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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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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
  嘶哑的声音响起,二十一骑立刻冲出。这些战马是这般的雄壮高大,于是能背负同样雄壮高大的战士。
  腾腾腾腾……
  二十一骑冲锋带来的动静,竟然不比对方要小。
  吐火罗人原本以为对面不过是区区二十一人,但是当对面冲起来之后,才知道这其中有着根本的区别!
  嗤!嗤!嗤――
  一骑当先,马槊不过是寻常撩拨,甚至多数时候,马槊不过是定在了一个斜角上,伴随着战马冲过,一地的吐火罗人。
  吐火罗人一开始的齐射,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箭矢甚至连痕迹都不能留下,直面敌人甲胄,不过是像是抹了油一般,咻的一下滑了出去。
  而冲锋交汇,能射出第二箭的战士,不过是零星几个。
  嘭!
  两匹战马撞在了一起,披坚执锐的骑士微微地震动了一下,而另一边,人仰马翻不说,更是让吐火罗人原本就谈不上阵型的阵型彻底溃散。
  二十一骑就像是八牛犁在农田上耕过去一般,对方明明人多势众,竟然宛若水银泻地,散的七零八落。
  马速虽然降低,但却依然在奔腾,而只要二十一骑没有停下,但凡靠近他们的吐火罗人,必定非死即伤。
  “哈!”
  双方已经交错,二十一骑队形依然保持着,调转了马头,首领拍了拍马脖子,看到已经一片狼藉的冲杀战场:“再杀一次就行了。”
  哒哒哒哒……腾腾腾腾……
  严整的进攻姿态,使得远处观望的勃律人目瞪口呆,他们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一边倒的屠戮。
  吐火罗人连最基本的反抗能力都没有,眼前的画面,任你说是战士还是老弱,仿佛都是一个意思。
  怪叫的声音响起,已经有了逃兵,但依然还是有人抵抗。
  然而这种抵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箭矢没有用处,长枪也没有用处,甚至还有吐火罗的勇士用上了绊马索,可惜别说绊马,连持住绳索的气力都没有。
  轰!
  又是一次碰撞,依然是人仰马翻,依然是犁地一般的随心所欲。
  “简直像刀切豆腐……”
  有个监视勃律人的骑兵,此时也一脸的不可置信。
  “吐火罗人败了。”
  满地的求饶声,逃跑的人也有,但更多的选择了跪地求饶。
  掀开了面罩,为首之人用突厥语喝道:“现在,你们都是我的奴隶!”
  所有的吐火罗人都在求饶,兵器全部扔到了身前。
  “我不会杀了你们的女人孩子。”
  欢呼声响了起来,更是有瑟瑟发抖浑身是伤的吐火罗人,匍匐到了马蹄跟前,然后念念有词,一边流泪一边亲吻着骑士的靴子。
  “这就赢了?”
  “你以为呢?突厥可汗的金帐,难道不比这个难?”
  一员骑士笑了笑,然后转头看着勃律人:“现在,还有人不听话吗?”
  勃律人纷纷摇头,他们之前的敬畏,是来自于对唐朝对李淳风,但是现在,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他们的敬畏,只来自对二十一骑的恐怖战力。
  “骑兵很好练的。”
  将头盔取下的首领,露出了他的粗糙脸颊,正是一脸自负的苏定方。l0ns3v3
  


第一章 王师
  “旬之兄。”
  “不敢!不敢!不敢当将军如此称呼……”
  猛地被苏定方这样叫一声,一直在做账房的张青月吓了一跳,他同苏烈年纪相仿,唯一不同的是,他享受西河套安宜的生活。在大河工坊,虽然也苦了一些,比不得苏州常州,可到底也是能攒下家业的。
  可你说我一个管事,怎么就跑来吐火罗人的地盘了呢?
  和苏烈这种一把年纪还雄心壮志的人不同,张青月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下了班回家热一壶黄酒,还不是美滋滋?
  到他这个岁数,还去学张松昂风雪杀人,这特么是中年人应该干的事情吗?
  “旬之老弟。”
  拎着一只羊腿,上面满是撕扯的痕迹,油脂从羊腿精细的瘦肉上滴落,哔哔啵啵的篝火旁,卸甲的卫士正甩开了腮帮子猛吃。一通厮杀下来,少说二三斤肉食要吃进去的,倘使还要再战,那就减半,约莫一斤半的肉塞到肚子里。
  吃肉的场面相当夸张,使得不少赤发黑瞳的吐火罗人都是目瞪口呆。
  “将军万万不要如此,折煞,折煞……”
  小心做人用心做事的张青月,实在是受不了这种。
  “那好,也是某失礼,让老弟心生惧意。”苏烈咬了一口羊肉,吞下之后,才道,“老夫将老弟请来,亦是为大计。其中干系,想必老弟……想必旬之也是知道了。”
  “九郎跟我说过,我家宗长也吩咐了。”
  说到这里,张青月一脸的晦气,瞥了一眼年轻的后生,那后生正在吃肉,牙口好的很。正是风雪夜杀人的张松昂,在安北都护府也厮混过的狠人。
  “作甚?”
  张松昂一脸的疑惑,抬头看了一眼张青月。
  原本还幽怨的中年汉子,居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九郎再喝点酒?”
  竟是解下水囊,递了过去……
  这模样,饶是苏烈见多识广,也是心中暗叹:邹国公家人,还真是千奇百怪。
  “老夫知道旬之在大河工坊时,著有几件佳作,对河中杂胡源流考据甚是精准,故而此来,便要用上旬之的本事。”
  “岂敢称呼佳作,只是为了便当用那些奴工,正好同仁堂的医者,多爱解剖,原本也是见了要吐,见得多了,如今见了将军一通冲杀,还能有胃口吃肉……”
  一脸的苦楚,让一干警戒的卫士听了,也是莞尔。实在是想不到,一个老实人被精神上虐的如此强大,堪称是奇葩。
  “那依旬之所见,白日所纳吐火罗人,跟脚如何?同突厥人可有怨忿?”
  “依彼等样貌,便知乃旧年突厥之后,非吐火罗正宗。大河工坊杂胡有百几十种,所谓吐火罗正宗,多在波斯以东,肤白赤发青眼。其间更有相类之种,乃突厥可萨部之奴隶。波斯进献之白奴,多金发碧眼,为突厥头人及鲜卑豪帅所喜爱,亦有交易河套。”
  苏烈听到这里,默不作声,只是开始慢条斯理地吃着羊肉,双目盯着篝火,显然是在思考事情。
  “如此说来……倒是可以在其中做点把戏。”
  “将军有何吩咐?”
  亲卫听到苏烈如此说话,便知道有了头绪,此时虽然让跟来的勃律人服帖,可到手的吐火罗人是杀还是放,需要仔细筹谋。
  杀不是长久之计,孤军人少,太过分的话,早晚也要撞鬼。苏烈眼下,不过是先把能冲杀的骑兵队伍拉起来,那些自由散漫惯了的勃律人,苏烈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重新回到勃律去做个富贵兵头。
  但一路行来,不杀又不行,不杀就没有威慑力,不杀就难保他们的行踪提前曝露出去。
  此次西来,苏烈是为救长孙冲,严格地说,他既无军令又非逢战,事成之后,朝廷也未必会给他嘉奖,因为这会有损体面,当然如果朝廷够狠,补他一个“西域都护府长史”的头衔,那自然是功比张、班。
  “去,告诉这些吐火罗人,咱们和他们之间,乃是误会。我们是来找突厥人复仇的,看到他们的样貌很多像突厥人,这才直接攻打。”
  “将军,这般说就行了?”
  “只如此自然是不够的,不过老夫听闻,旧年破东突厥时,西突厥大肆屠戮西域诸国诸部,**掳掠无恶不作。老夫说他们像突厥人,想必那些老人,会想起什么来。到那时,有些话,也能说一说,有些事情,也能谈一谈。”
  “可是要与他们些许方便?”
  “收了兵器,解了缰绳,先给老弱妇孺吃喝。”
  苏烈说罢,喊了一声“汉兵不顾身”,便奋不顾身地填饱肚子。
  一旁老老实实啃骨肉相连的张青月听到苏定方喊的那首“新诗”,也懒得理会,继续老老实实地啃着。
  唯有一个不明白苏烈吩咐的大兵,小声地问了一声张青月:“张管事,作甚收了兵器,解了缰绳,先给老弱妇孺吃喝?”
  嘴角一抽的张青月低声道:“你是新募的府兵?”
  “管事这也能看出来?某本来是要在敦煌种地的,一看招兵,心说当兵还能吃的痛快,便跟了过来。又因马骑得好,力气大,就到了这地界。”
  “收了兵器,不怕吐火罗人觉得人多能闹事;解了缰绳,不怕吐火罗人攥着鬃毛就全部跑了,有这本事的,多在漠北漠南,西域多在疏勒,吐火罗人也只有月氏正宗才有这等本事;至于老弱妇孺先吃,那是他们吃饱了也没甚要紧的,还吃不了多少,更容易让人觉得咱们还是好说话的……”
  那大兵眨了眨眼,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又仿佛是世界观价值观在重塑,嘴里蹦跶出来一句:“咱们不是王师吗?”
  “对啊。”
  曾经抱着茶杯能抱一个下午的怀远城老会计张青月,竟是有一种报复社会的邪恶快感,强烈地从内心从灵魂深处喷薄而出,尤其是看到眼前这个大兵一脸扭曲的表情,他更是快活极了。
  说话间,几个蕃语精通的汉子,一手按着横刀,一手拎着吃食,换上了一身布衣,朝着塞满吐火罗人的圈栏去了。
  


第二章 西行
  “注意牵引!”
  “好!注意导引槽!”
  拎着铁皮喇叭在那里狂吼的车间主任正忙着监督新制的一座车间,和永兴煤矿一样,这里用上了“永兴象机”,用途相对的单一,仅仅是为了将钢条从锥形口挤压成直径更小的钢筋……
  原先的方法更残暴,用的是重力势能,车间直接建在了半山山脚。
  但是这种方式生产出来的少量钢筋,是为数不多这个时代能让张德觉得达标的产品。
  “使君,长安来了消息,敦煌到且末的信号机,建好了。”
  “观察站成本出来了吗?”
  “出了阳关到蒲桃城、且末,一座信号观察站,都要两千贯光景。”
  “人工开销也要算进去的。能看懂信号码的人,放洛阳,哪里不能寻个月入三五贯的差事?给寒门子做个算学先生也是够的。”
  老张这般说着,底下人便回道:“西域新制的庄子能有个份子,长安铺面也有分红,最要紧的在洛阳南城有物业,总归还是值当的。”
  “拿命换钱,千古不变的道理啊。”
  说罢,张德便道,“‘忠义社’里愿意摊一下的有几家?”
  “除了太原那帮人,还有洛阳新贵,都愿意摊派。毕竟丝路上要紧事体多,早一天晓得,便早一天的便利。”
  这些在丝路上的信号机,要说便利,绝对是便利的。可维持的难度也高,信号机一共九个信号“灯”,燃料、玻璃等等在丝路上绝对价格不菲的材料,让马匪沙盗豁出一条老命去抢,根本不算什么事情。
  不过张德筹备这么多年,从京洛板轨起家,到养殖信鸽训练信鸽,前期的损失他耗得起。
  期间需要的,不过是用时间来说明问题。
  前年在敦煌的实验,有人偷了华润号的信号机灯罩以及大量的灯油。张德没有废话,河北刀客尽出,哪怕躲藏到敦煌宫的阉人头子手里,也是连夜割了脑袋,悬挂在了敦煌城西。
  偷工科狗的玩具,统统都该死。
  有了信号机,西域但凡有事,从以往的三到八天消息传递,缩短为一天。尽管信息的传输量还是不够,但相较于驿站系统的密信,其实也不差多少,甚至更加精准。
  因为数字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此时的信号码,编码的主要内容,偏向“军事”和“商业”,前者是张德偷偷摸摸给程处弼、郭孝恪等人的福利,外界知晓的不多,哪怕是“忠义社”,也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一个大概。
  老张也是以防万一,如果李董不想栽培自己的猴版“冠军侯”程处弼了,那么洛阳的公文一出省部,当天就能把消息传过去。如何应对朝廷特使,那都是半个月甚至一个月后的事情。
  这半个月中,如果程处弼都不能安排好后手,这么多年在安北都护府的磨练,大约都是磨到狗身上去了。
  “对了,四郎。”老张低头翻着公文,喊了一声张贞,“听说江夏新募的水手,都是前往南海的?李景仁还帮着牵线搭桥?”
  “交州那边新置的庄园定了下来,死于瘴痢的少了一半,愿意走千里石塘发卖檀木的多了不少。最要紧的,眼下交州缺劳力,听说杭州会稽人,借了人手去抢人,眼下是缺钱缺船缺人,水手最是缺的,别说是十二年造,就是八年造大船,能降帆降的好的,也没多少。”
  张贞说着,又道,“之前高达国的人来说,波斯国西疆尽没,奴隶多不胜数,岭南的船都想绕道骠国,在高达国靠岸之后,再去赎买一些白奴黑奴。尤其是黑奴,两个沙悟净的老家,鲜有不曾受宫刑的。”
  “沙欣和沙赫利的老家?希木叶尔?”
  “仿佛是这里,上个月西域来的消息,不是上禀使君了么?突厥人如今正要侵入波斯腹地,听说已经和那侵吞波斯西疆的部落交手,战况未分,不过想必早晚也会有消息过来的。”
  战争带来动荡,动荡带来流离失所,而失去家国庇佑的流民,便成了货物,摆放在货架上,塞进船舱中,然后贩卖到远方。
  前几年高达国的商船,再购买了八年造之后,还是主要以金银铜铁等金属为主力,但最近几年,高达国的商船利润,主要来源就是奴隶贸易。
  这一点张德是知道的,但他对此并不发表任何看法。
  交州缺人口,獠人散布群山峻岭难以捕捉,而黑奴白奴大多被阉割,身强力壮还不用担心荷尔蒙狂飞,对庄园主和矿主来说,简直是最优质的奴工。
  最重要的一点,波斯人无力镇压这数量庞大的奴隶,但对交州来说,一镇五百的府兵,足以镇压三万以上的奴工,而且是不费吹灰之力。
  新式的庄园经济,替代了旧式的庄园经济,同时因为李承乾这个太子推广成功的曲辕犁,以及畜牧业的生产水平提高,用得起耕牛并且能够耕作更多田亩的小农经济,同步同时得到了跨步发展。
  旧时代的庄园经济,是以博陵崔氏被摧毁为标志,在贞观十六年让老张这条非法穿越的工科狗开了眼界。
  之所以说开了眼界,因为新式的庄园经济,最典型的代表,他妈的是李皇帝……
  工科狗有驱赶劳动力进入城镇的个人需求,而李皇帝,同样有把人口驱赶进入城市据点,降低行政成本的私人愿望。
  总之,方向相反,结果终点一致。
  蛋疼啊。
  老张个人的蛋疼是转瞬即逝的,毕竟这一切都是浮云,没有小霸王学习机,这一切都是辣么的毫无光彩。
  一个连八位机都没有社会,跟腌制咸鱼的瓦缸又有什么分别?
  某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大表哥,此时的心情,差不多跟咸鱼是一样的。
  “突厥人西征了?”
  “是的,有个可萨的教友,是这么说的。他们准备跟着可萨人的马队,西行之后进入大马士革。”
  苏拉一脸温和地看着大表哥,他虽然很想现在就前往唐朝,但显然难度有点高。
  “可萨?可萨部?”
  一人忽然道,“如此说来,突厥人已经占领了雷翥海周围,只是不知道主持此次西征的人,会不会是阿史那薄布。”
  “如果是薄布,那么说明突厥人已经稳了下来。”
  “再等等看吧,反正,咱们的人也已经快到木鹿了。”
  远离了社会交流,隔绝在外的奇葩团伙依然在流窜,苏烈反复揣摩地图,又根据星相来判断位置,但还是走偏了一段距离。
  因为走偏的这一段距离,苏烈不得不回头望了望队伍,心情无比的纠结。
  你说我出发的时候才几个人,怎么到这里,就变成两万多了呢?
  


第三章 时代在进步
  虽然主政一方,但张德并不能够理解时下官僚们的紧迫追求。如果是贞观五年之前的官僚,大概还能体会一番他们“出将入相”的渴望。
  但是现在,目不暇接的“动荡”,伴随着诸如“迁都洛阳”、“卢氏献土”、“清崔重创”、“博崔覆灭”等等“事件”,旧有的价值观,终究是遭受到了不可逆转的重创。
  “五姓女”依然是受到追捧的,但到底是不如从前。以前娶上一个“五姓女”,次级世家便能进入“五姓七望”的圈子,获得超一等世家的扶持,从而在士族阶层中,有着令人惊羡的地位。
  而这种地位,自然会让他们的子弟,在官场中如鱼得水,乃至无往不利。
  哪怕“科举”的大力推广,真正能够在“科举”中脱颖而出的,依然是依附在“五姓七望”身上的那些次级世家子,即便是所谓的“寒门子弟”,上溯数代,怕不也是曾和崔氏同殿为臣。
  齐心协力的“五姓七望”在范阳卢氏丢掉幽冀的大量的牧场、耕地之后,本就是让人心生狐疑,而伴随着巨野县一事,清河崔氏的光环褪去,贞观新贵们的膨胀,伴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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