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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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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王尚在敦煌,医师只有程将军那里有。”
  “所以,老三,去一趟疏勒吧。”
  “是,大哥放心,绝不会误了大事!”
  “有孝,到了疏勒,记得跟程将军说一声,就说薄布四战四胜,俘获宝马二百余匹,望程将军转为入贡洛阳。”
  “不是五百余匹吗?”
  史有孝一愣。
  “蠢货,多出来的是西域督府的回扣!否则,信不信这些宝马连敦煌的门都看不见,全都被‘马贼’给截了?”
  “……”
  “不要耽搁,趁着雪停,最好正月初六就赶到疏勒。”
  “是,大哥。”
  而此时,疏勒城外的军营,程处弼打开了一只蜡封竹筒,抽出了其中的信纸,看完之后,负手而立:“形式于我军有利啊。”
  


第二十七章 同行即仇人
  “阿耶,这是甚么羹,真是好闻。”
  孜孜不倦追求知识的张沔一脸的好奇,然而他爹横了一眼喝道:“不去看着雪娘,在这聒噪作甚?”
  “哦。”
  低着脑袋的张沔出了门,不多时,正在喝汤的老张眉眼一挑,发现张洛水正含着手指头望着他。
  “雪娘,要不要来一碗牛尾羹?好食啊。”
  婢女机灵,连忙新拿了一只银碗,盛了一碗在一旁。
  “送去。”
  “是,郎君。”
  然后婢女带着张洛水,便去了玩具房。到了房内,张沔正憋着劲在纸上画着歪七扭八的花草树木。等到张洛水到了,便把手中的彩笔一扔:“妹妹,你看。”
  张洛水一脸欢喜,婢女拿来的一碗牛尾巴汤自然是忘的一干二净。然后张沔舔舔舌头,拿起汤勺喝了一口,滋味很是令人满意。
  喝完牛尾巴汤感觉自己换了个人的绝对不仅仅是张沔,他老子同样一脸活过来的架势,虽然这玩意儿只有玄学上的加持,但被突厥牌榨汁机榨的快脱水的老张,此时此刻真的感觉还不错,而且琢磨着是不是牛尾巴汤换成牛鞭汤算了……
  正月的武汉虽然繁忙开来,但货物大多数都还在货舱或者仓库中。整个世界都是红红的一片,熏肉、腊肉、咸肉、冻肉……红白交织,美不胜收。
  贞观十七年“凑份子”搭伙成立的马帮越来越多,南腔北调无比的激烈,怪诞拗口的“洛下音”此起彼伏,但马帮的方向却很明确,向西、向北、再向西、再向北、继续向西、继续向北!
  冬春交替时节,每天消耗的油脂,不管是北方还是西方,都是万贯计算的价值。一石猪油的价格可以换三倍左右价钱的黄糖,这是一种来自北天竺的糖,虽然还不够白,但已经接近白糖的色泽。
  甚至有的精品天竺白糖,已经是纯粹的白糖,和国产白糖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为了打压这些天竺白糖的价钱,国内不管是白手套商号还是“耕读传家”的地头蛇,都不约而同地将天竺白糖划为“黄糖”的范畴。
  天竺商人不是笨蛋,虽然想着方法想把“黄”这个颜色炒作一番,可惜没有卵用。天竺人根本不知道国内的白糖大户在琢磨什么事情。
  想要建立一条茶马道的人,绝非只有琅琊王氏,想要迂回巩固家族底蕴的大姓,绝非只有王氏。
  因为张德关系,萧二公子时不时厚着脸皮以梁丰县子岳父老大人的身份自居,当然他从来没有口头承认过,都是在某些特殊的场合玩默契。如果他敢嘴炮说张德是他的“贤婿”,大约是活不过贞观十七年的。
  这是一个相当尴尬的关系,但不管怎么说,时人多少还是羡慕萧铿这个笨蛋,居然做长线做的不错,两个女儿“和亲”换来的家业,足够萧二公子努力生几个败家子挥霍好几十年。
  萧铿是个浪荡子不假,但萧氏总归是有精明人,王氏要做茶马道,总归是要有靠谱的合伙人,萧氏的根基在荆楚,自然是合格的选择。
  同时萧氏也的确有理由这么做,因为打通一条才茶马道,耗费的时间,大概在两年上下,两年后,才能真正的回本获利。
  但萧氏目前的利润,既和茶叶没有关系,也和马匹没有关系。萧氏在江南和江东,主要是以糖业为主要的利润来源,粮食和布匹的收益,因为同行竞争太激烈,反而收获不多。
  有张德在武汉,有王氏牵线搭桥,萧氏现在只想快点通过茶马道,弄死那批生产“黄糖”的阿三。
  是的,萧氏的原动力,就是来源于这个可谓荒诞的理由。
  实际上萧氏已经通过萧二公子,让他帮忙给他两个“宝贝”女儿传个话,希望萧妍萧姝能够吹吹枕头风,好让某条江南土狗能够说服一下他在西域的某个兄弟或者某个臭道士,然后大军压境,弄死那票胆敢把糖卖到唐朝来的阿三。
  可惜,张德拒绝了。
  他又不是智障,为了萧氏的白糖,耗费资源让西军的“巨头”不打突厥打阿三。且不说肯定亏本,仅仅是这个行为,足够程处弼连累满门的了。
  至于“黄冠子”真人,虽然老张当初为道长的人生“负了责”,可不代表现在玩斩妖除魔玩上瘾的李仙长真的成了神棍,人家手里的空白圣旨又不是老张发的。这也是简在帝心的老光棍啊。
  所以说,萧氏得靠自己,得自力更生。
  至于有没有机会弄死那帮卖糖到唐朝的阿三,这就不是老张所要关心的。
  老张更加关心的是,为了保证嘴里的肥肉不会重新溜走,李董居然在正旦大朝会再三强调了西域政策xx年不动摇,然后一口气给包括东女国在内的青海边疆地区蕃地小邦部落封了二十几个校尉。
  怀化也好,归德也罢,但暂时来说,蕃地东部地区,算是正式进入了唐朝的朝贡体系,而且像东女国这种体制,就和当年的夜郎国一样,他们的武装力量,在汉朝,嗯,在唐朝的保护下,就不需要那么多。
  维持维持基本的治安,抓一抓像刘弘基这样的偷牛惯犯就可以了嘛。
  至于蕃地中部,尤其是逻些城为主的人口相对稠密区及农耕区,和勃律国一样,一个个“法主”在李真人面前领赏,一群群“治头”琢磨着如何压榨最后一点点油水……
  既然跟着李仙人就能牛羊成群金银满屋,老子凭什么要去打生打死的?
  至于被打入底层的“鬼民”,他们本就是俘虏、奴隶、破产者,能生存就不错了,还想生活不成?
  和大多数平民百姓不同,萧氏是知道蕃地变化,甚至西域局势变动的,所以,面对北天竺、蕃地这种“山中无老虎”,连猴子都没有的情况,萧氏感觉自己中单1v6简直是小意思。
  只要茶马道成熟,敢贩卖一颗糖到唐朝的阿三,统统都该死!
  唐朝唐朝,没看到是糖朝吗?!
  萧氏,他愤怒。
  


第二十八章 和烟花无关
  除夕放的烟花是很吸引人的,至少有着敏感商业嗅觉的牲口们,都琢磨着能从观察使那里弄来烟花装逼。至于烟花到底怎么弄出来的,他们当然也想知道,不过很显然观察使大人不会给这个机会。
  “阿郎,再放一回花火可好?正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啊。”
  “求你了嘛阿郎……”
  “正月热闹,就该放些烟花与民同乐啊。”
  与民同乐?好日子?好你妈个头啊!老子还要修路!
  没有理会一帮只会追求“美好事物”的白痴女人们的任性要求,老张在正月里,就要坐镇武汉南部地区,修通到蒲圻县的新式官道。
  这条路一直在用,但原先只能满足两辆马车并行,且因为旧有官道相当矬,用马车还不如直接就是用马,甚至是独轮车。
  但这是进入岳州,尤其是连接洞庭湖地区的重要道路,不修是不行的。陆陆续续弄了两年多,蒲圻县也是乖顺如狗,武汉说怎么弄它就怎么弄,倒也顺顺当当,和岳州接壤接通。
  修到岳州去,老张自然也是有这个意愿,可惜,他不敢。
  环洞庭湖也是产粮区,因为当年张德提出的“围圩造田”计划,长江一线,不管是洞庭湖还是鄱阳湖还是太湖,都新增了大量的稻田。粮食增产的效果极为明显,在投入大量徭役之后的两到三年,基本进行“围圩造田”的地方,都完全回本。
  岳州杨思礼想法也简单,“看在老夫亲爹杨恭仁的面子上”,贤侄,给个面子呗。
  快而立之年的老张当然不会觉得你姓杨我就得给面子,但岳州这地界,作为粮食基地是相当不错的。随着武汉城市人口,更确切点说,是非农业人口的急剧攀升,且不说这些非农业人口到底算不算人口亦或只是牲口,但作为传统的中国政府官僚一份子,管一亩三分地上每一张嘴的吃饭问题,这是非常严肃的事情。
  不得不严肃起来的老张,不可能真的就让武汉的大部分土地全去种地,广种薄收的情况,以及局部耕地爆发式增产,并不能在一个辖区内完全满足生产活动循环。
  所以,正如工坊的牲口们盯上永兴煤铁,同样也盯上了“予观夫巴陵胜状”的那个美不胜收的自然风光。
  工场主住提出了要科学发展,不要走“先污染后治理”的道路,要保护环境人人有责,要还给洞庭湖地区人民一片蓝蓝天的绿绿的水。
  种地去吧。
  于是伴随着武汉地区工商贸的进一步扩张,城市市民阶层的财富差距,已经不是十倍可以比拟。这就导致了一个非常严重的情况,岳州女子大量嫁入武汉。
  甚至还时而发生环洞庭湖不仅有绿绿的水,还有绿绿的帽子……
  隔壁老王变成隔壁武汉佬必须死,只用了三年时间。
  朴素的认知是相当简单粗暴的,于是贞观十六年的岳州人民群众,也清晰地明白了所谓“无工不富”的道理。
  可是修路修码头很贵啊,而且能够修路修码头的优质工程队,都在武汉啊。价钱不菲啊。
  抬高基建成本的并非是武汉人,长安人、洛阳人、敦煌人、扬州人……举凡通商口岸或者特大城市,都有这样的问题。
  但对于憎恨绿绿帽子的岳州老铁来说,这时候还讲什么价钱,岳州人民喜迎油价上涨……不是,喜迎基建成本上涨啊。
  有良心的岳州知识分子从故纸堆里翻了一篇文章,然后说道:子曾经说过,穷则思变。
  子曰:我没有说过,那是周文王说的。
  贞观十七年的春天,蒲圻县的路修到了尽头,另外一头,则是马骡背负的粮食,绵延出去一二十里,岳州乃至灃州、郎州的乡里乡党,都知道粮食还是卖到武汉划算。卖长安去赚的太少,还得和关中老铁一起竞争,搞不好还好互砍。
  整个朱雀大街只有一个浩南哥的套路,玩不动了。
  张德对于环洞庭湖诸州,及江北荆州、峡州诸地的自发性工商贸投入,是不予理会的。
  毕竟,作为平静池塘中第一个投石子打水漂的混蛋,涟漪能波荡起伏到哪里,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武汉的工商贸活动,有着极为明显的双重剥削,它不仅仅是有着对唐朝以外“番邦”的原材料、基础劳动力的野蛮掠夺,同样也有对内小农、小有产者、奴工的血腥剥削。
  然而正如古人总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这个惊人道理,老张同样无法转移这种不受他控制的社会行为。
  哪怕是非法穿越之前,作为一条工科狗欢脱瞎浪,也是因为处于一个刚刚“工业反哺农业”的时期,在此之前,农业毫无底线支撑工业,长达半个世纪。
  工农业剪刀差并非只存在于先进工业国对落后农业国,同样存在于情况相对复杂的工业大国本身。
  而非法穿越之后的老张,他处在一个辉煌的封建帝国上升期,但帝国是由人组成的。况且,作为权贵的一份子,老张从来不惮以最恶劣的揣测,去评判这些真·权贵们的实际节操。
  指望传统的封建社会道德观深入工业生产活动,其难度大概和不让光头们给妇女同胞开光差不多。最不济,也是阻止神父玩小男孩或是让操羊神教教徒不操羊的难度。
  作为一个政治实体,大唐版图广大幅员辽阔民族众多,然而细分下来,因为某条乱入的工科狗,整个大唐划分成了一个个奇葩的经济体。
  武汉作为一个经济体,它相较于环洞庭湖或是荆州,是先进的,是发达的,是创造大量价值的。
  那么不管武汉如何冠之以大唐非常普世的道德价值,武汉对环洞庭湖的剥削,都是客观存在自然而然不可阻挡的。
  而老张只是在这个基础上,用放烟花的颗粒火药,修了一条路,建了几座桥,挖了几条沟,砌了几个塘坝……
  至于环洞庭湖的老铁们对于绿绿的帽子咬牙切齿,要弄死隔壁武汉佬,这就要回归到大唐非常普世的道德上。
  嗯,这一点老张很自信,这特么和他无关。
  


第二十九章 特殊贸易
  正月的丝路依然是寒风凛冽,气候的缘故,导致马帮不得不选择更加矮小体毛更长的北川马。这种马有个特性,耐寒不耐热,到了夏季,完全不经济,只能扔到蹚道去走通往高原的路。
  然而在秋冬季节,这种对饲料要求低,抗旱抗冻并且耐力极好的挽马,就成了马帮们的不二选择。
  关中凑份子起来的大型马帮,北川马的存栏量,虽然一直不高,但丝路打通之后,也保持在三到五万匹左右。
  这是对驼队的一种强有力补充,可以说唐朝运输队伍能够完成对敦煌的快速补给,除了保利营造针对运输工具和装货载具的改装,数量庞大的牲口存栏量,才是真正让唐朝和西域诸国及突厥诸部拉开极大差距的因素。
  而这个基础,又是建立在苜蓿分类种植及青料塔的推广上,至于黄豆种植、饲料生产、农业技术的提升,这些方方面面,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
  整个唐朝,能够系统地总结出丝路上为什么唐朝商队最屌的人,要么是四大天王或者候补天王级大牛,要么,都是拜在老张门下的小屌丝,这辈子没什么希望跑去中枢做部堂高官的泥腿子黔首苍头家庭子弟。
  “将军,这飞凫箭做工毛糙的很,突厥人愿意用?”
  “有甚么不愿意的?”
  程处弼笑了笑,拿了一支起来,弯弓搭箭,啪的一声射了出去,箭矢飞射而出,噗的一声射穿了草靶。只是又啪的一声,显然是箭杆断了。
  很快就有卫士将断了的箭杆拿过来,然后把铁制箭头挖了出来。
  “这铁料偏软,遇上硬一点的木头,都歪了。”
  “杆子都断了……”
  然而程处弼不以为意,“这是好东西!你们懂个甚!”
  横了幕僚们一眼,程处弼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断裂箭杆,“要是突厥人吃了败仗,这杆子留给别人,还能用不成?”
  幕僚们眼睛一亮,换个角度,果然不一样啊。
  只是程处弼接着又道:“给突厥人用了好货色,他们以后还会问我们买?”
  “……”
  这个道理很简单,也的确没问题。可是……突厥人在前面和人打仗啊,这……不太好吧?
  程处弼是不接手跟突厥人的交易,这批飞凫箭,名义上是怀远郡王李思摩的。但是用**都知道,区区一个李思摩,特么给他熊心豹子胆,他敢跟突厥人做军火贸易?
  实际上离李董最近的箭矢加工生产中心,在西河套,也就是某个姓杨的苦逼当年跑去平斛薛部的时候,摸到黑鱼的地方。
  然后姓杨的苦逼这两年心情很糟糕,对下一代的培养已经进入了一种“响应国家号召继续生”的状态。不生没办法,自己现在儿子都是白痴笨蛋。与其让杨家早点死球,还不如指望再弄一个婴儿出来,扔到孔颖达那里调教都比成为智障好啊。
  作为一条金牌老疯狗,李思摩出现在哪里,就代表帝国最闪亮的光辉出现在哪里。
  皇帝万岁万万岁。
  老疯狗掌握着史上最庞大的驼队,还掌握着史上最庞大的捕奴队,还有规模极其复杂的多民族暴力团伙。
  一般情况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足够扯旗造反了。更何况是李思摩这种突厥奸?按照套路,李思摩有了这样的实力,早在贞观十四年以前,就应该自立为“突厥我最屌可汗”,然后大手一挥,东征西讨统一草原,然后找天可汗谈谈心,以xx为界如何如何……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老疯狗在漠北做着牛羊贸易,在丰州做着银矿开采,在河东做着麻料生意,在丝路做着运输倒卖……每一项每一桩,都是暴利大赚。
  有钱有人的情况下,老疯狗还是那么的乖顺,半点返意都没有。这实在是……别说突厥人,就是汉人都搞不懂啊。
  难不成李董手里有特殊的调教密集,玩了xxpy让李思摩这条恶狗上瘾了?
  更匪夷所思的是,李思摩不但忠于任事,还很有想法,有着惊人的主观能动性。不但大力发展了丝路上的安保行业,同时还鼓励生产,善于将有限的劳动力用在无限的帝国主义建设事业上。
  这对于李董的野外潜在对手和敌人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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