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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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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平之兄来武汉是有差事?”
  “此来武汉,一是萧县令那边行事,告知一声;二是某来自荐一番,寻个秘书当当,不过不要在武汉。”
  旁人见端木原这模样,都是啧啧称奇,暗道这是什么来头,敢和使君这般说话。然而他们哪里晓得,端木原跟张德打交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张德行事作风,最喜欢直来直去,崔慎那个心理变态都能对张德胃口,何况这个?
  “平之兄这等大才,做秘书作甚?你来武汉,各大市镇,虚位以待啊。”
  “做不长久的,横竖都要辞官走人,何必占着茅坑……咳嗯,闲云野鹤惯了,混个脸熟也好再去西南走一遭。”
  端木原打的主意,就是混个名声出来,将来到别的地方,也好刷脸混口饭吃。
  给人做秘书怎么了?秘书做得好,那也差不了啊。
  “这外边的秘书,还真不好说。硬要说有的,这光景,还真有两个,离长沙还不远,一个在涟水,一个在浏阳水。”
  听到张德这么一说,端木原立刻知道,这跟“湖南土木大使”有关,又整合了一番消息,加上房二公子还去过长沙县装逼,当下便道:“莫非跟两地油菜有关?”
  “嘿!”
  老张叹了一声,“若非知你性子,我非留你在武汉做官不可!”
  


第六十章 同样水深
  “阿郎,这‘机关幼儿园’怎地不让去斥责一番?小郎在园里受了欺负,听说还遭了打,换作寻常人家,也要闹上一闹吧?”
  “你懂甚么?!”
  李景仁喝了一声,“你当武汉是广州那等地界,是冯、冼两家猖狂之所?”
  二婚的李景仁娶了冯氏女,冯氏所出儿子,如今也在“机关幼儿园”上学,前几日挨了打,冯氏顿时不依不饶,若非亲随禀报的快,兴许冯氏就打上门去。
  还好没发生,否则的话,李景仁杀人的心都有了。
  且不说“机关幼儿园”现在的话事人身份特殊,就说整个武汉官场,直属单位家的适龄幼儿,基本就是在这里上学。学费是相当的不菲,只不过这笔学费,是府内直接掏了,只有直属单位之外的子女,前来就学才要硬梆梆地讨一大笔钱。
  可即便如此,愿意掏钱的也不在少数,排队能排到后年去。有些巨商,更是把儿子先“过继”到一个武汉小吏名下,然后一个人掏两份钱,让自己“儿子”和小吏亲儿子,一起就学。
  冯氏若是去闹,得罪的可不是张德这么简单,而是整个武汉直属单位的官吏。
  在武汉哪怕是个小吏,虽然职权相对小一些,但因为业务多,反而影响力更大。一个两个不怎么看得出来,有个五六七八个,这股力量就不小了。
  李景仁还要在武汉混呢,交州那里更需要武汉的支持,他怎敢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去装逼,而结果却是肯定要得罪几百个上千个官吏?
  “阿郎这是说的甚么话?我等贵种,难不成还怕了那贫贱之人?”
  “贫贱之人?你要是真去闹,信不信几个小吏就坏了你冯氏几十万贯的灰糖生意?你当这里是广州?是你冯家‘南霸天’的地盘?”
  李景仁恼怒不已,更是恶狠狠道,“你若是惹恼了那幼儿园主事的,就是张操之都拦不住,你冯家等着分崩离析吧!”
  “……”
  冯氏一时愣住了,很显然这里面有忌讳,只是自己丈夫不能细说。
  于是她有些忐忑地问道:“阿郎,莫非这幼儿园背后主事之人,跟天家有干系?”
  “我不能和你说,你只需知晓,小儿玩闹,打了就打了,能有甚事?但我今日跟你说了,张操之倒是不会说什么,最多责怪两句。但洛阳那里,怕是不会放过我。”
  “……”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冯氏纵使好奇,但更多的惧怕,她哪里晓得看上去“光怪陆离”的“地上魔都”,其实水比广州深得多呢?
  “你有心琢磨儿子被打,倒不如想想,能不能弄个兄弟过来,也好在江西‘湖南’做官,省得在广州就是个米虫,成日里看冯氏主家脸色。”
  “阿郎有门路?”
  “门路一直都有,只是差事有个高低。张操之他老……咳嗯,老朋友在‘湖南’主持工程,大的肥缺没有,小的油水衙门,还是能钻营一二。你那几个兄弟,好歹也是能识文断字,这些年也能写写算算,来武汉‘湖南’历练,履历也要好看一些。将来去京城跑个下县县令,又有何难?”
  “我这就写信去广州。”
  “写好了给我,这几日正好有南昌的队伍南下,到开春之后再来,也来得及。反正我们也不争最肥的位子,和气生财最好。”
  “多谢阿郎关照我家兄弟。”
  “在武汉莫要行使广州习性,要多看多听,唉……”
  “记下了。”
  忙着钻营缺位的,也不只有李景仁一家。甚至不仅仅是武汉,连江淮、洛阳、长安,都有人打听着消息。
  “湖南土木大使”这个临时差遣还是很抢眼的,陡然冒出来这么个主持一方大工程的位子,还是房玄龄亲自推动,里面油水之多,比朝廷自己修什么黄河大堤那是多多了。
  这么些年皇帝大兴土木,工部、将作监等部门就显得重要起来,但当今天下,若论营造法式,梁丰县子张德,就是毫无争议的天下第一。
  在他这里刷了政绩、履历,去别的地方就是“金牌认证”,说话也比那些个“祖传X代”的“累世操持”之家强多了。
  江汉观察使在外的名声,大约就是“管子”和“公输子”合体,独立于传统学术圈之外的“学阀”。
  而且张德也不是没有人摇旗呐喊,虞氏子弟、陆氏门人、曹宪后辈还有当世“王学”领袖王孝通,论规模,不比孔颖达、褚遂良差。
  只是双方不在一个领域争夺,更不在一个地区厮杀,也就相对的和平。
  虽说老张本质上来说,就是偷鸡摸狗“重起炉灶”,可孔颖达之流也没辙不是?武汉有官做,有钱拿,傻子才一棵树上吊死,科举这么多年,买醉的选人何曾少了?
  这也是为什么操持“工匠”贱业之辈,拿到武汉的“金牌认证”之后,也愿意细心呵护这个招牌。实在是对中低层而言,如果连这点机会都不去呵护,那是真没什么出路,只配给洛阳当牛马用。
  “平之兄,这位就是三郎的四弟。”
  老张给端木原介绍着程处寸,几年一晃,程四郎变化也不小,没有以前那么活泼,更沉稳儒雅了一些,同他老子简直风格迥异。
  要么程处寸像了他亲妈,要么老程被绿了,否则实在是不科学。
  “原见过四公子。”
  “不敢不敢,唤我四郎就好。”
  程处寸连连还礼,他在民部“实习”,原本以为会被自己老子提拔一下,结果庶出的到底是庶出的,又有程处弼这个“妖孽”在,程家哪里还需要再折腾更多的“蛋糕”,也就是放任他“自生自灭”。
  年纪轻轻就被生活摩擦,又岂会甘心?
  好在程处寸跟他三哥一直关系不错,小时候“忠义社”中,也喜欢跟在张德和李震屁股后面胡混,去年程处弼跟他通信,知道他日子不好过,就琢磨着给他谋个前程。只是一直没有太合适的,等到房玄龄开了大招,程处弼才向张德开了口。
  “原就不客气了,四郎,涟水和浏阳水两地,以我之见,不若选涟水的湘乡。这‘湘乡油仓’做得好,得房相赏识,至多两年,湘乡县令的位子,非你莫属。”
  很直白的开场,端木原说的程处寸一愣,都没反应过来。
  “他常年在洛阳,不习惯咱们这种。”
  老张见状,笑呵呵地跟端木原解释。
  “平之兄这般直白,让人……让人有些猝不及防。”程处寸有些尴尬,虽然小时候跟着张德、李震也很直截了当,可毕竟是幼时做派,哪里想到三十而立的张德,居然还是这样的行事作风。
  一时间,程处寸心中暗道:莫非这就是所谓英雄不改本色?
  


第六十一章 命好
  “平之兄,我这个弟佬,就交托给你了。”
  “嗳,何至于此,原也不过是混点盘缠……”
  端木原拱拱手,跟老张告辞,便骑了马,和程处寸一起离开了武汉。临行的时候,老张亲自相送,自然是有人晓得能让使君出来相送的,也不是什么寻常人物。
  马都是好马,黑风骝的种,毛色油光锃亮,保养的也极好,这等神骏,大部分都是送到洛阳和长安,剩下的,就是武汉内部消化。
  府内很重要的一个福利,就是官吏配送车马,武职或者警察,有点身份的,都想琢磨一匹黑风骝的种,骑出去相当的有面子。
  只可惜“踢云乌骓”出现的少,至今也只有六匹,四匹还归了皇室。剩下两匹,一匹被张德送去了江阴,一匹送给了李绩,也算是“一马归一马”。横竖当年黑风骝,也是从李绩那里混来的,还赚了一回老魔头裸奔长安……
  一路前行,下午两点钟就到了巴陵,摸出银质怀表看了看时辰,端木原对程处寸一行道:“辰光富余,若是诸位不急的,就在巴陵玩个两天,再坐船去湘阴就是了。”
  此时的湘阴和后世不同,是在湘水入洞庭湖的湖口。后世湘阴所在的位置,则是扔了一支驻军在那里。
  “可是有甚说道?”
  程处寸问道。
  “洞庭湖水贼极多,这光景咱们要走的话,兴许夜里才能到湘阴,一路上难保没有胆大的。行走江湖,安全第一。”
  言罢,端木原又道,“玩个两天,也好让巴陵本地人知晓四郎是要去长沙赴任的,如今‘湖南土木大使’正红,定会有人来宴请四郎,捧你一番。”
  “这又是何道理?”
  “扬子县商贾追涨杀跌的道理罢了。”
  开了个玩笑,端木原从程处寸的几个亲随笑道,“也算是诸位老哥谋点福利,这四郎被人请了去吃肉,咱们也能落袋点好处。送上门的金钱美人,他们敢送,我等难不成还不敢收?”
  “这……岳州不会严查?”
  “凭本事收的礼,为什么要查?”
  “……”
  程处寸有点不适应,大约是和他爹还是有不小的差距,脸皮居然有点嫩。
  见他这模样,端木原顿时道:“四郎若是这个心态,我看也不要去湘乡了,还是回武汉做个抄书匠算了。”
  “平之兄何出此言?我也是有志气的!”
  “脸皮不厚心不黑,算甚志气?”
  “……”
  “莫要活见鬼的模样,为官一方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你这端着君子道德去做官,怕不是失心疯。”
  端木原嘲讽了一番,又面色稍稍严肃,“连个官场应酬都玩不转,还想一展抱负,这不是痴人说梦么?灯红酒绿金银财宝,四郎要学会游走其中啊。”
  咂咂嘴,端木原又看着程处寸道,“若是实在良心过不去,那就当是给你家哥哥受的罪,咬咬牙,也算是能对付过去。”
  “……”
  最终还是听了端木原的安排,先去巴陵县玩上几天。果然,他们一行人实在是扎眼,别的不说,那两匹大马就着实令人侧目啧啧称赞。有人稍作打听,便晓得其中一个乃是要去湘乡主持“油仓”的大使,而另外一个,这是长沙县厮混的“前文安县主薄”。
  寻了一处还算体面的客舍,也没去朝廷驿站,住下之后没多久,就陆续有岳州本地的名流邀请他们一行人赴宴……
  “平之兄,我见武汉,却非如此,怎地我们来了这里,就要这般应酬?”
  “废话,你当真是好命,摊上了两个愿意扶持你的兄弟。如此愚钝,哪是做高官的料?”本来不想解释的端木原过了好一会儿,才没好气地对程处寸道,“你在武汉的兄长,一地蓄纳丁口百几十万,胜兵数十万,工坊成败上千,历朝历代,有此基业,皆能成就一番霸业。如此霸业之基,他何必跟你一样还要胡混?”
  “霸、霸……”
  “嗳!可不敢当如此称呼。”
  “……”
  吴楚交界之处,“爸爸”称呼早已有之,只是流传不广,多是方言俗称。端木原这光景就是拿这么个谐音来开涮,程处寸到了武汉,见识各种风物,自然也听说过。
  “若是四郎也和我一样,从北走到南,从东走到西,才会知晓,你张家兄长,是个何等厉害的人物。如此人物,自然可以不予理会一应俗物,行事潇洒,全凭本心。”
  “兄长岂能谋反?”
  “老夫何尝说过他要谋反?老夫不过是说霸业之基而已。怎么?莫非四郎觉得胜兵数十万,工坊成百上千,也不算甚么?”
  “这、这自然不是!”
  “那又是如何?莫非说不得这个?犯了甚么忌讳?皇帝都不介怀,你却操了个小黄门的心。”
  “……”
  情不自禁摸了摸裤裆,还好,不仅还在而且温热沉重颇有份量。
  连续三天,程处寸一行人喝的天昏地暗,美娇娘玩到眼睛发绿,腿软腰酸不说,已经出现了黑眼圈和白头发,当真是劳心劳力。
  什么巴陵熊氏、君山叶氏、华容吕氏……坐地户们简直就是你方唱罢我上场,金钱美女一大堆,跟捡来似的玩程处寸一行人身上砸。
  所为所求,也不过是打听个消息而已,讲白了,之所以端木原让程处寸只管“两头爽”,那就是在端木原眼中,这帮岳州佬,也就是个出身稍微好一点的“情报贩子”。
  武汉在侧,真指望他们这些坐地户还能和以前一样施展点能量出来,还不如琢磨张德突然暴毙武汉还好一些。
  到巴陵的时候,程处寸一行人还是相当穷酸的,最贵的东西,也就是张德送的马。离开巴陵的时候,家当居然要用三四条船来运,里面不但装了绫罗绸缎各色财货,还有几个娇滴滴的小女郎,就等着好好给程处寸暖被子。
  “平之兄……我总觉得,这好像有点不妥?”
  “这些女郎你不要?我不介意四郎享用过的。”
  “……”
  感觉自己心理有点不健康的程处寸想了想,给武汉的张德写了封信,希望张德能够开导解惑。
  然而他们在湘阴住了一晚上,武汉就来了回信,信上就四个字:高兴就好。
  收到信的时候,一旁偷看的端木原差点笑岔气,而程处寸羞臊无比,真想直接往湘水里一跳一了百了。
  他如何都没想到,张德不但没有开导解惑,反而还这般玩耍。
  “如何?老夫早就说过,你这是命好,摊上了两个愿意扶持的兄长。你是来做官还是来做道德先生?既然不在武汉,又无兄长看护,不过是‘顺势’二字,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指望施展抱负,愚不可及。”
  “是,处寸知错,还望平之兄教我。”
  老老实实认了错,是个好孩子。
  端木原于是慢条斯理地摇头晃脑:“看你不算无药可救,老夫也就不吝传授你一点人生经验……”
  


第六十二章 指点一番
  做官纯粹看职能大小官阶品位,是万万不行的,混到“百里侯”这个层面,因为直接梳理的人口往往破万,行事也就大大不同,开始琢磨“分配”。
  像程处寸这种勋贵子弟,通常来说地方的确不会怠慢,但要说就因为他是程咬金的儿子,所以就要如何如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勋贵何其多,今天程咬金明天尉迟恭,哪里应付得过来?
  在这个“一视同仁”的基础上,又回归到这些出来的勋贵子弟,到底能带来什么,值得地方去巴结付出。
  程处寸如果只是程知节的四公子,那没什么好说的,好吃好喝伺候一阵,也就算是过去了。
  但程处寸如果身后还连带着一系列“武汉官场”,那他就不仅仅是程处寸,还是“武汉官场”的“通行证”,兴许还有可能是“武汉商场”的“入场券”。这个身份,就远比程咬金的第四子要“金贵”的多。
  “平之兄,这我初到湘乡,该如何行事?”
  “你一个外来户,还是京城的,莫要以为到了地方,就全是奉承你的人。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别看我,是操之公旧年在沧州说的,老夫不过是拿来用用。”见程处寸一脸惊异“俗语”的模样,端木原稍作解释。
  随后又指点道:“跟坐地户打交道,倘使你是来做县令的,那自然是横推镇杀,能翻甚么浪花去?可你还不是县令,虽说你所图就是一二年后湘乡县令的位子,但这光景,还是收买为主,和气生财。”
  “该作何解?”
  “好说,你既为‘湘乡油仓’仓正,怎地也是朝廷大使,自然是要‘秉公办事’‘精于业务’。到了地头,也不消去琢磨湘乡好处,就专门盯着自己的差事就是。”
  “这般简单?”
  “简单?”
  端木原不屑地看了他一样,“你若如此以为,当真是蠢的可以。这油仓修建,也是有说道的。你既然有武汉支持,借些人手过来,先做个水泥窑场就是。你可知道,如今新修的咸宁市砖窑厂,一年保底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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