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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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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比较务虚,是精神文明建设。但务虚的目的也是为了务实,是对物质文明建设的反哺。全天下都主动做忠臣孝子,那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可劲的造也没人敢放肆啊。
  要是天可汗一世杨广能够做到,那还有个屁的造反。什么杨玄感,什么李密,什么这个门阀那个世家,都是垃圾。
  从事皇帝这个职业的诸多前辈,之所以没敢像李董这么敢想,并且一本正经地让史官改史,主要问题还是底气不足。李董最大的特点,同时也是最大的底气,就是他能打。
  当嘴炮没用作用的时候,横刀快马就很有说服力。
  能动手就别****,差不多一个意思。
  这也是为什么李董只是亮了个相,党项人就各种跪舔各种投献,一把就让李董赚出小半个陇右道来。
  强大的权力,带来惊人的财富。
  然而财富要转化成权力,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也是老张战战兢兢的缘故,在什么水平线上,参加什么级别的赛事。
  虽然要干死李董是个难度系数略高的事情,但对付西突厥那帮废物,张德就算不说砸钱害人,光学习各路奸臣先辈,就足够玩死他们。
  比如他豁出去不要脸,跑李董那里,给什么什么西突厥的可汗“美言”几句。
  不说是跟赵高比,起码也是能有点战斗力的。
  再说了,长安人民群众谁不知道他张操之和太子殿下关系密切……
  储君也是君,突厥人又不全是傻逼,长线投资还是懂的。
  所以,那个名叫阿史那薄布的西突厥少年,大概在唐朝男爵面前,是不敢装逼的。
  九月的大朝会,首先肯定了各族兄弟的深切友谊,加强了天可汗陛下在边疆地区的影响力;其次介于九月初二的西域朝贡中央的共识,鸿胪寺方面对边疆各邦国进行了一番舆情调查。
  鸿胪寺少卿作出了重要报告,报告用一句话就能形容:国外人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尚书右仆射杜天王对此表示:中国安居乐业,何其艰也。
  然后杜天王的走狗们纷纷表示,要效仿高丽故事,救万民于倒悬。
  中书令和侍中两位大佬想了想,对群臣道:转皇帝陛下批示。
  李董板着脸,就说了一句话:朕很痛心啊。
  痛心也是无可厚非的,根据岭南冯盎传来的消息,南海之滨有国占城,富产甜蔗。
  种粮食太亏了,种甘蔗多赚钱……
  但问题来了,作为全世界最大的地主,李董本人对土地的怨念还是很强的。所以,他有心发财,却无力投入,这就需要群策群力。
  更何况,西突厥内乱,酣战的军头不知凡几。当年在大兴城结拜的阿史那泥孰也病死了,突厥的半壁江山,也落在了他的手上,看守突厥故地的人,又是自己的忠犬尉迟日天。
  所以,在这个要紧关头,李董的思维很清晰,弄死伏允,彻底终结吐谷浑。作为缓冲,伏允做的很完美,现在,他就是一块抹布,可以扔了。
  财政的倾斜,肯定是西域。不管是丝路的商贸,还是都护府的军事统治,一进一出,都是惊人的钱流。
  只是,越到用兵之时,李世民就越冷静,他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虽然还没有搞明白张德到底在搞什么,但他很清楚,按照张德的那套搞法,门阀世家这些大地主,可以滚了。
  冯盎的奏表,鸿胪寺的舆情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调剂。中书令温彦博明知道那些收益会让族人从北地太原不断地脱离,然后融入到别的势力范围中去,可他阻止不了。他能阻止自己的兄弟子侄,但他能阻止温氏族人吗?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的确是大世家的做法,五姓七望就是这么干的。但五姓七望也不是满世界的联姻……按照眼下的节奏,温彦博早就发现,登莱之地的土族豪门,早就和江南世家混杂在了一起,其中甚至还有萧氏。
  天下就没有水泼不进的豪奢门第。
  “荆州都督以‘围圩造田’之法,得良田十数万亩。力役有所得,农桑有所增。荆州豪吏,畏威谨慎……”
  大朝会上,总是会有大新闻冒出来。借刀杀人的武士彟,被某些牲口抬出来恶心一下李董。
  和李渊一起喝过花酒的武士彟,不仅完美地达成了李董打击地方土豪的目的,同时更完美地让李董不能厚着脸皮黑了他的功绩。最重要的是,“围圩造田”之法,大概和梯田一个性质,是能够凭空增加土地耕作面积的。
  于是李董捏着鼻子,起诏专门表扬了一下武士彟:老武你这是“善政”啊,朕很感动,朕看好你哟。
  但如果就只是这样,重臣们肯干?辣么大的功绩,你就口头表扬?你这是心怀怨愤,夹带私仇啊,你这不是明君所为。
  然后江湖上就会又开始流传“玄武门”这事儿是怎么怎么地妖……
  这就没办法了,得赏啊。
  然后李董的走狗就千里走单骑,跑去探望一下生病的武士彟,问他有没有兴趣回京。
  万万没想到的是,“病中垂死惊坐起”的武士彟一脸懵逼:陛下缘何召臣回京?
  你不是搞出“围圩造田”之法了吗?这是大功劳啊,都督,您这是要升官到中央,太极宫前三排啊。
  荆州都督一脸诚恳,咳嗽仿佛是咳了血:“此法非臣所为,乃储君之策也。”
  “……”
  很好,很强大。
  黑着脸的李董知道,他被人玩了。
  被他扔出去采访的儿子,在关中,他能搞出八牛犁;在江南,他能弄出围圩造田。
  总之,这个储君充满了乡土气息,完全可以厚着脸皮对大唐百姓说一句:“我是农民的儿子……”
  当然,李董会打死他。
  一把火从武士彟转移到了李承乾身上,当然暖男此时此刻,还笑呵呵地跟马周说道:“宾王,荆襄之地,若推行此法,可获良田逾百万亩。再有操之训蚕之法,荆襄亦是东吴啊。”
  “……”
  马周一脸苦逼,这特么有什么好高兴的!太子你做到了陛下做不到的事情!陛下做不到的事情!陛下做不到的事情!你还笑!你还笑!你还笑——
  然而作为东宫首席智囊,马周也是没想到京中重臣这么阴险狡诈。诚然,马宾王是想过给李承乾镀金,“围圩造田”也的确是可以镀金的。但不是现在,不是现在,不是现在啊!
  要是暖男太子从江南巡回演出结束归来,再搞这么个“祥瑞”,那功劳是皇帝的,苦劳是太子的,父慈子孝,岂不美滋滋?
  现在算什么?做儿子的就算出去,那也比做老子的牛逼?
  “唉……”
  马宾王一声叹息,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让八牛犁挂靠在皇帝名下呢。
  暖男一脸呆傻蠢萌的模样,他还很高兴地说道:“宾王,若正如操之所想,江夏之地若是建为南北通货中枢,大有可为啊。”
  “……”
  马周想到了张德,又是一声叹息。
  虽然恶心李董是老张需要的事情,但推动武士彟恶心李世民这件事情上,是朝廷重臣干的,他都没来得及下手呢,江南那些世家,就迫不及待了。
  不过,结果是好的。
  至少病重的武士彟,可以得到救治,不用直接嗝屁。按照李董的节奏,武士彟只要完成打击荆州豪强的任务,差不多也成了一块抹布……
  但这里面就有人浑水摸鱼了。
  其中有荆州官场、荆州土豪、江南世族、獠人土王、皇亲宗室、朝中重臣、地方统军府……
  当然,还有梁丰县男张操之自己。
  感情上来说,看在武顺的份上,老张拉武士彟一把,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当然分析厉害权衡利弊的话,张德是绝对不会拯救武士彟的。
  不过,朝廷重臣要拿武士彟出来转移视线,进而把太子这条咸鱼正面晒晒反面晒晒,那也就顺水推舟了。
  而伴随着太子南巡,荆州土豪和官场,也不敢政治谋杀和**消灭武士彟。那么最优解,尤其是对荆州地方来说,就是把武士彟礼送出境。
  当武家娘子们一看自己的爸爸咸鱼翻身不死了,她们还不震惊操之哥哥的“通天大能”?
  到了那个时候,操之哥哥淡淡地来一句“小意思啦”,还不让小娘子们娇躯颤颤娇喘连连?这让张德很暗爽。
  地方势力如果没有太大的甜头,一般不会投入本钱。
  不过按照“忠义社”小伙伴们“泄露”出去的计划书,大唐最大工地的建设进度表,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荆襄大地现在的土豪们,除了田真没什么了。而獠人还时不时地冒头,田地上的产出,并不足以让他们奋斗出一个五姓七望或者中书令侍中。再者,李皇帝玄武门之后憋屈了三年,三年之后就像开了挂一样碾压各方,实在是有些扛不住。
  当然这个碾压迄今为止还只是军事上的胜利,虽然一如既往是从胜利走向胜利,但终究还影响不到他们这群深耕三尺自留地的土豪。
  可是,杨广死活没弄死的高丽瘪三,居然被董事长三下五除二活活殴打致死,随后一连串的反应,若非萧氏从中曝露,他们一辈子都未必知道这其中的干系。
  河北道河南道在渤海东海的进项,让萧二公子那个废柴都一跃成为萧氏内部首富,这岂能不让人眼红?
  连带着的,就是抱大腿的风潮,萧氏内部的风潮。
  当初荆襄大地上的那些沙船,就是萧铿一股脑儿塞给张德的,原本是负资产套现,现在是绩优股求带。
  萧二公子一头雾水看着这群荆襄老朋友们发癫,而张德则是跟武顺武小娘子一起喝着茶,吃着螃蟹,夜观头顶的银河,朝看东方的红日。
  咔。
  小锤子将螃蟹大脚砸碎,小心翼翼地剥去外壳,露出里面精致饱满的蟹腿肉,张德一口吃下,美滋滋道:“武公平安矣。”
  武顺俏脸微红,浅饮一口温酒,她却是喝不得酒的,只是这里的佳酿,多是脱酸的果酒,也不涩嘴,十分好喝。
  举杯之后,武顺柔声道:“兄长……妾……妾多谢兄长施以援手……”
  啪!
  武小娘子一把攥住白瓷酒壶,排开盖头,然后拎起来,小手儿还拿不稳当,只是嚷嚷道:“操之哥哥,我敬你!干!”
  说罢,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咚的一声,一脑袋钻案几下去了。
  武顺连忙将妹妹扶持到了躺椅上,这才微微擦拭额头上的细密香汗,面红耳赤道:“让兄长见笑了。”
  搀扶了妹妹,一番活动,竟是有些热,又吃了一些酒,虽说秋高气爽,风吹来窦氏凉快的,却还是脱了几件丝衣,便端坐在张德下首,颔首不语。
  张德持着酒杯,目光顺着皓首琼鼻脖颈看去,只觉得白白的一片,红红的一片,粉粉的几点,竟也是有些热了。
  


第六十二章 病退
  “都督,保重!”
  荆州都督府,幕僚佐官们都是神色凝重。智计过人的,自然是真心松了口气,为武士彟的前途,感到庆幸。平庸苦干的,却也是情真意切,武士彟打击豪强的同时,也给寒门庶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哪怕是躁动的獠人,纵使还有人唱着“武陵蛮”的歌儿玩耍,獠人们也懒得计较那般多。对土人来说,能给他们改善生存压力的人,都是恩人。
  “江堤如何了?”
  武士彟嘴唇发白,不说是气若游丝,但也看得出来,这是心力交瘁的结果。
  “大河工坊的水泥甚是好用,较之夯土打桩,坚实不少。”督府计吏又翻了翻账本,“往年修堤,除开力役招募,地方乡贤投献也是不少。只是即便如此,修堤总账,一里也要两千贯。如今算来,省了不少钱。”
  荆州的江堤,主要是加固,毕竟战国时期就开始修堤,两汉又大治,自然是以修补为主。
  但即便是修补,江堤和普通的河堤决然不同,成本高昂的可怕,但不修也不行。
  今年武士彟是两手准备,一是“围圩造田”,今年争取先出一季稻米,此为增产开源,能得农税不少,毕竟新增的田不是永业田,抽税能抽不少。对獠人和庶民来说,这是额外的收益,朝廷拿走一半也就拿走了,他们的根本在于自己的田,朝廷抽税很难直接抽。所以这些新增的田,其实就等于荆州官方抛给市场,市场调节之后,官方再割一茬。
  大户自然是不愿意吃这等小利,但荆州豪族多的同时,底层百姓也杂七杂八,光非汉人的诸苗诸獠就有大小山寨两三千之多。
  武士彟“围圩造田”,是对獠人用兵之后的安抚。往年地方豪强,往往和獠人寨主勾结,朝廷只要打压豪强,獠人就要作乱,反反复复始终不能毕其功于一役。
  剿抚并用,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獠人有了实实在在的长远收益,而不是荆州地方大户的一锤子买卖,自然不会再响应豪强。于是武士彟在打压豪强之后,除了贞观八年初的春耕动荡,之后“围圩造田”的风声吹出来,这些獠人就观望了。
  地方世家和豪强,虽然占据田产蓄养私奴,甚至大户人家抽丁两千都很轻松,但让他们造反,萧氏前车之鉴。萧皇帝自己都被打的屁滚尿流,更何况是他们这群货色?再者,李二皇帝比他老子有威慑力的原因就在于,再横的对手,都被踩在脚下。
  歪打正着也好,适逢其会也罢。原本应该和荆州豪强纠缠的不死不休的武士彟,因为“围圩造田”一事,省去了不少麻烦。
  同时他的另一手准备,就是兴修水利。
  这是中国自古以来地方郡守的职能,任上如果连河道都没修过,也叫地方官?
  只是张德这只幺蛾子,翅膀一扇,就先给武士彟吃颗定心丸。
  大唐最大工地的前期工程,就是先修小水库。旱灾灌溉,洪灾排涝,同时还能作为城防工程的一部分来操作。
  这些手段,往前推,大概三皇五帝时期就掌握了这项技术。
  而张德,只是把这个技术,具体到了图纸和文字上。然后伴随着江夏以西某个小水库凭空出现,武士彟来了精神。
  “江堤直通渡口,堤坝以水泥为基,一里用水泥三百方,堤坝路面厚约三寸,以南竹为筋骨,可保二十年之用。”
  计吏乃是大河工坊出身,母亲是并线女工,父亲是河东失地农户。原本算是个百亩田产小康之家,后来么……反正就是到了大河工坊。
  兜兜转了两三年,到了南方,投在武士彟门下刨食。因精于计算,这才成了一方都督的幕僚门客,却是没什么品级的不入流之辈。
  “这水泥,贵啊。”
  武士彟感慨了一声,督府所在的城东大街,巷道被华润号用水泥休憩了一番,其实也不纯粹是水泥。岩砖配合水泥来的,但一里路还是在五百贯左右,寻常人根本用不起这样的路。
  只是张德让华润号跟武士彟透露过一些事情,比如说李皇帝打算在长安和洛阳之间修一条直道,水泥的……
  成本大概是一里路两千贯,两里路就是四千贯,武士彟一想京洛板轨仿佛也在七百里以上。这要是水泥修路,岂不是要一百四十万贯?
  朝廷财政才多少?
  然而老张其实没告诉武士彟,他要是给李皇帝报价,起码翻两番……
  修一条路,而且还是长安和洛阳之间的直道,而且还是皇帝钦定。这上上下下,得多少人盯着?不是盯着工程质量,而且钱!
  没有皇帝缓则罢了,有了皇帝,什么亲王郡王野生王,国公县公郡公老公,一个个绝对不要脸地上来放肆。工程垮了,黑锅不是他们背的,但要是肉吃不到,那就是彻底得罪了他们。
  若非张公谨夫妇还是颇有威慑力,加上“忠义社”如今也绝非弱鸡一群,老张还真不敢跟李皇帝玩这个。
  可要平衡关系,自己掏钱是肯定不行的,他自己也得捞啊。所以,这个主意,就得打国家身上。
  毕竟,命是自己的,钱是国家的……
  这真是万千先贤的总结,充满了人文主义上的关怀。
  两千贯一里路,张德大概还是能赚到五百贯左右。要是翻两番,眼睛一闭都能被钱砸死。
  按照现在保利营造的施工方式,多是用竹筋,然后用不知道标号的水泥。至于人工,人工有时候甚至是不要钱的,管饭就行。
  抓那么多奴隶,难道就是为了看么?
  “水泥确实贵。”
  众幕僚也是感慨,不过现在感慨什么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中枢的注意力,就在太子身上。武士彟顺利脱身,只要人不在江湖,基本上李董就是默许他可以活下去。
  在老张看来,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病退”了。
  “六年的时候,要修新宫,名为‘大明’,在龙首原下。当时长安水泥工坊,产量着实太少,要想修建新宫,远远不够。”
  有人想起了此事,更是感慨道,“哪里想到,短短两年,水泥工坊从京畿都盖到了山南来了。”
  “本地行商,便是乡野俗物发卖到府县州城,也是越快越好。”有深谙商道的佐官微微拱手,“上县城内,脱产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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