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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5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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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有土霉素加成,但效果并不明显,该死的时候,也是成千上万的死。
  皇帝“巡狩辽东”的时候,沧州出现过规模极其庞大的鸡瘟。病鸡死鸡的确有被焚烧的,但更多的,都是制作成了咸鸡,然后喂到朝鲜道地方土著的嘴里……
  高句丽、百济、新罗时代的朝鲜道土著,又有几个人吃过好东西?这玩意儿,当时就成了大皇帝陛下的一个“功绩”。
  对李世民感恩戴德的土著,没有一百万,五十万总归有的。
  有鉴于此,江汉观察使府是有清晰认知的,养殖业短期内没有太大的意思,只能是农业副产品的补充。
  只是本地既然有人愿意跳出来组建行会,自然也是有点门道斤两。
  其中最具有特色的,就是“田鸡”养殖。
  开脑洞的“养鸡”强人是獠寨出身,算是龙昊的堂兄,原本是个种稻能手,但因为张德的缘故,汉阳江夏人看张德喜欢吃黄鳝泥鳅之类的“杂鱼”,一时间风气就跟着起来。
  后来江汉观察使府又流露出来一碗“田鸡粥”,“田鸡”也就跟着大火。当年一百多万人口,野外的田鸡哪里经得住这般糟蹋。乃至一度入夏之后,连“听取蛙声一片”都做不到。
  别说“田鸡”了,连“水鸡”都摸了个干净。最后搞得大量南昌“田鸡”出口到武汉,而武汉反过来出口“瓦罐田鸡粥”,一来二去,江西诸地的“田鸡”大概都是内心骂娘。
  张德初到沔州的时候,本地“田鸡”最大能超过一斤。
  从前年开始,野外能有半斤重的货色,就是上上极品。
  眼见着“田鸡”市场一片“蓝海”,龙日天的堂兄就寻思着:为什么我不养一点“田鸡”呢?既能田间吃虫,还能卖它赚钱。
  连续试了几年,龙日天的堂兄为了“田鸡”,还养蛆养蚯蚓,手中掌握的连片稻田,从亩产五百斤“田鸡”,逐渐增加到现在的两千多斤。
  更神奇的是,大部分“田鸡”死亡,主要是因为有水蛇流窜作案。而为了对付水蛇,龙日天的堂兄日了几只刺猬和黄鼠狼,顺利培育出原本对付水蛇就很有门道的新一代刺猬和黄鼠狼……
  到贞观二十二年的时候,不管是运气也好还是实力也罢,扬子江两岸沿江大中城市的“田鸡市场”,他占据了最大份额,基本上每一罐的“田鸡粥”中,都有他养的“田鸡”在里面泡着。
  只是这个吃货市场虽然大,养殖业的风险还是放在那里,张德手头的资源,不可能对它进行倾斜。说到底,还是养殖业风险不但大,对土地侵占也不小,还无法推而广之。
  讲白了,兴许武汉的环境适合养殖“田鸡”,但可能同样的方法,放在苏州就是全面嗝屁。
  这和造船、炼钢是两回事。
  更何况,他玩小霸王学习机的时候,最多就是喝个汽水,谁喝“田鸡粥”的?
  不过老张大概没想到,龙日天的堂兄,大概是叫龙日鸡,就是跟“田鸡”干上了。
  只听幕僚道:“使君,这个龙四郎的意思,就是给个牌子,剩下的事情,他自己去跑。资金也好,技术也罢,乃至田亩,都是行会自行料理。”
  “如此的话,倒是无妨。一个小小行会,也不会影响大局。”
  帮忙立法为“田鸡”做点啥,老张是一点心思都没有的。兴许“田鸡”快被吃光的时候,给立了“田鸡保护法”。
  “如今此类小行会甚多,但能成事的极少,使君,下走愚见,若是龙四郎此事能成,倒是能树个典型。”
  养殖技术也是技术,涉及到的东西多了去了。仅仅是管理上,就得弄个几套书出来。至于育种、培养、消毒、配种……门类繁复,不比造一条船简单。
  只是重要性太矬,老张一直都是本着有枣没枣打两杆的心态在做,只要能保证大型牲口有产出就行了,剩下的,死了不可惜,赚了最好。
  不过幕僚的话,倒是提醒了张德,技术上的事情,光靠府内大力推动,还是欠缺了点。要是各行各业自发性地研究更多,甭管死多少行业,存活一个就是大赚。
  “言之有理。”
  张德微微点头,然后道,“这样吧,此事你跟进一下,进奏院那里,可以提一下。”
  “是。”
  


第三十八章 畅想
  嗤——
  永兴煤矿的一处作业区,白色的水蒸气宛若大雾,瞬间就把作业区晕染了一片。伴随着嘎啦嘎啦的绞盘转动声,锁链缓缓地收紧。坡道一处有不小的落差,但是一只特制的箱笼,就从低处被拖拽到了高处。
  “成了!”
  欢呼声逐渐响起,抹着汗的几个大工都是咧嘴笑:“这物事果然是能成的,往后只要把‘巨灵神’造的再大力一些,一定能拖拽更重的物事。”
  千几百年后,人们司空见惯的东西,在这个时代想要实现,相当的困难,成本也极其高昂。
  仅仅是特制的绞盘特制的锁链,就需要从搭建一个合格的钢铁厂从头做起,还要强化铆接技术。
  “虽说就是个实验,但也论证这条路是对的。只是将来是不是还要用‘象机’或是‘巨灵神’,便不必去管。”
  “将来架桥,便当得多啊。”
  “之前内厂设计了一条新船,准备特制一只‘巨灵神’上船。也不知道比当年那个废物如何。”
  “路子肯定是对的。”
  “都知道是对的,只是想要实现,还不是要一次次的试。”
  大工们身上都没有干净的地方。藤条做的安全帽也多是一些泥灰,这地界还有个水泥厂,离煤矿并不远。从永兴煤矿延伸出去的板轨,已经新修了一条比较特殊的,牵引力在实验蒸汽机而不是牲口。
  为了提高承载量,原先的木制板轨已经彻底不足以满足需要。路基改造、轨道改型、施工方法……都是挑战。
  “今年山区的索道、铁索桥安装妥帖,就差不多了。让‘象机’正经上路,还早着呢。”
  “这两年精铁精钢用量实在是高,关键还有蛮子偷铁,这索道两头,现在都要设卡,多出来的津口大使都不知道有多少。”
  “废话,野地里的钢铁,不偷那还是人吗?”
  “……”
  众人在那里胡扯着,倒也不是说笑。这年头野地里的钢铁,不被惦记才是怪事。民间大量农户,能有一把铁器农具就很了不得了。一般农具,坏了不是扔了,而是修修补补又三年。
  老牛用个两三代人不稀奇,农具用个四五代人更不稀奇。好些水车、磨盘、风车,都是汉朝用到唐朝,保养的极好。
  民间大量的镰刀、柴刀,往往劈个几下,刀身都弯了,用石块敲直了之后,才能继续用。
  这种农具,大部分过一段时间就要回铁匠铺升级一下。
  村里之间多有铁匠、石匠铺子,也是这个原因,小农想要提高农事效率,离不开工具就离不开跟工具打交道的匠人。
  武汉能够保证稻米稳定输出,除了其它各种各样的原因之外,仅仅是农忙时抢收,就算没有收割机、脱粒机,光靠人力,武汉出几十万把收割用的镰刀,根本不成问题。
  而且这些镰刀也不会用着用着就软了,一直坚挺这是必须的,收割稻子如果不利落了,找个河床石随便磨两下,立刻又锋利如初。
  “这要是象机上了板轨,这得是何等的厉害。”
  “当年那机子,就是山长用玻璃造的那个,放轨道上,着实能跑。”
  “象机实在是费铁费人工,要紧的地方,还是不够小,力道不够大。”
  “造这物事,就是个亏本买卖,也就是山长舍得,换做朝廷,玩鸟去吧。”
  “也不是这般说的,如今朝廷也做了学堂,跟以往大不一样。”
  “难不成你还要去做个先生?”
  “哎,还别说,长孙老令公还真是派了人来请我。”
  “呸,请你,是不是还车接车送啊。”
  “你怎么知道?”
  “怕不是驴车……”
  “日娘的滚!”
  “哈哈哈哈……”
  一帮大工在那里胡扯闲聊,说话间工地铃声响起,不远处的食堂大棚已经忙活开来。
  “吃饭了吃饭了!”
  “老子吃菘菜都快吃吐了!”
  “不是有肉么。”
  “全他娘的大肥肉!吃吃吃,吃个屁!”
  “噫!放几年前你肥肉抢的比狗还快,倒是嫌弃了。”
  “你也说是几年前喽!”
  “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这般模样,你这是要进京做官的命。”
  “老子真想进京,那边真是在招人,听说也是要造机子,比‘巨灵神’还大力,想来也是要在板轨上用。”
  “两京的板轨,现在应该也是不够用了。运货的马车,天天在跑,板轨就算运力大,可这到底是牛马拖拽,上限就那么点,再有一二年,怕是比不过新修的弛道。如今弛道上的四轮马车,不要太多。”
  “两千斤三千斤一趟,十里有个站,算下来,倒也真是不比眼下的京洛板轨差多少。”
  朝野内外的有识之士,都知道“蒸汽机”是个好东西。也都琢磨着,怎么把蒸汽机安放在轨道上,这样只要两条路线,人要休息,机器又不要休息的,旬日在跑,这运力一下子就是十几二十倍的增长。
  而且外朝那些全靠嘴炮混饭的老铁,还开了个巨大的脑洞,琢磨着全国要是都有机器在跑,这天下还不是固若金汤?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偷铁的刁民实在是多。
  就眼下京洛板轨,每年都不知道多少人偷配件,管理起来真心要人命。为了维护板轨和弛道,道路上的“巡查”实在是太多,能在这里混饭的府兵,都是拿双份粮饷,绝对是个肥差。
  然而京洛板轨养活几张嘴,根本没有任何压力,光运费一年下来,都够再干一场局部战争的。
  “这机子要是能上船,才是真正厉害的。东海尽头,就能常年跑,那地界物产也不算低,矿石品相极好。可惜,隔着何止万里,望洋兴叹啊。”
  “你琢磨这个作甚?连永兴煤矿都没搞明白呢,还想着东海尽头,吃甚饭呢?”
  “吃你们的饭,闭不上嘴是怎地?”
  “吃饭吃饭,下午还有两个实验要做,这机子调试一下,还要还给矿上的,不能耽搁了矿上的业务。”
  “都吃饭,都吃饭吧……”
  


第三十九章 拼搏
  “贸,市也。”
  京城,进奏院内有院士捧着一本新刻《尔雅》,很是玩味地环视四周。这几日进奏院又发起了一个案子,关于地方雄州的“市易权”。这个不是对内的交易,而是出口贸易。
  原本这个权力,是由朝廷统一调剂。哪里定市舶大使,哪里没有,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毕竟,“勾连中外”这个名头,不好听,容易被上司喊一句“借汝项上人头一用”。
  而且李唐皇帝有个小黑点儿,当年从突厥那里借过力。这事儿当然现在是揭过去了,可是为了捞钱发财,那微妙的“唐人主义”冒了出来,事情就有点不好说。
  汉人包容力极强是不假,可有什么事儿,记事本上都会记下来,隔个一百年两百年,早晚是要翻本的,而且是变本加厉换回去。
  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就源远流长的民族。
  “这个案子,怕是不好过。”
  “所以改个名字,好听有些。”
  “市易改贸易,这不是自欺欺人么?”
  “嗳,话不能这么说。”
  进奏院内有人笑了起来,“大家一起自欺欺人,那就不是自欺欺人。”
  “……”
  道理很正确,就是听着不舒服。
  “民族主义”并不是朴素的“爱国主义”,也不是什么“爱国心”。它是一体双面的,有进步的一面,自然也有破坏力极强的另一面。
  当它的破坏力对外时,那末,唐朝权贵对外剥削的疯狂,就可以用这个方法来包装成一种对内的“美好”愿景。
  这个愿景就像是一个泡泡,当唐朝无力继续扩张的时候,就会砰的一下爆炸。且未必是由外而内,很大概率是由内而外。
  只不过万幸的是,这个时代地多人少,唐朝真正意义上实现了“地大物博”。哪里的土地有价值,哪里的土地投入成本过高,朝野内外,皆有一本账。
  “往后十年,只要丁口繁盛,这行市,就是不愁的。”
  “总有人愁的。”
  “那这个案子……可要游说哪位阁老?”
  “除了阁老怕是不够啊。”
  能在进奏院内大嗓门嚷嚷的,都不是菜鸡。这光景,背后金主们早就跟他们交了底,只要案子能过,钱不钱的都是无所谓。
  至于愿意砸钱的,自然都是天下间贸易繁盛的地上雄州。
  苏杭、淮扬、武汉、广交……谁都想自己搞点小金库。原本这些地方就有市舶大使,但市舶大使那是中央的,跟他们地方有个屁的关系。“贸易权”到手,这钱,才是真正到了地方走一遭。
  否则按照眼下的体制,越是发展,越是繁荣,也就越只能干瞪眼。
  “皇后陛下既为女中尧舜,自是明见万里。”
  “……”
  “……”
  总有老铁讲话太直白,只是皇后的胃口有多大,五百多条恶狗都是心里没有底。因为皇后财雄势大,地方雄州上,除了武汉的某条狗王,还真没有能跟她“斗富”的。
  连“国库”都有渠道把钱掏出来放皇后的小金库,跟她“斗富”,这不是找抽么?
  但是进奏院的院士们自从来了京城之后,也知道一个事情,那就是皇后有口皆碑,从来都是收钱就办事。
  这一次搞地方的对外贸易权,弘文阁诸学士的游说资金是能估的,毕竟已经有了经验。但皇后那里,没有标准。因为皇后有时候要的不仅仅是钱,兴许还有别的东西。
  有厉害的进奏院院士琢磨着“女中尧舜”,便想了个主意,找了几家会馆,一起坐下来开会。
  “诸君。”
  扬州进奏院院士冲四周拱了拱手,“女中尧舜,不能全靠说的。依老夫愚见,地方百姓,当有所表示啊。”
  “总不能立个生祠吧。”
  “诶?!”
  “嗯?!”
  “……”
  “……”
  说话的那人忽然慌了“我就是这么一说,可不是我首倡啊!”
  毫无疑问,他随口这么一说,大家还真就这么想了。
  这个可以有啊。
  真的可以有啊。
  脑洞一开,众院士脸皮先放下,就开始琢磨着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拍马屁。钱……皇后陛下当然是要的,可这名声……她老公都要“千古一帝”,她混个“千古一后”,可以理解。
  再说了,县官不如现管,皇后现在“垂帘”,皇帝老子反正也纵容着,连太子都没召回京城,可想而知,这大唐的夫妻店啊,还得继续开。
  有人琢磨着从佛门入手,比如说“鸠摩罗什”的套路往皇后陛下身上靠。皇后有天生的菩萨相嘛,整个当代观世音,靠谱!
  但有人就反驳了,我大唐本就是地上神国,要你个鸡儿的宗派来蹭热点?还是整个硬菜,上生祠。
  也有跟阿罗本老神父关系近的,弱弱地扯了一嘴“圣母皇后”,当场就被扇一旁让他闭肛。
  这些个地上行者实在是不上档次,吹的牛逼再大,大唐还不是把他们摁在地上摩擦?
  不够给力。
  “要是能和当年铁杖庙一般热闹,便是妥帖了。”
  “怎可能,当年那是‘礼义’之争,朝堂讲礼,江湖称义。乃是非常时期,岂能复制?”
  麦铁杖封神一事,中央朝廷就是个不反对不支持的态度。当然实际上,就是默认发展。
  效果也是斐然,江湖上对朝廷的“忠诚度”大大提高。铁杖庙后来还延伸出了麦公祠,围绕这个朴素的“忠义”观念,社会上的恶性事件显著降低。
  时代是发展的。
  吃第一只螃蟹的人肯定比后来吃的要被人记住,麦铁杖的套路,没可能放在长孙皇后身上复制。
  除非她死了之后,还有人要拿她做文章,但基本上都是后来的皇帝或者外戚才会这么干。
  “此事还需细细思量。”
  “不若前往扬州,询问‘李狂人’?”
  “有理!”
  李奉诫在院士们心中的地位极高,而且让他成为院士的呼声极高,俨然就是只要“李狂人”成为院士,就是进奏院的扛把子。
  实际上也是如此,江左江右江南江北,李奉诫的名声非常响亮。“门生”更是遍布各行各业的巨头,诸多会馆的当家人,都要卖他一个面子。
  以前说李奉诫,那是“李凉州”之子,现在说到李大亮,那必须是“李狂人”之父。就算李大亮现在是工部尚书,那也是差点意思。
  扬子江入海口的笔杆子,绝非是浪得虚名。
  换别的利益,未必会去请动李奉诫,但事涉地方雄州的对外贸易权,钱袋子厚不厚,地方乡贤们昂首期盼,掏钱给李奉诫润笔,根本是不在乎的事情。
  不多时,地方个会馆的话事人以及淮扬进奏院院士,就联袂到了扬州,在扬州都督府长史的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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