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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周德东)-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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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回说:“我们在半路捡的。”

  我说:“捡的?你们什么地方捡的?”

  章回说:“大概三个多钟头的路吧,我们就是顺着这辆车的车辙找到你们的。”

  孟小帅和吴珉也很诧异,孟小帅问:“勺子和米豆是什么人?”

  我说:“我们救下的两个人,他们离开了。”

  孟小帅说:“那他们的人呢?怎么不见了?”

  我说:“很可能被类人弄走了。”

  孟小帅说:“看来,类人不让任何人离开……”

  章回说:“周老大,我从车上找到了两样东西。你等一下。”

  他跑回车上,很快就拿来了那支射钉枪和一个鼓囊囊的黑色帆布包。他把射钉枪交到我的手上,说:“这东西很给力。”

  我想抽出弹夹,但是我并不熟悉射钉枪,弄了半天都没弄出来,章回很麻利地帮我拔了下来。一路上他已经对它了如指掌。

  钉子是满的。看来,勺子和米豆甚至都没来得及使用它,就被类人制服了。

  我问章回:“你在哪儿找到的?”

  章回说:“车座下面,很隐蔽。”

  我很想确定一下,类人是没有找到它还是不屑拿走它。如果他们不屑拿走它,那么就算我们得到了它也是个废物。

  我想了想,问:“总共有多少颗钉子?”

  章回说:“160颗。”

  我把射钉枪还给了他,说:“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装备了。”

  章回把射钉枪接了过去,插在了裤带上。

  接着,我又看了看那个黑色帆布包:“那里是什么?”

  章回说:“你看看。”

  我拉开帆布包,愣了愣,里面装着一捆捆百元钞票,崭新崭新,都是连号的。

  白欣欣惊讶地说:“章回,你怎么没告诉我?”

  章回没理他。

  我笑了。

  几个人都看我。

  我说:“这是在讽刺我们。”

  章回说:“谁在讽刺我们?”

  我朝上看了看:“老天。”

  章回撕开一捆,朝天上一扬,这些花花绿绿的纸片立刻被风刮到了半空中,上下翻飞,就像一群无家可归的鸟。

  白欣欣叫起来:“别扔啊!”

  章回又撕了一捆,扔到了半空中:“现在,它们没用了。”

  孟小帅也说:“毕竟是钱,怎么也应该留着啊。”

  章回说:“它们不但没用,而且是祸害。”停了停,他又说:“我们从来没给死去的那些队友烧过冥钱,对吧?今天我们给他们烧点真钱。”

  一边说一边把那些钱倒在了沙地上,单独拿出一捆放在了旁边,然后掏出打火机,开始点火了。

  白欣欣说:“毁坏人民币是违法的!”

  那些钱已经着起来了。

  章回拿起那捆人民币晃了晃,说:“我比你懂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币管理条例》第43条规定,故意毁损人民币的,由公安机关给予警告,并处1万元以下的罚款——这1万元就是留着交罚款的。”

  我们回到帐篷之后,坐下来,我问章回:“你们都经历什么了?”

  回复 1889楼2014…03…17 08:57举报 |来自手机贴吧

  十匿

  富有美誉9

  章回话不多,也不喜欢当主角,他坐在角落里,朝白欣欣扬了扬下巴。

  白欣欣盘着腿,就像评书演员一样说起来。

  他讲起了他们三个人的经历。

  他讲到他变成瓢虫飞回福田市的时候,特意强调:“……你们无法想象,对于一只瓢虫来说,回家的路那是多么的漫长!但是我克服了重重险阻,一次次给自己打气——你行的!你一定行的!在半路上,我还斗败了一只比我大几倍的黑色甲壳虫,终于回到了我家那个小区……”

  章回听着听着,笑起来。

  大家都听呆了,没人笑。

  白欣欣讲完之后,大家久久沉默。

  过了会儿,我突然说:“我想起了西洋镜。”

  白欣欣说:“西洋镜是什么?”

  我说:“一种老年代的娱乐项目,在庙会上还能见到,就是一个木匣子,有几个窥视孔,小孩花几分钱,可以朝里看,能看到不同的画片……你不觉得那个太阳墓很像西洋镜吗?那些通道就是西洋镜的窥视孔,我们钻进了不同的通道,看见了不同的风景……”

  白欣欣说:“噢,我想起了一句俗语,叫‘拆穿西洋镜’。”

  我说:“是啊,可是谁来拆穿这个西洋镜呢?”

  季风突然说话了,她问白欣欣:“郭美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白欣欣说:“今天早上。”

  季风又问吴珉:“你说你在100年前杀死过一个收药材的?”

  吴珉说:“是啊。”

  季风说:“他是哪儿的人?”

  吴珉说:“无锡,好像是无锡。”

  季风说:“他姓什么?”

  吴珉想了想,说:“姓郭。”

  季风瞪大眼睛,看了看我,低声说:“我知道郭美为什么消失了……”

  我看着她,快速转着大脑。

  季风说:“吴珉杀死了郭美的祖先。”

  第260章 婚姻辩论会

  没错儿。

  郭美虽然一直混在北京,但她是无锡人。

  她姓郭,那个收药材的商人也姓郭!

  吴珉杀了郭美的祖先,郭美也就不存在了,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个世界真美好……

  不然,她明明在车后座躺着,不可能转眼就在人间蒸发。

  可是,有这么巧吗?

  吴珉去了100年前,恰巧遇到了郭美的祖先?陕西周至县和无锡市,一个在东南一个在西北,相距1300多公里!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就像一个剧组,演员来自四面八方,但是他们组合在一起,演的却是同一出戏。

  孟小帅说:“和被困在罗布泊上比,郭美也算幸运的了。”

  接着,我对章回和白欣欣讲了我们的情况,我讲到了那个满头白发的安春红,讲到了她背包里装的那个地球,讲到了她在我梦里一点点沙化,直到消失……

  白欣欣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铃铛。

  章回在角落里若有所思。

  我说:“我觉得我们真正进入迷魂地,就是看到那个写着古佉卢文的木牌之后。你们知道那一天是什么日子吗?”

  没人说话。

  我接着说:“很巧,那天是4月22日,地球日。”

  中午的时候,季风拿来了食物,有些沉重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必须要面对现实。现在我们一共7个人,吃的已经不多了,从今天起每顿饭每个人只能发5块饼干。”

  白欣欣说:“是不是应该按照体重分配吃的啊?”

  季风说:“你的意思是,你6块,我4块?”

  白欣欣就不说话了。

  季风把饼干发放到每个人手中,没人吃,都拿在了手里。接着季风就出去了。

  章回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说:“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们去那片老营房。”

  大家散去之后,我和浆汁儿躺在帐篷里,我发现浆汁儿有点心事重重。

  我问她:“你在想什么?”

  浆汁儿说:“我在想那个木木……”

  我说:“还有那个二当家的王豫民吧?”

  浆汁儿说:“你说,夫妻生生世世都是夫妻吗?”

  我说:“我是个怀疑论者,不懂有神论的规则。还有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呢。”

  浆汁儿说:“对了,我看过你写你女儿的书,书名叫《爸爸的小情人》。”

  我说:“他们也许是夫妻,也许是母子,也许是父女,也许是朋友——就像你和吴珉。”

  浆汁儿小声说:“也许吧。”

  后来,浆汁儿蔫蔫地睡着了。太热了,我睡不着,忽然想起好长时间没看到季风了,赶紧爬起来,走出了帐篷。

  我去另外两个帐篷看了看,孟小帅和吴珉在一个帐篷里睡着,章回和白欣欣在一个帐篷里睡着,季风不见了。

  我在附近找了一大圈,都没看到她的影子。

  我知道了,她给大家发完饼干之后就离开了。

  毫无疑问,她去了古墓。

  这个倔犟的女孩。

  如果令狐山不想和我们谈判,那么她说不定真的会动手杀人,结局九死一生。

  本来,我们的人已经聚齐,明天就要离开这个湖,不管前途怎么样,大家生在一起死在一起。现在她走了,打乱了所有计划。

  望着古墓方向,我的心悬起来。

  下午三点多钟,大家陆续起来了。

  他们听说季风去了古墓,孟小帅第一个叫起来:“周老大,你为什么放她走哇!”

  我沮丧地摇了摇头。

  章回走过来,低声说:“我去一趟古墓吧。”

  我说:“不行,现在谁都不能再轻举妄动。”

  章回没有再坚持。

  季风的离开,让大家有事可做了,那就是——等待。

  我们6个人坐在帐篷前,望着古墓方向,期待沙漠上出现她的身影。

  沙漠空寂。

  吴珉突然说:“周老大,咱俩开个辩论会吧。”

  我不解地看了看他:“辩论什么?”

  吴珉说:“你和我,谁和浆汁儿结婚更合适。”

  我愣了愣,然后说:“无聊。”

  其他人都不说话。

  吴珉并不放弃,接着说:“当总统还要竞选呢,当新郎也应该有个竞争。孟小帅、章回、白欣欣当听众,浆汁儿最后裁决。”

  孟小帅“嘿嘿嘿”地笑起来:“有意思!周老大,你别总板着脸啊,反正闲着没事儿,你就和他玩玩呗!你俩一辩论,可以让浆汁儿更心明眼亮。”

  浆汁儿竟然没表态。

  我对吴珉说:“虽然你巧舌如簧,甚至有点厚颜无耻,但是我告诉你,这种事是不需要辩论的,爱情只靠直觉。”

  吴珉说:“你不要偷换概念。爱情靠直觉,不需要辩论,这没错儿,但我们不是爱情辩论会,而是婚姻辩论会,婚姻是需要辩论的。你不要骗小孩。”

  我说:“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跟你斗口舌的。”

  吴珉说:“唉,我又不具备什么竞争力,你怕什么呢?”

  孟小帅唯恐天下不乱,她摇晃着我的胳膊,央求说:“周老大,在我心里你可是个大英雄,现在有人来抢你心爱的女孩了,你怎么能退缩呢?必须反戈一击啊!”

  我看了看吴珉,说:“你说吧。”

  吴珉说:“谢谢你给我平起平坐的机会。”

  然后,他把脸转向浆汁儿,说:“浆汁儿,他不适合你。你知道他是个作家,拥有很多粉丝,偶像是需要宠爱的,而你的天性就像林黛玉,你更需要宠爱,假如你们结了婚,日子长了,必然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

  浆汁儿静静地听。

  吴珉看了看我:“请。”

  我说:“我没什么说的,你继续吧。”

  吴珉又把脸转向了浆汁儿,说:“一个男人可以有城府,有心机,但是在决定爱情的时刻,他一定是光明磊落的。开诚布公地讲,我曾经也喜欢过孟小帅,她比你更漂亮。但是后来我知道了,她不是我的菜。一个男人很容易迷上女明星,很正常,只是不说罢了,我们不可能扼杀一个男人的意淫。他在现实生活中,肯定会对一个真实的女孩投入他完整的一生,白头偕老,不离不弃。对于我来说,这个女孩就是你。”

  孟小帅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了。

  吴珉又看了看我。

  我静静地看着他。

  他再次把脸转向了浆汁儿:“弗洛伊德说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人类的任何壮举都是性的升华。换句话说,我的对手之所以成为了偶像,说明他对异性有着更疯狂的需求。而夫妻过日子,总是平平淡淡,时间长了,他就会对你失去新鲜感,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可怕的是,他拥有很多机会,因此他是危险的。看那些明星的婚姻,大多如此。他的内心是个诗人,他只有在吻到姑娘之前才歌颂爱情,而他得到一个女人之后就会去歌颂自由。”

  孟小帅竟然不合时宜地笑了。

  浆汁儿低声啜泣起来。

  吴珉接着说:“我是个普通人,口才不错,仅此而已。我所拥有的,只是和你的一次萍水相逢,只是和你的三年同窗时光,只是和你的一段永生难忘的初恋……仅此而已。”

  浆汁儿哭得更厉害了。

  孟小帅推推她,递去了一块纸巾。

  吴珉继续说:“大家都看得出来,就算我们被困在了罗布泊,他也有季风。一个女孩千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他,仅仅是工作关系吗?显然不是。老实说,他和季风之间的感情一直让我很感动,在这儿,我顺便祝福他们有个幸福的结果。不过,这和今天的辩论没有太大关系,我想说的是——他,不是你的。”

  浆汁儿抬起泪眼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表态。

  我没有表态,我继续看着吴珉。他依然穿着那身民国衣服,样子有点滑稽。

  吴珉又说:“浆汁儿,你相信轮回吗?我知道你相信的。是的,老天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看到了我们的前生前世。不管这辈子我们是谁,不管我们是做什么的,不管我们之间挡着多少人,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我们才是夫妻。”

  我说:“吴珉,你说完了吗?”

  吴珉不紧不慢地对我说:“综上所述,浆汁儿不是你的,是我的。你请吧。”

  我说:“我只想揍你一顿。”

  这天晚上,我和浆汁儿睡一个帐篷。

  吴珉和白欣欣睡一个帐篷。

  孟小帅和章回睡一个帐篷。实际上,整整一夜章回都在拎着射钉枪站岗。

  在黑暗中,浆汁儿问我:“辩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我说的太多了,应该让吴珉说说了。”

  浆汁儿沉默了。

  我说:“做出选择了吗?”

  浆汁儿叹了口气,说:“我和他之间不过是一笔感情债,我借了,他还了,我们的故事讲完了。”

  第二天早上,依然不见季风回归。

  我越来越不放心了。

  我给每个人发了5块饼干,大家就着我净化的水吃了。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去了那些废弃的车上,搜寻物资,拆卸配件。我干了一个多钟头,弄得两手油污。

  回来的时候,我听见我的帐篷里有人在说话,似乎在争吵。

  应该是吴珉去了,他和浆汁儿在争吵。准确地说,是浆汁儿在叫嚷,声音断断续续的:“……我生气了啊!……你想死吗!……你不要再这样了!……”

  我快步走过去,出现在了帐篷门口,冷冷地朝里面看去。

  吴珉早就听见了我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了看我,然后继续对浆汁儿说:“当时,我真该多买点儿,那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白吉馍了……”

  他的话跟我刚刚听到的话根本对不上,我猜测,这个家伙转变了话题。

  我继续盯着他。

  他又说:“好了,下次我接着给你讲。拜拜。”

  然后,他朝我笑了一下,走出去了。

  我问浆汁儿:“他侵犯你了?”

  浆汁儿说:“没有。”

  我又问:“那你喊什么?”

  浆汁儿说:“哎呀,不关你的事儿!”

  他立刻缄口了。

  她说——不关我的事儿。

  这天晚上是阴历四月十五,月亮果然圆满了。

  这天晚上是吴珉站岗。

  天黑之后,我和浆汁儿坐在帐篷内,我摸过了吉他,对浆汁儿说:“我给你唱歌吧。”

  浆汁儿想了想,说:“我想出去转转。”

  我放下了吉他,说:“好的,我们走。”

  浆汁儿没有动,她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说:“怎么了?”

  她小声说:“我想一个人走走。”

  我说:“噢,那你小心点,不要走远。”

  她没有说什么,站起来,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我在睡袋上躺下来。

  月亮从纱窗照进来,半明半暗,那是爱情的光线。

  我知道,她去找吴珉了,她可能想跟他说些什么。

  今天的月亮最圆了,浆汁儿离开我,去找吴珉了。我开始琢磨,我是不是该和吴珉换换帐篷了。

  过了很长时间,不见浆汁儿回来。

  我有些担忧了,但是我又不能出去找她。碰到她和吴珉在一起,大家都会很尴尬。

  我钻进睡袋,准备先睡了。

  帐篷外刮起了阴风,一些细小的沙子从纱窗扬进来。接着,我听见一个遥远的叫声,好像是吴珉。我马上从睡袋里钻出来,冲出了帐篷,竖着耳朵辨别了一下声音的方向,来自湖边。

  我拿着手电筒,在沙子上连滚带爬地跑过去,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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