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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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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总归是一体两面的,不可能只有好事,肯定也有令人恶心的一面。
  李董收钱收的爽,可被人喷也喷的相当抑郁。
  以“温彦博”为首的跪舔式文官集团,和中下层文官形成了分流,其中多半效仿魏征和马周。这些中下层文官,大多都带有一点点“王学”或者“新私塾”的属性,或者直接就是新“洛阳人”的子弟。
  李董觉得这是魏侍中黑他,准备召见魏征,结果魏征家人说了:魏玄成病了。
  要不是魏玄成不知道以后会有癌症,他一定会说自己得了脑癌,而且是晚期。所以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对皇帝说了:偶感风寒,外邪入体,夜不能寐,食不能咽……
  李董一开始心说你特么肯定是装病,你肯定是想要偷偷地组团黑老子。然后他就玩了一炮“微服私访”,带着一个团的左右屯营,前往魏征府上探望。
  一看,魏征居然瘦了五六七八斤。
  李董当时眼泪就下来了:“玄成,你这是……”
  陛下,这是我的团费……
  作为一个喷子,老魏之前想要干死江南子,也就是那个见了他十分恭敬,给陆德明做弟子的江阴小土豪。他觉得这江南鳖孙不是好鸟,要么是低配版王莽,要么就是一身神装的张角。
  总之,都特么是孽畜。
  老魏当时心想我一个大唐宰相,弄翻一个江阴土鳖还需要一只手?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大唐第一喷子在试探张操之的过程中,发现他连沔州的消息都还没理清楚,一拨又一拨的勋贵同僚乃至尚书省巨头,就对他说:玄成公,小张是个好同志,他可能生活作风是有一点点放纵,但是整体上,还是走在了坚决革命的道路上。小张这个同志,是可以拯救的,是可以宽容的,是可以给予机会的,我们不能范经验主义错误,更不能用本本主义去对一个年轻的革命同志,过多的干涉,过多的禁锢,我们需要对年轻同志,再宽容一点点,再体贴一点点,要像春天一样温暖……
  谁特么管他生活作风问题了?!
  老魏当时就怒了!
  但是老魏又惊愕地发现,这事儿不对头。
  而在这个时候,皇帝一口气盖了三大宫殿不说,还要去泰山走一圈,还要再修三条运河,还要计划在西域设立最少四个坚城堡垒。
  然后,皇帝说他没钱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作为一个“孤臣”,却又是一个文官,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与民争利”这事儿没法说,更加让老魏惊惧的是,因为李董贞观八年一场病丧失了生育能力,连续五年无所出,于是李董开始了修仙……
  名义上,李董是以“渐无所出”为理由来修仙的。
  但是老魏知道,自己的老板根本就是想学秦皇汉武。不是学秦皇汉武的牛逼功业,也不是说学秦皇汉武的霸道无敌,而是想学他们修仙。
  大唐第一喷子,在贞观十三年,彻底的怕了。他的道德节操并没有让他畏惧这种正义的抗争,他畏惧的,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义”。
  杜如晦在山东地区的行径,简直宛若“旱厕炸屎”,全国几千万人一起跟着捏鼻子,唯有杜总统一个人挥舞着鞭炮,手舞足蹈:“哈哈,我好开心啊,我好开心啊……”
  于是,老魏病了,并且跟老板饱含热泪地说道:老板,我觉得马周这个同志,很有能力,可以接我的班,我向太上老君发誓,马周是个好同志!
  


第七十五章 风气不同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东都的风气,仗剑走马的士子最是别致,哪怕是关西来的大汉,也是情不自禁地被其吸引。
  有蔫酸的措大,也有呼号激烈的君子。每个自诩有才,亦或是别人吹捧有才的人,都堂而皇之地要将自己的想法早早地大声地吼出来。
  求名、求财,不一而足。
  商人也多有趋之若鹜,那些个边陲之地的行脚商,往年凭借机灵眼力,尚且能在边陲混个风生水起。但是到了这中原腹心,却发现光靠小聪明,已经难以在扩张。有“名士”傍身,或者说,对“新学”拥护,便能和直隶近畿的坐地户攀谈一二。
  “今至洛阳,方知纸贵……”
  李客师到了洛阳,一听洛阳纸价已经是长安的两倍,大为感慨。
  “杜总统教化有功,疏导得力,方有此景。”
  幕僚说罢,便对李客师道,“总管,这东海‘凤矿’若依总统府门客所言,怕是暴利啊。总统携平民变之功,倒是可以回转一二。”
  “可打听到甚么消息?”
  豪华的四轮马车,缂丝为帐,贴金为边,马儿毛色如此,皆是赤红如血。双马前行,竟是步伐都极为的一致。
  车厢外,有旗帜;车厢上,有案图,皆是写了一个“李”字。
  论谁见了,也知道这是公爵的派头,更遑论前后左右的卫士,皆是豪勇虎贲。弓箭在腰,横刀在手。
  “听闻东海单道真,乃是江阴子‘东风’船团之统领。这东海七处‘凤矿’,皆为其掌控。及小琉球处,亦有港口码头。下走旧年同窗,乃是会稽人士,如今便在小琉球,停泊彼处沙船,少时六七百,多是二三千。”
  “单道真?单雄信?”
  “正是。”
  听到这个名字,李客师沉吟了一会儿,和单道真攀扯,怕是要和李绩那厮搭上干系。眼下贞观朝早已不仅仅是“大治”的状况,孔颖达等人早有埋伏,准备开始鼓吹“盛世”。
  可越是这般,皇帝也就越发强横,皇位也是固若金汤。这本来该是好事,但对他们这些功勋而言,或者说,类似他们这种情况有些特殊有些复杂的功勋而言,绝非只有好处可见,这世上,哪有甚么纯粹的好事。
  皇帝不信李靖,所有冒出来一个侯君集。
  至于李绩……其友朋哪个出得了关内道。
  李客师声音低沉地问:“那‘凤矿’当真好用?”
  “沧州无棣沟两岸,亩产可及六石半。”
  “‘凤矿’有几何?”
  “不知,但公子同江阴子交情……故而偶有消息传出,大约沔州也是用了‘凤矿’,下走稍稍估算,年产百万石‘凤矿’还是可以的。一石‘凤矿’哪怕只用一亩地,也能顾及百万亩田地。淮南亩产约二石至四石,若能翻番,便是一年可得抵二年。”
  所谓“凤矿”,其实是鸟粪矿,但为了好听,华润号有人说它是“凤矿”。不如此,不足以形容其对肥地的强大作用。
  实际上,三大船队的运力,其中有一半,都是用来运鸟粪矿。其中在小琉球,也就是眼下的流求,后世的台湾岛,岛屿东部沿海,有着数量可观的鸟粪矿。眼下的储量,绝对是百万吨级,而且开采便利,对劳力要求极低,不需要知识,只需要体力。
  王启年赎买的倭奴,有三成被运到这里挖矿。北部地区为了支持挖矿,还开辟了种植园,原先的甘蔗园附近,就是水稻田。
  听完幕僚的说道,李客师脑子里盘算着,田亩产出增加,是可以节省民力的。实际上他知道,张德底下,或者说华润号的物业,和世家大族的田地大不相同。算下来,五姓七望的一个农民,大概可以养活二十个人左右。
  可是沔州或者说沧州,哪怕是石城钢铁厂的辽东,一个农民,凭借华润号的器械和农事管理,可以养活三百人以上。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或许皇帝也知道,但更多的是皇帝不知道。因为李客师自长安出来,途径内府庄园,发现和往年并无不同。
  “先去见杜克明吧。”
  “是。”
  李客师有些头疼,明明他儿子跟张德已经到了“知己”的阶段,可惜,儿子跟他闹翻了……
  然而李客师根本不敢把“忤逆”这件事情曝露出去,于勋贵而言,举凡大罪,都是皇帝下手的好时机。
  他的确和李靖不相往来,但皇帝信么?
  公爵的马车徐徐向前,而街边的酒肆茶馆之后,还不是地发出争执声,让马车中的公爵不由得露出一个怪异微笑。
  洛阳城南新南市,市内有个商户筹措的“私塾”,和别处不同,这里的教书先生虽然年轻,可是极为自信,言谈举止,俨然一派领袖。
  “荒谬,这厮枉为国子监学生,不教雅言,反教俗语!有辱斯文!”
  “如何有如斯文?商人行商,本就不需‘之乎者也’,江南行商者极多,口出‘白话’,手写俗语,有何不可?”
  “苏州白话,分明就是鸟语!”
  啪!
  “你……你竟敢打人?”
  “这是打的畜生。”
  “放肆!”
  锵!
  竟是一人拔出腰间佩剑,就要斩人。另一边也是不慌不忙,腰间佩剑同样抽了出来:“怎地?怕了你不成?”
  “不要打不要打,你们一个河北人,一个河东人,偏为江南人拔剑相向?”
  被打的是河东人,恶狠狠道:“辱我儒门,当诛!”
  “你的儒门是门,我的儒门就不是门?当诛?你以为你是杜克明还是尉迟敬德?今日某话放在这里,河北会馆的‘私塾’,也教俗语白话!你要不服,来我河北会馆踢馆便是!”
  两帮都是学子读书人,做派却是宛若悍匪,饶是跟胡人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关西商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有个长安老大户,愣神之余一把抓着洛阳亲眷:“乡党,怎么为个言语说道,这读书的还能斩人?”
  “……”
  洛阳亲眷也是沉默了许久,才半天蹦出一句话来,“去年就死了十几个学子,都是有根有角的人物。不说甚么郑氏白氏,就连王氏卢氏都有。就为了争个‘私塾’教授行文用何言语,两帮人从新南市杀到洛水,那些个府兵都不是对手。”
  “……”
  学生比府兵砍人还厉害?
  那长安老大户顿时一脸的迷惑,显然是搞不懂了。
  


第七十六章 两个成语
  云梦泽到底有没有神女出没,老张不能证明,也不想证明。反正拿着显微镜对着自己的小蝌蚪观察,并且画出好几种蝌蚪形状的人又不是他。
  作为一个亲王,李恪很具有科学献身精神,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张德都没和吴王打交道,他怕被人说闲话……
  砰!
  汊川县有个火药厂,偶有爆炸,但威力都不算大,万幸,没死人,不过残废了五六十个。
  离着火药厂不远,就有个水力镗床所,其实也是钻床。镗床是给炮管加工用的,而小批量的炮,都没有作为武器来使用。而是一种工程设备。
  主要是架桥,而且还是悬索桥。
  贞观十二年走上正轨的汉阳钢铁厂已经顺利成为南方地区的最大钢铁厂,只是模式上来说,和石城钢铁厂有点小小的区别。
  火炮主要是将铁锚及线索射到较远距离的谷地另一侧,当然这是在风力条件不足时候的办法。更多时候,架设悬索桥及索道,用的都是热气球。
  临漳山学堂的极大部分工农商子弟,已经明白自己科举变身的道路相当的狭窄。这比长安天子脚下大多数的老百姓要幸运,他们往往要在三十岁之后,才会明白“行卷”成本及难易程度,是和他们自己的家族成正比的。
  而荆襄地区的少年们,哪怕是獠人都知道,大唐立国二十年,就出了一个马周,还是抱大腿上位……
  所以,想要学长史的师兄做状头,最重要的是要练习好相当不错的投胎技术。
  如果投胎技术不行,那么,赶紧学习挖掘机技术,至少能混口饭吃。
  涢水上的两条索道一座铁索桥,用的就是热气球先行拉线,然后由细到粗逐步拖拽,然后定铆。两头各有浇筑基座,用上了一点点汉阳牌水泥,效果么……三五年不垮就是成功。
  两条索道是利用地势差,主要还是运送物资。回收的时候,则是需要用到畜力绞盘来运转。
  架设两条索道和一座铁索桥,仅仅是试水,是以大都督府名义修建的。对云梦泽及涢水上游的人来说,这是利好,至少对小两万的汉民来说,在没有浮渡的情况下,没必要再跑两日的脚程,才能到对面那座山头上串门。
  而对涢水以西,那些窝在山里的獠人来说,这是一个可以改头换面的好事情。当然,这也是一个被云梦泽诸县轻松派几十个白役就能拿捏一寨之主的作品。
  一句话来形容,獠人被地方官吊起来打以前需要半个月,现在只需要一天,甚至只需要一个时辰。
  谁都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但要修桥,难如登天。
  李恪这个“政绩”,姑且也可以说是政绩,它的作用有一个,那就是可以在剑南道推广。
  当然了,遇上那种任凭鸟飞渡的巨大峡谷,也只能望洋兴叹,可对蜀地及剑南道的不少地区来说,百丈跨度都可以接受。
  如果冒险点,轻兵上阵,战略上也极有意义。
  朝廷,或者说中原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这个成本到底是多少。持续性投入要多少年或者多少百年。
  一个概念既然成熟,且行之有效,那么对大部分人来说,捞一把都是可以接受的。
  “绝谷架桥?凌空飞渡?”
  长安的官僚们一直在被“百工”刷新印象,然而工部的干员们已经跟不上“民间科学家”,更遑论某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江南土狗。
  “这‘热气球’的道理,倒是简单,只是想要制作,却也不易。”
  “易或不易,都是要做的。有了热气球,就能夸谷架桥。铁索为梁,铺就木板,骡马蒙眼亦可通过。再有悬索,人物分过,当能快捷不少。”
  “倒是可以在西蜀架设,可绝诸羌生机。”
  “只是铁索制作不易,且要架设,人物资料,两岸同时并行,非一日一月一年可期。”
  “铁厂还是太少。”
  “若是丝帛能折算为钱,年税可抵五千万贯。只是,钱太少。”
  “漠北、辽东、西域、诸羌、獠人、南越、六诏……诸地用兵一日不可停歇。二十万边军,如今也是有些吃紧。”
  “再有内府调拨主持翻修洛阳……”
  “咳嗯!”
  尚书省的谈论倒也随意,偶尔会谈的飞起,忘了注意事项,不过同僚们多半也没心思落井下石,主要是皇帝不吃这套,告黑状容易被当作牲口拿起祭旗。
  “吴王当真是给工部出了个难题。”
  “这哪里是工部的难题,兵部何尝不是如此?须知蜀地南进,乃是武德惯例。今年听闻黔中陵稻已然广种,怕是十年后黔中丁口大增。届时,不拘汉獠,在那穷山恶水,总是要作反的。”
  “要修路。”
  “是啊,要修路。”
  事务官当然不至于和务虚的儒生们一般,跑去狂喷始皇帝如何如何的“焚书坑犬”,他们只知道弛道、直道、官道……其余的,关他们屁事。
  贞观十三年四月,检校侍中的马周,主持了一场重臣会议。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关于吴王恪主持的涢水悬索桥,是否要试点推广。
  没过多久,郑琬在洛阳生了个女儿。
  于是老张也不理会李恪这个拿显微镜看自己小蝌蚪的家伙是多么的激动,给洛阳那边派了一堆亲族人马。
  “唉……竟是个女子。”
  郑穗本叹了口气,负手在自家屋中来回地踱步。其妻薛氏柔声道:“琬娘本非正堂,连姬妾都不是,生男生女,又有甚么分别?”
  “你不懂。”
  郑穗本是辞官在家的,是否要再度出仕,他决定在直隶近畿参谋杜如晦。虽然早就和薛大鼎一样,已经和张德及其背后的势力捆扎在一起,但是郑穗本却远比薛大鼎要谨慎的多。
  尤其是,当沧州变化越来越令人震惊的时候,郑穗本总觉得当年是走错了的。华润号也好,忠义社也罢,绝非良善之辈。
  正当郑穗本芜湖哀叹,原本也因生了个女儿就哭昏过去的郑琬,如今也逐渐恢复了心神。
  而不多时,洛阳城城北的张府,却是张灯结彩,俨然是有个喜事。
  外人都知道这是梁丰县男的府邸,便去打问,知道是为了庆祝得了个女郎,要宴请城北名流。
  一时间,跑来恭贺“弄瓦之喜”的人儿,竟是从张府一直排到坊口。
  待郑穗本得了这个消息,坦叔带着江水张氏南宗的亲族,已经到了郑琬的宅院。和主持内外的婆子说了一通,便在郑穗本的大厅,说了一份让郑穗本大惊失色的礼单。
  这个礼单,是沔州长史梁丰县男对郑琬开的。
  郑琬所出女郎,取名洛水,入南宗籍,谱录名字及生母。
  做了这件惊世骇俗的举动之后,华润号一年有五厘利润作为张洛水的日用吃穿,则是彻底让郑穗本不能淡定。随后洛阳张府、新南市铺面、洛水码头、苏州一艘“八年造”归入张洛水名下,更是让郑穗本吓的叫了出来。
  至于其它苏丝万匹、直隶近畿庄园一座,还是坦叔命人押送的几箱金币,已经不能打动郑穗本。
  “何老兄,这……”郑穗本咬咬牙,直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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