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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能臣-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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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今天的第六只信鸽了,但愿是最后一只。”铁延鸠将信鸽置于掌心之中安抚它的情绪,那只信鸽虽然“咕咕”地叫唤着,却并没有如临大敌时的慌乱。
  秦骧取出竹筒里的纸条,上面只有五个小字——
  “家有事,速归!”秦骧看着上面的字,一抹欢喜之色爬上了嘴角,“是了,就是这只信鸽!”
  “是就好了。”铁延鸠也是长吁了一口气,摸着信鸽的脑袋说道,“雨下得这么大,若是再晚一点,恐怕就‘接’不到你了。”
  秦骧走到铁延鸠身旁,从他手中接过信鸽,轻抚着信鸽光滑的羽毛,右手忽然一用力,竟从它翅膀上生生地拔下了一根羽毛,疼得信鸽拼命地扑扇着翅膀,想从秦骧手中挣脱出去。
  “公子,这是为何?”铁延鸠看着秦骧的举动,略带着心疼地看着那只信鸽。
  秦骧将信鸽塞回铁延鸠的手中,同时也将字条和细竹筒交到了他手中,笑了笑说道:“等雨一停,就将竹筒和字条绑回鸽子腿上,放它去该去的地方。”
  “怎么……”铁延鸠纳闷地问道,“你不是说这就是你要找的信鸽,放它回去,又是作何道理?”
  秦骧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见他直接登上了二楼,与计亚成面对面落座,静静地看着瓢泼般的大雨落下。
  “小楼听雨,别有一番意境。”计亚成望着天空黑压压的雨云笑道,“七月是恒阳一带的雨季,这场雨也许下一个时辰,也许下一整天,还有可能连下数天不见太阳,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考验。”
  “对了,‘离’部那几位老前辈有消息了吗?”秦骧忽然问道。
  计亚成摇了摇头,回道:“蜀王这家伙藏着也够深的,我和白先生也派了些人手,帮助那几个‘离’部的老人四处撒网在恒阳城中搜寻,连西城的秦楼楚馆都翻了个遍,竟查不到任何线索。”
  “如此说来,那这位蜀王与燕王一样,只可能藏身在恒阳北城了!”秦骧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那里自前霄始就是官宦人家云集的地方,想要在那里找人,难比登天!”
  “更何况现在我们也进不了北城,禁卫军几乎将恒江以北隔离了起来,北城的人只准出不准进,当然更不可能知道蜀王或者燕王的所在。”计亚成无比唏嘘地说道。
  秦骧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先帝解散‘离轲’,命‘离’部之人潜入各高官、豪族的府第卧底,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不可能没有在北城安插眼线。上次在破庙中,只到了四个‘离’部的老人,定是因为禁卫军封城的关系,让北城的‘离’部旧人收不到消息。”
  听着秦骧的分析,计亚成也如醍醐灌顶,一拍脑袋:“是了,我们怎么把禁卫军封城这个事情给忘了?看来要找到燕王和蜀王的落脚点,还是要让白先生他们和北城的‘离’部旧人取得联系!”
  “燕王那边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秦骧皱着眉头沉思道,“他的身边肯定有原属‘离轲’的高手护卫,‘离’部之人与他们相斗,无异于以卵击石。何况他们也了解‘离轲’的联络的方式,贸贸然去搜查燕王下落,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不过蜀王也不是省油的灯,‘鱼肠’的遗老遗少们围在他身边,想要揪出他来,也不是件易事!”计亚成也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们的人刚刚通过一些‘鱼肠’的旧部得到了接触蜀王的机会,可时日尚短,蜀王这次入京并没有将我们的人带上,不然想找到他的下落可就易如反掌了。”
  “终究是我们行动迟了,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位王爷身上。”秦骧说道,“就让白先生他们试一试吧,或许以‘离轲’与‘鱼肠’数十年的宿怨,真的能将他们挖出来!”
  “好,老计我这就去安排!”计亚成站起身朝秦骧拱了拱手,便“噔噔噔”地跑下小楼,安排事情去了。
  计亚成走后,秦骧双目依旧迷茫地盯着外面的大雨,脑子里仍然在想着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问题:
  “南宫延……究竟为什么要帮助燕王夺位?他是成为以管玉书为首的‘离轲’残部的首领的?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秦骧盯着连绵不停的大雨,对南宫延的真正身世毫无头绪,对于他的真实目的也越发感到扑朔迷离!
  (本章完)
  2/23 16:17:41|51043108


第243章 雨夜动静
  当夜大雨间歇,一只鸽子从恒阳昌平街边的小楼里飞出,向着北城飞去,不一会儿便落入了其中某个小院之中。
  小院里灯火昏暗,然而各个进出入口都有仆役把守,看上去与其他达官显贵的家宅并无二致;然而这些“仆役”可不是显贵家中摆着唬人的花架子,他们都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练家子。
  鸽子刚飞入院子里,就有一个身手敏捷的“仆役”在鸽子落地之前将它抓入掌心,动作流畅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那人抓住鸽子后便火速将消息带到了西厢房,令房中之人错愕无比。
  “家有事、速归?”褚东篱俊朗的脸上写满了困惑,“这是我与南山他们约定好的最紧急情况时才会发出的消息,难道燕国那边出事了?”
  “事到如今我们与燕王都没有了退路,褚先生若是此刻想要回头,也已然晚了!”说话之人语气强硬,即便是在燕王的心腹褚东篱面前也是一副倨傲之色。
  “卫统领,褚某知道如今已无回旋的余地,只能尽心协助吾王夺得大位!”褚东篱面对着“离轲”的杀手倒是显得有些客气,“我只是好奇会有什么事情令南山认为是到了危急的关头,才来给我发这么一封急信。”
  卫统领把玩着手中的信鸽,将它递到褚东篱面前,笑道:“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问这位‘信使’不就知道了?”
  褚东篱皱了皱眉眉头,一把推开卫统领的手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等一等……”
  瞥见了信鸽翅膀上的血迹,褚东篱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鸽子怎么受伤了?”
  “大老远从燕国飞到京城,一路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受个小伤算得了什么!”卫统领不以为意地说道。
  褚东篱从卫统领手中接过信鸽,鸽子温顺地趴在他的掌心之中,任由其抚摸自己的羽翼;褚东篱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当摸到鸽腿上的细竹筒时,忽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卫统领,你取字条时,鸽子腿上的竹筒可是蜡封的?”褚东篱问道。
  卫统领想了一会儿,确定地答道:“并无蜡封。”
  “这就对了。”褚东篱的愁眉顿时纾解开来,“信鸽翅膀上的血迹尚新,应该是不久之前造成的;装着消息的竹筒已被拆封,那就说明有人在鸽子飞入京城时将它捕获,并把竹筒中的消息调换了。”
  “你是说有人抓住了鸽子,并调换了消息?”褚东篱的解释引起了卫统领的兴趣,“几个月前,我们设在京城中的一个据点在撤离时被京兆府端掉了,那时主人就曾推测是有人知道了我们的联络方式,利用我们联络的信鸽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所以京兆府下手才能如此精准!看来这次搞鬼的对手,是同一拨人。”
  “哦?能让卫统领吃亏的人,当世可没有几个啊!”褚东篱半开玩笑地说着,似笑非笑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变化。
  卫统领倒是不以为意,只听他微笑着说道:“如此说来,这位‘秦三公子’应该是也来到京城了。”
  “秦三公子?你说的可是秦骧?”褚东篱问道,眉头又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不错。这小子诡计多端,偏偏运气也好得出奇,当初他还是京兆尉的时候我们差点就除掉他了,可惜被他捡回了条命。在那之后不久,他就端掉了一个我们留在京中的据点,出手快、狠、准,连主人也对他青眼有加。”说起秦骧,卫统领对当初秦骧能够躲过刺杀一直耿耿于怀。
  “这就不会错了。”褚东篱点头道,“当初我们设计将他困在鹰戎狼骑的大营中,南宫兄就对我说过——鹰戎困不住他!想不到这才没多久,他便偷偷地回到了京城!想来他已经知道吾王也已悄悄地来到了这里。”
  “卫统领,刚才你说秦骧曾利用你们联络用的信鸽找到京中的据点?”褚东篱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卫统领点了点头,轻拍着褚东篱的肩膀说道:“卫某明白褚先生的顾虑,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恒阳北城有禁卫军重兵把守,这里又有我们‘离轲’的精锐小队护卫,燕王殿下的安危无需担忧。即便秦骧知道了我们在这里又能如何,难道他能调动大军前来进攻吗?”
  听卫统领这么一分析,褚东篱也觉得自己多虑了:“不错,如今京中的形势于吾王有十分之利,看来他也是没办法了,这才抓住我们的信鸽,给我传递一个假消息,想以此搅乱我们的视线,他好有机可趁!”
  “就是这样了,燕王只等时机一到,这天下至尊的大位就能得手了。到了那个时候,卫某一定率领众人,剿了江对岸的‘秦府西苑’!”卫统领大手一挥,仿佛已经看见秦府西苑化为废墟的那一刻。
  “既然是假消息,那褚某也能安心了!”褚东篱将纸条放在烛火上引燃,静静地看着它化为一道灰烬,然后再轻轻一吹,他心里的担忧便随着灰烬一道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恒阳北城,离燕王、褚东篱等人落脚的小院两条街的坊里,有一座高大贵气的宅院,宅院的主人深居简出,连周围邻居都没见过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因而坊间各种猜测,有说这座宅院实际上是某个高官的秘宅,有说宅院的主人是外放的地方官,有说宅院的主人早已过世,这其实是一栋“鬼宅”……
  实际上,这座宅院在前霄时属于一个姓“文”的宦官,这位文姓宦官也是一个“权宦”,大盛高祖皇帝刘义臻入京之后被斩杀,官府抄没他的家财时却将这座高宅漏掉了,因为房契、地契上写的是宦官的一个同乡的名字。
  文姓权宦的同乡在前霄末年的动乱中东躲西藏、苟延残喘,好不容易挨到天下局势大定,他这才敢跑出来,想要偷偷变卖房契、地契,换取真金白银回老家安享余生。
  由于地契、房契都是前霄时期出具的,大盛立国不久,那些富人生怕沾上麻烦,都不敢接手。就这样一直拖到了承平二十年,才有人敢接手这栋高宅。而那个买下高宅的人,后来随蜀王一道去了蜀中郡,现如今是蜀国相府的长史。
  此时高宅中依然如往日一般静谧,只在主屋的后房中亮着一星烛光,一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者、一个羽扇纶巾的书生和四个腰佩长刀的武士,簇拥着一位紫袍金冠的中年人在其中密谋大事。
  “这些时日禁卫军的封锁越来越严密,出个门都有三五个禁卫军跟在身后,想要暗中查找燕王的下落,实在是难!”白发老者感慨地说道。
  “禁卫军封锁了北城,对我们的行动确实产生了影响。此刻主动权完全就在燕王手中,看来他是不会给我们什么机会的。”书生也略带丧气地说道。
  紫袍金冠的中年人低垂着眉眼,冷静地说道:“花老、广嗣,机会从来都是自己争取的,敌人留给你的‘机会’,殊不知不会是他为你准备好的‘陷阱’。宫中的眼线已将里面发生的事情告知本王,老五已经落在了老二的手中,而且生死不明。接下来只要我们能够掌握到老二的动向,让他在前面为本王扫除所有障碍,到时候只要将老二制服,胜利的果实,不就落在了我们的掌中了?”
  “大王所言极是!”白发老者花永蝉、书生陶广嗣拜服下身。
  花永蝉是“鱼肠”的老者,与肖雨复的师傅赵永功、云天镖局总号掌柜李永淳同属“永”字辈的旧部。不过与赵永功、李永淳不一样,花永蝉是狂热的复辟份子,他选择辅佐蜀王刘彦锡,心中自然是存着恢复朱霄天下的企图。
  书生陶广嗣便是这座高宅的主人,他是恒阳本地人士,早年便投靠了蜀王刘彦锡,如今是蜀国丞相府的长史,蜀国相府的实际掌控人。
  此外四名长刀护卫都是花永蝉的徒弟,也算是“鱼肠”中“平”字一辈的部属,武艺高强,对花永蝉唯命是从。
  “哗啦啦……”停歇了不过半个时辰,大雨又开始如瓢泼般下起来,雨夜的恒阳城看起来有着一番别致的美感。只不过即便是连绵的阴雨,也阻不断那些阴谋算计。
  (本章完)
  2/26 18:54:18|51231337


第244章 菱芸觐见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距离皇帝刘彦钊中毒已近二十天,虽然高烧由于管玉书的药丸得到了控制,但他依然神志不清、昏睡不醒。这可急坏了徐皇后,因为就在刚才,她将最后一颗药丸送入了皇帝的口中。
  “这颗药丸还能支撑三、四天,在那之后,你们打算如何处置陛下?”这些时日徐皇后被禁卫军软禁在皇帝寝宫,心系着丈夫的安危,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相对于焦虑的徐皇后,体弱的南宫延和上了年纪的管玉书却是安之若素,在寝殿中一直是闭目静坐的模样,看不出有丝毫的不耐烦,也令同在寝殿中的李亦德等人诧异不已——这二人怎么会有如此好的耐心?
  “皇后娘娘,这个问题您每天都会问上十来遍。”南宫延轻叹道,“如何处置陛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那要看‘新帝’的意思。”
  “新帝、新帝,你们那个新帝怎么还不登基?”徐皇后发狂似的抓起卧榻边的杯盏朝南宫延身上扔去,但被管玉书轻松接住。
  “就在这两天了,皇后娘娘莫急!”管玉书冷笑着说道。
  听到对方的回复,徐皇后忽然一个踉跄坐在刘彦钊身旁,双手掩面,忽然发出一阵惨厉的笑声:
  “哈哈哈……陛下,这些贼人们折磨了我们这么些天,终于是要到最后的时刻了!哈哈哈……陛下放心,无论他们如何对你,妾身都会与你在一起!”
  徐皇后说完,将腰间那块代表“离”部首领的玉佩解下,放在刘彦钊的手中:“先皇曾说过,若是局势有变,这块玉佩可以帮陛下渡过难关!妾身无能,不能洞察奸佞,连累陛下堕入贼人陷阱;但妾身发誓——若这些贼人胆敢对陛下痛下杀手,定叫他们——血!债!血!偿!”
  徐皇后瞪着南宫延和管玉书二人,目眦欲裂,洁白的牙齿将下唇咬出血来,与平素里的温婉娴静判若两人。
  管玉书咧开嘴轻蔑地笑了笑,说道:“不过是区区的‘离’部而已……”
  “管伯!”南宫延出言打断了管玉书的话,朝徐皇后拱手道,“正如当年先帝逼迫前霄王室禅位一样,我等的目的并非是要置陛下于死地,‘新帝’也不想有一个‘谋朝篡位’的恶名。‘新帝’登基后,陛下固然不能再享受‘天下至尊’的大位,但性命和富贵可以无忧。劝皇后娘娘稍安勿躁,最多三天之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听着南宫延的话,徐皇后有些出神,每一次她对他们二人发怒、发狠,这个面无血色、弱不禁风的人都会用这番言语安慰自己。虽然对方说了这么多遍,徐皇后内心深处也是不敢相信,但她依然不厌其烦地想听到这个承诺——即便南宫延仅仅是拿这话来诓骗她!
  “婢女奉太后之命,求见皇后!”寝殿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女声。
  听见对方是遵循“太后”的旨意前来,徐皇后愣了一会儿,接着自行整理了一下仪容,朝李亦德点了点头。李亦德得命后带着两个内监打开了寝殿的大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袭的白色宫女服饰,不饰脂粉,一双灵动的眼睛悄悄地观察着殿内的情形——她正是东郭夫人的侄女东郭菱芸。
  “菱芸拜见皇后!”走入殿内,东郭菱芸乖巧地向立在龙榻旁的徐皇后行礼叩拜。
  “起来吧。”徐皇后纤手一挥、淡淡地说道。
  东郭菱芸站起了身子,眉眼低垂,眼睛的余光却悄悄地落在了寝殿一角的南宫延和管玉书身上。
  “太后派你来,是有什么事吗?”徐皇后问道。
  东郭菱芸向徐皇后道了个“万福”,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后命婢女来问娘娘——娘娘独自照拂陛下这么多日,身子可还撑得住?若是撑不住了,就请崔、东郭二位夫人顶上吧。”
  徐皇后叹了口气,颓然地落在床榻旁,抚摸着刘彦钊日渐消瘦的脸颊说道:“你去回太后的话,妾身要与陛下共进退,崔夫人、东郭夫人两位妹妹若是思念陛下,那就让她们一并来吧。若是她们此时陪着陛下,将来可能……”
  徐皇后生生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原本那双饱含柔情的眼睛已经黯然无神,也流不出眼泪,只叹自己的爱人为何会如此命苦。
  “诺!”东郭菱芸又屈身下去,但她显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在后退着离开寝殿之前,又饶有深意地问道:“娘娘,还有什么需要……”
  东郭菱芸这番话忽然点醒了徐皇后,她眼珠子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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