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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圣者)-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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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积利州!”

  叶畅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道:“虏占两三年,我失两三年,彼长此消,未必能如意……相公,某此去辽东,无需朝廷兵卒钱粮,一应物资,自由安东商会承应,只需许我招募流亡,迁居积利州,以备战时所用即可!”

  李林甫心中一惊,在他看来,积利州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甚至整个辽东都是可有可无,可叶畅这个态度,分明是要与积利州共存亡了。他心里对叶畅的认知又有所变化,叶畅绝不是不知取舍之辈,可他却仍然做出这样的选择,这其中用意,究竟为何?

  此时他自觉与叶畅关系不同一般,故此也不去猜,径直问道:“你要死守积利州,究竟是何用意,直管与老夫说,莫非还信不过老夫?”

  叶畅看了李林甫一眼,有些诧异他这个态度,不知道李林甫为何会与他推心置腹起来。他却不知,李林甫误以为杨洄乃是他请来解释自己苦衷之人,此时已经是老怀弥畅,看他就是看女婿模样!

  “欲去海外寻仙山,旅顺就必保,欲保旅顺,积利州就必保,欲保积利州,安东都护府旧地就不可落入契丹人手中。”叶畅略一犹豫,决定还是以寻访海外仙山为由:“李公,若能寻着海外仙山,如今所有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他说的很含糊,可李林甫却是个一心九窍之辈,心中念头猛转,立刻想到两件事情来。

  其一是李隆基,李林甫很清楚,自己也好,叶畅也好,如今的富贵权势都是依附于李隆基身上,若是李隆基驾崩,那么自己与叶畅都少不得要倒楣。若能寻着海外仙山,求得延年益寿之药,那么李隆基可以多活些年头,自己与叶畅的富贵权势亦可以延续下去。便是不为李隆基考虑,自己年纪实际上比李隆基也要大,虽然精力仍然充沛旺盛,可是他自家也知道,身体渐渐有衰朽之兆。

  其二是为未来计,哪怕求不得仙药,如果自己不能够保持权势,那么有积利州之地,还可以有一个后路——狡兔三窟的故事,李林甫还是很清楚的。

  想明白这一点,李林甫眼中利芒一闪:“你说的是!你要什么,只管开口,朝廷这边,能给你的,我尽力给你!”

  他想得深远些,叶畅一心就是去寻访海外仙山,那么若大的积利州,总需要有人去掌控。叶家自己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人物,而他李林甫子侄当中,虽然也比较平庸,可至少……能在积利州分一杯羹吧。

  更重要的是,叶畅与腾空的婚事,若能成的话,这积利州就有一半也是他李家的。守积利州,就是守他李家的家业!

  若没有杨洄跑来一趟,李林甫绝对不会毫无保留地支持叶畅,甚至很有可能干脆将叶畅留在长安,任积利州得而复失。但因为杨洄那几句试探之语,引起李林甫误会,真正将叶畅当成自己人,故此才会说出能给的尽力给之话语。若是杨洄知道此事,只怕又要吐血三升了。

  这一日在李林甫府中,可谓宾主尽欢,不过李腾空却没有再出来相见。叶畅得了李林甫准信,再回家中时,神情就轻松了许多。

  李林甫答应给予的支援在三个方面最为重要,其一是人,允许在河北道、河南道招募流亡、婢生子、罪徒等,平均每年可以招两万人以内入辽,以充实积利州人口。其二是粮,允许在淮南道购粮,转运辽东。

  有人有粮,便有在辽东争胜的本钱,至于第三条则是,设辽东行军大总管一职,将襄平守捉转归辽东总管治下辖属,避免受范阳节度使与安东都护府节制,允许在积利州募集不超过三千人的正式军队和不超过一万五千人的团练,所耗费用以积利州应缴国库赋税承担如各镇节度之例。若有新州归附,则相应增加。这些政策的开放,几乎就让叶畅可以毫无限制地在辽东发展,比如盐业、铁业,这些原本由国家专营的行业,如今他便可以在辽东行其事了。更重要的是,叶畅完全不必在乎安禄山的节制,在某种程度上,辽东总管已经取代了安东都护府的职司,成为半个节度使。

  这行军大总管一职,原本不是新设,只是有些改成了都督府罢了,如今再拿出来,受到的置疑和反对不会太多。而且行军大总管可由亲王遥领,以其长吏为真正主持工作的官员,就便于叶畅施展。

  有了李林甫的积极推动,只是又等了三日,叶畅的告身便颁下来,他的新官职为辽东行军大总管府判官兼录事参军、试积利州司马、检校著作郎、游击将军、骁骑尉、积利州营田使、度支使、转运使、……一大堆名号,品秩亦升为从五品下,而且依着他的意愿,他空缺下来的官职还有下属的官职,都由他自辟僚属。

  故此,罗九河成为了新的襄平守捉使,南霁云为辽东团练使,岑参为积利州掌书记,张镐为积利州推官,余下诸人,各有职司。

  就算是这样,叶畅手中还有一大串的官职可以安排下去,但他想要招徕的人,并没有全部到位,比如说来瑱,叶畅以职相邀,他尚在犹豫之中,而王昌龄此时则还在江宁,叶畅与岑参寄去的招徕信件,他还不知道是否收到了呢。

  长安之事,至此已毕,叶畅还要去洛阳、修武,故此不做耽搁,与相应人告辞之后,便准备离开长安。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乘船,而是走陆路。四月初九日,长安结交的诸人到了灞桥与他送别,他回望众人,正待告辞之时,突然听得有哭声传来。

  “也不知是谁,伤情别离,竟至如此。”旁边岑参叹道。

  “大丈夫自当于四方取功业,岂可效儿女之态!”张镐则慨然道。

  这话可不是嘲笑别人,而是为了激励自己。他在长安城中交游最为广阔,故此来给他送行的人,比起给叶畅送行的人还要多些。他又久居长安,想到此行将是向以苦寒不毛著称的辽东,不免有些惆怅。这等情形之下,也就只有如此自励了。

  “张公所说甚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一时别离,又算什么。昔日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有诗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咱们又是知己同行,路中少有寂寞!”

  他二人在叶畅身边相互鼓励,叶畅的注意力却转向那头,因为他总觉得,那边哭哭啼啼的众人当中,似乎有一双怨毒的眼睛在盯着他。

  但每当他去寻找时,却又是什么都看不到。

  “走吧……”他一笑摇了摇头,或许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吧。

  但就在此时,却听得有人喊道:“叶司马请留步!”

  司马是指他的试积利州司马一职,叶畅听出声音正是从方才哭泣之处传来,便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老翁从那群人中出来,这老翁甚为憔悴,一身常服,慢慢向他走了过来。

  张镐在旁顿时一惊:“李适之!”

  第265章 昔时之因今之果

  来者正是李适之,曾经的宰相,如今的憔悴老人。

  他的太子少师之职也被罢了,被勒令出为宜春太守,而李霅虽然被认为是“疯了”,也没有得好下场,罢少卿之职,转任积利州录事参军。

  对,正是积利州录事参军,刚刚因为叶畅的提拔而空出的职位。

  谁都知道这是极为严厉的处罚,只因为李霅这些年来的种种不法行为被一古骨儿端了出来,而假冒失心疯之举,亦被揭破,这等情形之下,能够不被处死,已经是侥幸了。

  叶畅下了马,对着李适之遥遥一拜:“见过李公。”

  李适之心中满是感慨,看着叶畅少年英姿,他长长叹了一声:“悔当初不听贺宾客之言,未曾重用叶司马!”

  “畅泥瓦之才,不入李公之眼,亦属寻常。”叶畅微微一笑。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他对李适之还是保持着几分尊重,毕竟也曾经给过他不少方便,虽然后来分道扬镳,却还没有到要面出恶言的地步。

  但同时他也有些瞧不起李适之,自己为人粗率缺乏实干之才、识人之明,又不善用人,最重要的是管不住身边人,乃有此祸。

  “叶司马,今日可是要回辽东?”李适之又道。

  “是。”

  李适之看着叶畅情有些复杂,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起他儿子还要年轻近二十岁,可是却有翻江倒海的本领,原本大好的局面,几乎有一半,是被这个年轻人拆毁的。

  若是皇甫惟明、王忠嗣尚在其位……

  若是韦坚仍得重用……

  后悔是没有用了,当初没有正视他的能力,后来没有及时将他抹去,致使己方有此惨败,今后就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想到此处,李适之吸了口气,然后猛然拜下去。

  他年过六旬,一颤巍老翁,却拜倒在叶畅面前!

  “叶司马,犬子有罪,不该得罪叶司马,还请叶司马念在当年贺公之情,念在这些年老朽也有些关照的份上,留犬子一条性命,令老朽寿终之时,有人执盆为孝……”

  李适之的声音颤抖,垂着头,他哀声道。

  立刻有人将他扶起,他抬头看时,却没有看到叶畅。

  在他下拜的那一瞬间,叶畅就已经避开。叶畅还没有骄狂到这个地步,去接受一个去职宰相的大拜。

  他心中同时又有些着恼:李适之此举,乃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这一拜下去,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若是不答应,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声就少不了,就算答应,把李适之逼得到这个地步,外边的传闻又会如何,李隆基知道后又会如何!

  叶畅以己之心,度李隆基之腹,若他是皇帝,得知此事定然会大怒。怒李适之无大臣体是一回事,同时也会怒叶畅的骄狂自大!

  故此,虽然眼前是一个老父亲为了保住自己儿子而采取的最后手段,叶畅却将最后一点同情都抛开。

  “李公何出此言,令郎乃朝廷命官,李公又是本朝重臣,虽获罪被贬,可生杀大权,操持于天子圣断。莫非李公以为圣断不公,故此在某面前有此语?若当真如此,某愿为公上书天子,请将令郎另行安置!”

  叶畅朗声这般说,周围一片肃然,张镐嘴角抽动了一下,而岑参则摇了摇头,有不忍之色。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分明就是指责李适之因为自己一家的遭遇而对李隆基有怨愤之心——在这个时代里,对天子有怨愤之心便是大罪,而且以李适之一家如今的处境,这个罪已经足够让天子赐他一杯鸩酒了。

  李适之脸色顿时惨然,这是他最后的反击,为的便是让叶畅有所顾忌,不敢在辽东害死李霅。他一辈子粗率,临老终于想出一个话里藏话的计策,不想叶畅狡猾得紧,不但看破了他的打算,甚至还进一步,反将他一军。

  这样一来,他完全无话可说了。

  叶畅盯着他,后边到嘴的话便咽了下去,终究没有把进一步逼对方的话说出来。

  李适之自觉关照过叶畅,却不曾想,他的那点关照换来的是什么,这几年间,叶畅往宰相府中送的礼,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各种各样的好处,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但是在叶畅最需要他相助的地方,他不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轻视叶畅,纵容自己儿子李霅和李霅的一群跟班去敲打、打压叶畅。在皇甫惟明为难叶畅时,他没有禀公而断,只是因为李林甫女儿与叶畅关系亲近些,便又纵容皇甫惟明等压制叶畅,更不曾让皇甫惟明曾经要置叶畅于死地而道歉。

  “叶畅,你休要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你便猖狂吧,猖狂吧,终有一日,待到太子……”

  那边李霅终于忍不住号叫起来,方才哭哭啼啼的正是他,他自己也明白,此次去了辽东,落入叶畅手中,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身为罪官,行动并不自由,他便是不想去也不成。

  原本还寄希望于父亲身上,不曾想叶畅一点都没有给李适之脸面。他想不透方才李适之与叶畅暗中的交锋,只是以为叶畅定要为难他。

  “住口!”

  李适之狂吼了一声,李霅这才察觉到自己气急失言,面如土色。

  此时远处一辆马车上,帘子轻轻放下,张垍在其中摇了摇头,喃喃骂了一声。

  那日劝李适之当断须断,正是他没有及时处理掉李霅这坑爹货,才会有如今的局面。而且就在刚才,李霅差点又惹出大祸事!

  目光变得森然起来,张垍看了身边人一眼:“不可让李霅活着到辽东。”

  “正是,若让他活着到了辽东……也不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他身边的人尖声道。

  “李适之当断不断,只有让我们来替他断了。恰好有叶畅这个替死鬼,只要做得稍稍干净一些,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身上。不过,李适之已经没有用了,今后的事情,少与他提起。”

  说完之后,张垍又掀起帘子向外望了一眼,然后吩咐车夫将马车赶走。

  他们的车入城的同时,却又看到一队仪仗出门。这队仪仗当中除了兵士外,还有不少宫女,张垍愣了愣,然后苦笑道:“今日还真热闹!”

  “怎么了?”

  “梅妃,她也是今日动身,前往洛阳……说起来也与那耕田奴有关,若不是他发力气,圣人念旧,岂会有令梅妃去东都之举!”

  另一人沉默不语,张垍摇了摇头,心中暗暗为梅妃可惜。梅妃乃是武惠妃死后入宫的妃子,传闻中说是高力士亲自去闽地挑选,那当然是胡说八道,高力士乃宫中大太监,如何能轻易离宫,但是闽地贡选少女充实宫掖,高力士于群女中发现她,然后送到李隆基面前才对。

  入宫时十六岁,到如今,也还不足八年,论及年纪,她比起杨玉环还要小一些。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杨玉环才不容她继续留在长安。

  才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便要在冷宫中度过余生,张垍觉得有些可惜了。

  他觉得可惜,身为当事人的梅妃江采苹却不觉得。她对李隆基的感情,已经随着那还珠之诗一起送回去了,而李隆基对杨玉环的偏袒,也让她意识到,长安城宫殿虽多,却没有她能够安度余生之所。

  与之相比,倒不如去洛阳,那儿虽是冷宫凄凉,至少……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她并非获罪,至少名义上,她是去洛阳上阳宫管理那边的宫女,为李隆基有可能的东巡做准备。

  “出城了么?”在马车中,她轻声问道。

  坐在车外的使女带着哭腔道:“回禀娘娘,出城了……”

  “出城了就好……”

  江采苹掀起帘,半个身子出了马车,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长安城墙,眼见那角楼、城垣,都渐渐变小,她凝视了许久,想要哭泣,却半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泪水早就留在长安城里了。

  “娘娘,要不要停一会儿?”身边的宫女问道。

  “不必,就这样,越离越远,这样最好。”

  江采苹的仪仗并不算多,加上护兵也只有百余人,其中服侍她的宫女、太监一共是十六个,别的全是“护送”的卫兵。她们一路前行,出了长安,过了灞桥。他们的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的,傍晚来临之时,到了新丰驿,护卫的军官前来询问,是否宿于此,江采苹自是同意。

  但此时的新丰驿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叶畅等人便宿在这里,而李霅同样如此。他刚刚洗漱完毕,正与张镐、岑参、覃勤寿等人商议辽东情形,听得外边突然又是人喧马嘶的,便笑着道:“这新安驿不愧是进入长安的重要驿站,来往的人果然多,此时竟然还有人来……诸位,辽东地肥而物丰,只需我等戮力同心,必然能令其繁华不逊于长安,到那时,旅顺便不再是如今的小小营地,比起这新安驿要更为繁忙了!”

  “叶司马当真是三句不离辽东啊……”张镐笑道:“此去途中,少不得要请司马指教了。”

  “大伙相互砥砺吧,辽东情形与中原毕竟有所不同,一些中原可行之策,在辽东便未必能行,故此有些时候,会有权宜之策,到时还请诸位多多献计。”

  这是给众人打预防针,虽然在李林甫的帮助下,叶畅于辽东不必受上官掣肘,甚至同僚当中,也无人能够给他造成牵制。但是,大唐的官僚体制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约束,叶畅要想自己的意志得以贯彻,在有些时候,必须打破这个官僚体制。

  “那是自然……外边怎么越发吵了?”岑参道。

  有一个护卫出去察问,不一会儿回来道:“是梅妃车驾到此,但是馆驿已满,正在腾地方,只不过所腾之人有些不愿意……”

  “谁?”张镐闻言好奇地道。

  “就是那厮。”护卫撇了一下嘴。

  所谓那厮,就是李霅,李适之在灞桥弄出的那样一遭,最终还是以他自己忍气吞声退回为结束。至于狂吼叫骂的李霅,也给李适之摁住,向叶畅道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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