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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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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德轻拍崔珏的手背,“苦聊生”最近也写不出什么文章来,连酸梅汤都救不了她的揪心。
  “怎能不急!”
  崔珏急的都哭闹了起来,“涣水、南运河过去,就剩一条睢水。到了徐州地界,不拘是如何败坏,总是大人吃罪。便是有亲王帮扶,崔氏又怎能眼见着机会不下手?”
  一番话说出来,老张愣在那里:合着你这小妞心里头门儿清啊!
  往常崔明月可是一副“女文青”“痴呆文妇”的模样,仿佛只要老司机张德说“姐们儿一起去丽江耍耍”,这“女文青”当时就能把衣服一脱抵了车费……
  套路,都是套路!
  要不是崔明月的爸爸可能会被搞,大概老张还觉得这妞特有心灵上的亲近。
  仔细想想,还是安平好……还有表妹。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老张安抚着崔珏,脑子里过了一遍,心说这崔弘道也不地道,摆明了就是知道自己闺女落在老张手里,装糊涂呢。作为一条工科狗,生理上感觉是赚到了,但是,这是唐朝,心理上来说,崔弘道一只闺女换一次灵魂和**上的救赎,简直是暴赚。
  面对大唐帝国的恐怖力量,这些变民根本没有卵用。想要达到东汉末年有三国的效果,这特技水平得提高好几个档次。
  崔氏没指望这些破落户、黑户、逃户、奴户能做出什么丰功伟绩,也不指望他们能掀起一个“反抗暴唐”的风潮,要的,不过是搅乱河南,搅乱某些崔氏内部的分裂分子,比如崔弘道这样一个典型,就该抓一抓。
  同时,摘干净的崔氏,还能让李皇帝知道,山东人也不是好惹的。
  “这样吧,此事倒也不是止你一家的干系。徐州地面的丝麻稻麦棉,不管是琅琊王氏还是萧氏,都有掺合,更何况,泗州、海州的坐地户,在九年的时候,可是凑了一大笔钱投在了王氏身上。”
  安平的母族,在海州算是经营了有些年。老张的大舅哥,还在海州谋了个差事,如今更是东海县令,郁洲这片沙洲,目前最牛逼的事业,就是官方力量组织的非法走私活动……
  一个什么都不产的地方,居然能成为华东地区为数不多的铜制品产销地,简直就是东海上的一朵奇葩。
  当然,也不是谁都能当奇葩的。
  江水张氏能够扩张的地方不多,原本这个贫瘠不堪的地界,正是老张为数不多能肆无忌惮伸出触手的地方。
  甚至郁洲这新开辟的码头港口名字都想好了,取“连海岛云台”的美称。虽说有不少绿林好汉习惯性称呼东海港,但经过琅琊王氏的不懈努力,很快大家都接受了连云港这个称呼。
  如果你不接受,那么你就是对琅琊王氏的侮辱,是对文化传承的藐视……
  崔明月哭哭啼啼,在面对自己亲爹有可能被人搞死的情况下,终于失了分寸。虽然聪慧依旧,却少了太多往日的飒爽果决,也不曾见风轻云淡,更不要提“小说家言”,所思所想,都是让某条恶犬赶紧去咬那些“坏人”。
  也不是说为了安抚自己的小老婆,张德让人去解决问题这件事,纯粹是“战略合作伙伴”们的殷切期望。毕竟,徐州要是垮了,“连云港”这个新生的港口,进出口贸易直接垮掉六七成。
  今年泗州和海州交界的乡镇县市,已经吃上了“连云港”走私过来的扶桑米、新罗米、流求米,这要是把徐州搞残,头一个拼命的就是泗州老乡。
  黄河没改道,可不存在什么洪泽湖小龙虾……一旦事情玩脱,泗州广大人民群众,不介意没有麻辣小龙虾的时代,弄点麻辣山东人。
  具体的指令老张是不会去布置的,他又不是常凯申,还得指挥伍长把横刀抬高多少寸,砍向死对头还得用多少牛的力。
  要是自己的小弟都是不会武功的常威,老张不介意他们开无双。
  “郎君,让我去吧,五哥在淮南不过是在运河上讨饭,怎及得我这灵光?”
  张松白一听老板让人去做点见不得光的事情,居然没找自己,而是找上了别人,顿时急了。他这两年呆在汉阳,整个一死跟班,毫无出息。刚来那会儿,不是看着自家郎君修河堤,就是通河道。光抗洪抢险就玩了十好几回,他最大的贡献,不是周全了自家郎君的安危,而是操作木制麻袋编织机已经达到了精通的水准。
  “别闹。”
  摆摆手,懒得理会张松白这种扭曲的冒险精神。
  “郎君,汴河我去过,南运河我也去过,五哥真是未必有我这等见识。丁公山、磨山的好汉,我比五哥熟啊。”
  “别闹。”
  老张横了他一眼,“认识你的人太多,所以不让你去。再者,东海县已经担了不少风险,何必再添变数?你若得空,不如去汉阳城摇旗呐喊,骂一骂清河崔氏也好。”
  各州统军府不可能都是废物,不过有崔氏在,避重就轻对已经尝到甜头的变民来说,不算太大的问题。
  再一个,当年杨广还活着的时候,南北运河沿线,都有地方主官维持的“土团”来防备变民。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运河挖起来是爽,后遗症也确实要人命。到武德年,为什么惯例的“土团”没有被各州县主官重用?一自然是有了统军府,且目前的唐军光靠名声就能吓死不少人,二是落草为寇的回报率太低,运河上能在武德年发家致富的,谁不是自带干粮和砍刀?
  行人弓箭各在腰,可不仅仅是唐军,陕州人民群众的弯弓飞凫箭,江南人民群众同样耍的有模有样。
  这也是为什么中原大地拦路抢劫的买卖越发不好做,反倒是因为水上环境复杂,一撮撮的悍匪,不是海盗就是水盗。张绿水当年在太谷县懂不懂就要把人沉河,这都是跟芦苇荡中藏匿的好汉,学习的先进知识。
  因为修铁杖庙的缘故,东海县的铁杖庙,虽然和大多数铁杖庙一样,还是半官方性质,不过已经成为了非法走私事业“巨头”们的俱乐部。
  在“巨头”们领会了即将到来的“失业危机”后,为了维护在徐州利益的华润号“战略伙伴”们,凑了一笔钱,放在了铁杖庙的一张圆桌上。
  稀里哗啦,有金的,有银的,有珍珠的,有玛瑙的,有和田玉的,有水晶的……总之,“巨头”们在圆桌前开了个会,纷纷表示咱们既然在江湖上混,必须得讲义气,一会儿咱们吃完东海小烧烤,就得为义气献身。
  会议的气氛相当热烈,华润号“战略伙伴”们的精神也得到了有效传达。铁杖庙的这张圆桌,承载着厚重的情义。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张松海义士作为久经风浪的老江湖,表示铁杖庙的圆桌是他们的精神凝聚,而在运河两岸搞事的不法分子,是对他们伟大事业的亵渎和挑衅。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张松海义士强调,他在南运河厮混多年,全靠江淮道上朋友的吹捧,才能混上一碗饱饭。那么,又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不法分子,破坏他们在南运河上的事业,以及对这分事业的真挚感情呢?
  更何况,圆桌上宛若石堆的华润号“战略伙伴”们的诚意,又怎能阻挡他们把插在“石堆”中的横刀,狠狠地拔出来呢?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张松海义士已经想好了,当他们号召同道对抗南运河两岸的“邪魔外道”之后,一定会把拔出横刀的十二位好汉名声传播四海。
  没错,他们就是把横刀从“石堆”中拔出来的铁杖庙圆桌好汉……
  


第六十三章 事业
  徐州“土团”是带有一定“义从”性质的官方指定认证有活力社会团体,并且得到了崔弘道的口头表扬……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崔弘道根本信不过王爷的卫队以及地方上的府兵。鬼知道自己老家那些兄弟,是不是对此了如指掌。
  反正崔弘道宁肯信吕梁山的土匪,也不信崔氏可能染指过的地方军。
  “土团”在贞观年,基本和“土鳖”是一个级别,如果说地方府兵在边防军眼里是废柴,那么,在统军府眼中,“土团”也不过时战斗只有五的渣滓。
  三十多的张松海在家生子中行五,主要是在淮南道地面上活动,行贿、交买路钱、上贡……能做的恶心事情他都做。遇到没实力黑吃黑的废物,自然也免不了先下手为强。
  总之,张松海将来在历史课本中,大概就是给地主阶级或者权贵资本家为虎作伥的走狗。
  而在贞观十二年,他还得去“镇压”带有“农民起义”性质的反抗封建暴政的“农民武装”,将他们扼杀在摇篮里。
  因为崔弘道觉得自己人靠不住,于是这个新成立的徐州“土团”,在他的心中地位,和“天团”也差不了多少。
  更何况,铁杖庙十二圆桌好汉的背后,都是华润号的“战略合作伙伴”,最矬也是走在伟大复兴道路上的琅琊王氏,至于像丹阳郡公这种权贵之家,那自然是万万不能随随便便出去乱说的。
  “五哥,咱们上岸,就是为了来杀这帮泥腿子?”
  这些原本在沙船上沉浮的小伙伴,对于此行虽然不觉得有什么风险,但还是觉得有点蹊跷。
  张松海点了点头,随机道:“兄弟们也莫要小瞧了崔十二,若无清河崔氏指点,焉能跨州过县,抵临南运河?”
  “五个休要说这等话,便是给了他们兵甲,又能如何?莫非吾刀不利?”
  说着,小弟们纷纷言语,拍着腰间的横刀,晃着手中的长弓。箭囊中的飞凫箭,哗啦啦作响,鸟羽颤动,颇为嚣张。
  “咱们拿人钱财,自然替人消灾。崔长史备了大礼,若是将人堵在徐州之外,也莫要去管是不是庄家户罢!”
  “话虽如此……五哥,那咱们这算不算当兵吃饷?”
  “算个屁,咱们算是‘土团’,你听过‘土团’算官军的?”
  “如何不算?沧州‘土团’不就算?”
  “那都是薛刺史在的时候,后来沧州‘土团’不是因平契丹有功,编入定襄都督府了么?这不一样。”
  “咱们也能进徐州都督府啊?”
  “你想啥咧?”
  老江湖们纷纷看智障一样,看着说出这句话的人。
  “咋?俺说的咋不对?”
  “咋不对……你个夯货。俺们这里,有海州人、泗州人、扬州人、常州人……偏给俺们在徐州吃饷?徐州人肯啊?崔长史那是没人用,这才求着俺们,等俺们把那些河南庄家户弄死了,回你娘的沙船讨饭去吧!”
  吵嚷了一阵子,就听张松海道:“也莫要觉得这是苦差事,待做完这票,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凑点钱,买条船,咱们在淮南淮北有门路,又在海州有东海县令照拂,还怕没出路?你们听说了吧?登莱水军?”
  见扬了扬下巴的张松海,有个常州老汉咧咧嘴:“五郎说的是,这年头,手头有钱,心里不慌。这一票恁大,难道咱们不做?要是不做,你看王家人、萧家人会不会再往铁杖庙摆一桌子的金银财宝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汉子多的是!”
  “屁!老子不是三条腿?!”
  说着,有个海州小郎把腰带一解,裤子一脱。
  众人大笑,笑过之后,就有个姓李的,也是在圆桌前坐着拿钱的扬州人,他说是说扬州人,可却是一口利落的关中话,还能说太原话、洛阳腔、幽州话。张松海知道他是丹阳郡公家的人,却也从来不说破。这人眼睛放着光,环视一周,“眼下这年月,不比往年,更不比前隋……”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张松海:“五郎说的是,咱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想要进西军、北军拿军功,你们自己讲,从陇右排队能排到岭南去。别说咱们,就说那些个公侯子弟,又有几个能进去混上一圈的?一个校尉,怕不是要砸个二三十万贯,非豪富权贵,还得简在帝心,怕不是成不了事。”
  “老李说的在理,这年月,不比贞观五年六年,眼下朝廷不缺精兵悍将,咱们要出头,难如登天。还不如在铁杖庙拿钱,给朝廷打仗,要是混不来军功,不也是吃饷吃粮?顶天抢几个胡女暖榻,有着鸟功夫,老子做一票,早他娘的去洛阳睡上三五十个胡姬……”
  一见有人应和,姓李的笑了笑:“咱们粗人直来直去,这光景,正是有那崔十二要坏了徐州的产业,咱们才拿了钱,替人卖命。嘴上言语‘为民请命’‘忠君爱国’,可到底比不得到手的开元通宝不是?”
  “说的是,都是铜钱,拿谁的不是拿。”
  “可咱们把崔十二打残打死,到时候朝廷怎么说?能给个赏?”
  “你这是突厥脑袋?怎地蠢成这样?咱们灭了崔十二,崔长史就算要了账,可朝廷总得给个奖赏。崔长史最少也得把这‘土团’给定制下来。”
  “就跟府兵一样?”
  “你想得美,府兵?做梦呢。”
  “咱们混成定制‘土团’的‘兵’,怎地连云港也不能缺了咱们好处。”
  这话已经极为直白,有个小哥猛地一拍脑袋:“对咧,俺真是突厥脑袋,不说别的,就为了这徐州产业,铁杖庙的圆桌都撤不得,总能用得上。谁要是抢老客们的买卖,老客还能干休?总能用得上俺们。”
  “咱们这还不算甚么,东海最大的‘东风’船主,那才是厉害。倭人要抢华润号的船,还想打筑紫岛矿山的主意,‘东风’船主那都是打杀一气,哪有甚么言语。比咱们在铁杖庙分赃,那是强多了。”
  “你他娘的才是分赃!”
  “莫要说笑了,再吃顿饱饭,过了睢水,就到亳州地界,可不敢乱来。”
  “晓得晓得,俺们听五哥的。”
  贞观十二年,徐州“土团”过了睢水,等着崔十二的“义军”过运河……
  


第六十四章 差距
  一场姑且称为贞观十二年的“农民起义”发端于直隶近畿,虽然时不时地在河南道冒出来“响应”的变民团伙,然而掀不起大势,也不曾有大业年间的热烈。
  反倒是各地“土团”,很是抢眼地冒了头,或是“保护乡里”,或是“为王前驱”,尽管长安方面三令五申除徐州之外都是“非法忠君爱国”,不过山东人民的热情,还是让太极宫的主人气的牙龈发炎……
  喝着薄荷水的李董面无表情地看着吏部尚书:“京中‘搏球’甚众,更有结社成党,汝为尚书,吏部竟派官吏耶!”
  李董说的“搏球”就是“持球”,也就是老张弄出来的唐朝版橄榄球。眼下叫法多样,还有叫“扑球”的,不过不管叫什么,两京球市倒是不差。关扑也多是“买中”比分,有些闲钱的市民阶层,如今就算在城里种地,也琢磨着是不是把糜子地改成小球场。
  “臣知罪……”
  脑子跟开了光一样,如今的侯君集,压根就不想跟老板扯皮。你说我有错,我就有错喽。反正“挨打要立正”,肯定没问题!
  再说了,这光景最要紧的,是山东民变这件事情。山东士族之前在洛阳鼓吹什么狗屁失德,老套路了,还天天夜观天象,说什么流星过境。
  结果被吴王李恪拎着两杆望远镜,就按在地上摩擦。如今“天人感应”都变得玄乎起来,以前说木星火星,那都得带着点“神棍感”,可如今,吴王李恪他素描不错啊,就差把土星环给画的更加周密一些。
  远在沔州的老张,虽然内心给伽利略默哀三分钟,不过还是乐见其成。五姓七望这样瞎闹,对他来说也是大有裨益。
  不是想要在文化口搞舆论攻势么?正好以前不能在天文历法方面伸手,这一回,李董就算估摸着有问题,也得捏着鼻子说“吴王恪忠孝有加”。
  杀哥宰弟且为乐的李董是不会错的,他的儿子就算错了,也只有他能定罪。现在他说吴王李恪没错,那么就是没错,那么木星就是这个样子,我画出来是这样的,你们画出来,也是这样的,没有加任何特技……
  被侯君集憋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李董心中大约也觉得奇怪,这人事部经理最近怎么有点智商上线的意思?
  可实际上,李董想说的是,皇家马球队最近都没了业务,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好像还不如“柳营”和“霸王”两队。
  作为帝国的统治者,一个时辰几十万贯上下的巨富,他对于三瓜俩枣,依然十分的在意。
  吏部尚书的“冷暴力”,除了让薄荷水缓解牙疼失效之外,进一步让牙疼爆发,宛若菊花插茱萸一样火辣辣,那是因为一场在亳州徐州交界处,发生的“民间合法武装”交火“民间非法**武装”的事件。
  整个事件在前期,那就是五姓七望中的扛把子“仙人指路”,让崔十二为首的大騩山**武装分子流窜数州而不倒。结果在亳州徐州交界处,有着新兴贵族及资本家属性的萧、李、崔“太君带路”,让张松海为首的“十二圆桌好汉”堵住了大騩山诸叛逆的去路。
  大騩山斥候兵强马壮,马是河曲马,兵是河北兵。不但有沧州水力机械加工的批量生产马槊,还有石城钢铁厂出品的马槊头……
  至于大河工坊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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