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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秦-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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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嘴没了好几颗牙齿,嘎巴几下都没说出话来。
  云玥一把抱住乌孙季长的身子,壮硕的汉子不过十几二十天时间,居然被折磨成这副模样。感觉还没有小丫重,一双腿颤颤巍巍在寒风中哆嗦。
  赶紧解下披风披在乌孙季长肩头,刀头舔血面不改色的汉子。“哇”的一声便哭出来,就连旁边扶着的内侍都跟着抹起了眼泪。
  云玥没有带侍卫进宫的资格,只能自己搀扶着乌孙季长往外走。寒风乍起,兄弟二人倍感凄凉。
  “季长,咱们回家。无论那些王八蛋怎么对你,老子都让他们加倍偿还。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
  一大桶水愣是洗成了石油的感觉,换了十几桶这才算是把乌孙季长洗干净。云玥用布条将他的手脚包起来,都起了冻疮被温水一泡钻心的痒。乌孙季长恨不得将手脚都剁下来!
  肋条骨一根根的好像搓衣板,身上还有一道道鞭痕。有些已然感染化脓,手轻轻一按便有黄黄的脓水流出来,散发着腥臭的味道。幸亏这是冬天,若是夏天怕是早已经没命了。
  穿越时带过来的云南白药没有了,只能用扁鹊配制的草药代替。最后半板头孢也拿出来,这货一向身体强健希望能够挺过去。
  一大碗面条,乌孙季长端起来好像饿狼。吃了一半儿眼泪便流了下来,捧着盛面条的老碗哭得像个月子里的娃娃。
  “他们把我关在马棚里,还饿着不让我吃饭。我是吃马料才撑到今天,若是再过几天,你就……”
  “慢些吃,慢些吃。吃饱了,咱们就回平凉。你放心,这个仇咱兄弟一定报。”云玥的眼泪哗哗的淌。
  “兄弟……!”


第九十八章 归家
  初春的一场小雨如丝如雾,老天爷极其富有耐心的下着。所谓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便是如此。
  云家门前现在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集市,每七天便有一个大集。牛虻细雨浇不灭庄户们发家交易的热情,街上叫买的叫卖的挤得满满当当。卖鱼的卖肉的,卖布卖首饰的。有些家伙用牲口驮着没吃完的粮食,还有妇人挎着篮子里面放着母鸡下的蛋。自己家里舍不得吃,换些盐巴也是好的。
  至于那些牵着牛,牵着羊的。全都被赶到庄子外头一片空地,庞大牛说了。云家都是女眷,不喜欢闻牲口的腥膻味道。
  看家云家仆役拿出来的新鲜蔬菜,便有人上来打听价钱。往年这时候,哪见过绿菜。不过了清明,地里能长出菜来?以前云家菜卖得便宜,朝廷也不知道怎么了,非得将云侯的田产夺了去。弄得云家又是扒大棚,又是拆小棚。要不然,现在的绿菜应该更便宜些才是。
  一个货郎挑着担子,里面装着咸阳城里弄来的粗糙首饰。这里要不得精品,廉价的首饰最是好卖。赶集的妇人们将货郎里里外外围了三层,拿起来便不放手。一双眼睛死盯着自家男人看,男人抵不过那灼热的眼神。探手入怀,掏出带着体温的铜钱,一枚枚数给脸上带着笑意的货郎。
  揣好温热的铜钱,货郎将首饰包好递了过去。顺带赠送一些城里人不喜欢用的胭脂水粉,或许这些乡下女子用了,下次就会来买。
  自商鞅变法以来,大秦一向重视军农。很是排斥商贾,云家庄子用事实证明。棍棒打不倒经济规律,庄户们发家致富的热情不可阻挡。纷纷投入到一买一卖的业余活动当中。
  面貌凶恶的屠夫,挥舞着手中大砍刀。半扇肥猪便成为互不关联的几大块,又是一阵刀光闪闪。一条子肥膘拿荷叶包了,塞进夫人的菜篮子里。
  “四文钱,这肥膘子回家炼油最是好。听云家厨子说,油梭子最是美味儿。给你家男人吃了,保管不再揍你。”屠夫笑眯眯的对着一个魁梧胖大妇人说着。丝毫不理会,那妇人身旁瘦瘦小小的丈夫。
  “呸……!别日哄老娘,这大骨头怎么不卖。老娘今天要回家熬汤喝,家里娃子正是长身子。喝点大骨头汤,最是长个。”魁梧胖大妇人丝毫不领情,指着一大块脊骨呛声。
  “嘿嘿!这大骨头,是给侯爷家的小白留的。俺家小子前些时贪玩进了山,没成想遇到了狼,冬日里的饿狼有多凶。若不是小白出现,我家那小子生死难料。这骨头,便是俺给小白的谢仪!
  咱庄户人,做事就讲个良心!您说是吧!”说罢,用抹布擦了擦手。用荷叶包了一大块带肉脊骨,送到云家门口。
  “哎……肉给别人吧!小白病了,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云家护卫忧心忡忡的对着屠夫说道。
  听护卫这么说,屠夫更加担心。想着小白的救命之恩,回去便将一大条臊子剁得碎碎的,用荷叶捧着送到护卫面前。
  “这位兄弟,小白病了俺也没啥主意。这二斤臊子,是小白平日里最喜欢吃的。您拿回去让厨子蒸了给小白吃,能吃就吃两口。不能吃,包包子也不错。权当俺的一片心意!”
  屠夫脸上满是横丝肉,说话却非常诚挚。这样的好意可不能拂了,护卫接过臊子走进了云府。
  小白有气无力趴在床上,身子下面是厚厚的毡垫。肥硕的肚馕一起一伏,水蓝色的眼睛半眯着假寐。
  胡子还是没长出来,小丫眼泪婆娑的跪坐在塌前。自己爱吃的腊肠,一个劲儿的往小白嘴边送。可小白闻都不闻一下,没一巴掌乎小丫脸上已然算是客气。
  云奶奶拄着拐杖站在卧榻前,一个劲儿的埋怨。“就不知道学好,胡子是随便剪的?小白已然三天不吃东西,若是饿死了,看你哥哥回来。你怎么跟他交代!”
  听云奶奶这么说,小丫“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她也很喜欢小白,只是一时脑袋不知道怎么就抽了劲儿。伙同赵平儿将小白胡子剪了,别看小白只是一只豹子。但在云家的分量着实很重,它拿的份利比小丫还要多。每天有专门厨子给做饭,活得跟大爷似的。
  “我看,这可能不是剪胡子这么简单。许是想玥哥了,这事情都赶到一块儿。算算日子,玥哥也该回来了。”婶婶见闺女手责备,连忙帮着打圆场。
  “家里的生意都停了,季长也被相邦府抓了。这年月,过点安生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姑姑抹着眼泪,妇人们没有别的想头。安安生生过日子就好,原指望从赵国来到秦国可以过好日子。谁成想,到了秦国之后依然是担惊受怕的日子。难道这年月,就不能太太平平过两天日子?
  “哭什么哭,云家男人都战死时。咱家也没垮下来,如今玥儿有封地有良田。咱们还怕什么?现在不太平,都待在庄子上不许谁便进城听见没有。”生活的压力,使得老奶奶又回到了那个强悍的主家妇。
  小白除了吃的太肥之外就没别的毛病,至于剪胡子跟进食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极的事情。自打云玥走了以后,小白就没有以前欢实。到了庄子上,也不再跟以前似的每天绕着庄子溜达一圈。遇见大树,还得滋一泡尿。
  太胖了,房是上不动了。只能在院子里溜达溜达,还经常因为没有胡子撞个门什么的。
  见到小白不好好吃东西,全家急得不行。云玥对小白的好全家是有目共睹的,最艰难的日子里,是小白帮着云玥狩猎才能让全家坚持到今天。方圆几十里的兽医请了个遍,没一个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给牛看过病,给马看过病。可就是没给豹子这样的猛兽看过病,好几个家伙都不敢靠前。生怕小白一巴掌过来,就此毁容。
  一阵清凉的风带着雨丝刮进屋里,小白半眯的眼睛忽然睁开,水蓝色眸子闪着精光。鼻翼急促呼吸似乎在捕捉空气中的味道。
  “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圆滚的身子似乎还保持着豹的力量。将小丫头们撞得吱哇乱叫,一路扬长而去。
  屋里是人仰马翻,老奶奶愣了一下。立刻吩咐道:“大牛,你快去看看是不是玥儿回来了。”
  小白一路奔驰,惊了马厩里面的马。吓跑了院子里的大黄狗,一群正在找食的鸡四散奔逃。
  奔出云家大宅,护卫要拦结果被小白扑了一个跟头。猛然见到一只豹子,街上立刻便闹翻了天。惊叫声吆喝声响成一片,间或夹杂着妇人尖利的嚎叫。
  肉摊子被掀了的屠户看着窜纵跳跃的小白,对这正在揉腰的护卫说道:“看看,就说我家臊子好。小白吃了立刻病就好了,看这精神百倍的样子,老虎都咬得死。”说话间,神情颇为自得。似乎小白的焕发青春,与他那二斤臊子有关。
  庞大牛飞奔着追了出来,远远看见大路上来了一支队伍。忙对着护卫喊道:“侯爷回来了!是侯爷回来了!快些净街,开大门!让人都出来迎接!你,快点回去禀报老妇人。”庞大牛拎过一名仆役,一脚便踢在那家伙屁股上,催促这小子赶快去报信。
  微凉的雨丝打在脸上,惆怅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回头看了看马车,似乎乌孙季长还在睡觉。二十多天的折磨,将一个铁铸一般的汉子几乎榨干。虚弱的乌孙季长自从出了相邦府,便开始睡觉。不管一路如何颠簸,鼾声始终没有停过。
  云家在城里的宅子只留下几个打扫的仆役,剩下的人都跟着回到庄子上。前些时受赠的那些土地房屋,云玥都还了回去。既然现在庄子还给自己,还寄人篱下做什么。
  再说平凉也正缺人,指望庄襄王肯定不靠谱。帝王也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有时候也吹吹牛忽悠两句。他说迁徙民众去云玥封地,这种话大可当做某种人体废气忽略不计。
  蔚獠被留在咸阳,处理未尽事宜。或许还有他与相府的未尽事宜,毕竟蔚獠的老婆孩子,现在还住在吕不韦提供的客舍里面。每月,还在吕家领取柴米供给。
  云家商铺打包卖给了昌平君,就价格来说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半卖半送。华阳太后这个人情可拉得大了,必须还上。除了表忠心,能拿出点实实在在的东西也算是投名状。
  刚刚到庄子口,一头凶恶狰狞的豹子便扑了上来。吓得云玥胯下那匹温顺战马,嘘溜溜的叫前蹄高高抬起,凌空蹬踏几脚这才站定。若不是云玥紧抓缰绳,说不定会将云玥直接从身上掀下来。
  “小白……”见到了小白,云玥便想起山中岁月。那么艰难困苦都过来了,现在这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九十九章 家
  云玥无奈下马,立即就被肥胖的小白扑了一个跟头。这家伙太肥了,云玥跟本没有心理准备。一根带着倒刺的舌头给云玥洗脸,这感觉绝对让人欲仙欲死。
  好不容易推开小白,一身拉风的行头早已经沾满泥水。泥水顺着打绺的头发往下淌,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完了!完了!云侯纵横北地英明神武的形象算是毁了。
  生气的拍了小白一巴掌,却没想到这货居然回了一巴掌。还好,没有将剃刀一般的爪子从肉垫里面伸出来。不过这一巴掌,也让云玥有些头晕眼花。
  侍卫们终于看不过去了,穷奇上来拽开小白。也只有这个大块头,能跟小白斗上一斗。
  胡刀骑士们好奇的张望,左右不过离开两三个月。怎么云家庄子现在如此热闹,满坑满谷的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一行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云家没有出征的侍卫,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伙分开人群冲了过来。见到云玥单膝下跪,高声呼喝:“恭迎侯爷凯旋,侯爷威武!”
  如此高呼三声,愣着的百姓才反应过来。男子下拜,女子蹲利。秦人一般不跪,但欢迎凯旋的将士除外。
  三百胡刀抽出马刀,高举着欢呼:“云侯威武!云侯无敌!”他们的心里还没有接纳大秦,若是秦军归来。应该喊大秦威武才是,不过此时没人计较这些。能在北地打败最为凶恶的匈奴人,替三秦父老大大出了一口恶气。别说是赵国人,就算是火星人,也会受到三秦父老最尊贵的礼遇。
  集市上的人自动分成两列,一些手脚勤快的还将刚刚散落在地上的杂物顺手带走。云侯是拼了命给咱三秦父老争脸面,可不敢让云侯踩着秽物回家。整个集市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三岁顽童没接连不断的施礼。
  “大英雄啊!能够打败匈奴人的大英雄。”
  “云侯威武!大秦威武!老秦人怕得谁来!”
  云玥一路拱手走进庄子,见到年老者扶起来。见到年幼者抱一抱,对他们施礼是一种狂妄的表现。现在正是笼络人心的好时机,不好好刷刷声望都对不起自己趴冰卧雪一个冬天。
  被扶起的老人哆嗦着,眼里满是崇敬。
  “彼茁者葭,壹发五豝,於嗟乎驺虞!彼茁者蓬,壹发五豵,於嗟乎驺虞!”嗓音苍凉高亢,独特的韵味让人为之一震。
  他这一唱,顿时整个集市的人都高唱起来。虽然翻来覆去只有这么两句,但不同的声调显示出极大变化。
  这是老秦人渔猎之后欢庆胜利的歌谣,云玥听不太懂但却知道意思。大体是猎户出门打到野猪,箭箭射到母野猪身上,箭技真高明。箭箭射到小野猪身上,箭技真高明。
  云玥认为,拿野猪比喻匈奴人太他娘的恰当了。这个祸害了华夏族几百年的草原民族,终究会被大一统的华夏族所击败。他们的子孙会远遁欧洲,闹出更大的动静来。
  唱着歌的秦人庄严肃穆,很快气氛达到了极致。一个连眉毛都白了的老家伙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巨碗。真的是他娘的巨碗,足足有云玥脑袋三个大。后世管这玩意统称为盆!
  “老夫今年九十有二,活了快一百年。你是第一个能替咱们老秦人出口恶气的将军,比起武安君来也不逞多让。老夫,仅以此酒酬我大秦勇士。”颤颤巍巍的老家伙端着酒,不时有酒洒出来。浓烈的酒精味道直冲鼻腔,蒸酒……云家的蒸酒……云玥一闻就知道,这是自己搞出来类似酒精的玩意。
  看着满满一盆烈酒,想想庞大牛喝醉的生不如死。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油然而生……!
  看这陶碗的个头,一碗酒下去。醉死是必然,醉不死才是侥幸。
  老汉端着酒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云玥,丝毫没有谋杀的快感。他的脸上是崇敬,是高兴,可他娘的这老王八蛋做的事情就是实实在在的谋杀。
  对这样的老家伙还不能拒绝,九十二岁的老家伙即便见到秦王都不用施礼。战国年月,缺衣少穿。动不动还弄出十几万到百十万人不等的武装群殴,能活到这把年纪不得不说这位是一朵奇葩。
  云玥几乎要哭出声儿来,您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老子又没得罪过你,干嘛要祸害俺这根大秦小幼苗儿。看着老汉手中巨碗,实在没有接过来的勇气。
  老汉就这么捧着,整个街市雅雀无声。都眼巴巴看着云玥,等到凯旋的大将军一饮而尽。至于喝下去之后是打人毁物,还是直接醉死那就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云玥手抖的比老汉还厉害,颤颤巍巍接过那巨碗蒸酒。绝对不是激动!绝不是!云玥盼望着多洒一点儿,能多洒一滴也是好的。
  蒸酒哩哩啦啦洒在地上,顿时酒气蒸腾不用喝熏就能人将人熏得脸红。
  “敬保佑我苦男儿的苍天!”云玥端起酒碗,便往地上狠狠泼了下去。
  老者一惊,但祭奠苍天是没错的。按照亲人的想法,大到国家动刀动枪。小到粮食丰收媳妇生孩子,都归老天爷照顾。他不能反驳,反而要点头赞许。
  云玥有些头大,这碗太他娘的大了。这么泼居然才洒出去不到一半儿,手里掂量着。没有二斤,也有一斤半。联想起自己的酒量,不行!还得泼!
  “敬战死的英灵!”哗,碗里的酒又泼了出去。
  “好……!”人群轰然叫好,秦人好斗上了战场最是拼命。阵亡者能得到统帅如此敬重,也算是对死者家属的极大慰藉。一些小青年热血沸腾,跟着这样的将军出战即便战死也值了。
  看着剩下的残酒,约莫还有一两多一点儿。这次不能再洒了,不然就真没了。
  一口喝干碗中残酒,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那老者满意点了点头,拱拱手让开道路。这一刻欢呼有如雷鸣,秦人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勇士的敬意。
  云府中门大开,老奶奶带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人涌了出来。
  “云玥见过奶奶!”云玥单膝跪地,大红披风上沾满泥水。一脸风尘,与征战沙场的将军别无二致。
  “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奶奶流着眼泪,给云玥抹去脸上泥水。
  夏菊眼里更是希冀满满,双手不断搅动手里的绢布。恨不得将那可怜的绢布绞成两段,可见她是用了最大克制才没有扑进云玥怀里。
  小丫就没有顾忌,撇开奶奶炮弹一般冲进云玥怀里。二话不说,咧开小嘴嚎啕大哭。
  “小丫不哭,哥哥回来了。有谁敢欺负你,哥哥打折他的腿!”
  “哥哥,我把小白胡子剪了。它不吃东西……呜……!”
  ……
  跨过火盆,婶婶点燃了一缕不知道什么草。味道十分呛人,有严重化学武器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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