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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锐中。
　　尼米茨深怕会议情绪一边倒，连忙强调另一支日军舰队（角田舰队）可能带来的威胁，杜鲁门和杜威表示理解，但从图上作业来看，即便加上角田舰队，哈尔西舰队依然占有优势，或者说至少势均力敌。数字和情报佐证了这一点：两支日军舰队合并后所拥有的主力不过是12…13艘航母，2艘战列舰与350…400架飞机，也许日军巡洋舰会略多几艘，那艘超级战列舰也会有点麻烦，但这不是决定因素——TF50的飞机还多一些呢！
　　众人不管懂不懂海军，一致认定哈尔西占据相当程度的主动——日军两支舰队目前仍处分兵状态，他完全可在敌军汇合前分开破敌！
　　杜威早上骂陆航饭桶、失职，现在又在会上表扬陆航和阿诺德，认为他们“干得不错，尽到了最大努力，以大无畏的自我牺牲给予日军重创，接下去就看海军能不能歼灭日军。只要吃掉这支舰队，珍珠港、西雅图受些损失不算什么，我们可以对民众交代……”
　　其他人都向阿诺德表示祝贺，后者却放声大哭，哭诉陆航损失惨重，哭着哭着还晕厥了过去，众人连忙叫救护车送到医院，杜鲁门和杜威两人亲自送过去，一检查医生表示问题很多：心律不齐、神经衰弱、肠道功能紊乱……建议离岗休养。同在医院的马歇尔也闻讯赶来，众人一边宽慰阿诺德，一边又叮嘱他安心住院养病，反正接下去是海军的仗，让他先在医院里休息一阵子再说。
　　阿诺德表示自己无论体力、精力还是能力无法再胜任陆航总司令的职务，想要辞职，杜威不同意，拉着他的手鼓励道：“您好好休息，工作先让斯帕茨将军替您负责几天，我还期待您成为独立空军首任总司令呢！”
　　众人一窝蜂去看望阿诺德，唯独斯普鲁恩斯留在指挥室反复权衡，早上鼓动哈尔西去反击的他现在反而皱起眉头，认为接下去的仗很不好打：英格拉姆战报到来前，哈尔西先发来电报说本方侦察机未发现敌舰队，但有敌军侦察机发现本方舰队，他判断这架侦察机是另一支日军舰队派出的。虽然太阳落山也不见日军攻击机来进攻，但至少说明双方距离不远、很危险。
　　这引起了斯普鲁恩斯极大警惕，他也是航母部队指挥官，知道航母作战中数量优势固然关键，但有数量优势并不等于就能碾压对手，提前发现敌人很多时候更重要——当你的飞机还茫然不知所措，敌人已杀过来的时候是最恶劣的？中途岛战役本方航母、飞机在数量上均不占优势，最后不还是干脆利落赢了么？所以他对局势很不乐观，认为哈尔西危险。
　　现在局面完全颠倒过来了，早上众人对局势很不乐观，但斯普鲁恩斯坚持要去打，这让他成了少数派，无非因政治考虑才勉强接受他的提议；现在众人对局势抱有非常乐观的憧憬，他反而认为应该收回哈尔西舰队，并趁机会武装护卫运输舰队去珍珠港，这遭到了很多人反对，陆航方面反应更是强烈——早上你让我削弱日本舰队为海军创造机会，我拼死做到了，现在你又跟我说海军不去了，要去护送运输舰队，你把陆航当什么了？或者你信不过陆航的战果？
　　信不过是不可能的，战果与分析是英格拉姆报上来的，如果连英格拉姆都要坑哈尔西，那海军还有什么活路？斯普鲁恩斯认为英格拉姆的情报多半不错并认为实际上堀悌吉舰队实力比情报中估计得还要弱一些，不过这分析他不敢说——现在这个实力对比都嚷嚷着要歼灭日军舰队，万一再说弱一些，岂不是更要嗷嗷叫着扑过去？
　　别说阿诺德、斯帕茨等人不可能接受，就连麦克阿瑟、李海等人也表示反对——独立空军归独立空军，至少现在陆航还是陆军的一份子，陆军不可能由着海军的性子来。再说不消灭这部分日军舰队，太平洋局势就不能扭转，因此一致反对斯普鲁恩斯的建议。
　　尼米茨读懂了他的顾虑，也明白不确定性很大，但现在坐在海军作战部长这个一把手位置上，任何决策都不能单凭个人好恶、“军事观点”来达成，否则参联会和军种协调就没法维持，他只能尽可能进行折中处理：
　　“日军舰队发现我军舰队后，必然推测我军要去追击在珍珠港以北受到重创的日本舰队，既然敌人先侦查到我军舰队，那就必须应对，有效利用今天夜色掩护进行航向调整与位置隐匿，我建议不要只把攻击目标局限于这支日军舰队，凡日军舰队都可以成为我军作战目标，为更好地取得胜利，我们应该有耐心。至于临场指挥，建议由哈尔西将军具体决定，参联会只给建议和方向性提示，不要过多干涉他怎么打。”
　　众人接受了这个修正观点：反正海军去打就行，至于怎么打、何时打得让海军自己判断！
　　斯普鲁恩斯提出的“保护运输舰队赶赴珍珠港”的观点被明确拒绝，他叹了口气，默然无语，在心里祈祷哈尔西运气能好一点。
　　深夜时分，神经紧绷了一天的众人决定先散会休息，尼米茨知道斯他心情不好，开导道：“护送运输部队我也不赞同，墨西哥方向还有一支日军舰队，我们不可能在敌人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将东西运到珍珠港。”
　　“可珍珠港燃油匮乏、飞机数量降低到非常危险的地步，再不补充，我怕撑不住下一次日军进攻。”
　　“明天运输机会先输送一批补给过去，舰队只能再等等，看看哈尔西的情况。”
　　“能输送多少？”
　　“1000吨航空燃油，40架P…51战斗机散件和一批药品，然后把伤员送回来。”
　　“1000吨燃油？”斯普鲁恩斯摇头，“400架飞机出击2…3次就没有了。”
　　“但这能怎么办？”尼米茨也无奈，“我让部队紧急想办法，他们表示小鲨鱼级潜艇放弃武备专心输送一次能输送400吨燃油；另外弗莱彻级驱逐舰也可改造成高速运油船，冒点风险也能送500吨燃油——这他妈全是和日本人学的！”
　　斯普鲁恩斯默然无语，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玩意：2年前日本为给瓜岛陆军送给养发明了东京特快，现在美国居然也走在类似的道路上。
　　他叹了口气：“或许以后会有洛杉矶或旧金山特快了！”





第151章　1944：捷与闪电（22）
　　就在参联会摩拳擦掌，准备让哈尔西一口吞掉日军舰队时，葛城号航母作战室里，堀悌吉也在听取各方面情报汇总，商议下一步对策：
　　“二航战发来电报，今天下午5点15分在东南方向发现美军舰队，航向295度，航速17节，怀疑是敌太平洋舰队主力，距角田舰队大约1100公里，因天色已晚再加距离过远，未发动进攻；另二航战通报他们燃油有限，不敢采用最快航速，只用经济航速，预计72小时后赶赴指定汇合地点与我部汇合。”
　　松田千秋一边示意参谋标注哈尔西舰队的位置，一边又通报冢原舰队消息：“冢原长官指挥一航战主力抵达夏威夷东，基本与夏威夷岛处同一纬度，距夏威夷2600公里，距离洛杉矶大约1700公里，距美军舰队1900公里，未被美军侦察机发现。”
　　“美军舰队处于我军三面合围中？”堀悌吉看了海图笑了起来，“这支美国舰队离我2000公里，离角田1100公里，离冢原1900公里……真是有趣！”
　　“这支舰队实力可不弱，拥有2…3艘舰队航母，12艘以上护航航母，好像还有2艘战列舰！”
　　堀悌吉点点头：哈尔西舰队打本方哪支舰队都可以，但打完之后要想安然无恙地退走可不是件容易事，他让参谋们把敌我4支舰队按现有航向和速度推演并标出明天清晨可能出现的位置。
　　“10月27日清晨7时，我部与角田舰队距离1500公里，与美舰队距离1800公里，角田与美舰队位置大约800公里。”
　　看着推演后的情况，他若有所思，问松田千秋：“你说，敌人是不是已判断出我军将要汇合？”
　　松田千秋仔细想了下，缓缓点头：“美军虽不知道二航战缺油，但他打了西雅图，我们打了珍珠港都是事实，两支舰队均不同程度遭受损失，换我也猜测这两股敌军将汇合……”
　　“所以目前航向是奔着我们的汇合点而来。”
　　“但这没道理啊……”松田千秋迷惑起来，“一来美军不知道我方何处汇合，二来航母作战时代，两支舰队并不一定要在目视距离中汇合才能发挥战斗力，完全可在合适距离进行配合作战，就算他真找到汇合点，难道就不担心遭遇我军两面夹击么？职部认为敌最大可能性是来打我军其中一部，然后挟胜利之威打另一支舰队。之所以往汇合点走，是因为他还没想好先打哪头或说他还没把握能先打哪一部分。”
　　堀悌吉点点头：“有个因素你们不能忽略，明天日出后珍珠港肯定会重新派侦察机，他们找到我军比较容易，除非我现在大幅度调整航向……”
　　“您是想？”
　　“如果舰队现在往中途岛方向撤，美军很可能就找不到我们。”堀悌吉微笑道，“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往那里撤，没油的二航战就被人缠住打死了，连冢原都救不了他。”
　　松田千秋气得牙痒痒：“角田这家伙，到头来还得长官去救他。”
　　“美军目前并不试图与本舰队拉近距离，因为现在距离太远，他再怎么追也来不及，但他逐渐与我军汇合点靠拢就有点耐人寻味——对手判断相当准确！”堀悌吉感慨道，“美军指挥官实力不弱，我们要小心些。”
　　TF50前进航线是哈尔西、麦凯恩等人多方商议后才确定的，哈尔西虽然很想马上冲过去将堀悌吉所部打死，但听取斯普鲁恩斯的意见后，他采取的应对措施还算谨慎，维持295度航向的理由有三：
　　第一，堀悌吉舰队在夏威夷以北且不断向北偏东方向撤退的航向明确，这一点珍珠港侦察机予以了确认；
　　第二，角田脱离西海岸监控后的最后航向是向西偏南开进，同样也清楚，他认为两者最后位置简单连线后就是日军最可能的汇合方向；
　　第三，就算日军不如此汇合，TF50这么走至少能把角田舰队给拦下来同时避免被身后的冢原舰队追上——虽然哈尔西还不清楚冢原舰队目前在什么位置。
　　TF50舰队拥有2艘战列舰，2…3艘舰队航母，12艘左右护航航母的敌情通报使堀悌吉认为单靠自己很难对付，必须与角田配合作战——无论给不给角田送油都要汇合，否则存在被美军各个击破的可能。所以他笑道：“你不要怪角田，诱敌是我下的命令，他出色地完成了该任务。目前美军太平洋舰队拥有如此实力，倘若今天白天他在珍珠港，我们根本打不动！”
　　松田千秋和一干参谋都点头：如果TF50舰队在珍珠港，今天美军就会新增550架作战飞机；倘若第一、二攻击波先去进攻美军舰队，固然可能取得重大杀伤，但支援舰队必定会在美军陆航随后而来的反击中损失惨重；假如前两个攻击波依然只攻击珍珠港，那TF50舰队发动的反击会让堀悌吉承受不了；假如当初咬牙派出第三攻击波，则无论舰队、飞机等都会遭受更惨重损失。
　　归根结底一句话：哈尔西舰队如果在珍珠港，堀悌吉根本啃不动珍珠港，哈尔西出港后才为二打珍珠港、摧毁美军燃油提供了前提条件，至于今天江草隆繁干脆利落地派遣一个中队吃了6艘护航航母完全是意外之喜，这根本不在计划内。
　　松田千秋也犯难了，明天清晨，珍珠港侦察机肯定还会再来寻找舰队，如不改变航线，则很大可能会被追踪到；如改为向中途岛方向撤退，那角田就完蛋了；如改东北方加速汇合，则正好与哈尔西舰队前进航线相交，彼此间距会飞快缩小，傍晚时美国人就可能打到自己……似乎怎么选都不行。
　　堀悌吉显然比他从容地多：“保持舰队航速、航向不变，让美国人来嘛……”
　　“您的意思是？”
　　“通知角田，汇合地点改为珍珠港以北2500公里处，让他可以调整航向了；另外希望他及早派出侦察机，尽可能与美军维持900…1000公里的接触距离，可以让敌人看到，但不要被敌人打到。”
　　“看到不打到？这恐怕不容易吧。”松田千秋大汗，怎么可能有这种策略？
　　“容易！”堀悌吉却胸有成竹。
　　“您让我好好想想。”松田千秋脑子飞快转了起来，几个参谋也在苦苦思索堀悌吉“看得到打不到”到底是何意思？不过就1100公里路程，美军拥有整整一个白天，只要稍微加把劲就能把距离缩小拉到800公里内并释放舰载机攻击，为什么长官敢笃定说有“看得到打不到”的办法？
　　松田千秋思考了整整5分钟，最终还是不敢确定，只疑惑地问了一个词：“速度？”
　　堀悌吉点头：“对，就是速度！角田舰队实际可跑27节，现在跑16节不过是为了省油，美国舰队最快只能跑18。5节。现在两军相距1100公里，假设双方采用相同航向行驶，你说会出现什么场面？”
　　参谋们恍然大悟：哈尔西舰队取最快航速18。5节，角田舰队取16节，如果取同方向平行形势，意味着每小时只能缩短2…3节，一个白天充其量缩短30…40海里，现在间距1100公里，按照这个速度跑到明天太阳落山，对方都近不了身。
　　“现在美军总体方向是往北，不管是西北还是正北，只要角田将航线由南改北，美国人一时半会抓不住他。”
　　“可如果对方提速怎么办？虽然角田也能跑27节，但真跑这个速度，他第三天就会没油。”
　　“美国人跑不了这么快，18。5节是他们的极限。”
　　“卡萨布兰卡级确实只能跑18。5节，可埃塞克斯级能跑30节以上，另外两艘战列舰应该也能跑30节以上，美军完全可单独组织快速编队追击！”
　　由于俘虏了很多美军官兵，日本对埃塞克斯级和卡萨布兰卡级性能了如指掌，所以堀悌吉笃定美军编队只能跑该速度，对松田千秋的质疑，他回应道：
　　“你说的办法是存在的，这样对方就必须做出战术选择，在两个选项中挑一个：
　　第一，不管我们怎么走，他继续全部部队压上，维持18。5节速度慢慢赶来，哪怕本方两支舰队汇合，他也要在全部军舰齐聚的状态下杀过来。
　　第二，他和我们赌一把，把快速编队单独拉出，加快速度追赶角田舰队。”
　　堀悌吉笑道：“第一种选择我无所谓，他每天缩短100多公里，3天刚好缩短400公里，等他能打到我们时，角田应该已和我军汇合，大家全套人马对全套人马，按部就班厮杀一场；如果敌军指挥官做第二种选择，那美军舰队就会分成两部分，且两个梯队间距越来越大。这样迫敌分兵后，我就有可乘之机。”
　　“这不太容易吧？”松田千秋疑惑地问道，“美国人有2艘埃塞克斯级，论战斗力相当于3艘云龙级，二航战不过2艘云龙级且不满员，一旦被赶上，即便不考虑燃油因素恐怕也打不过。”
　　“光靠角田确实打不过，不过，我还有办法……”





第152章　1944：捷与闪电（23，2400票加更）
　　堀悌吉的办法说出来令人哑然失笑：同样组织快速编队，让葛城号、笠置号、千岁号和部分巡洋舰、驱逐舰单独行动，其余部队继续保持14…15节航速慢慢爬。
　　他拿起海图上代表支援舰队的旗帜，制定了明确的应对方案：假设哈尔西采用2艘埃塞克斯级航空母舰＋2艘南达科他级战列舰的核心编队突前，则利用角田手里2艘云龙级＋支援舰队2艘云龙级＋1艘千岁号予以应对，调度后依然可形成4（云龙）＋1（千岁）VS2（埃塞克斯）的场面，依然能占据上风，如考虑到日军在舰载机飞行员方面能力更强，该优势更显著。
　　“懂了……”松田千秋和众人恍然大悟，抛开护航航母不谈，日军在舰队航母领域占有优势，长官依然采用诱使敌分兵的策略。
　　“假设美军采用第二种方法应对，则二航战白天尽可能维持让敌人打不到的距离，夜间让角田调头，以最快速度反向杀下去拉近距离，拂晓时分就抢在敌军后方护航航母编队反应过来前吃掉这支突前部队，本舰队同样予以相应配合。”堀悌吉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美军为提高舰载机利用效率，一定也像我们一样将攻击机主力摆在舰队航母上，把战斗机放在护航航母上，对方要想发挥最大打击效果，要么等待后方护航航母编队把战斗机输送过来，要么减少前方攻击机搭载量，无论哪种选择都能降低敌人对我们的威胁。”
　　“长官，您可能忘了一件事，角田油不够，第一天还无所谓，第二天他根本不敢开这么快，否则他的船会在中途因缺油而抛锚。”
　　“不是还有武藏和金刚么？”
　　松田千秋苦笑：“武藏、金刚虽然带的油最多，可这两家伙耗油也最厉害，武藏目前只有900多吨油料，只相当于满载时15％，金刚稍微好点，勉强有22％……”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