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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明末风暴-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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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起潜。
那些克敌弩追察到后来,都证明一件事,是从高起潜的部下流失出去的。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高起潜知情,但至少管理不严的责任,他是跑不掉的。
原本崇祯因为内监中唯有高起潜知兵,还离不得他,故此有意将这件事情掩了下来,处死几名低级军官了事。崇祯也让周皇后将事情告诉了方子仪,方子仪对于这个结果不置可否,只是推托说她是女人家,不问外事,凡事尽是俞国振作主。崇祯知道自己想当然了。换了是谁,都忍不下这口气,杀几个小官,哪里能让俞国振满足,特别是他刚刚为朱家立下如此大功!
俞国振奏折里没有提要追究谁的责任,只是说“明枪易躲暗箭难妨……”谁欲在天子面前攻许他,抢夺他在冷口关的功劳,谁便最有嫌疑与建虏勾结,意欲刺杀他的家眷,好令他分心无法为国效力。若是别人这样说,看在崇祯眼中就是威胁,但俞国振屡屡立功,却向来只要田宅不要名爵,而且俞国振性子刚强他是知道的,因此并不以为意。
高起潜,崇祯仍然信任,可是这次玩得有些过火了。在他的密奏中,还说俞国振桀骜不驯,不服调派,强抢功劳……
“让高起潜回宫吧。”崇祯淡淡地道:“让他回来歇息一段时间。”
化淳心知,这是崇祯一忖生气,高起潜并没有完全失宠。
“派人去抄拿梁廷栋,谎报军功不说,建虏自他治下入关,他莫非就想侥幸?”崇祯不愿意拿高起潜开刀,另一个在奏折里强夺俞国振功劳的梁廷栋就倒了媚。
这便是俞国振对付那些强夺功劳者的另一手了,建虏没有围住京师,他在外征战岂有不同京师内通声气者,虽然崇祯、曹化淳以为他们封锁了消息,却不曾想俞国振早就得到有人刺杀方子仪的情报。当时俞国振确实是怒极,但得知并无大碍后,便只是将这笔账暂时记下。
他当然知道,刺杀他家眷的绝对不会是高起潜的人,最大的可能,是他曾经得罪过的某些势力,或者是流寇,或者是建虏。
他终究不是全知全觉,因此并没有往同建虏勾结得很深的张家口的某些无良奸商身上去想。但此事被他用来对付那些想要争功夺利之人,却是一打一个准。
“那俞国枷”
“他既不在,另遣使者传旨就是……俞国振也是胡闹,一点小事罢了,便气成这模样,哪里是能做大事的人!”
“皇爷说的是,不过,奴婢倒觉得,俞济民重情重义,是个好汉子。他对家中之妻尚能如此,陛下如此厚恩待他,今后对陛下也只会更为忠心。”
曹化淳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崇祯总算又高兴起来,不一会儿,礼部的人也跑来说,俞国振不在,只有永平镇监军刘景耀、登莱总兵孙临前来凯旋夸功。崇祯淡淡回应了一句知道,便让他们着手去准备。
阎应元在御道上看到的,并没有俞国振,百姓们个个想见那无为幼虎,结果却失望了,不过看到孙临也不错,孙临相貌堂堂,又是个会来事的,所到之处,众人阵阵欢呼。
“为何无为幼虎未来?”饶是如此,阎应元还是听到了身边不断有人问。
渐渐的这声浪会在一起,到处都是“无为幼虎”的呼声了。
“此等人望……啧啧……焉知是祸是福啊。”阎应元暗想。
就在众人或欢喜或惘怅之中,俞国振在河西务终于等到了来自京城的再艘船。
“公子!”
立在船头的齐牛一见着俞国振,眼睛顿时红了,不等船停稳,他便跳了上来,跑到俞国振面前行礼。
“老牛,辛苦你了。”俞国振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辛苦,就是憋得慌,特别是听闻公子在外与建虏交战,心里闷得难受!”齐牛憨声道:“小官人,再与建奴作战,无论如何不可落下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张正一脸严肃地在旁边,却没有说话,这次田伯光觉得丢了脸,自请督兵回登莱,换了他来护卫俞国振。他行事风格与田伯光不一样,远没有田伯光那么活泼,与齐牛见同,也就是互相行礼简单问候了事。
俞国振此忖却跳上了船。
船帘被撩了起来,方子依亦喜亦嗔的面容在帘后闪过,俞国振大踏两步,也顾不得旁边有仆妇在,伸手便将她揽了过来。
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强烈的男人气味”那其实是汗臭,但他身上确实是有一种好闻的味道,像是太阳晒过的棉被,温暖而干燥。方子仪满脸羞红,想要将他推开,却又舍不得这种味道,见船里的仆妇都含笑避出,她才松了口气,轻轻捶打了一下俞国振的背部。
“这模样,让我如何见人啊。”
“有什么不能好见的,小别还胜新婚了,何况咱们分开都两个月了。那皇帝好生不晓事理,赶着我去帮他效力,他媳妇却还薄待了我家娘子,瞧你都瘦了!”这不着调的玩笑,让方子仪粉颊上绽开了甜美的笑,她满足地叹了口气,自家夫君无恙,真好!
第七卷三六一、归去秦淮夸彤弓(一)
大明崇祯九年,伪清崇德元年,九月二十八日长城之北再北,盛京城自从黄台吉称帝之后,盛京的规划就按照明国京师的模样来兴建了黄台吉性子其实极好奢华,对于汉人宏大的建筑艺术,他虽然完全不懂,但这并不阻碍他向往着那些宫殿他曾经亲自入关,遥望巍峨的京师城墙,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城为城墙主人的野心,只是羡慕得口水横流,希望有一天能入内参观一番但是今天,他对于一切奢侈享受都没有了兴趣在他面前,武英郡王阿济格、多罗贝勒阿巴泰、额驸阿山等跪了一地,旁边则站着一脸轻蔑的多尔衮等兄弟臣子黄台吉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也丝毫不给自己的兄弟们面子,哪怕跪着的兄长中有年纪比他大一轮以上的“等公扬古利呢,你在奏折上说的十九万男女牲畜呢?”
黄台吉的声音阴冷得可怕,让阿济格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黄台吉,然后就吃了重重一脚“你这个废物,蠢货,说啊,说啊,人到哪里去了”
阿巴泰虽然也跪着,脸上却是冷笑,只不过他低着头,不让自己的冷笑为人所见罢了黄台吉一直打压他这样曾经立下赫赫战功的兄长,却重用阿济格这样年轻辈,阿巴泰心中早就生出嫉妒之心此次重挫,他该知道谁才真正可靠堪用即使自己讨不得好处,让向来骄横的阿济格吃亏,阿巴泰心中也极是快乐“说,你为何不亲自殿后,为何不置重兵于后军,为何前后脱节致使无法及时回援?”
黄台吉是真的很生气,此次征明是他大战略的一部分,也被他视为称帝之后的一项重大活动原本听闻战果辉煌他很是高兴,甚至想亲自南下迎接但旋即冷口关惨败的消息传来,因为阿济格的指挥失误,殿后的扬古利被一伙明军追袭全军尽没,十五万擒获的俘虏被明人夺回,而扬古利这自幼便追随努尔哈赤的宿将,也阵亡于斯役这打消了黄台吉亲迎的念头,取而代之的是如何善后黄台吉虽然称了帝,可建虏毕竟是刚刚学习汉人,尚未完全开化,因此还保留了诸多过去习俗,比如说努尔哈赤留下的四贝勒议政制黄台吉凭借大贝勒代善的支持先是让自家的五哥三贝勒莽古尔泰“病死”,又囚了堂哥二贝勒阿敏,这样才大权独揽但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反对之声了此次原本是为他称帝立威的征明之战却变成了打他自己脸的大败,让他实在难堪同时他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和失落,仿佛有什么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突然间被人分走一块的感觉“奴才有罪奴才想念哥哥了”
阿济格一声“奴才”,便让黄台吉心软了一半再一声“想念哥哥”,让黄台吉高高举起的板子轻轻落了下去倒不是他对这个弟弟有什么太深重的感情,而是因为阿济格是他一手捧出来,为的就是应付上头那些位高权重的兄长们如果太过责罚,那些兄长们借此逼迫他恢复四贝勒议政制的话,他这个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你该回头打下冷口关”黄台吉哼了一声若是他亲自领军,得知后军被截之后,立刻就会挥师南下,即使不能救出扬古利,也要破冷口以泄愤但阿济格在见到悬起的扬古利等人尸体之后,便狼狈退回,这一点让黄台吉最为不满就在他还欲训斥时,突然听得外边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人禀报:“谭泰回来了”
“什么?”
黄台吉、阿济格等人都是变了脸色。
谭泰与扬古利殿后,如今扬古利父子已死的消息得到了确认,在众人看来,谭泰非死即俘,应该回不来了,可现在他却回来了阿济格是心中惴惴,此将扬古利阵亡,他要负最大责任,原本有个阿巴泰在,他就肯定要受责罚,如今还出了谭泰这苦主“快让他进来”黄台吉道众人都想知道扬古利究竟是怎么败的,因此个个都向大殿门口望去不一会儿,他们看到谭泰走了进来,虽然人人都知道进来的是谭泰,但人人都没有认出他来不仅走跑时一拐一瘸,而且瘦骨嶙峋,整个人脸都变了形谭泰的模样,一看就是遭了不少罪他身上的衣袍,也破破烂烂,很多地方连身体都遮挡不住一见着黄台吉,他便痛哭着跪下:“皇帝陛下,奴才、奴才大哥有遗言托奴才转奏陛下”
“快起来,快起来……给他弄点水来”黄台吉道灌进去一大碗水之后,谭泰终于缓过劲来,开始从头讲述冷口关之战虽然也得到了细作的禀报,但哪里有当事人亲口说出的清楚谭泰从教导团偷袭炮营说起,一直说到扬古利令他突围回来,将遗言转与黄台吉其重点无非有二:其一他之死非阿济格之责也;其二明将须及早除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黄台吉坐回御座,目光一转,转到阿济格身上扬古利忠心耿耿,虽然因为阿济格的胡闹而死,却没有丝毫怪罪,为的无非就是满人上层的团结罢了他几乎是自己担起了罪责想到这,黄台吉微微闭上眼,果然不愧是追随父亲日久的老将,自己确实有些亏待他了“传朕圣旨:追赠等公扬古利武勋王,以子塔瞻袭等公,擢内大臣之职向明人遣使,求扬古利及阿哈旦之尸,归葬盛京……配享太庙”
这是死后哀荣,虽然有些逾越,但众人却没有谁有意见对于建虏来说,扬古利是大功臣,他的遗言也让黄台吉有个台阶可下而导致此次大败的阿济格得他之语脱身,必然会对他感激照顾他的身后之事“陛下,一定要杀了那俞国振,为武勋王报仇啊”就在众人一片沉默中,突然有人扬声道出来说话的是多尔衮被封为和硕睿亲王的多尔衮此时年纪才二十五岁,在他身边点头应和的和硕豫亲王多铎,才是二十三岁,两人都是一脸英悍之色“自然……是要为武勋王复仇的”黄台吉不满地看了二人一眼显然,这两个年轻的弟弟迫不及待想乘着这次机会来分阿济格的权了不过也好,诸兄弟内斗互争,原本就是黄台吉一手挑起的,唯有如此,他们才不会联合起来向他这个皇帝发难“此次征明损兵折将,阿济格罪责难逃,看在扬古利为你求情的份上罚金二百马四匹,交出一个牛录”黄台吉道:“虽然损兵折将,但如今明国虚实已知,范文程”
“臣在”
在汉臣当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恭敬地拜倒跪下“你为大学士替朕起草祭文,另外,准备好檄文,待十二月,准备攻鲜国”
所谓鲜国,就是指朝鲜,此次伐明,虽然未竞全功,但让黄台吉看破了明国的虚实明国内部就是一团乱麻,根本无暇顾及东边的朝鲜,而朝鲜对伪清貌似恭顺,实际上相对而言仍然是心向明国,特别是他们对皮岛的支持,让伪清始终不能集中力量南下现在蒙古诸部已平,只要再彻底解决朝鲜,伪清就能集中力量对付明国了黄台吉另一个念头,是在明国内的损失,在朝鲜补回来比起兵力和战斗力,虽然此时明军已经很是不堪,但毕竟还是要强于一挨打就派人跑京师去哭哭啼啼求援的朝鲜黄台吉在谋划着对付朝鲜,朝鲜也没有歇着,因为黄台吉称帝之时已经明言要征讨朝鲜,故此朝鲜朝野当中,也是一片人心惶惶就在这时,朝鲜汉阳城外仁川港中,鲜国弘文馆校理尹集向着远去的人影不停挥手,眼中热泪盈眶“天朝上国,未忘海东小国,我朝鲜有救了,我朝鲜有救了”
他一边挥手送别一边喃喃自语,这话听得身边一人耳中,那人却皱着眉:“校理此话,未免一厢情愿,且不说来人只是锦衣卫使,就算是天朝钦命敕使,也未必有用……”
“若是放在过去,自然是未必有用的,可是现今不同,你没有听说么,天朝方才大败狂胡,杀其等公扬古利等数万,狂胡总共才是多少人?”尹集合什道:“上苍保佑,天朝又出了南海伯这般人物,必然能剿灭狂胡,匡平宇内,海宴河清,再无战事故”
“那又如何,他们却向我们要借济州……明国已借了皮岛,如今又借济州,莫非来日还要借江华?”
“济州牧原非我朝鲜属地,前元之时,为耽罗总管,属天朝直辖,如今前元都已经亡了几百载,将之归还旧主,也是应当的事情,何况天朝还每年支付借银一万……济州牧每年能缴的赋税还不知有没有一万两”伊集看着自己的同僚:“吴修撰,小国事大,不可不恭敬,你和我一般,都是心向天朝,欲与朝中奸臣决裂,这大是大非之上,却不可自误”
“是,是”那位吴修撰有些无精打采。
他们看着那群明国锦衣卫派来的“使者”登上了那艘极是漂亮的大船,不禁长长叹息了声:“无论如何,天朝上国待我朝鲜恩深似海……”
站在“连波”号上的将岸看到这些欢送的朝鲜官员仍未回头,便同他们招了招手,然后拱手行礼朝鲜官员纷纷还礼,将岸掉过头来,神采奕奕地对着船上的水手道:“人都齐了么,齐了的话,咱们启锚,升帆了”
第七卷三六二、归去秦淮夸彤弓(二)
“连波”号是“枕霞”号的姐妹舰,也是这个时代最初的飞剪式帆船,来自马尼拉的欧洲船匠、刘香老的海盗船匠还有从广州招募来的船匠在一起,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相互对照,制造出这两艘快帆船将岸站在船头,昂首南望,心中十分激动借着方起的北风,只要六日时间,他便可以从仁川抵达长江口的上海然后,便可以从上海转道金陵,在那里与小官人会合,再回头南下……
“将岸”
一双手从背后伸出,把他一把抱住,将岸唯有苦笑俞国振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在将将岸从新襄调出来的同时,也让罗宜娘随他而去,并且指定,有什么公务,将岸必须要和罗宜娘商议结果此次朝鲜之行,罗宜娘真的立下大功开始时将岸确实一筹莫展,朝鲜官员对他这个“大明特使”始终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他送了不少贿赂出去,换来团团称赞,却仍然是没有个定信还是罗宜娘,与鲜国弘文馆的一个官员女儿结识,又通过这个官员弄清楚了鲜国内如今是亲明派与亲清派相互争斗,亲清派略占上风故此无人愿与他们接近然后又走夫人路线,联络上了尹集等亲明派官员,再通过他们向鲜国施加影响,这才完成了此行任务“宜娘这次北行,觉得如何?”
“天下真大”罗宜娘咯咯笑了起来:“不过我还是最喜欢襄”
“是,天下虽大,襄最好”将岸也点了点头当他们在上海靠港时,罗宜娘一把抓住了将岸的肩膀:“看,看,枕霞号”
果然,枕霞号正停泊在码头之上。
将岸一上岸便看着俞国振笑吟吟地望着他,他大喜,赶了几步奔过去,立刻行了个叉手礼:“小官人”
从七月分别到如今已经是三个月过去,再见俞国振,虽然未曾见瘦,可是皮肤却黑了“将岸在鲜国便听得小官人威名,鲜国与建虏有往来都说虏酋黄台吉闻讯暴怒,本欲亲迎阿济格的,结果改为令阿济格去盛京请罪鲜国原本首尾两端,但小官人大胜的消息传出后主战亲明一方大获全胜,已贬窜沈器远、崔鸣吉等召回洪翼汉等主战派……”
将岸将自己在鲜国的活动简单说了一遍,主要是介绍鲜国的情形末了之后他有些忧心地道:“此次与鲜国达成协议,每年以一万两银子的价钱,赎耽罗岛以牧马,又开仁川口以通商只不过我观鲜国内争不止,主昏臣乱,建虏年底必有征伐之举,只怕到时会有变卦”
“到年底的时候,他有变卦也是多的了”俞国振笑了起来:“很好,将岸,你做得很好……不过恐怕你暂时不能回襄了,过几天,你就去青岛口,我将此次京畿收获大半都留在了那里,我任命你为耽罗岛代总督,你去负责接收耽罗岛事宜”
将岸应了一声,多少有些不情愿,俞国振嘿嘿笑道:“你娘子随着你一起去,最多就是半年,我会遣人换你回襄,这总成了?”
“好,好”
两人开始细细谈起此行的收获来,将岸先是汇报了他在朝鲜的成果他在朝鲜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了耽罗岛,对于朝鲜朝廷来说,这只是一介外岛,上头居民数量并不算多,每年岛上的赋税也很有限,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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