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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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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太谷县为首的麻料种植大户,可以说是病急乱投医。首先市场要面对新式材料的冲击,且不说丝绸,棉毛这两样东西,十年来的发展不可谓不凶悍。贾君鹏带着贾氏子弟,学威尔士老铁都不知道操了几回羊,这才稳定了青海二号羊和丰州一号羊。
  羊毛比以前更密、更细、更柔软。
  至于毛纺技术,汉阳毛纺厂连驼绒都能搓起来,何况羊毛?
  多年积压的麻料存货,几个大一点的市场都没有吃下,实在是加工能力跟不上。再一个,眼下有点小钱的,都奔着棉花去的。
  穷逼穿貂,财主穿棉,这就是眼下京城,也就是洛阳的行市。
  而围绕各大城市及口岸城市,纵然有麻料需求,往往也被本地货取代。
  无它,运费太特么高昂。
  如果长安城还是帝都,那没话说,有得赚,而且赚得还不少。
  然而皇帝迁都都干了什么?先迁走富户,然后打压留守长安的关陇军头那点“残兵败将”以及“残花败柳”。被糟蹋两三遍的关中老兄弟哪有那胃口去给西北穷哥们兜底?自己都“穷”的跟什么了?没瞧见都守着五庄观吃政府救济嘛。
  问题和灾难,和钱一样,都是一点点攒出来的。这年头,连乳沟都是攒出来的,何况这个?
  太谷县本地麻料大户扛不住麻农压力,只能求救,其实办法倒也简单,那只看不见的加藤鹰之手会自动调控,种麻不赚钱你就别种啊。
  可事情的问题就在这里了,别说太谷县,连太原都绕进去了。这地界是什么地界?勋贵世家可一点都没有少,这些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投资打水漂?
  不能够!
  于是前几年就开始拖欠麻农款项,这倒是跟一千五百年后老张所见怪象差不多,横竖“码农”也是被拖欠的  不但被拖欠,还得干活,还得加班,还得猝死。
  贞观年的麻农硬要说比“码农”强在哪里,大概就是北都权贵们为了省力,直接省去了两个步骤,先拖欠,然后直接猝死。
  你人都死了,还要啥货款,对不对?
  很符合逻辑。
  可惜这事情能天天干吗?麻农都猝死干净了,上哪儿弄劳力种地?种麻、收割、晒料、分丝、并线这都需要人,总不能这些都一起猝死吧。
  麻烦和问题,攒着攒着,总有膨胀到没有逼数的时候。
  于是被太原方面逼着出头的太谷县,就去找了老领导,那位在河北当县令的王中的王前辈。
  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王中的万万没想到啊,老子特么都离开那穷地方十年了,居然还能有事情牵扯到?
  可不牵扯也牵扯了,没办法,来说项的人,是继任他太谷县县令位子的大舅哥,曾经给他做过主薄。
  更重要的是,北都太原方面的威胁,那能当放屁吗?
  无奈之下,王中的没有听大舅哥的话,直接去找张德,而是跟洛阳方面写了一封请罪信。
  太原权贵们都惊呆了!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然而没办法,尽管现在是上县县令,王县令一如既往的胆小怕事且爱钱  他要是江湖大盗,那肯定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可他不是啊,他是官儿,是要讲觉悟讲组织的。
  王中的心想老子好歹也是有大腿的,如今老子是“山东人”,之前顶头上司薛书记,正给皇帝爸爸主持修建环海高速公路呢,老子怕你们这帮山西人?
  我坦白,我交代,我对不起朝廷,我对不起百姓,我对不起陛下  于是在京城美滋滋的魏王李泰,当时就捂着心口差点心肌梗塞。这事情不管怎么看,仿佛都是坑啊。
  说不定会得罪太原亲戚,说不定会得罪“朋友”们的亲戚,说不定会得罪薛书记为首的河北老铁,说不定还会得罪皇帝爸爸  李泰心想这个王中的本王以前听都没听说过,什么仇什么怨,要把这种坑扔到洛阳来?摆放在本王的面前?
  隔壁,隔壁不是还有个正牌储君吗?他不是喜欢种地吗?你们麻农找储君啊,找本王干什么?本王吟诗作赋吃你们家米了?
  更恶心的是,王中的不但请了罪,还表示当年能够行省麻业,乃是受了高人点拨。
  李泰不是笨蛋,来了精神,嘿,高人,有多高?让本王看看。
  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李泰更加的心塞。
  


第四十七章 来客吃什么
  “嗳,莫要吵着弟弟。”
  见张沔拎着一包的贝壳,丁玲当啷地跑的飞快,白洁远远地喊了一声。
  “知道了——”
  头也不回地继续埋头冲,到了偏厢园子,张沔连忙嚷道:“阿妹,快来看这个,都是好看的海螺!”
  “真哒!”
  张洛水原本在屋内看图画册子,都是一些小故事,相当有趣。只是听到张沔在喊,连忙将手中的画册扔到一旁,拎着裙裾就跑的飞快。
  “二哥,这些都是哪里弄来的?”
  “有个京城来的呆子,偷偷给的。”
  “甚么呆子?”
  “是个官儿,穿的还是青袍。”
  青袍的官有点特殊,眼下的行情主要就是技术官僚。将作监和工部居多,很多时候还不如绿袍的权力大,只是皇帝嘴巴大,他说了算。
  “二哥,这海螺可真多。”
  挑拣着好看的,颜色各种各样,形状也各有不同,可以说很用心了。而且品相完美,基本上没有豁口的,想来也是考虑周到。
  贝壳是极为锋利的东西,用来切肉杀鱼,没有任何问题。海边沙滩行走,要是赤脚,踩着贝壳,多半都是血淋淋的。
  “要不是被护卫挑拣了一遍,还有更多呢。”
  张沔说着,嘿嘿一笑,“那些挑出去的,我拿胶粘起来,做个摆件,定是好看。”
  “阿耶答应了么?”
  “怎可能答应,我是先去求了帝姬孃孃的。”
  “哪个?”
  “还有哪个?有窑场的那个啊。”
  张洛水想了想,开口道:“二哥你真聪明。”
  “那是。”
  扬了扬下巴,张沔有些兴奋道,“帝姬孃孃已经应了我,到时候制新瓷的时候,也让我去。我听江阴来的阿哥说,苏州有人用海螺制了稀奇物事”
  “二哥不怕大哥么?”
  “作甚要怕?”
  “他脖子上挂着那么多虎牙,听说一拳打死一只”
  “”
  一时间,兄妹二人对返转江阴的大哥有些敬畏起来。老虎他们是见过的,辣么大,牙齿辣么粗,爪子辣么锋利。他们亲眼在安州吴王动物园看到过老虎吃小牛,一巴掌就把牛犊子摁死,一口就咬断牛脖子。
  这等凶兽,大哥一拳打死一只,可见是天赋秉异,乃是神力非常,不是等闲人物。
  虽说张沔觉得自己没见过几面的大哥一定是在吹牛,可跟着张沧过来的一群苏常小伙伴,纷纷拍着胸脯表示:没错,老虎是沧哥打死的,而且是用了这么一招  尽管小伙伴们演示出来的一招画风都不同,但言之凿凿的神色,以及大哥气定神闲的姿态,由不得让人不信啊。
  兄妹二人正暗自忐忑,却听园子内有人问道:“你这两个小东西,中厅放了瓜果不去吃,来这里玩个甚么?”
  张沔一看,却是瀚海公主,正抱着怀中的张辽,大约是出来散布晒太阳。至于为什么要晒太阳,张沔只知道他老子说过,晒太阳能补钙。至于钙是啥,张沔只知道他老子说过,小孩子问那么多?!
  “孃孃好。”
  “嗯。咦?怎地恁多海螺海贝?”
  “二哥说,是京城来的呆子送的。”
  张洛水抬头看着阿史德银楚,然后抬头张望了一下,似乎是在找谁,“孃孃,小妹呢?”
  “长安来了客人,你阿耶正带着她们一起看云梦呢。”
  “是甚么人?竟然让看小妹?”
  对于张云梦,张洛水十分喜欢,觉得小妹肉肉的,比什么都好玩  “说来也是忘了正事,我正要来寻你们两个的。快快快,随我去中厅。”一边招呼,阿史德银楚一边对张沔和张洛水道,“少待到了中厅呀,你们两个可要记得,一看见那两个长安来的女子,旁的不管,就先跑你阿耶跟前,膝前撒娇,‘阿耶’多喊几遍。”
  “孃孃是不喜欢长安来的女子?”
  张沔抬头看着银楚,将一包贝壳拍了拍,放在了园子的廊檐台阶上。
  “那年长的,瞧着温温柔柔,却是让我厌烦,只觉得这女子就是生了好皮囊,这温柔可人,都是给人看的;至于那小一点的”
  说着,阿史德银楚忽地降低了声音,看着张沔,“二郎,你素来聪明,你你看啊,你觉得你觉得孃孃笨吗?”
  张沔一头雾水:蛤?
  到底还是小孩子,还没有碰触复杂的关系,然而张沔还是觉得,这大概是因为阿史德银楚遭受了智力上的侮辱,所以才会这样偷偷地问他这么一个“聪明机灵”的小孩子。
  “呃”张沔迟钝了一下,然后看着银楚,一脸坦荡,“不笨。”
  “”
  银楚微微地吸了口气,想起了当年那场赛马,又想起了当年那场追逐。当年,某条江南土狗骑着一匹快马,追上了她,然后超过了她,然后一骑绝尘  “哼!”
  成年人一想起黑历史,自然是各种羞愤交加,恨不得把过去的自己给掐死。
  于是走到半道,银楚把怀里的张辽扔给了郑琬,让她帮忙带一下。至于自己,则是回屋换了一身衣裳,接着叫了一辆车子,前往马场。
  到了马场,银楚手持鞭子,直接道:“把‘踢云乌骓’牵来。”
  “是。”
  职业生涯的主要贡献已经靠繁衍后代的黑风骝正在遛弯,猛地瞧见一个女人冲它冷笑,顿时打了个响鼻。
  吭哧!
  “银楚呢?”
  “把小郎给了我,便出去了。”
  郑琬一脸的无辜,毕竟阿史德银楚行事,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家里人都是习惯了的。
  整个中厅顿时有些尴尬,饶是脸皮厚实,老张也有些发热。
  “阿耶——”
  “阿耶——”
  忽地,两个孩子铆足了力气,在老张身前大叫了一声。
  吓的张德差点把手里的张云梦扔出去,而得逞的两个小孩子,则是跑的飞快,在中厅的人堆里钻来钻去,不让自己老爹的目光寻着他们。
  老张的目光还没寻到两个嘻嘻哈哈到处钻的孩子,另外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已经飘了过来。
  “呵呵,顺娘、媚娘,晚上吃点甚么?”
  老张脸皮越发烫了。
  “对啊,晚上吃甚么?”
  阿奴一脸兴奋,然后又垮下了脸,一把抱住脸色不好的武二娘子,“武姐姐,我现在吃什么吐什么,好难受啊”
  “”
  “”
  有那么一瞬间,老张以为周围的空间受到了扭曲,全都是慢动作,只有两个孩子跑跳吵闹的声响,被放大了无数倍。同时被放大无数倍的,还有武顺娘欲言又止的羞涩嗔怪,以及武二娘子那英气逼人的凌厉眼神。
  晚上吃什么?
  晚上不如吃**。
  


第四十八章 满庭芳
  和姐姐不同,武二娘子素来坚强,较之聪慧,又常梳理事务,可以说是武氏如今唯一的当家人。她那两个兄弟,反倒是以“当街卖妹”出名,其余本事,一概是不为人知道的,当然了,大约也没甚本领。
  到晚饭的时候,老张半点尴尬的心思都没了。毕竟是好些年的脸皮打磨,精益求精的上等产品。
  “你挺着个肚子,怎地还吃恁多?吃了又吐,吐了又吃,你不累么?”
  夜里吃的是饺子,也有馄饨和团子。因为张德老家风气,团子倒是咸甜都有。前隋时,北地要富庶一些,江阴又不比苏州,于是反而江北吃甜,江阴本地要吃咸口。如今则是颠倒,吃甜的多了起来。
  见阿奴不停地往嘴里塞芝麻馅儿的甜团子,张德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
  这捡来的女仆养着养着,投入的成本倒是不少,当然效益也不错,对老张来说,阿奴两条大长腿,套上丝袜,回报率百分之一千不过分。
  “吃几个又不会怎样”皱了皱鼻子,阿奴忽地凑到了老张身旁,咬耳小声道,“阿郎,是不是怕我腿肚子变粗了?嘻嘻,我却没有变粗,你看。”
  说罢,她竟是偷偷地撩了一下裙摆,露出里面白嫩嫩的小腿。老张定睛一瞧,果不其然,和别的孕妇不一样,居然都没有涨一点起来。
  “这也算是天赋了吧。”
  老张不由得想着,否则怎么解释这女仆吃了辣么多东西,结果也没有变胖呢?原本以为是不是得了什么寄生虫病,可女仆不但能吃,还能跑能跳精神十足,连脸蛋儿都是四季红扑扑的,水嫩无比,不必自己女儿差多少。
  就凭这个本钱,慢说甚么公主,连太皇的妃嫔,每逢阿奴去探望姑母,就要打问是不是用了安利号的特供  作为一条工科狗,老张很清楚脸蛋补水吸水就是扯淡,别说喷水了,喷油喷白浊液体都没有任何卵用。让肌肤保持水分想出这点子的广告狗绝对是强到爆棚的妇女之友。
  时空间隔一千多年,这破烂理论居然还是成立的。
  如之奈何啊。
  为什么有的女人看上去很滋润很水嫩很元气很靓丽?
  答案其实很残酷人家天生丽质啊。
  所以说,阿奴这种老天给面子的,实在是羡慕不来。
  “怎么样阿郎?是不是很惊喜?”
  俏皮地眨眨眼,阿奴舌尖舔舔嘴唇,然后转身笑嘻嘻地离开,回到座位上继续跟团子较上了劲。
  “你少吃一些,莫要夜里又吐了。”
  坐阿奴左右的是白洁和郑琬,毕竟是生过的,连忙劝说了起来。
  “不怕,不吃可惜了。”
  “”
  “”
  白洁当初孕吐,那是吐完之后半点不想吃,连带着对吃都产生了恐惧。哪怕现在,她食量都没有恢复到怀孕之前。
  而阿奴简直是奇葩,吃了吐吐了吃,吐的眼泪横飞,恢复过来继续吃。坚果可以,米糕不错,豆腐脑还行,肉干那是极好的来者不拒,无所畏惧。
  在这方面,连一向以“体质”过人著称的阿史德银楚,也佩服无比。毕竟,她也刚生过两个,很清楚这罪有多难受。
  “兄长怎么不吃?”
  拿着汤匙,武顺眉眼低垂,却是放低了身段去瞄张德。她如是模样,当真是有种柔弱气质,便像是“偷看”张德,汤匙中的小汤圆,只是被咬了一口,大约是里面有些荤腥,使得武顺原本就红润的嘴唇,更是显得光亮丰满。
  而张德抬眼看她时,又似乎是遭受了些微的惊吓,双颊绯红不说,更是贝齿咬住一侧下唇,羞涩欲走的模样,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撕碎她的衣服。
  “这就吃。”
  老张心不在焉,拿起筷子,唏哩呼噜地往嘴里塞了一通馄饨,让一旁陪坐的武二娘子轻轻地哼了一声。二娘子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张德,眼神相当复杂。因为是个大围桌,没有分食,桌布底下,却也瞧不见武二娘子猛地踩了一脚张德。
  “嗯!”
  劲道不小,要不是每天深蹲卧推撸铁,老张大概会叫出声来。
  “哼。”
  斜着瞪了他一眼,武媚娘昂扬抬头,然后自顾自地拿起汤匙,吃起了碗里中已经凉开的饺子。
  吃完之后,稍作歇息,又组团散了会步,一帮女人就凑到了屋中,各自摆开了场面,摸出了两套麻将。打牌的打牌,围观的围观,磕坚果的磕坚果,叫好的叫好,惋惜的惋惜。
  老张除非是缺人,才会被拖着过去配打,更多时候,也就是在一旁算个数据,做个教材,顺带带个孩子。
  此时人手多,阿奴又拉着二娘子和李丽质还有崔珏打牌,张德也就没什么空和武媚娘说话叙旧。
  “呼累啊。”
  出了门外,捧着个茶杯,跟老干部似的,坐廊下藤椅上,看着一方天地的星空。贞观朝的银河,可比千几百年后要容易找到很。
  “兄长,怎么不在屋里?”
  “战况激烈,凑不上热闹啊。”
  老张笑着,拍了拍藤椅一侧,武顺坐了上去,很熟练地依偎过去。和武媚娘不同,她早就来过武汉十数次,本来是想早些怀上一个的,只是因为又要返转长安,老张怕出事情,这才做了避孕措施。
  “这次来,还回去么?”
  “不了,父亲大人说是偶尔回去探望最好。然后希望兄长帮着两个兄弟再谋个松泛的差事行伍的事情,我那两个兄弟,实在是不成气候的。”
  说着,武顺想着当初北上,忽地笑道,“当年张家哥哥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是么?”
  老张一愣,“你那时还小,懂甚么可爱不可爱的。”
  说话间,武顺更是往张德怀中钻去,一只手伸入他怀中,感受着强有力的心跳,还有熟悉的温热。
  “兄长不是我,怎知我知不知可爱?”
  “我又不是惠子,哪知道你知不知?”
  “那兄长以为我可爱么?”
  “明则温柔可人,自是可爱的。”
  言罢,轻轻地抚摸着武顺的软背,道,“反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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