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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6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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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点口粮就行,多出来的牛羊,杀了做肉干,五郎那里有门路,可以卖到扶桑去。”
  听到哥哥所说,包忠本能地朝着防止哥哥“作死”的方向上操作,给朝廷表忠心这件事情,包忠门儿清,熟的很。
  整个包家林场未来好几年吃饱肚子得靠外边,这才是忠心,有了这份忠心,别人要是拖欠粮食拖欠工资,朝廷才能给包家林场撑腰。
  正值包忠给包家林场运作“国朝榜样”的当口,他怎么可能让包耕干出惹人注意的事情来?
  “恁多牛羊,杀了可惜啊。”
  “哥哥,这时候别可惜,只管杀。杀得越多越忠心,杀光了就是大大地忠心。须记住,唐朝不比突厥,不会眼睁睁看着咱们饿肚子的。”言罢,包忠正色道,“饿肚子就要闹事。”
  包耕点点头:“听你的。”
  虽说还是觉得可惜,但自家弟佬讲的很有道理。本来周围林场就眼热包家林场的地界,这要是给人诽谤一个“蛮夷反复”,那就什么戏都没得唱。
  “今年就先过个好年,其余的事情,慢慢来就是了。”
  包忠拍了拍兄长的臂膀,“等今年过去了,来年就安排家里的小孩去幽州或者平壤宫读书,不能读书的,就去朝鲜道寻个伴当差事,兴许还能混个军功出来。”
  


第九十二章 信息反馈
  “累!真入娘的累!”
  像一条死狗瘫软在短亭的长凳上,短亭里正在煎茶的杂役见张贞疲惫的模样,讨好地笑着:“四郎吃些奶茶,去去乏。”
  “有奶茶?”
  “前头送牛奶的路过,留了一桶,油脂捞过了。”
  “这天气牛奶放一会儿就坏了。”
  “要不都紧着用,做成奶干,还能窖藏,学堂里都不敢随便吃奶,就怕吃坏了肚子。”
  奶茶全程都是热着的,就怕变质。热奶茶用井水迅速降温,流水冲刷了一番陶制杯子,很快就能入口。
  喝了一口,张贞坐起来抹了一把汗:“这日娘的天气,热得不行,喝甚么都不如喝凉水。”
  “凉开水有的。”
  短亭里的杂役拎着一只水壶,抽了一只竹筒杯子,给张贞倒了之后递过去,“四郎这几日查案子可有眉目?”
  “该抓的都抓起来的,就是小毛贼跑得快,这些个外来户也是灵醒,居然摸熟了咸宁市的地形。不过也逃不过几天,下了悬赏,还能比那些数学先生能跑?”
  说起数学先生,连杂役都笑了。全天下大概只有武汉才会悬赏数学先生,给的钱还不少。
  作为外劳办的主任,张贞是吃喝拉撒睡都要管,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要盯着。外劳初到武汉之后发生的冲突事件多不胜数,很多小矛盾直接升级为恶***事件,把张贞搞得焦头烂额。
  一个外劳办受理的调解案件,比整个汉阳县还要多,可想而知张贞现在的压力。
  从入夏到入秋,张贞基本没有一天休息,长期在外办公,整个武汉地区,只要是工商业稍微发达一点的地方,其官道沿途长亭、短亭一应杂役,都认了个遍。
  也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长期在外奔波,勤于公务,倒是给短亭、长亭做事的人留下好印象。有外地来的客商落脚,也多有听短亭、长亭的人夸赞张贞张四郎。
  “四郎作甚这般的拼命?如今连南昌人都知道武汉有个‘拼命四郎’。”
  “吃甚么饭,当甚么差,自来的道理。”
  又灌了一口凉白开,张贞忽地看到短亭内售卖的物件,拿了一本小人书翻了翻,“现在这些物事好卖么?”
  “都好卖,糖豆、小人书,莫说是孩童,就是大人,也爱捎带些许。前头还有艳情的贴画,有广州来的客商,一口气把咸宁大道所有亭子里的都买了去。”
  “卖了甚么,可做了计较?”
  “都是记了的,画了‘正’字,数目也不知道准不准。”
  说着,杂役捧了个本子出来,递给了张贞。张贞接手翻了翻,略作计算,就把账本还了回去。
  “有劳。”
  “嗳,哪里说得上这个。”
  杂役也不明白张贞为什么要看这玩意儿,他年岁渐长,奔着五十而去,家中早有儿孙,能有一份“体面”的差事,已经是相当的满意。别说张贞对他们相当和气,就是颐指气使,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短亭、长亭中一些小商品的统计,算是武汉内部对这些商品销售的风向标。短亭的东西少一些,大多数都是零碎。但长亭稍微要宽泛些,大宗商品也有寄卖或者可以下单,然后在江夏县或者咸宁市提货。
  比如“湖南”来的财主,往往喜欢在咸宁市购买笔墨纸砚等等文化学习用品,也喜欢团购教材和教学工具。这一点,“湖南”土财主算是非常有特点的。因为整个江南地区,除了文化氛围相对较高的江东,土财主中,只有“湖南”产的尤为重视教育。
  反应到武汉的大宗商品销售中,那就是“湖南”的学习文化用品散货销量极高。
  根据这个反馈,江汉观察使府,就衍生出了新的行当,教书匠速成班,主要针对的,就是“湖南”地区。
  这些速成班出来的教书匠,四书五经也就是听说过,让他们念个一二句出来,大概率是不知道的。但他们大多识字,也会算术,这就足够了。
  土财主们的要求,也不是让子弟们一飞冲天科举做官,而是开拓眼界继承家业。根据这个要求,那么武汉来的速成班教书匠,就非常符合了。
  武汉来的教书匠能教孩子读书认字,还能把武汉的见闻传播给“湖南”土鳖,对土财主们而言,比什么饱读诗书的大儒都要来得有用。
  实际上现在市面上行走的“湖南”土老财,有两三成已经是第二代“湖南”地头蛇。他们都是“贞观后”,年纪二十岁上下,有闯劲也有见识,伴随着徐孝德在“湖南”大兴土木,对未来的乐观,“湖南”人远比荆襄老乡要强烈得多。
  略作休息的张贞跟短亭杂役道了别,然后前往江夏,秋收之前,张德按照惯例都会在江夏办公,因为江夏、武昌、永兴等地开辟的田亩总量比江北多,而且还要收一批秋茶,还要制备脱水桑叶以及青料,在相对落后的办公手段下,张德即便有庞大的幕僚团队,依然会忙的没有空闲。
  “无为而治”为什么会成为主流?因为想“有为”而治,技术条件不允许……
  武汉最繁忙的行业,不是什么航运业、造船业或者其它什么制造业,而是邮政系统。整个江汉观察使府每天跑腿忙碌的车马人员总量,长期保持日均一千五百人以上,府内短途传递公文还是靠快马或者人员。
  这个短途,指的是一县之地,而每年新增的信号机却又非常有限,除了工程量大糜费高之外,人员培训实在是困难,受制于用工荒,信号机长期处于通信繁忙状态。
  可以说,武汉的状况,大概就是这个时代的极限,再往上,老张能清晰地感觉到,不可能再突破了,除非换个地理位置更加优越的地盘。
  “宗长。”
  到了江夏驻地,张贞见到张德后,直接道,“我查了查这几个月驿站订单,似乎有人在大肆囤积粮食?”
  “哪里人?”
  “登莱、淮扬来的船东,江东也有,但不多。”
  “唔……”
  张德思索了一番,用怀疑的语气道,“可能入冬之前要囤积粮食,然后转卖到东北去。不过这也是老夫的猜测,待老夫询问一下李兄看看。”
  扬州都督府长史是老搭档,淮扬有什么行情,是瞒不过老李的。
  “辽东、朝鲜道新辟恁多林场,多出来几万张嘴,怕不是粮价要涨。”
  “这几年都是丰年,倒是不怕。咱们本地粮食就算差一点,南昌也能运一点过来。怕的是有人在辽东搞事,万一逼得人造反,那真是罪该万死。”
  “不至于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真理。”
  


第九十三章 “一视同仁”
  扬州的消息很快就传了过来,老李那边略作调查,就把行情摸了个七七八八。原来楚州扬州诸地豪商因为手上钱太多,又没办法大肆收购土地,贞观二十四年把铜银埋地里又是瞬间贬值,至少在长江中下游是瞬间贬值,于是逮着个投资渠道就往死里搞。
  新辟林场有一个好,林木资源是长期有需求且是大量需求,而新辟林场几乎全部都要外购粮食,除了总人数少于五十人的微型林场,才能靠自留地和散养一些家畜家禽就能自给自足。
  像包家林场这种情况,一年基本口粮消耗五六万石总归是要的。因为林场不同于别的单位,是属于收入较高,福利较好的。
  假如林场员工家属还有副业,比如蒙兀部自来的放牧生活习惯,在林场附近肯定还要开辟小型牧场,最不济,一个中大型养殖场肯定要的。而这种情况,粗粮杂粮的消耗只会比主粮高得多。
  而整个地区,除了辽东部分土地可以稳定产出麦豆,绝大多数地方的维持粮食产出都比较困难。朝廷又有心长期经营,显而易见就需要在初期进行粮食输入。
  其中有一个在西北地区运行有效的政策,那就是“粮食换产本”,只是在东北,这些产本可能就从盐业产本变成木业产本。
  淮扬的豪商往往就是盐商,他们敏感的商业嗅觉,立刻就从中发现了商机。于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既要从已经诞生的林场身上赚一笔,还要通过“商屯”从朝廷身上赚一个木业许可证。
  这种情况,明知道他们在大捞特捞,朝廷还是会默许的。
  相较带来的败坏影响,正面意义还是要高得多。
  只是指望商人有什么良心,那总归是想太多。如果逮着一只羊死命薅不会被抓,那很显然商人们都会往死里薅羊毛。
  “还真是逮着一只羊往死里薅啊,不怕薅秃了么。”
  老张也是无力吐槽,商人的节操当真是半点没有。虽说其中大部分都是权贵的“白手套”,可这些商人终究也是要有自己落袋的好处,否则哪来的动力。
  辽东和朝鲜道是长期缺粮的,对倭战争和朝鲜道内部的治安战,对粮食的消耗极大,每年从河北道调拨的粮食,几乎榨干了河北道的农事潜力。再多出更多的人力畜力去开发新的田亩,基本是没什么资源。
  要不是一口吃掉了范阳卢氏,朝廷想要这么松快地吃下朝鲜道然后经略环渤海,还真是够呛。
  这几年虽说也有朝鲜道的粮食外出,但主要是对倭前线的供给,统筹这项工作的是朝鲜道行军总管府。维持朝鲜道治安战的粮食,除了很小一部分是来自平壤大开发之外,就是通过大量的船队,靠国力底蕴来硬上。
  要是没有前面十几年的大建,李董这样的玩法,早把财政玩的崩溃十几遍。
  真正把海运粮食压力下降的原因,也是因为薛大鼎的“环渤海高速公路”,没有这条钦定的超级国道,北方必定出现十分恐怖的粮食危机,而且必定会引发大动乱。
  缴纳夏粮之后,淮扬豪商多出来的运力,自然是要有去处的,加上本身资金雄厚,急于寻找投资渠道,东北地区的粮食缺口,被盯上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即便他们不盯上,朝鲜道行军总管府也会有人提醒老家的乡党,内外勾结玩上一票。
  “辽东粮价要是拉的太高,只怕会榨干诸林场的利润,真要是让林场赔本赚吆喝,定是要出事的。”
  “朝廷难道不知道吗?”
  “朝廷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粮食换产本’在东北亦是取了敦煌宫成例,只是商贾行事,贪得无厌是在所难免。况且,淮扬商贾背后,多是洛阳新贵。如今洛阳居行大不易,也都是缺钱少用度的。京城奢靡成风,要维持这富贵体面,明知道这般行事大大不妥,可住在京城的权贵,何必去在意东北的苍头黔首?”
  “说的在理。”
  “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之后怎么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府内幕僚很是感慨,设身处地去琢磨了一番,他们要是淮扬商贾,怕不是也要吃相这般难看。
  再换一个身份,假如他们自己是洛阳权贵,为了维持体面,为了保证地位,又怎么可能在意东北底层的死活呢?倘若真的闹大了事端,出了叛逆,东有朝鲜道行军大总管,西有安北都护府大都护……勾一支轻骑,只管镇压了了事,容易的很。
  至于底层如何挣扎如何惨烈,跟他们没有一个开元通宝的干系。
  真要有人背黑锅,那也是李世民,和他们无关。
  “观察,咱们怎么做?”
  忽地,有人看向沉默不语的张德。武汉内部的意见也是比较分裂,有人想着跟着捞一把,反正东北那边就算败坏,也败坏不到哪里去,本就是“穷乡僻壤”,武汉对东北的业务往来,连剑南都不如;有人则是想着干上一炮,跟洛阳权贵反着来,只是目的不纯,并非是为了稳定国事,而是为了显露一下武汉的实力。
  偶尔抖擞一下威风,震慑一下杂碎,也是必须的事情。
  总之,一片公心这种事情,前几年还好,自“九鼎”这玩意儿被房玄龄上缴之后,这公心的范围,也就是落在武汉一亩三分地上,含金量那是大大地不行。
  “你们的想法,本府多少都是知道的。”
  张德组织了一下思路,对众人道,“但不管甚么想法,须明白一个道理,武汉的这一套,靠的是填人,人越多越好,多多益善。以前蛮夷不算人,但在武汉的工坊里,蛮夷就算个人,当然你们有人眼里,无所谓人不人,横竖就是个做工的劳力,不作他想。”
  众人一愣,有人窃笑有人严肃,但都是认真听着。
  “正因为要填人,需要人多,那就乱不得。乱了,流离失所总要死人,多点少点而已。闹事的多且大,死的人就多一点;闹事的人少,死的人就少一点。你们想要捞钱也好,想要立威也罢,终归要有一条线在心里,不能随便死人。”
  老张说到这里,两手一摊,“养一个工人出来,最少也要十三四年吧。这东北诸部怎么算,几百万人口没有,几十万总归是有的,都不需要十三四年,真要是放开了抓,几个月就能弄个几万人回来,现在要是逼死了他们,从哪里再去弄这几万人十几万人呢?总不能让你们现在就去生养,怕也是来不及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一众幕僚也是回过味来,顿时明白了老大的想法。
  


第九十四章 小操作
  信号机的作用,在这个时代得到了放大,尽管朝廷陆续自营自建,但当世“干线”,依旧是老张用来打时间差的利器。而且即便朝廷管制,实际上张德依旧拥有最高权限。
  没办法,所有围绕信号机吃饭的人,吃的这碗饭,都是老张从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如果没有老张,他们不仅仅是一无所有,绝大多数人,不过是混迹在“贱业”上下,永世不得翻身可能不至于,但这辈子活得不如权贵家的一条狗,那是大概率事件。
  “薛先生。”
  幽州并没有设置宫室,但因为皇帝在“天津”逗留,幽州还是有权柄不小的皇家奴婢存在。消息传到“天津”,留守此地的大监除了存档之外,就把乱码发给了薛大鼎。
  此时薛大鼎已经挂了弘文阁学士的头衔,本地阉人一年要在他跟前“求学”听讲一二十次,按照关系,这些阉人称呼薛大鼎一声“先生”,那是绝对够资格的。
  而本地大监是薛大鼎修路的助手,除了监督用度之外,还要帮薛大鼎摆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算是互相扶持。
  于是薛大鼎称呼天津诸仓监令曹德爽为“曹师傅”,能够帮着遮挡风雨的人,称呼一声“师傅”,也不为过,更显薛大鼎气度。
  “曹师傅,怎地有空过来?”
  “这是汉阳发来的消息,都是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看也看不懂。”
  说着,曹德爽把乱码递给了薛大鼎。
  薛书记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些乱码要先破译,他也知道曹德爽这其中肯定有门道,但双方都不会说破。薛书记又不是要造反,顶天就是有些事情,不怎么方便对外人说。
  当下薛大鼎就笑道:“这是甚么言语,莫不是发错了。”
  “想来也是,不过到底是汉阳发来的,也不好扔了,还是拿过来。”
  “有劳曹师傅走一趟。对了,可曾备份归档?”
  薛大鼎仿佛是突然想到了一样,提醒曹德爽。
  老阉人淡然一笑,微微点头:“吾是圣人家的奴婢,凡事哪敢自作主张,自是留了档。”
  “那就好,老夫最怕的,就是引人非议啊。”
  “说的是呢,人言可畏啊。”
  两人笑着打哈哈,又废话了一会儿,曹德爽告辞,薛大鼎送他离开之后,便差人去了华润号,叫了人过来。
  来人是幽州的大档头,老张本家的小弟兄,破译之后,薛大鼎这才知道传来的消息是什么内容。
  “竟是让老夫上疏朝廷?”
  薛大鼎微微一愣,张德很少提要求,但只要提,就说明事情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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