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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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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上那两年,光“海上生明月”这句子,他就念了八十回,简直就是折磨。
  但备不住老张穿越了啊,不会作诗没事儿,随便抄个李太白杜工部,立马儿让红笺巷的宫人们闭嘴。
  还有那些想当官想疯了的选人,一堆穷酸,浑身上下就剩那点儿不着调的墨水。特么砸一句“春风得意马蹄疾”,就能让他们全部羞愧的去跳漕渠。
  “哥哥,赋诗一首能有好多好吃的。”
  张大安眼巴巴地看着心目中的大英雄,渴望着大英雄赶紧化身曹子建,来把红笺巷的对手们全烧死。
  “别闹,一会儿请你吃醪糟冲蛋,西市董婆子那铺里的。”
  “好啊好啊好啊,哥哥我们赶紧去吧。去晚了董婆子要收摊了。”
  “急什么,你要是想吃,我让人走一遭先定下一锅。”
  张德冲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海道:“三郎胃口好,定下一锅,直接送回府上热着,和灶间说一声,留几个鸡子,回去吃。”
  “大郎,这儿人多,三个人怕看护不住。”
  张礼海有些担心地看着张大素和张大安,两位小公子可是很不靠谱的啊。
  “放心,有我在,二郎三郎不会乱走,他们不下牛车。”
  “那属下这就去了。”
  最终也没有赋诗一首,张德决定等自己有那功能之后,再来平康坊装逼。到时候,特么不让全长安只唱他张大郎的诗,他也学尉迟天王裸奔一回!
  心中豪情万丈,竟然让张德有一种大丈夫当如是的快感。
  脑补着将来的美好生活,老张嘿嘿一笑,很是意味深长。
  而苦瓜脸的张大素还在嘟囔着自己十岁了,能做好多事情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毕竟现在张大素要在学校里装逼,全靠有个义薄云天及时雨的哥哥。
  他亲大哥张大象可没那凶残能力,现如今张二郎靠张脸就能混饭,这是多大的面子?亲大哥都做不到!
  缓缓地在平康坊内转悠着,当真是风流薮泽之地,整个世界都是粉红色的,到处都充满了香气。
  男人到了这地界,铁打的汉子还软三分啊。
  “这么个地方,啧啧,怪不得死这儿的好汉多如狗。温柔乡是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张德驾着黑风骝,在菩萨寺转角感慨万千。
  “这是哪个古人说的?温柔乡是英雄冢,是个好句。”
  小小的声音冒了出来,在那墙头挂着白绸,小脑袋扎着双丫髻,眉心一点红,眼睛大大的,望着张德。
  “哦,是汉朝时候一个胡人说的。”张德面不改色,冲小姑娘道。
  “还是个有见识的胡人,可是达摩一般的人物?”
  我擦,达摩你都知道?这让老子很难办啊。
  “不是,这个胡人来自天方国,叫默罕默德?完颜汤姆?巴普洛夫斯基,简称默完巴。听说是因为敬仰墨子,才前往东土取经。”
  这话有点儿耳熟啊。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取精……
  墙头上的小圆脸眨了眨眼睛,然后瞪了张德一眼:“你骗人!”
  哼!
  她皱了皱鼻子:“适才你还说死这儿的好汉多如狗,可见是个粗鄙之徒,我竟寻你说什么温柔乡英雄冢。去去去,莫要碍着我做事!”
  “……”
  张德羞愧难当,被一最多九岁的小姑娘吐槽,简直丢人。
  坐黑风骝上,冲小姑娘拱了拱手:“是在下孟浪了,小娘莫要往心里去。告辞告辞,多有叨扰。”
  说罢,狼狈逃走。墙头上那小圆脸,顿时咯咯直笑,如银铃遇风一般的清爽。
  “郎君竟是个直人,倒也有担当。”
  抖了一下手中的白绸,小圆脸忙着挂晒,也没去理会张德那讶异的回望眼神。
  老张心中已经在狂日哈士奇了,这九岁的小姑娘不得了啊,很有水平嘛。一言一行都透射出一股子大气,虽说瞧着打扮,是个丫鬟奴婢,可这言谈举止,真心有点儿小高大上。
  本来想回过去搭讪,一看人家在忙着干活,张德也就作罢,骑着黑风骝好一会儿,才问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寿:“四郎,方才那个楼院,仿佛是官办?”
  “大郎没来过这里,不知晓这平康坊各家的根脚。能在菩萨寺边上置办的,都是长乐坊光宅坊提点教授的。教坊的一大进项,便在这里。方才那个楼院,名叫‘一笑楼’,那里的内人,都是教坊所出。虽都是两坊失了靠山的女子,但毕竟是有本领的,故而城西的一些豪客,多是喜欢来这里。”
  张德微微点头:“那院子里的白绸又是做什么的?”
  “多半是用做遮断的帷幔,偌大的院子,怕不是被教坊用来浆洗衣物的,刚才那小娘,只怕也是犯官子女,被发来平康坊做粗活。”
  张礼寿虽说只是个护卫,可到底也跟着张公谨混迹过一些娱乐场所,不说门儿清,知道个七七八八,还是没问题的。
  听了张四郎的话,张德内心没由来地冒出个念头:还好那小姑娘没在光宅长乐两坊呆着。
  忽地自己一个激灵,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羞愧。曾经的他,不是这样的……
  “一笑楼”内,此时已经忙碌起来,因为都知林妙儿要唱大曲,恩客一笑掷千金,好大的排场。
  “白绸挂晒妥当了?”
  “回都知,薛招奴已经挂好了。”
  “她一个小丫头,一个人忙得过来?你们莫要欺生,快去帮忙。”
  “是,都知。”
  一群扎着双丫髻的丫鬟们磨蹭着去做事,而在院子口,倒八字粗眉的仆妇正叉着腰呵斥道:“好个偷懒的小蹄子,一笑楼白给了你一份差事活命,小小年纪却学了爬墙勾引男人!”
  小圆脸顿时脸一垮,伸出小手,挨了那仆妇一记打,疼的她呲牙咧嘴,不过终是没喊一声。
  “还不干活!”
  粗大仆妇将打人的木尺插在身后,又喝了一声,这才扬长而去。
  等那仆妇走远了,小圆脸冲那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才嘟囔道:“都怪那个好汉多如狗,白白挨了老货一尺。”
  好汉多如狗的某人,这会儿正敏而好学地站另外一个园子门前,看到了和好友同窗前来的张大象同学,于是上前咨询了一下,关于怎么让乐籍之人脱籍的办法。
  正等着和朋友们一起进去开荤的张大象同学不耐烦地说道:“大郎,凭我们定远郡公府,想要人脱籍,还需要什么办法?我们这张脸就是办法!”
  说罢,张大象冲一壮汉道:“处亮,快进去,一会错过就可惜了!”
  “就来就来!”
  那壮汉进门的时候,眼神瞄了一下张德,打量着张德边上的黑风骝,然后竖起一个大拇指:“有空出来比两圈。”
  比你个大头鬼啊,老子还敢参合你们这群权贵二代的《极品飞马》系列?一个陆德明差点把老子尿给憋回去。
  离开的时候,张德琢磨着张大象同学的话,喃喃道:“说的没错,我是谁啊,给人脱籍还走关系?我就是关系啊。”
  


第十三章 还是个孩子
  并非是出于什么邪恶的念头,一定要在唐朝控个萝莉什么的。张德纯粹是以一种眼前一亮的心态,然后怀揣着对炯炯有神小姑娘的美好念想,于是厚颜无耻地让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红前往宜阳坊的万年县县衙。
  其实这事儿万年县的老大肯定是没辙的,但定远郡公府上的人来了,你身为万年令,莫非直接回报说在下无能为力?
  那不可能!
  再说了,万年令姓源,是个鲜卑人,他敢不好好做事,信不信分分钟定远郡公府上的小弟砸了他招牌?
  源昆罡祖上是秃发鲜卑,部落不大,但胜在会来事,南北朝那会儿不管谁做皇上,都是一口地道的大漠腔,有事儿没事儿就冲上头的老大说:皇上圣明,皇上威武。
  后来大业年间死了一票族人,于是就沉寂了下来。源昆罡的亲爹,就是死在大理寺的监牢里的。
  因此他一向不怎么待见三法司的牲口们,尽管现如今已经是唐朝了。
  鲜卑算不上是一个民族,就好像印度不算是一个国家,它就是个地理名词。东一窝西一窝凑一块儿杂交,有白皮的黄皮的,有黄头发的黑头发的。因此源县令的模样,比较丰富。
  硬要让张德来形容的话,这特么就是黄皮肤的理查德克拉德曼。
  白瞎万年令这个有前途的职业了。
  “郎君且安心便是,下官会亲自去光宅坊递个条子。”
  礼送张德出了宜阳坊,冲十岁小儿口称下官的京官真特么憋屈。然而源昆罡一脸幸福的样子,仿佛这特么是他家里的长辈。
  “明府,这个张小乙,不过是定远郡公的族侄,听说还是五服之外……”
  佐官有人觉得憋屈,很是不解,觉得源县令给全体万年县衙同仁抹了黑丢了人。
  源昆罡不屑地甩了一下撲头,帽子上俩直脚颤了颤,连里面的黄发都露出来不少。
  “尔等哪里知道其中的奥妙,这个张大郎,可是定远郡公亲自向陛下请来一个梁丰县男。莫非你们以为,这都是市井流言?”源昆罡眼珠子闪闪发光,“因功封爵,定远郡公庇荫一个同族子弟,若是不知晓其在郡公心中的地位,本县还能在万年令的位子上坐着吗?”
  你这么会当官,你们家里人知道吗?
  几个佐官都是一脸的恍然大悟,然后眼神流露出来的佩服,都让源昆罡颇为满足。
  毫无疑问,他的下属们的政治眼光太差经,政治觉悟太低,政治地位不够。
  只有到了一定的层次,才能领悟官场的真谛啊。
  源县令内心不由得的感慨:若论做官,同予者何人?
  张德回自己小院子的时候,还没怎么回过神来。这特么……这特么唐朝就开始递条子了啊!
  一笑楼因为都知林妙儿要唱大曲,身为本行的行首,林妙儿在菩萨寺周围艳名远播。连寺里的浮屠,偶尔也会过来念几首禅诗,大约师傅们都是过来度化这群伤风败俗的红粉骷髅。
  西院墙外,几辆大车拉着货,为首的波斯商人笑的合不拢嘴,收到三根金条,这才说道:“这些三勒汤都是最好的,一定让客人满意。”
  “维东主,好不好不是我说了算,而是林都知说了算。”
  龟公不是有前途的职业,但如果只说捞钱的话,那绝对是金领级别的。
  波斯商人维瑟尔谄媚地说道:“顾管事深得林娘子看重,管事满意,便满意了一半。”
  龟公微微一笑,颇为自得,抹了一下鼠须,才道:“三勒汤还是要老主顾才稳当,若是不知根脚的胡商过来,怕不是弄些掺水货。”
  维瑟尔连连称是,颇为恭顺。
  院子里,抱着衣物打水浸泡的小圆脸嗅了嗅鼻子,然后嘟囔了一声:“少了诃梨勒的三勒汤,还不如掺水呢。”
  她声音不大,只是管着院子的庞大妇人最是见不得她如此散漫,便喝道:“小蹄子在嘴碎甚么!”
  “我没说什么。”
  她一个小女娃,当然吃不得狠打,连忙辩解。
  仆妇之前本事要去正厅帮忙,然而却因为模样丑陋,被人赶回了西院,正窝着一肚子的无明业火。
  又有一笑楼龟公头子在边上看着,岂能不找人刷一下存在感?
  她大步向前,走到小圆脸跟前,居高临下喝道:“说!刚才你说了甚么!”
  “没有!没有……”
  仆妇目光森寒,冷冷道:“你若说了,我便不打你,你若不说,不把你掌心打烂,小贱货是不知道规矩!”
  不过是个孩子,再怎么钟灵毓秀,也得有那机会施展智慧。然而碰上个更年期综合症的疯婆子,小圆脸上哪儿说理去。
  啪!
  胖大妇人毫无征兆地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将小圆脸一巴掌抽在地上,表情狰狞扭曲地笑道:“薛招奴,你莫非还以为现在是以前你们薛家风光的时候?小贱货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就是个奴婢,奴婢!”
  “说,说出来,我就放过你。”
  心理变态的仆妇一脚踩在薛招奴的小手上,语气冰冷森寒,便是在院子门口巴结龟公的维瑟尔都觉得这个中年妇人当真心肠狠毒。
  “痛痛痛,别踩别踩,我说,我说……”薛招奴眼泪打着转转,然后抽噎道,“刚才送进来的三勒汤,少了一味诃梨勒,不正宗……”
  她声音很小,但却让三个成年人炸毛一样的跳将起来。
  维瑟尔惊的背皮发麻,不可思议地盯着薛招奴,而龟公则是目露凶光,呲牙咧嘴地过去就是一脚:“你这是诬陷我办事不利喽?小贱货,竟敢血口喷人!看我不打死你——”
  凶光爆射,已经痛的气都喘不过来的薛招奴蜷缩成了一团,像一只被抛弃的猫儿。
  然而龟公却打定主意要打死她一半,从胖大妇人手中夺过戒尺,朝着薛招奴的脑门就要猛砸。
  “住手!”
  维瑟尔大叫一声,拦在龟公身前,然后谄媚道:“顾管事何必和一个无知小娘一般见识,不若顾管事帮忙和一笑楼说说,这个小娘,小人要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经意间,塞了一张西市飞票,十贯一张的。
  “维东主,胡人可不能买卖汉人啊。”
  龟公虽然这么说,但却把十贯一张的西市飞票收了下来。这玩意儿虽然官府不承认,也不能直接买卖东西,更是对长安西市之外的商人毫无意义,但他就是个龟公,能跑哪儿去?从西市兑个十贯开元通宝出来,他就很满足啦。
  “不是我买,不是我买,是我一个西市的朋友。他是凉州豪客,正宗汉人。”
  “那就好,不外是一个小丫头,不值几个钱。”
  维瑟尔目露惊喜,正要道谢,却见院子外面来了几个人。有左骁卫的人,有光宅坊乐籍司的人,有太常寺的人,还有万年令的人,甚至貌似还有几个勋贵府上的人。
  “小人一笑楼前院管事顾……”
  “哪个是薛招奴?”不等龟公说完,万年令的佐官发了话。
  维瑟尔身子抖了一下,脸色一变。龟公和仆妇都是眼睛圆瞪,甚至察觉到西院动静的一笑楼其他人,也都在院门口围观。
  “嗯?”
  眉头微皱,万年令佐官顿时不快,正要发作,却见左骁卫的一个军士喝道:“入娘的,问你们话呢!死了吗?!”
  “薛、薛招奴……她、她就是……”
  仆妇惊恐万分地伸出手指,颤抖地指向躺在地上还在蜷缩的小圆脸。
  “什么?!”
  那军士顿时大怒,吼道:“谁动的手?”
  吼完了,他竟是懒得多说,直接一脚踹在龟公腰上,反手一个耳光打的仆妇当场转了数圈,正要拔刀宰了维瑟尔,却见波斯商人立刻跪在地上叫道:“小人没有动手,没有动手!小人方才还拦着顾管事不要殴打,还给了西市飞票十贯!”
  左骁卫的军士把横刀收了回去,然后道:“来人,把薛娘子送去医治。”
  “是。”
  又来了两个精壮军汉,将小圆脸安置在马车上,直接走了。
  停当之后,军士才狠狠地盯着龟公和仆妇,然后扫了一眼四周:“好好好,好一个一笑楼,连我家郎君看上的人也敢打。真是大开眼界啊。”
  言罢,军士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等他走了之后,才有人追问:“吴主簿,今天怎么跟着左骁卫的人来?”
  吴主簿都没敢收人家好处,避之不及道:“你们还是赶紧托人说项,一笑楼惹上事情了。”
  “不会吧?一个几岁的小娘?”
  “定远郡公族侄江阴张大郎看上了这个叫薛招奴的小娘,话尽于此,你们自求多福吧。”
  也不怪吴主簿嘴贱,论谁想都会以为张德就是这么个意思。
  就算张德是这个意思吧,但至于立刻传谣跟传染t病毒一样的扩散么?
  张大郎大闹一笑楼是什么鬼?
  张小乙一怒为红颜又是什么东西?
  小郎君夜戏林妙儿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老子才十岁,功能不全,还夜戏!这不是真相,不是真相!
  黑着脸的张德,傻站在大厅前,心里诅咒着造谣传谣的生儿子没马眼。
  然而一笑楼的广大同行龟公**们纷纷表示:你有真相,但你有良心么?
  有良心的张公谨叔叔一言不发地端坐在榻上,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大郎,你当真不知道你赎回来的那个小娘,是姓薛么?”
  姓薛?莫非是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亲属?呃,不对,好像薛仁贵和张大象还认识,貌似还一起去看演出……
  张德眨眨眼睛:“族叔,那个小娘,什么来头?”
  “……”
  看着张德一脸无知的样子,张公谨叹了口气,想起今天陛下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提醒他,邹国公这位子还没到手呢,你特么就跟我玩这个?
  “她是薛婕妤同宗外甥女,没有出五服,算起来,还要称薛玄卿一声叔祖。”
  薛婕妤是谁?薛玄卿特么又是谁?
  张德彻底迷糊了。
  “薛玄卿即是薛道衡。”
  张公谨说罢,却见张德还是一脸白痴的样子,顿时道:“你连被炀帝赐死的司隶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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