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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禁地(鬼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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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说完,谷生沪已经有些吓得要哭,急道:“那怎么办?我们还是走吧,真要是招出那个东西来,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王子安慰道:“大胖子你先别急,这不是还没确认嘛,先别自己吓自己。”说着就轻轻地走到了离他不远的窗户旁,突然用手扯下了盖在窗户上的报纸。

虽然只有一点朦胧的月光,但对于这个极度黑暗的房间来说,此时真如同点起了一盏明灯。我眼前陡然一亮,屋里的大致情形尽收眼底。

王子就站在我的旁边,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黄博正战战兢兢的抖成一团。我和王子的右手边,谷生沪蹲在角落里四下张望着。四个人占了三个墙角,按理说我斜对面的墙角就应该是没人的。

但我向那墙角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麻酥酥的险些摔倒。

映着青白的月色,在我斜对面的墙角中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怕自己看花了眼,向左右又都看了一遍,其余三人都清晰的在我周围或站或蹲,那对面的人影,肯定就是所谓的“第五个人”。

这一下可真把我吓得不轻,我急忙紧贴在墙上,结结巴巴的小声说道:“真……真……真的出来了!”

王子此时也看到了对面的人影,但表现的比我镇定了许多,他轻轻地对我摆了摆手:“别出声,别有大动作,别激怒了它。”

我勉力地点了点头,悄悄蹲下身去,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可我和王子都忘了很重要的一点,谷生沪和黄博是两个近视眼,虽然室内的光线要比此前强了一些,但一来他们都是近视散光加夜盲,二来那个人影所在的角落异常昏暗,连我都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他们俩就干脆连人都看不见了。

黄博听到我和王子的对话,知道事情不妙,焦急地问道:“你们看见什么了?是不是有鬼?那刚才拍我的那个人是谁?谷胖子,刚才不是你拍的我?”

黄博此刻和谷生沪站的是对角,很明显刚才拍黄博的不是谷生沪。我们都想明白了这一点,谷生沪自然也不例外。他此时虽然看不清墙角的人影,但心里已经完全确定这屋里有第五个人的存在。只听谷生沪‘啊’的大喊一声,站起来就向门外冲去。

我们进房的时候,我清清楚楚记得这房门没锁,只是虚掩上了。但此时不管谷生沪如何拼命地拉拽房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大小伙子,而且体形敦实、孔武有力,就算真是上了锁的房门,按他这样拉拽的力度又岂有打不开的道理?然而这破败的房门虽然不停的哐哐作响,却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如同焊死了一样。

黄博看着谷生沪近乎疯狂的一边吼叫着一边拼命的想把门打开,已经吓得哭了出来。

我也被吓得瘫倒在地,脑子里嗡嗡直响,只盼望着谷生沪快点儿把门拽开,大家好逃出这间鬼屋。

王子此刻也没了主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傻了一般。

我拉了拉王子的裤腿,急道:“怎么办啊?你快让它回去吧。”

王子看了看我,一脸忧惶之色:“我不知道怎么让它回去,我也没想到真能招出鬼来。”

我大声骂道:“你姥姥的,你抽风似的非得招鬼。招鬼你会,送鬼你不会啊?没那本事你就别瞎折腾啊,现在这可怎么收场?真他妈让你害死了!”

王子刚要作答,猛听‘扑嗵’一声,谷生沪昏倒在地。我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那个墙角,此前那个幽灵般的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也不暇细想,赶忙和王子跑到谷生沪跟前。王子蹲下查看谷生沪的情况,我则拼命地用力拉门。

黄博此时还蹲在角落里哭个不停,我有些情急生怒,转头对黄博大吼道:“哭什么哭?刚才要不是你捧臭脚,咱们至于跑到这地方来吗?还不过来帮忙?”黄博闻言抽抽提提的走了过来,有气没力地帮我一起拉门。

我心中自然也是害怕,但过度的恐惧往往会让人变得暴躁,谷生沪刚才就是如此。

黄博身材矮小干瘦,本就没什么力气,现在被吓软了手脚,更是帮不上我什么忙。我此刻急着出去,见黄博女里女气的样子更加怒发,便又想发火。

这时王子站起身来对我说:“胖子没事,吓晕了。”然后就替下了黄博,和我一起拉门。

我们俩同时拽着门把手,发一声喊,向后猛的一拉,‘咔嚓’一声,门把手连着门板被我们拉掉了一块,但那房门还是没有打开。我和王子倒退了几步,同时摔倒在地。

从第五个人出现到现在,我们几个在屋里折腾也将近有两三分钟了,但始终没有什么动静。除了我们自己在屋里折腾,也没见第五个人对我们怎么样。

我坐在地上稍微清醒了一些,心想难道是此前太过紧张所以看花眼了?其实屋里根本就没鬼,我们在自己吓唬自己?

可细想想还是不对,如果房间里没什么邪门的东西,这房门怎么会突然打不开了?肯定还是有问题。

想到这儿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现在除了我们四个挤成一堆,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我站起身来,心说不管有鬼没鬼都得赶紧出去,这门既然拉不开,那就踹开。于是抬脚就往门板上狠命踢去。

刚踹了两脚,忽然觉得脚下一紧,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脚腕。我低头一看,谷生沪正躺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我,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腕,咬牙切齿地坐了起来。

第五章 刺穴

此刻谷生沪的表情近乎于狰狞,和往常憨厚的样子大相径庭。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一边把被他攥住的脚往回抽,一边问他:“你干什么呀?抓我脚干什么?”谷生沪缓缓地坐起身来,嘴里呜噜呜噜的不知在说着什么。与其说是在说话,不如说是发出某种声音。那声音怪异的很,像窃窃私语,又像喉咙震动。

我的脚被他抓得很疼,不知这胖子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几次往回抽都没有从他手里抽出来。

我知道事情不对,回头对王子喊道:“这家伙不对劲儿,快过来帮忙。”正说间,忽觉一股大力拉扯我的衣服,我被谷生沪一把揪倒在地。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谷生沪翻身就骑在我的身上,同时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双眼都瞪出了血丝来。口中呵呵有声,拼命收紧他的双手。

我一时没有防备,加上他力气奇大,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掐到窒息了。顿时感觉眼前金星乱冒,脑袋发胀,一口气卡在喉咙处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要命。

这时王子和黄博都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跑过来拉扯谷生沪的肩膀。我躺在地上心里骂了几百句娘,心说你们不赶紧拽开他的手拉他肩膀干什么?再不赶紧我就要憋死了。

王子试了几次见拉不动谷生沪,也察觉到他突然力大惊人,赶忙叫黄博一同掰他的手指。

这时,我感觉眼前发黑,气血翻涌,就此便要昏去。忽然感到脖颈处微微一松,一口气吸了进来。

我如同大赦,又拼命地狠吸了两口空气,觉得稍微有了些力气,急忙抓住谷生沪的手腕就向外推。

在我们三个人的同时推拉之下,谷生沪的双手渐渐松开。我顺势双脚乱蹬,躺着向后倒退。

谷生沪的口中还在不停的‘呵呵’吼叫着,手指虽然被掰开,但依然保持着掐人的姿势,不停的向我抓来。

我急得身上不停出汗,心想这屋里三个人,你非跟我较什么劲?就不能暂时针对一下别人,让我喘口气吗?

猛然间谷生沪一把抓住了我的前襟,作势就要扑来。我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这要被他再掐到脖子哪里还有命在?

也顾不得多想,对王子和黄博大喊一声:“往后拉呀!”同时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在谷生沪肩膀上拼命一推。‘嘶啦’一声,我的绒衣连着秋衣一起被谷生沪的双手扯掉了全部前襟。

谷生沪一个后仰坐了回去,我则敞胸露怀的躺在地上疯狂喘气。耳中听到王子和谷生沪还在纠缠,王子大喊道:“快过来帮我,胖子鬼上身了!”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这话一点都不假。如果那晚没有喝酒,我们四个人任谁都不会跑到这间屋子来招鬼。起初看到那个人影的时候,酒已经被吓醒了大半。但此刻已至绝路,我心中忽然一阵狂怒,酒意直冲上头,大吼一声坐了起来。指着谷生沪的鼻子大骂道:“你奶奶的!你也太欺负人了,爷爷不管你是人是鬼,今天要不打死你,爷爷我不姓谢。”站起来就要跟谷生沪拼个鱼死网破。

没想到谷生沪刚才还怪叫着要向我扑来,我刚一站起来他突然静止不动了,惊惧的眼神望着我的胸前,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然后‘啊’的一声哀嚎,仰面就倒。

我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一头雾水。心说这是这么了?难道当真是‘神鬼怕恶人’不成?我骂他一句他就害怕了?

我还站在那胡思乱想,王子疯了似的冲我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呢?快点过来!胖子咬舌头了。”

我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只见谷生沪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双手乱挥,双脚乱蹬。我赶忙过去按住了谷生沪的一只手,眼瞧着谷胖子已经双眼翻白,咬着舌头不停摇晃脑袋。

此时我是真的没了主意,脑子里乱糟糟的,只知道应该救人,但怎么救却是无从下手。

这时还得说王子真的是少年老成,别看他平时为人不着四六,真到紧急关头的时候,比我们强的太多了。王子双手按着谷生沪的一只手臂,转头对黄博说:“别光看着,赶紧掐他人中。”黄博依言用拇指按住了谷生沪的人中,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好转。

王子见状把谷胖子的手臂按在地上,然后双膝跪在他的胳膊上,腾出双手来想用力掰开谷胖子的嘴。

但不知此时真是鬼上了谷生沪身想要他的命,还是他真的犯了羊癫疯,就是咬着自己舌头死活不肯撒嘴。

眼见谷生沪已经口吐白沫,满嘴的血水把白沫染成了血沫,不停地往外翻涌。一条舌头已经断了一半,再用几分力恐怕真的要掉下来了,那情形别提多恐怖了。

我急得满头大汗,问王子:“这是什么情况?他是鬼上身还是羊癫疯?”王子表情凝重的对我说:“像是鬼上身,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刺激了他。”

我从小就抵触这些神鬼邪说,所以这方面的知识极为欠缺,也不知王子是真懂还是装懂,反正现在这种情况,他就是我的精神领袖。我又问他:“那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让鬼出来吗?”

王子想了想,对我说:“听我奶奶说,人被鬼上身的时候,刺破他的印堂穴,放出血来,兴许能好。”然后扭头对黄博大喊:“快去找个什么尖的东西来。”

我突然想到我脖子上尖牙状的护身符,指着自己胸口问他:“你看这个行不行?”

王子伸臂抓在手里,忽然眼前一亮:“行!这或许还是个什么法器。快摘下来。”我摘下护身符递到他手里,他连想都不想,伸手就要扎过去。

谷生沪此时突然像疯了一样,两眼惊恐的盯着王子手中的护身符,拼命地挣扎着要坐起来。王子见状惊喜地叫道:“有门儿!这东西管用!”言毕便用护身符的牙尖处狠狠地扎在了谷生沪双眉之间的位置上。

这一下出手甚重,牙尖落处,瞬间就渗出了鲜血。谷生沪仰面倒地,纵声惨叫,疯狂地挣扎扭动起来。那惨叫声非常尖锐刺耳,与谷生沪本身的声音完全不同。303房间本就狭小封闭,更显得他的声音凄厉异常。我和王子对望一眼,心下都是疑虑重重,怎么胖子发出了女人的声音?看来基本可以断定他是被鬼上身了,而且还是女鬼。

王子手中的护身符一直扎在谷生沪的印堂穴上没有放开,胖子连声怪叫,脸上出现了许多种我从未见过的扭曲表情。他被我按住的手臂,几次发力想要挣脱,但我心知这一撒手恐怕再也收拾不住。打起十二分精神,无论谷生沪如何挣扎嚎叫,就是不肯放松分毫。

僵持了大约三四分钟的时间,感觉挣扎的力度逐渐减弱,再等上五分钟,谷生沪闷哼一声,眼一闭头一歪,再也没了动静。

我生怕闹出人命,急忙用手试了试胖子的鼻息,还好,有气!

我长出了一口气,瘫倒在谷生沪的身边,感觉又困又乏。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真如做梦一般,直到现在自己还是无法相信。

王子大喘着气,挥挥手让黄博过来,然后对我们说:“这事儿闹大了,胖子肯定得送医院,你看他这舌头,不能再耽误了,咱们得赶紧走。黄博你先试试那门能不能打开了。”

黄博无辜地望着王子,然后惶恐不安地摇了摇头,意思是不敢过去。

王子瞪了黄博一眼,站起来用手轻轻一推,刚才那穷三人之力都打不开的烂门,此时却如同薄纸一般,忽忽悠悠地打开了。

我们把谷胖子抬到王子的住所,然后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我和王子提议,先打电话叫救护车,之后再打电话报警。胖子伤成这样,早晚会被家长知道,瞒是瞒不住的。而且这撞鬼的事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不如先报警,看警察怎么处理,不然等人家查出这伤是和我们一起造成的,到时说都说不清了。

黄博早就慌得没了主意,自然是我们怎么说就怎么做。

我们随着救护车到达医院以后,警察随后就来了。我们三个把情况一五一十跟警察讲了一遍,警察自然是无法相信,把我们暂时扣留了。

到派出所以后,黄博哭得像个泪人,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我和王子身上。我和王子一来是有口难辩,二来是还沉浸在刚才惊心动魄的灵异事件中,反倒是安静了下来。

凌晨时分,学校老师陪同谷生沪在北京的姑姑一起来了派出所。据他姑姑讲,胖子的舌头已经缝合,但今后的语言能力恐怕会受到影响。我和王子心中难免有些内疚,如果当时我没有跟王子争辩,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如果事发时我们的动作再快一些,可能他的伤势也不至于那么严重。

但正如那句名言所说,‘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我们的结果就是被警察认定醉酒打架,三个人一起把谷生沪打伤。我和王子被学校记留校察看处分,黄博是警告处分。三家的家长一同赔偿了谷生沪一笔数目可观的补偿金,因为都是孩子,刑事责任就不追究了。

我父母得知消息后,火急火燎的从天津赶来,赔礼道歉是自然的。事情解决后,把我一顿臭骂也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王子的父亲同样是匆匆的从外地回来处理此事。除了赔偿谷家的经济损失,他父亲回来还办了两件事,第一,安排王子的搬迁事宜,在第一时间搬离了那栋鬼楼。第二,狠狠的揍了王子一顿。

后来王子也仔细研究过我的护身符,他说他虽然认不准这是个什么东西,但能肯定的是这玩意儿有种神秘的力量,当时被鬼上身的谷生沪突然害怕,可能就是见到了暴露在外面的护身符。而最后用护身符击打谷胖子的印堂穴一举成功,恐怕和护身符的神秘能力也脱不开干系。

谷生沪因为此事休学一年,第二年再见到他时,已经生疏了许多。他普通话本来就不甚流利,因为这次事故,普通话就更加差劲了。见到他这样子,我和王子心里都不好受。谷生沪可能也是因为当初没有为我们开脱而心存愧疚,所以偶尔的那几次见面也都很不自然。

至于黄博那种临阵叛变的小人,事发后我们就彻底的不再来往了。

春花秋月,夏风冬雪。此后的日子又回到了原状,表面充实又趋于平淡的大学生活里,吃喝玩乐占尽了我的大部分时间,却单单缺少了学习。

转眼过了两年,2000年夏天,我的大学生涯结束了,基于我平时的表现和最终的成绩,我只遗憾的拿了个肄业证书。当然,这种好事必然少不了我的至交好友——王子。

毕业后,我纠结在该回天津和留北京的问题上。回天津,可以随着父母联手经商,当一个名符其实的‘少掌柜的’。留北京,前途未卜,茫无头绪。唯一觉得留恋的,就是一起玩闹了四年的王子。

王子当然也舍不得我,在他一再挽留下,我决定先留在北京试试运气。

我和王子在面试工作屡遭碰壁后,合资开了一间小画室,教教中小学生画个素描什么的,生意虽然不好,但也凑合能骗点烟酒钱,顺便自己还能练练画。

正所谓‘饱暖思**’,人的日子要是过的安稳了,自然该想点别的事情了。上大学时,我一直追求一个叫高琳的音乐系女生。但人家却始终不冷不热的耍着我玩。嘴里一直说不同意和我交朋友,但有事没事还老联系我,弄得我急不得恼不得。可能我天生就是条花痴的命,像被高琳勾了魂一样,她让我往东,我连西在哪都忘了。

如今她已经当上了某小学的音乐老师,但和我的关系却依然没有丝毫进展。

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要拼命追求。每每想到苦追了高琳多年,却连她的嘴都没亲过一次,总满肚子苦水。可偷偷的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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