声:“你是甚么人?探头探脑是要作甚!”
  “几位好汉,在下非是贼人,只是瞧见这宅邸换了匾额,便来张望。‘女儿国’……莫不是要做个秦楼楚馆?若是如此,在下倒是想要在这里寻个差事……”
  “滚!甚么秦楼楚馆,都不知道你在说个甚么!再不走,俺这拳头可不长眼!”
  “好好好,这就走,这就走……”
  “且慢。”
  张沧出了门口,就见一个消瘦青年穿着一身破旧锦袍,眉眼还有乌青,正狼狈不堪地往外走。
  “你怎地说是这里要做秦楼楚馆?”
  “噢,适才张望,瞧得不真切,只看‘女儿国’三个字,便自以为是。在下又看了两眼,见庭院周正,又无甚工程,想来还是个正经去处。”
  那青年微微抱拳,行了个礼,显然是为刚才说“秦楼楚馆”道歉。
  张沧点点头,笑道:“不若借一步说话?”
  “这……也好。”
  青年略微犹豫,但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去处,点点头,便跟着张沧进门。
  倒也没有请去厅房,只是在门房处寻个地方,那青年自报了一下家门,让张沧倒是有些惊讶。
  因为眼前这小子,居然是张亮那老匹夫搞过一娘们生的种,只是不能确认是不是自己的种,这便养在了外边。
  京城还真是稀奇。
  张沧心中这般想着,却听这个名叫张申的家伙道:“大人虽说时有照顾,这身份却是不好行走,科举应试了几次,也不见甚么盼头,这便厮混人间。也不瞒兄台,在下这乌青眉眼,也是被人打了一通,才这般的。”
  听他这么一说,张沧倒是对他有些好感,这些事情要求证起来不难,若是真的,倒也是个愿意折腾的倒霉蛋。
  “前头有个豪客,有几个待嫁女儿,本以为是个憨傻的,在下……在下便支吾了个身份,让他以为我是张梁丰的……”
  “好了别说了,我懂。”
  心中感慨,张沧寻思着这小子也真是个机灵鬼,当下有了计较,便问道:“听你说话,想来对这京城欢场很是熟稔?”
  “也就这点微末见识。”
  张申脸皮一红,显然这也不算什么高大上的姿势……
  可他也不是笨蛋,“女儿国”摆出这么个姿态,肯定是要用掮客的。他混迹市井也有些年头,而且便宜老子张亮虽然不能扶持他,但钱粮管够,开销是不愁的,出来厮混,不是大买卖大行家,他张申还看不上呢。
  眼下见张沧这般细问,他便知道,兴许自己还真是捡了个机会也未可知。
  


第七十八章 生意
  “七月,怎地今日恁早就回转了?”
  “在大同市寻了个差事,东主开了饷,想着这几年都是花钱,却是未曾往家里拿。这便去了北市,换了些银锞子。”
  张申因为是七月生的,所以取名为“申”,小名就叫“七月”,也没人叫他字号。纵使有几个文化人相熟,也不可能拿他当做亲朋好友。
  住在城南比较偏,在里仁坊有个三进宅院,张亮倒也没亏待他们母子。里仁坊还有个叫做“三大碗”的茶肆,就是张申的母亲在打理。
  说起来,张申能够厮混市井,在欢场中搏点名气出来,也是因为这家茶肆。他母亲早早就买过胡姬当街卖唱,很是吸引了不少永通街往来的客商,但凡走永通门的人,就没有不知道“三大碗”的。
  而且“三大碗”也不是什么粗茶,张亮也是花了本钱,给这对母子介绍了稳定的茶叶货源,即便比不上入贡的雀舌之类,也是楚地新辟的好茶。
  哪怕是解渴,附近开办客舍的人家,也愿意直接在这里订购茶水。客舍中的旅人,觉得着茶水好,一气就能喝三碗。
  这就是“三大碗”的由来,说的就是茶水好。
  一只褡裢也似的口袋,往桌子上一掼,张申看着母亲柳氏:“东主是个豪客,出手甚是阔绰。”
  常年做点生意,柳氏也听得出来这口袋中的份量,当下一惊:“莫要是甚么昏头差事。”
  “不会不会,阿娘放心,他是得了两县嘉奖的英雄。麻城县外杀过匪,新息县内抓过贼,还有道王、蒋王两个王爷扶持,非是寻常豪强。”
  “咦?那便是个厉害人物,你定要攀扯好了,将来说不定,也能让你做官。你家老汉是个胆小怕死的,这光景天天跟着甚么‘九鼎’过活,前几日差点被炸死,越发地谨小慎微,不敢到处走动。你听为娘的,指望你家老汉是不成的,他到底有个亲儿子,早晚袭爵,到时候说不定让你不得活,这光景问他多抠些钱财出来,也就罢了,其余……指望不上。”
  “嗯,我听娘的。”
  张亮胆小怕死人尽皆知,让他掏钱可以,让他给便宜儿子铺路,那是万万不敢。别说便宜儿子,亲儿子张顗也是跟着张德厮混,才有了底气。
  见儿子乖顺,柳氏很是满意,打开了袋子一看,顿时惊呼起来:“我的天爷,怎地恁多钱!这……这哪里是银锞子,这是银元啊!”
  说罢,柳氏连忙抓了一把起来,撒在桌上,眼睛都瞪圆了。拿起一个吹了口气,嗡的一声响,顿时眉开眼笑:“哎呀呀,老娘没白养了你,这么多年,终于见着回头钱了。这些银元,娘给你收着。”
  “须留二十个给我。”
  张申见母亲高兴,也是乐呵呵地傻笑。
  “要恁多作甚?”
  她却是不管儿子到底做多大的事情,才有这么多的银元,一把抓住了口袋,眼神很是警惕,生怕儿子把钱拿了去。
  “东主让我寻些‘点子’前去他那里消遣,这有钱的哥儿,跟他们玩耍,身上无钱岂能玩得到一起去?”
  柳氏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这么说,将来还有进账?你这东主是个上等阔佬啊。多大的年岁?若是四五六十,为娘便去看看……”
  说罢,她还撩了一下发丝,尽显意动之色。她年轻时自然也是有几分颜色,否则张亮岂能看得上她。这光景虽说也是三十多岁直奔四十,可常年跟着茶叶打交道,倒也是不显得太老,曾经余韵,至今犹存。
  脸皮抖了一下,张申哭笑不得道:“东主是个少年郎,二十岁都不满哩。”
  “嘁!竟是个雏儿,罢了,老娘要是生个女儿,连夜就剥光了送他被窝里去。嗳,他可爱俊俏小哥的?七月你自小娇惯着养,是个白白嫩嫩……”
  “娘!”
  黑着脸的张申更是郁闷,“还是给我二十个银元罢!”
  “罢了罢了,这事情横竖就是眼睛一闭,你真是个不晓事理的。我听馆子里的说书先生说,以前还有皇帝也是专门卖了屁股才能登基……”
  “银元!”
  “给给给,记得下回带你那东主来家看看啊。有钱的阔佬,合该喝咱们家最好的苏州茶叶。”
  张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一边走一边想着“女儿国”那里的布置,片刻,就有了计较,先行去了几个勾栏。
  南城的妓院鱼龙混杂,有些妓院更是满屋子的性病,可因为免费奉送安全套,愿意省钱去爽一把的还是有,简直是让人无语。
  好歹也是有名的哥儿,张申关系好的几个妓院或者“半掩门”大妈妈,都还算干净,只做老客熟客。
  有钱在身,说话底气也要足一些。
  张申先去永通大街叫了一桌席面,有三五桌,酒水管够。然后再去一家家叫来吃饭,算是请客。
  能被张申请的妓院,不是有执照的,就是背后有人的,哪怕是“半掩门”的大妈妈,往往都是以前脱籍的大红牌、大花魁,最不济,也是跟哪个权贵滚过床单,然后拿了一笔钱走人过活的。
  人面关系上,还真是不差什么。便是张申自己,好歹还有个便宜老子张亮,再怎么怂逼,那也是国公级的大佬不是?
  “你说这七月是发了财还是怎地?这一桌席面,没个三五贯下不来。”
  “兴许是接了甚么活,有肥胖痴呆的‘点子’让我们一起宰?”
  “说恁多废话,等七月来了,问他就是。”
  吃饭的人陆续到齐,甭管是不是给面子还是不给面子,混一顿饭总归不亏。
  不多时,张申见人都到齐了,这才上桌笑道:“这一回请各家过来,是有个财路,某家一个人是吃不下,便大家一起发财。”
  “嚯!我就说,申哥是个念旧的,有良心!”
  有个老爷们儿叫了一声出来,只是手中筷子却也拿了起来,抄起来就是一筷子连刀的牛肉片,说完话就往嘴里塞,然后嘬了一口酒,酒水滋味很好,让他整个人眼睛都一亮,连忙再喝了两口。
  “眼下小弟在大同市寻了个差事,是南边来的好汉盘了个物业,那院房大家伙也是知道的,蒋王殿下的宅邸,大得很。”
  “呵!这是哪里来的阔佬,连蒋王的楼房都能盘下来?这可不是三五千贯能支应的,大同市虽说败落了好些年,可还是不便宜,再说了,靠着通济渠,做甚么买卖都不愁。我要是开个馆子在那坊里,不得赚翻?”
  啪!
  张申笑着击了一下掌,然后指着说话的人笑道:“说的好!好啊!都知道开个馆子那里好赚,平日里不是没遇着机会么?眼下便是有个机会,小弟跟东主说一声,隔着一条巷子,还有一块菜地园,匀出来,便做个馆子出来。”
  “咦?”
  有个做“半掩门”生意的大妈妈顿时一愣,“申哥,听你这话,你那老板不愿意卖肉的?”
  “不做,他自己做清水生意,能不能赚,其实我也不知道。劝了他一番,却说要是做了卖肉的买卖,怕被他家大人打死。”
  噗!
  一众欢场人物都是笑了出来,本以为张申是在开玩笑,却见他一本正经,顿时有人奇道:“都是赚钱,还要这般分的么?只是,七月,当真能从蒋王宅分一块地出来?”
  “哎,可不是蒋王宅,切不可这般说话啊。”
  张申连忙提醒道。
  “是是是,我这张嘴,该打,该打……”
  说罢,那人竟是连连打了自己嘴巴好几下,然后才道,“那这新操办的馆子,是有个甚么章程?七月不若细说一下。”
  “行,那咱们边吃边说,横竖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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