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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无语)-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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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有突击炮伴随进攻,但越朝城墙下,日军的抵抗就越发的激烈,城墙上方以下城墙下形成的交叉火力,更是在进攻部队的面前形成一道几乎不可逾越的火墙,而率领着部队进攻的王卫权,更是发现在自己的面前,更是一道又一道的战壕。日军拼死守护着每一道战壕,每一次突破,总有一些战友倒下去,在夺取一道战壕,再向下一道战壕冲去时,在他的周围或死或伤的躺着半个连的部下。而在不间断的进攻中,进攻日军防线的各个营的实力迅速消减着,许多步兵连成为了排。

在战壕了城墙下方的最后一条战壕的时候,一个战士疲惫的拖着沉重的脚步,茫然的朝着墙根下走去,此时的他已无力再像进攻时那样震撼人心的怒吼,他只是拖着疲惫的脚步,踩踏着敌人的尸体,他仍然朝前走着,身体甚至都不能支撑起他的头颅,他只是垂着头,朝前走着,他身上的战术背心这会已经变得破烂不堪,胸前沉重的防护钢板几乎完全露了出来,只是靠着几片破片勉强悬在那。

他想迈过脚步下的尸体,却被尸体绊倒了下去,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只站到一半,却重重的跪了下去,根本就站不起来的他,跪在那,跪在地上垂着头,下巴上血和汗水滴了下去,汗滴和着鲜血滴在泥土上。

“呜……”

突然,伴着一声流弹划过的声响,他的身体重重的一顿,整个人便向后倒了下去,而他身边的战友,却没有停止进步的脚步,他们跃过那道战壕,不顾头顶袭来的枪弹,拼命朝着被炮兵炸垮的城墙涌去。

在步兵进攻的同时,那两辆掩护部队进攻的突击炮同样越过了日军的战壕,而就在一辆突击炮越过战壕的瞬间,突然在它的侧面炸出一团爆焰,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使得突击炮的车身猛的一顿,发动机更是发出怪异的呜响。

在双耳的剧痛中,被爆炸震的头晕眼花的罗应礼的脑海中尽是一片轰鸣声,他摇晃着脑袋,以让自己恢复神智,在视线恢复时,他却听不到任何声响,只能听到“嗡嗡”的轰响声,这时装填手的脸庞在他的面前晃动着,装填手在那里大声呼喊着,但是罗应礼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在他的询问声中,装填手在那比划着,不时的拍着炮尾,似乎是告诉他已经装了炮弹。

“狗日的……”

在脑海中依还被震的有些痛意的时候,罗应礼透过观察缝望着那低矮的城墙处的破口,而在破口的下方,战士们正试图占领那里,但他们的进攻却被左右日军的火力阻挡了,他瞄准城墙破口猛的一下拉动了炮栓。

“嗵……”

在炮声中,城墙处炸起一团爆烟,在尘土飞扬中,城墙的破口被进一步扩大了,装填手随后又装入了一发炮弹,对着破口上方的城墙便是一炮,原本据着城墙顽抗的日军火力顿时一哑,而城墙下方的战士们则连忙抓住机会,越过了破口朝着城墙上涌去,而更多的战士则朝着城内涌去。

“终于打进城了!”

在数百米外,手拿着望远镜的王庚看着战士们涌进城墙之后,终于长松了一口气,而在进攻部队中,一面国旗随风飘扬着,而此时那面国旗。看到望远镜中,旗手把国旗插在城那破损的城墙上,王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理解了自崇禧为什么不赞同攻城,城墙,尽管眼前的城,不过只是一座小城,那破旧的城墙尚不足四米高,但是却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坚固,尽管先前不断遭到炮击,但其主体却未遭破坏,一座小城的城墙尚是如此,更何况是其它各个城市。

“以后可千万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想到自己的失误,王庚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如果战前使用155力口榴炮抵近用破障弹直射,这低矮的城墙根本不会构成任何威胁,而自己却以为只需要一轮炮火,就足以炸毁这道老城墙,实在是有些妄自尊大。

“立即至电司令部,上午问九时十五分,我部突击部队已经攻入城,预计下午六时左右结束战i卜……·”

几分钟后,一直关注着战场进展的管明棠接到了从前线传来第一份捷报,一份捷报的传来,让管明棠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来,他看着自崇禧说道。

“这是我们自抗战以来,第一次从日军手中收复一座城市,而且,也将是我们第一次全歼日军一个师团!今天晚上,我就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的邯彰人民和全国的同胞!”

下巴微微一扬,管明棠的脸上尽是难掩的得意之色,而更多的却是轻松之感,有了这一场胜利,粮食券的兑换风应该可以结束了,邯彰的粮库之中依然储备着足够的粮食。

而相比于他的得意,自崇禧依然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管明棠,他只是默默的点点头,而后用那带着浓浓的广西方言腔的官话说道。

“这只是刚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第一百六十五章板垣的末日

“嗖、嗖……”

一阵密集的弹雨不停的落在城隍庙内,软钢芯子弹穿透房顶,不时的在屋内扬起一片片血花,纷飞的子弹将桌上的文件、机要打成碎片,虽是如此,城隍内的参谋军官们,仍然拼着命,不停的将文件、机要扔进火堆中,加以焚烧。

此时,这里全是一片凄惨之状,在院落中,一个身材矮壮的中年人,默默的走动着,对于空中横飞的子弹完全是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而在他的身旁,一名身材瘦削的军官则站在那里。

“阁下,支那军正在朝司令部进击!”

樱田武大佐又一次提醒道,一个小时前,城破时,他即已经下令执行军旗奉烧仪式,而现在,枪声越来越近了。

“樱田,你相信吗?”

微微抬起头,望着被硝烟笼罩的城市上空,板垣征四郎这位曾策划并发动了“918事变”的元凶,此时他的脸上依还带着丝疑惑,看似在问他的参谋长,实际上,他却是在问自己。

“我从来都不曾相信,有一天,在与支那军作战的时候,我们会陷入今天的困境!”

何止是不信,板垣压根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曾有石原一同策划了“满洲事变”进而使得日本获得了东北,而现在呢?第五师团加之配属部队,那可是一支近三万人的强军,而现在,这支部队却在过去的几天中,被支那军压缩在这片不足4平方公里的小城内外,而支那军为了歼灭他们更是毫无顾忌的实施炮击,整座城市几乎没有一座完好的建筑。而第五师团呢?

“阁下……”

樱田武看着失魂落魄的师团长,又一次提醒道。

“阁下,我们现在还可以突围!”

他已经命令师团司令部的参谋军官、后勤官兵武装了起来,随时准备,随时准备玉碎,这或许是唯一的选择了,突围,他们现在不可能突出重围,支那军早已将第五师团死死的围困于此。

“突围是不可能了!”

摇着头,板垣心知樱田所说的突围实际上不过只是一次肉弹攻击。

“我们实在是有些太过自大了,如果能谨慎一点的话……”

摇摇头,自大的何止是寺内司令官,他本人亦曾自大非常,坚信自己率领第五师团就能打下邯彰,可是现在邯彰军的当头棒喝虽说把他打醒了,但却压根没有给他任何后悔的余地。

“邯彰军与其它的支那军不同,他们的战斗意志极其顽强,守土卫乡心神之重,远超意料,且其装备精良,火力更数倍于皇军,且突击时亦投入大量战车作为掩护,实在是……”

实在是皇军的心腹之患啊!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爆炸声,听着那爆炸声,板垣知道,支那军的突击部队已经近了,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樱田,致电寺内司令官,战局已到最后关头,自邯彰军发起进攻以来,得战车、火炮之助,我第五师团官兵之英勇虽令鬼哭狼嚎,然难敌邯彰军战车之坚,炮火之利,虽是如此,第五师团上下官兵效忠天皇之心,却未曾改变……然而,我军官兵已经相次牺牲,现十万余邯彰军精锐于战车掩护下,正向我司令部猛攻,未能眼见旭日旗于南京飘扬,实为卑职之遗憾,而更为卑职所憾之事却为于支那严重低估,当今北支与上海方向战局之僵持,与此关系甚大,现今,帝国于支那北支、上海已经陷入进退两难之境,进,无充足之兵力,退,于战略、国际影响甚大,亦不可选,唯今之计,唯有保持战线,待全动员后,方可再行定夺……我真诚希望,第五师三万忠魂能够警醒诸人……第五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于昭和十二年月23日!”

在确定电报发出后,手提指挥刀的板垣征四郎在参谋长樱田武的陪同下,站在城隍庙的院内,这时,这里已经集合了第五师团的最后一支预备队,师团司令部本部的六百余名参谋、卫兵以及通讯和辎重兵。

尽管此时炮弹不断的落下,但是提着指挥刀的板垣征四郎却依然直挺挺的站在木箱上,他环视着面前这些头系旭日白巾,手持指挥或步枪的官兵,最后凝视着他们喊道。

“诸位,最后的时刻已经到了,现在是我等向天皇尽忠的时刻了!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神情中透着绝望的参谋军官和士兵们狂热的叫嚣着,而在板垣征四郎率领最后的预备队离开师团司令部时,在师团司令部附近野战医院中,战前这里是一座小学,而现在却是日军的野战医院,此时几名军官则向伤兵鞠躬。

“拜托了!”

每一次鞠躬、每一次拜托后,他都会从身后的随兵那里取过一枚手榴弹塞进伤员的手中,接过手榴弹的伤员默默的点点头,几名伤员紧握着手榴弹聚在一起。

“天皇万岁!”

听着一声叫嚷,在爆炸中,屋内尽是一片残肢断肠,在此起彼伏的叫嚷声中,爆炸声不断的响起,当伤员们自杀之后,在院子里,拿着南部手枪的军官则盯着十几名军医和护士,他们是在天津时征召的日本医院的医生和护士。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女护士哭喊着,跪在那里祈求着,而军官则重重的鞠着躬。

“拜托了,拜托了!”

枪声响了,跪在地上哭求着活下去的女护士软软的倒了下去,光洁的额前多出了一个血洞。

“拜托了!”

又是一声枪响,分钟后,在军官的拜托声中,军医和护士都倒了下去。

“嗖……”

身体微微一顿,板垣征四郎重重的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他试图站起来,但每一次尝试却都失败了,而在他的身边,端着步枪、挥着军刀的下属们,依然在拼命朝着支那军冲去,浑身是血的樱田武则用尽最后一口气爬到他的身边,他将手中的勃郎宁手枪抵在板垣的太阳穴处。

“阁、阁下……”

“拜、拜托了……”

枪声响了,就在枪声响起的时候,伴着战车履带的哗啦声,一辆战车出现的街口,战车出现后,立即使用火炮机枪轰击着顽抗的日军残兵,而战士们在战车的掩护下,继续推进着,看到越来越近的支那兵,身体多次中弹的樱田冲着其中一人举起手枪,这支手枪是他的一位老同学送的礼物,缴获自支那军军官之手,冲着支那兵扣动扳机,那人身体猛的顿了一下,在即将摔倒时,一名端着冲锋枪的战士,瞄准樱田扣动了扳机,一阵急促的枪声之后,樱田倒了下去。

“妈了个八子,若不是有钢板挡着,老子这小命今个……”

先前中弹的士兵摸着胸前背心处的弹孔,提着枪站在樱井的尸体旁猛踢数脚,而这时一名军官却像是发现什么似的,推开正在对尸体泄愤的战士,双眼睁大的看着地上的那几具尸体,随后又弯腰检查着板垣的尸体,看着板垣衣领上的少将军衔。

“快,通知连长,立即让情报科派人过来,”

说罢,年青的青年军官抬起头,看着部下们兴高彩列的说道。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家伙就是第五师团的师团长,那个发动918事变的板垣!对,没错,就是这个家伙!”

在太阳位于正空的时候,城内的战斗似乎结束了,除去偶尔响起的稀落的枪声之外,战斗似乎结束了,在几乎被荑为平地的城内,满面硝烟的战士们打扫着战场,当他们背拾着缴获来的武器时,脸上溢满了笑容,而随军记者们更是纷纷用相机记录下这战胜的一幕,于废墟间,偶尔的会有一两个日本兵高举着双手走出来,但更多的却是喊着“杀死我”、“杀死我”的日本伤兵。

在与此同时,一队军官却在宪兵的保护下乘装甲车进了城。

“确定了吗?”

刚一下车,王庚便径直问道情报科的情报军官,板垣被击毙了!

“没错,就是板垣!”

情报军官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而这时王庚却朝着放置尸体的位置走了过去。

“板垣!”

盯着躺在担架上的尸体,看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庞,王庚的神情显得极为凝重,他看着板垣胸前的血污,看着那太阳穴处的弹孔,在内心中,他更渴望板垣这个“9。18”元凶是被战场上被击毙的,可是太阳穴上的弹孔却提醒着他,他是自杀的。

“长官,板垣是被我们的战士击毙的!”

谢武炜,这位曾就读于陆士的预一师师长看着默不作声的参谋长说道。

“这弹孔肯定是后来樱田武补上去的!”

作为主攻部队的长官,当然希望“战场上打死板垣”的这个功劳能够列在预一师的战史上,战场击毙和自杀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别和死人争功了,”

摇摇头,好一会,王庚才开口说道。

“通知司令,我部于23日下午l时l5分,收复县城,全歼日军第五师团,日军第五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于阵前伤重自杀!参谋长樱田武以下官佐皆被我军消灭……”

第一百六十六章北平

夕阳下,一面面膏药旗在四九城的城墙上飘扬着,这座北方的故都在两个半月前,陷落了,黄昏时,那略带凉意的秋风,使得这中秋充满了秋瑟的阴凉,但是这凉意却无法拂去这四九城内近百万民众内心中燥动。

“抗战必胜建悳国必成”

在长安街,伴着一阵吼喊,“哗”的一声,数百张传单迎着秋风散开了,几名青年一边抛洒着传单一边吼喊着抗悳日的口号,而警悳察们看到这一幕,则是懒懒的看上一眼,然后有力无力的吹着哨子,哨子的声响并不大,在哨声中,街上的人们纷纷争抢着传单,直到日本兵赶过来的时候,地上仅仅只剩下数十张传单。而直到这时,那哨声才吹得响亮许多,在刺耳的哨声中,日本兵在警悳察的“带领”下,朝着附近的胡同冲了过去,以追捕“破坏分子”。

在胡同里,一个个四合院的门外,无不是插着面不知是用小孩尿布或是其它的什么白布制成的“膏药旗”,旗上的红墨水染的“太阳”,这会早已经残了色,这旗,北平的家家户户都挂着,就像庚子年那会一样。

“天杀的日本鬼子”

听着外面的军靴声,金树仁摇头叹着息,而在院子里,他看到胡先生正在那烧着书,这是巡长通知的,各家各户要烧书,因为日本人恨读书人,若是让日本人查到了,那可是要杀头的。

“胡先生,你们家老二啊,得当心啊,这北平城,是越来越不安生了。”

胡先生是学堂里的教书先生,金树仁口中的老二,是他的二儿子,过去成天嚷着抗悳日,若是让日本人抓了,可就麻烦大了。

“走了,走了……”

将一本书扔在火炉中,胡先生叹着气。

“上午,就来和我告别了……”

“上哪了?”

“不上哪儿他说,他不想当日本人的顺民,不再回来了……”

胡先生的语声虽低,而眼中发着点平常所没有的光彩,那光彩中含着急切、兴奋,同样的还有点骄傲。

“不当顺民?他要干什么去呢?”

胡先生低声的笑了一阵,那笑容中透着浓浓的自豪。

“可是他就不服日本人你明白了吧?”

金树仁点了点头。

“老二是要跟他们干?可是,这不便声张吧”

“怎么不便声张呢?”

胡先生的声音忽然提高,显出了些怒意。而这时正从屋子里取着书的胡太太则咳嗽了两声,显然是提醒着胡先生

“没事我和树仁说闲话儿呢”

胡先生向那已经开始黑下的来的天空,然后又把声音又放低,对金树仁说道。

“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我有这样的一个儿子,我还怕什么?我顶多就是一个教书先生,还是一个老迂腐的教书的,可我的儿子——一个大学生——可是会在国破家亡的时候用血去保卫这国家我没了一个儿子,而国家会得到一个英雄什么时候日本人问到我的头上来:那个杀我们的是你的儿子?我就胸口凑近他们的刺刀说:一点也不错我还要告诉他们:我们还有多少多少象我的儿子的人呢你们的大队人马来,我们会一个个的削了你们要把你们都杀死,一个不剩的都杀光了……”

一口气把话说完后,胡先生把眼闭上,嘴唇因为激动而轻颤着。胡先生的话让金树仁把这话听楞了。楞着楞着,他忽然的立起来,冲着胡先生深鞠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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