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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5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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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几窝先人,硬是生出说话当放屁的,你们屁股不长后头长上头,不然说话怎地都是放屁啊!”
  “……”
  “……”
  一群“辅警”都是愣住了,他们都是有编制警察的伴当,上上个月都还好,但上个月三令五申不要去野河里游野泳,结果还是淹死了八个,五个小孩三个大人。然后管这一片的警察直接扣光了全年奖金,等于白干。
  奖金不是朝廷发的,是地方发的,就指着江汉观察使发发善心,结果被一群“刁民”给祸害了。
  要不是不能直接把人法办,这警察想弄死这帮杂碎的心都有。
  “官爷,我们错了嘛,知错喽。”
  “就是嘛官爷,放一回,我们年少无知,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
  “大你娘个**,你们年少无知?老子才是无知。放你们是一回?放了你们多少回,给你们机会,你们不把握,怪老子抓?是你们不中用啊。”
  警察咬牙切齿地等着他们,“不让老子好过,老子也不让你们好过。罚款!别想跑,你们这些个龟孙崽子,住哪家老子都知道!”
  夏秋时节的小插曲,也只有武汉这里才略有迥异别处。在武汉,不管南北,游泳不是不可以,但都有官方指定河段,并且还有水性极好的好汉看护。至于乡村,那自然是鞭长莫及管不着。
  这种事情控制起来,从人性上来说,老张是尊重生命。从收益上来说,死一个武汉本地少年,等于十几年“圈养”“投食”宣告血本无归。
  将来的血汗工厂靠谁?不还得靠打磨这种青少年吗?
  至于三旬老汉的狐朋狗友们,那更是过分,死一个文盲苦力他们都会心痛,这些都是钱,都是钱呐。
  于是乎,大多数还算乖顺的青少年,都是去指定河段游泳。实际上武汉沿江不少水面已经不能游泳,除了脏之外,更因为船只来往极多,加上各种工厂虽然有集中排放污水,但生活垃圾还是会让江岸变得相当糟糕。
  这年头,垃圾如山也是一种进步,也是实力的表现。
  在武汉已经出现了专业拾荒的人,可想而知其中的变化。
  而汉阳钢铁厂扩建,造船厂新增几个船坞,沔州鄂州两州的临江江堤,就彻底不让游泳,即便只是垂钓,也要坐船出行一段距离,或者直接上鹦鹉洲或者白洲。
  “今年这个甚么‘短衫帮’,嚣张的很。老子出差十回,九回是要抓这帮龟儿子。”
  “都是外间来的莽汉,真以为能靠一双拳头混饭,哪里晓得武汉的行市。”
  “光身去河里游野泳,带了一帮娃子,可恶的很。”
  “上个月淹死的,不就是‘短衫帮’的人嘛。”
  开罚单的光景,警察的同僚们或是骑着自行车,或是骑着马,陆续到了河堤。家长们黑着脸,过来交钱领人。
  这种在外的罚单不多,算是不大不小的“油水”,罚款也是不痛不痒,二十文一人次。
  只是每次罚款,往往都是一抓一窝,凑起来也能一贯半贯的,混个酒水钱是不愁的。
  武汉江南江北虽说一直严酷镇压有活力社会团体,但地方豪门、权贵,大多都会养一些白手套或者帮闲。这些白手套或者帮闲,自然而然会凑一波人马,然后顺其自然地形成新的有活力社会团体。
  办见不得人的事情时候,这些有活力社会团体还是很好用的。不脏手不说,一旦事发,也可以扔出去随便搞,就是个擦屁股纸的档次。
  武汉陆续出现过“团结社”“刀剑社”“体育社”“进步社”等等沾染高端权贵气息的社团,后来因为“忠义社”的缘故,这些社团大多瓦解,武汉没有给他们发展壮大的土壤。
  都是妖魔鬼怪,谁还不吃人是怎么地?
  于是这种灰色地带的团体,就下放到了中小阶层,乃至奴工之中,都有围绕给麦铁杖烧一炷香的“香会”。
  杂七杂八的团体加起来,前几年草草统计就有一千五六。张德连续镇压之后,也不过是打消一个冒两个,打地鼠也似的越打越多。
  最近冒头的,就是青少年团体中诞生的“短衫帮”。所谓“帮”,这样的组织,往往都是以“互相帮扶”的名义兴起、组建,其班底,大多都是一个行业或者一个地方的“同行”“同乡”。
  武汉本地的“同行”吃人太厉害,于是不成气候,演变到后来,往往“互相帮扶”的组织,都是以“同乡”为骨干。
  这个“短衫帮”的骨干,就是以黄州人为骨干,其中还带有一点禅宗的意味,早先还流传护法金刚之类的说道,但可惜在武汉什么都可以抬头,就是不能宗教抬头,起来就被镇压,搞得四五六祖的徒子徒孙们越发地坚定走嘴炮路线……
  跟某条江东恶狗正面刚枪,毫无疑问是吃不到鸡的。
  底层帮会的充斥着各种社会意识形态,但更多的,还是反应阶层需要。“短衫帮”能够迅速壮大,自然是因为武汉本地的青少年,能够宣泄自己的“叛逆期”,换作别的地方,你敢叛逆?腿不打断算白养。
  此时老张也懒得去处理什么“短衫帮”,正好西域在搞农垦局,老张索性给了个批示,把这些个“短衫帮”青少年,一股脑儿全送去了河中……
  


第八十四章 多年结果
  ?    “哥哥,自来都是小惩大诫,怎地这会子,一股脑儿都把这些个青皮无赖都发配了出去?”
  “甚么叫发配!这叫改造!”
  不等张德回答,“忠义社”自有人跳出来吆喝,环视四周嚷嚷起来,“此去西域河中,一番改造,自让彼等改过自新。留在武汉,还要管饭呢。”
  起先问话的人还要再说,旁边却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后小声道:“老弟,河中缺人呢。”
  一个激灵,这问话的一副若有所思,正色道:“言之有理,圣人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后面的都是废话,就没细说,大家都懂。
  老张也是乐得清静,笑呵呵地看着一众“兄弟”表演,好一会儿,他喝着凉茶才敲了敲桌子。
  “也不要全部发配,主抓外来户,留几个本地哥儿,只要不是奸淫掳掠欺男霸女,小偷小摸就在本地服个劳役即可。待将来又起事体,再拿他们做个文章,不拘是发配河中还是扶桑,总能让治下百姓拍手称快。”
  执政的基本套路,这些擦屁股纸擦鞋垫,本来就是用完了就扔。有活力社会团体难不成还能受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从重从严,苍头黔首只有连连叫好的。
  扬子江两岸的帮会规模极大,因为“共烧一炷香”的江湖已经形成,围绕着“铁杖庙”“麦公祠”,“好兄弟,讲义气”已然成为一种江湖的“价值观”。又因为在“铁杖庙”附近生存的行业,大多都是物流运输或者民间黄、赌,这就使得全新的帮会组织,大多都是以这个行业为载体在繁衍。
  比如张德现在要下手的“短衫帮”,他们除了裹挟中低收入家庭的青少年之外,早先都是以“苦力帮”的形式存在。武汉本地的苦力,大多都是来自附近州县,比如黄州比如洪州豫宁县。
  乡党为基础,行业为载体,为了争夺“市场”“业务”,冲突不断升级,从个人上升到团体,最终刺激着新式帮会的诞生。
  而为了保持帮会的战斗力,就必须要有统一的“价值观”,于是围绕着“铁杖庙”,由麦铁杖这个神仙作证,大家一起“讲义气”,自然能够“同仇敌忾”。
  只是对江汉观察使府来说,这些有活力社会团体不管多么活跃,面对国家暴力机关,其战斗力连五都没有。
  之所以在帮会争斗的过程中有点放任的意思,也是为了行业在激烈斗争之后,能够趋于平静。
  最重要的一点,因为激烈的争斗,哪怕是胜利者,也是一屁股债的屎,将来借这种货色人头一用,根本不需要胡乱找借口。
  私斗从来是有罪的,至于其它教唆、聚赌等等,武汉都懒得列举。你私斗就是要打破武汉本地的经济环境,就是妨碍武汉本地权贵愉快地捞钱,这就是罪不可恕,这就是罪该万死。
  哪怕养着一个两个有活力社会团体的权贵,在面对官方要搞这些青皮流氓的时候,也不会有半点香火情。
  锦衣玉食之辈,跟一介青皮有什么香火可以谈的?
  当年推动“铁杖庙”“麦公祠”的建设,十几二十年的运营,“品牌”的效果已经出来。给民间一个“价值观”,一个“信仰”,既能转移矛盾,关键时候还能杀猪过年,可以说“利润”惊人。
  这些年朝廷偷偷摸摸给某些地方的“铁杖庙”“麦公祠”弄个官方牌楼,那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秋冬之前从武汉倒腾点人力前往西域、河中,本就是既定计划,只是这些个有活力社会团体正好撞上了枪口,算他们倒霉吧。
  并非没有青少年的家庭托关系前来疏通,乃至也有当街叫骂甚至喊冤的,但观察使府执行这项事情的时候,并非只是官方在推动,那些因为治安事件影响生意的武汉新贵,以及想要在河中、西域分一杯羹的帝国贵公子们,也是要出来喊两声的。
  至于舆论上更不必多说,哪怕是千里之外的《扬子晚报》,也配合着江汉观察使府的嗓门。
  可以说上至朝廷下到江湖,形成的舆论声浪,就是要“从重从严”,这本就是地方百姓的个人心声以及需要。毕竟,朝廷大政太远,而青皮无赖,很有可能夜里来砸他们家的窗户……
  一块玻璃好多钱的。
  “忠义社”关起门来开会,还有比较狠辣极端的,想要直接把这些发配出去的青少年都去处武汉诸州县户籍,然后和敦煌宫交接,把他们全部尽数落籍昆仑川或者河中。
  只是这样的操作实在是太毒,搞不好真会引发一波大规模刺杀,这才作罢。
  究其原因,一旦把户籍改迁,按照西域、河中的现行体制,一旦有什么战事,抽丁抽的就是当地在籍壮丁。
  那末问题来了,整个环昆仑川还有葱岭附近,哪个月不打仗?
  每个月都有探险队死在野地,每个月都有跟野人部落发生冲突然后阵亡的,每个月都有被河中地区诸国遗族刺杀身亡的。
  这是一个高危高风险地区,对武汉这些江湖上小打小闹吆五喝六的青少年来说,就是个吃人的黑洞。
  饶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一个不小心,大概吃酒的时候,都会被十来岁的陪酒胡姬一刀割了脖子。
  所以不难想象,一旦真的除籍之后重新落籍昆仑川或者河中,这些倒霉蛋的家长们会何等的激动。
  过犹不及,孙伏伽除了研究刑名律令,还研究人情。这光景也是他出手阻扰了这种极端做法,不过孙师兄在河中某些行当,也是有些股份的,就他老婆那满屋子的包包大衣,靠那点死工资,混个屁啊。
  转手孙状元就给献了个计策,既然不能直接抽丁,可以弄个合同工嘛。不但可以弄成合同工,还能搞“减刑”政策,怎么减刑,就看合同执行的效率高低。
  一翻手,不但名声好听,还不得罪武汉的“老乡”,可从结果上来说,实际并没有任何区别。
  


第八十五章 有教无类
  ?    “总计有多少?”
  “纺织厂和钢铁厂最少,咸宁市和码头最多。”
  府内关于流放青皮流氓的报告很快就出来,所谓纺织厂的这个“厂”,和内厂东厂的“厂”是一个意思。府内专门设有纺织专员,各类织物又有大使、计吏等等专项专管的行政财政人员。
  在纺织厂这个体系下面,官办民办的纺织工坊,纳税多少,在籍员工多少,产量多少,都是要报备的。
  毕竟,这年头纺织品出口,武汉是最专业也是最赚钱的,最远的渠道绕过南海直抵天竺、狮子国、高达国,于是哪怕肉痛税金和手续费,大大小小的纺织工场、作坊,也心甘情愿受纺织厂的管。
  “想来也是如此,这些个泼才,多是卖气力过活的。去年还做了个‘打行’,专门帮人干架,当真是狗胆包天。”
  “说起来,使君倒也没不甚过问此事。”
  “区区小事,使君难不成还要盯着泼皮们如何上路?”
  “也是。”
  除了官商集团为了市场稳定支持流放三千里之外,武汉教育界同样是这个态度。
  什么“有教无类”都是放屁,快速发展的行情下,哪有那么多人文关怀,教不好就不教。放任自流要是上天,那就拽下掼在地上,再踩上一万只脚。
  仅此而已。
  曹老爷子在教育上是权威,经验丰富方法多变,但对于堕落下去的,他是半点挽救的意思都没有。
  在曹宪看来,挽救一个青皮无赖要消耗的时间,比教育十个好好学生还要多得多。
  时间成本上来说,就不在一条线上。
  更何况,无赖的人性是人性,好好学生的人性就不是人性了?
  此等理论一出,顿时把一干偷鸡摸狗的学生仔都吓住了。
  要知道,当年洛阳有俩才女,专门弄了一篇“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者也”,听着就很高大尚。
  曹老爷子也不是不认账,反而很推崇这种观点。但是人瑞老前辈也说了,是老夫没有传授道理还是没有解答疑惑?老夫不是没有给你们机会啊,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不抓住,怪老夫?是你们自己不中用啊。
  听着怪别扭的,老张心说一百多岁的人瑞这样说话,对社会道德会不会有很大的冲击?
  结果让人去做了个调研,发现各中学小学的学习气氛为之刷新,原本划水度日的顽皮学生,居然也专心读书认真钻研起来。
  这让老张都觉得奇怪,这特么是有病吧,老子搞辣么多福利辣么多人文关怀,你们不好好读书,结果曹老爷子反过来狂喷,你们倒是屁颠屁颠努力学习了?
  那些被流放的青少年多冤呐。
  老张其实不清楚细节,曹夫子放出去的这些话,竖起耳朵听的学生,可能未必太多,但是竖起耳朵听的家长,必然是百分之一百。
  而且曹夫子讲话直白粗暴,家里哪怕全是苦力的,也听得懂曹夫子讲的是什么意思。
  在家长们看来,曹夫子这是支持差生被流放……
  于是江湖传言就变了味,爷娘教育子女的时候一般就一句话:你不好好读书,将来就要流放西域。
  这年头,还不至于说流行仗剑闯天涯,没钱闯个鸡儿。
  武汉各级政府从没有说这个路数是“流放”,也没人承认这是“流放”。话术么,这不是流放,这是前往河中为大唐帝国主义添砖加瓦,这是前往西域劳动改造。
  多么上档次,多么有格调。
  “夫子,不是说有教无类么?怎地遇上了之后,便不讲了?”
  “这话作何解?”
  曹宪捧着茶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反问张德。
  “不管什么人,都是可以教育的。”
  “泼皮算人?”
  “……”
  噗!
  旁边也在喝茶的一个学生当时就呛成了一条溺水的狗,半天没缓过气来。
  “这话说的……”
  老张看着曹宪,“总要给少年一个机会嘛。”
  “倘使前朝,自是要给如此机会。可这贞观朝,跟前朝大相径庭。”
  大约是有了说话的兴趣,曹夫子坐起身来看着远处的太湖石,“老夫就以钢厂子弟为例好了。”
  “夫子但讲无妨。”
  “倘若有两人,都是贞观十二年做学徒,一人勤学肯干,一人偷奸耍滑。前者三五年之后,一应技术,纵使不会,也不糊涂,对也不对?”
  “是。”
  “后者莫说三五年,止一年,钢厂添的物事,他能认出来么?”
  “这……”
  曹宪接着又道,“再三五年,便到了贞观二十年之后,往后一二三年,连炉子都不认识了。以你所见,似这等光景,那偷奸耍滑混迹市井的货色,还能从事此间行当?”
  “不能。”
  “纵使从头再来,也是来得及。只是人心使然,倘使遇见当年故人,便是心绪复杂无比不甘。于是不若一错到底,索性学个江湖英雄,靠一双铁拳搏个上位出身。”
  “这……所谓破罐子破摔么。”
  “老夫并未小觑彼辈,只是教化这等事体,多此类货色一个不多,少此类货色一个不少。天下璞玉如此之多,老夫何必打磨一块黑黢黢的顽石?有恁多功夫,多少璞玉被雕琢出来了?”
  “是我眼界狭隘了。”
  听上去是曹老爷子挑三拣四,但实际上却是曹宪心胸宽广,囊括的是天下,看到的是江山。在他曹宪看来,少了一窝武汉流氓,他还不带人看书了?扔了武汉的流氓,他去找扬州的少年,杭州的小哥,不行吗?
  老张寻思的那点人文关怀,得是吃饱了饭才能干的事情。
  可整个大唐吃不饱饭的地方多得是,全局来看,与其搞噱头抢救失足少年,还不如引水灌溉。
  正如曹宪说的那样,与其折腾眼皮子底下的顽石,还不如从别处倒腾点璞玉过来,用的都是同一种雕工,前者成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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