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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勇窦鹏云马涛纷纷锤了薛郎一拳，但除了咧嘴笑，没有人说话。
　　　　李浩似乎知道三人还有点放不开，笑道：“今天，没有官阶，你们在烧烤结束之前，也不是兵，朋友相聚，不用拘束。”
　　　　李浩话音未落，崔勇三人再次抓住封朗，四人兴奋的蹦跳了下，崔勇说道：“兄弟，想死老哥了！”
　　　　“兄弟，牛啊！新兵蛋子四次立功，这回怕是一等功了，长脸啊！当初没白给你做好吃的。”窦鹏云眼角都湿润了。
　　　　马涛更是兴奋，训练是他第一个提出的，虽然当时出发点并不是要打造什么精英，抱着封朗的胳膊说道：“兄弟，看你出息了老哥欣慰啊，没白跟你吃苦遭罪。”
　　　　封朗高兴的不知道该说点啥，眼圈有点发红，鼻子发酸，看着进入军营，最先接触，并有深厚感情的三人，突然想起一事，奇怪的问道：“崔大哥，你们不是复员了吗……”
　　　　“嘿嘿……”
　　　　三人看着封朗，笑的很是古怪。
　　　　“封朗，他们因为站好了最后一班岗，被留下了，现在都是班长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啊，连带我，也是你留下的。”李浩接过笑道。但笑的也同样很古怪，很深沉。
　　　　我留下的……
　　　　封朗没转过弯来。
　　　　但这个念头一闪，也就抛到了脑后，兴奋的询问崔勇他们的现况。
　　　　原来，三人没复员，被留队了，还当了班长，提干已经进入日程，按着李浩的说法，三人混个上尉不是不可能，最低限度也是中尉，当个小排长一类的，工资翻番。
　　　　他们现在带的可不是新兵，是过硬的老兵。
　　　　一番笑闹，崔勇突然说道：“兄弟，以后可不许叫营长了，营长少校升中校了，已经是正职团籍。”
　　　　封朗当然知道中校的分量，刚看向李浩，李浩笑着摆手道：“刚说了不论官阶，封朗，你只要记住，你曾经在我手底下当过兵，我是你的营长就可以了，有事，不用怕麻烦我，随时欢迎你骚扰，我这永远是你的娘家，听到没。”
　　　　“知道了。”封朗心里暖暖的，多天的紧张神经本就因为跟云雀的缠绵松弛了很多，这会，彻底消失。
　　　　五人说笑着，李浩他们却没有一个人问封朗的近况，也不问他怎么获得的战功。
　　　　都老鸟了，这点还是知道。
　　　　五分钟，那个胖乎乎的军人打开了车门，在李浩等人一个立正，封朗也赶忙归队转身一个立正中，笑着摆了摆手：“走吧，再不走稽查就来了，封朗，跟着他们吧，在我车里跟闷葫芦一样，多影响情绪”
　　　　“是！”
　　　　李浩几人应声领命，封朗有点不好意思，但也不免腹诽。
　　　　那怪他吗？守着个不知道级别多高的大佬，怎么可能随便说话？
　　　　三辆车，勇士打头，陆寻居中，卡车跟在后面。
　　　　李浩亲自开车，卡车也是窦鹏云开着，三辆车，只有陆寻有一个司机。
　　　　一路出了军营，直奔军营几公里外的山区而去，在彻底放开的热闹聊天中，开到了林中的一条小河边。
　　　　这里，没有工业污染，山清水秀，河水，跟家里的水一样，让封朗感觉格外亲切。
　　　　刚从冰雪世界里回来，见到青山绿水的感觉更是舒坦。
　　　　一下车，窦鹏云和崔勇，还有马涛就开始从卡车上卸东西。
　　　　好家伙，车上拉着烤架，木炭，还有穿好冷藏过的肉串，鸡翅啥的，一箱子一箱子的。
　　　　封朗正抱着一箱啤酒帮忙卸车，那个胖乎乎的军人笑眯眯的走了过来，说道：“封朗，听说你野外生存能力很强，烧烤，没有鱼怎么行，是不是下河弄点去？”
　　　　“是！首……”封朗忙放下啤酒一个立正。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封朗，这会不在军营，哪来的首长了，放松。”胖呼呼的军人笑眯眯的说道：“弄鱼可没有工具，我给你打下手，称呼，叫我一号吧，可不许叫错了，再叫错可要罚你酒哦。”
　　　　“是……好。”封朗挠了挠头，回头看了眼河水，知道这个水量，回水弯少不了有鱼，但这不是家里，具体还真不知道。
　　　　不过还好，他在几个回水弯里，浅水的地方，还真摸到不少大鱼，个大的三四斤。
　　　　一号和李浩挽着裤腿，光着脚，用塑料的水桶帮忙，兴奋的跟个孩子一样，每一条鱼出水，到放进桶里，都大呼小叫。
　　　　只有那个司机，带着墨镜，双手放在腹部，不时的转动头颅，站在岸边不帮忙，也不参与。
　　　　一个多小时的忙碌，封朗他们钻树林，下沟塘子，跑出去了几公里，摸到了大小几十条的鱼，虽然重量不都是那么大，大多一两左右，极少部分论斤，也收获颇丰。
　　　　当他们返回的时候，炭火已经燃起，所有要烤的也准备就绪。
　　　　崔勇他们正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烤呢，看到几人忙过来帮忙，快速的收拾起鱼来。
　　　　封朗看到不远处一大堆的篝火已经烧成了通红的火炭，上面吊着的，看着不知道是狗还是羊的皮筒，鼓鼓的，跟皮球一样，不时的滴答汁液，落在炭火上，冒出一团火苗，香味飘荡。
　　　　“崔大哥，这是什么？”封朗按耐不住，边收拾鱼边问道。
　　　　“烤全羊。”崔勇利索的将挤好的鱼扔进钢盆，说道：“这可是你马大哥拿手的绝活，正宗的烤全羊。”
　　　　烤全羊？
　　　　封朗脑海里掠过架在火上烤整羊的画面，有点不解。
　　　　崔勇还没说话，那个胖乎乎的军人将刮好鳞的鱼扔进封朗身边的钢盆，说道：“这种烤法的确是正宗，肉切块喂料，羊皮筒扎住四肢和肛门，然后石头烧热，一层石头一层肉，最后扎住脖子，再慢火烘烤掉羊毛，随着靠随着敲，刮净烧胡的羊毛，肉皮都是美味啊。”
　　　　“一号，您这是常吃啊。”封朗第一次听说，很是新鲜。
　　　　“这是当年经常钻林子，一个蒙古兵教会的，没有佐料，就用五味子藤，刺五加等中药，山辣椒，味道绝了。”一号的眼中满是回忆。
　　　　虽然一号说的没有一点的情绪，但封朗还是听出了很复杂的情感。
　　　　他想象得出，一号这个年龄，应该是解放后当兵的，或者说七八十年代，岁数不比父亲大。那时候的生活条件，听爷爷说很苦的，也就山上野外生存能这么奢侈的吃，世面上可没机会。
　　　　

第198章　看望战友
　　　　这顿丰盛的大餐吃的不用说，丰盛到了奢侈的极限。
　　　　在现有的条件和食物限制的情况下，愣是吃出了高档餐厅的水准。
　　　　不论是烧烤的种类还是味道，都可以跟正宗的大饭店媲美。
　　　　尤其烤整羊，封朗第一次吃到。不同于直接烤出的肉，兼具煮肉的香气，还多汁嫩滑。
　　　　酒，除了陆寻的司机，所有人都放开了，没有笑着哭，也没有哭着笑，但喝的是酣畅淋漓。
　　　　整整两个多小时，一片狼藉后，那个自称一号的军人满脸通红，脚步稳健，径直钻进了勇士的后座。
　　　　封朗眨巴了眨巴眼睛，打了个酒嗝，以为是要跟李浩单独说点什么，也没在意。
　　　　至于坐，除了陆寻那个司机一口酒没喝外，都没少喝，没当场喷了，也是喝的时间长，断然不会坐李浩的车，李浩可没少喝。
　　　　都是当兵出身，动作麻利，短短不到十五分钟，现场就打扫干净。
　　　　李浩也一直跟着忙碌，大家这会真的看不出他是个中校。封朗，也看不出是个列兵，因为都穿着迷彩服，满脸通红，一身酒气，怎么看都一个样。
　　　　收拾利索，李浩看了看烤肉的位置没有火了，这才走到勇士的驾驶室那里，拉开车门，拿出一个小包，反身回来，站到封朗身前，有点摇晃。
　　　　封朗和崔勇三人，还有那个司机都站在那没动，等待命令撤离。
　　　　李浩打开小包，拿出一个证件，递给封朗。
　　　　封朗知道那是军官证，伸手接过，但没打开。
　　　　李浩深深的吸了口气，跟着在包里拿出一把92式手枪，四个弹夹，一并递给封朗。
　　　　封朗很意外，不知这是干嘛，不解的接了过来。
　　　　李浩盯着封朗说道：“封朗，从现在起，你放假十天，带上武器，戴上腰带，除了不能回家，十天内归队外，周围都可以去。但要时刻牢记枪支管理条例，牢记你是一名战士，清楚了吗？！”
　　　　“清楚了！”封朗大吼，但依旧不明白。
　　　　“崔勇，马涛，窦鹏云，你们三个这十天好好陪着封朗，他想去哪，你们就带路，便装。”李浩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了崔勇。
　　　　“是！”崔勇三人有点晃荡，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兴奋多一些，还是酒劲上来了。
　　　　封朗这下可乐坏了，能跟三人在一起十天，哪也不去都行啊。
　　　　谁知，李浩跟着说道：“张建，这十天你就是他们的司机，十天后，回来报道。”
　　　　“是！”
　　　　张建一个立正，身体笔直。
　　　　封朗正意外呢，李浩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边走边说，“放心玩，但要注意安全，记住保密条例。”
　　　　封朗突然有点懂了，枪支，这是为了自己自身安全考虑，要不，他可没有这个级别带枪，除非执行任务。
　　　　看着勇士笨重的身躯轰鸣而去，崔勇三人一下子现了原型，围着封朗，勾肩搭背，一脸的灿烂笑容。
　　　　崔勇抱着封朗的肩膀，举了举手里的卡，笑道：“兄弟，想去哪，哥给你当钱包，你可别说在军营猫着哈，一年也捞不着出去一回，跟你沾回光。”
　　　　“就是。”马涛搂着另一边肩膀说道：“兄弟，你可不知道，那一个月被你折腾惨了后，到了新部队，一次军营还没出去呢，都是二进宫，我们可都是拼了老命，怕再接到复员通知。”
　　　　“是你们折腾我吧，我哪有……”封朗无力的争辩着，但底气真的不足。因为自己是要求被折腾的，跟三人，跟李浩也没关系。
　　　　“别说那些没用的，时间宝贵，赶紧回去换装，外面一打美女等着我呢。”窦鹏云一点不客气，扭头直奔卡车。
　　　　封朗哪里会拒绝离开军营？他也惦记呢，从没出过远门，有机会逛一逛还会拒绝？
　　　　“走，赶紧换装去。”崔勇说完，看向站立的张建，刚要动，突然想起一事，皱了下眉头说道：“没给外出证……”
　　　　“我这有，到时候麻烦班长在门口签字就可以了。”张建闷声不响的来了句。
　　　　“讲究！”崔勇笑着说道，“司机，先送我们回营房换装，再送我兄弟换装，加油不用我管吧。”
　　　　“不用。”张建脸上没有笑容，但也不冰冷，说完扭头上车。
　　　　连外出证都带着……
　　　　封朗边上车，边若有所思。
　　　　看来是早就安排好的，要不，怎么会有枪支，外出证？
　　　　不管怎么说，他心里都暖暖的。
　　　　让他带枪，显然是担心幽焰这张大网没有掀开，吕寒梅不知所踪，他身份万一暴露，会有危险。
　　　　出了军营范围，封朗放松的活动了下，在叮咚的摇滚乐中扭头问旁边的崔勇，“崔大哥，咱们去哪？”
　　　　“你说了算啊。”崔勇从窗外收回视线，“我只负责花钱。”
　　　　花钱……
　　　　封朗没啥概念，也不知道什么地方需要花。
　　　　这会刚刚下午，中午吃的特饱，下饭店，对于封朗没有吸引力。
　　　　想了想，他又扭头看向这边的窦鹏云问道：“窦大哥，你说去哪啊，这你熟悉吗？”
　　　　“不熟悉。”窦鹏云摇了摇头，哪里有之前向往美女的样子，反倒有点迷茫。
　　　　“要不……”崔勇迟疑了下，说道：“要不去就近的城市逛一逛再说？”
　　　　他话音刚落，前面的张建说道：“这里距离县城三十公里，距离地级市八十五公里，距离省会二百七十公里，是一溜线直奔省会吗？”
　　　　活地图啊……
　　　　几人齐刷刷的看向张建，但都没啥兴趣。
　　　　城市，有什么可逛的，都是大男人，又不逛街。
　　　　“那就直奔省会，地级市屁大点地方，能有啥好。”见封朗也没个主意，崔勇一直是老大，连带有任务在身，就干脆拍板。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马涛虽然瘦身了，依旧膀大腰圆，所以坐到了副驾，他问了句：“张建，这是什么地方，周围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这是南中。”张建似乎很熟悉，把着方向盘说道：“这附近就有好景致，游山玩水，一路到省会，景点不缺。”
　　　　“南中？”马涛眨巴了下眼睛。显然没料到来了这么久的地方，居然是南中。
　　　　天天拼命训练，唯恐被那些底子过硬的老兵拉下，根本就没问过。
　　　　“诸葛亮七擒孟获的地方，山清水秀啊。”窦鹏云陶醉了下。
　　　　封朗知道南中是哪，也知道这里的确美丽，只是没见过，都是课本上的了解而已。
　　　　马涛眨巴了眨巴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张建，这里去南坝寨顺路吗？”
　　　　“顺路，过了县城，绕二十公里就到南坝镇了，不耽误行程，反正都走国道，从那边就绕回来了。”张建还真的熟悉。
　　　　这么近！
　　　　马涛眼睛亮了，扭回头说道：“既然去省会，那也是到了地方就吃饭了，我有个战友在南坝，听说他复员了，要不……”
　　　　“你说的是你原来连队一个班的那个葛尔多吉？”窦鹏云想起了马涛说的谁了。
　　　　“对！”马涛兴奋的说道：“一起才一年多，他就去了别的部队，音信全无，当时在我们班，那可是大力神，神枪手啊。”
　　　　“那还有啥说的，到了县城，买点东西，顺便取点现金，开着陆寻，也让你战友长长脸。”
　　　　崔勇不知道葛尔多吉，但并不耽误，对于战友，他们比封朗有更多的感情体会。
　　　　封朗当然不会有意见了。
　　　　于是，到了县城，顾不上领略这里鲜艳的服装，漂亮水灵妹子带来的视觉和感官的冲击，快速购买礼物，取了几千现金，五个人就上路了。
　　　　路上，马涛成了猪脚，不断的讲着葛尔多吉的情况，让封朗脑海里渐渐有了个轮廓。
　　　　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九十五公斤，膀大腰圆，力大无穷，枪法如神。
　　　　吃着从没见过的水果，听着马涛讲述他们班的故事，二十公里，对于陆地巡洋舰来说，根本不叫事。
　　　　可到了南坝一打听，才知道，他战友所在的村子在大山里，距离十来公里，还没有车道。
　　　　几人一商量，干脆，将车存在了唯一的旅馆里。
　　　　老板相当热情，人也朴实，听说他们进山去看朋友，也看到了那么一大堆的礼物，于是并不收任何费用，只是嘱咐自己锁好车。
　　　　五人采纳了老板的建议，购买了五个竹篓，就这还拎着大包小包，虽然不沉，东西可不少。
　　　　没有用向导，五人都是当兵出身，走山路也是小意思了，所以，顺着山道就进了丛林。
　　　　一路上，道路崎岖险峻，有的地方哪里有路？都是岩石间可以落脚的位置，甚至，一边就是陡峭的悬崖。
　　　　随着走，他们兴奋的心情淡了。
　　　　这里，显然会很艰苦。
　　　　顺着人走的痕迹，五人默不作声，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这会，五人心里都有一个相同的想法，东西买的不对，也太少了。
　　　　营养品，对于农村来说，那是纯粹的奢侈品，对于生活没有什么帮助。
　　　　距离终点还有几公里的时候，在一道陡峭的山坡前，五人看到了人工的痕迹，似乎，村里正在修路。
　　　　还好……
　　　　五人心情放松了点。
　　　　有人修路，就说明村里不至于太差。
　　　　随着往上爬，证实了几人的判断，岩石上，出现了台阶，虽然很粗糙，但可以稳稳的踩着了。
　　　　翻过山梁，林木影印中，一片竹楼出现在了视线里。
　　　　到了！
　　　　几人长出一口气，顺着人工修缮、拓宽，有了路模样的山道，加快了脚步。
　　　　

第199章　心灵的震颤
　　　　可随着靠近，所有人的心沉了下来。
　　　　放眼望去，几十栋竹楼耸立，但看得出，都很陈旧。
　　　　在封朗的视线里，这些竹楼还不如他初次执行任务的，那个小山村的竹楼，很旧很旧。
　　　　村里很安静，安静的看不到人烟。
　　　　要不是鸡犬声，和偶尔的牛叫声，他们甚至怀疑，这里还有没有人。
　　　　随着靠近，村里的状态尽收眼底。
　　　　街道弯弯曲曲，竹楼建筑的也不规则，看着虽然不脏，却略显杂乱。
　　　　显然，很久没有规划了，怕是几十年都没动过。
　　　　几人心情有点沉重，走进村子的一刻，看到几个穿着补丁遍布，颜色一块块灰白，不知道洗了多少次，又是谁的衣服改小，用来遮体的衣裤，穿着露着脚趾头，大小不一样，有的还是一撇的鞋子，脸上脏兮兮的，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好奇，胆怯的孩子。
　　　　“小朋友……”马涛深吸了口气，蹲下身子，尽量温和的试图问下，知不知道葛尔多吉的家在哪里。
　　　　他刚开口，这些学龄前的孩子眼中闪过慌乱，呼啦就散了，短短的数秒，就消失不见。
　　　　就跟受惊的野兔一样。
　　　　几人有点发蒙，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