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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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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并无反心。”
  “嘿,他无反心,却也没有忠心,他以为楼家能与皇室分享天下,永远掌握天成兵权,张氏给他当牧守,供粮供衣。楼础,你有刺驾之意,说明你有野心,应该明白大权在握是什么意思,朕有雄心壮志,断不能看别人脸色以行事。秦州本是小乱,就因为大将军的放纵,至今不平,耽误朕北伐并州。”
  “并州?”
  “朕早料到沈直不会老老实实返京,但是无妨,留他一个在外面也好,能让返京之臣安心。除掉大将军之后,朕将亲率十万大军前往潼关,名为入秦平乱,暗中派偏师三万,过河直趋并州治所,半月之内,擒拿沈家满门。”
  “我猜到陛下会御驾亲征,没想到陛下早有北征之计。”
  “将大臣诱到京城一网打尽,虽然最省事,但是计划太难,便是朕也觉得棘手,不得不留一两位在外面。”这些谋划在皇帝心头萦绕已久,终于能说出来,畅快不已,“朕要向你道歉,朕的确见过吴国公主,惊为天人,但是远观而已,从无接触,吴国公主没有引诱过任何人。朕为激怒你而撒谎,有违帝王之道。从今往后,朕行正道、大道、天道,平乱驱虏之后,当变急为缓,一如楼卿所言。”
  皇帝得意到可以平易近人了,楼础拱手道:“果真如此的话,天下幸甚,微臣虽死无憾。”
  “哈哈,你有几分才华,可惜,不是朕急需之才,留不得太久。”
  “广陵王入狱,大将军被擒,群臣人不自安,陛下的计划不会到此为止吧?”
  “朕与皇甫阶原本安排了一次刺驾,谁想到居然有刺客主动送上门来,你不知道当朕听刺客招出楼家人和广陵王的时候,心里有多高兴。但皇甫阶毕竟‘参与’过刺驾,证据确凿,明天,趁皇甫家最得意、最无防备的时候,可一举拿下。”
  楼础想象皇甫阶被抓时该有多么意外与惊讶,心中竟有一丝快感。
  “至于其他各家——曹神洗可以再用几年,兰家尽是蠢材,可以观看一阵,奚耘在荆州根深蒂固,可囚不可杀,逐渐断其枝蔓。济北王乃朕之亲弟,远之则怨,近之则逊,让他宿卫几年,只要他别太过分,可以免官归第,给他一个善终。”
  皇帝并非在向楼础说话,而是自言自语。
  “益州天府之国,民丰物饶,四塞险固,不可尽委于一人,益都王必须留在京城,然后将益州分为三部。至于湘东王,朕会让他监斩广陵王,他若当众显露兄弟之情,问题反而不大,他若是隐忍不发,心中必有异志,须早图之……”
  皇帝陷入沉思,已经想到一年、十年,甚至百年以后的事情。
  一名宦者进来,通报道:“值殿左司马皇甫阶求见。”
  “这么快就回来了?”皇帝点下头。
  皇甫阶跑着进来,气喘吁吁,一脸惊慌。
  皇帝腾地站起身,“何事?”
  “大将军、大将军不在营中!”皇甫喊道。
  皇帝愣住了,猛地转向楼础,目中怒火燃烧。
  楼础忍不住大笑,大将军不是那么好骗,可父亲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第四十八章 囚徒
  大将军本应在军营里坐镇,昨天离开勤政殿之后,许多人的确看到大将军带领亲兵出城进营,谁也没料到,他会在次日天还没亮的时候出营,据说是另一座军营里发生小规模哗变,他必须前往安抚,命曹神洗出营迎接朝廷使节,代为请罪。
  曹神洗最后一刻才知道大将军出营的消息,而且他没有参与皇帝的计划,于是老老实实地迎接使节,分发赏赐,带领将士山呼万岁。
  湘东王、皇甫开不得不入营,皇甫阶只是随行,见事不妙,立刻驰马回城,向皇帝通报情况。
  “哗变?多大的哗变需要大将军亲自前去安抚?”皇帝一天的好心情尽毁于此,说话时咬牙切齿。
  皇甫阶回来得太急,什么都不清楚,跪在地上说:“应该、应该不大,就是几十人闹事吧……”
  “就是几百、几千人闹事,大将军也应该留在营里,他……他今天应该按计划扣押你们皇甫家才对。”
  皇帝迷惑不解,为了让大将军安心,他特意安排邵君倩传达密旨,命楼家父子借机铲除皇甫家,大将军答应得很痛快,从未表露出任何犹豫与怀疑,怎么会在事到临头的时候逃走?
  皇甫阶了解皇帝的定心计,所以并不意外,他更了解皇帝的为人,此事不成,皇甫家将要为此负上全部责任,于是上前两步道:“陛下休急,家父已经……”
  “有人泄密。”皇帝喃喃道,缓缓坐下,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皇甫阶最怕听到这句话,急忙道:“微臣父子忠心耿耿,消息绝不是从我们这里泄露出去的……是他!哦,不可能。”
  情急之下,皇甫阶指向楼础,马上反应过来,楼础昨晚才知晓计划,一直被囚禁在宫里,说他泄密,无异于指责皇帝看管不严,因此忙又改口。
  可是除了楼础之外,皇甫阶想不出板子该打在谁身上,惶急失措,汗如雨下。
  皇帝也不相信楼础泄密,没看他一眼,想了一会,还是将目光转到楼础身上,“你刚才笑什么?”
  “微臣笑一句老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人挂在嘴上,却很少有人将后半句当回事,微臣由此得到教训,今后再有‘谋事’,必存敬天之心。”
  皇甫阶斥道:“你的‘谋事’幼稚可笑,便是每日给老天磕头三遍,也不会成功。”
  “敬天不在磕头,在自省。”
  皇甫阶还要嘲笑,见皇帝似乎有意开口,立刻闭嘴。
  皇帝居然笑了,“朕当自省,事事遂心才可怕,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朕的计划之前进行得过于顺利,该遭一次‘损有余’。楼卿以为朕多久能查出泄密者?”
  “泄密事小,大将军已然心生警惕,又在城外手握重兵,这才是大问题。”
  “不不。”皇帝摇头,“楼卿也有说错的时候,大将军虽然警惕,但他逃出军营,而不是立刻起事,说明他仍拿不准朕的想法……”
  “太对了!”皇甫阶急于促成计划,忍不住叫了声好,却忘了大忌,居然打断皇帝说话,心中一懔,急忙以头触地,不敢再动。
  皇帝继续道:“皇甫开抓不到大将军,大将军也不会抓皇甫开,待会硬胖子就会跑来向朕解释,其实是来打探‘敌情’。所以朕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失败,仍可照常进行。泄密者才是最大漏洞,不找出此人,朕寝食难安——明日天亮之前,朕就能查明真相。”
  皇甫阶不敢开口,一个劲儿磕头,表示惊叹与赞同。
  “陛下需小心打草惊蛇。”楼础提醒道。
  “哈哈。”皇帝向皇甫阶道:“你们可都没有楼卿这份镇定。”
  皇甫阶抬头道:“我们忠心做事,一遇意外,心里自然着急,就怕坏了陛下的大事。楼础逆天行事,自知死路一条,所以镇定,乃是无可奈何之镇定。”
  皇帝点头,“你偶尔也有说对的时候。”
  皇甫阶大喜,正要继续发挥,皇帝却道:“滚下去吧,将大将军的动向弄清楚再来见朕。”
  “陛下……”皇甫阶突然明白过来,皇帝这是让他给即将到来的楼硬让路,于是磕头告退。
  皇帝向楼础道:“你留在这里,看看是否如朕所料,硬胖子会跑来解释,而且朕已猜到硬胖子会说什么,必是哗变虽小,影响却深,还有皇甫阶突然跑开,单抓皇甫开一人或有后患,因此暂且按兵不动,来向朕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楼础拱手道:“微臣也猜到了陛下会如何回答:大将军谨慎无错,皇甫父子诡计多端,更需多加防备,待大将军出征之日,朕再派皇甫开、皇甫阶出城,到时可依计行事。”
  皇帝大笑,“猜得算是很准,但朕不会说这些话,让邵君倩去说。这种事需因人而异,皇甫父子多疑,必须由朕亲口劝说,楼家势大,硬胖子胆小,朕一开口,可能会吓得他……”
  宦者从外面进来,“中军将军楼硬求见。”
  皇帝笑了一声,向楼础道:“既然你什么都猜到,没必要留在这里。”
  皇帝已经托出多半计划,担心楼础会不顾一切地提醒自家人,因此要将他撵走。
  楼础拱手行礼,由身后两名宦者押送,走后门出殿,回昨晚住过的小院。
  皇帝大概是忙着寻找泄密者,当天没再招见楼础。
  午时过后不久,院内来了一位客人,或者说是新囚犯更准确一些。
  欢颜郡主独自一人进来,虽说她此前经常“恣意”行事,可父母都已回家,她与其他宗室子弟一样,也得收敛行举,不带侍女独自进宫就已怪异,独自来见一名年轻男子,更是不合礼节。
  院里的宦者不再担心“犯人”自杀,因此都已离去,只剩楼础一人,他听到脚步声,出门查看。
  两人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你……”两人同时说道。
  “我……”两人同时闭嘴。
  最终是欢颜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楼础吐出一口气,“我……被囚禁于此。”
  “你怎么得罪皇帝了?”欢颜惊诧地问。
  “我……参与刺驾,应该说我策划了这次刺驾。”
  欢颜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楼础,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又为什么会来?不是迷路了吧?”
  楼础的轻松态度惹恼了欢颜,她扭头道:“我不与反贼说话。”
  楼础笑笑,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在门口转身道:“陛下怀疑你泄密!”
  “我才没有……”欢颜想起自己刚刚声称不与反贼说话,急忙咽下后半句话。
  楼础回到房间里,坐在桌边发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与预想:大将军接下来会做什么?马维是否被抓?皇帝会不会再出皇宫?第二次刺驾还有没有成功的机会?
  没有一个问题他能回答。
  他真在反省,虽说前途未卜,随时都可能命丧于此,他仍在反省,回想自己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对在哪里,错在哪里……
  欢颜走到门口,透过敞开的门看着楼础,沉默多时,开口道:“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因为……”楼础有许多理由,比如皇帝不可说服,比如天下疲弊需要一位仁慈的新皇帝,比如要完成母亲的未竟之志,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一个他极少想到的理由:“我想知道,自己是否注定平庸,永无出头之日。”
  “所以就要刺驾?”欢颜仍感到不可思议。
  楼础微笑道:“你得到那么多的‘恣意’,仍不满足,幻想更纯粹的恣意。而我,大将军之子,走到哪里都要顶着楼家和……吴国公主的名头,步步受限,处处受嘲,连‘恣意’的一点甜头都没尝到过,所以我的幻想更大,也更急迫。”
  “即便如此……”
  “是皇帝自己给我提供了机会,如果他是一位明君,哪怕是一位平庸的皇帝,我的野心也不会落在刺驾上。”楼础突然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但他不想再做解释,“你不会明白,因为咱们不是同一种人。”
  欢颜沉默许久,却没有离开,“我也是这里的囚徒,皇太后传我进宫,见我的却是陛下,陛下说了一些怪话,现在想起来,的确是在指责我泄密,可我连秘密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更好奇陛下为什么将你送到这里来?”楼础盯着欢颜,一直存有的某个疑惑越来越清晰,“前天……前天……”
  “前天怎么了?哦,那是你成亲的日子。”欢颜平静地说,稍显刻意。
  “不是你,肯定不是你。”楼础笑道。
  欢颜有些气恼,“今天是怎么回事?每个人说话都没头没尾的。”
  楼础将皇帝准备除掉楼家,以及计划失败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欢颜目瞪口呆,“我还以为广陵王之后不会再诛杀大臣,陛下……究竟在想什么?”
  欢颜一直自以为了解皇帝,现在却与其他人一样,陷入云里雾里。
  湘东王与皇甫父子奉旨捉拿大将军,泄密者似乎只能是这三人当中的一位,楼础反复思索,突然醒悟,泄密者或许还有别人。
  “我知道是谁泄密,也知道是谁与我拜堂了。”楼础看向欢颜,“皇帝派你来套话,可他知道之后又能怎样?他拿这个泄密者无可奈何。”
  欢颜心中从未生出这么多的困惑。


第四十九章 酒意
  欢颜至少明白一件事:皇帝以为楼础知道真相,以为只有她能从楼础这里挖出真相,又自以为必定能从她嘴里问出一切……
  只因为当初的一次相让,令皇帝生出许多想法。
  欢颜突然想喝酒,一想到酒,不由得黯然神伤,“端世子……你看到了?”
  楼础点点头,没说什么。
  欢颜咬住嘴唇犹豫片刻,“跟我说说。”
  “你真想听?”
  欢颜缓慢但是坚定地点下头,“他不只是堂弟,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宗室男女成为朋友是件稀罕事,从欢颜嘴里说出来却十分自然。
  楼础道:“一共五十一名侍从,算上皇帝,共向端世子敬酒五十二碗,皇帝上马舞槊,邵君倩吟诗助兴,皇帝下马抱住端世子痛哭,我们出园,再进去时,端世子已经倒下。”
  他说得尽量简单,欢颜听得极认真,问道:“与传言一样,端世子是醉亡的?”
  “的确醉得不省人事,但我相信他是憋闷而死。”楼础还记得皇帝胸前那一大片污迹,端世子在皇帝怀中大概喘不上气来。
  欢颜的眼圈突然湿润,但她没哭,匆匆擦拭一下,“他说过什么?”
  “只说愧对陛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过。”
  “他是我们当中最崇敬、最相信陛下的人。”
  “所以陛下会为他痛哭。”
  欢颜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一杯凉茶,虽然努力控制,双手还是忍不住发抖,“是啊,能得陛下痛哭……我们其他人可能连一滴眼泪都得不到。”
  “陛下别无选择,如果由廷尉讯案,端世子受苦更多。”
  廷尉不只是讯问,还有花样百出的拷打,以及大量昔日亲友的当面揭发。
  “广陵王还在廷尉狱中,现在我家也被怀疑上了。”
  楼础摇头,“陛下让你来探听消息,但他自己很快也能查出真相,湘东王不会受到牵累。”
  “我向你打听过什么吗?”欢颜问,自从猜到皇帝的目的之后,她没再问过泄密的事情。
  楼础微笑,也给自己倒杯茶水,最后一点茶水,半杯多一些,举杯道:“机密不可谈,伤心不必谈,郡主可愿以茶代酒,清谈助兴?”
  “我怕是以后再也不会喝酒了……”欢颜也拿起杯子。
  “省着点,就这点茶水,这里的宦者大概不会听我的吩咐。”
  “细品也好。”
  两人各自抿一小口,微微仰头,分别望着不同方向,暗暗咂摸。
  “我品出一丝贡茶的味道。”楼础道。
  “这就是贡茶,只是凉了而已。嗯,我品出一点关中老酒的味道,直入脏腑,烈性烧心。”
  “佩服。”
  两人又抿一口,楼础道:“我品出一点江东黄酒的味道,聚而复散,散而复聚,虽不浓烈,胜在绵远无尽。”
  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的意思,重臣返京,地方无主,欢颜以为秦州之乱会越燃越烈,楼础推断吴州之民将会再次作乱。
  抿第三口之后,楼础杯中只剩一些茶沫,“我又品出一点河东甘露的味道,静若处子,动则一箭穿心。”
  河东为并州,楼础以为沈家定会伺机起兵攻打洛阳。
  欢颜摇下头,“不若巴蜀私酿,香气不出闾里,外人一入便醉。”
  巴蜀益州四塞险固,得之者可坐山观中原虎斗。
  已经无水可品,楼础仍道:“我还品出洛阳宫酒的薄幸,醉时引人入仙境,醒时身空、心空,一无所余。”
  欢颜杯中还剩一点茶水,她没喝,意兴风发,已无需以茶代酒,“更像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初尝甜而不烈,不知不觉间已是酩酊大醉,胡言乱语,我在皇太后宫里尝过。”
  关于泄密者,欢颜也猜出十之六七。
  楼础叹道:“陛下这时候大概已经猜到端倪,正在查实。”
  “然后呢?陛下总不至于……”
  “不会,陛下重名,心中再多愤怒,断不肯背负不孝之名。何况还有转机,楼家、皇甫家嫌隙已深,势同水火,陛下再轻推一把,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然后就会轮到其他各家。”
  “陛下声称会留几家,给他们罢官归第、颐养天年的机会,至于令尊……”
  “别说这些,陛下的许诺与威胁并无两样,许诺越重,期望越大,期望越大,责之越深……古人说‘伴君如伴虎’,陛下则是天下至猛之虎。出宫之后,我会力劝父王辞官。”
  “我原以为劝说很容易,只要将道理摆出来,对方自然赞同。经过这些天的事情我才明白,劝人之难,难于移山。我能看出危险,因为我不在其中,不受其利,一旦得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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