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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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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是最好的打法了,如果楼温不被激怒,或者朝廷的掣肘太强,楼温的命令没人服从,义军还是会大败。”
  “嘿,大将军受到掣肘,义军反而会败,这真是……意想不到,朝廷若是临时换回兰恂,会不会胜得更轻松一些?”
  “哈哈,话不是这么说,兰恂连败,官兵对他已失去信心,不肯为之苦战,必须是楼温带兵,朝廷拖后腿,官兵才有胜算。”
  徐础在小丘上来回走动,望一眼远处的山,又望一眼下方的卫兵,良久方道:“真没有别的办法?”
  “照我估计,义军粮草顶多还能支持一个月,开春之后,人心思变,必然溃散,朝廷肯出兵,反而是好事,若是坚壁不出,才是大问题。”
  “东都士民不知道义军虚实,兰、梁两家惊恐万分,必然强令出兵。”
  “而义军的胜算全在于能否将官兵引向降世军。”
  徐础叹息一声,“二哥说吧,不必绕圈子了。”
  “我要用一下四弟从前的身份,四弟不必亲自出面,允许我用这个旗号就行。”
  徐础从前的身份是大将军第十七子,打他的旗号,更能激怒楼温。
  “二哥还来跟我说一声,真是客气。”徐础讥讽道。
  “兄弟之间,不可背后算计。”
  听到这句话,徐础心中生出一丝惭愧,马上抹掉,说道:“好吧,二哥随便用,不要再来问我,也不要让我看到。”
  “吴军三千骑兵,我也不保证能够安全奉还。”
  “生死在此一战,伤亡勿论。我知道二哥行事公平,不会有意陷吴军于险地,这就够了。”
  谭无谓稍稍睁大双眼,“这点骑兵远远不够用,我当然不会有意陷谁于险地。”
  谭无谓不肯做,别人却抢着做。
  徐础笑了笑,“官兵一旦与降世军交战,五王大军立刻从后方夹击……”
  谭无谓轻轻摇头。
  “不是这样吗?”徐础颇为吃惊,这可是五王共同制定的计划。
  “我前面的话都在其次,接下来的才是至关重要,晋王只知道我来请用四弟从前的身份,并不知道我真正的计划,至于其他人,更不可信,全军之中,唯有四弟可堪此大任。”
  徐础越发惊讶,“二哥请说。”
  “官兵与降世军交战之后,五王之军不要从后方夹击,立刻绕路进攻长围,直趋东都。”
  徐础经常被人说胆子大,这时却觉得谭无谓才是真大胆,大到他怀疑自己看走了眼,或许这人就是一个大而无当的兵法家,其实没有真本事。
  呆立半晌,徐础道:“官兵若是留下足够的兵力防守长围,义军一时攻不破呢?”
  “义军将一败涂地,但是我猜楼温受到再多掣肘,也会坚持他自己的打法,一旦派兵,必是倾巢出动,防守不会很严。而且他一开始的计划应该是先攻近处的五王大营,更没必要在后方留兵太多。”
  “好吧,即便一切如二哥所料,我也调动不了五王之军。夹击乃是五王共同议定的打法,晋王不在,梁王等人也不会改变主意。你再看我的营中,吴军将士大都已经借出去,虽换来两倍步兵,皆非我心腹之人,不会听我的命令,何况宁王、蜀王的部下?”
  “我只知道这么打才有胜算,至于如何劝动义军,要看四弟的本事。”
  徐础忍不住笑了,摇摇头,“不可行,完全不可行,我没有这个本事,谁也没有。夹击必败吗?”
  “楼温非兰恂、曹神洗可比,他若受到激怒,必然越战越勇,无人能敌。”
  “他在秦州败过一次。”
  “完全不同,秦州是一次意外伏击,楼温全无准备,将士行军途中,未能及时布阵,一溃再溃,以至于不可收拾。此次交战,楼温将亲自率兵出击,阵势已成,即便被引向降世军,他对夹击也必有防备。义军所仗者,无非人多,可也不到官兵的十倍之数,以硬碰硬,就算是能将官兵包围,也不是对手。”
  “一面溃败,三面皆散,义军反而成了兰恂。”
  “正是这个道理。”
  徐础摇头,“这件事不能瞒着诸王,我与二哥去见他们……”
  谭无谓打断道:“万万不可,义军杂乱,没有事情能保密,此计一出,诱兵先不自安,晋王也不会同意。必须是我与晋王引走官兵之后,四弟再去劝说梁王等人。”
  “难,朝廷若是留一部分兵力守卫东都,哪怕只有一万人,义军也难突破,反而令二哥与降世军失去援兵,连夹击的那一点胜算也失去了。”
  谭无谓伸手指天,“四弟常说天成自亡,这回就是验证。”
  徐础还是觉得难。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真情
  吴军骑兵多半是七族子弟,将领们特意查问过,确认晋王沈耽真是晋国公之子,家世清白,祖上历任三朝高官,这才欣然前往,愿意接受晋王的统领,对谭无谓他们倒不怎么在意。
  孟僧伦召集吴军诸将,向他们道:“五王合军,除了晋军以外,就数吴军骑兵最多,三千多人尽数在此,咱们绝不能给吴人丢脸,更不能让执政失望……”
  徐础悄悄走进来的时候,孟僧伦正说得起劲儿,没看到执政的身影,又说了许多,总之是鼓励吴人奋勇作战,“欲报亡国之耻、灭族之仇,尽在此战!”
  “尽在此战!”诸将齐呼,荆州人根本没被提及,这时也被感染,跟着大家一块叫喊。
  “执政什么时候到的?”孟僧伦终于看到门口的徐础,急忙分开众人上前拜见。
  将近三十名将领,在小帐篷里挤得满满当当,齐刷刷地行礼。
  孟僧伦、宋星裁……徐础认得其中的每一个人,不仅能叫出名字,甚至能喊出对方的绰号。
  相识不久,这些人却是吴军的根基,也是徐础自立的本钱。
  “诸位不必多礼。”徐础突然生出一股不舍之意,这些人与大多数义军将士一样,因为官兵的节节败退而士气大振,怀着必胜之心,完全料不到这一战会有多么艰难。
  如果谭无谓是对的,明天之后,许多人再也不能活着回来。
  徐础还生出一股私心,这是他的将士,虽有种种缺点,但是极为忠诚,尤其是孟僧伦,忠诚得有些过头。
  失去这些人,不知何时才能建起另一支可靠的队伍。
  不舍与私心只存在了一瞬间,用不着别人劝说,徐础自己就能想明白:几股义军都到了生死关头,无论是诱敌的骑兵,还是五王营中的步兵,或者远处观战的降世军,皆无安全可言。
  无论愿意与否,无论怎样躲藏,这场死战都是逃不掉的。
  至于军队,如果一名王者念念不忘“可靠”二字,与占山为王的强盗头目有何区别?
  “天成大军曾践踏石头城与夷陵城,如今该是吴、荆之士去东都还礼的时候了。”徐础激励道。
  石头城、夷陵城从前分别是吴荆二州的都城,听到执政王此言,诸将呼叫得更加响亮。
  徐础带来几十坛酒,先敬诸将,然后出帐遍赏兵卒。
  开战前的热情越发高涨。
  趁着大家兴奋不已,徐础将孟僧伦叫到一道,“谭将军治兵如何?”
  徐础推荐谭无谓是在暗中进行,将士们都不知道,孟僧伦微一皱眉,“没什么特别的,才过来两天,看不出此人有何本事,就是那那柄长剑……有点可笑。”
  徐础笑了笑,“谭将军如何分派诸军?”
  “他说得很简单,让大家各自为战,管好自己部下的兵卒,先破围者得首功,如不能破围,被官兵追击,先跑到降世军营地的人亦是首功。”
  徐础点头,“谭将军分派得当,你要严格遵照执行。”
  “是,连执政也这么说,那我就带吴军快进快出,不与官兵纠缠。”
  “自保为上。”
  “明白,我不会白白令吴军将士受损,大家还要跟着执政一块回江东收复吴国呢。”
  徐础笑了笑,愧意又冒出来,被他立刻按压下去,“东都一破,吴地官兵自溃,旬月间就能夺回故土。”
  “到时候我要亲自引执政进入石头城,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名城,非东都可比。”孟僧伦兴奋地说。
  “万分期待。”徐础又聊几句,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孟僧伦以“自保为上”。
  既然到了晋军营地,总得去见一下晋王沈耽。
  沈耽早已等候多时,一听通报,立刻起身迎到门口,笑道:“四弟大驾光临,快快请进。”
  沈耽帐中布置得如同灵堂,一切皆素,沈耽平时与诸王相会时都是正常装扮,回到自家营地,则要戴上孝帽,一刻不摘,其父沈直的棺椁停在隔壁帷幕里,堆雪冷藏,要等到攻破东都之后才能下葬。
  徐础先到牌位前磕头,起身道:“诸事繁杂,一直没来敬拜,三哥恕我失礼。”
  沈耽神情暗淡,“只要能攻破东都,为家父报仇,就是对我沈家最大的敬意。”
  两人走到一边,各自坐下,闲聊几句,沈耽真切地说:“你我当初结拜的时候,曾立下重重誓言,今日却生嫌隙,我愿与四弟坦诚相见,不愿彼此猜疑。”
  徐础拱手道:“是三哥想多了,若非三哥暗中放行,我怕是早已身首异处。”
  沈直遇刺的时候,谭无谓奉沈耽之命放走徐础,不管沈耽心里怎么想,至少兼顾了兄弟之情。
  沈耽摇头,“因为我称晋王,颇有人怀疑是我弑父,四弟也有此心吧?”
  徐础不语,他只是怀疑,却没有任何证据,也不打算管这桩闲事。
  沈耽盯着徐础,缓缓道:“的确是我。”
  徐础一惊,他以为沈耽会一直否认下去,没想到竟会承认,而且是主动承认。
  “三哥……”
  沈耽摆下手,表示自己还有话说,“当时,冀州兵迟迟未至,据说会留在邺城,大将军那边权势全失,已成废人,家父因这两件事忧心忡忡,斗志全无。家父对晋兵向来没多少信心,一心仰仗冀州外援,以及大将军在东都内应。”
  沈直与楼温关系紧密,一外一内,互为援手,多年来配合得当,一旦失去一方,另一方不免感到慌张。
  “嗯。”徐础应道。
  “孟津大捷,让家父信心恢复一些,可是离东都越近,他越惊恐,不肯称王,也不肯与降世军联手,派出信使只是虚与委蛇而已。兰恂被免,曹神洗掌兵,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家父惶惶不可终日,声称曹神洗乃百战老将,义军绝非对手……”
  “沈并州想投降?”徐础问道。
  “家父自知罪重,不会得到朝廷宽恕,所以他想退回晋阳自保,然后向贺荣部称臣,请北人入关。”
  徐础眉毛一扬。
  沈耽点头,“没错,我姐夫周元宾已得命令,要去贺荣部示好,以后四弟见到他,自然明白我所言不虚。”
  徐础没开口。
  沈耽也沉默一会,突然问道:“四弟也曾体验过劝父之难,如你当时有机会动手……”
  徐础长叹一声,不愿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三哥对我坦诚相见,这就够了。”
  沈耽起身,神情既悲痛,又坚毅,“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天下至重,夺人情而成大事,我为拯救天下,甘愿做沈家罪人……”
  沈耽有点语无伦次,自己也察觉到了,抬手擦拭眼眶,挤出一丝笑容,“我一向觉得与四弟志同道合,因此相识不久就结拜为兄弟,我之所以向四弟袒露内情,也是因为觉得唯有四弟能够理解。”
  徐础拱手道:“弑君之臣敬拜弑父之子。”
  “哈哈。”沈耽大笑,马上又换上悲痛之情,“心怀天下,就容不下别的东西,父子之恩、儿女之情,都要置之度外。”
  “该当如此。”
  两人都觉得心里舒畅许多,又能无话不说。
  “是我劝说甘招推举宁抱关担任主帅。”徐础承认道。
  “我知道,所以当时表示同意。我明白四弟的用意,以为义军不宜一家独大。事后想来,亏得有四弟此举,否则的话,宁抱关、甘招必然当场发难,五王分裂,主帅有何用处?我在反思自己的做法,错就错在只考虑自家的好处,却忘了对方会不会接受,对我的好处越明显,其实越无法实现。有得必有失,我身边的人都没有提醒我这一点。”
  “那我也该提前向三哥说一声。”
  “那时咱们还有误解,不说是正常的。”沈耽不以为意,反而感激不尽,又道:“天成与降世军是两大害,两害不除,天下不定。”
  “只是不宜操之过急。”
  “四弟心事周密,我会见机行事,如果此战过后,薛六甲与宁抱关依然强大,那就再等一等,必须想办法让这二人因隙生恨、因恨生仇,打得不可开交,才好下手。至于甘招,庸碌之辈,不必特别在意。”
  徐础点头,没提自己对甘招的真实看法。
  两人越谈越深,徐础道:“天下必然一统,五国断无复兴之说,我在吴国称执政王,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还政于真龙。在我眼里,真龙一直是三哥。”
  沈耽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四弟看得清楚,马维倒是一直坚信能够回到五国并立的时候。天下必然一统,但谁是真龙,还得再看,我有此心,却未必有此运。四弟的情义我心领了,但运数若在四弟一边,我不会逆天行事,我不求封疆一方,不求权倾一时,只求一位有德之君。”
  两人互握对方手腕,真情流露,飘飘然如风举大鹏。
  徐础告辞,终究没有透露谭无谓的计划,他相信,沈耽同样也有隐瞒。
  得人心者得天下,徐础看穿了人心,却没有办法得到人心。
  或许此战过后,大家都会变成游魂野鬼,什么雄心壮志,什么天下太平,什么人心是非,全是缕缕青烟,初时还有形态,升不了多高,就会泯然天地之间。
  徐础看向来往的将士与马匹,悲壮之情油然而生,他从未觉得死亡如此之近,又如此可亲,它就像是严厉的闻人先生,平时不苟言笑,某一天某一刻,当他觉得时候已到,会突然向某一个学生透露心声,传授高深莫测的学问。
  徐础对明日一战已迫不及待。


第一百四十章 玩笑
  义军骑兵凌晨出发,众人送行,用豪言壮语鼓舞士气,可骑兵连绵不绝,等得久了,送与被送者都觉得无聊,豪言壮语重复得多了,也有些尴尬,在一些将领的鼓励或默许下,相熟的兵卒开始互相开玩笑,一个比一个过分。
  “嘿,老三,看好你的马,它比你值钱!”
  “奋勇杀敌啊,小武,砍掉官兵一根毫毛,你就值啦。”
  “杀敌立功,老七,别管自己的命,你媳妇替你收赏钱,我替你收着媳妇!”
  ……
  笑话比豪言壮语持久,而且花样百出,出征的骑兵也不退却,还以更狠辣的嘲讽,气氛又热烈起来,连肃杀之气都被冲淡了,出营的将士好像是去打猎,而不是进行一场事关生死的战斗。
  徐础是五王之一,必须留在营地门口目送吴军骑兵,听到数不尽的污言秽语,初时有些难堪,慢慢地却发现其中的好处。
  宁抱关熟悉这一套,甚至亲自与吴越军骑兵将领开玩笑,“罗汉奇,杀敌数目若不是第一,你就改名叫‘骑罗汉’吧。”“多杀官兵,兄弟们,就当官兵杀过你爹娘、调戏过你媳妇、抢过你的粮食、拆过你的屋子!”
  “嘿,这些事我都遇到过!”有人大声回道,引来一阵哄笑,宁抱关也难得地放声大笑,“不敢报仇的人,现在就下马,把机会让给别人,咱们秦州有的是英雄好汉!”
  秦州步兵大呼小叫,没有一个骑兵下马。
  北方人开始劝说荆、吴两地士兵让出马匹,“这是四条腿的马,不是平底的船,你们骑得惯吗?”
  “老子砍翻的马比你骑过的还多。”江东兵卒还嘴,越说越往污秽的方向去,引来阵阵笑声。
  徐础也想说点什么,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嘴,不只是他,马维与甘招也是一样,马维尝试过几次,没引来笑声,他很快放弃,甘招只向自己的部下拱手而已,极少开口。
  谋士的口才在这种场合没有用武之地,就连自称“与世沉浮”的郭时风,也没办法与兵卒打成一片,先是与马维低声闲聊,过一会又凑到徐础身边,小声道:“础弟不习惯这种事吧?官兵出征自有一套仪式,足以振奋军心、鼓舞士气,将领有将领的威严,兵卒有兵卒的规矩,像这样……”郭时风轻轻摇头。
  徐础笑道:“仪式各有不同,殊途而同归,都是为了打赢战斗,只要士气能起来,用什么方法都不重要。”
  “呵呵,础弟说得也对,只是咱们在这种事情上不如那位。”
  宁抱关原本就是穷苦百姓,与义军将士没有区别。
  骑兵终于全部离营,宁抱关趁着众人情绪高昂,以主帅的身份大声道:“晋王去进攻官兵,咱们也别闲着,该干嘛干嘛,别等官兵来了,说义军精锐全在骑兵那里,留在营里的人全是废物。”
  “不是废物!”将士们散开,检查兵器、加固营栅、演练进退,也有人去往营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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