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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无语)-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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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税,再到两年前政府实施钨砂专营、统制,而此后大量出现的钨砂走私则主要跟钨砂专营、统制有关。从今年年初开始,中央政府在更大范围实施更严厉的钨砂统制,钨砂走私则更越发严重起来。所以,某种程度上,钨砂统制导致了钨砂走私盛行,也正因如此,导致最初的想法完全落空。
“走私盛行,自然不可能掌握定价权!”
沉思片刻,管明棠继续说道。
“实际上现在的钨砂的统购,根本就是在逼着砂贩走私,从而导致政府不仅未获其利,反而因钨砂损失,损失大量的税收,从民国十三年,钨砂价格腾涨,现每担钨砂官方收价是85元,而在香港则为两百六十左右,而现时砂贩向各地矿场所收买后,除去沿途各种费用,每担约可获利一百元五十元左右……”
在管明棠道出钨砂统制的弊端时,宋子文的眉头微微一皱,并没有去解释什么,因为实施钨砂统制的是资源委员会
“而运往纽约、伦敦等欧美交易市场,以美国为例,每吨交易价高达2400美元,而这意味每吨售价合国币约为7000元左右,而以香港收价计算,一吨合l6。5担,不过4300国币,而当前官方收购钨砂,亦不过是以港价售于各国洋行,若是官方出口加之走私计算,至少超过七千吨,仅此一项,我国即亏损高达2000万元左右!若是算以其它各种矿产,每年的损失估计在一亿元左右!”
每年一亿元的损失,虽说北方公司每年从中获得上千万元,但总归更多的钱却让外国洋行平白榨取。
“哦,哲勤,那你是什么意思?是想在国外交易市场直接出售钨砂吗?”
宋子文看着管明棠,中国不是没有尝试过在国外直接出售钨砂,但是却多次受阻,各国交易市场对中国几乎都是一至抵触,而每一次面对外方于香港提高售价,受限于资金不足政府又无法坚持到最后。
“呐,在国外收购可能有障碍,但是,我想,我们抬高香港的售价,总是没有问题的,香港的价格上升了,上海的价格自然也就上升了。”
思考了一下,宋子文说道。
“哲勤,你不知道,我们试图提高价格、左右市场的时候,那些外国人,他们一面在各国金属交易市场设立门槛禁止我们进去直接交易,一面在江西、上海保持收价不动,而另一边则在香港抬高价格,从而通过利润促成走私,这样,即便是政府想通过限制出货抬高价格,他们也不担心,因为香港那边的走私,足以供应市场需求……”
或许,这就是后进国家悲哀,后进国家想通过出售资源、农产品从而为国家的工业化积累资金,但是各国却通过对市场的控制,进而操纵价格,尽管这几年,南京政府一直在努力改变这一点,可他们的努力,不过就是同德国签定易货合同,从而适当的提高各类出口矿产资源的价格,但还是不能同国际实价相比。
“子文先生,我想,对于资本操作,你应该比我更为擅长。”
管明棠并没有班门弄斧的念头,毕竟眼前的这位应该说是一位极擅长操作资本的金融家。
“但是我知道一点,如果国内的官价是85元一担的话,香港自然能够收到钨砂,因为价格摆在那里。”
“哲勤,你知不知道,通过这种统购,政府才能积累工业建设的资金,资源委员会之所以能够——”
这是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政府只能千方百计的筹集资金,就像华北地区的农村妇女的草帽辫,现在每包平均40两白银,而在历史上长达几十年间,垄断市场的供销机构仅以每包7。5公斤粮食的超低价便加以收购。
而目的呢?不过都是为了——“筹集工业建设所需资金………”现在资源委员会正是寄希望于各种矿产资源的统制从而获取用于湖南、江西备战工业项目建设所需的资金,而事实上于历史上,资源委员会通过对钨、锡、锑的统制获得了数千万的资金,在抗战时,矿产资源的统制更是政府军费最为重要的来源。
“所以,政府才更需要控制市场,在没在控制市场之前,强行压低价格,只会促成走私,就像现在一样,表面上看来,政府统购了差不一半的钨砂,获利一两千万元,但实际上,如果操作得当的,仅次一项,即可以获得至少三四千万的利润。”
他向别处凝视了一会儿,然后把目光收回对着宋子文。
“问题在于如何操作。”
在管明棠的声音落下时,宋子文只感到他的内心猛的为之一阵意动。他知道,如果当真可以掌握定价权,那怕就是卖上国际价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财富,每吨钨砂的开采成本不过三四百元,即便是按照现在的统制价,亦有近千元的利润,如果能达到香港收价的话,那一吨至少有三千元的利润。
看着管明棠,宋子文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果然是个典型的商人,他在江西投资选矿场,若按照现在的价格,虽说有数百元的利润,但远不能同数千元利润相比,这个管哲勤啊!
“哲勤,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嗯,子文先生,您是知道的,于金融,我只是一个外行,不过倒也有一些自己的一些想法,我想……”
沉默片刻,管明棠看着宋子文犹豫道。
“地质调查所曾作过调查,在统制政策下,钨砂的收购权被严格地收归政府,赣南地区原来经营钨砂贩运的商贩被剥夺了经营资格,他们若想继续操其钨砂贩运之业,只能贩私走私,在统制政策下,合法的收砂机构是惟一的,矿工或砂贩失去了定价议价权,若再想卖个好价钱,只有将钨砂私下售给非法的收砂者,经营钨砂出口的矿商原本只是苦于钨砂捐税苛重,但在统制政策下,即便他们愿意承担更沉重的税捐,也无权继续经营钨砂出口。换言之,在资源委员会实施统制之后,所有私人或商办公司从事的钨砂出口贸易,均属走私。”
“所以呢?”
“所以呢,如何在确保国家的利益下,保障一部分人的利益就成了问题,现在钨砂走私实际上根本就是市场的问题,既然是市场的问题,为什么不能通过市场加以解决呢?”
宋子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雪茄。
“以现在的官价来看,85元,受益者是矿工,过去矿贩收砂价格往往不超过50元,而资源委员会的定价实际上正是参考的这一价格,可以说确保了矿工的利益,但砂贩卖给砂商,价格却在百元以上,可他们卖给收砂站,一担只有85元,自然的,他们更愿意以高于官价卖收购钨砂,然后再卖给砂商,而砂商则选择走私从而确保个人利益……”
话声稍顿,管明棠又补充道。
“而且我听说,现在资源委员会有意在矿场设收砂处,从而直接向砂农收砂,以避免钨砂外流,可问题又出来了,那些砂贩提高收价后,砂工自然更愿意把钨砂卖给砂贩,而不是官站,假如,我们把官价适当的提高!”
看着宋子文,管明棠说出了他的建议。
“香港每担260元收,而资源委员会把官价定在200元,会是什么结果呢?”
眉头猛的一皱,随之又是一松,原本想要驳斥管明棠的宋子文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样的话,即便是砂贩千里跋涉到达香港,售也一担钨砂扣除路上通关费用之后,其利润也不超过十元,”
“但是,政府呢?”
“按资源委员会的估算,今年可以收砂为2000吨左右,每吨利润为2600元左右,总利润也就是500万左右,如果,提高收价的话,7000吨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按同德国达成的易货价每吨的利润约1300元左右,考虑到大规模走私得到遏制,委员会利润将超过一千万元,如果届时再适当操作的话,我想价格等同国际市场应该是有希望的,到那时,政府每年可以在钨砂上得的收益将数倍于低价收购!”
在宋子文思索时,管明棠又劝说道。
“另外呢,政府还可在江西投资兴建一座采用现代化设备开采的大型钨矿如何?”
“现代化设备。”
眉头微微一皱,宋子文说道。
“你的意思是,把那些采砂的砂农都赶出去?”
深吸一口雪茄,虽说深知其中的弊端,但宋子文还是思索着其中的可行性。
“这个……倒也不至于,民间砂农也是产量补充,我指的是在合适的主矿脉进行规模化开采。”
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管明棠倒有自己的私心,原因不外乎未来,既然不能够通过复兴开发的名义,统一协调全国的资源开发,甚至全国的工业发展规划,但至少可以别人“指条财路”在指出这条财路的同时,解决未来会困扰北方发展以及工业生产的资源问题。
“这个嘛……”
已经被管明棠说动的宋子文心里明白,在管明棠的心里肯定还有其它的建议,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肯定对自己有利,对他同样也极为有利。
“技术、资金,都是问题啊。”
看一眼管明棠,宋子文吸了。雪茄,一副在等着他说下去的样子。
“技术,我想,必拓公司可以提供一定的技术支持,至于资金……”
直盯着宋子文,管明棠耸了下肩膀。
“我想以中国建设银公司的融资渠道,解决资金问题应该很简单,不过,我想北方公司,可以提供大型成套采矿设各!”
面带着微笑,管明棠抛出了他的诱饵,而在抛出这个诱饵的同时,他将视线投向宋子文,面上依然带着笑容,在宋子文沉思时,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合作的幕后
“管哲勤!”
将手中的文件合上,宋子文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虽说管明棠的建议让他看到“商机”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会完全采纳他的建议,准确的来说,在他的心中,他从没有把放在北方的眼睛移开。
在进入办公室的时候,陈康齐便看到背对办公室门,站在窗边的总裁,显然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而且一定同先前拜访总裁的管明棠那位邯彰行政督察专员有关。
对于那位行政督察专员,陈康齐到是打心眼里佩服他,作为宋子文的秘书,他能够接触到许多外界难以了解的信息,对于立志做中国的“摩根”的宋子文来说,他自然不会放松对北方公司的关注,虽然挟雄厚的金融资本,宋子文在经济领域的扩张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但是他所取得的成就,却远无法同管明棠相比。
虽说宋氏和中国建设银公司的经济活动包括7个银行”2家商业公司,22个大工厂”个运输公司,可论其规模,单是一家汉阳钢铁公司便可以超过宋子文的全部,而既便是在管明棠所不擅长的“棉业”上,中国棉业公司这家收购数家大型纱厂形成的中国最大的棉业公司依然无法同“邯彰棉业公司”相比,这家棉业公司除去拥有六家大型纱厂之外,还拥有涵盖整个邯彰数十万户的“合作织户”且与其它公司不同,他拥有稳定的棉花来源——现在邯彰棉业公司已经邯彰专区农业合作社签定了购棉合同。
“像办工厂一样办农业!”
或许,这正是管明棠与大多数人最大的不同,他总是能够别出心裁的找到“生金点”所有人以为重工业不赚钱,可管明棠却靠投资重工业办出了北方公司,当人们以为农村建设是亏本买卖时,他却能一方面通过建设农村大获其利,又能通过农村进一步促进工业的发展,现在邯彰工农业的相辅相成,实在是让人……
“康济,你怎么看?”
虽未回头,但是宋子文依然知道进入办公室的是陈康齐,他是他的秘书,从五年前唐腴胪在上海被刺后,陈康齐便一直呆在他的身边。
“总裁!”
恭敬的轻轻鞠首,陈康齐心知总裁说的是什么事情。
“开矿的确有利可图!”
废话,就连陈康齐都知道,他说的是废话,开矿当然有利可图,可以说得上是一本万利。但宋子文问的显然不是这个问题。
“既然是一本万利,为什么,他自己不去开矿?”
把话收了回来,陈康齐又皱眉说道。
“我不明白,仅仅只是河南两个矿场,受到了一些阻力,可那些阻力不是不可克服的,即便是有地方上的掣肘,但是,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不是,就拿湖北省来说,只要他愿意,杨永泰都能把省政府给他,当然,前提是他能给杨永泰需要东西。”
“只要地方上愿意给他方便,他可以给他们需要的一切,工厂、金钱,甚至军火。”
在提及军火时,宋子文的唇角微微一扬,虽说他早已不在财政部任上,但他依然有渠道得到海关的资料,这几年新一军并没有从外界购买武器,但是新一军和华北各地却流行起了德国新式花机关以及德国新式重机枪,那些武器出自何处,显然不是德国货,德国洋行都没见过的武器,可能会是德国货吗?
制造武器对于可以制造大型机械设备的北方有什么难度吗?没有任何难度,只要北方公司愿意,在新区那个封闭式的工业区内上百家企业,随时都可以变成一座座兵工厂,前提是他需要,或许管明棠不需要,但是华北各省的军阀以及各省实力派系,谁不需要?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他不自己做呢?”
陈康齐反问时,宋子文却笑了笑。
“当然了,开矿的确挣钱,可是,康济,你觉得的是开铁矿挣钱,还是炼钢挣钱?”
“这个……肯定是炼钢!”
“可是炼钢也没有制造机械设备挣钱不是?炼粗钢和普通钢材,也没有生产高级钢材挣钱,所以……”
笑了笑,宋子文摇头说道。
“这笔帐,管明棠算的很清楚,所以,他才会把开矿抛出来,让其它人去开矿,而他呢?他会建选矿厂,通过选矿降低成本,将来……他甚至还可能会把选矿厂卖给开矿的人,管哲勤这个人,虽说年青,可是他做的许多事情,既便是我能看出来,可却依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的是,他鼓动别人办矿,有他自己的算盘,他的算盘打的很精明。别人为了降低成本,就会选择用北方制造的矿山设备,最后再用矿产还钱,当然价格上自然要优惠一点,这钱当然不是自掏腰包,就像淮南煤矿,张静江……”
唇角微微一扬,管明棠可当真是张静江的侄女婿,连张静江都算计着。
“淮南的煤矿,从民国二十二年开始采用北方公司生产的采矿设备,这几年产量一年递增一百万吨,北方的设备是先进,而且价格低廉,可是淮南煤矿却要以每吨低于市价10%,连续十年向汉阳供煤,这一年的损失可就是一两百万,十年下来,等于淮南铁路白白送给汉阳公司一家钢铁厂,而且你也知道,当初他办了一家河运公司运煤,现在淮南煤矿把那家河运公司收购了,结果又是用议价煤冲抵,这管明棠啊……生意上的算盘打的比张静江还精。”
保罗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您的意思是说,您一直洞悉其中的内情而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吗?”
耸了耸肩,宋子文最后又感叹道。
“不过,我并不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因为……如果没有北方,淮南煤矿现在的煤产量不会超过50万吨,而现在他们一年却能生产三百万吨煤。”
“总裁,那你是想……”
“既然,管明棠他能指出一座大型钨矿,而且还愿意提供设备融资,若是咱们不去办的话,传出去,也只会让人笑话。我已经想好啦,我们唯一能够做的是——如管明棠的愿,游说资源委员会在江西投资办钨矿,嗯,他还说什么铜矿
〃
“是的,总裁,不过按他的意思来看,他希望铜矿,由必拓公司以设备进行投资!”
“哦,看样子,相比于钨,他更需要铜!”
虽说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要求,宋子文便看出了北方公司的需求。
“当然,总裁,无论是邯彰的建设,还是北方公司的生产,都离不开铜,他们需要铜做电线,需要铜线来制造电机……
微笑了一下,陈康齐看着总裁问道。
“总裁,您觉得的……。”
“三成!”
宋子文看着窗外默默的说道。
“北方三成股份,政府四成,建设银公司三成,你告诉必拓的人,如果他们同意的话,我们就配合他们在江西开采铜矿!”
在道出这句话的时候,宋子文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缝,随后他的唇角微微一扬,然后对陈康齐说道。
“康济,备车,去委员长官邸!”
半个钟头后,在中央军校校园内的委员长官邸内的小客厅,宋子文可以看到委员长的脸上带着些许忧容,他的汇报所换回来的不过只是委员长的轻应声,似乎此时,他整个人完全被其它事情占据了心神。
“哦,明棠想办银行?”
应着声,蒋介石又一次走神了,在他看来,所谓的办银行之类,不过只是小事情罢了,甚至不值得他分神。
“他想通过办银行,以贷款、投资介入他省建设,”
“这不是和你的建设银公司一样嘛!”
又是一句简单的回答,此时蒋介石甚至未加思索,便做出了判断,对于他来说,现在有太多的问题需要他考虑。
对于他而言,他一直被太多的事物牵绊着,过去,他的忍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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