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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王柳)-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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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也高不了他,低不了我。”
打定了主意,耶律延禧便问道:“哪位爱卿,愿出使南朝,为某家分忧?”
话音未落,早有一人应声而出:“我主万岁,微臣愿往!”这正是:
西方才把干戈去,北地又有豪杰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一章 使南朝二士争先
自告奋勇愿意出使之人,乃辽宗室之雄材,金吾卫大将军耶律余睹是也。
辽主耶律延禧一看是耶律余睹,不由得先暗暗点头。算起来,耶律余睹和他还是连襟的亲戚呢!耶律延禧的后宫之一文妃萧瑟瑟,是契丹一位著名女诗人,萧瑟瑟的大姐嫁给了耶律挞曷里,三妹则嫁给了耶律余睹——有这一层关系在,耶律延禧对耶律余睹还是很信任的。
耶律余睹精神振奋地上前请令,也有他自己的打算。往南朝出使虽然千里迢迢,风霜劳顿,但却也是一个一箭双雕,在外交上结援的机会——从公来说,为大辽结援西门庆;从私来说,为自己的外甥——文妃萧瑟瑟之子晋王耶律敖鲁斡结援西门庆。
辽主耶律延禧有子六人,即晋王耶律敖鲁斡、梁王耶律雅里、燕国王耶律挞鲁、赵王耶律习泥烈、秦王耶律定和许王耶律宁。萧瑟瑟所生的晋王耶律敖鲁斡在六人中为长,素有贤德,在国人中有一定的威信,当皇帝的呼声也最高,因此,耶律余睹这个做姨父的自然是积极活动,以期能够令这个深受国人爱戴的外甥在将来继承大辽皇位。
梁山西门庆打平赵宋,已经成了南朝的新统治者,前些时其人又横扫西疆,西夏吐蕃皆束手,可谓强横。晋王耶律敖鲁斡内得民望,如果再得西门庆这等外交上的强援,这皇位的稳固性就更有保证了。
见是宗室皇亲耶律余睹请令出使,耶律延禧正要顺水推舟准奏,群臣中却早闪出一人,大声道:“我主万岁,这南朝出使一行,微臣亦愿往!”
辽主耶律延禧定睛一看,这第二位奋勇争先之人非别,亦是皇亲国戚——自己的双料大舅子萧奉先。
什么叫双料大舅子?原来,萧奉先的两个妹妹萧夺里懒和萧贵哥娥英女皇共事一夫,萧夺里懒是耶律延禧的正牌皇后,萧贵哥是耶律延禧的元妃。沾了两个妹子的光,萧奉先虽然从小很懒,不学无术,但两个妹子一后一妃,自然就成了贵哥了。
不学无术的萧奉先人如其名,先天对权术还是很敏感的,耶律余睹自告奋勇背后的那点儿小小心思,他洞若观火,感同身受。为什么说感同身受呢?原来,皇后萧夺里懒虽然无子,但最受耶律延禧宠爱的元妃萧贵哥却诞下了秦王耶律定。做为秦王的舅舅,萧奉先当然希望是自己的外甥登上大辽国主的宝座。
因此,萧奉先看到耶律余睹想要出使南朝,马上就出来与之争风——西门庆这样的强援,他也是想要结交一番的。
辽主耶律延禧看着丹墀下的二人——一个是连襟的宗族兄弟,一个是双料的大舅子,不由得作难起来,一时间沉吟不决。
耶律余睹见到萧奉先竟然来坏自家的好事,心下一阵大恨,略一转念,便朗声道:“我主万岁,赵宋初灭,南朝方换新主,这出使之事,何其重大?非谨慎择人不可。如若不然,再有出河店之败、东京道之失,误国误民,悔之晚矣!”
此言一出,萧奉先立时色变,盖因耶律余睹要言不烦,正击中了他的痛处。
两年前,也就是大辽天庆四年(一一一四年),完颜阿骨打起兵进犯宁江州,东北路统军使萧挞不也与之交战失利。耶律延禧命萧奉先之弟萧嗣先担任都统,统率番、汉军队前往攻讨,屯驻于出河店。女真人便暗渡混同江,乘辽军不备前来袭击。萧嗣先败绩,将士大多逃走。萧奉先害怕其弟被诛杀,便奏称“东征溃败之军带罪逃亡,所到之处便四处抢劫,如果不赦免他们,恐怕会结伙为盗,成为祸患”。耶律延禧对自己的大舅子言听计从,萧奉先安排好了一切后,这才让萧嗣先到宫中接受处罚判罪,板子落下,只不过免去官职而已。军令赏罚这般不明,从此后辽士卒对女真时再无斗志,遇到敌人便溃逃,郡县失陷者一天多似一天——这便是所谓的“出河店之败”。
而“东京道之失”也跟萧奉先脱不得干系——又是萧奉先的兄弟萧保先,做了东京留守后,贪污**,搜刮得东京道上天高三尺,民不聊生。官逼民反,不得不反,智多星吴用趁时而动,在东京道揭竿而起,一举击杀萧保先不说,连整个东京道都卖给了女真人。
“出河店之败,东京道之失”,这十个字真如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只割得萧奉先心上滴血,大叫一声:“余都姑!你这孺子!敢揭老子的短?今天我跟你拼了!”说着捋袖揎拳地就要往上闯。
旁边的大臣急忙抱住——“萧大人!冷静!要冷静啊!”“萧大人,万岁驾前,可失仪不得啊!”“萧大人,那耶律余睹可是好武艺,你胜他不得的!”……
耶律余睹睥睨着这边的混乱,微微冷笑,不发一言。萧奉先却仗着辽主耶律延禧一向的宠信,摆出了鱼死网破的架势:“你们放开我!这马袱下吃奶的小儿辱我萧氏太甚,今日必不与他善罢干休!”
眼见朝堂上乱成了一团,辽主耶律延禧不但不恼,反而笑了起来。他是个喜欢畋猎的人,厌恶朝政,今天好不容易上朝一回,就碰上了这么有趣的事情,如果天天都有这般热闹可看,那么天天上朝,也算不得苦差事了。
看着兀自大呼小叫的萧奉先,耶律延禧暗暗点头,心道:“还是萧卿好啊!知道某家烦这朝政,因此不惜在这朝堂上斑衣戏彩,博我一乐,难得!难得!”
耶律延禧津津有味地看了半天白戏,等场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辽主这才抖起威严,轻咳嗽了一声。到底是天子,一咳之下,老虎一样正发威的萧奉先马上老实下来,偃旗息鼓,乖得如小猫一般。
有大臣马上送上马屁:“万岁神威!”
耶律延禧展现了自己的帝皇度量,心中亦颇为自傲,于是风含情水含笑地瞄了萧奉先一眼后,转头向殿首五个泥塑木雕般的老头儿问道:“五位爱卿,依你们之见,这出使南朝之事,该当如何办理?”
听到是皇帝垂询,五个泥塑木雕的老头儿终于回魂一般,不约而同齐声道:“任凭万岁圣裁!”
耶律延禧亲征女真,结果被完颜阿骨打以少胜多,大败于护步答冈。辽主面子上正下不去的时候,萧奉先适时地挺身而出,要为君上分谤,于是他上表大骂自己不知兵事,害了圣主,导致了这一场兵败,实是罪该万死。
凭你多么罪该万死的官僚,永远也死不了,这就是历史的规律——萧奉先当然也不例外。得了台阶的耶律延禧于是一声令下,免去萧奉先北院枢密使之职,护步答冈兵败之事,就算交代过去了。
萧奉先既然下台,就该启用一批德能兼备之人来振奋朝政才对。但是,耶律延禧偏偏要任命年事已高的耶律大悲奴为北院枢密使,并相应地调整了几名重要岗位上的大臣——除耶律大悲奴之外,还有知北院枢密使事萧查剌,以及主掌南院的吴庸、马人望、柴谊这五个老头儿。
可这五个人都是昏庸之辈,根本没有什么治国之道和退金之策,辽国朝廷马上陷入了一种无作为状态。当时的民间甚至出现了嘲歌——“五个翁翁四百岁,南面北面顿瞌睡。自己精神管不得,有甚心思杀女真。”
时有大臣向耶律延禧提及嘲歌之事,耶律延禧只是笑而不答。耶律延禧对五个翁翁的无能无为当然心里清楚,但是清楚归清楚,他暂时并不准备改变——他准备等众大蔬实在受不了五个四百岁的翁翁之时,再把忠心爱己的萧奉先诏回,还是让萧卿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院枢密使。
卿不负我,我亦不负卿!
今日朝堂之上,耶律余睹和萧奉先都来争这出使南朝之任,于情于理,也得要征询一下五大老臣的意见,老头儿们面子上才能下得去,这也是做帝王的敬老尊贤之道,不亦宜乎?
敬老尊贤之下,果然不出耶律延禧的所料,五个老头儿依旧是一问三不知,忠心耿耿地又把圣裁的大权给推搪了回来,这等圆融之道,实在是天下无数官员的楷模啊!
辽主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把神色一正,沉声威严道:“萧卿!”
萧奉先急忙跪倒:“臣在!”朝中姓萧的虽多,但万岁嘴里的“萧卿”永远只有一个。
就听耶律延禧道:“萧卿啊!你一意南行,忠心虽然可嘉,却把主意料错!”
一直冷眼旁观的耶律余睹听了大感诧异,心道:“莫非这万岁要破天荒地驳斥萧奉先那厮了?”
却听耶律延禧不慌不忙,说出一番话来。这正是:
皆因无脑成昏主,才致有宠出佞臣。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二章 出使
耶律延禧说的是:“萧卿啊!祸乱我大辽东京道的,是梁山的军师吴用那厮,吴用害了卿弟萧保先,某家已是失了一臂,若你再往南朝去,也被那些南蛮害了,却叫某家日后仰仗谁人?因此出使之事,萧卿你再也休提!”
其实还有一层深意耶律延禧没说——据暗间回报,那西门庆对贪官污吏残酷入骨,而萧奉先不巧就是辽国最大的贪污**份子。真要让他出使去,弄不好就真的成了送羊入虎口了。
萧奉先听主上如此关怀自己,感激涕零,拜倒哽咽道:“陛下深心为微臣着想,臣敢不尽忠竭力以报?”
东西列众大臣看着这情真意切的君臣两个,心里都暗想:“好么!主上心忧萧奉先的安危,不许他出使南朝,偏却让耶律余睹去做那只过河的卒子?这般明目张胆的厚此薄彼,只怕会令臣下心寒呐——不管别人寒不寒,反正我是寒了!”
事实上,这耶律延禧自即位以来,只顾着畋猎嬉游,宠信放任着萧奉先兄弟等一干小人,将大辽朝廷的纲纪搅得粉碎,众大臣的心早就寒了。今天再寒上加寒,对耶律延禧来说也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没甚么了不起的。
不过耶律延禧接下来的话又让众大臣心里稍微挽回了一些温度——“余都姑,这南朝出使一任,却不是顽的!若那吴用真是西门庆派到我大辽作祟的先锋,卿这一去,等于是往大虫窝里走一遭儿!依某家说,卿还是不要亲自前往,只选几个精细鬼伶俐虫,也就是了!”
耶律余睹听了,却是胸有成竹地一笑,恭声道:“我主万岁,微臣已得了一计护身,此去不但无有凶险,而且更要与那西门庆的新国缔结同盟而归!”
辽主一听,大感兴趣,忙问道:“爱卿计将安出?快快与某家道来!”
耶律余睹道:“正如万岁所言,那些精细鬼伶俐虫自然是要选拔的,但选出来后,却不让他们往南朝出使去,而是叫他们扮成商队,在与女真买卖的同时,四下流言那吴用是梁山西门庆的间谍,是来煽颠女真和大辽的,好教西门庆坐收渔翁之利;而臣就往南朝去,见了西门庆,一口咬定女真信了谣言,已经将吴用斩首——我主请想,那南朝北地相隔万里,纵有信使暗谍,一个来回间,少说也换季了,吴用的生死,西门庆也无法求证,还不被小臣牵了鼻子走吗?”
辽主和众臣听了,皆不住口地喝彩:“好计!好计!”萧奉先在旁边听着看着,又是怀恨,又是忌惮。
却听耶律余睹总结道:“总之——如果吴用是西门庆派来的间谍,听到其人丧于女真刀下,西门庆是义气之人,必然要替吴用报仇,现放着我大辽这天生的盟友,他西门庆还有不纳的吗?如果吴用那厮和西门庆并非一路,那自然更好,小臣鼓动起三寸不烂之舌,说那西门庆和我大辽结盟,也更加容易些!”
耶律延禧大笑而起:“好一个余都姑!不愧是我大辽宗室有口皆碑的雄材!听你如此一说,某家倒觉得,和那西门庆结盟之事必成一般。好!在这里某家便全权授权于你,许你便宜行事,无论如何,也要把与南朝的盟约签下来!否则女真动于北,西门庆动于南,我大辽夹在中间,委实是大大的不妙!”
计较停当,辽主宣布退朝。耶律余睹回去后,先沸沸扬扬地大造了吴用首鼠两端的一番谣言,流言的同时组建起使节团,一切准备停当后,奚车囊驼南行而来。
这一日来到白沟,白沟这条河原本毫不出名,地图上只是细细的一道黑线而已,但自从一百多年前的澶渊之盟后,白沟成了宋辽边境的分界河,从此就显得重要起来。
过了白沟就是瓦桥关,属于梁中书治下的河北境。耶律余睹早已派人知会了瓦桥关守将,一听事关重大,守将关守将不敢怠慢,又传在到了梁中书案头,梁中书见了,也不敢自专,派人飞马给西门庆送信。
西门庆听说辽国派来了和好求盟的使臣,面色不变,心中已是大喜。再听说这位使臣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耶律余睹,西门庆不由得仰天长叹。
这耶律余睹,倒也是大辽国的一号人物。可惜他的命运不济,因为辽晋王秦王立皇嗣之争,与北院枢密萧奉先势如水火,后来一个不小心,被萧奉先揪了小辫子,硬栽他准备谋反——在这一场大清洗中,耶律余睹的政治盟军几乎全灭,他只能带人投奔了女真,再后来带着女真攻下了辽国故地,成为了被万人唾骂的辽奸。
不过,西门庆微笑起来——既然碰到了立志于逆天改命的自己,耶律余睹的命运,应该就没那么坎坷了?
因此耶律余睹来到瓦桥关的时候,西门庆派出的陪同使者阚悦已经恭候多时了。阚悦本来在主持东京开封府租界的事情,但听到这关系两国外交的盛事,如何还能安心再枯坐于衙门之中?西门庆一招之下,他便是推云掣电般而来,领了西门庆之命后,兴冲冲先往瓦桥关,等着迎接辽国使者耶律余睹。
等耶律余睹一到,当下双方交接,阚悦按照事先拿到的使臣名单,将辽国使节团人员一一核对无误后,当即笑脸相迎,引领耶律余睹一行人往南而行。
禀承西门庆不卑不亢的接待方针,阚悦对上耶律余睹时,既不刻意冷淡,也不主动巴结,只是有理有节,率性而为。言语之间,反倒是耶律余睹震惊于阚悦渊博的学识,肃然起敬之下问道:“先生仙乡何处?”
阚悦道:“在下会稽山阴人,三国吴名臣阚泽之后,如今忝为明教光明左使,主持江北租界事宜。”
耶律余睹听了,更动了好奇之心,又问道:“在下近日听说,梁山与明教组建起了甚么中华联邦,双方划长江而治。但常言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一江怎纳二龙?一个国家有了两个皇帝后,决策者究竟为何人?如何能不起争执?还望先生有以教我。”
阚悦听其人言语中挑拨之意含而欲露,心下不由得冷笑一声,暗道:“这辽国虽然与我中原百年无战事,但亡我之心终究不死,今日却在这里蠢蠢欲动!”
当下夹枪带棒地道:“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而先行者趟出路来后,后人惰性,失了锐意进取之心,只是覆迹在前人的脚踪之后,肖前人之步伐,却难肖前人之道德,这脚下的道路嘛,不免越走越歪了!如此之辈,有如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不亦可笑乎?今日我中华联邦成立,国家元首实行的却是‘选举制’……”
一路之上,阚悦连比带说,听得耶律余睹如痴如醉,叹息道:“听了先生之言,方知在下真成了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了!三奇公子西门庆,在下久仰其名,只道他文采过人,义薄云天,没想到连施政之道,亦是如此别出机杼独具慧心,耶律余睹今日拜服矣!”
阚悦见耶律余睹表现得这般谦抑,倒不好意思在言语中穷追猛打了,于是将新国蓝图细细与其人描绘一遍,听得耶律余睹目瞪口呆,却不免心中怀疑——“这样的国家制度,真的能存在运作吗?”
一路南行,早到了大名府,梁中书领大刀闻达、天王李成,离城三十里迎接。当然,梁中书是名士心性,他闻听阚悦天下绝对的名头久矣,只恨不得一见,今日阚悦阚先生过境,自然没有失之交臂的道理,因此早早就等候在十里亭,延颈鹤望——如果那辽国使者误会了这一番隆重的目标对象,那也由得他去,梁中书才不会与之解释。
接到了阚悦与耶律余睹,梁中书急忙上前见礼。他也是宋朝有真才实学的文士,一番妙语如珠,早耸动了耶律余睹,不由得他不在心中暗暗惊叹:“南朝人物,何如此之盛也?”
其实,辽国实行汉化,成就也是蔚为大观,汉学鼎盛一时,以致于北宋使臣与辽国使臣彼此应对时,北宋使臣经常屈居下风,真真是学生压倒了老师,令多少宋人扼腕叹息,引以为耻。只是到了耶律延禧这一朝,当皇帝的喜欢打猎走马,厌恶读书,上所好下必效之,于是辽国汉学大衰。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之下,比起现在的中原,就显得高山仰止了。
梁中书一路陪着阚悦,谈谈说说,好不快活。虽然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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