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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宗师(七麒)-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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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茫然无知,由着林麒喂她,大口吞咽,林麒微微一笑,关心道:“慢点喝,也不嫌烫,没人抢你的。”这句话刚说完,外面一个叹息声音传来:“小林子,你在这里逍遥快活,却是让我好找。”
一个人悠哉进来,正是佘铃铛。
二百零七章 办法
佘铃铛身后跟着无相,周颠,殷利亨,每个人都是阴沉沉的一张脸,林麒也知道有些对不住几位兄弟,讪讪地笑了笑,道:“都来了?”
周颠最是忍耐不住,见了林麒大声道:“小林子,你哄骗我和无相去求和,自己却跑了个无影无踪,一年多连个消息都没有,生死不知,一顿好找,却没想你屋子里藏了个小娘,是什么意思了?是不是打算在这过上小日子,不认我们几个人了?枉费我们几个每天急的跟猫挠的一样,生怕你出了什么不测,却不曾想你再这里逍遥快活……”
周颠平日里话不多,不知怎地一张嘴就滔滔不绝起来,林麒看了看无相,和尚正一边摇头一边微微叹息,脸色也不好看,显然也很埋怨林麒。
屋子里的几位,都是林麒最好的朋友,各个横眉冷对,他那里招架得住,急忙道:“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各位先听我说如何?”
殷利亨一把抓住林麒,道:“你小子可把老子坑苦了?你说,你说,你若不说出个道道来,我可是跟你没完!”
林麒见殷利亨还记得那件事,也知道这小子必定是吃了那几个花精的亏,心里不忿,此时见到自己没事没事的,就惦记着要收拾自己了,林麒眼珠子一转,忽地喊疼,眉毛挤到一块,弯下腰来,急喘了几口气道:“殷兄,轻些,我这伤还没好利索。”
周颠听得林麒受伤,上前一把推开殷利亨,道:“刚找到他,你就想掐死他吗?”殷利亨急忙向后退去,对林麒道:“你受的什么伤,可是好些了?”
林麒见殷利亨如此关切自己,急忙道:“当日,我抢了白猿上山……”将个事情经过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当天夜里。山脚下的丐帮弟子和来助拳的江湖好汉也看到了泰山顶上神奇的一幕,却是谁也没有想到其中竟然有如此波折,几个人不禁都朝那个女子看去。
佘铃铛不可置信的瞧着那女子道:“她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林麒苦笑道:“我骗你做什么?此事委实太过莫名其妙,不管如何妹子都救了我一命,也不能不管她了,我林麒这辈子还没欠过谁这么大的人情,若是治不好她。我心不安,此事还望几位兄弟多多帮忙!”说着躬身行了一礼。
林麒所说的太过奇异,任谁都没有想到彭莹玉竟有如此野心,林麒见几人不说话,忍不住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佘铃铛嘿嘿一笑,你当日出事。我们找了你好久,除了黄花和助拳的江湖汉子,我们谁也没走,找了你一年多,最近几日却有个人整日里贼头贼脑的打探消息,我听手下人传报,悄悄跟在他身后。可不就找到你了,说完走出屋子,将个五花大绑的郭大提溜进来。
郭大憨厚,近几日砍柴到镇子上去卖,经常听到一些乞丐说起彭莹玉的事,忍不住就打听了两句,却是引起了丐帮弟子的注意,这些消息也是佘铃铛故意传出去的。郭大打探自然就引起了注意,佘铃铛一边派人去找殷利亨几人,一边悄悄跟在身后,没想到竟然就真找到了林麒所在之地,到了山谷佘铃铛就将郭大绑了起来,郭大本以为佘铃铛要害师傅,等看到无相才知道是师傅的朋友到了。但他手脚被绑,嘴里还被塞了破布,想开口也开口不了。
林麒见到郭大,知道自己这个憨厚的徒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笑道:“这是我收的一个徒弟,人很憨厚,没什么心眼,可就让你们钻了空子。”
佘铃铛哼的一声道:“若不是我耍了个心眼,你还要在这里待上多久,就不怕我们急坏了吗?你我是兄弟,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让郭大去找我?难不成你就跟这天上掉下来的小姑娘,在这山谷中欢欢喜喜的过上一辈子了?”
林麒苦笑道:“我哪里想过要在这里过上一辈子,不过是忌惮彭莹玉那秃驴厉害,生怕连累了你们,他可是带着十万军马,若是我与你们汇合一处,惹恼了他,下了狠心,一举踏平了丐帮,如何是好?铃铛你就不知道我的苦心吗?”
佘铃铛叹息一声道:“彭莹玉战死了!”
林麒惊道:“你说什么?”
佘铃铛道:“你消失之后,彭莹玉还守在泰山,一个月后带领人马离开,留下冷谦,想必也是为了找你,为此丐帮跟冷谦很是斗了机场,到了十一月,元军围剿天完,蕲水失陷,彭莹玉战死,邹普胜和徐寿辉突围。彭莹玉战死之后,冷谦心灰意冷,带着猴儿军消失无踪,如今这泰山,再也没有白莲教的一个人了。”
林麒急忙道:“彭莹玉如此厉害,怎么会战死?”
佘铃铛道:“这其中有何玄妙,就不知道了,彭莹玉如此人物,元军中也没有那个人能够取他的性命,我想多半是被自己人害死,否则凭他的本事,打不过还不会跑吗?跑都跑不了,其中可就有说道了。”
林麒沉默不语,他与彭莹玉并无深仇大恨,如此做,不过是替佘铃铛出口气,虽然只是一面,林麒也甚是佩服,此人心机深沉,却也是个有大本事的,于情于理,他都没有做错什么,就算自己得罪了他,彭莹玉也未将气撒在丐帮头上,算是个恩怨分明的好汉子了,这样的一个人怎地就死了?就连给他寻找晦气的机会都不留。
如此大本事的人说去也就去了,世间事当真就如白云苍狗,不可琢磨,幻化无痕迹,一时间林麒竟然有些心灰意懒,他愣愣走出草屋,来到屋外,看了看天上的白云苍茫,一时间有些痴了,佘铃铛几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敢打扰他。
过了许久,林麒朝着玉皇顶方向,拜了三拜,轻声道:“彭和尚,你我虽是敌手,我却也是敬你,你怎地就如此去了呢?却是让我想找你麻烦都找不到了,哎!你一世豪杰,落个如此下场,令人唏嘘,一路走好吧。”
林麒念念叨叨,佘铃铛听得清楚,忍不住道:“他把你害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拜他?”
林麒道:“如果是我被人坏了好事,必然心生怨恨,拿你丐帮出气,彭莹玉只是跟我过不去,却未找你丐帮的麻烦,当日的情形,若彭莹玉真下狠心,你觉得丐帮此时还能剩下几个人?就凭这个,他彭莹玉就是个真男儿好汉子,就值得我林麒一拜!”
殷利亨叹息道:“你小子以前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受了磨难,心胸反而宽广了不少,我看此次倒也因祸得福。”
林麒哈哈一笑,对殷利亨道:“那日瞒着殷兄也是迫不得已,却不知道最后如何了?”
林麒一问,佘铃铛和无相脸上都很古怪,似乎是在强忍着憋笑,殷利亨老脸一红,咳嗽一声道:“过去的事就不去说它了,你小子坑我一次,总是要找回来的。”
林麒见他尴尬也就不再问,佘铃铛开口道:“小林子,蛇灵我得手了,不知为何彭莹玉并未害死蛇灵,还留给了我,你也找到了,此间事情了啦,你有何打算?”
林麒沉默了下道:“不瞒你说,我跟师兄来给你助拳,是想着完事了,就去找那陈友谅报仇,却没想到拖延了这多时日,更是欠了妹子救命之情,事有缓急,陈友谅不死,总有机会,妹子的病却是耽搁不得,这一年多,她生机已绝,却是未死,我怕拖延的时间太久,会害了她,我伤势也痊愈得差不多了,彭莹玉也战死,在无人找我麻烦,我想四处寻医,总要将妹子的病治好才是。”
殷利亨沉吟一下道:“我也稍微懂些医术,先去看看。”说着话转身回到屋子,殷利亨来到女子面前,见她双目无神,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呼吸虽然微弱,却也还有,脉搏断绝,身体却还是温暖,也没有异味散出,这女子竟是生死不明,不能说是死了,也不能说还活着,委实是怪异到了极点。
殷利亨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久久沉默不语,林麒着急问道:“如何?”
殷利亨道:“此女生机已绝,却是未死,实在是古怪的紧了,这种情形天下无二,此前我连听说都未听说过,纵有良医,怕是也难治疗这不死不生之病。何况此女非是凡人,谁知道人间药石能不能治她之病?”
林麒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沉默一下,叹息道:“但有一线生机,也是不能放弃,否则这辈子我心不安,这世间总有些奇人异士,你我不能办到的,未必别人也做不到,殷兄,你见多识广,可有什么主意?”
殷利亨沉默一下道:“若说见多识广,你我都不成,还得是我师父和无生老母,他二人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说不定就有办法,咱们跟无生老母有旧,不如去寻她拿个主意,若是不成,你随我上武当,去找我师父,或许能有办法。”
二百零八章 月来
晋豫交界,群山巍峨,峰峦叠嶂,有一山五峰凸起,形如五斗并立,直插云霄,这就是王屋绝顶,五斗峰。五斗峰又名五指山,其环周奇峰耸立,绝壁如削,乔木遍布,灌木丛生,峰峰之间披绿挂翠,藏得茂密丛林,峰顶岩隙间,侧柏、古松、色花树、阔叶老树悬壁横生,姿态万千,烟云飘渺。山峰间针、阔叶混交林的华山松、榧子栎铺天盖地。峰顶起伏和缓,疏林开阔,芳草如毯。
无生老母的道场就在这五斗峰的灵山中,到了五斗峰,林麒精神为之一舒,笑着对殷利亨道:“有大本事的人,就是不同,道场无一不是在天地灵气汇聚之地,绝美之所,你我这等俗人整日里东北西跑,去的地方虽多,却不知道何处才是家乡。”
林麒这几句话实是有感而发,自打他从黄河地宫出来,就没消停过,待的最长的就是龙虎山,每日里还要防备着伽璨真那伙人,过的委实疲累,本是想着帮完了佘铃铛就去找陈友谅报仇,也就该可以逍遥自在了,却没想到一趟泰山之行,就成了个这个鸟样子,莫名其妙的跟彭莹玉斗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女子救了性命,又得莫名其妙的来回奔波。
冥冥中就仿佛有双手推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老天为他准备好的,每每想到此处,林麒也是无奈,此一行,佘铃铛没有跟来,毕竟是一帮之主,胡闹归胡闹,却也有太多的事等着他,临走的时候,林麒嘱咐他,让他派人帮着找找泰山上遗落的那个铁锥。
铁锥威力之大。林麒心有余悸,也不知道彭莹玉有没有收回去,若是没有,林麒寻到了,等对付陈友谅时,把握也就更大一些,这会的陈友谅已是有些了不得了。竟然成了将军,手中带甲几万,若是再过几年更加的了不得,林麒很想先去跟他分个生死,却又怕妹子的病耽搁不得,只能无奈放弃。直奔王屋山。
林麒,无相,周颠,殷利亨都是步行,郭大赶了辆牛车,车上躺着女子,几个人就这么从泰山走走停停。走走停停的走了一个多月才到了此处,倒也不是他们不想快走,而是天下越来越乱,不光是朱元璋,张士诚,徐寿辉在南方折腾的欢,北方也是狼烟四起,盗贼成群。天下都乱成了一锅粥,大元朝从皇帝到官员,还在横征暴敛,花天酒地,苦的可就是这天下的百姓,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林麒哀怜这些百姓。每到一处,就和和尚设置法坛,能超度的超度,不能超度的收为徒弟。也好过死后仍是不得安宁。
如此这般,可就耽搁了行程,一个多月才走到王屋山,到了这里林麒才算是松了口气,心头却仍是有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那就是他看到天空中出现的巨大城池,到底是什么所在?像是仙境,却又不是,若真是仙境,那女子就是仙子,仙子下凡,还能被凡人伤着了?不管彭莹玉手中的铁锥如何厉害,都不能伤到神仙。林麒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见到了无生老母,问问她是不是知道。
殷利亨听到林麒发牢骚,揶揄道:“我的家乡是在武当,你的家乡,应该在真空家乡吧。”
林麒知道他这是在嘲笑自己,也不与他一样,辨认了一下方向,半个多时辰后到了灵山脚下,此山无路,上此山只能靠两条腿,林麒小心将女子从牛车上扶下来,背在后背上,用麻绳捆紧了,几个人步行向上。
灵山道路崎岖坎坷,奇花异草无数,下临悬崖,上耸陡壁,斗形山峰比比皆是,山峦中间裂开缝隙,露出一片云天,崖壁的天然岩洞好多处,其中有一个开口两处,洞中相连、洞顶有钟乳石,攀上绝顶,较为平缓,登高望远,四周的峰岭叠翠尽收眼底。当真是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绝顶令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思绪万千。
好是好,却是没有无生老母的道场,几个人也是意外,本想着到了山顶怎么也能找到无生老母道场,谁知道竟是云深不知处,四下找了找,见右边有下山的小路,下至七十丈处,忽见一处平缓,几十丈方圆之内无乔木灌木,只有排列有序的鲜花野草,且有像犁过的壕沟,不远幽静之处,一条山溪下面水潭碧绿,旁边矗立着一间小小的庙宇。
周颠欢呼一声,大声道:“入娘的,总算是没白走这许多的路,终于是找到了。”说着急不可耐的向前疾行,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老母,老母可在家吗?俺叫周颠,跟小林子来找你来了……”
还未等他靠近小庙,忽地一道剑光凌空划出,一个清冷声音传来:“什么人胆敢闯老母的道场?”周颠也没个防备,此时想要动作已是有些来不及,幸亏殷利亨反应迅敏,那道剑光划出,殷利亨背上长剑已是到了手中,长剑一划,竟是后发先至,将刺向周颠的剑气破掉。
一个婀娜的身影从小庙里悠然出来,林麒眼尖,认得是那个清冷的白衣女子,当初这女子救了他一次,为此林麒也是拼了命抵挡玉娘,此时再见,竟是恍若隔世,几年不见,女子仍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除了身躯更加丰满,一如昨日。
林麒想要呼喊,却发现到了今天,他竟然不知道这白衣女子的姓名,不觉得有些惭愧,只得开口道:“七姑娘,是我,我是林麒啊,刘家村一别已是四五年的光景,姑娘风采依旧如昔,当真让人欢喜……”
有求于人,林麒的嘴未免甜上许多,谁知道那白衣女子见了他,竟然愣愣的瞧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喃喃自语道:“是我思念过切,心魔出现了吗?”
殷利亨好大个不是滋味,真不知道林麒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就如此吸引女子,老子名门弟子,人也气宇轩昂,怎地就没这个女人缘?
林麒也不是小孩子了,白衣女子话说的如此露骨,他又怎能不明白,心中也是感念,急忙道:“七姑娘,你仔细瞧瞧,这和尚是无相,还有武当殷少侠也来了,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你不会认不出来的……”
白衣女子揉揉眼睛,几个人中,除了林麒背上的那个人,还有大呼小叫的阴阳脸道士,其余的都是旧相识,顿时双眼之中就起了雾气,迈步朝着林麒走过来,轻声问道:“你怎地到这里来了?是来找我的吗?大师姐说你们男子都是忘恩负义之辈,我却是不信的,这几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总是后悔当初没有跟你多说些话,就连我的名字你都还不知道,我叫月来,月亮的月,来去的来……”
女子犹如梦呓般的话语,听得林麒惭愧不已,也纳闷这女子怎地如此痴心,自己又有什么好了竟然值得他如此惦念?无相在一边,瞧瞧林麒,瞧瞧那女子,忽然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
瞬间的美好被和尚这乌鸦嘴打破,月来停下脚步,看清楚林麒背上竟然还背着一个女子,虽然女子身上穿的是男衫,但那一头垂下的秀发,还是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忍不住幽怨道:“你背着的人是谁?她……她是?”话到这里,竟是有些梗咽。
月来是个痴情的,当年与林麒经历了生死,心中便有了林麒的影子,从此心中再也装不下任何男子,每日里想念林麒,总想着总有一日能与他再见,更是懊悔当初矜持,没有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怕是用不了多久,林麒就会忘记了自己。
这几年跟在无生老母身后传道,时常打听林麒的消息,当知道他守住龙虎山最后一关,与伽璨真对峙,心中又是骄傲自豪,又是担心挂念,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到龙虎山去与林麒一道守关,但她毕竟是个女子,那一点矜持总是放不下去,患得患失之际,神情竟然变得恍惚,无生老母传道度人,但徒弟这心病她也是没有办法,世间总有痴女子,情字一关,还是得要自己趟过去,谁也帮不上忙。
从那以后月来便不在跟无生老母出去传道度人,而是守住山门,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老死在这山间,却没想到,一片痴心之下,竟然见到了林麒,几年的思念,再也忍耐不住,脱口而出,表明心迹。
殷利亨见月来这个样子,叹息道:“造孽啊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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