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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1981-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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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野原依然有些不放心地说，“此事关乎每年三百万吨石油，希望村上君有足够的信心让我的客户接受该产品。”
“嗨！”村上二郎重重点头。
此时，谷村宏名道，“三井君，我希望能够尽快安排与客户见面洽谈此事，尽早落实对贵公司来说也是很好的事情。”
三井野原自然是明白他们的目的的，不就是抢在富士重工的前面把合约敲定下来吗？但是他不知道这里面的争分夺秒。哪怕仅是采购一台母机，也是高达五百万美元的生意。晚一步出手的东芝公司紧赶慢赶总算是敢在富士重工到达的前两天抵达陆港，为的不就是数百万美元起步的业务吗？
任何公司都不会对五百万美元起步的业务熟视无睹的，更多的会是以超高的效率来争取合同。
对三井公司来说，尽快敲定石油合同是第一位，至于谁来提供红星厂所需要的工业机械，那不在他们的关心范畴——只要李路满意就行！
既然如此，马上安排见面也不是不行。
三井野原当即点头，站起来鞠躬道，“村上君，谷村君，请先行休息，我马上去拜访客户，安排你们的谈判事宜。”
村上二郎和谷村宏名齐齐站起来九十度鞠躬，“辛苦了！”
随即，三井野原把稻香谷子叫过来，让她安排村上二郎和谷村宏名就在办事处的客房里住下，然后马上去找李路了。
李路正好从红星防务公司第一车间那边过来。
越快落实与伊朗普达公司的合同就越快拿到定金，李路这几天都基本扎在红星防务公司驻地红楼这边，往返于车间与公司驻地之间。
远远看到李路的座车，三井野原连忙招手。
开车的张卫伟靠边停下，三井野原急步的过来，先是向张卫伟打了个招呼，然后透过摇下来的后排玻璃窗，向李路鞠躬，道，“李先生，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客人就在我们办事处那边休息。”
“哦？速度挺快。”李路推门下车，道，“老张，你把车开回去，不用过来了，直接通知裴工到会议室开会。”
“是。”张卫伟离去。
李路指了指三井野原，示意他一同往三井公司办事处那边走，却发现三井野原站着不动，盯着自己看。
三井野原脸色很尴尬的指了指李路的衣着，又指了指他脚下，说道，“李先生，您是不是先整理一下再过去？”
李路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
原来，他刚刚去了车间，衣服上蹭了不少油污，裤管更是卷起的，脚下的解放胶鞋更是有不少油污。除了谈判这些正式场合，他一直穿的都是65式军服，好几套都是磨得发白了的看不出原来的绿色。这衣服穿着舒服，而且耐脏耐磨，更是现如今社会的衣着潮流。
在这个时代，当兵是无上的光荣，谁家里有个当兵的，十里八乡没人敢欺负你，要是从部队给家里寄回来一套军服，老爹穿着出去走上一遭，镇干部都会客客气气打招呼。
绿军装海魂衫，便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最具标志性的时代特色。许多工厂的纯天蓝纯海蓝或者纯白云白的工装，也都是照着65式军服的样式来的。新光明厂的工装就是纯天蓝色的，而红星厂现在用的工装却是非常的特殊——李路直接从新光明厂民兵营仓库里买了一大堆战备库存的65式军服，用这些来充当工装。
因此，红星厂尽管当前只是生产拖拉机和改装汽车的工厂，但却是军味非常浓厚的工厂。
这一身的确是很邋遢，脏兮兮的倒是想车间青年工人，一点也不像挥手之间决定数亿美元军火贸易的各方推举出来的台前代表。
李路摆了摆手，说，“不碍事，你这样子不是挺着急的吗，先去见个面谈一谈吧。”
三井野原一想也是，不是什么正式场合，而且这样的交易谈判也不是适合公开的，他不懂技术但是他知道巴统协议，因此道，“说得是，李先生这边请。东芝公司派来了两位代表，业务代表村上二郎，商务代表谷村宏名……”
“等等。”李路打断他的话，问道，“你刚才说，是东芝公司？”
“是的。”三井野原注意到李路的脸色有些变化，连忙说道，“李先生，您放心，东芝公司是老牌工业机械制造公司来的，他们有非常适合的产品满足您的要求。这次他们带来了五轴联动数控机床的数据资料以及相关的结构图纸，您可以组织技术人员对这些资料进行审核验证。”
李路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脑子里闪过了一段往事。
那是在另一个时空发生的事情，时间是1983年，正是这个东芝公司，把能够加工螺旋桨叶片的五轴联动数控机床卖给了老毛子，使得老毛子的潜艇噪音水平大大下降。其他方面的影响更是深远而不可估量。
可以这么说，但凡涉及到复杂曲面加工，唯一的结局手段就是五轴联动数控机床系统。华夏的发动机一直搞不好，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研制出来的ws系列都无法达到部队的作战要求，其中最关键的一个原因是，发动机的叶片加工工艺达不到要求。
比如说，俄罗斯提供的aL31发动机的维修间隔时间是一千个小时，也就是说使用了一千个小时后，进行第一次维修。那么ws系列中的同等推力的发动机的这个时间，只有五百个小时甚至更少。
因为叶片不抗造。
船用螺旋桨、直升机旋翼、车用发动机曲轴、各种叶轮叶片以及各种机器转子，都必须要用到五轴联动数控机床系统来进行加工。
该机床系统的意义如何形容都不会夸大。
李路向三井野原提出要能够加工发动机曲轴的工业机械时，并没有想到过五轴联动数控机床，因为他不敢奢望这样的国之重器。他更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小日本什么都敢卖，只要给钱。
从当前整个国际环境来看，小日本正处于他们的黄金时期，他们什么都敢卖什么都敢买。国防军事工业以及武装部队被美国爹阉割掉，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们曲线救国，通过大力发展民用工业来积累军工科研能力。他们的许多企业在全球大肆扩展业务渗透，在获取利润的同时，扩展国家影响力。
他们甚至向昔日的敌人当前的敌对阵营里的红色苏联出售此类能够极大推进苏联军事工业发展的重要工业母机。
这样的强大自信会持续到广场协议的签订。或者可以认为，正是小日本的各种不听话，才成为了促使美国爹联合其他几个主要西方国家集团国家对它的财富进行收割。从此步入漫长的衰退期，只好整出个“失去的二十年”来自我安慰，大力发展电影事业来麻痹民众的神经……
几个亿的合同是不能够让李路产生激动的情绪的，毕竟他是过来人，对金钱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力，但此时，他好不容易才控制着激动的情绪不让自己高兴得连蹦三尺高。
五轴联动数控机床的意义多么重大，没人比他清楚。
更为关键的是，未来至少三十年里，他有且只有眼前这个机会获得该设备。也许两年后，老毛子依然还是会提出购买该设备，也许东芝公司依然会积极奔走达成交易。
但是，至少，在1981年的最后几天，华夏第一次如此接近该设备！
第265章 我们红星是大企业
“李先生，您如果不满意，我们会继续寻找。富士重工的代表明天抵达省城，我本计划今天出发接人，只是没有想到东芝公司的人会先一步到了这边，所以就先安排您和他们见个面，先行谈一谈。”
三井野原以为李路不满意，因此解释道。
做戏做全套，李路干脆的顺着往下表演，说，“那就先和东芝的代表谈一谈吧，先看看价格合适不合适，确定意向了，我再让专家过来审核他们的技术资料。”
“好的好的。”三井野原打包票说，“只要您确定购买了，运输的事情我们来负责，保证安安全全的把东西送到您的手里。”
李路笑着说，“三井啊，我记得咱俩刚认识那会儿，你的态度可是很坚决的，坚决不帮我找工业机械。”
三井野原尴尬地笑了笑说，“情况发生了变化。越来越多的大公司开始了对华合作，扩展了贸易范围，我们三井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大企业，但也有自己的发展战略。环境宽松了，许多以前不敢做的，现在是可以试一试的。比如石油贸易，我们准备了好几年，也是今年才获得许可证的。”
“我早跟你说过，咱们做企业的，利润是第一位，做生意的目的就是赚钱。你也看到了，东芝公司那么企业，为了订单，着急忙活的抢在富士重工前面跑过来，这叫什么，这才是企业精神，为了利润不顾一切。”李路笑呵呵的说道。
三井野原深以为然，“是的，李先生您说得极是。我之前考虑得太多了。村上君告诉我，他们一直在莫斯科开展业务。有数十家日本公司长期向莫斯科派驻业务代表，贸易范围非常之广。唉，是我考虑得太多了，真的感到很抱歉。”
李路摆了摆手说，“现在为时不晚，你不必自责。当时你把我当成和张彪那样的二道贩子看待，做出那样的决定给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说，三井啊，以后的合作里咱们好好的拓展一下范围，加深合作，以后是有大把世界捞的。”
三井野原此时很庆幸选择了和李路合作，因此才有现在这样的贸易规模，也因此才能有获得原油的机会。把石油贸易坐起来，对三井公司来说，是有性质上的改变的，因此公司上山下下都非常的重视。
“是的，李先生，您和东芝的代表好好聊，我现在要马上出发去省城接富士重工的代表。如果您和东芝达成了意向，直接往省城打电话，我来向富士重工的代表解释，请他们打道回府。”三井野原说道。
李路暗骂一句富士重工送上门来天大的好事你脑子有病啊，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用，请富士重工的代表到陆港来小住几天，还是有其他合作可以谈的嘛。他们不是有个汽车公司呢嘛，我这不是想要汽车生产线呢嘛，完全可以谈一谈嘛。”
三井野原拍了自己嘴巴一巴掌，鞠躬抱歉道，“是，是的，我太紧张了，忘了您之前的交代。丰田海狮和三菱帕杰罗的技术图纸，我会尽全力想办法。”
“当然，如果能促成与丰田或者三菱的合作，我会考虑对三井公司提高原油供应量。”李路许了个诺。
“太感谢了，李先生。”三井野原又是深深鞠躬。
稻香谷子在那里等着，瞧见人过来，连忙的踩着高跟鞋迎上来。高跟鞋绝对是刺激人眼球的物件，任何华夏人看见稻香谷子这样的装扮，不是大骂世风日下就是惊艳于这样的打扮，一些自控能力差点的男人甚至会裆下吹冲锋号。
男女衣服难以区分的八十年代初期，又有曾几何时见过这样极其凸显女性身材特点的装扮。在宽松制服是最好衣服的今天，修身的职业套装加高跟鞋这样的模样，几乎是“有伤风化”的代表了。
只是稻香谷子感到非常的纳闷，她唯独没能从这位年轻的总经理眼中看到那种“想把自己摁在床上”的目光。她佩服李路的定力，却决然想不到在李路眼里，她的装扮水准，也就是三十年后“好久没有走过这条街”的水准，又怎么能让李路把她的风格和高雅美丽联系到一起。
但不可否认，李路这副模样和稻香谷子站在一起，也是反差对比剧烈的画风。以至于不得不让人想起那张著名的照片：我们的访美将领与美国海军将领坐在一起，我国将领身着65式军装土不拉几，而美海军将领黑色现代化风格西式常服大檐帽威武大方，对比之下只有无穷的心酸。
航母甲板上，刘上将踮脚看一架舰载直升机的画面，更是让无数军迷心碎以为耻辱，继而奋发图强。
当年当时，谁能想象三十年后的中国，万吨大驱能够一口气开建四艘，谁能想象，飞机厂依靠自筹资金能够自己研发四代机，谁能想象，一年时间能够下水一个驱护支队规模的军舰，谁能想象，用来打击走私海上执法的海警船能造到万吨以上！
小白兔转过身的时候，你才发现他嘴角露出的是锋利的獠牙以及那血红色的阴森森的目光！
“李先生，这边请。”稻香谷子优雅引导。
李路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像捏充气娃娃一般捏了一把稻香谷子的屁股，举步往会客室那边走去。
稻香谷子浑身颤了颤，摇着腰肢连忙跟上。
村上二郎和谷村宏名的确没有丝毫的休息的心情，哪怕他们到了省城机场之后立马乘坐汽车经过**个小时的跋涉到达这里舟车劳顿也在所不辞。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富士重工的代表最晚也会在明天晚上抵达陆港，在此之前如果不能和客户达成意向，最好签订具有约束性的合约，那么后面就什么可能都会发生。
苏联是东芝公司的超级大客户，这几年苏联几乎停止了非粮食以及日用消费品的进口，这使得他们这些依靠销售工业机械设备的企业的海外业务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更与村上、谷村两人的收入紧密相关。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二人能够拿下来自华夏客户的大订单，不但能够获得不菲的提成，还能从公司高层那里获得更多的重视甚至是晋升。
因此，村上和谷村都非常非常的看重这个单子，并且急切希望能够在富士重工的代表与客户见面之间，一鼓作气拿下该订单。
他们才不管卖出去的是什么东西，更不会管华夏客户得到那些东西会形成什么影响。
只是，当他们看到那位很有小日本女人味的秘书引着一名华夏农民进来的时候，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呢？
稻香谷子笑着介绍道，“李先生，村上君，谷村君，这位是红星拖拉机制造公司总经理李路先生。”
村上二郎和谷村宏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人不可貌相，他们齐齐鞠躬，自我介绍。
李路笑着对稻香谷子说，“稻香啊，你忙你的去吧，我们随便聊聊。”
村上二郎向稻香谷子鞠躬，“稻香小姐，辛苦了！”
“嗨！”稻香谷子回敬，抱着文件夹出去带上了门。
李路坐下来，指了指沙发，说，“二位，请坐，你们会说华夏语吧？或者英语？”
村上有磕磕巴巴的华夏语说道，“是的，李先生，我能说一些。”
“很好。”李路微微点头，“首先我代表红星机械制造公司欢迎二位的到来，我们红星机械制造公司是专注拖拉机以及越野汽车制造的企业，生产的红星海狮、红星帕杰罗、红星陆地巡洋舰、红星公爵王、红星皇冠等等车型，是畅销全国的，供不应求。”
听了这话，村上和谷村的笑容都僵了，脸部抽搐着。这是故意恶心人呢吧，他们当然不会不知道三井公司的主营业务是什么，和三井公司合作的企业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你现在恬不知耻的把那些由日本著名车企制造的车型说成是自己的，也太过分了。
如果他们知道，此时此刻的红星厂只不过是一个规模稍大一些的机械作坊，相信会眼珠子都要瞪爆出来。红星厂的第一车间里，或许只有从美国福特公司那边购来的一条淘汰下来的汽车生产线算那么回事……
李路笑着继续说道，“我们打算建发动机厂，自己制造发动机，以满足日益增长的市场需求。因此我向三井公司提出了购买能够加工发动机重要部件的机床。富士重工有这样的机械，我不知道你们东芝的是否能够达到同样的水准。”
“李先生，我们东芝的产品甚至比富士重工的要好，这一点我完全是可以保证的，甚至可以接受苛刻的检查。我们的五轴联动数控机床系统，可以加工包括车用发动机曲轴在内的多种复杂曲面工件，富士重工的产品，通常来说是主要用于船用轮机的加工，有一定的限制性，而我们的产品，具有多样性。”村上二郎很有底气地说道，绝对要让客户认识到一点，东芝的产品才是最好的。
李路哦了一声，说，“是吗？”
村上二郎把密码箱打开，从里面取出技术资料介绍，双手递给李路，“这是相关的数据介绍，李先生请您过目。”
李路接过来，认真的看起来。
谷村宏名看了眼村上二郎，目光的含义很明显——这年轻的农民能看懂吗，他裤腿上的泥巴甚至都没洗干净。
李路却是看得非常的认真……
第266章 谁说我只买一台了？
李路并不专业，他搞不懂每一个数据的含义，但是，他能够通过这些数据以及介绍甚至结构图纸判断出，东芝公司提供的机床能加工什么样的玩意儿。
他非常的激动，无以言表的激动。
终于，他面无表情地放下资料，语气很平缓地问道，“村上先生，你们这样的机床，卖多少钱一台？太贵的话我们是需要进行对比的，或者采用竞标的方式来选择合适的机床。”
村上二郎和谷村宏名对视一眼，一下子凝重起来。他们原以为华夏人没怎么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是很愚昧的，只要把高技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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