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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结果能证明一切
　　李大目如此问，实在是他自己心有不甘。虽然明知道蔡琰说的定然不是假话，可内心里还觉得自己的运气没这么差才对，怎么就能在这小地方就遇到回春谷的人呢？
　　不想话一出口，原本正欢庆有回春谷的人来就他们的众村民又开始了窃窃私语。
　　“李仙师说的对啊，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就是回春谷的医者呢？”
　　“是啊是啊，万一那药里才有毒呢？”
　　“不会吧，俺看这姑娘面善，不像是说假话的人啊。”
　　“我也觉得应该不会骗我们，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李大目见状心头一喜，他没听说过回春谷有什么跟他们太平仙教这般，需要头戴黄巾这么明显的标志。只要他给这些疑神疑鬼的愚民心里多添几把柴，说不定还能逼退回春谷的人！
　　李大目见蔡琰似要开口，连忙抢先高声说道：“我李大目行走江湖多年。可从来没听说过回春谷有女弟子啊。”
　　“李仙师这么一说，好像回春谷的那些医者们确实没有女弟子。”
　　“说道回春谷医圣和药圣的徒弟，我记得只有两个人啊。”
　　“啊，我知道。你说的是大徒弟的杏林妙手董奉，和二徒弟的九指药仙吉平吧。”
　　“是啊，听说只有他们二人才是亲传弟子。其余的都只是跟董奉和吉平两位老先生学医。”
　　村民之间，渐渐形成一股怀疑的气氛，显然是不相信蔡琰刚才所说的了。
　　刘一凡无语地看着这些村民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嘴脸。心中恨不得拔剑砍了那教唆的李大目，然后把这些村民在暴打一顿。他实在有些不能理解，明明蔡琰好心想要救他们，也能救他们。为什么就没人相信她呢，却总要被一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李大目的言语所搅动。
　　刘一凡哪里知道，他认识蔡琰也相信她。可面前这些村民却不认识蔡琰，又谈何信任？更无法理解这些已经命悬一线的村民那种恐怖的纠结。一旦选错，等待他们就是死，也不容他们不去小心翼翼，以至于胆怯地去怀疑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李大目嘴角含笑的看着蔡琰，心说：“医圣和药圣竟然会收一个女弟子，这在江湖上可没有丝毫的传闻啊。如此信息要是上报了，应该还能得到一笔不小的奖励才对。”
　　他倒是对于蔡琰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有些事情能装，能演，但刚才蔡琰给他语气和神情，他觉得那是做不得假的。特别是那句“我说能治，便是能治！”这句话中所蕴含的强大自信，可就不是一般医者能做到的，也只有回春谷的人方才能有此气质。
　　董奉一直在旁看着没有说话。出门前，他师父华佗曾亲自嘱咐给他，让他只需要照顾好蔡琰的安全即可。路上遇到的任何事情都尽量要让蔡琰自行解决，为的就是增加她行走江湖的阅历和经验。
　　只是事态的发展至此，董奉觉得他必须开口了，再放任这些村民怀疑下去，不好收场还在其次，关键是再要拖延治疗时间，那些体弱的人可就要支撑不住了。
　　察觉到董奉嘴唇微动，似要说话，李大目心中冷笑一声，抢先说道：“诶呦，这位老爷子，是不是觉得谎话要露馅了？你不会想说，你就是那杏林妙手董奉，或者九指医仙吉平吧？”
　　“你！”董奉脸色微微一变，这人好贼心！
　　他刚才确实是想要说出身份来平息村民的怀疑，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先说说出了这番话来。让他此刻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无论哪种，这些村民都只会当他说的是假话了。
　　李大目看董奉的脸色不善，心中微微得意。他倒是完全没想到，他这一番堵人话头的言语，其实歪打正着了。在他想来回春谷能有一个稀罕的女弟子出现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还有一个大弟子呢，那这老头也就是管家或者护卫罢了。
　　村民们看到董奉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不由得对李大目说的话又信了几分。
　　李大目趁热打铁道：“各位父老乡亲，不要在去管这些耽误时间的骗子了！我李大目刚才也说过了，等大家服用了圣符浸泡的疗伤神水，觉得病情好转了。不愿加入仙教的人都可以退出！我只是为了给大家治病而已，到时候所有的责罚，我李大目一力承当，绝对不会殃及各位！”
　　他这么说，心里却在冷笑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要是被我连续用太平心经洗脑一天一夜天之后，还有人会想着退出，我还真不会拦着！”
　　蔡琰皱了皱眉头，一双美目冷冷地看着李大目，缓缓开口道：“证明？我只用半柱香的时间就能证明我说的是真是假。而你的那符，是需要一天一夜才能证明吧？”
　　李大目面色一变，没想到对方竟然抓住了这个时间来说时，正想转移话题暂时蒙混过去的时候，蔡琰又道：“君异师兄，麻烦你帮我去弄一缸水来。”
　　董奉应了一声，刚要去，刘一凡自告奋勇道：“董老爷子，我去吧。你武功比我高，还是保护好蔡姑娘要紧。”
　　冲蔡琰笑了一下，刘一凡就飞身跃出人群，在一户人家门口抱起了一个已经装满水的大缸，走了回来。
　　蔡琰在众人的注视下，将那枚墨绿色丹丸投入水中。
　　那丹丸入水既化，只带起点点涟漪。水面很快恢复平静，就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还是那般清澈见底。
　　村民们疑惑，不知道蔡琰这是什么意思。
　　蔡琰环视了周围一圈，道：“这百化丹药力太过霸道，不适合直接吞服。我将其融在这缸水中，每人只需要饮一碗，就能解除大家的病痛。”
　　“是真是假，都在这里。不需要我多说什么，结果能证明一切。”
　　众村民看着那缸中碧波如镜的水面，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去喝。
　　他们现在已经有些不知道该相信谁，该相信什么了。
　　良久，一个壮汉背着一个虚弱的老妇，走了出来。有几个村民还想拉住他，却都被挣脱了。
　　刘一凡一看，正是刚才拦路打劫的那个叫大牛的人。
　　大牛来到水缸前，看着蔡琰道：“我相信姑娘不会骗我。而且我娘她也已经撑不过三天了。”
　　说完，盛了一碗水给背上的娘亲喂下。
　　老妇刚一喝完，原本苍白的脸上，血色一点点地浮现，变得红润起来。虽然还需要大牛背着，但任谁都看出了这药是真的有效果。同样的立竿见影，丝毫不逊色之前李仙师施展的疗伤符。
　　所有村民顿时沸腾了，都争先想要去喝上一碗。
　　这时老村长忽然发威，用拐杖在地上敲了几下，让村民们暂时平静下来后，道：“排好队，老弱妇孺先去喝。这里有一大缸呢，有什么好着急的！”
　　等所有人按照村长只是开始有序地等着去喝缸里的救命水时，一些有心的村民忽然发现，蔡琰三人和那李仙师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不见了。


第52章　　蔡琰的另一面
　　两日后，正午时分。
　　刘一凡几人一行的马车即将抵达长社时，路上又出现了不速之客的身影。
　　三十来号人，个个都是头戴黄巾，满脸横肉的壮汉。不用蔡琰说，刘一凡也能从对方的凶残的眼神中看出，他们手中的刀绝对都是染过血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和之前那帮子就会几手庄家把式的村民不同，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江湖人，一个个都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
　　当先之人刘一凡他们也认识，正是之前在那小村子里，被蔡琰搅乱好事的李大目。
　　当时村民们抢着去喝救命水，弄得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蔡琰本就不喜欢吵闹，既然救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离开了。
　　那李大目也同样趁着混乱跑路了。弄得刘一凡还觉得很可惜，他原本还想着把对方给“咔擦”了，好趁机弄到一些侠客点呢。
　　不曾想对方竟然又送上门来了，只是这阵仗，显然不是为了给他送侠客点。
　　“几位终于来了啊，真是让老子好等啊。”李大目满脸狞笑。
　　蔡琰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李大目。刘一凡就更不可能说什么，他如今算是蔡琰的车上客，这种时候主人都不开口，他一个客人又怎能多言乱语什么呢。他既然没有一剑能灭了这些人的能力，那还是少开口的好。
　　董奉完全就是尊崇师父的嘱咐，在蔡琰没有绝对危险之前，要将看热闹这件事进行到底。姜维更是说不了什么，蔡琰让他呆着车厢里，不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李大目皱了皱眉：“哼，别以为不说话就能了事！知不知道你们坏了老子的好事，原本就要到手的坛主就被你们这一群自命不凡的人给毁了！”
　　蔡琰他们还是沉默。
　　“老子可是为了这个坛主的位置努力了十年啊，十年！回春谷又怎么了？回春谷的人就了不起了？回春谷的人就可以胡作非为，毁了我这么多年的一切吗？！”李大目越说越怒，显然对蔡琰几人的怨恨达到了一种极致。
　　人生有几个十年？他今年也已经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再用十年去重新劝诱一万人入教，他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精力和金钱了。
　　更关键这梦寐以求的坛主地位，原本已经都被他抓在手里了啊，就是眼前这群人在成功的瞬间摧毁了他的期望，特别是那个女的，他最不能饶恕！
　　“原本我们太平仙教和你们回春谷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竟然敢坏我好事。不就是依仗着会些医术的人吗，就你们回春谷那点人，我们仙教每人一口吐沫都能把你们谷给淹了！”
　　李大目说完，头呸地一口吐在地上，满脸杀气地看着蔡琰。
　　他身后带来的那帮子弟兄们，也都跟着呸了起来。一群人脸上比起杀气，更多的是一种令人厌恶的笑。
　　来之前，他们这位带头大哥已经说了，女的随他们处置，只要最后别留活口就行。
　　蔡琰刚从车厢里出来，他们一个个已经都把目光都定个在了她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露出了只要是男人都懂的目光，有些更是嘴角干脆直接留下了几缕口水。
　　对于这些人的放肆的目光，蔡琰很是不喜。
　　“你们真的是太平仙教的人吗？”蔡琰扫过这些人说道：“久闻太平仙教的教主，大贤天师张角，为人慈爱，善心广布。他门下弟子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
　　李大目冷哼一声，道：“我们是不是还用不着你来管！”
　　蔡琰点点头，平静的冷漠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一丝痛心，道：“确实，不管是与不是。我都不可能在让你们活着了。你之前逼迫那些村民入教的方法，想来用了也不止一次了吧。如此有背医德之人，杀一人才能利万民！”
　　一句话说完，蔡琰翻身上了马车的厢顶，盘膝而坐，焦尾琴横放在双膝之上，玉指急弹之下，一曲凌厉之中，带着杀伐之气的琴音骤然响起。
　　“啊！”
　　一声惨叫传来，仿佛应和琴声一般。
　　李大目大惊之下，转身看去，是他带来的一群弟兄里的一个。此刻那人紧闭双眼，满脸痛苦，双手紧紧捂着耳朵在惨嚎着，好似被什么恐怖的声音所摧残着一般。
　　“怎……”李大目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可话刚说出一个字，就见那嚎叫的弟兄开始从双眼，鼻孔，嘴巴，还有被他用捂住耳朵的双手缝隙间，留下了一股股嫣红的血。
　　那兄弟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沙哑，进而虚弱，最后一声不响，整个人也软到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与此同时，琴声也戛然而止，好似刚才的一曲是在谱写那人生命的最后乐章一般，曲息则人死。
　　这一变故来的太过突然，李大目连同他所带来的弟兄们都怔住了，刘一凡也没有例外。
　　在场的也就只有蔡琰和董奉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李大目咽了咽口水，这一幕来的有些太出乎他的预料了。原本想着依仗人数优势来杀人泄愤。怎么就被对方先声夺人，都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就给杀了一个人。
　　刘一凡不愧是看过无数片子的老司机，只是略一疑惑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蔡琰，还有那张前几天他还摸过的焦尾琴。
　　刚才那人的死肯定是跟蔡琰弹奏那首曲子有关系！
　　“竟然真的能用琴曲来杀人，这可真是太厉害了！”刘一凡心中感叹，觉得天下武学千千万，当真什么都能成为杀人的利器。
　　以前以为只是电视剧里为了耍帅才拍的那什么六指琴魔。却不曾想今天竟然亲眼目睹了一曲毙命的直播现场。
　　更令刘一凡惊讶的是，在他的认知里，蔡琰应该是那种虽然冷漠，但却心怀仁念，不会杀人的类型才对，前两日对付那些拦路的村民就是一个佐证。
　　可今天这件事却又让刘一凡见识到了蔡琰的另一面，或者说他这一刻才是真正地见到了蔡琰这个人的全貌。
　　被那些村民不断的质疑，却还依旧出手相救的仁爱之心。遇到没有医德，祸害百姓的人时，则是杀伐果断，毫不留情的杀伐之心。
　　如此看似两个极端对立的心，却也是一个侠客应有的胸襟和气概！
　　刘一凡向往，如今却还达不到这种境界。
　　那些村民怀疑不定的嘴脸，看的他几次都已经想要扔下不管。之前拦路的那几个村民，和面前李大目这群人也是。虽然他知道，最终肯定会为了侠客点而动手杀戮，但杀人的恐怖和抵触感不得不说，还在他的血液里流淌着。
　　他毕竟还是穿越过来的人，和平年代的仁爱教育下，道德的底线，思想的枷锁等等，这些虽然不适合他所在的这个世界，但这些东西可并不是一两天就能所改就改的。
　　杀人难吗？
　　不难。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可如果只是为了杀而杀，那和杀人的机器还有什么区别？刘一凡可不想自己变成一位嗜血的杀手，这不是他所追求的
　　他真正想要追求的那是：
　　逍遥江湖，快意恩仇！


第53章　　仙教坛主管亥
　　蔡琰不知道她一曲之下，竟然会带给刘一凡这么多的想法。
　　她只是不能容忍一个医者为术不仁。
　　有能力却还不去医治，反倒拿别人性命作为筹码，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李大目带来的那群人的样子，蔡琰不可能让这些会霍乱百姓的人活着。她的父亲还有两位师父曾经教导过：有的时候杀人亦是救人！
　　以蔡琰此时的琴功，想要隔空杀人还没那么容易。怪只能怪那人武功不高，心气不稳，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可以说正是因为对方全身心地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上，这才让她一曲建功，震慑当场。
　　换做其他人可就不一定能有如此效果了。
　　李大目探过了那人的鼻息，确定真的已经死了。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来，他不明白自己的一个弟兄怎么就忽然死了呢？
　　当目光落在的蔡琰双膝上的那把琴的时候，李大目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喊道：“我明白了，是你！是你刚才弹的那曲子！”
　　旁边一个弟兄疑惑道：“怎么可能啊大哥，一个破曲子而已，怎么可能杀了巴老三。”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显然也是不相信。
　　李大目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呢，你们应该也听过才对，江湖上有一个曲子叫做往生曲！”
　　周围那帮子弟兄一听，都是脸色一变，有个人颤声道：“大哥，你说是刚才杀了巴老三的就是那号称，千里不留行，曲散人终灭的，往生曲！？”
　　见李大目点了点头，一群人又看向那白衣女子，此时他们眼中再无放肆，有的只是惊恐。
　　李大目面色有些阴沉，看着蔡琰扬声道：“姑娘你可以啊，连我都被你给骗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弄来的解毒丹能破了我下的毒，可你根本就不是回春谷的人，而是知音谷的人！”
　　他语气满是愤慨，恨那天自己怎么就会觉得对方是回春谷的人呢，要是坚持下去定会拆穿对方的身份。这样就算对方有解毒丹又如何，他也未尝不能翻盘，至少好过仓皇而逃，功亏一篑！
　　李大目的怒声继续道：“会往生曲，又是女儿身，你肯定就是知音谷大小姐，往生琴魔蔡邕的女儿，蔡琰蔡文姬！”
　　他行走江湖几十年，这些阅历自然是有的。倒是刘一凡还基本属于小白一枚，此刻竖起耳朵听。
　　刘一凡其实好奇过这个问题。当他知道她是蔡琰的时候，就疑惑过她应该是知音谷出身才对，怎么却自称是回春谷的弟子呢。
　　可蔡琰一直自报家门是回春谷，从来没提过半句知音谷的事情。他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或者原因，所以也不好直接开口问说，你不是应该是知音谷的大小姐吗，之类的。
　　只可惜刘一凡注定要失望了，蔡琰根本就没有想跟着人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既然想来杀我，何必磨磨蹭蹭？”
　　她这一番话说的，听的李大目觉得他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他本来是要杀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