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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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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被幕僚鼾声干扰,楼础睡得颇不踏实,频繁做梦,不知为何,竟然梦到欢颜郡主,而且梦到皇太后做主,要将郡主许配给他。
  自从那晚在广陵王府中见过一面之后,楼础从来没再想起过她,这时在梦中她的模样却变得极为清晰,一颦一笑宛在眼前……
  早晨起床之后,楼础还在回味梦境,很快警醒:自己是心怀天下的贵公子,不是吟诗赏月的风流客,况且眼前危机重重,绝不可动儿女之情。
  马维甚至做好抛妻弃子的准备,楼础绝不想给自己增加负累。
  楼础没见到父亲,吃过早饭之后,直接被宦者带去资始园。
  资始园里空空荡荡,边上建了几座房子,以供临时休息,其余一无所有,土地平整,挖掘三尺,找不出一粒石子,数十匹骏马站成一排,有的鞍鞯齐全,有的连缰绳都没配。
  楼础来得早,皇帝还没到,除了马夫,还有十余名勋贵子弟在场。
  张释端迎过来,笑道:“我猜你今天会来。”
  见到熟人,楼础很高兴,张释端将他介绍给其他人,众人闲聊,有人道:“世子明天要去江东,今晚大家设宴送行,楼公子也来吧。”
  楼础当然同意,找机会向张释端小声道:“世子要去江东招广陵王回京?”
  张释端点头承认,笑道:“别担心,跟你们楼家没关系。”
  楼础还要开口,皇帝带着几名随从风风火火地进园,直奔一匹有鞍的红马,翻身上去,先围场地缓跑一圈,回到众人面前,问道:“大将军上书,声称要交出西征帅印,你们说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第三十二章 荐将
  皇帝抛下一句问话,拨转马头,继续驰骋。
  勋贵侍从纷纷上马,一边追赶皇帝,一边思考如何回答,不开口不行,那等于浪费一次宝贵的机会,说不好也不行,一不小心就会得罪大将军,更严重的是可能得罪皇帝。
  可是边跑边说,所有人都必须提高声音,而且要言简意赅,没精力深入思考,跑得越久,越顾不上得罪谁,往往脱口而出。
  “不能接受!”一名侍卫拍马加速接近皇帝,说话有些气喘,“大将军国之砥柱,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怎可自断手腕?我猜大将军也只是客气一下……”
  另一名侍卫追上来,“刺驾之事发生之后,大将军心中自责,以为该为此负责,交还帅印乃是请罪,陛下若以为大将军无罪,就不该收回!”
  第三名侍卫开口,离得远些,更要大声叫喊,“帅印可以收回!大将军早已不复当年之勇,正好借秦州平乱之机,选拔新将!”
  又一名侍卫冲上来,“由谁统军,应由朝廷定夺,大将军无故还印,犯下不敬之罪,朝廷应该收印,并且下旨责备!”
  楼础不善骑术,又是新人,于是小心控马,一直没发言,皇帝却没忘记他,突然勒马转身,直接问道:“楼础,你为什么不开口?”
  楼础原本跟在后面,一时没停下,跑过了头,急忙调头回来,说道:“子不议父,对大将军的上书,我不敢乱说。”
  “父子有道,君臣亦有道,君臣先于父子,楼础,你现在是朕面前的臣子,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皇帝面前,任何推脱都是死路一条,楼础紧紧勒住缰绳,道:“草民遵旨……”
  “你若是草民,让外面的寻常百姓何以自处?”这是皇帝的习惯,揪住每一点小小的失误,令对方防不胜防,时时心怀敬畏。
  “微臣……”楼础见皇帝没再反对,继续说下去,“微臣必须见到大将军所上的奏章,弄清大将军交印的原因,才能有所建议。”
  皇帝笑道:“你是大将军的儿子,这两天又一直跟在大将军身边,居然不知道奏章中写了什么?”
  “如陛下所言,君臣先于父子,大将军治家如治军,所写奏章唯有身边书吏可见,儿孙不得与闻。”
  “哈哈,大将军果然家风严谨。邵君倩!”
  邵君倩陪皇帝一同进园,他是唯一不骑马的侍从,与一群宦者站在园门口,听到皇帝的招唤,立刻跑来,虽已用尽力气,还是只能小步快跑。
  皇帝扭头向张释端道:“瞧他像只鸭子,还是只母鸭。”
  张释端噗嗤笑出声,急忙忍住,提醒道:“陛下在意。”
  皇帝却不听劝,大声向跑来的邵君倩问道:“邵君鸭,你的小鸭子呢?弄丢了?”
  骑马的侍从笑成一团,邵君倩气喘吁吁地停下,满脸憨厚的笑容,“老鸭子自要寻食,小鸭子自生自灭去吧。”
  众人笑得更响,皇帝越发自得,“不开玩笑,楼础想知道大将军奏章的内容,你说给他听听。”
  邵君倩立刻背道:“臣安国公温谨奏:臣上月奉旨忝掌西军,治械整兵,按图定计,幸得有司大力协助,地方克时送兵运粮,半月有余,军容已成,开拔在即,唯待圣命。忽闻京内警声,言有恶徒惊扰圣驾,臣愤不自胜,形发于外,愧不自胜,心郁于内。猥蒙宠信,入宫宿卫,旬日已过,迟迟未得恶徒同党,臣愤愧交加,身心俱毁,惶惶不可终日。唯思宿卫体大,西征事重,不可因臣而暂废。臣冒死……”
  大将军爵号为安国公,平时少有称呼,只在上书时才会用到。
  皇帝抬手,止住邵君倩,向楼础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大将军自称劳累过度,又为刺驾一事自责,身体不堪重负,所以要上交帅印。”
  楼础暗自佩服邵君倩,其他侍从却都习以为常,邵君倩就像是行走的秘书省,过目不忘,皇帝随口问起,他对答如流。
  “微臣以为,君臣之礼,以让为先,大将军让印,陛下当降旨慰喻,如此再三,以观大将军之志。”
  “你谦我让,最少三次,多则九次、十次,这都是朝廷惯例,不用你说,朕只问你三次、十次之后呢?总得给大将军一个最后答案。”
  楼础已经隐约猜到皇帝的意图,回道:“微臣以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大将军虽有老病,见识不减,威名愈著。为朝廷计,莫如仍令大将军掌印,然后另派副将,既分大将军之劳,又可借机检验将帅之才。”
  皇帝冷笑不止,却没有反对,“倒是个办法,副将应该选谁?”
  “知将莫若君,微臣对军旅之事所知甚少,不敢胡乱应对。”
  皇帝这回没有逼问,转向其他侍从,“你们觉得呢?”
  侍从们各有推荐,或是朝中名将,或是宗室贵戚,皇帝边听边点头,最后向某名侍从道:“你觉得济北王合适?”
  侍从以为猜到了皇帝的心思,不由得大喜,忙答道:“济北王英勇有谋,不到十岁就曾跟随先帝征战四方,远至漠北,又是陛下同产之弟,可当重任,跟随大将军学习兵事。就有一件,不能当副将,可为监军,与大将军平起平坐。”
  “济北王可不如小时候那么喜欢打仗啦,如今的他就是喝酒,喝多少都不够,简直是个酒缸。不过你说得对,的确该从宗室里选择一人以副大将军。”
  皇帝不愿待在原地默想,拍马奔驰而去,侍从分为两派,一派紧紧跟随,一派留在原地商议。
  张释端向楼础道:“现在你可以说了,想推荐谁?”
  楼础苦笑道:“真的无从推荐。”
  张释端又向邵君倩道:“你最了解陛下的心思,说说吧。”
  邵君倩也是一脸苦笑,“我不过就是陛下的一支笔,口授耳听,落笔成章而已,恐怕写错一个字,哪有精力猜测陛下的想法?”
  张释端看看其他人,喃喃道:“只好由我来说。”
  皇帝跑了两圈,回到原处停下,目光扫视。
  张释端道:“陛下,我推荐一人。”
  皇帝看向广陵王世子时,目光柔和许多,像是在看最喜爱的儿子,“哦,说来听听。”
  “太子殿下最合适。”
  皇帝大笑一声,立刻有侍从反对道:“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况又年幼,怎可置于军旅之中?”
  张释端的确最了解皇帝,“不然,太子殿下年幼,与当年济北王相仿,济北王曾深入漠北,太子殿下自然也可西征秦州。帝王之术,文武兼备,太子殿下学文日进,良师称赞,该是兼习武事的时候了。”
  皇帝道:“嗯,卿等之意,朕已知晓,上书、批复,来回至少三次,容朕慢慢思量。邵君倩,准备记。”
  邵君倩在宫中随时带着刀版,皇帝说,他随手刻写,字形大多简略,唯有他自己能认出来,待事后重新誊写在纸上。
  皇帝的回复很简单,盛赞大将军劳苦功高,最后以社稷之名,让大将军勉力掌军。
  单听这番话,这是一个十分正常的皇帝,该威严的时候威严,该自谦的时候自谦,只有守立旁边的亲近侍从才知道,皇帝是一个多么强横的人。
  小半天下来,皇帝基本都在马上,骑驰、闲聊、批复奏章,一样不落,只是忙坏了邵君倩,木版用了十几个,在场地中跑来跑去,比骑马更累。
  皇帝终于要去休息,侍从各自散去,楼础本不善骑术,下马之后只觉得全身酸痛,双腿无法合拢,虽然努力控制,走路姿势还是显得怪异。
  张释端早已习惯,一点事没有,只是脑门上出一层细汗,跑过来笑道:“楼公子平时不怎么骑马?”
  “骑得少。”
  “没关系,过两天就好,等你感受到其中的好处,就会喜欢上马背上的风驰电掣,只恨神驹难得,资始园太小,不得恣意。今晚在归园,楼公子务必要来。”
  楼础点点头,趁着左右无人,小声道:“别让广陵王回京。”
  张释端一愣,马上露出笑容,“楼公子想得太多了。”
  楼础不能再多说什么,拱手告辞,跟随宦者回大将军的临时幕府。
  大将军正好无事,与两名幕僚喝茶,见到楼础立刻问道:“怎样?”
  “陛下要让太子监军,随大将军一同西征。”
  “太子……才几岁啊?”大将军一有疑惑就看向幕僚。
  乔之素道:“太子年幼,太子身边的人可不年幼,我猜陛下之意正在于此。”
  “东宫师友成群,陛下会派谁监护太子?”
  “梁升之。”楼础答道,马上补充一句,“我猜会是他。”
  “梁升之是谁……想起来了,梁太傅的孙子。”大将军嘿了一声,“不用再猜了,肯定是他,陛下崇文抑武,要用这些文弱书生代替我们这些沙场老将。”
  大将军叹息几番,向楼础道:“还行,你比硬胖子强,多少能打听点东西出来。”
  楼础摇头,“孩儿不敢贪功,其实是陛下遍询众人意见,未有丝毫隐瞒。”
  “陛下这是……反过来试探我啊。”楼温对儿子的满意立刻减少几分,“原来你也是个传声筒。”
  楼础没有辩驳。
  两名幕僚最会察言观色,坐了一会,各自找借口告辞。
  楼温这才向儿子道:“过来坐吧,尝尝宫里的贡茶,没什么特别味道,就是贵,据说带到外面与黄金等价。”
  楼础走过去坐下,自行换杯斟茶,品味一口,“入口清淡,后有余香,的确是好茶。”
  “嘿,我若不说这是贡茶,你未必尝得出好处来。无妨,楼家子孙不靠品茶安身立命。”
  “父亲所言极是,茶是一样的茶,一旦进宫,身价百倍。”
  大将军盯着儿子,冷冷地说:“你还真是吴国余孽,一有机会就想挑事,‘身价百倍’是什么意思,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第三十三章 夜访
  楼温的手掌肥大得像是一只异形爬虫,肉嘟嘟,却与捕猎的铁夹子一样有力,伸过来抓住儿子的手腕,还没怎么用力,楼础头上已渗出汗珠。
  “刘有终说得没错,你一开口就会大乱,所以你最好闭紧嘴巴,别再胡说八道,暗示也不行。”
  楼础忍痛道:“广陵王也会回京,世子张释端明天出发前往江东迎父。”
  楼温慢慢放松手掌,淡淡地说:“我已经听说了,陛下将楼、兰、沈、奚、曹、皇甫六家重臣,以及广陵、济北、湘东、益都等四王全招回京城,而且派出的使者尽是诸家嫡子、世子。”
  “陛下必有所图,孩儿一心为楼家着想……”
  楼温手上再次用力,冷笑道:“为你自己着想吧?你是禁锢之身,本来就没有前途,巴不得天下大乱,你好混水摸鱼。”
  楼础疼得声音稍有些发颤,“若无楼家,孩儿凭什么摸鱼?父兄如山,山倒便无依靠,这点粗浅道理孩儿懂得。”
  楼温大笑,终于松开手掌,在儿子手腕上留下一圈红印,“还不是你开口的时候。”
  “父亲……”
  “有许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六臣四王跟随先帝平定五国,一统天下,还斗不过一个自作聪明的小皇帝?”在楼温眼中,当今天子永远都是小孩子,“你还是老实看着吧,需要你开口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是,父亲,孩儿无知,一切全凭父亲做主。”楼础短暂地犹豫一会,决定还是不说出刺驾的真相,“广陵王世子今晚举办宴会,邀孩儿前去……”
  “去吧,让乔之素送你出皇城。现在正是楼家最需要交朋友的时候。”
  “父亲还有何吩咐?”
  楼温想了一会,郑重道:“不是时候。”
  “孩儿谨记。”
  “你太年轻,经历也太少,不明白朝堂有多复杂,今日之敌,或者就是明日之友,什么都说不准。你应该早些跟我做事,看得多了,自然会更小心些。”
  “是,孩儿自当小心。”
  “嗯,去吧。”
  楼础出门,找乔之素,请他送自己出皇城。
  乔之素很快回来,见大将军正在发呆,上前笑道:“恭喜大将军。”
  “嘿,我正焦头烂额,何喜之有?”
  “恭喜大将军有位出类拔萃的公子。”
  “十七?不过胆子大些,会说几句话而已,算什么出类拔萃?”
  “大将军过谦,十七公子若不出类拔萃,怎能得到陛下垂青,数日之间,由布衣直入资始园?不知羡煞多少贵公子。”
  “哈哈,听你这么一说,确实难得,我这个儿子有点特别,他……不对,你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乔之素笑而不语,不肯直接开口评论父子之情。
  楼温神情渐渐变得冷酷,喃喃道:“陛下为什么单单看上这个儿子?想要传话,有老三就够了……”
  “或许陛下真是欣赏十七公子的才华。”
  “嘿,只凭一篇他人署名的文章?何况他一个禁锢之身,纵有才华又能怎样?”楼温看一眼乔之素,“我知道了。”
  乔之素拱手告辞,他只是一名幕僚,该提醒的时候提醒,该闭嘴的时候闭嘴。
  楼温独自一人坐在空荡的议事厅里,被夜色悄无声息地包裹,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只剩下极微弱的光线,他不由得打个寒颤,小声道:“难道她的鬼魂还没安息,又要折腾?”
  大将军悚然惊醒的时候,楼础已经来到归园,被仆人带到会客厅内,送上乔之素备好的一份送别礼物。
  张释端很高兴,今晚来的客人不多,算上他只有九个人,都是最好的朋友,可以无话不说。
  酒宴丰盛,大家喝得开心,三巡过后,张释端起身举杯,大声道:“我已经向皇帝提出请求,等我从江东回来之后,要参加西征平乱。”
  众人叫好,甚至有人直接喊出“监军”,张释端忙补充道:“我可当不了监军,给监军当个随从,哪怕是普通士卒也没问题。大丈夫在世,总该在战场上走一遭。”
  众人又一次叫好,纷纷表示自己也想从军,张释端绕过酒案,来到楼础桌前,“大将军是本朝第一名将,今后我要向他多多学习,眼下无缘得见大将军,先敬楼公子一杯,请代我向大将军美言。”
  楼础起身,“能得世子随军西征,大将军如虎添翼。”
  “哈哈,楼公子把我夸得太过啦。”
  与所有欢庆的酒宴一样,开始规规矩矩,待到酒兴高涨,就再也没人能让一群年轻人安静下来。
  张释端喜欢谈论“天下”,抓住每一个客人述说胸中志向:“不出三年,我必能统率十万大军,北伐贺荣,南平群蛮,还诸位一个太平天下!”
  楼础是这群人当中的新来者,除了张释端,跟谁都不太熟,无法坦然融入其中,刚过二更就佯醉卧倒。
  许久之后,张释端才发现客人倒下一位,立刻命仆人将楼公子送去客房休息。
  归园临水,客房是座小楼,窗户推开之后能望见湖月相映,楼础其实睡不着,推窗遥望,心思不宁。
  湖上似乎驶来一艘船,楼础仔细凝望,果然是艘小船,缓缓飘浮,船上也不点头,似乎没人。
  船逐渐驶近,隐约传来女子笑语声,楼础急忙轻关窗户,归园附近尽是王府,说不定是谁家的内眷趁夜出来游玩。
  片刻之后,窗外传来石子敲击的响声,楼础吃了一惊,第一个念头是张释端的仆人将自己送错了客房,所以不做回应,希望外面以为这里没人。
  连响几声,外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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