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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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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要看看俺家刀法不?可快咧!
  哥,缺人手不?俺能骑马,你再看俺这刀法,砍人绝对不含糊!
  哥,你说砍谁就砍谁,钱不钱的都是随意,俺们出来混,讲究一个缘分……
  韩家父子一波操作,他们是“阉党”,祸害了地面拍拍屁股走人,还能说是给宫里办事。可特么的宇文刺史还要在地面上混哒!能不怕?
  而且宇文禅师已经听说了,已经又有不少德州老江湖,准备出山卖扒鸡,但是卖扒鸡就卖扒鸡,带着祖传家伙是个甚么意思!
  “使君无虑,这些个地里刨食的庄稼汉,放以前,那算个物事。现在,那就是个屁!不说征税司衙门的高手已经到了德州,京城来的羽林军,眼下就跟德州隔着一条大河,只要有人作反,大内悍勇旋即而至!”
  “这……韩大使,呃,同学兄,何止与此,何止与此啊。”
  宇文禅师心中已经骂娘,恨不得一刀捅死眼前这个死阉人。
  “嗳,某也不过是为宫里办事,不能为了乡情,就忘了忠义啊。你说是不是,宇文刺史?”
  “是、是……”
  


第九十一章 求生
  愿意跟宇文氏打交道的人不多,要么是大义上不愿意跟“弑君”之家有来去;要么就是私德上认为宇文士及拍李董马屁实在是太令人无语,有人甚至骂他乃是当代“吮痈舔痣”之先锋。
  可以说是体制内的“绝缘体”,比魏徵、令狐德棻之流那是强多了。
  只不过烂船也有三颗钉,宇文氏祖上虽然只是鲜卑部族的奴仆,可后来发达了啊,历经数朝怎么地也要比破落小户强得多,七拐八拐,从姻亲入手,也能找个老铁喝两杯。
  比如宇文禅师就有个姑姑,干她的男人不一般,姓李名渊,至今未死。
  然而后宇文禅师的姑姑宇文昭仪是生了儿子的,通过这个儿子李元嘉,联系上了身体机能保持不错的“禁苑蛙王”老董事长。
  老董事长没办法出禁苑,能帮的忙不多,但有一个好,存款相当的给力。于是老董事长看在小老婆的面子上,就给借了笔钱。然后韩王李元嘉拿了钱,就托人转交给了老丈人,江西总督房玄龄。
  人到了南昌,就跟房玄龄说了:爸,这钱呢,一部分是小婿孝敬您老的,另外一部分呢,是小婿的表兄孝敬您老的。
  然而转述的老哥并没有见到房总督,见到都是房总督家的二公子。
  二公子表示你一个王爷叫我爸不合适,不过钱呢就收下了。还有你表兄叫啥?是不是想来江西做官?一句话的事情。
  传话的人一听,房二公子有口皆碑,乃是妓院战神风流剑客,江湖上的赫赫威名,岂能是随便糊弄的?
  于是有了“准信”,立刻快活地离开了江西,半个月后把消息带到。韩王李元嘉收到消息,心想自己老丈人果然牛逼,别人碰上宇文氏,那还不是跟踩着狗屎一样,有多远就跑多远?
  偏偏自己这么一个女婿开了口,老丈人他就答应了,这是什么?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老丈人,他疼爱子女,他有能耐,他有实力啊!
  当然了,韩王殿下也不会知道江西发生了什么。
  收钱收顺手的房二公子回头跟老爸一说这么个事情,房玄龄当时就给他一耳光,然后又一耳光,接着又是一耳光,最后还是一耳光……
  房乔不是文弱书生,是个大力猛男,几耳光打的儿子耳聋耳鸣之后,才慢条斯理地一边喝茶一边吩咐房遗爱要听话要上进,不要每天就想着收黑钱。
  受父亲谆谆教诲,房二公子感动不已,连连点头,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不足,然后表示爸爸你能不能再拉车一把。
  毕竟父子一场,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掉坑里视而不见?再说了,宇文氏而已,他房玄龄敢把女儿嫁过去,那也说明事情没有多么要紧的。
  有能耐宇文氏再弑君一回看看?
  然后关于德州刺史宇文禅师的事情,要解决也很简单,让宇文禅师卸任,从德州出来就是了。
  理由么,房玄龄已经想好了,老夫想要吃“德州扒鸡”,听说宇文禅师手艺不错,江西行省就是需要这样的专业性很强的人才。
  京城很快也知道了这个事情,有在弘文阁行走的小年轻还奇怪:“宇文禅师乃是德州刺史,若是转任江西,若是无功,岂能升迁?”
  然后这个小年轻的“老板”是褚遂良,大约是那天心情好,褚遂良喝茶看报纸磕开心果然后跟小年轻解释:“转任他处,何曾一定是有功升迁?真要走人,功不如过。宇文禅师只需被人攻讦,自然要被贬别处。”
  “……”
  还有这操作?
  果不其然,被褚遂良说中了。宇文禅师骑马踩踏农田,还被人传的沸沸扬扬,说他堂堂一州长官,居然骑马在农田里狂奔打猎,简直是罪该万死罪不容诛。
  宇文禅师进行了辩解:我鲜卑人,很符合我祖上传统……
  朝廷没有理他,反而塞了抹布,然后就被除职德州刺史,“被贬”江西虔州,为南康县县令。
  刺史变成县令,不看城市规模,就从名称上来看,的的确确是被贬了。
  房总督的手笔,先来童叟无欺不留后患。这要是把宇文禅师调来江夏,还给个刺史、长史当当,摆明了房总督要包庇,明面上就不好看,有损总督“威严”。
  再说了,就李元嘉送来的那点钱,给个县令就不错了。
  顺利跳出火坑的宇文禅师喜极而泣,人还没被贬江西,就冲南方跪下磕了个头。没办法,恩同再造啊。
  德州是个什么鬼情况,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已经出现了大量有活力社会团体跟钦定征税司对干,关键是这些有活力社会团体来头也不小,谁谁谁拜的是林轻侠,谁谁谁跟的是王祖贤,谁谁谁又在安北都护府放过羊……不说装备只说战斗力,这般“刀客”就没有一个善茬。
  当然如果就是一帮刀客,他宇文禅师也不怕,偏偏还有读了书的牲口在里面煽风点火。而且来头也不小,都是幽州一带的口音,跟征税司衙门对着干的时候,言必称要讨个公道,而不是谋反。
  有头脑有底线,搞不好将来就会成为同僚。可这样的同僚,宇文禅师看一眼都觉得害怕,这时候不赶紧脚底抹油,不是等着别人过来拿他脑袋刷成就么?
  别人的脑袋剁了,兴许就是“杀官造反”;剁他的脑袋,那说道可就多了。比如你要是萧氏,就说要给萧皇后出出气,杀个姓宇文的爽爽……有萧瑀在,定“谋反”还是“私仇”,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么?
  再说了,德州现在日子不好过,底细自然是内府局干的好事,阴阳人死太监给皇族背黑锅是标配,可不代表在德州就给了这个配置。德州老哥都阉割了,德州黑车配置阉割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别人起来搞事,刀头一转就指着宇文禅师,说这几年日子不好过,就特么是你这条狗官干的好事!
  出现这状况,韩习韩大使会跳出来说“忠义当前,让杂家先死”吗?毫无疑问阴阳人死太监都是心理变态,加上报复社会的恶毒心理,搞不好韩习的儿子,那条毒到不能再毒的“地头蛇”,直接就把自己“鱼肉乡里”的黑锅甩宇文禅师身上。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只要宇文禅师死翘翘,这是非功过,还不是活着的老哥随便编?
  就这么个恶劣环境,宇文禅师有心给李董遥拍马屁,可惜事涉皇帝家奴,这不拍马腿上等什么呢?
  于是宇文禅师明知道自己老爹都特么快死的样子,还是跪求老爹想想办法,这才有了托关系跑长安禁苑向太皇借钱的事宜。
  可以说宇文禅师的求生欲望很强烈了。
  临行之前,宇文禅师也琢磨过了,横竖要走人,有些德州本地大户也不知道他的行情,索性诈骗一笔钱,跑江西之后就给总督府献爱心。
  到时候他人都走了,别人还能从江西咬他去?
  然后宇文禅师就约了几个门路不算太广的大户,就说现在有个路子,兴许能通融一下,种棉花可以让京城高抬贵手。就是活动关系要开销,你们看着给。
  门路不广脑回路也不够广的几个大户当时就说了:宇文使君太客气了,要多少钱,闭着眼睛就写0,多少都是缘分。
  宇文禅师笑而不语,钱到手之后,直接滚蛋去了京城等候发落……
  


第九十二章 事态
  “走!”
  趁着夜色,只见几道身影闪过,老大的槐树底下用树枝杂草盖了两具还温热的尸体,只看尸体两只脚套着的靴子,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要么家里富贵,要么是公门中人。
  急冲冲离开的身影前后交错,有人小声地问话,只是问话的时候因为紧张,带着颤音:“咱、咱们……宰了韩家的狗,不、不至于引来羽林军吧?!”
  如此提问,不是为了求一个答案,而是为了求一个宽心。
  领头的壮汉猛地把面罩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中年阔脸,眼神郑重,深吸一口气,看着这般跟着他干事的老少:“俺自从跟了林兄弟做事,甚么厮杀没见着。突厥、铁勒、西域……俺们没有杀官,了不起……流放西域去算逑!”
  “哥哥,俺们接下来……咋办?”
  “咋办?”
  壮汉目光凛然,环视一周,“一不做二不休,狗都杀了,再杀几个狗主子,又算得了甚么!”
  “可怜俺那几个弟兄,千万莫要连累着。那千儿八百亩的地,不要就不要了!”
  “不给姓韩的看看手段,他还以为就他是个牙口好的!老子这张嘴,这口牙,天生是用来吃素的?!”
  “干票大的!”
  “干!”
  “干了!”
  “听哥哥的!”
  不几日,韩习清查将陵县关市的棉田,居然遭了伏击。天使仪仗倒是没被冲撞,但是韩家的狗腿子被剁了十七八个脑袋,杀伤二三十个,整个场面无比惊心动魄。
  伏击的人也是了得,强弓劲射,上去就射爆十几个射伤二十几。陡然遭受重创,狗腿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的当场逃窜。
  可队伍一散,被专业杀人的盯上尾随,就是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然而整个伏击的队伍,偏偏就是放过了天使仪仗,半个穿官袍的都没碰。
  场面诡异无比,韩家的狗腿子就算想要跑,脸上抹了泥巴,一开口就暴露了跟脚,非死即伤,伤了必残。
  下手之狠毒,堪称大唐收服河北以来,最为恶劣的犯罪事件。
  但它不是造反,否则穿官袍的就该死上几个,可偏偏穿官袍的就是没死。
  “嘿!这个关老五,当真是跟林轻侠混过的,了得,了得。”
  “你说话调门还能再高一点,最好高的把德州官衙里的老大人都招过来!”
  “俺不就是高兴么?来来来,喝一口,喝一口嘛。莫要在意,眼下姓韩的也是怕死,哪敢冒头,正躲在河南的大营里头呢。”
  “关老五也是狠,我去看过咧,莫有一个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死了十八个,都是一箭射穿脑袋。可就算是死了,也被关老五他们带着人把脑袋剁下来,这得多恨?”
  “咋不恨?你说咋不恨嘛!”
  砰砰砰……说话的老哥皱着眉头拍桌子,“他亲家的女子,被韩家抢了过去不说,还说莫有看见。这就是把人掳走藏了起来,这是啥?这跟山里做无本买卖的,有甚区别?人伢子还挑拣地面,也不听说哪个把邻居给拐了走的。”
  “我说甚么亲家女子,也就是说说。说到底,这将陵县,种棉花最多的,就是他关家。他到底不是林轻侠,那是跟着王总镖头混的。他关老五,放俺们这里,那算是了得人物,放朝廷,那就是个屁……”
  猛地喝了一口小酒,这位说话的更是眯瞪着眼睛,盯着酒杯继续道,“这要不是个官,家里要是莫有做官当兵的,那算个鸟人?还指着正眼看你?姓韩的瘟牲作甚发了家?不就是做了官吗?”
  “把裆里的宝贝割了,就算官?”
  “你当姓韩的瘟牲是白割了的?他把老底都砸了进去。不去搏一把,也就是换只畜生过来拿你。他韩习不过是自己就去做那黑了心肠的。”
  “他不要吃亏,把卵蛋割了,就来吃我们?老子还替他想?呸!”
  “甚么替他想?甚么叫替他想?老子就是把事情说给你听。入娘的瘟牲,他敢割卵蛋,现在倒是不敢冒头了。也好,老子也给添把火!”
  “老哥你想做甚?!”
  “做甚?老子做他全家!”
  言罢,又是恶狠狠地猛灌了一口酒,“老子找关老五去,他缺啥,老子给他送。他杀人缺刀,老子给他运,石城的不好用登莱的,登莱的不好用苏州的,苏州的不好用武汉的!他莫有吃喝,老子给他送,吃肉沧州猪,吃菜德州菘,他就是要吃鲸鱼肉,老子也走一遭津口!”
  情绪激动地说了一通,这原本一开始还让酒友不要大声说话的老哥,居然自己嚷嚷了起来,然后又是一杯酒下肚,咚的一声,趴桌子上面红耳赤地呼呼大睡。
  “这个关老五,甚么来头?”
  辽西,薛大鼎正在工地上盯着路桥工程,因为德州闹了事情出来,他作为曾经的沧州官长,受老部下的请求,特意过来禀明事体的严重性。
  一旦德州那边火势烧大,不烧沧州过来有鬼!
  于是沧州全体上下,都觉得得让“有力”人士走一遭辽西。于是王中的王县令,就屁颠屁颠地坐着马车,以“学习考察沧州兄弟城市路桥工程”的名义,直接绕过幽州,奔薛大鼎的临时衙署去了。
  作为曾经的沧州一把手,老书记薛大鼎现在是不一样的,人只要想,天天见皇上都没问题。
  直接领导是马周,管的工程更是非同小可,金山银海下去,那可是比大运河还要凶残的投入。
  “刀客,德州本地的刀客。以前在沧州,跟着林轻侠,帮咱们沧州,摆平过不少契丹散兵游勇。”
  “噢?林轻侠?是哪个?张亮的假子还是王祖贤的副手?”
  “自是王将军王总镖头的左膀右臂。”
  “如此说来,也是个‘忠义’之士,怎地沦落至此?”
  “倒是没有杀官,就是盯着德州韩家往死里整。”
  王中的说罢,更是小声道,“薛大人,这关永河也是有人情门路的,在德州诸县,算是个人物。江湖上颇有名声,如今他打出了名气,好些个好事的,正琢磨着响应。眼下事体还算不大,可只要再来一把火,怕是控制不住。一旦烧火烧到沧州,那就是糜烂半数州县。”
  作为一个坑自家麻农发家的县令,王中的因为坏事干得多,揣摩问题都是从本心出发,他就琢磨,我要是反贼,我会怎么干呢?我会如此如此,我会这般这般,哇,这还得了?
  于是王县令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他毕竟就是个县令,守着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
  这事情,大功必须是上官的,必须是老领导的,他有从旁襄助的功劳,就可以了。
  果然,薛书记一听,顿时了然,正色道:“待老夫见过宾王公,再来分说。”
  “下官就静候薛大人消息……”
  


第九十三章 判断
  三州木料仓转运码头最近一段时间内,靠岸的货船数量陡然就暴涨了不少。不仅仅是近海诸如石城铁料码头的货,还有登莱和朝鲜道的散货。大量的铁料、焦炭、木料、石料、盐、纺织物料……在一段时间内频繁交易。
  甚至还初夏南国契丹人换了行头,假装是辽西庄稼汉,把粮食贩卖到沧州南这种怪诞的事情。
  “这个韩习,有点钱谷的意思啊。”
  开了个小会,都是心腹,老张也就比较随意,“钱谷说到底也不算正经皇帝家奴,这个韩习,大不一样。”
  “行市都是如此的,皇帝用人,总不能只用一样。勋贵强了,自然要打压勋贵;外戚强了,就要打压外戚;世家强了,也肯定要打压世家。打一派,自然要拉一派,千几百年都是这么个道理。”
  老张听了点点头:“不过这个韩习,也是够狠的。德州地面被祸害的不轻,他也不怕皇帝借他人头一用。毕竟,他是‘奉命行事’,真要寻个‘办事不力’‘为祸一方’的罪过,也要寻在德州刺史府身上。这德州府,也是倒了霉,碰上这种‘自灭满门’的,也只能拍拍屁股走人。”
  这种情况,别说宇文禅师,宇文述复生也没什么卵用。碰上强势皇帝,底气又这么足,怎么可能承认说这破事儿是朕太贪做错了?
  再拖个一年半载,宇文禅师人头落地是铁板钉钉。他不死谁死?反正他爹也没什么用场,能活到贞观二十年,简直是祖坟埋的好。
  “离开那是非之地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事情闹大了,会不会重现‘巨野县’故事?”
  “嗳,那不一样。”
  张德摇摇头,对一众心腹道,“当年‘巨野县’一事,推波助澜的有两个,一是清河崔氏,这个人所皆知,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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