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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苍凛，无机冷下脸来：“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见麦小田低着头心情郁郁，他又赶紧改口，“也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后悔，空间门还在，你只是把它关上了而已。待你修为达到分神境后，空间之门会自动打开。”
　　说完怕她听不懂，又详细解释了一遍，“徒儿，你就相当于是空间之门。或者说，空间之门在你的元神里。你身边这个小娃，他体内的所有东西，只有你才能取出。”
　　麦小田：“所以，他看见我，叫我母母，就是因为空间之门在我元神里吗？”
　　“当然不是。一码归一码，他为何叫你母母，你自己不清楚吗？”
　　麦小田脸一红，低着头不说话。
　　无机撇了下嘴：“还说不是苍凛的，不是苍凛的，那还能是其他男人的？”
　　“不是，真不是他的。”麦小田急忙解释，“原则上是跟苍凛有关，但……但实际上，空空化成人形，只和我一个人有关。他是吸收了我的气息，才化成人形的。”
　　无机冷哼一声：“我也看不出究竟跟苍凛有没有关，只有老魔头自己才知道。”
　　“没关，绝对跟他没有关系。我都问过空空了，他说他没有父亲。”
　　“不提这个了。为师急匆匆找你，是想告诉你，驳族老怪物殷玉牙盯上你了。他应该是知道了你的来历，所以……”
　　后面的话比较刺耳，带着腥臭味，身为师父，他没再说下去，但麦小田懂。
　　无机又道：“在此之前，他估计会先去找苍凛，占了苍凛的身体后，他才会来找你。”
　　麦小田努力回忆了下，想起在西南星渊看见的那位青衣俊秀书生。很难让她相信，那样一个儒雅清秀的男子，竟然是个死而复生的怪物。
　　“当年驳族为了复活殷玉牙，驳族族长将苍凛拿去淬炼，后来苍凛被南风神君救了下来，此事没能成功。但他们并没放弃复活殷玉牙，他们用驳族血阴术复活了已经死去十万年之久的老怪物。而驳族血阴术，就是老怪物自己研究出来的。”
　　“师父，我总听你们说他是老怪物，他到底哪里奇怪？目前，好像也没见他干伤天害理的事。”
　　“确实，我也没见过，毕竟他活着时，连我爷爷都还没出世。”无机看着前方，“关于殷玉牙的来历，你也知道，他原本是天工族造出来的种马。”
　　麦小田：“是，宿迟前辈说过他的来历，但没说，他干过的怪事。”
　　“关于殷玉牙的事，为师也是听老一辈的古神说的。他因为不满天工族拿他配。种，在灭杀了最后几个天工族后，他开始报复所有神族，以及天地间所有修道者。”
　　麦小田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殷玉牙来到修道者的世界，抓了十万低阶男修，三万低阶女修，五万只未开灵智的凶猛妖兽。其中，有不少是兄妹，母子，父女。他把那些修道者和妖兽关押在一处封闭的结界里，并在结界里面投放大量催。情。药，促发那些修道者的情。欲。”
　　麦小田听得眼皮一跳，已经猜想到了答案。
　　无机都不禁皱眉：“那些修士和妖兽，被关了二十多年。在那二十年里，殷玉牙每天都往结界里投放高浓度催。情。药。”
　　就连一向面瘫的无法都抽了抽嘴角，他冷着声问：“后来呢？”
　　无机不由得摇头：“整整二十年，那十万男修和三万女修，女修又和妖兽。由于过度淫。乱，使得小结界内产生了一种毒——性。毒。再后来，所有修士跟妖兽都死了，他们死后，殷玉牙用血阴术将他们复活，形成了世间第一批阴尸，那些阴尸身上自带性。毒。”
　　麦小田用力握了下拳：“太恶心了！本来我以为宿迟前辈已经是最变态的了，现在看来，驳族老怪物才是最变态最恶心的。”
　　无机沉着脸：“殷玉牙将小结界内带有性。毒的阴尸全部放了出来，自此，三界大乱。无论是妖魔，还是仙凡，亦或者是幽灵，但凡被阴尸咬上一口，就会被染上性。毒并浑身溃烂。”
　　顿了顿，他又道，“中了性。毒者，会一直不停地交合，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直到交合而亡。死了后，他们又会成为新的阴尸，即便成了阴尸，他们依旧四处交合。”
　　麦小田捂着嘴，差点吐出来。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恶心得反胃。
　　无机难得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当时凡人界，几乎被毁完了，只剩几个人类修士没中性。毒，他们躲去了没有生命体敢进入的黑暗区。妖界有一大半都被阴尸攻占了，连魔界也不例外。被阴尸咬过的魔修，成了魔尸，更是无人能敌。”
　　“那神界呢，神界那些神，就不管吗？”
　　无机讥笑道：“神界那些神，正忙着内斗，为争夺帝君之位斗得头破血流，哪有功夫管其他人的死活。后面殷玉牙带领百万阴尸攻入神界，这才逼得天神们出手。”
　　“殷玉牙带领百万阴尸跟神界打了数百年，眼看着神界就要沦陷，妖魔两界的帝君终于坐不住，不敢再隔岸观火，最终三帝联手才杀了殷玉牙。虽把殷玉牙杀了，但三界元气大损，三界帝君均受了重伤，尤其是神界帝君，没两年就陨落了。妖界帝君在神界帝君陨落后，也跟着去了，只剩魔界帝君多熬了几年。”
　　麦小田久久不能回神，额上早已沁出了汗。
　　无法拍了拍她的背：“师妹不怕，有我们在呢。”
　　听完无机的讲诉后，麦小田一想到老怪物觊觎她，就感到阵阵恶寒，胃里犯恶心，直起鸡皮疙瘩。
　　无机直起身，长舒一口气：“殷玉牙死而复生，很显然心有不甘。十万年前的那场大灾难，怕是又要重现。”他看向麦小田，“乖徒儿，你加快速度修炼，早些突破分神境。”
　　麦小田：“师父是想让我把老怪物关入某个空间内，直到关死为止，是这样吗？”
　　“乖徒儿真聪明，十年前，我在西南星渊和他下棋的那段日子，就在琢磨这个事。该如何把殷玉牙弄死，要死得干干净净，连复活都没机会。后来，我看了眼太阳，便做了个大胆的猜测。”
　　麦小田低头看了眼空空：“师父的意思，复刻一个太阳装入某处空间内，然后把殷玉牙关进去。然后收缩那处空间，纵使殷玉牙再强悍，他也经不住太阳的能量。保准化成灰，再无生还的可能。”
　　无机点头：“是这样没错，可徒儿，你是所有空间的门。若真这样做，你就会有危险，甚至……你会一起消亡。”
　　气氛一下子便沉重了。
　　“所以这个方法不可行，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无机摸摸她的头，“为师总不能让你跟着一起死，再想别的办法，你目前修炼要紧。”
　　麦小田点头：“嗯，我也是这样认为。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死。若真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无机站起身：“走，为师带你修炼去。”
　　他们刚离开寒月界，一只隐在暗处的黑色蝴蝶，悄无声息地扇着翅膀飞走了。
　　黑蝴蝶落在月桂树下的黑衣男子身上，男子一身黑衣黑斗篷，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他伸出戴着黑鳞手套的手，指尖碰了碰黑蝴蝶：“星域之力，原来是那样得来的，竟来的那样轻松。”
　　黑蝴蝶停在他指尖上扇了扇翅膀，似在传达着某种消息。
　　“知道了。”
　　他手一挥，黑蝴蝶落地，化作了一具绿眼犼尸。
　　他抬起手臂，宽袖滑落，露出腐烂的手臂。
　　“啧，看来又要换壳子了，烦。”
　　*
　　魔界，帝宫。
　　漫天星辉悬浮于主殿上空，像是有谁抓了一把星子，碾碎成粉撒落在了屋顶。
　　苍凛闭关已有三个多月，他将体内的星域之力炼化吸收，融入进了自己神魂内。
　　然后他发现，当初他因为心头肉缺失，耗损的那部分修为全部补了回来，不仅如此，还比之前的修为更进了一层。
　　现如今，他已是魔仙十阶，相当于天仙十阶的境界，只差一步就突破至魔神。
　　魔神境，等于是修仙者的金仙境。
　　收回星力，苍凛起身打开门，冷冷地唤了声：“魏严。”
　　魏严闪身跪到他面前：“君上请吩咐。”
　　他连看都不敢看苍凛一眼，自从三个多月前，他受命抓了狐妖，又受命将其放了。
　　之后，苍凛便再也没给过他好脸色。
　　不止他，这三个月内，整个魔界都笼罩在阴暗中，所有的魔修都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苍凛冷冷地瞥了眼魏严：“带上几个化魔境的修士，立刻赶去郁岩秘境。”
　　“是。”魏严不敢问是去做什么，他只有听令的份，没有问的权利。
　　“采集两百斤万年份的紫矿石，阻止正道修士进入郁岩秘境。”
　　吩咐完，他化作一道淡蓝色流光飞向西南方向。
　　他在西南星渊界落了下来，正要跨过界域进去，忽地耳朵一动。他立即闪身，隐藏了起来。
　　“师父，我们怎么又来西南星渊，你不怕再次遇上驳族老怪物？”
　　“为师的全部身家都在这，既然要干大事，当然要把家当都取走。何况你现在带着孩子，孤儿寡母的，没点法宝傍身，你们母子俩若遇到危险……谁？”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十一点半，还有一更。这几天，锅锅尽量日万～小可爱们，你们也监督下老锅。
　　让我看看，还有哪些小可爱在，举起你们的小嫩手，摇晃～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裤衩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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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无机炸雷般的一声“谁”；　吓得麦小田连跳两下，蹦出了新高度。
　　“师父；　你干什么？”她拍着胸脯瞪大眼，一脸惊恐状。
　　无机把她拽到身后，警惕地看了几眼周围：“别躲躲藏藏的；　出来吧。”
　　苍凛沉着脸，面色冷凝地看着麦小田以及她身旁的粉团子。
　　他脑海里还回荡着无机叮嘱麦小田的话——你现在带着孩子，孤儿寡母的，没点法宝傍身；　你们母子俩若遇到危险……
　　他抿着唇；　绷紧下颌，黑沉的眸子仿若深不见底的古井，周身萦绕着蓝光。
　　喉结轻轻滚动了下；　他站着没动。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　像把心浸泡在了老醋缸里；　又像是有把生了锈的锯子在他心口上拉，钝钝的疼。
　　“师父，你别一惊一乍的。”麦小田在无机胳膊上拍了下，“走着走着，你突然嚎一嗓子；　魂都差点被你吓出来。”
　　无机已经猜出了是谁；　能在他面前隐身，泄露了气息后又很快隐去气息让他察觉不出来的人不多，不出五个；　其中就有苍凛。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殷玉牙，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真是驳族老怪物殷玉牙，他不可能悄悄隐去气息，他已经出手了。
　　至于其他几人，神界帝君、妖界隐世不出的大长老，星海界星海神君。
　　而他们三个，直接就能排除。就只剩下苍凛了，并且，也最有可能是他。
　　无机眼珠子一转，看向麦小田：“傻徒儿，你也别死脑筋，该放下就放下，不要永远活在回忆里。为师知道你和小空他爹感情深厚，当年你被老魔头苍凛伤了之后，你遇到小空他爹，他英俊潇洒，温柔多金，对你一见钟情，情深似海。虽说你怀上小空后，他爹就去世了，但你们的情还在。”
　　麦小田：“？”这四角海星在说什么？！
　　无机叹口气：“唉，为师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很苦。你一个寡妇，独自一人带着小空，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为了报仇，不惜献身，跟那老魔头虚以委蛇。”
　　“不是，师父你到底在说……”
　　不等她说完，无机快速打断她的话：“为师是想说，今天的相亲会，你务必要去。对方品性良好，长得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儒雅翩翩，最重要的是年轻，也就才八十八岁，九十岁都不到。”
　　麦小田按了按额头：“老实说，我三十岁都还不到，还差几个月。师父您这是……给我介绍了个爷爷吧。”
　　无机眼睛一瞪：“瞎说，才相差五十八岁而已。当年老魔头苍凛，都能做你祖宗了，还不要逼脸地占了你身子。那时候，你咋没嫌弃他老呢？”
　　“谁说我没嫌弃了，还不都是为了完成师父您的任务，否则谁愿意跟个糟老头子睡觉。”麦小田一脸嫌弃的表情。
　　无机：“好了，咱不提那糟心玩意儿。今天师父就带你去见几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八十多的你若嫌老，就找七十多的，六十多的。”
　　“师父，能不能找个和我年纪相仿的。你说的那些，对我来说都太老。”
　　无机拍了她下：“又胡说，三十来岁的小子，修为撑死筑基，你都已经金丹七阶了，那些筑基练气的岂能配得上你。”
　　几人边说边往前走。
　　无机抱起空空，摸了摸他的头：“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小空想想。他还小，需要有父母的陪伴，才能茁壮成长。”
　　麦小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浓浓的乡村妇女劝婚语录，她有点怀疑无机的性别了。
　　苍凛就默默地听着，越听脸越黑。他知道，无机已经发现他了。
　　既然如此，他就没必要再遮掩。
　　他探出一缕神识光明正大地打在空空身上，发现小家伙压根就不是人，也不是妖魔，是一种能量体。
　　而且小家伙体内，有麦小田的气息，且还很浓，但并无他的气息。
　　正打算抽回神识，却发现不对劲。
　　小娃体内有他的气息，应该说是麦小田的气息里面裹了一丝他的气息，只不过这丝气息很弱，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苍凛摸了下嘴，唇角轻扯，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连那深渊般的眸子都染上了笑意，仿若星光炸开。
　　他再次查探了一番空空的本源，发现竟然是东洲冰原——他化龙和麦小田欢爱过的的地方。
　　一瞬间，脑海里仿若千树万树桃花开，全是桃粉色。
　　再次看向空空，苍凛很快就弄清了他的来历。
　　这小娃是东洲冰原那里的一处空间。因缘际会，吸收了麦小田的气息，化成了人形。
　　因为麦小田体内有空间域，她的神魂蕴含了无穷无尽的星域之力。吸收她的气息后，会让空间化形。
　　他深深地看了眼麦小田，旋身化作一道蓝光飞入天际。
　　他还有重要的事，待事情完成后，再来找她。
　　不要脸就不要脸吧，他这把岁数，小姑娘矫情下应该的。他宠着点让着点，又不会掉皮。
　　苍凛走后，无机咳了声：“小田，为师刚刚……”
　　麦小田：“嗯，我知道，他在。”
　　无机低着头搓了搓手：“小田，为师也对不住你。当初，若非为师利用你，你也不会……”
　　“师父，我没怪你，从来没怪过。”麦小田笑了下，“你对我挺好的，我不怪你。”
　　无机自责道：“但我确实是利用了你。”
　　“我知道呀，可我不恨你。因为，我从没把你当亲人。无爱则无恨，不过是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无机尴尬地站着，笑得一脸僵硬。
　　麦小田牵着空空继续往前走去，她是真的不难过，也不觉得无机伤害了她。
　　当年无机让她去魔界接近苍凛，问过她意愿并没强迫她，况且当时她也想去。
　　至于后来，她换了身份再次去魔界，也是她自己愿意的。无机阻拦过，只是阻拦无效而已。
　　她一直都明白，像无机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对谁有感情。
　　他年轻时，能利用宿迟，把宿迟的纯挚友情当粪土，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拿来调笑。
　　年老了，活了两万多岁，他更不可能对她有师徒情。
　　贯穿骨子的冷漠，又岂会因为她而改变。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特殊，无论友情也好，亲情也罢。
　　她一直都保持着清醒理智，不会抱任何希望。
　　唯独在男女之情上，她没能坚守住。存了不该有的希望，所以才会痛苦。
　　人心都是贪婪的，她喜欢苍凛，就希望苍凛也喜欢她。
　　而苍凛呢，他确实也说了喜欢她。
　　可她却不甘心，因为她清楚，苍凛喜欢上她的前提，并不是迷上她，也不是觉得她有多好，有多特殊。
　　他是为了解开诅咒，不得已，强行逼迫自己喜欢上她。甚至为了能对她动情，他必须得靠失忆，靠背书。
　　对苍凛来说是一种悲哀，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羞辱。
　　倘若她没动心也就罢了，可她偏偏动心了。
　　因为动心，所以不甘心。
　　她希望喜欢她的男人，是因为真的爱她这个人，是欣赏她的。
　　可苍凛不是，所以，她就算喜欢也不要。
　　她不想卑微地坠入泥里，不想去仰望任何人，包括苍凛。
　　苍凛嘴上说着喜欢她，实际上，他从没发自内心地夸过她一句，他从没说过她有何优点。
　　他的喜欢，大概只是一种习惯，是一种大男子主义的“责任”。
　　她跟他睡过，十七八岁就被他要了身子。所以，在老男人看来，自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