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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刮目相看。

如今，李子曦的顶头上司、大明的忠武王即将被大明的皇帝派来西域作战，那么乌蛮自然想要与忠武王较量一番。

术哈闻言嘴角不由得闪过一丝冷笑，像乌蛮这种级别的将领根本就不配当大明忠武王的对手，他们汗国的大汗还差不多。

“两位将军，我军已经列阵完毕，是否可以攻城。”就在这时，一名将领骑着马飞奔而至，沉声向乌蛮和术哈请示道。

“开始吧！”

术哈和乌蛮对视了一眼后向那名将领点了点头，抬头望向了城池方向，他也想知道在黑水城城外缴获的那些炸药能够将别失八里城的城墙给炸开，倘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么以后北元军队就再也不怕攻城了，而在野外作战则是北元军队的强项。

伴随着术哈的这个命令，一群北元士兵推来了一辆木板车，木板车上装满了在黑水城外从西征军那里缴获的炸药。

根据被俘虏的明军士兵交待，大明讲武堂研制的炸药威力惊人，一车足以炸开别失八里城的城墙，毕竟以当前的建造技术无法有效抵御炸药爆炸威力，除非像青龙城一样用巨大坚硬的岩石堆砌城墙。

可惜的是，外界既没有掌握讲武堂的先进技术，也没有讲武堂制造的那些能大幅提升工作效率的器械，故而无法造出像青龙城这样好宏伟的城池来。

“杀呀！”在帖木儿帝国和北元将领的指挥下，攻城的士兵纷纷挥舞着手里的兵器，携带着攻城器械呐喊着冲向了别失八里城城墙。

虽然这次炸药才是攻城的利器不过术哈为了迷惑城墙上的守军耍了一个小心机，那就是让士兵们携带攻城器械攻城，这样一来就能分散守城部队的注意，可以更好地掩护运送炸药的木板车顺利接近城墙，而且他选择了一个远离激战区域位置的城墙作为炸药炸破城墙的突破口。

通常来说，攻城部队比较容易接近城墙，最大的难题是如何爬上被守军把守的城墙，不过有了炸药这种大杀器这个难题就迎刃而解，原本看似坚不可摧、高高在上的城墙失去了原先的威力。

由于北元士兵是第一次使用炸药因此也没有什么战术可言，就是推着装载炸药的车子在步卒的保护下冲向城墙，别失八里城没有护城河所以只要冲到城墙下他们就能引爆炸药，进而将城墙炸开。

西门城门楼上，蒙特大汗和白安等人面无表情地望着潮水般涌过来的帖木儿帝国和北元的士兵，由于双方的服饰不同故而在城楼上望去就像两股奔腾而来的洪流，很快就会撞上别失八里城的城墙。

“快，仔细看看下面的人里是否有车辆，一旦发现立刻全力向其攻击，务必要将车辆给拦下。”

几名将领在城墙上来回奔跑着，高声向神情紧张的城守士兵大喊道，因为从古尔鲁萨那里得知了炸药一事，因此蒙特大汗和白安等高级将领就把此次守城的重点放在了炸药上。

术哈和乌蛮虽然准备了一些攻城器械，但对于别失八里城这种级别的城池来说很显然没有太大的效力，因此蒙特大汗和白安都能猜到那些攻城器械肯定是用来掩护那些炸药，只要能阻止炸药爆炸那么别失八里城就不会被攻陷。

毕竟术哈和乌蛮手里的兵力与别失八里城守军相当，无法将别失八里城这样的坚城攻陷，强攻的话肯定会造成不小的伤亡。

“下面的人群里有辆车，被盾牌兵围着。”在得到那几名将领的高声示警后，城墙上的士兵纷纷向城下张望，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夹杂在冲锋的攻城部队中的那辆满载炸药的木板车，扯着嗓子高声大喊道。

“全力攻击那辆车，不能让它靠近城墙！”附近值守的一名将领闻言连忙跑过去，趴在墙头往下望了望，然后指着那辆木板车高声吼道。

蒙特大汗已经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些炸药来到城墙下，这样的话炸药即便是爆炸了那么威力也减弱了不少。

随着那名将领的喊声，城墙上顿时冲着那辆被盾牌兵保护着的木板车下起了一轮轮的箭雨，虽然有盾牌的保护但还是有不少人被密集的箭支射中，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尤为令那些推车的士兵感到惊恐的是，从城墙上射下来的箭支中竟然还有火箭，他们可是知道车上装的是何物，吓得差点没尿裤子，手忙脚乱地扑灭了射中木板车的火箭，趁着这个时机又有不少人中箭到底。

“快，鸣金收兵！”术哈见状顿时吃了一惊，看样子城上的守军已经知道炸药的事情，肯定是古尔鲁萨那个该死的家伙给泄露了出去，因此来不及多想冲着一旁的一名将领喊道。

倘若木板车上的炸药被城墙上射下来的火箭引燃发生爆炸的话，那么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届时周围的帖木儿帝国和北元士兵将面临灭顶之灾。

“不能停，现在停了的话就给了城里的人以可乘之机，他们既然知道你调来了明军的火器，那么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城里，万一他们要是逃走的话咱们又要花费不少力气。”

术哈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乌蛮就开口阻止，“况且，这样做也伤兄弟们的士气，只要一鼓作气冲到墙边那么别失八里城就是咱们的了。”

“全力攻击！”术哈闻言怔了一下，见乌蛮目露凶光知道他想要用士兵的命给木板车打开一条通往城下的道路，犹豫了片刻后面色一沉，重新向边上的那名将领下达了命令，“传令下去，只要那辆车到了城下，那么有功之人进城后将先行挑选战利品。”

术哈口中的“先行挑选战利品”指的是率先抢夺财物和女人，虽然术哈比较不屑这样做，但为了鼓舞军队的士气他不得不这样做。

正如乌蛮所说的那样，一旦城里的人突围的话那么他们还要进行追击，劳心费力不说而且像娜尔莎和蒙特大汗这样的重要人物还容易趁乱逃脱，故而术哈唯有孤注一掷下令全力攻城，这样才是最省心省力的办法。

只要帖木儿帝国和北元的士兵攻进城，那么别失八里城将成为术哈和乌蛮的天下，术哈相信城里的守军惊惶之下根本无力抵抗。

得知术哈下达了“先行挑选战利品”的命令，攻城的士兵们顿时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潮水般簇拥着那辆满载炸药的木板车向城墙冲去，有人中箭后跟在后面的人会立刻补上，大家早就对城里的财宝和女人垂涎三尺，这成为了他们拼死攻城的最大动力。

对于帖木儿帝国和北元的士兵而言，每次战争获得的战利品是他们最大的一笔收入，故而攻城的士兵们对能优先得到战利品是趋之若鹜，这意味着他们将比别人得到更多的财富和更漂亮的女人。

“白将军，本汗把两位王子托付与你了，希望你能带他们撤回大明，只要有他们在我们察合台汗国就有复国的一天。”

西城城门楼上，蒙特大汗神情冷峻地望了一眼城下疯狂涌来的帖木儿帝国和北元的士兵，然后喊来了两名换上明军服饰的王子，向一旁立着观战的白安一躬身后沉声说道。

“大汗放心，本侯一定竭尽全力保护两位王子的周全！”白安知道蒙特大汗这是准备与攻城的敌军决一死战，于是郑重其事地答应了下来，大明以后也确实需要东察合台汗国王族来收拢东察合台汗国的民心。

“你们以后要听娜尔莎姑姑的话。”蒙特大汗闻言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然后神情严肃地告诫两名王子。

两名王子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依依不舍地向蒙特大汗点了点头，他们早已经懂事自然清楚蒙特大汗要留在城里与那些可恶的敌军决战，凶多吉少。

“走吧！”蒙特大汗拥抱了一下两名王子后向两人摆了摆手，现在时间紧迫已经容不得他跟两位王子话别。

“大汗，保重！”白安知道现在该走了，于是向蒙特大汗一拱手，领着两名王子急匆匆地下了城门楼，按照计划他们将从城外兵力最为薄弱的东门突围。

离开西门城门楼没多久，正当白安等人一路向王宫疾行，准备去王宫接走劝说阿娜丽太妃一起离开的娜尔莎时，身后忽然“轰”的一声传来了一个惊天动地般的巨大沉闷声响，犹如一道惊雷落地一般，整座别失八里城都随之颤抖了起来。

城里的居民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个吓得面色发白，神情惊恐，迅速笼罩在了恐慌的氛围中，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行进中的白安也被那声巨响吓了一跳，一拉马的缰绳调转过码头向西城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处城墙的上空升起了一团巨大的黑烟，缓缓向上升起。

“唉！”白安见识过骁武军火器的威力，知道那团巨大的黑烟是炸药爆炸后产生的烟雾，看来别失八里城的城墙凶多吉少，随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双腿一夹马腹向王宫奔去，事到如今他已经帮不上蒙特大汗，蒙特大汗只能自求多福了。

第1030章危在旦夕

别失八里城，西门外。

“好厉害的火器！”乌蛮目瞪口呆望着前方扬起漫天灰尘的城墙，虽然现场尘土弥漫但他还是一眼就能看见城墙出现了一个黑乎乎十余米宽的缺口。

他刚才只见城墙处火光一闪，接着就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使得他身下那匹训练有素的战马差一点就受惊了，他好不容易才使得战马平静下来。

由于爆炸的声音太过巨大沉闷，直到现在乌蛮的耳边还有些嗡嗡作响，并且附近不少士兵被爆炸的余波波及，呼啦啦倒了一片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声音声。

乌蛮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厉害的火器，简直就是天上的落雷一般，顷刻之间就摧毁了别失八里城的城墙，如果帖木儿帝国掌握了这种火器的话那么必将横扫天下。

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炸使得喧闹的战场上变得鸦雀无声，无论是攻城的帖木儿帝国、北元士兵，还是守城的东察合台汗国的士兵，都是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给惊呆了，神色诧异地望着弥漫着黑色硝烟的被炸塌了的城墙。

“大明的火器竟然如此厉害，以后城墙在明军面前将形同虚设。”西门城门楼上，蒙特大汗不停地甩着脑袋，刚才的爆炸使得他双耳有些耳鸣好一会儿才逐渐消失，望着被炸塌的城墙脸上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对明军有如此犀利的火器感到欣慰，将助两名王子重新恢复察合台汗国的荣光，另一方面随着城墙被炸开，别失八里城将陷入一场浩劫。

咚咚咚……

就在蒙特大汗愣神的时候，城下传来了沉闷的鼓声，原来术哈和乌蛮见现场的战局竟然停了下来，下令士兵擂鼓发出进攻的信号。

“杀呀！”

“冲进去，里面有不计其数的金银财宝和漂亮女人。”

“快，谁先抢到是谁的。”

“谁要是跟老子抢的话可别怪老子的刀不认人。”

“兄弟们，咱们去王宫，那里的财宝和女人都是最好的。”

……

听见鼓声后，城下那些神情惊恐地望着被炸塌城墙的帖木儿帝国和北元的士兵们这才反应过来，也不顾缺口处扬起的漫天灰尘，纷纷叫嚣着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向缺口涌去，只要进到城里他们就能尽情得奸淫掳掠，烧杀抢夺。

“勇士们，为了我们的家人，把敌人赶出城去！”蒙特大汗见状，抽出腰上的弯刀向着城墙的缺口处一挥，高声向周围的东察合台汗国士兵喊道。

“杀呀！”随着蒙特大汗的命令，东察合台汗国的士兵纷纷向缺口奔去，在漫天的灰尘中与冲进来的帖木儿帝国和北元士兵厮杀在了一起，鲜血四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吩咐下去，王宫给围住了，谁也不许进去，否则老子就要杀他的头。”望着蜂拥着涌进缺口的士兵，术哈面无表情地向一旁的卫兵下达了命令，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娜尔莎要是在城里的话一定会留在王宫陪阿娜丽太妃，一旦士兵们冲进王宫那么面对娜尔莎这种美女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按照术哈将军的命令去办。”一旁的乌蛮闻言也向自己的卫兵说道，眼神显得有些闪烁。

刚才炸药的威力使得乌蛮心里不得不重新看待李云天，毕竟能掌管这种威力巨大火器的人绝对不好招惹，因此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好，免得伤了娜尔莎。

正如术哈先前所说的那样，有娜尔莎在手的话那么会使得李云天行事忌惮，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帖木儿帝国和北元联军势必要与大明进行交战，届时绝对会遇上李云天，他可不想被明军的火器给杀了，搞不好死无全尸，故而有娜尔莎在李云天就不会贸然动用火器。

虽然乌蛮比较粗鲁但是却并不笨，从炸药的巨大威力上，他意识到大明的忠武王并不好对付，故而术哈才会如此重视娜尔莎，因此他的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娜尔莎抢过来，这可是大功一件。

值得一提的是，帖木儿帝国和北元的这次结盟根基其实并不牢固，由于双方都对大明有着利益上的诉求这才走到了一起，貌合神离。

当年如果不是明太祖一统江山赶走了蒙元，那么帖木儿帝国的开国大汗帖木儿肯定会东征蒙元，因为蒙元是蒙古帝国的正统宗主国，而帖木儿也打着成吉思汗后裔的旗号，肯定不会坐视蒙元的存在，要想恢复蒙古帝国昔年的荣耀就必须要攻下蒙元这个宗主国。

尤为重要的是，帖木儿帝国和北元都对大明有着领土上的诉求，天知道这个同盟何时会分裂，因此像娜尔莎这么重要的人质当然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好。

王宫。

“太妃，您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以后咱们还能打回来。”娜尔莎苦苦哀求着阿娜丽太妃，阿娜丽太妃与蒙特大汗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要与别失八里城共存亡。

“孩子，抛下臣民而独自逃生会使得汗国的百姓心寒，大汗既然已经决定留下与王城共存亡，那么本妃自然不能舍弃城里的百姓。”阿娜丽太妃笑着把娜尔莎拉到了面前，神情严肃地说道，“以后两位王子就要靠你了，只要大明的忠武王肯帮助他们，那么他们一定能重新复国。”

“娜尔莎记住了！”娜尔莎见状知道阿娜丽太妃心意已决，双目顿时流露出哀伤的神色，郑重其事地向阿娜丽太妃点了点头。

“娜尔莎庶妃，我们该走了。”这时，殿门外走进了白安和李子曦、刘胜等人，白安向娜尔莎一躬身后说道。

“孩子，去吧，上天会保佑你的。”阿娜丽太后虽然听不懂白安的话，但猜到了白安是来请娜尔莎的，于是微笑着向娜尔莎说道。

“太妃，娜尔莎走了，希望上天保佑你能逢凶化吉！”娜尔莎闻言眼眶顿时一红，跪下来给阿娜丽磕了一个头。

“好孩子。”阿娜丽太妃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将娜尔莎抱在了怀里，低声在她耳旁说道，“汗国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

“娜尔莎记住了。”娜尔莎知道阿娜丽太妃是在记挂那两名王子，于是小声地回答，她一定会协助两位王子打回重振国威。

望着眼前生离死别的哀伤的一幕，白安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中感到一阵黯然，扭头望向了别处，他现在还有些恍惚，就在数月前西征军的形势还一片大好，岂料顷刻间就风云突变，落得一个落荒而逃的下场。

白安的目光无意中从桌上的水杯扫过，随后怔了一下，又把视线转了回来，皱着眉头望着水杯里的水，水面上荡起细微的涟漪。

“侯爷，可以走了。”娜尔莎忍着心中的不舍和哀伤，红着眼睛与阿娜丽太妃告别，然后走到盯着水杯出神的白安说道。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在娜尔莎于阿娜丽太妃道别的短短时间内，水杯里的涟漪越来越清晰，白安闻言环视了一眼现场众人，开口沉声问道。

“侯爷，怎么了？”对于白安这莫名其妙的提问，在场的人们不由得诧异地对视了一眼，都不清楚他这是何意，娜尔莎不由得好奇地询问。

“庶妃娘娘，你看这水杯里的水。”白安清楚屋子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发生在他们身边的细微变化，于是伸手一指边上桌上的水杯，沉声说道，“水波无风而起，有骑兵向城池靠近。”

“而且，以本侯的经验，此次前来的骑兵人数不少，至少上万人。”说着，白安补充了一句。

“骑兵？”娜尔莎闻言顿时吃了一惊，连忙望向了水杯里，果然可以看见水面上荡漾起越来越清晰的水纹，这使得她禁不住心中一沉。

现在能赶来别失八里城的骑兵肯定是帖木儿帝国或者北元的人，因为大明的骑兵根本不可能穿过被北元控制的吐鲁番地区，北元的骑兵可是比帖木儿帝国的骑兵还要厉害一些，大明的骑兵遇上他们必死无疑。

“是有骑兵接近。”李子曦见状连忙俯身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地上聆听着动静，片刻之后神色惊讶地起身向白安说道，“难道敌军的援兵来了？可他们为何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白安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一时间难以回答李子曦的这个问题，水杯中的水波越来越清晰，这意味着骑兵正在逐渐接近别失八里城，而且是以一种比较高的速度在接近，这完全违反了常识，因为帖木儿帝国或者北元的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