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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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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础拱手道:“微臣不怀疑陛下的诚意,但微臣还是决定一条路走到底。”
  长公主神情越来越冷,皇帝却再次大笑,“欢颜,你不为朕说几句吗?”
  欢颜第一次看向楼础,“前路将尽,何必执迷不返?”
  “我不做有名无实之人,宁愿名过于实,受天下人嘲笑。”
  “萤虫岂可与日月争辉?十七公子低微,无论所走何路,皆不为天下人所知,哪来的嘲笑?”
  “皇帝一人,可抵得上天下人,他知,我知。”
  皇帝笑得更开心,“欢颜,你可碰到对手了。”
  欢颜又向皇帝行礼,“我不当十七公子是对手。”
  “你们不是对手,是联手。”皇帝脸上笑容消失。
  “也不是联手,无论怎样,我不会同意刺驾这种事情。”
  “但是你也不肯为朕套楼础的话。”皇帝没有忘记欢颜郡主的不忠。
  “于公,陛下不需要我套话,于私,我与十七公子惺惺相惜,做不出虚与委蛇之事。”
  皇帝叹息一声,“都怪朕将你们惯得过分了。”
  长公主道:“陛下不必自责,除了这一两人,宗室子弟谁不敬仰陛下?”
  “就这一两人,朕最为在意。”皇帝显然想起张释端,神情落漠,无人敢劝,片刻之后,他向楼础道:“你说得对,秦州会有‘意外’,听说大将军一到西京,就会以军法处决孙、华二将,可他猜错了,‘意外’并不发生在那两人身上。”
  皇帝起身要走,几步之后转身道:“朕说过,会让你见到楼家倒塌,朕还向你承诺:肯定会给楼家留下一男,让欢颜郡主嫁过去,但这一男不会是你。既然你们惺惺相惜,那就多聊聊吧,一块猜想朕设下的‘意外’。”


第五十五章 分庭
  皇帝带着侍卫离开,长公主不住摇头,向欢颜道:“你太让我失望了,湘东王与王妃会更加失望。”
  湘东王夫妇常年不在京城,欢颜对长公主比对父母更亲,恳切地说:“物极必反,长公主该劝陛下悬崖勒马。”
  长公主脸色微变,“你怎么敢?”转身离去。
  “我不该说那四个字。”欢颜叹道。
  皇帝名为“万物”,单说“物”字虽不犯讳,但是“物极必反”却不好听。
  楼础茫然道:“为什么将你留下?”
  “败坏我的名声?可我这些年来一直恣意妄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名声。要不然就是让我与十七公子生离死别,陛下与长公主以为……大家都以为我想嫁给你。”
  “但你不想?”
  “既非想,也非不想,为什么我一定要想着嫁给谁呢?就因为我是女儿身?因为我赞扬了某个人的文章?如果我是名男子,无论我的赞扬有多夸张,也不会被人误解。”
  楼础有些羞愧,因为他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得一知己,此生无憾。”
  “是不是真知己,还要再看。陛下让咱们猜测秦州的‘意外’,何不就此开始?”
  “稍等。”楼础进屋里搬出两张凳子,分别放在庭院两头。
  庭院不大,无风无雨,正是隔院清谈的好时节。
  院门外,一名宦者探头看了一眼,立刻消失。
  两人都不在意,各自坐好,欢颜道:“十七公子先请。”
  楼础也不客气,“大将军已有防备,皇甫父子被强留军中,自身难保,此前被收买的孙、华二将也不可用——我猜陛下接下来要用的人是萧国公曹将军。”
  “如何用?”
  “曹神洗掌管军粮,若是关闭潼关,扣押粮草,大将军所部两万将士十日内必乱。”
  “秦、并二州隔河相望,大将军若向沈氏求助呢?”
  “陛下有可能亲率大军,先行讨伐并州,断大将军后路。”
  “嗯,是个方法,但是比较麻烦,曹神洗不是皇甫父子,未必愿意卷入君臣之争,亲征并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沈家反形未露,陛下此时征讨,有违众心。”
  楼础不认为皇帝会在意“众心”,但是没有纠缠,转而问道:“阁下的猜想呢?”
  听到“阁下”这个称呼,欢颜脸上露出微笑,正要开口,楼础抬手请她稍等,然后向门口探头的宦者道:“有劳尊管,给我们沏杯茶。”
  宦者消失,很快进来,而且是两个人,真的去堂屋里端出两张小几和两套茶水,放置在楼础与郡主身侧,随后躬身退出。
  “陛下没太为难咱们。”楼础笑道。
  “与陛下无关,是下边的人怕你我出事,无法向陛下交待。”欢颜拿起杯子品了一口,温热,比凉茶好些,“这场游戏还没结束,陛下需要咱们活着,至少当个见证人。”
  “陛下有点……特别。”楼础没想出合适的词来。
  欢颜笑道:“陛下当然特别。嗯,该我说了,我猜陛下接下来要用的不是曹将军,要伐的也不是沈家,而是要利用兰家,攻打皇甫家。”
  “这时攻打皇甫家,是因为冀州空虚,事半功倍,还能给明年远征贺荣部做准备。”
  “没错,远征贺荣部事在必行,陛下很可能会亲督大军,而且陛下不喜欢全线防守,必然是派几路大军深入漠北,将贺荣部王公大人一网打尽。”
  “又是一网打尽。陛下好像特别想要御驾亲征一次。”
  “陛下说过,开国君主无不以战立国,身后留下诸多掌兵重臣,国家纲纪混乱,十有八九源自于此,所以继位之君必须亲征以立威,一是镇压权臣,二是赢得军心。”
  楼础想了一会,“还真是这个道理。”
  “陛下很多话都有道理。”
  “陛下会如何利用兰家呢?”
  “兰将军在秦州平乱一年有余,说不上根基,至少对当地将士比较熟悉。”
  “找人刺杀大将军?”
  “应该不会,陛下憎恶这样的手段。”欢颜笑了笑。
  楼础不以为意,点头道:“就像手杀骆御史、囚禁广陵王,无论手段怎样,陛下要给天下人一个‘光明正大’的印象。”
  就连酒杀张释端,皇帝也要让众人亲耳听到世子认罪。
  “出力者必是兰家,但究竟要怎么做,我就猜不出来了。”
  两人沉思默想,楼础觉得欢颜的猜想更加合理,问道:“兰家有人随军西征吗?”
  “这次没有,但兰将军的两个侄儿没有随他返京,应该还在秦州守城。”
  “守城……”楼础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转而觉得不可能,笑着摇摇头。
  “十七公子为何有话不说?”
  “因为太过匪夷所思——或许匪夷所思才符合陛下的风格——我猜兰家二将可能奉密旨弃城,让与乱民,将祸水引向立足未稳的大将军。大将军若战死沙场,陛下满意,若大败而归,名声扫地,陛下可以‘光明正大’地夺取兵权。”
  “利用乱民?”欢颜的确觉得匪夷所思,“乱民乃是乌合之众,与官兵交战时,往往十不敌一。兰将军在秦州时连战连胜,只因兵少,才让乱民散而复聚。这样的乱民,即便有二十万人,怕也不是大将军的对手吧。”
  楼础笑道:“那就是还有别的办法。”
  片刻之后,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一个说“太子”,一个说“梁升之”,随即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太子与梁升之是一回事,太子年幼,主事者必是梁升之。
  “梁太傅老谋深算,与陛下一样厌恶朝中的掌兵武将,或许能为陛下想出好主意。”欢颜猜道。
  “或许舍弃梁升之,能给大将军按上一个不可饶恕的罪名……”
  皇帝突然从院门外不请自入,大声道:“笨蛋,全是笨蛋,越猜越远!”
  欢颜立刻起身,楼础随后起身,注意到皇帝只是一个人,可他的匕首却没带在身上。
  皇帝偷听多时,终于忍不住参与进来,向欢颜道:“你还可以,至少猜到了大概。”转向楼础,“你比较令朕失望,比郡主慢了一步,还胡猜一通,不肯坚持己见。”
  “微臣本不以思辨敏捷见长,遇事要多想一阵。”
  “嘿,多想一阵,就这‘一阵’会发生多少事情?别人给你这个机会吗?”
  楼础拱手,“如此说来,陛下真要利用乱民?”
  “朕若实话实说,在计划实现之前,你们两人别想离开皇城半步。”可皇帝已经忍不住了,稍稍停顿,继续道:“兰恂无能之辈,偏偏又爱撒谎,可就是他,给朕提供一条妙计。”
  兰将军名恂,皇帝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左右看了看,喜欢这两人的无言以对。
  “兰恂出兵一年有余,捷报频传,却迟迟不能平定秦州之乱,他声称部下兵卒太少,无法追击逃入深山的乱民,朕信了,朝廷也信了,所以才要召集各地军队,由大将军亲率西征。”
  皇帝露出怒容,仍无法原谅兰将军的欺骗,“兰恂的无能唯有一个好处:大将军也信了,以为秦州是小乱,指日可定,所以急着率兵进入秦州,以为西京会比东都更安全。”
  楼础忍不住道:“秦州那么多官吏,就没有一个人向朝廷说真话?”
  “有。”皇帝叹息一声,“不止一位,可朝廷没有采信,从去年冬天开始,秦州所有消息都经由兰恂之手,于是捷报更多,而真话几乎不见。”
  皇帝又叹一声,这回是愤恨多于遗憾,道:“你们两人此前的进谏很有道理,朕一心求快,往往绕过朝廷降旨,以至官吏失职,竟然被兰恂恐吓住,不敢上奏地方实情。这是一个教训,今后朕要多派亲信,暗访民间,为朕查漏补缺,监督官员,体察民风。”
  楼础与欢颜对视一眼,这可不是他们进谏的目的,皇帝欲以亲信监督百官,等于将朝廷整个架空。
  两人都没开口,他们已经没有这个资格,皇帝正在兴头上,也不会允许别人打断。
  皇帝的思绪转到别的事情上,想了一会才接着说下去,“朕在今天夏天发现事情不对,原打算召兰恂回京之后,立即治他的罪。可是皇甫家那边出了问题,放走了大将军,朕不得不另想办法。”
  “秦州……究竟有多少乱民?”楼础问。
  “难说,乱民时而为民,时而为匪,兰恂前些天向朕承认,官兵勉强保持各城之间的畅通,已有几个月轻易不敢出城。”
  欢颜也问道:“陛下是要让兰家子侄让城吗?”
  皇帝大笑道:“让城?怎么会让城?乱民就是乱民,解决大将军之后,乱民必须被尽快剿灭。朕用一个更简单的办法,让整个秦州的乱民全都扑向大将军。”
  楼础霎时醒悟,“粮草!粮草所在,就是乱民所向。”
  皇帝冷冷地哼了一声,“大军粮草就屯集在潼关以西,消息一旦传出去,乱民必蜂拥而至。大将军若要保粮,就得与乱民恶战,若是弃粮,就只能退守潼关。他若敢退,朕就可以御驾亲征,在阵前以军法斩楼家满门。大将军毕生勇猛,向来有进无退,又急于树立军威,生怕一退之后威名尽丧,所以朕猜他这次也不会退。”
  “大将军若是大获全胜呢?”楼础又问道。
  皇帝神情更冷,“那就让他接着去讨并州、伐贺荣,朕不信他真能天下无敌,朕只要在后方牢牢掌握粮草,就不怕他反咬一口!”
  “还有太子呢。”欢颜提醒道,心里已知道答案。
  皇帝沉默多时,“朕不以一子而轻天下,看他的运气。”


第五十六章 悲喜
  “朝中大臣人人怀有私心,欢颜郡主同样令朕失望,就连你这样一个吴国遗孽、禁锢之身,居然也妄图刺驾。”皇帝既得意,又愤怒,“天下乃朕之天下,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唯有朕能够毫无保留地心怀天下,你们,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皇帝仰天叹息,悲戚不已,竟有要哭的意思。
  楼础偷偷看一眼自己的卧房,跑进去拿匕首,再跑出来刺向皇帝——来不及,而且即便来得及,他也未必是皇帝的对手,他需要一次无人注意的刺杀。
  长公主也没走,从外面进来,低声劝慰皇帝,目光温柔,偶尔看向另外两人,却能瞬时变得冷酷。
  皇帝轻轻点头,心情似乎好了一会,突然没来由地大怒,一把将长公主推得坐在地上,指着她道:“朕将宗室子弟交你给照顾,瞧瞧你将他们娇惯成什么样子!临到用人之际,竟然无人可以信任。”
  皇帝原本要自己承担“娇惯”的责任,这时终于找到新的罪魁祸首。
  长公主坐在地上惊慌失措,不敢多做辩解,颤声道:“陛下可以信任我和济北王……”
  “嘿,你们两人一人目光短浅,一个酗酒无能,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有事没事跑到太后面前进谗言,朕与太后生分,全是你们两人使坏。”
  皇帝转身大步离去,迈过门槛时差点被绊倒。
  长公主又在地上坐了一会,慢慢起身,向看到这一幕的两人道:“天下重担都在陛下一人肩上……等到事情过去,陛下自会明辨忠奸。”
  长公主解释过自己的窘境,随后脸色一变,向欢颜道:“你为一个必死的反贼背叛陛下,无论如何也逃不掉这个‘奸’字。”
  长公主甩手走了。
  剩下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心情复杂,楼础开口道:“天下这副重担对任何人来说都太重了,陛下真的应该与他人分担。”
  “陛下在登基之前,就想着如何从群臣手中夺回权势,大事未济,怎么可能与他人分担?”
  “百万民夫说征就征,十万大军说来就来,陛下还要怎样的权势?但我明白你的意思。”楼础稍顿一下,“秦州乱民与大将军谁胜谁负,仍是未知之数,陛下心里不踏实。”
  “大将军一生百战百胜,击败过多少强敌……”欢颜话未说完,进来两名宦者,请她出门,欢颜起身笑道:“咱们聊得太开心,惹得陛下与长公主不高兴了。”
  皇帝想看到的是生离死别,不是两人隔庭谈论。
  楼础起身相送,拱手道:“与世沉浮,不失为君子之道。”他希望欢颜能与其他人一样讨好皇帝,不必白白受苦。
  欢颜摇头道:“天下道路纵横,我宁取直道,不走曲径。十七公子切莫心存愧疚,我之直道,与君无关,只不过恰巧同行一段而已,你坚持要走的道路,在我眼中离正道远矣。”
  楼础再次拱手,“郡主直中直,我取曲中直,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院中只剩楼础一人,片刻之后,有宦者进来收拾屋子,对他视而不见,他也不看任何人,独自游走,漫无目的。
  皇帝有几天没露面,长公主、欢颜也没再出现,楼础将匕首找出来,重新绑在脚踝内侧,打算再也不离身。
  他曾想将消息传递出去,很快放弃,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即便将皇帝的计划说给三哥楼硬,也不会得到信任。
  这天临近午时,楼础正要吃饭,宦者请他走一趟,也不说去哪,走出一段路,楼础认得这是前往勤政殿的方向。
  楼础赶到时候,正值群臣告退,梁太傅等大臣陆续从他身边经过,偶尔有认识他的人,面露惊讶,马上挪开目光,装作没看见。
  楼础立刻明白,秦州出事了。
  殿内,皇帝坐在榻上与站在一边的邵君倩小声交谈,看上去十分冷静,没有前些天的狂躁与悲愤,亦没有喜悦之色。
  引路的宦者退下,另外两名宦者将楼础“押”至一边。
  邵君倩不住点头,时不时飞快地在木版上刻划几笔。
  许久之后,皇帝言讫,邵君倩夹着木版匆匆离去,对楼础不看一眼。
  皇帝闲下来,从宦者手中接过茶杯,不紧不慢地品饮,似乎在发呆,没注意到楼础的出现。
  果武侯兰恂跑着进来,远远地跪下叩见皇帝,随后膝行向前,瑟瑟发抖。
  皇帝将茶杯还给宦者,向兰恂道:“舅舅可有话说?”
  这一声“舅舅”吓得兰恂魂飞魄散,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帝对谁越是客气,那就是心中恨极。
  兰恂连连磕头,哭道:“老臣知罪,老臣该死,可老臣绝无欺瞒陛下之意,实在是……实在是……”
  从皇帝到大臣,随时都能泪流满面,楼础见怪不怪,只诧异这一招居然好用。
  皇帝不那么和善了,恨恨道:“若非太后求情,将军虽百死不得赎罪。”
  “陛下再给老臣一次机会,这回绝不再让陛下与太后操心。”
  兰恂指天发誓,押上全家人性命,良久之后,皇帝终于道:“将军休怪朕绝情,错就是错,不可饶恕,朕已草拟诏书,免你平西将军之职、果武侯之爵。”
  兰恂跪谢不止,最后道:“老臣别无所求,只求待罪行伍之间,奋勇杀敌,稍赎己罪,以慰陛下与太后之心。”
  “你还想带兵?”
  “老臣不求带兵,愿为士卒,冲锋陷阵……老臣全家都愿从军报国。”前有大将军以身作则,兰恂必须追随。
  皇帝沉吟片刻,“许你以外戚再去平乱……”
  “谢陛下……”
  “朕还没说完,许你平乱,但不许你带兵,即刻启程去往潼关,为曹神洗帐下监军,学学真正的老将是如何打仗的。”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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