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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飒生气的直接挂了我的电话……　
　　看来齐飒很介意。　
　　不过介意归介意，他还是没说不准。　
　　
　　下班回家路上，我告诉霍砚，齐家主宅比霍家主宅小不少，让他有个心理准备。齐家从铁门至主宅那一段路，与霍家的风格有些类似。　
　　但当霍砚站在主宅门口时，还是不自觉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毕竟齐家的财力与霍家相比，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住的地方却只有他家的四分之一大，也远不及他家的富丽堂皇。会有这样的表情，倒也合情合理。
　　我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他一下，“进去吧，我家不流行列队欢迎仪式，也没几个佣人。”
　　霍砚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转移话题道，“凌助理也住在你家？”
　　“嗯，凌轩的房间就在我房间隔壁。”我回头看了凌轩一眼，笑道，“你以前不是说他是个称职的保姆么？这话你倒还真说对了。他这个私人助理和保姆，也快差不多了。”
　　凌轩笑着摇了摇头，丝毫不介意这样的说法。　
　　我拍拍霍砚的肩膀。　
　　“别介意，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放松点，走吧。”
　　
　　洗完澡，刮了胡子，换了衣服后，霍砚依然是原本的霍砚。
　　只是曾经那股自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淡了……　
　　
　　霍砚嗯了一声，跟着我走进了家门。　
　　他的脚步，沉重的仿佛此刻正奔赴刑场一般，骄傲如他，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许真的会想要躲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去吧。　
　　穿过客厅，走进餐厅，发现莫伯莫妈都不在，只有青青在摆着碗筷。　
　　看来齐飒已经打电话回来交待过了。也难怪他生气，这个家秘密太多了，住个外人进来，也确实麻烦。　
　　青青笑眯眯的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公文包。　
　　我问道，“我爸回来了没？”　
　　青青说道，“少爷早回来了。对了，他让你一到家就去书房找他。”　
　　“那你先带我朋友去客房看看吧。”我回头，冲霍砚说道，“你先跟青青去看看客房吧，要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跟她说，或者跟凌轩说也可以。我家人都很亲切的，你不用这么拘束，就当自己家好了。”
　　霍砚轻声说道，“麻烦你了。”　
　　我挠挠头，说道，“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还真不习惯。你先去休息会吧，一会吃饭我来叫你。”
　　霍砚看着我，迟疑道，“以前……我……”　
　　我截住他的话，微笑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霍砚，别总想着以前了，多想想将来吧。”
　　不等他开口，我便往楼上书房走去。　
　　
　　走进书房，关上门。　
　　转身对上的便是齐飒阴沉的脸，这下可好，解决了一个问题，换来了另一个问题。
　　齐飒冷道，“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我咧开嘴傻笑。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我收起笑容，扁扁嘴，“爸，你轻点声，别让霍砚听见了。”　　
　　“给我过来。”　
　　“你不打我我就过去……”　
　　齐飒一记眼刀飞过来，“你再给我磨蹭，一会我让你哭爹喊娘的！”　
　　我闻言立刻快步走到他跟前，往他腿上一坐，以防他把我压趴在腿上。
　　齐飒顺势搂住我，蹙眉厉声道，“谁让你去找霍砚了！”　
　　“皇甫柏。”　
　　“少拿皇甫柏做借口，如果不是你自己想去找他，谁还能逼你去？”　
　　我低垂着头靠在他胸前，不吭声。　
　　齐飒放柔了声音，耐心道，“宝贝，我知道你同情他。但是你要明白，你现在收购了启天，霍砚就是你最大的威胁。”　
　　我低声说道，“我不会让他知道真相的。”　
　　齐飒叹息道，“百密一疏，你懂不懂？爸爸知道你聪明，也有手段。但是……有时你的心还是太软了。”
　　“我懂，我都懂！可我真的狠不下心……”　
　　“所以我才不让你插手这件事！”　
　　“爸，你不明白我的感受！今天看到他那个样子，我……觉得心里很堵……”
　　“我怎么会不明白？我就是不想你难受，不想你为难！宝贝，听话，别再插手了，霍家的事爸爸会处理好的。”
　　“你打算怎么处理？”　
　　齐飒没说话。　
　　我试探道，“爸，你不会是想让霍砚消失吧？”
　　齐飒还是没说话。　
　　我从他腿上跳下，颤声道，“你不能这么做！”
　　齐飒冷冷说道，“霍砚终究是个隐患。如果让他知道是你吃掉了启天，他一定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想他会善罢甘休么？”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不会……”　
　　脑中一片空白，竟然想不出任何能够阻止齐飒的方法。
　　齐飒把我重新抱入怀中，在我耳旁轻声道，“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我不能让你发生第二次意外。宝贝，你懂么？”　
　　我喃喃道，“非要这么做么……不如把真相告诉霍砚，这一切都是霍志云的阴谋。这样他不就不对我构成威胁了？”　
　　这是我不愿意让霍砚知晓的真相，对于他来说，比起那两条新闻，还要残忍。
　　齐飒冷哼，“你要怎么告诉他？装作事发后你才知道的么？万一将来你收购启天的消息透露出去，霍砚他不笨，他早晚会想通，其实你早就知道一切内幕，却还是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最后来个乘火打劫。”　　
　　“爸！你干吗总把事情往坏处想？”　
　　“不是我把事情往坏处想，只是你自己不肯面对罢了。以你的心思，你会不明白这一切？”
　　我叹了口气，“我明白……我只是……只是……”　　
　　齐飒打断我的话，“只是不忍心。”　
　　我没说话。
　　齐飒亲亲我的嘴，“宝贝，我喜欢你偶尔出现的善良，但是，现在不合时宜。”
　　我蹙起眉，不悦的看着他，“什么偶尔出现的善良，我一直很善良好不好？”
　　齐飒笑出了声，捏了捏我的鼻子，“好好好，你一直很善良。你是爸爸善良的小天使！”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　
　　沉默了一会，我不死心的问道，“一定要这样对霍砚？”　
　　齐飒收敛起笑容，扬起一边眉毛，说道，“你还有更好的方法？”
　　…………………………　
　　……………………　
　　
　　我垂头丧气的走出书房。没能说服齐飒，因为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有可能威胁到我的人和事，齐飒都不会放过，也许这就叫做我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
　　
　　心情沉重的下楼，两脚不听使唤的走到了客房门口，很想找霍砚聊聊，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就在我抬起手，犹豫着是否该敲门时，门打开了。　　
　　霍砚愣了下，说道，“我刚想去找你。”　
　　“有什么事么？”　
　　“我……想去医院看看爷爷。”　
　　我抿了抿唇，“要不这样，吃完晚饭我让凌轩送你去。”　
　　霍砚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用跟我客气。还是让凌轩送你去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霍砚呆呆的看着我，眼中带着莫名的情愫。　
　　我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以你现在的心情……还是有人陪着比较好。”　　
　　其实我是担心他一走出大门口，就被齐飒的人给咔嚓了，有凌轩在总是安全一些。
　　霍砚眼眸低垂，神色一黯，“好吧……”　
　　沉默片刻。
　　霍砚抬起头，磕磕巴巴的说，“还有……我没什么胃口，晚饭……我就不吃了。”
　　看着他闪烁的目光，我才意识到，以他现在这种状态去面对齐飒……一定会觉得很窒息……
　　我说道，“要不这样，我让凌轩现在就送你去。至于晚饭……等你有胃口了再吃吧。”
　　霍砚仿佛松了口气，轻声道，“谢谢你。”　
　　我勉强的笑了笑，“不客气。”　
　　………………　
　　
　　临出门前，我关照他们早去早回，一路小心。　
　　然而就在半个多小时后，我接到了凌轩从医院打来的电话。
　　凌轩说：霍砚中枪了……　
　　
　　我与齐飒匆忙赶至医院。　
　　见到凌轩时，他正一人神情凝重的站在手术室前。　　
　　我急忙问道，“通知其他人了么？”　
　　凌轩点点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轩微微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我把霍砚送到离病房有段距离就离开了。下了楼才忽然想到应该留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并不在，等我上来的时候，已经迟了。应该是霍志云乘吃饭时间支开了保镖，也许是霍志云想自杀，而霍砚想要夺下他手中枪，不小心枪走火，就……”
　　我只觉脑子一团乱麻，闭上眼，用手按摩着太阳穴。
　　“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凌轩迟疑了两秒，沉声道，“子弹穿透了右肺，还打断了　根肋骨。总之……很不乐观……”
　　我叹了口气，颓然的在手术室门口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齐飒问道，“霍志云呢？”　
　　“我报了警，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我忽然睁开眼，问道，“对了，那霍老爷子呢？”　　
　　“医生说精神受到严重刺激，陷入昏迷了。”　
　　我用头轻轻的在墙壁上敲打，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我今天就不该去找他……”
　　齐飒立刻伸手，五指扣篮球似的扣住我的脑袋，看着我叹了口气。
　　
　　这时，皇甫柏与皇甫璟也赶到了医院。　
　　皇甫柏一个箭步，飞冲过来，用力扣住我的肩膀，焦急的大声喊道，“霍砚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会中枪的？他会不会死？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好吵……头晕……　
　　我眉头紧蹙，向凌轩抬了抬手。　
　　凌轩了然点头，一记手刀劈下。　
　　安静了……
　　凌轩扶着被打晕的皇甫柏，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目光瞟向一旁呆愣的皇甫璟，问道，“你是不是也想问？”　　
　　皇甫璟立刻识趣的连连摇头。　
　　……
　　
　　紧接着赶来的是一大群人，霍家与皇甫家的人都到齐了，连伊玥也赶了来。
　　可想而知，倏然响起一片吵杂声，问题连珠炮似的一个紧接一个，整的我一个头三个大。
　　正当我犹豫着是否把他们都打晕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走出一位蒙面白衣天使，眼神犀利的扫过众人，大吼一声，“请你们安静！”
　　顿时鸦雀无声。　
　　“你们都是病人家属？”　
　　白欣焦急上前问道，“我是病人的母亲，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小姐汹汹道，“不想他死就安静一点！”　
　　“护士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白欣不悦。　　
　　皇甫璟展露出迷煞旁人的笑容，走上前一步。　
　　“护士小姐，能不能透露一点病人现在的状况？”　　
　　护士小姐极其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甩下一句话，”无可奉告！”
　　
　　说完，转身走进了手术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众人都收敛了嗓门，安静的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白欣这段时间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也没了原来的那股子凌厉感。坐在那低声啜泣，霍依依搂着她，不断地小声安慰。　
　　我看着她们，只觉有些揪心。　
　　家中三个男人，此时一个昏迷，一个被抓，另一个则生死未卜……
　　
　　齐飒摸摸我的头，俯身在我耳边说道，“宝贝，我们先回家吧。霍砚的手术看来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
　　每次见到生离死别的场景，我就觉得心特别的冷，特别的痛。　　
　　我抬头看他，温柔的目光仿佛冬日里的一道暖阳，包裹住我渐渐冰寒的心。
　　“嗯，我们回家。”　
　　此时此刻，我想要齐飒狠狠的拥抱我，一辈子……不放开……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哭泣的白欣，默默跟在齐飒身后，离开了医院。


第４３章　　n　ing

　　“结婚戒指放哪去了？有没有人看到？”　
　　“刚刚还看见在桌上的……”　
　　“没看见。”　
　　“那快找啊！还啰嗦什么！”　
　　……
　　
　　隶属于伊家的Th　　on　大酒店花靥宴会厅休息室内，一群人正手忙脚乱的到处翻找着莫名失踪的结婚戒指。
　　伊玥与霍依依的婚礼，一小时后就将在离此不远的S　nt　　M　ri　大教堂内举行。
　　
　　我镇静自若的帮伊玥整理着领结。　
　　“伊玥哥哥，简直是太帅了！看来今天在场男士谁都别想要盖过你的风头了。”
　　伊玥依然架着那副金丝眼镜，温和的笑道，“少陵，我看你今天这身伴郎的打扮，倒是要把新娘和伴娘的风头给抢了。”　
　　“你这玩笑可开大了。抢了依依风头也就算了，我要是抢了那只母老虎的风头，搞不好她发起疯来能把我头发都揪光！”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身上这套略显花哨的纯白色西装礼服，考虑着是不是换一身不起眼一点的。　
　　伊玥大笑，“你也别这么说云舒，哪有这么夸张的……”　
　　我一脸不赞同的说道，“我可还记得当初她对大家怒吼的样子！当年她那一句‘都给我安静！’，可是震慑住了霍，齐，皇甫三家所有人！而且她每次见我，都跟刚吞了原子弹一样。”
　　
　　对！
　　苏云舒正是那位气势汹汹的蒙面护士小姐，皇甫璟的现任女友兼未婚妻。
　　我对皇甫璟表示万分同情，亏的他能忍受得了那种野蛮女友型的女人。
　　
　　伊玥无奈摇头，“你每次见她都开她玩笑，她当然不给你好脸色看了。你们那，都是小孩子脾气。”
　　我摆摆手，“不谈她了，让皇甫璟去头疼吧。对了，今天谁领新娘进场？”
　　伊玥回答道，“我家的人。”　
　　“你是说伊叔叔？那也不错。”我心不在焉的说道。
　　
　　霍志云两年前因非法持有枪械以及持枪伤人，罪名成立，被判入狱十年。但他也因那次的事件而精神崩溃了，最终并没有进监狱，而是进了精神病院。　　
　　霍启天则脑中风，目前正在瑞士疗养。　
　　霍砚的手术虽然很成功，却一直没再醒来。医生说他脑子没有受伤，也没有任何生理上的问题，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自己潜意识里不愿醒来。我猜想霍砚一定是听到他父亲说出了真相，无法面对这一切才选择这样沉睡下去的。　
　　
　　但也因此，齐飒没对他下杀手。　
　　
　　伊玥迟疑了片刻，轻声问道，“少陵，伊霄这次不能回来，你会不会觉得很失望？”
　　我神色一黯，叹气道，“那当然了。这臭小子，虽说他现在的确是大忙人，可唯一的哥哥结婚他也应该抽时间回来吧！说起来……我跟他也有四年没见了……”
　　伊霄只在英国待了一年便去了美国发展，目前人也还在美国。国内传媒称他为‘新一代华尔街金童’、‘金融奇才’。　
　　这三年来他在美国股市中可谓是如鱼得水。　
　　与此同时，他还经营着一家网络公司，起先只是代理大型网络游戏，两年后开始自己制作，目前身价也是不可估量。自从那封信后，他一直就没有和我联系，种种情况还是在报纸上看来的。
　　
　　伊玥看着我，没做声。　
　　
　　这时，奶声奶气却又咬字清晰的童音倏然响起。
　　“美人哥哥，美人哥哥，念念来了！念念要抱抱！”
　　我立刻反应迅速的转身蹲下，张开双臂，不明物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标准的抛物线后，稳稳落入我怀中。刚满五岁的小莫念，穿着黑色的袖珍西服，梳着油光锃亮的三七开小分头，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咯咯笑个不停。　
　　我抱着他站起身，照惯例凶狠的抽打他。　
　　“臭小鬼！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准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万一我没接住你怎么办？！”
　　小莫念双手捂住头，依然笑的阳光灿烂，粉嘟嘟的小嘴还直往我脸上亲。
　　“美人哥哥，香一个，香一个……”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不悦的看向莫念身后那四个姗姗来迟却悠哉游哉的大人。
　　这四个极其不负责任的家长分别是：齐飒，莫子非，还有莫子言夫妇。
　　我气冲冲的说道，“你们怎么也不看好他？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莫子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手搂娇妻悠然道，“莫念他急着要来找你，又哭又闹的，我跟嫣然都拿他没办法。”　
　　
　　一年前，一位年轻女子把当时才三岁多的莫念（那时叫做季念）遗弃在龙腾保安部，塞了张纸条说这个孩子是龙腾总经理的种。　
　　莫子非自然是莫名其妙，辗转查证之后，才知原来这孩子是莫子言的。过程就是很恶俗的英雄救美，美女献身的戏码。　
　　只是没想到露水情缘后却是珠胎暗结。　
　　那女子因家里逼她嫁人，而她不愿孩子将来受到不公的待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把孩子交给莫子言来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