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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禁地(鬼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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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出发

虽然不能确定白教授为什么突然要见我,但估计八成与那古卷脱不了干系,于是我便马不停蹄的直奔中科院去了。

白教授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头发花白,衣着朴素,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个素养颇高的学者。

他见了我呵呵一乐:“你就是小季经常提起的那个谢鸣添?”

我走上前去和他握了握手:“白教授您好!我是谢鸣添,不知道您找我来……?”

白教授示意让我和季玟慧都坐下,也不客套,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叫我过来的缘由。

原来是他此前看了我那幅图案以后,总觉得这是一大发现,这图案的背后或许牵连着某种还未开发出来的历史文化,是以此事他一直挂在心上。

没想到几日后季玟慧又给他送来了那篇文字,白教授得知这篇古怪的文字又是出自我手,便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据他分析,图案和文字都是由我提交,证明这两种东西必然有着某种联系。然而这两种东西的实际面目却又风马牛不相及,一个是暗含着中国北方文化的图腾,一个是写满古彝文的古怪文字,这一南一北是如何联系到一起的?这件事另白教授大惑不解。

他觉得此事另有玄机,而这玄机的关键所在就是我本人,所以他便让季玟慧把我叫来,想跟我好好谈谈。

我说我不瞒您说,我也是奇怪这两种东西为什么会联系到一起,所以才来请教您。您要是跟我探讨这事情背后的真相,那可真是找错人了,我比您还犯懵呢。

白教授微微一笑,他说这个我自然知道,找你来不是要跟你探讨,而是想问问你,你这篇文字的原本在何处?可否拿来让我一观?说实话,这篇文字我们没有完全破译出来,只翻译出了很小的一部分。因为这篇文字并不完全是古彝文,而是一些与古彝文有些相近的另一种文字,其中有些是现在已经破解的古彝文,还有很大一部分,我们还从没见过。

说着他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了几十个词汇和断断续续的句子,这便是从那篇文字中翻译出来的。

我不及细看,把那张纸揣进了兜里。然后眼珠一转,觉得现在还不能把古卷原本拿出来,便推脱说原本不在我手里,就连见都没见过。

白教授眼含深意的打量了我一会儿,开门见山的说:“这样吧,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既然你的原本还不想示人,那我也不勉为其难。我想组织一个考察队,专门去一趟东北,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资金我来出,你有没有兴趣参与?”

他越这么说我越感到糊涂,考古的事我一窍不通,何必非要我这个门外汉参与其中。

又经过一番详谈,我才彻底摸清白教授的心思。

原来白教授虽然没有翻译出那本古卷中的全部文字,但他从‘镇魂’这个标题和其中的几个词汇里隐隐猜到,这或许就是《汉书?艺文志》中提到的那本《镇魂谱》。据说这是一本奇书,记载了不少长生秘法和奇门秘技。

已近古稀之年的白教授本来已对名利二字看得很淡,但这本书的突然出现,让他的心态发生了重大转变。他认为这是一个百年难得的机会,这或许能给他带来人生中最大的辉煌。

在他看来,《镇魂谱》与那个神秘图腾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如果能将整件事搞清,或许会发掘出至今还不为人知的古代文明,这绝对会震惊整个考古界乃至全世界。

他很清楚,《镇魂谱》的原本很有可能就在我的手中。但他没办法用强制的手段让我交出来,为了能顺利进行深一步的研究,他只得拉我入局,这样就等于掌握住了《镇魂谱》的原本。到时如果真的有重大发现,我的功劳必定不小,届时我自然会将《镇魂谱》的原本贡献出来。

听他说完,我心里对此人的评价大大降低。没想到这老狐狸竟如此道貌岸然,为了留名青史他还真舍得下血本,居然自掏腰包组织考古队。

我心想,反正我们本来也正好要去东北和内蒙一带,与其自己花钱,还不如让这老狐狸出资。再说我们三个对历史知识一窍不通,如果跟着考古队在一起,的确是事半功倍。

此时我觉得已经没必要再跟他拐弯抹角的了,于是捻了捻手指,做了一个点钱的手势:“那如果我接受了这份工作,酬劳这方面……”

白教授伸出五个手指:“事成之后,给你50万,这么样?”

我没想到这老头子出手居然如此阔绰,可见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心说白来的钱不赚白不赚,便欣然道:“既然您这么盛情邀请,我再推辞就有点儿不识好歹了。不过咱们还是先礼后兵,我有几个条件,如果您能同意,我才能答应您的要求。”

白教授微笑着拱了拱手,让我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我也不再客气,直言不讳的说:“第一,我有两个伙伴,是和我形影不离的,这次出行,必须带上他们。第二,我们的行动不受考古队约束,一切由我们自行安排。第三,咱们白纸黑字,草签个协议。倒不是怕您赖账,只不过这种事还是办的清楚些,这样对咱们双方都好。”

白教授呵呵大笑,赞许道:“好好好!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到还挺干练的。那就依你,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商定后,我们当场拟了一份合同,双方签字后,这事就算敲定了。

最后白教授交代,出发的日子定在一个星期以后。这边的领队是他的一个学生,叫周怀江,随行的包括季玟慧以及另外三人。

和白教授话别后,季玟慧一直把我送出了中科院。一路上她始终沉默不语,秀眉微蹙,情绪低落,显然是有什么心事。

走到大门口,我问她:“玟慧,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

季玟慧抬头望着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出一丝忧虑:“鸣添,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我微微一怔:“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凭什么看不起你?你到底怎么了?”

她叹气道:“我不知道白教授叫你来有什么事,没想到他是为了他自己的功绩。我以前真没看出来,原来白教授竟然这么的……这么的……”

我见她语塞,抢着说道:“这么老奸巨猾是不是?”

季玟慧微一迟疑,然后纤弱的点了点头。

我情不自禁的用手捋了捋她颊旁的几丝秀发,安慰她道:“你想的太多了,所谓老谋深算,正是指他这种人。平时人五人六的满口大道理,其实肚子里装的都是功名利益。不但你看不出来,如果他不想外露,有些人一辈子都看不出来。再说我又怎么会怪你?你又没做错什么事。相反的,我还得谢谢你呢,给我揽了这么一桩美差,不但能出去旅游一趟,还能挣一笔大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季玟慧听我这么一说,情绪总算舒缓了下来。随即她抿嘴一笑:“你能这么想就好啦!我还担心你认为我和他同流合污呢!”

我见她娇艳嫣然的样子,顿时心跳加速,脸憋的通红,真相捧着她的脸亲上几口。

季玟慧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脑门,嗔道:“想什么呢你?”

我红着脸挠了挠头皮,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赶紧搪塞了几句,随后慌慌张张跟她告辞,灰溜溜的跑了。

一路上我心乱如麻,脑子里尽是季玟慧的影子。回忆起她的一颦一笑,当真是心动不已。心说自己这是这么了?难道真是把高琳忘了喜欢上季玟慧了?可不能见异思迁啊……

此后的几天里,我穿梭在北京的各个地下市场中,搜罗一些特殊装备。我心里清楚,这次的旅途肯定会遇到重重险阻。由于是探寻血妖的老窝,保不齐会发生几场恶斗。为了避免再次陷入此前手无寸铁的窘境,我托了很多关系,辗转的找到了一个出售违禁刀具的地方。

我挑选了一把兰博Ⅱ号战斗匕首,大胡子则选择了更为犀利的D8军刺。王子果然是与众不同,为了与我们区分开,他竟然要了一把巴克757野营手斧。

此外,我们还购买了阿尔法战术手电、军用手套、救生绳、指北针、冷烟火等物品,甚至还每人配备了一只音色不同的救生哨。

每件东西都价格不菲,光这点儿装备,就花掉我2万块钱,着实的让我心疼了一把。

一切准备就绪,我见还有些时间,便留在家中和他俩分析起白教授翻译古卷的那张纸来。

这张纸上记录了大约四五十个词汇,大多是一些很平常的助词。其中比较显眼的,包括尸体、催动、虫豸、生者、幻象、永生、神力等等。从词汇的表面意思判断,这《镇魂谱》中极有可能记载了控尸之法。如果真是这样,那此前东骊花园中群尸涌动的场面就好解释多了。

然而那两只血妖为何能认得这些神秘文字,这《镇魂谱》又是从何而来?这一点,对我们来说还是一道无法逾越的谜题。

此外,纸张下面还写着十几个杂乱无章的句子。大部分非常难懂,甚至无法读通。但其中有一句比较容易理解:“幻象……癫狂……服桉可避之……”

虽然这句话并不完整,但从字面的意思推断,前半句似乎是在说蛇洞中那块绿色石头带来幻觉的情景,而后半句好像是介绍了一种避除的办法。

服桉可避之……

桉?这是个什么物种,我和王子都没听过。

熟悉植被和草药的大胡子告诉我们,桉应该指的就是桉树。这种树北方几乎没有,但在四川西部和西藏这种海拔较高的地方还是比较常见的。

这个问题可难倒了我,如果文中这句话所言非虚,那就是说服食桉叶便能避免被幻觉侵袭。但现在离出发的日子已经很近了,我到哪里去找桉叶?一时无计可施,抱头苦想起来。

大胡子见我这样,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他说你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难倒你们不知道风油精中的主要成分就有桉叶油吗?

我和王子听了这话都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我们认为最难解决的问题其实是最简单的一件事。而更加出人意料的是,解决问题的其实正是随处可见的普通风油精。

翌日,我去药店买了300瓶风油精,以备不时只需。药店服务员从没见过一次性买这么多风油精的主,都以为我是其他药店派来断货的。为此,我着实的费了一番口舌。

出发前两天,季玟慧打来电话,要我提供我们三个人的身份证,准备给我们订机票。

考虑到我们的装备里有很多违禁物品,加上大胡子这个老妖精根本就没有身份证。我只得告诉季玟慧,我们因为有其他事要办,所以单独出发,回头把火车票钱给我们报了就行。

为了迎合我们的时间,考古队只得临时改变了行程,最终约定好四天后在内蒙呼伦贝尔市的海拉尔火车站汇合。

两日后,我们三个整肃一番,便踏上了开往北方的火车。

第三十八章 目击者

由北京到海拉尔的火车足足开了将近四十个小时,起初我们三个还兴致颇高的有说有笑,到后来聊的几乎都没话说了,只得各自蒙头大睡。

下车后,我见季玟慧一行人早早的等在那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赶忙过去赔礼道歉。顺便给她介绍,这是王子,这是老胡。

这时从季玟慧背后挤过来一个中年男子,气哼哼地指着手表说道:“你们看看,这都几点了?我们坐飞机过来才3个小时,你们倒好,非要坐什么火车,足足让我们等了6个多小时。什么事还没做呢就搞特殊,真不知道白教授是怎么选的人。”

说这话的人大约四十岁上下,戴着一副极大的黑框眼镜,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褶皱不堪。如此的不修边幅,看样子就是那种典型的书呆子。

我听他说话这么不客气,立时就要发作。

王子比我的反应还大,抢在我前面嚷道:“嘿!嘿!嘿!怎么说话呢?真他妈拿自己当领导了吧?也不问问哥几个是干什么的。”接着他扭头问季玟慧:“慧姐,这孙子哪庙的?”

季玟慧尴尬的朝我们挤了挤眼睛,小声说:“这是我们队长周怀江,你们别生气,他这人就是有点……”

我不想让季玟慧为难,便拍了拍王子,让他克制一下。然后转头对周怀江说:“周先生,白教授既然叫我们来就自然有他的意图。您要是觉得我们不配跟您同行,您就给白教授打个电话,我们巴不得赶紧回去呢。您要是还打算跟我们一块儿进行下一步工作,那您就多担待着点儿,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像周怀江这种死读书的书呆子,哪见过我们这种匪里匪气的人。他被我这几句片儿汤话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哼了一声,转身走到了一旁。

季玟慧扑哧一笑,低声说:“你可真是坏透了,专欺负老实人。”我朝她做了个鬼脸,坏笑道:“那你老实么?也让我欺负欺负?”

季玟慧“呸”了一声,红着脸走开了。

我们没再做过多的停留,简单吃了些东西后,便又上了火车。

据季玟慧讲,考古队的设计路线是由鄂伦春自治旗开始沿途北上,一路探访那张图案的线索。这种大量的探访工作,运气好的话一个月左右就能完事,如果运气不好,空手而归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说你们考古就是这么考的?感情跟警察办案似的,挨家挨户的打听啊?那也太不科学了。

季玟慧说你别以为只要是考古就得翻书本,翻书本是为了配合调研成果继续做深度推论用的,不是什么事都能翻出来。书本上没记载的怎么办?只能逐渐发掘,实地探索。等真正得出结论了,就可以写成书本供后人参考了。

我一想倒也有理,反正我们三人对此道是毫无经验,今后的安排,一切就听之任之吧。

考古队里除了季玟慧和周怀江还有另外三人,一个是叫程猛的小伙子,是周怀江的学生。人如其名,长得五大三粗的,光看形象谁都想不到他是个考古学者,倒更像是屠宰场杀猪的。不过此人不爱讲话,始终闷闷的坐在一旁,看样子是个老实人。

另一个男性队员叫陈问金,湖南人,长得短小精干,戴个金丝边眼镜。此人是个话痨,说话又快口音又重,也不管我们听得懂听不懂,一直云山雾罩的跟我们神侃。连王子那张婆婆嘴都说不过他,可见此人的功力有多深厚。

此外,还有个叫苏兰的女队员,也是斯斯文文的不爱讲话。无论有什么事,都轻声细语的对季玟慧讲,基本与外人不交谈,甚至包括他们的领队周怀江。

又颠簸了十几个小时,我们在鄂伦春自治旗的阿里河站下了火车。

这是一个并不很大的小城镇,然而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此处的繁华程度,与我当初的构想可谓大相径庭。

此时我们一行八人,除了大胡子以外,每个人都是身心俱疲,便在最近的地方随便找了家宾馆住下了。

之后的几天里,考古队的五人始终奔波于阿里河镇周边的几个村子中,希望能从老乡的口中获取一些信息,从而找到突破口。然而事与愿违,虽然工作量不小,但每天都是无功而返。

随后,周怀江临时决定改变路线,准备到一些更为偏僻的地方寻找线索。他的理论是:由于这些年发展太快,少数民族地区的居民已经出现了两极分化。一部分向往更加现代化的生活,这类人大多选择居住在繁华一些的城镇周围。另一部分还遵循着古老的传统,过着原始的生活,故此还留在深山老林之中,这类人大部分都是老人。考古队现在所需要的,正是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只有从他们口中,才能挖掘到有利用价值的线索。

一行八人随即离开了阿里河镇,雇了辆车,来到了一个叫北沟的地方。

这地方可真是有些荒凉了,放眼望去,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碧空如洗,绿影婆娑,到处都是原生态景色。

我们在一个名叫额根堤的老汉家中寄宿,听说我们是首都来的,朴实的老汉显得极其热情:“大伙儿随便住,啥时候住够了啥时候再走。”

大胡子这两个月一直生活在都市里,早就憋的难受,这次到了乡下,真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在野外转悠了大半天都不肯回屋。

当晚他还猎了一只狍子,洗剥干净后,便在老汉家的院子里烤了起来。

额根堤老汉见大胡子故弄着狍子,大加赞赏地夸道:“看不出这小伙子眉清目秀的,竟然还有一手打猎的好本事。咱们鄂伦春人是出了名的猎手,咱们也敬重汉族的好猎手。”说完就端出来一坛自酿的土酒,招呼我们过来一起喝。

这地方属于正统的中国北方,每年的平均气温不超过20度,农作物本就不多。加上额根堤老汉一家又是猎人,所以晚饭中基本没什么青菜。

本来我在第一次见到火焚血妖的场面后就不再吃肉了,但此时一来是没有其他东西可吃,二来是经过东骊花园那一役,我对这些事也不再如何敏感了。加上看到滋滋冒油烤肉,再也把持不住,张口大嚼起来。

额根堤老汉有四个儿女,三个大的都在呼伦贝尔市区打工,只有小女儿乌娜吉留在身边。

乌娜吉今年虚岁二十,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儿。不但见了我们这么多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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