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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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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
  右都王离去,周元宾送行,很快回来,“咱们待会与寇道孤一同去见中宫。”
  “嗯。”
  周元宾突然笑了,“我知道徐先生的真实目的是要将贺荣人送回塞外,可我现在也没想明白,你要怎么做?”
  “我也没想明白。”徐础笑道,停顿片刻,又道:“再等等,形势才会明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遗命
  单于深受伤痛折磨,中原的郎中、塞外的神婆神汉来了一拨又一拨,帐篷里药香积聚不散,帐篷外锣鼓喧天……一切无益于事,单于大部分时候不是在强忍疼痛,就是昏迷不醒,身体发烫。
  这天黄昏时分,单于突然清醒过来,感觉一身轻松,疼痛消失无踪,好像从来没受过伤,他睁开双眼,正看见大妻温柔而悲痛的面容,于是挤出一个微笑,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大妻坐在毯子上,让丈夫枕着自己的腿,已近一天一夜,“终于醒了,这里有刚刚熬好的药……”
  单于费力地摇下头。
  “羊奶?美酒?果浆?”
  单于润了润嗓子,终于能够挤出一线声音,“靠近些,我有话……”
  大妻向后稍稍挪动,努力弯腰,将耳朵附在单于嘴边。
  “我知道是你。”单于轻声道。
  大妻一惊,正要打个圆场,只觉得耳朵一疼,竟被单于紧紧咬住。
  单于用尽全身力气,咬得如此之紧,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大妻短促地叫了一声,稍一挣扎,立刻放弃,不呼痛,也不躲避,就那样忍受着。
  帐篷里还有不少大人、仆妇与郎中,见到这一幕,无不惊骇莫名,但他们没听见单于的话,只觉得怪异与惊恐,谁也不敢上前阻止,只得挪开目光,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单于心中充满快意,可是发现妻子没有反抗,他松开牙齿。
  大妻慢慢挺身,耳边鲜血淋漓,她没有抬手擦拭,也没有显露惊讶或是恼怒,脸上反而露出微笑,“单于感觉更好些了?”
  消失没有多久的疼痛旧态重萌,但是单于的心里依然清醒,稍稍转身,看向帐篷里的人,只需一声令下,这些人会为他做任何事情。
  “出去,都出去。”单于下令,却不是心里的那道命令。
  众人巴不得离开,立刻排队出帐,几名大人略有犹豫,但是看到单于没有改变心意的打算,也跟着出去。
  “两子呢?”单于问。
  “在隔壁,要叫过来?”
  “不必。”单于慢慢地伸出手臂,碰了一下妻子受伤的耳朵,沾了一点血迹,又慢慢收回来,“为什么?”他问,“我已经原谅你……为什么?”
  大妻想笑,结果却哭出来,她想说不是自己,结果说出来的却是:“我没有办法。”
  “我就是你的办法。”
  眼泪一旦夺眶而出,就再也停不下来,大妻哭道:“消息早晚会泄露,即便找出书信,欢颜郡主也有办法公布真相,我不能……我不想让你为难……”
  单于忍不住笑了一声,伤口因此更加疼痛,“所以你就让人放暗箭?你要自己掌权,解决一切问题?”
  “我不知道。”大妻抱住丈夫,泪水打在他胸前,混杂着几滴鲜血,当她做出决定的时候,自以为心硬如铁,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没那么决绝。
  “答应我三件事,这是我的遗言,你若遵从,仍然可以得到我的原谅,你若违背一件,生生世世要受我的诅咒。”
  “我遵从,一件也不违背。”
  “第一件,必须让我的儿子继位单于,用你的阴谋诡计,用你的一切手段确保这一点,单于之位如果落在他人手里,你是死罪。”
  大妻哭着点头,说不出话来。
  “第二件,退回塞外,没有我,贺荣部无力也无心与中原人争霸,趁着还来得及,退到塞外等候,等我的儿子长大,等中原再陷入战乱。”
  大妻继续点头。
  单于觉得自己在下沉,他抓住最后一点力气,恶狠狠地说:“杀光天成张氏的女人,她害了你我,也害了贺荣部。”
  单于居然从自己体内压榨出更多力气,伸手掐住妻子的一条胳膊,喊道:“你是恶魔,世上最凶狠的恶魔,你会遭到报应,但是在此之前,你要继续做恶魔,保护咱们的两个儿子,让他们长大成人,然后……然后……”
  “然后我自杀去见你,随你惩罚。”
  单于大笑,突然后悔刚才所说的一切话,即将走到终点,他发现自己并不真的在意身后之事,他只想报仇,向这个女人、向整个世界报仇,带着他们一同归于虚无,他移动手掌,想要掐住那条细弱的脖子,只需轻轻一扭……
  大妻猜不透丈夫的心事,稍稍俯身,轻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单于的手指碰到了脖子上的肌肤,然后无力地垂下,嘴里吐出一团气,再没有声音。
  大妻紧紧抱住丈夫,痛哭流涕,一开始是默默地哭,渐渐地她回过神来,喃喃道:“我要做那个恶魔……”于是放声大哭。
  哭声引来一名大人的窥视,随后是更多人,一个接一个走进来,站在门口,不知所措,有人拽进来一名郎中,往前一推。
  郎中踉跄走来,全身颤抖,慢慢跪下,想要查看单于的情况。
  “滚开!”大妻怒吼,声嘶力竭,“你这个肮脏的杂种!”然后她用贺荣语痛骂,郎中在地上滚了一圈,仓皇爬行,连药箱都没带。
  痛哭多时,大妻终于止住泪水,依然抱着丈夫的尸体,用贺荣语向诸位大人说话。
  整座军营里响起持续不绝的号角声,越来越响亮,上遏浮云,远逾群山。
  行在路上的一队人马听到声音,不约而同全停下来。
  周元宾脸色一变,扭头向徐础道:“单于已经……咱们怕是来晚一步。”
  “到得正好。”徐础催马疾驰,其他人跟上来。
  军营里一团混乱,但是守卫极严,周元宾找到熟人才能进去,立刻前去求见单于大妻,即便一时见不到,也要守在帐篷外面,不离寸步。
  其他人没有这样的资格,全被送进不同的帐篷里。
  徐础、寇道孤不得不共享一帐。
  寇道孤神情更冷,他在半路上被迫放弃“芳德公主”,还有诸多追随他的书生,连车辆也没有,骑马在冬天疾行,几天下来,已是疲惫不堪,而且深感有失体统,全仗着一股傲气坚持下来,即使进入帐篷,也不肯坐下,站在门口,背对另一人。
  徐础管不了那么多,脱下靴子躺在床铺上,说道:“就算是要被砍头,我也不想起来,就死在这张床上吧。”
  寇道孤不吱声,宁可当身后的人不存在。
  外面的号角声持续很长时间,终于慢慢弱下来,直至消失。
  徐础体力稍有恢复,起身重新穿上靴子,开口道:“寇先生别太苦恼,你还有机会,可能不需要你开口,中宫就会杀了我,顺便替你报仇。”
  寇道孤又沉默一会,开口道:“如果只为报仇,你早就死了,我遗憾的是天下又一次大乱,还是因为你。”
  “这一次真的与我无关。”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将那个念头送到中宫心里,让她……徐础,从今以后,天下每多死一人,都要算在你头上。”
  徐础也沉默一会,“你真的在意天下?”
  寇道孤拒绝回答。
  “强臂单于不适合主宰天下。”徐础道。
  “你总想找一位明君,然后推到帝位上,可是你错了,颠倒了顺序,应该找一位能够夺得帝位的人,然后将他改造成为明君。”
  “如果你见过万物帝,就知道有些人是不可改造的。”
  “单于可以。”
  徐础笑了笑,这个问题能争上几天几夜,但他现在没有兴趣,没脱靴子,重新躺下,“寇先生不如只想报仇。”
  周元宾闯进来,看一眼寇道孤,绕过他,向徐础道:“中宫请你过去。”
  徐础起身,随周元宾出帐,寇道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孪生子并排坐在正中,不明所以,总想离开,每次都被母亲按住,单于大妻就守在旁边,耳朵得到包扎,垂下一缕头发稍加遮挡,她已经以遗孀的名义下达诸多命令,全是单于的“遗命”,刚刚腾出空来处理私事。
  对驿站的那次“意外”,谁也不提,单于大妻命令徐础与周元宾站在门口,不准走近,然后冷淡地说:“书信我已经得到了。”
  徐础拱手道:“恭喜。”
  “听说是你劝说右都王放弃争位?”
  “举手之劳。”
  “嘿。请徐先生再效‘举手之劳’,帮我参谋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得先知道中宫下达了哪些命令。”
  “你就当我一条命令也没发出吧。”
  徐础思忖片刻,开口道:“中宫必须尽快率领贺荣人返回塞外。”
  “真巧,单于的遗命也是这么说的,让我听听你的理由。”
  “一是避免兵败,二是防止有人以回家为借口扰乱军心。”
  “怪不得单于赏识你。还有吗?”
  “与右都王汇合,由他掌管兵权。”
  “嗯,然后呢?”
  “然后静观事变。”
  单于大妻想了想,“主意是好主意,与单于不谋而合,但我不想这么做,贺荣人好不容易占据半壁江山,就这么放弃,实在可惜。”
  “择机而动,不可强求。”
  “徐先生的话要反着听,听到你的建议,我心里踏实许多。周元宾,可以说出我的计划了。”
  周元宾先向中宫行礼,然后道:“强臂单于遗命:贺荣人一个也不准返回赛外,必要尽占九州之地,两子幼小,不可统领大军,因此由左贤王继位,娶中宫为大妻,当众立誓,它日传位给强臂单于之子。”


第五百章 留下
  “中宫请寇先生去一趟。”周元宾道,看着寇道孤离开,没有跟上去,他得到的命令是单请一人。
  “中宫就是这样,从小主意正,连强臂单于生前也要对她言听计从,现在更没人能劝得了她,但她不会再杀人灭口了。”
  “中宫向周参军保证过?”
  “哈,这种事怎么能够保证?提都不能提,但是中宫向我派了一堆任务,说明他又要用我。”周元宾面露喜色。
  “周参军不要忘了晋王。”
  “不会不会,只是……就像徐先生说过的,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周元宾不愿说这件事,转而笑道:“徐先生有一件事可猜错了,中宫没说单于遭到暗害,还下令禁止大家议论。”
  徐础心里在想别的事情,随口道:“这是缓兵之计,中宫要等回到襄阳召见右都王之后,再替单于‘报仇’。”
  “徐先生猜错好几次了。”周元宾提醒道。
  徐础笑了笑,“越是这样,越要继续猜,万一猜中一次大的,足以弥补之前的错误。”
  “那不成了赌徒?”
  “正是,我还要再赌一次。”
  “赌什么?”
  “中宫会退兵返回塞外。”
  周元宾摇头,“中宫已经说得非常清楚,而且是当众说的,左贤王也表示赞同,发誓要在这里击败中原人之后再继位。徐先生若是像我一样了解贺荣人,就知道中宫绝不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我这是要再赌一次。”
  “呵呵,徐先生跟自己赌吧,我去忙了,还有许多事情呢。”周元宾告辞。
  帐篷里有些食物,徐础边吃边思考。
  有人掀帘进来,徐础以为是寇道孤,没有扭头,直到听见笑声,才看过去,立刻起身,“原来是大哥。”
  刘有终笑道:“四弟辛苦,刚到不久吧?”
  “大哥也辛苦,困在这里很久了吧?”
  “哈哈。”刘有终走到对面,神情变得严肃,低声道:“晋王本想佯败之后趁机退兵,没想到强臂单于来得太快。”
  “他当时率兵一万余人。”
  “当时谁知道啊,一听说单于亲至,大家都没了斗志……”
  “对面如何?”
  “四弟来时没听说?”
  “贺荣人说单于在战场上受伤之后,化为一头巨大的黑狼,冲进群雄军中一通撕咬,杀敌无数。”
  “呵呵,谁也不肯承认自己打了败仗,倒也难怪,因为的确有点说不清楚。贺荣部这边单于受了重伤,但是当时许多人不知道,继续作战,说‘杀敌无数’也不为过。群雄那边——再说‘群雄’已经名不副实。”
  “何意?”
  “宁王总能出人意料,据可靠的传闻,宁王在江边杀死数十位头领,还放一把火烧光了江上的所有船只,然后与贺荣大军背水一战——要说这一招虽然狠辣,但是真有些用处,宁军将士个个殊死战斗,伤亡惨重,但也杀死不少敌兵。如今双方对峙,相距不到二十里,又打过几场小仗,未分胜负。”
  “晋王有何打算?”
  “单于已死,晋王更要返回并州,只是难获允许,听说四弟刚刚被中宫召见……”
  “大哥怎么不去找周参军帮忙?”
  “周元宾?此人三心二意,且又趋炎附势,不值一信,晋王几次请他帮忙,都没得到回应。”
  “周元宾不是不想帮忙,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下倒是一个机会,周元宾举手之劳,晋王可脱困境。”
  刘有终立刻拱手道:“请四弟指教,晋王不能亲至,但是一听说四弟赶到,就让我过来探望……”
  “晋王返回并州,首要之务是击退梁王吧?”
  “当然。”
  “成功之后呢?”
  “晋王接受教训,没有更大野心,一待并州形势稳定,必然率兵再与贺荣部汇合。”
  徐础摇头,“晋王若持这种说话,贺荣人肯定不信,而且不会放人。”
  “应该怎么说?”
  “不将梁军彻底消灭,誓不退兵,梁王逃至渔阳,就攻渔阳,逃至邺城,就攻邺城。”
  “这样一来,可就进入冀州了,贺荣人……中宫会同意吗?”
  “可以试试,总之晋王恨梁王入骨,所有与梁王结盟者,全要一网打尽。”
  “包括……渔阳?”刘有终有些不解,至少在表面上,渔阳的天成朝廷乃是被迫向梁王低头,单于生前从未公开指责过渔阳张氏,反有救助之意。
  “尤其是渔阳。”
  “四弟能说得清楚些吗?”
  “大哥去问周元宾,他愿说就说,不愿说也不可强求。”
  寇道孤从外面进来,刘有终立刻笑道:“原来如此,四弟这一路走得真是艰辛,去我那里喝杯薄酒吧?”
  “今天实在疲惫,改日吧。”
  “既然如此,不打扰四弟休息。”刘有终拱手告辞,向寇道孤点下头。
  徐础的确累了,躺下准备睡一会,寇道孤却走来道:“明天,你和我出使宁王。”
  “嗯?”徐础坐起来。
  “中宫命你我二人担任使者,劝宁王或是投降,或是择日决战,贺荣部所有骑士已经做好准备。”
  “这是……你的主意?”
  寇道孤本来就高,稍一仰头,更显高大,“不妥吗?”
  “宁王不会投降。”
  “那就决战,宁王烧毁船只自断退路,军中粮草所剩无几,决战是他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要拉上我?”
  “宁王信你不信我。”
  “信我什么?”
  “贺荣人有决战之心。”
  “可我自己都不信。”
  “嘿,需要我提醒你吗?公主还在襄阳。”
  徐础确实差一点忘了在襄阳还有一位“芳德公主”,他盯着寇道孤看了一会,“好吧。”
  寇道孤转身离去,他已经另要到一顶帐篷。
  徐础终于能够踏实地睡上一觉。
  次日上午,徐础与寇道孤只带四名卫兵,骑马前往宁军营地。
  整座营地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好像比损失单于的贺荣部更加悲伤,人人神情木然,极少交谈,到处都是破败的器械与帐篷,兵卒衣甲不整,手里拖着兵器,随处乱走,几乎见不到将官的身影。
  宁抱关在大营里面又建一座小营,由亲信将士重重把守。
  两名使者被带入中军帐。
  宁抱关倒没多少变化,还是那副阴冷的神情,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两边排列的将领也都保持沉默。
  寇道孤先开口,要求宁王或是投降,或是决战,说过之后站在那里,半天得不到回应。
  宁抱关终于回过神来,目光看向的却是徐础,问道:“单于真的死了?”
  “伤重不愈,就是昨天的事情。”徐础道。
  “选出新单于了?”
  “还没有,但是已经指定左贤王继位,要等这里战事结束之后,再行大典。”
  “好,转告贺荣人,明日上午决战,此次必要分出胜负。”
  徐础看一眼寇道孤,“我不回那边了。”
  宁抱关冷笑一声,“你在贺荣人那里也是客人?”
  “准确地说应该是俘虏。”
  “那就留下吧,明天的决战你也参加。”
  “宁王不需决战,贺荣人已有退兵之意,邀战只是威胁而已,乃是以进为退之计。”
  “贺荣人用计也好,真要决战也罢,明天我都要打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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