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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端审判-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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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吐了一个烟圈：“在下是星空组织的首领之一，也是地狱七君之一，魔术师默菲斯托菲里斯。”
“星空……”栗子望着已开始浮现银斑的子女，“那他们也是你杀的？”
魔术师摇摇头：“确切的说，我只杀了其中一位。”
“哪位？”
“您的大儿子，千源城。”
“城！”
“啊，简直不堪一击，呵呵。”
“可恶……你们这些星空的劣种！”
“嗯，我们是劣种不错，比起你们这些高贵的纯种，我们确实低一等。”默菲斯又抽了一口烟，“不过……我研究了一下你的血液DNA以及我的，其实构造差不多呢，所以我就很纳闷，为什么我们的血液DNA都差不多，但反应在身体上的功能却会相差那么多呢？”
默菲斯走近栗子，紧紧注视着栗子的双眼：“所以我想我们这些劣种或许就是你们这群初代吸血鬼的杰作呢。”
栗子听到默菲斯的这句推测，心中一沉……
“我猜事情应该是这样，全能的上帝创造了你们这六个初代吸血鬼，你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传染人类，然后发展出了一个吸血鬼的王国。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是你们的后代啊，和他们一样啊。”默菲斯指着地上的五具尸体。
栗子的眼神有些心虚起来。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看来我的猜测很准。”默菲斯有些得意，“为什么同样是纯种的后代，但我们和他们的待遇却差别那么大？”
默菲斯说罢，蹲下身，将手中的烟蒂摁在千源城的额头。
“不要！”栗子见状，失声制止，但烟蒂已在千源城的额头烫出一个黑点。
默菲斯笑了：“他已经死了，死了，你还这么关心他，而我们这些劣种呢？每天都有数百名劣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们有关心过我们吗？”
栗子吐了一口口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默菲斯看着栗子闪烁的眼神，抿嘴笑道，“原来你们不仅自私□□，还胆小爱说谎。你读过人类以前的历史吗？据说在三百年前，吸血鬼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人类之间就充满了尔虞我诈，那些贪图权力的官吏统治者筑起高高的等级壁垒，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每日竭尽全力，铲除异己，维护等级制度，他们美名其曰‘规则’。这种低劣的游戏原本是低劣的人类在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诩比人类高等的吸血鬼也玩起了这套游戏。当然玩得最得心应手的就是你们这些纯种了，谁叫你们拥有天赋的力量呢，还真是让我们这些劣种羡慕不已啊。”
栗子倒吸一口气：他……看得很透彻啊……
“但你发现没有？这套游戏其实有个缺点，也就是因为这个缺点，所以在人类过去的几千年历史中，朝代更迭不休。”默菲斯似乎想卖个关子，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你想说人类统治阶层的腐败劣根性吗？”栗子迎合地反问道。
默菲斯摇摇头：“那不是最根本的问题，真正的祸首是……资源稀缺。”
“资源稀缺？”
“世界上的资源有限，统治者不断摄取有限的资源，使得被统治者获得的资源越来越少，人类是很现实的生物，如果无法继续生存下去，他们当然只能联合起来反抗。而你所说的统治阶层的腐败，哼，如果被统治者的资源依然充足，他们才懒得管统治者腐败与否。”
栗子听着他的这番言论，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默菲斯继续高谈阔论着：“同理，在我们吸血鬼世界也是如此。”
“也是如此？”栗子质疑道，“我们可没有人类那么贪婪，你所说的资源稀缺理论不适用于吸血鬼。”
默菲斯摇了摇手指：“不不，这套理论在吸血鬼世界一样适用，只不过跟人类世界有些差异。吸血鬼世界同样存在资源的稀缺，一种区别了纯种和劣种的资源，那就是……你们纯种与生俱来的独一无二的能力，这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稀缺的东西！那些蜥蜴之所以会死心塌地跟着你们也是因为他们对这种能力的崇拜。如果你们有一天失去了这种能力，你以为蜥蜴还会臣服于你们吗？”
默菲斯说到这，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因为这个资源稀缺，又或者你们利用了这个资源稀缺，成为了这个吸血鬼世界最高的统治者。但是……当有一天，这个资源不再稀缺，它成为一个所有吸血鬼都可以拥有的资源，你们的优势荡然无存，资源再也不稀缺，你们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
栗子的心跳开始加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修罗水。”默菲斯带着自豪的语气说道，“这是我用了二十几年研制出来的杰作！”
“阿修罗水？！”栗子听到这个与“修罗水”如此相似的名字，心中一惊。
默菲斯看着地上的五具尸体：“与其说是我们杀了他们，还不如说他们是死在了阿修罗水的手上。其实……阿修罗水有个缺点，它还不够完美，那就是劣种服用之后会变老，一开始我以为就只是变老，但是后来实验证明，吸血鬼老到一定程度……可是会死亡的哦。”
听到“死亡”二字的栗子不禁胸口一颤。
“但是，我们这些劣种吸血鬼实在是太想拥有你们的那种速度、那种力量、那种发着幽蓝色美丽光晕的手刃了，所以就算我告诉他们，阿修罗水有这种副作用，他们都毫不犹豫地使用了起来。”默菲斯说着说着摇起了头，表情复杂，看不出到底是开心还是伤心。
“原来如此，所以使用了阿修罗水之后的劣种，可以获得和我们差不多的能力。”栗子道，“原来是阿修罗水，你知道你们在玩火自焚吗？”
“玩火自焚？”默菲斯一脸惊讶，“不，不，这叫……飞蛾扑火，我们为了那个光明干愿牺牲，看来您的古中文学得不好，这两个成语的意义可完全不一样哦。”
“光明？什么光明？代替我们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然后去奴役其他没有阿修罗水的劣种吸血鬼？这就是光明？我怎么看着像是人类世界的朝代更替呢？毫无新意。”栗子鄙夷道。
默菲斯听着这句话，不是气愤，反而是高兴，很高兴：“您说的太对了，那种毫无新意的事我们怎么能做呢，连您都看不起呢。”
“那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你说的光明是什么？”
“世界平等。”
当这四个极具讽刺意味的字从默菲斯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栗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世界平等？哈哈，世界平等？哈哈！看来阿修罗水只能让身体变得强壮，却无法提高智商。哈哈！”
默菲斯静静地看着笑不拢嘴的栗子，待到栗子停下大笑，他才继续说起来：“您果然在云端呆得太久，不知道下面吸血鬼的疾苦，你知道劣种吸血鬼心中最渴望的是什么吗？就是平等，就是摘下面具，在所有人面前展露自己吸血鬼的一面，就是想像人类一样，即使犯罪，也有司法程序来审判是否判死刑，而不是在某个黑暗的垃圾角落被蜂鸟一剑刺死，像畜生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样的平等，你以为可以实现？”栗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应该可以吧？”默菲斯有些信心不足地说道，“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
栗子的笑声嘎然而止：“所以你们下一步是要和蜂鸟动手吗？”
默菲斯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其实你不必和我们动手，如果你的最终目的是和人类对抗，我们还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你何必这样发动内战呢？”
“我们没有发动内战，我们要杀的就是你们纯种以及死心塌地跟着你们的蜥蜴。”
“为什么？难道你们就这么恨我们？”
“从我的角度来看这个事呢，我想这将会是我们和蜂鸟谈判的有力筹码，表示我们想与人类和平相处的决心，毕竟蜂鸟最忌惮的就是你们。不过从路西华的角度来看，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吧……”
“路西华？魔王路西华？”
“嗯，我们星空的最高首领。”
“什么其他原因？”
“啊，这个嘛，我就不好说了，如果你能活着见到他，就自己问他吧。”默菲斯说着，朝白墙走去，准备离去。
栗子立刻叫住他：“喂，这里到底是哪里？周围的白墙是用全息投影制造的假象。”
默菲斯停下脚步：“啊，被你看穿了，这里啊，你应该很熟悉啊。”
默菲斯拍了拍手，全息投影突然消失。
栗子看到周围熟悉的景象，顿时傻眼。
“不就是您的森林古堡吗？”默菲斯含笑道。
原来……原来……我到家了啊……
【9区】
米罗走进飞机，待到舱门徐徐关上的那一刹那，他遗憾地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木笙，你现在在哪？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但是……我相信你，你迟早有一天会回到VIA！
“米罗指挥官，飞机已准备就绪，可以起飞了。”驾驶室传来最后确认询问。
米罗叹了一口气：“起飞。”
随着轰鸣的引擎熄灭，米迦勒从飞机内走出，紧随其后的是千源和菲利普。
这是亚当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千源：面容苍白，脸色黯淡，神情憔悴，意志消沉，情绪低靡。
亚当和玛歌走上前，分别和千源行了贴面礼。
亚当看着千源空洞的双眼，内心百感交集：“千源……”
“都死了。”
千源淡淡地说出这三个字，三个让在场所有人内心为之一颤的三个字。
亚当深吸一口气，抱住千源，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三下。
千源无声地落下了眼泪……
晚餐过后，千源独自一人躺在露天阳台的摇椅上，温暖的晚风吹来，带着远处大西洋的海水味道，千源闭上眼，静静地感受起这片刻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当千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亚当已坐在身旁。
“我……真是迟钝了，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千源自嘲道。
“我走得很轻，怕吵醒你，你想多了。”亚当试图安抚千源。
“我睡了多久？”
“就十几分钟而已吧。”
“十几分钟啊……”千源感叹道，“我怎么感觉过了好久好久。”
“刚刚查尔斯和格兰特来电话了，问你怎么样，我跟他们说你一切安好。他们已经回到8区，爱丽丝和奥斯曼也回8区了。我把惠的死讯告诉尼古拉斯了，他听完就沉默了，和乌列一样……”
“嗯。”千源的眼神有些湿润。
“要喝酒吗？”
“来一点。”
于是亚当打开一瓶伊甘甜白，为千源倒了一杯，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千源喝了一口酒，呼出一口气：“喝过这么多的酒，只有你这的酒能让我全身放松。”
“那就多喝点，不用客气。”
“亚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问我的问题吗？”
亚当回想了一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啊……那可是三百年以前的事了啊……我得想想，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就在刚刚我小憩的十几分钟里，我的大脑好像倒带一样，回溯到了三百年前。而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突然回想起来当时我没有回答你。”
亚当冥想了一会儿：“难道是关于你的名字的那个问题？”
“嗯。就是这个，你问我为什么叫千源，我当时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当时我以为你想开创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家族和时代，你不是把自己的名字当作姓氏给了后代吗？千源，千源，千秋万代，源远流长，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千秋万代，源远流长。”千源此刻听到这八个字，不禁觉得好笑，“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会认同地点头，但现在听起来，这八个字还真是极为讽刺啊。”
“千源，我们的时代或许正在走向衰弱，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没有一个朝代能永远兴盛，人类称之为兴衰周期，或者这个周期也存在于吸血鬼的世界。”亚当看着天上的繁星，“就像没有永远的白天，总有黑夜到来的时候。”
千源回味着亚当的话语：“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这不是我的初衷。在我知道自己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时代到来了，而为了这个时代，我付出了三百年的心血，三百年！亚当，我不能让三百年建立起来的基业毁于一旦！你给自己取名亚当，就是因为亚当是《圣经》里的第一个人类，是所有人类的始祖，而你不是要做吸血鬼的始祖吗？你怎么能把自己的江山拱手他人？查尔斯也是一样，查尔斯之所以叫自己查尔斯，不就是因为查尔斯是王的名字吗？他要成为吸血鬼世界里的王，统治者，我想他也不会甘愿被他人取代这个地位！我们三个一起建立起来的帝国大厦，绝对不能崩塌！”
“千源，我们的帝国大厦正在崩塌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没有星空，VIA的罗刹已构成极大的威胁。”亚当冷静地说道，“当下的环境已不再是三百年前我们可以为所欲为的环境，我们的绝对优势正在削弱，晚餐的时候你也说了，星空不知道用了什么药物达到了只有我们才有的速度和力量，按这种速度发展下去，美洲一定会全部沦陷，成为星空的领地。今天在米迦勒去救你的那段时间里，我的蜥蜴告诉我澳洲和亚洲的劣种都在迅速迁徙前往美洲，想加入星空。你知道人类世界有一句谚语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现在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千源紧握拳头，不甘心地敲了一下摇椅的扶手：“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知道吗？我在看到米迦勒出现的那一刻，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如果VIA能除了那帮狗杂种就好了！我，竟然可怜到希望我们的天敌VIA能杀了我们的同类！”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没必要因为自己有那种想法而自责。”亚当安慰道。
千源一口喝光了葡萄酒：“所以，亚当，你接下来怎么打算？听你的意思你是想接受衰弱的事实，拱手把江山让给星空？”
亚当为千源续了一杯酒：“那，怎么可能？我们的时代虽然在终结，但他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他们？”千源说着，看到亚当正在转身，于是也跟着转身，只见身后站着四个人，他们正是米迦勒、嘉柏丽尔、乌列和拉斐尔。千源突然在这一刻，在这四个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叫“光明”的东西……
第六章 沦陷
半个月后。
【1区】
米罗神情严肃阴郁，快步走在前往云中君办公室的路上。
“为什么撤退？！”米罗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云中君办公室的大门，厉声质问道。
此时相叶本正在云中君办公室，他看到米罗一脸怒气，再看向云中君，云中君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行离开，于是相叶本向云中君颔首离去，顺便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为什么撤退？！”米罗第二次问。
“为了减少损失。”云中君认真地给予回答。
“减少损失？”米罗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为了减少损失，所以把整个美洲送给星空那帮吸血鬼？”
“对，你说的没错。”云中君依然回答得很认真。
“云中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想石主席和参议院绝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米罗愤愤地说道，“三百年了，我们和吸血鬼斗争了三百年，虽然发生了三次世界大战，但我们都赢了，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整块大陆沦陷的情况！这种史无前例的奇耻大辱不能发生在我们这一代蜂鸟身上！”
“米开朗琪罗指挥官，你错了，石主席和参议院都赞同我的这一撤退行动。”云中君严肃地望着米罗道，“并且继你之后，我已经下令让四位探长从美洲撤退。唯一还留在美洲的只有红蜘蛛以及其他十位蜘蛛。”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准备彻底放弃美洲？”
“不，米罗，确切的说是暂时放弃。”
“暂时放弃？”云中君站起身，走到LED世界地图前。
偌大的世界版图上，人类可以居住的地方却只有区区23个地块，而此时美洲的7个区已呈现深红色：“米罗，你看这张世界地图，这么大的地球能容得下我们的地方却只有这么一点，如果我们再放弃美洲七区，我们就等于失去了三分之一的领土，这种事当然不能让它发生！”
“既然云中君你本意不是这样，那为什么要撤退？现在胜负还未分，你不觉得撤退得太早了吗！”
“不，米罗，胜负早已分出。”
米罗吃惊地看着云中君。
云中君回望米罗：“在你能平安回到1区的那一刻起，胜负就已经知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星空的吸血鬼几乎都具有亚音速级的速度，有的还有音速，甚至超音速，在这样的敌人面前，你还能活下来，并且让你安全返回1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是有意放你离开。而这一行为背后的意义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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