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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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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没下过命令?”
  “大将军只下令明早发兵去往邺城,还派人去安抚冀州将士……都是孙剪,他滥杀冀将,惹怒兵卒,招来这一场祸事。”
  郭时风匆匆跑来,看一眼楼硕,向吴王道:“吴人还有幸存者。”
  “多少?快带我去看看。”
  幸存者只有不到十人,个个身受重伤,王颠就是其中之一,躺在地上,被烧得面目全非,唯有双目圆睁,盯着吴王,用古怪的声音道:“宁抱关放火,吴王为我们报仇……”
  徐础的心一沉,愤怒与悔恨一同如潮水般涌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护子
  牛天女被软禁在四王府里,拥有一座独立的小院,照看一儿两女,吃喝有人供应,倒也不觉得受苦,比此前的奔波舒服多了。
  但她没有就此捂住耳朵,经常与卫兵聊家常,让孩子叫他们“哥哥”、“叔叔”,用不了、吃不完的东西全都送人,礼物虽小,却能显出亲近与和善。
  她从不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只是闲聊,外面的事情卫兵愿意说,她就听着,不愿意说,她从不追问。
  卫兵都是吴人,对牛天女的印象极佳,反正吴王也没有下达禁令,他们什么都愿意说,只是地位低微,知道得不多,无非是些公开的消息以及来源不清的传言。
  牛天女听得津津有味,还经常打听卫兵家里的情况,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总能准确地说出对方家人的姓名。
  都说宁王夫人冷漠寡言,轮流看守小院的十几名卫兵对她的印象与此截然不同。
  平时的守门者最少也有四人,今晚却只有两人。
  “听说城外的官兵又发生混乱,吴王要带兵出城决战,大家都去北城,让我们两个留下……唉,送上门来的军功,我们连伸手的机会都没有。”
  “好像宁王也回来了,大家都说这是吴王布下的计策,假意派宁王去攻汝南,其实要偷袭官兵。要说吴王真是聪明,谁也猜不到他一步想做什么,但他总能赢,真是受到弥勒神化的庇护。”
  牛天女微笑着听这两人说话,心却猛地一跳,宁王去而复返肯定不是吴王的主意,他回东都干嘛?来救妻儿?就不怕因此与吴王撕破脸?
  再一寻思,牛天女心里升出一股怒意,她看重丈夫的本事,但是对丈夫的感情从不抱有幻想,能让宁王冒险杀回来的人,只能是官兵营中的太后。
  牛天女脸上依然带笑,亲自端来酒菜,还有几件珠宝,“一点小礼物,弥补你们两人的‘军功’。”
  卫兵极力推辞,牛天女道:“出门在外,自己吃饱喝足,也得时常想着家人,这些东西不是给你们的,是让你们回家时送给妻子、妹妹。你们好好收着,可不准拿去换酒,辜负我一番心意。”
  两名卫兵一人成亲,一人家中有幼妹,闻言咧嘴而笑,收下礼物,腼腆地连声感谢,他们收过不少礼物,每次都不多,加在一起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让他们有无功受禄之感。
  他们知道宁王夫人喜欢听外面的消息,于是轮流出去打听。
  听说官兵大败,两人既喜悦又遗憾。
  听说大将军死讯,他们以酒酹地敬天。
  听说被俘吴兵陷入火海,他们愤怒不已,痛骂大将军临死还要拉这么多垫背的人。
  子夜过后,出去打听消息的卫兵匆匆跑回来,神情与之前都不同,进屋之后死死盯着牛天女,脸上全无半点礼敬。
  牛天女起身,客气地问:“吴王可还安好?被俘吴兵可有幸存之人?”
  卫兵不语,另一人斥道:“老三,你有话就说,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宁王夫人问你话呢。”
  卫兵叹了口气,“宁王是宁王,夫人是夫人,虽是一家人,但不是一码事,对吧?”
  牛天女一愣,随即道:“我与宁王聚少离多,他对我们娘几个向来不放在心上,对部下将士比对我们更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另一名卫兵对同伴的话颇为惊讶。
  “放火烧死吴兵的人不是大将军,是宁王。”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听错了?宁王奉吴王之命行事,干嘛要烧自己人?”另一名卫兵根本不信。
  “我仔细打听过了,所有人的说法都一样,看来宁王是自己回来的,与吴王无关。宁王就不是来打官兵的,专为烧杀被俘的吴兵。”
  “为什么?”
  “为什么?这还不简单?宁王手下尽是江东河工,他们对七族心怀怨恨,这是要报仇。”
  “可那些吴兵……不都是七族子弟啊。”
  “宁王才不管这些,只想讨好部下。”卫兵与同伴交谈,目光依然停留在牛天女脸上,“夫人,我说得对吧?”
  “我不知道。”牛天女面如死灰,心里清楚得很,这正是丈夫能做出来的事情,她费心地讨好卫兵,只为了解宁王的动向,全没料到会得知这样的消息,“宁王根本没将我们娘几个放在心上。”
  这句话打动了两名卫兵,互相看了一眼,刚回来的卫兵道:“宁王对夫人无情无义,我们都看出来了。宁王所做之事,与夫人无关,可其他人未必这么想,城外的吴兵要找宁王报仇,追不上的话,可能要来夫人这里撒气。我们两人感激夫人,身为小兵,实在保护不了夫人,也不能放你走……”
  “不能吗?”另一名卫兵道,有点想放宁王夫人逃走。
  “你知道多少人的兄弟、亲友被火烧死?夫人若是不见,他们会将咱们连肉带骨一块吃了。”
  “那个……夫人真不能走。”
  牛天女也不想走,孩子尚小,最大的才十多岁,带着他们跑不了多远。
  “我求你们一件事。”
  两名卫兵同时摇头。
  牛天女微微一笑,“不是让你们放我逃走,是想请你们去见金圣女,就说……就说牛天女要将三个孩子托付给她,望她念往日之情,保全孩子的性命。至于宁王所作所为,我愿承担责任。”
  卫兵又互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一人道:“刚才是你出门,这回轮到我了。但我不敢保证能找到金圣女,也不能出去太久,所以……”
  “一切随命,我感激两位的出手相助,我这里还有些金银……”
  两名卫兵立刻摇头,这回是真拒绝,不想再要礼物。
  一人去找金圣女,另一人留下,不住地摇头,“宁王到底是怎么想的?大好形势,吴王也待他不薄……还有那些河工,与七族的旧怨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吴国灭亡,七族失势,还有什么恨解不开?”
  “宁王对妻儿尚且无情无义,仅凭这一点,就知道他是忘恩负义之人,那些河工想必也是宁王挑唆。”
  “肯定是受到挑唆。”卫兵点头道。
  牛天女言不由衷,心里想的是丈夫这一招够狠,从此以后,那些河工只能追随宁王,再也不能回到吴王这边来。
  可又一想,宁王或许根本没料到后果,他只是想借助河工抢夺太后。
  牛天女心里一会痛恨丈夫,一会担忧孩子,七上八下,没一刻消停。
  卫兵看出宁王夫人心思不安,“我去外面看着,夫人先休息吧,这种事情只能听天由命,急也没用。”
  “有劳。”牛天女送卫兵去院门口,悄悄回到屋中,三个孩子正在熟睡中,对面临的危险一无所知。
  牛天女无声地叹息。
  不久之后,外面传来叫嚷声,牛天女急忙去将房门上闩,搬桌椅挡住,退到床边,守在孩子前面。
  “牛天女出来!给吴人偿命!”
  两个女儿睡一张床,最小的弟弟睡另一张床,听到喊声,全都坐起来,揉搓眼睛,不明所以,看到娘在,心里安定许多。
  牛天女不吱声,这种时候说的任何话都会令吴人更加愤怒,她只能期盼金圣女的保护。
  门被砸得咣咣响,最小的男孩吓得哭起来,牛天女转身将他抱起,轻声道:“宁家男儿要怎样?”
  身后的一个女儿代为答道:“宁家男儿不下跪、不流泪。”
  男孩止住哭泣,躲在母亲怀里,心中还是害怕。
  外面的人叫嚷不休,一人大声道:“宁抱关烧死吴人,咱们烧死他的老婆、孩子!”
  “对,放火烧他们!”
  牛天女心里一紧,坐到床上,张开左臂,将两个女儿也搂住,“到了阴间,你们也是我的孩儿。”
  外面的人用火把点门窗,嫌火势太小,又去找油脂。
  牛天女心里默默祈祷。
  外面的叫嚷声突然大起来,像是有人在争吵,片刻之后,有人重重地敲门,一个女声道:“牛大嫂在里面吗?快开门。”
  牛天女放开孩子要去开门,儿子不肯松手,她只好继续抱在怀里。
  门外是名粗壮的中年女子,与牛天女相熟,也不多说,直接道:“跟我走。”
  牛天女点头,向两个女儿道:“跟上来。”
  外面挤满了人,愤怒的吴人手举刀枪、火把,嘴里喊着“报仇”,另一队士兵站成紧紧的两列,开出一条极狭窄的通道,让牛天女一家逃跑。
  牛天女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女儿,低头疾行。
  火把与刀剑从人墙外面接二连三地扔进来,来接人的妇人大声道:“让开,老娘是金圣女的……”
  她的话被叫嚷声淹没。
  堪堪走到院门口,出路没了,更多的吴兵围上来,要将宁王妻儿撕成碎片。
  一队骑兵及时冲来,在吴兵中间硬挤出一条路,薛金摇银盔银甲,手持降世棒,来到牛天女面前,说:“你丈夫可惹下了大祸。”
  “吴王若是抓到宁暴儿,先让我咬他一块肉。”
  薛金摇叹了口气,虽然与牛天女有过争斗,当年的情谊还剩几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死。
  牛天女被带到北城军营,这里原属于宁王,又归属吴王,昨日天黑刚刚转为薛金摇掌管。
  一行人尚未下马,有人跑来通报:“吴王请降世将军去一趟,立刻。”
  薛金摇又叹口气,不知该如何面对吴王。


第二百四十章 报仇
  胜利来得如此突然,义军反而陷入混乱,全都忙着追赶官兵、抢夺财物,将领丢失士兵,士兵远离同伴,直到天亮才重新聚集,带着战利品兴高采烈地返回东都。
  被俘的官兵高兴不起来,他们败得莫名其妙,直到投降之前也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吴人也高兴不起来,许多人的亲友被活活烧死,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官兵放火,因此杀死数百名俘虏,待到得知真相,心中更加愤慨,可宁王已经带着士兵逃跑,他们追赶不上,只能向留在城中的宁王夫人宣泄怒火。
  徐础更高兴不起来,虽然没人在他面前提起一个字,他却不能不自责:这些吴兵的死亡与他有直接关系,如果不是他同意宁王回城,又派宁王去攻打汝南,惨剧就不会发生。
  他以为自己计算周详,结果意外频出:大将军之死令他的退敌之计显得多余,宁抱关的返杀则更让他后悔不已。
  后悔并不能挽回任何损失,徐础召集被俘的官兵,稍加安慰,许诺说只要他们愿意加入义军,就能进城与家人团聚。
  大将军已死,洛州兵群龙无首,纷纷投降。
  形势对义军越来越有利,就在这时,城里传出消息,一群吴兵要去烧死宁王妻儿,却被降世将军阻挠,如今正在闹事。
  对吴人来说,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孟僧伦与雷大钧的死讯刚刚传出来,七族子弟一下子也变得群龙无首,他们动作倒快,只用很短时间就选出新首领。
  孟应伯是孟僧伦的亲弟弟,从来无意于争夺权势,勉强被推为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吴王寻求公道。
  孟应伯三十来岁,容貌年轻,看上去刚刚二十出头,比较容易激动,独自进厅来见吴王,先一拱手,随即跪下,以额触地,一句话不说,就是哭,放声大哭。
  徐础起身上前,将他扶起,“小孟将军请起,我已知晓……”
  “执政不知!”孟应伯挺身,仍不肯站起,擦去眼泪,厉声道:“我哥哥死得不明不白,但我不问为什么,因为哥哥自有理由。可是王颠他们……”孟应伯又哭起来,连擦三次,才将泪水抹去,“吴人自灭国以来,从未遭此大难,执政若不为我等做主,枉称吴王!”
  孟应伯言辞不敬,徐础不跟他计较,说道:“小孟将军不必担心,宁抱关死定了,先让他得意几天,不出五日,我必发兵围剿,用他项上人头,祭奠吴兵在天之灵。”
  “还有那些河工,一个也不能留!”
  “不留。”
  孟应伯要起身,想起一件事,又跪下,“宁王妻儿就在城中,被降世将军接走,求执政将他们交出来,许我们报仇。”
  “我已派人去召降世将军,待她来了以后,自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孟应伯这才站起,“我们相信执政,哥哥留下遗书,也让我们好好效忠执政。执政务必要替我们报仇,否则的话,我哥哥和那些吴兵可就白死了。”
  徐础软言安慰,终于将他送出去,身心俱疲。
  郭时风一直留在吴王身边,这时上前小声道:“事情有点麻烦。”
  徐础示意卫兵退出,让唐为天去休息,他现在已不担心郭时风,至少此时此刻,在东都内外郭时风已无人可以投靠,值得信赖。
  “吴王下一步可有计划?”
  “先与邺城议和,然后追击宁抱关,不杀此人,我愧对吴人。”
  “宁抱关向东逃窜,吴王追他,必然要进入淮、吴两州地界,怕是会与邺城发生冲突。”
  徐础的原计划是与邺城讲和,将淮、吴两州暂时让给邺城,以保东部没有后顾之忧,他好专心西扩,根基牢固以后,再转而向东争雄。
  宁抱关的一把火,破坏了整个计划。
  徐础咬牙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要杀死宁抱关。是我犯错在先,就得由我纠正。”
  见吴王坚持,郭时风点头道:“湘东王在吴王手里,说服邺城应该不难。”
  “要麻烦郭先生亲自去一趟。”
  “义不容辞。不过我以为追杀宁抱关并非当务之急……”
  厅外卫兵进来通报:“降世将军来了。”
  郭时风拱手告辞,小声道:“洛州兵至少有两万人,虽不算多,足够吴王腾挪……”
  徐础一怔,没等他问个明白,薛金摇迈步进来,郭时风快步退出,没再说下去。
  薛金摇孤身一人,见厅内没有卫兵,她解下腰刀,放在门口,只带降世棒走来,不等吴王开口,她先道:“宁抱关该死,可牛天女无罪,那几个孩子更加无辜。”
  徐础看着薛金摇,突然明白了郭时风那番话的用意:只要能将洛州兵收为己有,降世军的数量虽多,在义军中的地位却不再那么重要。
  “吴人要报仇,问的不是有罪无罪,牛天女是宁抱关之妻,孩子是宁抱关儿女,这就够了。降世军在秦州攻破城池的时候,也不只是专找贪官污吏本人报仇吧?”
  “那不一样……”薛金摇还是辨不过吴王,想了一会,干脆道:“我不能交出他们。”
  “牛天女与你有恩?”
  “恩情算不上,但她从前对我很好,有时候比我娘还亲。如今她向我求助,我没法拒绝。”薛金摇上前两步,解下降世棒,双手捧上,“我愿用神棒交换牛天女母子四人的性命。”
  薛金摇将降世棒看得颇重,甘愿交出,乃是下定极大的决心。
  徐础却不愿要这根棍棒,他宁愿与降世王、弥勒远离一些。
  “你让我非常为难,身为吴王,我必须替吴人做主。”
  “你是吴王,就不能……算了。”薛金摇将降世棒小心地放在地上,随后摘下头盔,“降世将军我也不当了,都用来换取牛天女一家四口的性命。你若是再不同意,我只能用自己的性命来换。”
  徐础盯着妻子,“你知不知道,若是换成你遇难求助,牛天女绝不会违背丈夫的意思而保护你,她会亲手将你交出去。”
  “知道,牛天女一心一意支持宁暴儿,死都愿意,何况我的性命?但我不是她,我总想恩怨分明,如果是你遇到危险……”薛金摇停顿一会才道:“我会立刻去救你,有多少人带多少人,没人跟随,我就自己去。我没有牛天女的聪明,可能也没她那么听话,可我……”
  薛金摇不擅言辞,寻思半天也说不下去。
  “你先回营。”
  “牛天女……”
  “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你带走降世棒,等我的消息。”
  薛金摇知道这件情的确令吴王为难,拣起降世棒和头盔,说:“至少我放过了梁王。”
  “嗯?”
  “你并不真心相信弥勒降世,你们都不信,什么祭拜、请神,全是假的,只为让大家忘记我父母的死因,保住梁王的一条命。亲手杀死降世王的人性命可保,手上没沾一滴吴兵之血的牛天女却要替人顶罪。如果这就是吴王想要建立的天下,就请你亲自来北营,亲手杀死牛天女母子,我不阻拦。”
  薛金摇转身离去,最后留下的几句话竟然令徐础无法反驳。
  徐础唤进孟应伯等吴将,向他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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