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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王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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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宋桑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儿来,笑道:“吴大人请看!看完之后,小的还想要讨几文喜钱!”这正是:

天堂安乐皆因善,地狱沉沦只为贪。却不知信封中又有何物,且听下回分解。

1。31 上屋抽梯(改)

吴大舅自宋桑手中接过那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一纸上墨迹淋漓,却是山东巡按监察御史宋乔年向当今圣上所呈奏折的草稿,保举的一批官员中,就有吴大舅吴二舅的名字。

吴大舅由清河千户升指挥佥事,见任管屯;吴二舅则当了清河县的驿丞。

吴大舅忍不住问道:“宋管家,却不知贵主人与我们兄弟素昧平生,为何便如此抬举起来?”

宋桑微笑道:“这个嘛……我家主人要抬举一批人,若奏折上单写他们的名字,岂不显得过于唐突了?因此拣些不相干的人名写了,便无碍了!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这其中还有不少人,同二位吴兄一样,也只是陪太子读书的角se,但这个官职却是十足真金的!”

吴家兄弟这才恍然大悟。大喜之下,吴大舅让吴二舅陪客,自己翻箱倒柜的将家中还值俩糟钱的东西搜罗一空,去当铺里当了。宋桑得了喜钱,告辞而去,一转身却进了西门府。

来到客厅,西门庆正等在那里,见面后便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宋桑恭声道:“正如星主所算,若事成之后,家主人深感星主大德!”

西门庆大笑道:“一场功果,只送有缘。如此而已,岂有它哉?御史大人谢我帮他退送凶星,我还要谢他帮我点化我那两位舅兄呢!”

接下来的几天,宋桑在西门庆、宋御史的授意下,连着往吴家兄弟那里送了好几次喜信儿,逗引得吴氏兄弟如痴如醉。利令智昏之下,吴大舅托了儿女亲家做保人,借了郑亲家姐夫乔大户的一千贯钱,便唤来赵裁率领四五个裁缝,在家裁剪尺头,缝造官服。又叫了许多匠人,钉了数条都是四尺宽玲珑云母犀角鹤顶红玳瑁鱼骨香带,那铜钱使得跟流水一般。

吴二舅得了势,在青楼赌坊间,便不免吹嘘起来,县衙门里一帮平ri相熟的衙役皂隶听得吴家兄弟都要做官,尽皆前来作贺。家中人来人往,送礼的riri不断。

消息传到清河县一帮文武耳朵里,大家便派人上御史行辕打听备细,宋御史身边的亲信们都是言语含糊,口气间极尽模棱两可之能事。这一来,反倒让众人更加信以为真,纷纷去和吴家兄弟拉关系。吴大舅chun风得意,每天整了容妆坐在家中,迎来送往谈笑风生,过足了指挥使大人的瘾头。

到了宋桑预言的迎官诰的那一ri,吴家门上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吴大舅一早便大开了门,将到贺观礼的亲友们请了进来,然后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隆重地领着全家大小,在祖宗牌位前上香磕头。

时将近午,正是指ri高升的好时候,门外的巷道里,终于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宋桑来了!

宋桑是奉了西门庆和宋御史的令,前来收网的,见到吴家热闹成这般模样,不由得在心底微微一叹。

向着吴家兄弟一抱拳,宋桑道:“二位吴兄,不好意思,你们的官诰,已经作废了!”

“啊?!”厅中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吴大舅更是“腾”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这……这……这话却是从何说起?”吴大舅颤着声音问道。

宋桑叹了口气:“吴兄,这也算是你命不好!就在昨ri,我家大人官署之外,突然冒出无数的揭帖。帖中说吴氏兄弟,平ri里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仗着世袭的千户官职,只以piao赌为命;近ri更加乌合了县衙门中的临时工衙役,在清河县中横行霸道,当铺、酒楼,衣食商铺,无不被其荼毒……两位吴兄,这些话,可是有的?”

吴二舅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些事,他虽然也干过几件,但更多的是他那些酒肉朋友借着他的名义干出来的。

宋桑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家大人看了这些帖子,吃惊之下,就派出手下在清河县中四下打探。一探之下,都说吴家兄弟丧品丧德,妹夫新死,便勾结地方游棍,凌逼亲妹,谋夺家产,灭亲背伦,莫以为甚!我家大人初时不信,再四访得确实,这才大怒道,本以为是西门星主的舅兄,又是世袭千户,人品必然是高明的,因此不加察访,就匆匆写了奏折举荐。谁知这二人竟然如此不堪,还未当官,就这般强梁,若当了官,那还了得?”

吴家大厅中贺客虽多,但此时却是鸦雀无声。

宋桑继续叹气:“我家大人还说,本想为国举贤,却没想到几乎坏了大事!还好这兄弟二人是轻浮之辈,马脚自己露出,若他二人大jian大恶,隐而不发,待得新官上任,这才挥霍起来,那要荼毒多少生灵黎庶?如若激起民变,被当今圣上顺藤摸瓜追究起来,我家大人好不容易十年寒窗挣来的前程,岂不轻轻葬送于小人之手?”

吴大舅脑袋里“嗡”的一声,知道既然宋御史把话说到如此绝处,自己今生今世,是再也别想和“官”字沾边了。

果然,宋桑徐徐言道:“我家大人昨夜间已经连夜上本请罪,说自己疏忽失察,举荐非人,所以——两位吴兄家中贺喜的亲友,还是散了!在下先告辞了!”

说着,将一个装钱的褡裢塞进呆若木鸡的吴大舅怀中,宋桑歉然道:“无功不受禄,这些喜钱,还请吴兄收回。”说着摇摇头,黯然去了。

宋桑一走,吴二舅突然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吴家大厅里众贺客“轰”的一声炸开了窝。吴二舅的那帮酒肉朋友今天是花了本钱来的,如今血本无归,哪里肯就此罢休?

也不知是哪一个,突然扑到桌案前,将一堆礼品中捡比较贵重的抱了一满怀,犀牛一样分开人丛就走。众泼皮游棍一看,如梦初醒,个个施展开摩云神掌,只一眨眼的工夫,将客厅里摆放的礼品抢了个红ri初升,其道大光,到了最后抢无可抢,甚至连吴家祖宗牌位前的铜香炉都遭了毒手。

吴二舅面上的“朋友”们瞬时间一哄而尽,吴家大厅里马上空了一半儿,没人向爬在地下死活不知的吴二舅多看一眼,倒是有人出厅时嫌他碍事,很是踹了他几脚。

直到这时,大厅里剩下的贺客才反应过来。乔大户一跺脚,恨恨地道:“这……这成何体统?”

郑亲家在旁边yu哭无泪,他咬牙送的重礼刚才还好好放在那边,现在转眼就没了,想讨都没地方讨去,当下一屁股跌回椅子上,只道:“报官!报官!把我的贺礼还给我!”

这一言,说出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心声,大家今天为了讨好新任的指挥使吴大人,个个出了大血,既然吴大人一跤又跌回了吴大舅,那这些重礼也自然是要物归原主的,如今却被一帮三不知的游手们抢跑了,岂能甘心?

乔大户损失最大,吴家兄弟挥霍的,其实都是他的钱,被抢的礼物,只属九牛一毛罢了。当下走到面如死灰的吴大舅身边,连作揖都免了,直直地就道:“吴兄,前ri你借我的钱,可是立有借据的!我只问你,几ri后还我?”

连问十声,吴大舅瞠目不答。

乔大户急了,声se俱厉:“姓吴的!你如果不还钱,乔爹我却不是好欺负的!”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净道锣声响起,原来是清河知县李达夫亲自出动,为被吴二舅薅恼过的当铺、酒楼、衣食铺子做主来了。

李知县一进大厅,乔大户就跪了下去:“大人,小民有冤!有状要告!”

看着被抢得光光的大厅,李知县正在奇怪这里为何如此干净?听到有人喊冤,便道:“你有何冤?要告何人?快快讲来,本县与你做主!”

乔大户咬牙切齿地道:“我告刁民吴镗吴有德、吴铠吴有义兄弟二人,捏造虚言,骗我血汗钱一千五百贯!事实凭证俱在,求大人为我做主!”

有那头脑活络的,马上醒悟,吴家兄弟这回是翻不了身了,不如抢在头里,告他一状,若能多少拿回些赔偿,也不枉今天送厚礼一场!因此好多人都跟在乔大户后面跪了下去:“大人,我们也有冤!我们也有状要告!”……

吴氏兄弟那里一片混乱的同时,西门庆正在吩咐宋桑:“此次禳星,你功劳不小,今ri大功正式告成,你家大人前程,可保无虞,你回去后,必然重重有赏。”

宋桑喜气洋洋地道:“全仗星主作成小人。”

西门庆挥手道:“好了,你回去向宋御史交令!切记让你家大人韬光养晦,此潜龙勿用之时也!”

宋桑恭声道:“谨尊星主之令!”出门飞马去了。

西门庆眼望窗外天空,慢慢抬起手来,“啪”的打了个响指,微笑道:“御史那边,已经搞定;吴家兄弟这边,却要看我的了!”这才是:

天罗地网覆手起,奇谋妙计弹指生。yu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32 拨乱反正(改)

如果说,西门庆对应伯爵、谢希大一干小人是深深的嫌恶,那么,他对吴家兄弟就是浓浓的痛恨——恨铁不成钢。

应伯爵、谢希大等jian徒对吴家兄弟来说,只属外人,而月娘却是他们兄弟的亲骨肉。外人重利益,骨肉重亲情,但也不知吴氏兄弟鬼上身了还是怎的,却完全把这观念颠倒过来了!

一想到月娘因亲情尽丧而死心的那双泪眼,西门庆心中的恨意就有如chao起云涌一般。所以,应伯爵、谢希大一干小人,夹了打了,西门庆也就丢开手了,但对吴家兄弟,西门庆却是非要给他们吃一场大苦头,非要让他们经历一番大波折,非要在他们体会一场大动荡!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从以前那种腐朽糜烂的生活中醒悟过来,苦海回头。

毕竟怎么说,他们也是月娘的亲哥哥,扯断骨头连着筋,能拉拔他们一把,就要拉拔他们一把,如此一来,月娘脸上的笑容也能灿烂些。

这十几天来,借着山东巡按监察御史宋乔年的势,西门庆隐身幕后,遥控指挥,在清河县下了一盘很大的暗棋。

就在吴家兄弟胜利在望的那一刹那,突然被反将一军,脚下所有的阶梯都被抽去,从希望的巅峰摔落到绝望的深渊,那种巨大的人生落差,足以毁灭一个健全的灵魂,而象吴家兄弟这种利yu熏心的小丑,他们的jing神防御力几乎就是一张劣质的麻纸,一触便碎。

吴二舅当天就被刺激得神智不清了。就因为他不是长子,吴家世袭的一切好东西都没他的份儿,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个当官的机会,偏偏却功亏一篑!吴二舅无法承受这种失败的痛苦,一口气上不来晕倒在大厅上,醒来后就谁也不认识了。还好抢救得及时,回过魂来后,吴二舅放声痛哭,那空山老鸮般的噪音,让全清河县的耳朵都受了荼毒。

第二天,吴二舅悄悄一个人,从家里失魂落魄地出来,信马由缰的,不知不觉就到了运河沿上。看着满眼的大水,吴二舅想了很多,从小到大的往事,这一刻历历在目,随着运河水从心田里流过,不知不觉间,又早已经泪下披脸。

吴二舅摇摇晃晃地从坐着的大堤上站起身来,喃喃地道:“妹妹,做哥哥的对不起你!大哥,你我兄弟来世再见了!”说罢撩起袍襟子掩住了脸,飞步冲着运河就扑了过去。

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根钓丝把吴二舅的腿扯住了,吴二舅一头栽倒,鱼钩入肉,生疼!

一个熟悉的声音耳边响起:“哪一个家伙,敢来败我愿者上钩的兴头?”

吴二舅顾不得腿上的疼痛,拽下头上遮眼的衣襟一看,西门庆正叉着腰站在身边冷冷地看着他。呆了一呆,吴二舅以头抢地,放怀痛哭,只是几声,嗓子就哑了……

吴二舅突然失踪,让吴家人都慌了神。这时,被李知县关进了县牢的吴大舅也已经破产出监,他顾不得屁股上的限棒伤痕还在疼痛,先紧着四下寻人,却哪里还能找得着?

吴二妗子以泪洗面,吴大妗子就和吴大舅悄悄商量,要不要分家?毕竟现在的吴家赔偿了各家各户的损失后,早已是门户尽绝,连祖传的房子都垫进去了,吴二舅又突然没了踪影,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嚼裹,让吴大妗子怎能不愁?

吴大舅看着现在租赁着的小小蜗居,这房子,老鼠进来了都得含着两包眼泪出去,哪有什么安身立命的东西可分?吴大舅断然摇头:“我昨天已经对不起妹妹,今天绝不能再对不起二弟!现在他生死未卜,我若把他媳妇赶逐出去,死了的爹娘九泉之下也不会饶我!”

这时已经入寒,正是棉衣上身的时节,但吴大舅却只能抱了自己的棉衣,再去当铺中典当。当他抱了典当来的几串钱,佝偻着身子,在寒风中蹒跚着往家里赶时,走了数步,才惊觉方向不对——那里的祖居,早已归了外姓人家,自己是再也回不去的了。这一瞬间人生的酸楚,只激得吴大舅嗓子眼儿发咸,心口发堵,却只能硬生生地受了下来。

吴大舅慢慢转身,往租赁来的小屋行去,走几步儿,喘息几声。迎面正过来郑亲家,见他脸se灰败,急忙扶了他,送他回家。

心中深深感激之下,吴大舅便邀郑亲家屋里坐坐,郑亲家欣然相从。进了黑灯瞎火的屋子,坐在点水成冰的三条腿板凳子上,郑亲家便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原来,他是来退婚的!

郑亲家的女儿郑三姐儿,本来许着吴大舅的儿子吴舜臣为妻,两家商量好了等吴大舅当一年指挥使,手里有了活泛钱,就要迎娶过门了。但到如今,什么发家致富的雄心壮志,都早已成了南柯一梦,这婚嫁之事,却又如何说起?

吴大妗子本来只是在一旁递水——现在的吴家,根本没有“茶”这个编制——突然听到郑家要退婚,便如有人掐了她的心尖子一般,“呼”的扑上前来,百死不允。

郑亲家面露鄙薄之se,点手指着屋中零落殆尽的一切,傲然道:“吴家嫂子,世上谁家做父母的,愿意把自家的亲骨肉往你家这火坑里填?哼!若说火坑,却是高抬了你们,应该说是冰坑才对!我家闺女的庚帖,你还是不还?”

吴大妗子两眼起了红丝,如河东狮一样吼道:“不还你又能怎的?”

郑亲家拍桌而起:“若不还,我就上县衙门去告!你家那儿子,前些ri子还当他老子成了指挥使,他自己就是吴衙内了!他勾搭了一帮青皮后生,在勾栏院中东游西逛,吃酒耍钱,无所不为!我郑家的女儿,怎能嫁这种无赖子弟?若你不还我庚帖,休怪我上衙门去,告你家小子不成器,那时知县大人作主,将你家小子打了夹了,庚帖还是要退我!”

吴大妗子手扶额头,一下坐倒在冰地上,想到不成器的儿子,眼泪簌簌而落。

正挣扎起来要哀恳时,却听吴大舅嘶声道:“罢了!我吴家今ri,已经是一败涂地,就把庚帖还了他郑家!”

吴大妗子还要支吾,但见吴大舅脸se不对,也顾不上再说,急忙把那张庚帖从个破木匣子里取出,掷在地上。

曾经的郑亲家捡起女儿的庚帖,冷笑着去了。吴大妗子拉起吴大舅的手,却只觉得他三个指头凉,两个指头热,心下大骇,颤声道:“当家的……”

话音未落,吴大舅一口黑血喷出,溅了赌败归来的吴舜臣一脸,惨叫一声:“我好悔啊!!!”就喘起急气来。

到了此时,吴舜臣什么也顾不得了,飞一样冲到西门庆府中,伏地大哭。西门庆急忙去了吴大舅那里,请了何老人来,一番施针用药,吴大舅终于悠悠醒转,看着身边的西门庆,吴大舅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这时,洗了脸的吴舜臣跪在吴大舅和西门庆面前,放声痛哭,口口声声,发誓要痛改前非,绝不再赌。西门庆冷着脸道:“我送你四句话——贝者是人不是人,只因今贝惹祸根。若是明朝分贝了,从此翻作贝戎身!”

吴舜臣听了一怔,然后便醒悟,这是姑父在四句话中嵌入了“赌”、“贪”、“贫”、“贼”四字来砥砺自己,这小厮却是个硬气的,一悟之下,便不声不响到了门外,用斧头将自己的左手小指硬剁了下来,然后白着脸回来跪下——“孩儿今后若再犯个‘赌’字,有如此指!”

这一下,何老人又是一番忙乱。吴大妗子心疼丈夫儿子,哭得哀哀yu绝。吴大舅见儿子有了成器的眉眼,又是喜,又是怜,看着西门庆忙里忙外帮着照应的身影,又是惭,又是愧,转脸向墙咬着破被,眼泪已是汩汩而下。

正嚷乱间,外边轿子落地,原来是月娘也亲来探视,吴二妗子闻讯也来了,一家人哭成一团。

正哭得恓惶时,又有一人推门而入,吴家人一看,都惊跳了起来。这正是:

服药苦口终治病,溃痈痛心胜养毒。却不知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1。33 雪夜(改)

门外进来的人,却是吴二舅,他现在步履端然,面se俨然,从前那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形象,哪里还能从现在的他身上找出一分影子?

吴二舅入门后,分开众人,先握住吴大舅的手,未开言,泪先流,好半天才哽咽道:“大哥,妹夫仗义,咱们吴家的祖居——今天已经赎回来了!”

一言既出,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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