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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5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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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哎,说过多少回了?可不敢称王爷,操之愿意,叫一声郡王也行。”
  李道宗一副客气的模样,老张心中暗笑,这厮还真是半点让堂兄弟琢磨的“小黑点儿”都不给染。
  不过李道宗刚客气完,就愣了一下,他陡然发现,这特么自己还没说,张德就一清二楚啊。
  洞若观火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大朝会之后能留下来跟皇后一起发大财的,朝野地位都是硬的不能再硬,消息绝对没那么快到处扩散。
  事涉财路,谁那么脑抽。
  那么问题就来了,要么张德门路广,要么张德思路广……总有一个牛逼的。但不管哪个牛逼,都足够震慑一下江夏王。
  李道宗一把年纪,有心想自称“小王”,可到底还有那么一丢丢下限,跟李思摩那条疯狗比起来,他的“觉悟”还是差了点火候。
  当下江夏王就小心翼翼地问张德:“操之既然知道……那可否告知老朽,这‘茶马道’如何?”
  “六诏”这地界,问题倒不是在地理上,而是人。贞观二十三了,这地界人口不但少,还分散;不但分散,还很原始。
  大自然的危险远比“诸爨”更加让人头疼,镇压这帮往万山老林里钻的土鳖,威逼利诱一向管用,只要跑去镇压的大将不是脑抽一定要玩什么稀奇套路,成果从来都是斐然的。
  诸葛丞相就是标杆啊,依葫芦画瓢,照着诸葛丞相来就是了。
  但这地理,真心是让人绝望。没有一定的规模,根本没可能从这个地区攫取丰厚的利润。
  现行能够组织大规模马队在西南地区行走的,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要说利润,德实话跟郡王讲,只要人手充沛,金山银海不外如是。可此间消耗,一般人耗不起。郡王要是有心每年亏个二三十万贯,连续亏个几年,那只管去做就是。”
  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一个郡王的影响力,还不如龙日天的一条狗。冉氏为什么能混迹?还不是数代人在“诸獠”中的江湖地位?李道宗又不是李道长,有个卵用。
  当下听到张德的话,江夏王当时脸色就不太好看,心中暗道:皇后这一手,怕不是要把诸王诸大臣都卷进去?
  原本想着皇帝生病,皇后一个妇道人家,应该坑人不会跟皇帝那样。万万没想到,描绘的是女儿国,实际他娘的是妖精洞?
  感觉被侮辱了智商的江夏王顿时就生了一肚子的气,他又不能冲皇后发火,别说发火了,知道是个坑之后,李道宗背脊骨都在发寒,下次再去洛阳面见女圣,怕不是当场就哆嗦起来。
  见李道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老张顿时关切问道:“郡王这是怎么了?”
  “无甚,无甚。老夫……老朽就想着,这家底也薄,还是去南海打个转转算了。金山银海甚么的,老朽要来作甚?能够安享晚年,那便是最好的。”
  话虽这么说,让李道宗学太上皇成天玩“老头乐”,他还不如自杀呢。要学太上皇,怎么地也得六十岁……七十岁吧!
  “郡王能这般想,那是最好不过。李交州既为郡王兄弟,岂能不帮扶一二?有此门路,何必舍近求远呢。”
  “说的是,说的是……”
  李道宗打着哈哈,心中却是更加郁闷。
  


第十章 肥鸡
  医疗卫生条件的改善提高,受惠于此的不仅仅是底层,权贵的表现更加突出。尤其是普遍存在的五六十岁见祖先的惯例,短短二十年就发生了变化。
  贞观二三年那些五十而知天命准备等死的两京老汉,有一半以上续了命,挺到了七十多……
  延寿绝非仅仅是时间变慢的错觉,似李道宗之流,早先熄灭的拼搏精神,这时候,怎么地也要死灰复燃一下。
  万一自己跟太上皇一样,其实也挺能续命的呢?
  “嘿!果然!”
  江夏王又一次造访隆庆宫,神色之间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老叔怎地又来了?”
  抱着李雍,李丽质很是不爽地看着他,心中暗骂:这老东西当真是厚颜无耻。
  能让表妹表现得这么“厌恶”,李道宗是投一份。实在是为了那点利益,简直是跟掉钱眼儿里的小人一样。
  “嗳,这不是想着乖孙将来缺个伴当,老夫让人从剑南弄了一只小畜生过来。”
  中庭假山下,一只熊猫幼崽瑟瑟发抖……老张看了嘴角微抽,他也是挺佩服李道宗的。签亲儿子转让协议眉头都不带皱的,过了几年,还能厚着脸皮去求这么个过继出去的儿子办事。
  现在更牛叉了,为了打听消息,真心愿意下本钱。
  “啧,这貔貅要来作甚?老叔以为这是甚么?这是熊!”
  “哎,虽说是熊,可它聪敏温顺,不咬人。”
  李道宗脸皮都不带抖的,笑眯眯看着李雍,“将来乖孙玩耍,总不能挑拣猫儿狗儿的吧。这貔貅……方显富贵。”
  “照王爷说的,还不如弄只虎仔呢。”
  “诶!操之说的对!”言罢,李道宗转身喊道,“来人,催一下,运虎仔的怎地还未到?”
  “……”
  “……”
  李丽质和张德面面相觑,当时就服了。
  不服不行啊!
  “还有啊操之,可不敢当王爷,叫郡王,郡王。要是不嫌弃,叫一声‘老叔’亦可,亦可……”
  叫尼玛哟!
  李丽质实在是受不了了,带着李雍转身就走,留了四大宫婢在那里盯着。之所以留四大宫婢盯着,实在是表妹很清楚,就自家老叔这性子,都厚颜无耻到拍婴儿的马屁了,给“老公”送美女算个事儿?
  还别说,李道宗还真是准备了十好几个美娇娘,准备给张德端茶倒水洗衣叠被的。只是大概惧怕李丽质,索性把这些女郎都寄存在了应国公府上。
  为什么要放应国公府上?
  因为武士彟的一双闺女,不都是给张德暖床的吗?就算江汉观察使府有秘书处,如今女秘书不少,可在李道宗这里,那不好使,在他眼里,这就是帮忙干活的暖床婢。
  “郡王,你从京城回来,还给恁大的礼作甚?自己人,没必要如此客气。”
  “不客气,不客气!”
  李道宗拂须微笑,侧着身子斟酌了一番说道,“操之,这皇后啊,果然是了得。如今二三十个亲王郡王,还有弘文阁那帮老货,都绕了进去。”
  “甚意思?”
  “那‘汇丰银’借钱给了不少亲王郡王,又不是写个借条就了账。这些个夯货,都拿自家物业抵了去,恁大一笔钱,砸‘茶马道’上,这不是要疯?”
  “……”
  哎哟卧槽!
  老张顿时闪了腰,这他妈什么鬼?!皇后还有这等骚操作?一帮王爷能有啥出路,不就是指着土地兼并好坑蒙拐骗中下阶层吗?可万万没想到,皇后一片公心,是要给中低层老百姓撑腰啊。
  嗯,一定是这样的。
  反正老张是不敢腹诽了。
  受武汉老铁影响,江夏王现如今说话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哒哒哒……非常接地气,跟武汉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很像。
  “山东那几个夯货,也就指着那几万亩地吃饭,如今都抵给了‘汇丰银’,去琢磨甚么‘茶马道’。那金沙,是这般容易到手的?那宝石,是这般容易挖出来的?”
  “听闻皇后如今朝会,多用翡翠?”
  “正是。”
  猛地没反应过来,李道宗刚应了一声,忽然心中暗道:这厮又未入京参加朝会,怎地晓得这般清楚?
  当下按捺小心,更是面色堆笑:“那物事虽说好看,在老夫眼里,就是个石头。还有那天竺琉璃宝石,跟玻璃有甚分别?偏是有孱头拿来当宝,还想诓骗老夫。倘使是个脑袋大的,倒也笑纳了,指甲盖一点,要来作甚?”
  “……”
  你不要给老子留着啊,老子拿去做广告然后骗老婆不行吗?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李道宗话锋一转看着张德:“依操之所见,这皇后所作所为,是不是要对宗亲……嗯?”
  手掌比划成了刀,缓缓地向下一切,颇有点要修炼特殊武功的意思。
  周围四大宫婢耳朵极好,听了李道宗的话,只翻白眼。
  “咳嗯。”
  轻咳一声,老张打着太极拳,“这女圣陛下素来仁厚,两京百姓无不称道。想来……也是想提携皇室宗亲吧。”
  见老张这副鸟样,李道宗也是急了:“操之,看在景仁的份上,你就拉老夫一把……”
  铁汁,你可摇了我吧!
  看在李景仁份上……怎么不说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
  老张一脸狐疑:“王爷何止与此啊。”
  “也不知哪个贱人,跟皇后说老夫在江夏捞了不少甚是富有,这‘茶马道’事业利国利民还有赚头,理应江夏王作表率……这入娘的跟老夫有甚干系?天下宗亲恁多,怎地便是老夫要带头?!”
  “王爷辈分高,功劳大啊。”
  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李道宗虎躯一震,显然,某条土狗说话就是这么直接,戳破了他幻想的泡泡。
  长孙皇后现在是女圣临朝,皇帝亲自给弄的“垂帘”,满朝文武要搞点事情,还不是挑肥硕的一只鸡来杀?你李道宗这么些年养的这么肥,不杀多可惜?
  冲别人下手,长孙皇后还未必有胆呢。
  宗室……不就是用来杀的吗?
  “此举乃是吕后行径!”
  江夏王很悲愤。
  “吕后拿甚么跟女圣陛下比?”
  拿起茶杯,嘬了一口,老张悠哉悠哉地点评了一句,差点让李道宗当场去世。
  


第十一章 过分
  求生欲望很强烈的江夏王不想就这么被“破家灭门”,好不容易攒了点棺材本,结果长孙无垢这个大唐县令就要来敲竹杠,太过分了!
  正所谓破家县令,灭门令尹,李道宗自忖也反抗不过,就只能想法子止损。
  掏钱是必须要掏的,辣么多王爷都掏了钱,你不掏,你是啥意思?哭穷摆姿态装清廉?一个王爷,你清廉你是要干什么?是要在地方上养望?
  这是一个无解的套路,长孙皇后就是要杀猪过年,你又有什么办法?
  李道宗能够做的,也就是比别的猪跑的快一点。
  健身显瘦,这是见识!
  要说行动力,戎马多年的李道宗还真不是盖的。上来就给李丽质一通大礼,甭管要不要吧,反正南海的大珊瑚好几丈,也不知道怎么弄上来的,反正就这么给搁在隆庆宫做装点。
  脑袋的珍珠,糊脸美白怎么地也能用个十天半个月,玳瑁龟壳也趁了一对,用来做眼镜腿儿是最好的。
  至于小黄鱼大黄鱼什么的,那都是基本操作。
  在武汉送礼太抢眼,隆庆宫每天送礼的辣么多,少他一个李道宗不少,多他一个不多。最重要的是,堂侄女是个知分寸的,拿钱也办事,这一点,跟她妈一样,是个好习惯。
  隆庆宫之主也不会嫌弃钱少,你敢送我就敢收。更何况,自家老叔,谁跟谁啊。
  “阿郎,老叔这前前后后,连八川的伴当都送了,怕不是有十好几万。他底子有恁般殷实?”
  “这才哪儿到哪儿呢。能让皇后盯着不撒手的,十万贯算个甚么?当年你那东关窑场,如今是个甚么体量?一件阎氏勾描的瓷器,在天竺能换一篇金叶佛经。”
  不提窑场还好,提了就有点心塞。以前懵懂无知,也不太喜欢去思考这个,等回过头来,李丽质再回望当年,恨不得连续猛抽十几个巴掌,把自己打成智障。
  “也没见老叔如何敛财,怎地有如此家底?”
  “他是江夏王,在江夏给我方便,他就方便。武汉小二百万人口,大多都要上工。不说物业如何,只说按照户头贴补,那些破落户实封三百户有个甚么?江夏那里来个三百户,抵得上别处一个县。”
  其实这都是小钱,真正厉害的,是因为李道宗作为江夏王给人方便,别人自然也会关照。
  和气生财嘛,道理就是这样。
  于是乎,只说各大工坊的食堂,小一半其实是江夏王府承包。而江夏王从外地拿陈粮根本不需要现钱,他是王爷,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最不济,宗室封王几十个,好些除了种地就没别的产出,能在李道宗这里变现,他就是诸王的爸爸!
  再者,因为是“地头蛇”,置办物业就是不一样,门店铺面只要不是太偏僻太过分,就凭两百万人口的市场,他买草纸都能赚成草纸业的龙头老大!
  这是在长安洛阳完全不可想象也不能做到的事情,但在武汉,一切皆有可能,只要他不搞事,不给张德添堵,张德就抬抬手,由得他江夏王赚点零花。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以往还不觉得如何,等到发现“地上魔都”深不可测的时候,中央大佬们一看狗窝里面居然有个奸细,心说你他妈不好好做卧底,结果混成了社团的白扇子,你他妈是警察你知不知道?
  江夏王也挺委屈的,心想说好的三年,结果本王等了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混成社团大佬也不是本王想的,本王就是想做个好人……
  一般来说只要老实交代,还是能争取宽大处理的。
  偏偏关键时候,四大天王之一的房天王跳了出来,说老夫这里有“九鼎”,瞧着又粗又硬,感觉棒棒哒,陛下来一套?
  杜天王的坟头听了个响,李董心情是相当糟糕的,对扬子江两岸的“刁民”顿时失去了任何信任。
  而原本应该是忠犬的李道宗和张亮,又一次上了黑名单。
  恰好李董身体不太舒服,加班狂生个病很正常,让老板娘出来帮忙管管,也是非常契合人之常情的事情。
  当然了,老板娘办事风格,大家也没有见识过,有点不熟悉。但不管熟悉不熟悉,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一两只菜鸡都是可以理解的。
  有运气好的,有运气不好的,江夏王作为那只运气不好的,按照规则,也应该愿赌服输。
  奈何旁人并不清楚,“闷声发大财”的江夏王其实心在滴血……
  每天一早,都是从泪水中哭醒。
  “照阿郎这般说,岂不是老叔甚是富庶?”
  “房二郎在洛阳主持进奏院,他家大人又是江西总督,家底如何,你也是知道的。不过跟江夏王比起来,他算个甚么?”
  老张淡然地笑了笑,“倘若石崇复生,跟江夏王斗富,也是死路一条。你当他为何愿意做个惫怠王爷?还不是日子好过,所以不争?倘使日子不好过,早就来长安哭穷,问你大父借钱过年。”
  “那阿郎知晓老叔家底大概如何?”
  “别家王爷在‘茶马道’上,必定是要破产的。他那身家,亏个几年不成问题,兴许还真能挺到回本。”老张顿了顿,然后估算道,“硬要算计一番,四五百万贯身家总归是有的。”
  “……”
  李丽质双目圆瞪,怎么也没想到一副穷酸模样的老叔,居然是个万元户!这必须是薅帝国主义羊毛才发得家!
  “我这是往少了算。”老张很是淡定,李道宗这种级别的老王爷,有很多特权,免税都是小意思,皇帝给的封赏按照惯例,比如山林水泽,一般是没什么卵用的。但这年头真心就大不一样,有个铜铁矿那是要发,有个煤矿那是要疯!
  再一个,扬子江上贸易,插江夏王王府的旗帜,谁还能不给几分薄面?便是钱谷这个鳖孙,遇见江夏王的船,还能说不抬抬手?这其中的出入,海了去了。
  毕竟说到底,似李道宗这样的王爷,全国也找不到几个。
  也就是这几年朝廷收入暴增,早先李道宗的身家,差不多就是岁入的十分之一,也是非常典型的富可敌国。
  这么肥的鸡,长孙皇后要是不杀,会引起公愤的。
  毕竟,和某条土狗不一样,李道宗这个王爷,他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啊。
  当然了,江夏王也怕有人说他藏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武器。这要是弘文阁有个老不要脸的开会甩出一只铁锅,说这是江夏王府私藏的战略防御装备,这他妈上哪儿说理去?
  “哼!如此说来,这老叔当着不爽快,区区十万贯,就想打发了我!”
  听老公这么一分析,李丽质顿时来了精神,心想我老娘敲诈你,你让我做中间人帮忙说话,结果就这么打发的?过分!
  


第十二章 大韭菜
  剑南地区是一个进奏院院士都没有的,有鉴于此,李道宗自救之时,就想着从中找补点东西出来。
  别的不说,院士总归要混一个,但想要增加席位,难度系数不小。没有特殊的原因,基本没什么可能。
  不过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别人兴许没办法,但某条土狗那里,横竖一两个馊点子还是有的。
  当然李道宗也清楚,皇后要杀猪过个肥年,正月里还要给孤寡老人送温暖,开销肯定是大的。某条土狗这个节骨眼肯定不愿意给他出头,这也是基本操作。江夏王打的主意,肯定是想堂侄女先帮忙美言两句,有了这个由头,就能些微的,稍微缓缓,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也不是李道宗非要在张德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他也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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