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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王柳)-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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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了大辽国的租界。辽国朝廷派出了大批的宣传人员,每人每天五文钱,满世界向辽国人民宣扬关南十县的重大历史政治意义——当年辽兴宗耶律宗真如何向宋朝提出索要关南十县地,如何功亏一篑未能得逞,伟大的辽兴宗如何郁郁而终,临终的伟人如何反复叮嘱后世子孙,要他们务必实现自己的遗愿,子孙们又是如何的夙兴夜寐,可是关南十县地就是求之不得,只能辗转反侧……
但是!今天在英明神武的天祚帝无比正确的领导下,辽国人民终于迎来了扬眉吐气的一天——在天祚帝不懈的努力下,南朝汉人不但献出了关南十县地,而且买一送一,还将河北大名府当成了白送的添头。
五文钱宣传者们最后深情地抒发道——为了实现这一宏伟的战略目标,伟大的天祚帝卧薪尝胆,忍辱负重,顶着巨大的压力,不惜制造出护步答冈兵败的假象来迷惑狡猾的敌人,终于在山重水复之后柳暗花明,做到了英勇的祖先们无力做到的伟业!这不仅仅是只属于天祚大帝的胜利,更属于全体辽国子民的胜利,只要大辽有英明伟大的天祚大帝在位,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
这样的宣传铺天盖地,很是挑起了辽国人民朴素的爱国热情。很多人即使领不上那五文钱,也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伟大的宣传事业中去,成为了光荣的自干五,从此以崭新的形象,骄傲地矗立在世人面前。
至于燕云租界?宣传总是要有侧重点嘛!高调和低调的区别把握好了,这样才会显得跌宕起伏不是?所以有关于燕云的所有一切,都如黄金一样,静静地沉在了激流之底。
当然,总是有一些不识势眼的人,要在这欢乐的日子里跳出来给大家败兴。对于这样的家伙,任何人都没有好感。辽国官府早就防范于未然,做出了周密的部署——凡是这种不识大体、没有大局观、敢于和官府唱反调的异见份子,都怀有叵测的居心,辽国铜帮铁底儿的万年江山,绝不能被这帮人煽颠了去。但凡有这类刺头儿冒出,一定要狠狠打击,坚决镇压,把所有的隐患都消灭在萌芽状态。
于是,今天的辽国上京临潢府歌舞升平,所有人都显得很满意。辽国人民怀抱着巨大的热情来欢送南朝使臣程万里,对这位宣传中外交上的失败者,辽国人民慷慨地给予了同情的目光,当然,更多憧憬热烈的目光,是赋予自家两位前往南朝土地就职的留守使勇士的。
一位大名府留守使自然是立志做一番大事业的新任北院枢密使萧奉先——在官方统一的口径下,辽国公文告示中将正式的“大名府租界留守使”名称朦胧中变成了“大名府留守使”,在节约墨汁、环保低碳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同样的,还有一位变成了辽国意义上的“关南十县留守使”的人,这个人叫做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字重德,生于公元一零八七年,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第八世孙,正统的辽国宗室出身。但是,由于他这一宗血脉离皇室实在是太遥远了,到了耶律大石这一代,已经没有了世袭的官职和爵位,成了顶着一个尊贵姓氏的平头老百姓,仿佛于当年的刘备刘玄德。
不过比起只能以编草鞋来创业的刘大耳来说,耶律大石的天份与命运可要强太多了。他在辽国天庆五年(即一一一五年),参加了辽国的科举考试,凭真才实学取得了殿试第一名的好成绩,俗称状元及第。
不管在哪朝哪代,状元郎都是一项巨大的殊荣。很快,耶律大石就被授予了翰林院编修的职务,不久升任翰林承旨。契丹语中的翰林又名林牙,所以耶律大石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被称为大石林牙,或林牙大石。
翰林承旨是皇帝左近伺候的近臣,耶律大石又是宗室出身,最妙的他还是宗室远支,这种身份使他既不会背叛皇室,又不会威胁皇权,再加上耶律大石精通契丹、汉两种文字,有胆有识——当然,在天祚帝眼中这些都不重要,最关键的是耶律大石擅长骑射——所以深受喜欢打猎的皇帝耶律延禧的喜爱。
皇帝开心,耶律大石的前途当然一片光明,按照历史原本的走向,在今后的五年之内,耶律大石会按部就班地出任泰州刺史、祥州刺史、辽兴军节度使,成为辽国重要的封疆大吏,但是——现在西门庆出现了,他一弹指间,世界格局就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耶律大石的命运也无可避免地发生了改变——大名府租界留守使一职已经给了萧奉先,关南十县租界留守使一职呢?耶律延禧只是略一思索,就随手将之交到了深受自己信重的耶律大石手上。
此时的耶律大石还是个未经历练的年轻后生,德不足以服众,气不足以压人,派这样一个孺子前往担任南朝重地的留守使,也只有耶律延禧这种昏庸无脑、任人唯亲的昏君才能做得出来。
不过,愚者千虑,亦有一得。后来的历史在评价辽国这位昏庸皇帝时,虽然对他的诸般所作所为颇多诟病,但关于他对耶律大石的任命一项,任何人都无话可说。
现在,两位前往南朝的留守使骑马走在长街上,出于宣传的需要向着欢送的人群频频挥手,马头所到处翻起了欢腾的簇簇lang花。萧奉先扬眉吐气,做为一个敬业的贪官,他有生以来可从没象今天这样被这么多人发自肺腑地欢呼崇拜过,一时间飘飘然的几乎要从马背上掉下来;耶律大石却是心有所思,容色冷峻,举手扬鞭间尽显契丹男儿硬朗的风范。
在两位留守使的马后,是南朝使者程万里的座驾。当然,在程万里车后,少不了那一口有备无患的棺材华丽丽地追随。
但是,现在程万里心中,却再也顾不上那口晦气的棺材了。曾几何时,燕云十六州是所有中原人心中永远的伤口,但今天,这个伤口在自己手中被弥补,被缝合,这名垂青史的补天大业,居然在自己手中完成了!
谈判的时候,程万里和一帮子幕僚只顾着和辽国人针锋相对,意图争取自家这方利益的最大化,根本没意识到这一切背后的荣耀。但现在所有的谈判都结束了,国书签定了,印章国玺也盖上了,火漆铅汁都封存了……所有的事务完结后,程万里等一干人都有从天上掉下来的感觉。
不过从天上掉下来,没摔死,却摔进了巨大幸福的棉花堆里,一切都显得似真似幻起来。
马植混迹在使节团人群中,也是心潮澎湃——自己许下的宏誓大愿,居然就这么达成了!而且达成的方式,竟然是如此的和平!
程万里和马植不知道的是,在遥远的祖国,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们。这正是:
都护玉门关不设,将军铜柱界重标。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八章 敖包相会
程万里和马植的回程一路顺利,如果是在传奇话本中,也许会跳一堆蓄意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匪寇出来,将大好局面搅得一团破碎,然后再由英明神武的猪脚来拨乱反正。但在现实中,这种胆大包天的贼寇一个没有,程万里他们顺顺溜溜出了辽境,过了白沟,然后在中华联邦地界前的瓦桥关屯扎下来。
萧奉先、耶律大石随身带领着四万皮室军,这些租界驻兵声势浩大,往边境上一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交锋见仗的——不过,中华联邦方面也早有准备。
瓦桥关城门开处,同样涌出了数万人马——中华联邦驻燕云租界比辽国人马只多不少,而士气更见旺盛。
阵前的程万里、马植看到了自家军前跑出了信使——租界议案协议成功后,程万里他们早早就派出了报喜的使者,将所取得的成就传达回祖国——现在这些使者正向这边挥舞着旌节。程万里马植看了互相对望一眼,都是心中一动——旗语中的信息,表示将有大人物到来。
果然,万马千军中旗幡一变,众星捧月中涌出了西门庆熟悉的身影。程万里和马植见了急忙下马迎上,西门庆亦远远下马步行来接,大笑道:“使于远方,不辱使命,我中华使者之谓也!”
程万里上前庄容揖礼:“元首大人,下官程万里,依大人所指授,事成回来了!”他是此番出使的正使,辽人前揖礼进退,是他的本份,而马植属于暗棋,只是随在程万里身边,向西门庆这边颔首示意而已,此地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西门庆缓缓点头,伸手扶住了程万里,目光在使节团所有成员身上扫过,庄严道:“此番出使,燕云回归,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诸君皆有功之臣,将来百年之后,梁山先贤堂中会给大家预留一个牌位!”
使节团“嗡”的一声,一个小小的兴奋圈子突然在一个范围内鼓荡了起来。新国草创以来,吝之以赏,赏加则知尊;限之以爵,爵加而知荣——先贤堂更是属于新国殊荣,一人登榜,全族有光,今日得到身登先贤堂的保证,所有人顿觉前途一片光明。
西门庆伸手牵过了战马,庄严地道:“使者载誉归来,中华联邦无以为报——且请诸君上马,由吾牵马导引前行,正式进入故国!”
程万里大惊道:“小人本是门下俗吏,如何敢奢望于此?”
西门庆不言,只是一挥手,突然身后三军齐声高呼:“请上马!请上马!”声若洪雷,席卷四野。辽国人远远地看着听着,此时都不由得心头微震。
待呼声稍平,西门庆目光从程万里、马植等众人身上掠过:“中华联邦之中,哪分甚么元首俗吏的高低上下?英雄归来,我自迎接,牵马入国境,这是人心**!”
程万里落泪道:“小人本前朝一贪吏,得大人再造之恩,方能享此殊荣……从此之后,敢不竭力相报?”
西门庆笑道:“报国胜于报我!请上马!”
使节团成员尽皆上马,西门庆牵马前导而行,缓缓穿过自家军阵。三军将士列阵而迎,一时间长刀击盾声、叩打甲胄声、枪戟顿地声,伴随着凯旋的欢呼声直冲天际,使节团所有人均是精神振奋,容光焕发,觉得这一番北行虽然餐风饮露,冒冷冲寒,却也是不枉的了。
将自家的有功之臣迎回故国,西门庆这才重回阵前,与萧奉先、耶律大石见礼。萧奉先本来还在心里嘀嘀咕咕,觉得西门庆面对自己一国之北府宰相,竟然不先来见礼,大是失仪,正式相见之时,定要言语中好好发落其人两句。但真见了西门庆之面,被其人冷冽的目光一冲,萧奉先满口准备好的尖酸刻薄不知不觉间早已零落到了九霄云外——今天是两国间军前面谈,西门庆杀气毫不掩饰,正式外放,连心雄胆大的耶律大石都是心下凛凛,何况是萧奉先这样不学无术的谀臣呢?
西门庆上前抱拳道:“二位留守,远来辛苦。”
萧奉先兀自心慌舌颤,虽闻言,讷讷不能答,全仗耶律大石在一旁回应,举止间礼数不缺,谈吐更显雅量。
西门庆与耶律大石对答几句,亦不由得心下长叹:“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怪不得这耶律大石能成为历史上的西辽太祖,今日一见,仅从其言谈举止,便可见其大将之风。那萧奉先与其相比,真豚犬耳!”
两下里叙礼完毕后,于两军空地处拉起穹庐大帐,双方首脑入帐,就所领租界驻兵正式番号、将佐名单、营屯范围等事务做最后的确定,同时郑重申明驻兵需要遵守的当地风俗、法律,以及违约的后果——这主要是针对辽军打草谷的传统而制订的,在新国的租界上,当然不允许他们这么乱来,这些驻兵的粮饷,只能由辽国政府来负担了。
萧奉先于行营之事,听得半精不明,只是随着耶律大石不时点头,假充内行。但听到后来的条款中,涉及斩杀者甚多,萧奉先不由得暗暗心惊:“早知南朝这般凶险,这留守一职不干也罢!唉唉唉!现在却是退不回去了!”
先小人后君子,丑话说在前头,用在两国之间的外交上,效果出奇的好,比起从前只是摆天朝上国的架子,讲究甚么兼容并蓄、诸事海涵来,不知强了多少倍。等双方协商完毕,西门庆、耶律大石、萧奉先都松一口气,西门庆便命端上酒来,双方折箭为誓。
各种仪式都走完了过场,西门庆见气氛有些冷场,便提议在分赴各自租界驻地前,先召开一个中华大辽军队的联欢会,当然,是小规模的。
耶律大石心中一动,暗想这个所谓的联欢会,也不过就是中华联邦和辽国两**队小规模的实力较量而已。自澶渊之盟后,辽国和中原百年不燃烽火,双方军队再没有了战场上的生死锋镝,绵延到今天,也不知战力究竟谁高谁下?西门庆有意一比,自己何尝没有探一探其军虚实的意图?
因此耶律大石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反倒是萧奉先犹豫了半天,才怯生生出言相劝道:“我看这个联欢会,还是不必了?军人都是暴躁性子,若欢会时喝多了酒,挥起拳头来时,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却是不美!”
西门庆看着萧奉先笑道:“草原男儿,如何这般瞻前顾后?你我两国,本为互相角力之对手,然双方彼此不相下,再斗下去,难免两败俱伤,因此这才息兵罢战,分享和平带来的巨大利益。今日我中原虽改朝换代,但亦无意重启战端,燕云谈判,足见诚意——此时此地,咱们两军小小联欢一下,哪里就能说得上是伤了两家和气了?”
萧奉先不敢接口,耶律大石则道:“春秋时诸候间有衣裳之会,然我辈既入军旅,衣裳之饰,与吾等无缘。此时与西门大人订约,待日暮之时,你我各聚军中漠北关西大汉,篝火之旁,联席而饮,或唱大风起兮,或歌大江东去,其间演武较技,引为笑乐,不亦为两国间豪男儿快事乎?”
西门庆大笑道:“大石林牙这话说得是!”
言毕,双方拱手作别。
西门庆一走,萧奉先便埋怨耶律大石道:“你们年轻人,果然是嘴上**,办事不牢。这西门庆是何等人物,咱们如何敢惹他?他带来的兵比咱们多,万一那个什么联欢会上丁了他的脸,他把面子一翻,咱们吃不了兜着走!送了自家性命算不得甚么,误了两国间的友好大事,却不是画狐不成变作了狗?”
耶律大石文质彬彬地道:“萧大人,您最后那句话应该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一个人有两个朋友,一个朋友温良谦恭,一个朋友豪放率性,他让自己的儿子去温良谦恭朋友的门下学习。有人问他为何厚此薄彼,他说我的儿子学温良谦恭不成,也可以做个老实人,就象画天鹅不象,至少也象野鸭子;但是如果学豪放率性不成,那就成了轻薄儿,就象画老虎不象,反而象条狗了!”
萧奉先面红耳赤,扬拳咆哮道:“耶律大石,我知道你是大黑疤瘌的状元,一肚皮的四书五经,却也不用这般在我面前卖弄!反正!总之!今天晚上的那个什么联欢会,本大人我是不去的,要去你一个人去好了,若惹出甚么事非来,却与我无涉!”
耶律大石拱手恭敬行礼:“有功则大人指导有方,有过则大石自当其罪——大人尽可放宽心!”
萧奉先拂袖道:“我萧奉先光明磊落,襟怀坦荡,岂是冒功之人?只是两国邦交,何等着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了!”说着,瞎子拉二胡——自顾自(吱咕吱)地去了。
耶律大石看着这位纨绔国舅的背影摇摇头,心道:“百年兵锋利钝,今晚便要见个分明。国之荣辱,在此一举,岂是避得过去的?”
冷笑一声,耶律大石自去军中点选勇士。这正是:
万马丛中迎国使,千军队里斗兵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九章 棋与钱
酒是醇酒,菜是好菜,西门庆犒劳自己人和款待客人的时候,总是很大方的。
而耶律大石却有上当受骗的感觉,枉费他劳心费力,在随军将士中选拔了几十名足以以一当十当百的勇士出来,准备在今晚的联欢会上跟中原汉人别别苗头,结果到了联欢会现场一看,西门庆带来的人都穿着儒雅的汉服,一个个长袍古袖都是吟诗赏月的标配打扮,据西门庆介绍,这些人组成了他军队中的参谋本部,除了头脑发达,四肢都很简单。
耶律大石发现自己配备的人手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勇士的尊严让他们无法下手去“欺负”这些很象书生的豆芽菜们,在战争时期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这些孱弱的人驱赶成一堆乱刀剁死,但问题是现在是和平时节。
西门庆看着耶律大石发黑的脸色,笑得很开心,尤其是没有了那个讨厌的萧奉先在一旁碍眼,他就更开心了。
耶律大石无法对西门庆这边下手,西门庆这边则可以肆无忌惮地对耶律大石这边出手。
既然是联欢会,那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自然就有余兴节目,西门庆准备的节目就是一个字——赌。
当然,市面上那种张牙舞爪的掷骰博钱虽然明目张胆直截了当,但也显得忒粗俗了些,耶律大石好歹也是辽国的状元郎出身,赌也要赌得花样翻新文雅些。
西门庆翻出了新花样——他铺开了一个巨大的棋盘,棋盘上分两军对垒,彼此间以一个个格子相连接,每个格子都是四通八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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