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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酒徒)-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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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况且即便士兵们能爬过去,承载着弹药和给养的汽车和马车也过不去。万一有什么人在对岸来个半渡而击,没有弹药士兵们就只剩下了抱着脑袋等死的份,根本没有任何能力自保!
作为一个有过多年在中国领土内征战经验的鬼子军官,川田国昭当然不会冒让士兵没有弹药供应的情况下跟敌人拼命的险。眉头一皱,立刻想出了办法,“来人,把俘虏押过来,我要亲自审问他!”
“嗨依!”早有士兵想到了同样的办法,迅速跑到队伍后,从马车上解下牧羊人,用手臂架着押到川田国昭面前。
“你的,说,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桥梁!”有了上次跟俘虏对话的经验,川田国昭根本没再理睬在旁边跃跃欲试的翻译官,抓了张白纸,直接在上面用笔画起了地图。
“呜呜”牧羊人愤怒地瞪了他两眼,将头转到了一边。川田国昭也不生气,先劈手揭开了粘在对方嘴上的胶布,然后大声说道,“谁拿了他的钱,立刻还给他。立花兵太郎,把你身上的钱也都拿出来,全部给他!”
“嗨依!”尽管心里头非常不情愿,鬼子兵和鬼子小队长还是各自从腰包里拿出了钱币,一股脑全放在了俘虏面前。
被俘的牧人立刻张开蒲扇般的右手,将所有钱一把全抓了起来,三下两下藏进了怀里。然后才看了看满脸堆笑的川田国昭,在对方已经画好的河流图案上,歪歪斜斜地添了两根细线。
“%¥#%……!”随即,他放下笔,指着对岸的杨树发出一连串欢呼,声音里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八嘎!”川田国昭被气得两眼冒火,扬起胳膊,狠狠给了牧羊人一个大耳光。然后拎着对方的脖领子,厉声咆哮,“还用你说,两根杨树做的桥,我早就看见了,还用你说?!别给我耍花样,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桥梁,赶紧告诉我!否则,我现在就枪毙了你!”
牧羊人用右手捂着肿起来的嘴巴,愣愣地看着他,根本没听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儿。看着此人傻呼呼的样子,川田国昭心里头感觉一阵阵乏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低声解释,“桥,附近没有其他桥了么?没有桥,你怎么过来的?”
牧人人依旧满头雾水,眼睛里写满了问号。川田国昭又被气得火冒三丈,一时间却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作为唯一的俘虏,眼下此人的价值无可替代。如果没有他头前领路,光凭着出发前关东军本部安排的那两个笨蛋向导,大伙想走到黑石城,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还是作战参谋白川四郎心思细腻,看出了川田国昭的尴尬,主动走上前,接替他继续跟俘虏交涉,“你的,不要怕。慢慢说,只要你肯帮皇军的忙,皇军,皇军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回答白川四郎的,依旧是一串陌生的语言。不知道来自哪个民族的向导看着他,茫然不知所云。
“钱,我给你钱。你,帮忙!”白川四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伪满洲国,继续做循循善诱状。
钱这东西是通用语,向导的眼睛立刻又恢复了明亮。一把抓过钱塞进自己怀里,然后努力配合白川四郎了解鬼子们的真正意图。又费了白川四郎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抓起笔,在远离河岸的同一边画了个小小的蒙古包,大声解释,“&;&;……¥!”
“你是说,你家在东边,在我们来的方向上?!”白川四郎心里也涌起一阵无力感,强打精神询问。
“&;&;……”牧人用力点头,唯恐白川四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还又画了一个太阳,表示自己家距离此地大概有一整天的路程。
“那你,那你平时出来放牧,遇到季节河,怎么办?”白川四郎不甘心,继续咬着牙刨根究底。
又是一阵比比划划,在白川四郎被累晕倒之前,牧人终于理解了他的问题,并给出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答案:一头羊,尾巴朝向河道,遇到季节河,掉头回家就是了。反正是放牧,在哪里不能放啊?!
“那,那如果你有急事,需要过河,过河呢!”白川四郎两眼直发黑,用手捂着额头,绝望地发出最后的追问。
这一次,答案没浪费他太多力气。牧羊人用手比了个骑马的姿势,轻轻耸肩。
原来可以直接骑着马淌过去!白川四郎大喜,一把抓住牧羊人的手,急切地追问,“真的能淌过去,水深不深,具体有多少厘米?!”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远远超过了牧人的理解力。再次耗费了他五六分钟时间,赶在所有鬼子都绝望之前,牧羊人站了起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腰,大声说道:“&;&;……¥#¥#!”
原来水深才到你的腰啊!所有大小鬼子军官如释重负。早知道这样,大伙就不必浪费这么多力气了。直接徒步淌过去就是,帝**人的身材虽然浓缩了些,但也不至于被齐腰深的水给淹死。
“立花中尉,你,带几个人押着他去探路,看看水到底有多深!”尽管相信牧人说得都是实话,鬼子大队长川田国昭想了想,还是决定谨慎微妙。
“嗨依!”小立花兵太郎敬了个礼,取来先前捆绑牧羊人的绳索,随便在此人腰间系了个结,然后亲手扯着绳索的另外一端,与七八个身材较高的鬼子兵一道,押着牧羊人,放心大胆地走向了河道。
牧羊人虽然不愿意,但在鬼子们枪口的威逼下,被迫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双脚刚迈进河水没多远,他就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回过头来,大声向立花兵太郎示警,“###¥¥%……%!”
“你的,不要试图偷懒!”立花兵太郎却不想半途而废,从腰间拔出一支王八盒子,指着牧羊人威胁,“快些,不然我就枪毙你!快些,别磨磨蹭蹭!”
牧羊人不肯冒险,苦着脸,连连向立花兵太郎连连鞠躬。然而后者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继续拿着枪柄敲打他的脑门。吃痛不过,牧羊人只好再度头前探路,再转过身瞬间,呆滞的两只眼睛中忽然露出了一丝调皮的光芒。
装作十分畏惧的模样,牧羊人继续一步一挨地往前挪。又走了两米远,水就渐渐淹没到了胸口处。到了此刻,立花兵太郎也是十分后悔,然后他却又非常害怕现在就掉头往回撤,会受到上司的鄙夷。继续壮着胆子向前多蹭了一米左右,发觉水深已经快到自己脖颈处,才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先向上司说明情况后再做决定。
“啊”就在立花兵太郎回头的那刹那,从上游猛然涌来一股急流。走在最前面的牧羊人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栽倒于河水中,被急流带着向下游冲去。
“赶紧过来帮忙!拉住绳子,帮忙拉住绳子!”立花兵太郎顾不上再跟岸边的川田国昭等人请示,双手拉着绳索,大声朝手下的鬼子兵下令。无奈水流实在太急了,他身边的鬼子兵们更不愿为了一个中国人冒险。磨磨蹭蹭还没等拉住绳索,耳畔已经传来了“!”的一声闷响。被水流卷走的牧羊人,在河道中打了旋子,就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立花兵太郎握着半根绳索,背靠着几名差点被自己撞翻的鬼子兵,呆呆发愣。
“赶紧去追,把他,把他给我捞起来,无论如何都要捞起来!捞不到活的,也必须找到尸体!”站在岸边把俘虏被河水卷走的整个过程都看了个清清楚楚,川田国昭嘴里发出一连串焦急的咆哮。
他身后的鬼子兵纷纷跑向河岸,拿起身边一切可用的东西向河道中探索。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没能找到牧羊人尸体。肩膀上挨了一枪的牧羊人就像草尖上的露珠一般,凭空消失在了湍急的季节河中。
“他,他不会是游击队的歼细吧。专门,专门来侦查咱们详细情况的!”汉歼翻译孙海峰两眼望着河道中的水流,试探着跟川田国昭商量。
“不可能!他一句汉语都不会,也不会蒙古话!”川田国昭想了想,用力摇头。即便已经消失的俘虏身上有这种嫌疑,也必须不是。否则,让一个游击队的歼细眼睁睁在自己身边溜走,自己这个大队长,今后还怎么让手下信服,要知道,以下克上,可是帝**人的光荣传统。一旦某支部队的最高长官失去了威信,甭说始终在盯着他身下位置的那些副手,就是普通士兵,也不会再认认真真地去执行他的命令。
“可是”汉歼翻译孙海峰偷偷地看了看顶头上司的脸色,将想要说的话悄悄咽回了肚子内。一个普通牧人,真的会忍受得住被子弹贯穿肩膀的痛苦么?那得多大的毅力和勇气?!
将目光转向奔腾的河水,他现在不敢去想答案!
注1:陆士,曰本陆军士官学校。曰本二战前著名的军校,给曰军输送了大量狂热好战份子。
注2:金丝雀,曰本童谣。曰本诗人兼军国主义份子西条八十所做。臭名昭著的神风特攻队歌曲同期之樱,也出于此人之手。
注3:曰本政斧为了减轻自身负担,入侵中国之后,便命令各部队自行征集军粮。因此侵华曰本陆军各部队干粮差异很大。关东军吃豆包,驻山西部队吃小米饭和面条,华中派遣军吃大米饭团。军官和士兵,伙食待遇也是天上地下。
第三章晨星(五上)
第三章 晨星 (五 上)
自古以來,汉歼这种东西在外來入侵者眼里,待遇就等同于夜壶,只有需要用时才拿出來撒上一泡,用不到时就丢进角落里与马桶为伴,作为小鬼子的忠心翻译官,孙海峰当然也不能例外,除了需要时被招出來帮助鬼子祸害一下被抓到的中国人,其他大多数时间,在东蒙派遣支队里,他的看法和言论都属于屁,即便被听见了,也洠в行」碜踊岬弊饕换厥拢
好在此人还有一点儿自知之明,发觉鬼子大队长川田国昭不想听自己啰嗦,也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于拉弹药的马车旁找了个不太惹眼的位置,老老实实蹲下來等候到下游探路的鬼子兵返回,
由于水流非常湍急的缘故,靠近河岸的位置气温相对比较凉快,然而头顶上的太阳却愈发毒辣了起來,晒得鬼子兵们个个额角冒油,手背发紫,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堆被包上荷叶蒸熟了的大螃蟹,只要伸出筷子,就能直接夹起來吃掉,
足足又蒸了大半个钟头,在鬼子兵们被彻底晒成肉干之前,外出探路的人马才终于折返了回來,带队的鬼子伍长西条太郎冲川田国昭敬了个礼,大声汇报,“报告长官,下游二十里的地方,有一段水流非常舒缓,水深最多,最多处才能淹到属下的大腿根部,可以直接淌过去。”
“汽车呢,,马车呢,,汽车和马车无法过河,光人过去有什么用,。”川田国昭被太阳晒得头晕,狠狠瞪了鬼子伍长西条太郎一眼,大声质问,
“报告长官,属下以为,汽车和马车可以拖过去。”小伍长西条太郎被喷得连连后退,却硬着头皮,继续大声补充,“那段河底洠в刑嘤倌啵撕吐砉ブ螅梢杂蒙影哑岛吐沓翟偻瞎ィ馓跫窘诤邮峭蝗怀鱿值模凑罩泄南质登榭觯豢赡芑嵊腥顺鲎试诤拥郎闲耷拧!
“八嘎。”大队长川田国昭的眉毛向上挑了挑,扬起巴掌就想给这个胆敢顶撞自己的家伙一点教训,作战参谋白川四郎见状,赶紧快步上前,伸手扯住了他的胳膊,“川田长官,先不要发怒,西条君刚才所说的话,其实有一定道理。”
“什么,,。”憋了一肚子暑气的川田国昭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作战参谋白川四郎,就像一头发了病的疯狗,
“他说得其实有道理。”白川四郎向后退了半步,硬着头皮解释,“川田长官,季节河今年在这里出现,明年夏天可能就会移动到其他地方,修桥,本身就是一种浪费,中国人舍不得出这笔钱,这附近,也找不到任何热心公益的绅士,所以,与其继续在岸上浪费时间,不如试试西条君的建议。”…
“哟嘻,。”川田国昭愣了愣,低声沉吟,鬼子伍长西条太郎探出來的道路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总比眼前那两根够不到此岸的杨树干强,况且从草原上的现实情况分析,附近恐怕也不可能找到真正的桥梁,与其让大伙继续蹲在河岸边挨晒,的确不如早点走到水浅处直接淌过去,好歹也能用河水给身体降降温,不至于被头顶上的太阳活活给蒸死,
想到这儿,川田国昭迅速做出决定,将指挥刀向下游一探,扯开嗓子,大声命令,“前进,两点钟方向,北偏东方向二十里,谁也不准掉队。”
“嗨,,依。”鬼子兵们强忍着中暑的感觉陆续站起來,整理好队形,歪歪斜斜往下游走去,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苦行军,终于赶到了西条太郎预先标记好的渡河点,
“立花君,你带着尖兵小队继续探路。”举起望远镜朝河对岸搜索了一番,川田国昭谨慎地命令,
“嗨依。”已经被阳光晒得两眼发黑的鬼子小队长立花兵太郎欢呼一声,把裤子脱下來和步枪一起扛在脖子上,带领一小队尖兵迅速跳进了水中,果然,河水最深处也只能到达他的大腿根部,并且异常平缓,从此岸到彼岸,半点儿危险都洠в校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此处的河面远比上游宽阔,粗略测量,从此岸到彼岸,足足有一百三、四十米,但是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能在凉爽的河水里淌上一会儿,无疑是件非常惬意的事情,因此这点儿表面上的麻烦,也就不算麻烦了,甚至很多快热疯了的鬼子兵还巴不得河面能够更宽阔些,以便他们能在水里多凉快一会儿,
反反复复在水里淌了两个來回,立花兵太郎带领尖兵们装模做样地用绳子隔出了一条大约十五米宽的安全渡河通道,然后精神抖擞地跳上岸,请求大队长川田国昭进行下一步指示,
“你带着尖兵小队先过河,然后继续向前探索五百米,分散成三组,彼此相距二十米,就地建立警戒哨,如果发现情况,立刻发信号弹向后方示警。”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川田国昭想都不想,按照以前的行军习惯大声安排,
“嗨依。”在河水中舒服够了的立花兵太郎向川田国昭敬了个礼,回答的声音里透着轻松,
转过身,他再度带领麾下的尖兵小队跳下河,嘴里哼着歌,兴高采烈地向对岸趟,几分钟后上了岸,假惺惺地整理了一番队形和军容,大摇大摆继续向更远的地方开去,
看到他们洠в性庥龅饺魏挝O眨粼诤拥来税兜墓碜颖窃僖舶茨筒蛔×耍坏雀髯缘闹毕匠す傧铝睿头追卓纪研芽阕樱蠖映ごㄌ锕炎约阂舶筒坏迷绲愣碌嚼渌锝到滴拢志倨鹜毒党佣园恫莶萆耸郏思父龃熊椎男∩角鹬猓瑳'搜索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也就顺应民意地挥了挥手,命令军官们各自下去带领队伍开始淌水,
“嗨依,,。”军官们大声答应着,草草地组织了一下各自麾下的直辖部属,先后跳进了河道,脚掌与水流刚一接触,他们立刻舒服地发出了一连串的哼哼声,“嗯,嗯,舒服,太舒服了,大热天在河水里洗脚,还有比这儿还要舒服的事情么,。”
“注意保持警惕,注意秩序,任何人不准在河水里乱跑,机枪,保护好机枪,注意不要让枪管里进了水。”作战参谋白川四郎是军官当中少数还保持着头脑清醒的另类,一边用力迈动双腿,让冰凉的水花往自己身体上溅,一边扯开嗓子大声提醒,
“嗨依。”“长官放心,我们一直洠в蟹潘删琛!惫碜泳俸凸碜颖瞧咦彀松嗟卮鹩ψ牛撬矝'把白川四郎的命令当做一回事儿,保持警惕,警惕谁啊,放眼望去,附近连个鬼影子都找不见,还有哪种生物敢打草丛里跳出來偷袭大曰本关东军,,
“你们这个混蛋,早晚会被人打得连裤子都來不及穿。”白川四郎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骂,连平素最注重军人仪容的川田国昭中佐都带头把上衣脱掉了,他这个作战参谋还瞎艹哪门子心,不是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况且据情报显示,黑石寨附近的'***'游击队和国民党读力营加起來才四、五百人,又哪有胆子主动出來撩拨关东军的虎须,,
正心不在焉地想着,耳畔突然传來一串低沉的马蹄声,“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先是模糊,然后迅速清晰,像夏曰里闷雷一般,由远而近,
“骑兵,哪里來的骑兵。”白川四郎迅速举起头,四下张望,在河对岸一座矮小的土丘下,他看到了一股淡绿色的烟尘,几十名彪形大汉高举着雪亮的马刀,风驰电掣般,向距离河岸五百米外的立花兵太郎等人杀了过去,
“立花君,立花君,赶紧把轻机枪架起來,赶紧把轻机枪架起來。”“立花君,收拢队伍,收拢队伍,坚持住,坚持住。”白川四郎扯开嗓子,和东蒙派遣支队大队长川田国昭一起大声呼喊,
隔着如此远的距离,正在行军途中的立花兵太郎哪里能听得见,看到有一支骑兵向自己杀來,习惯姓能地就命令鬼子兵立刻开火阻截,而马背上的中国骑兵根本不在乎对手仓促射过來的子弹,把身体朝马脖子后一缩,拎着刀,继续高速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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