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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留在阳间

　　“你想留在阳间？为什么？我应该跟你讲过的吧，人死之后，最多只能在阳间停留七日。头七之后，就要带着通行符，自行前往鬼门关。一旦在这阳间停留过多……”

　　谢亦欣打断了他的话。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她看向了夏野，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什么意思，秦阳也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们是不可能的。”他直截了当，“这跟什么同性恋啊忘年恋啊不一样。我也不是老封建。人鬼殊途，之所以被称为人鬼殊途，是有道理在其中的。夏野八字很弱，容易被鬼魂上身、亲近，这样的体质不适合身边长时间有一个魂魄陪伴。”

　　夏野的睫毛轻微颤抖了一下。他薄唇紧抿，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他看向协议新的眼神，也满是感情。

　　秦阳叹了口气，继续说：“而且，夏野如果经常在你身边，对你也是不好的。夏野虽然八字弱，但至少是个男人。他体内男人的阳气还是会对你造成影响。而且，你这样坚持不下去，后果真的不好……”

　　谢亦欣和夏野看上去情绪都不是很好。

　　秦阳叹气：“你们两个，又不能接触。难道真的只要聊聊天，就这样当真·灵魂伴侣么？夏野，你不该这样耽误人家谢亦欣的下辈子的。是个男人就痛快地放手，让她及时前往鬼门关报道才是真的喜欢她的表现。”

　　夏野垂眸，睫毛颤抖得无比剧烈。

　　秦阳可以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有些人就是不想这些，只想这辈子爱个天崩地裂。特别是两人彼此相爱的时候。

　　最简单的例子——秦阳自己已经有过姜浩泽父母那样的前车之鉴了，如果真的是为了苏娅好，他也应该远离苏娅，最好斩断联系，最好彻底分开。

　　但是，他做不到。

　　特别是当苏娅用那种一直以来都坚定的目光，坦率地注视着他的时候，他明白苏娅想要的是什么。

　　情况都差不多。为了对方好的事情与自己真正情感上期待的彼此矛盾，这种痛苦与纠结，往往感情陷得越深，越难抉择。

　　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秦阳暂时在家里留了下来。

　　给了个电话给机构里的人，询问苏娅的身体情况。得知她一切安好之后，秦阳来到了苏娅的房间。

　　在这里，一个精致的纸屋非常引人注目。

　　鬼阿姨已经进入了这个纸屋子休息。秦阳轻声把她叫了出来。

　　“鬼阿姨，夏野和谢亦欣在家里，没做什么别的吧？怎么才没两天的功夫，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就这么好了？”

　　刚才看夏野和谢亦欣的一些小互动，秦阳都很好奇一见钟情真的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他原本以为，凭着自己对夏野的了解，他是不会有这种冲动任性的行为的。

　　裤袋里又摸到了那条玳瑁挂坠。

　　秦阳想了想，没有直接还给夏野。毕竟，如果玳瑁再次戴上的话，虽然效果不会如以前那般，可夏野基本上就看不到谢亦欣了。

　　就算是秦阳再怎么直接、铁石心肠，但他还是不愿意把一切都定得太死了。

　　等送走了谢亦欣之后，可以再让他戴上的。

　　鬼阿姨从纸屋子里面走了出来，逐渐成为跟秦阳等身大小的鬼新娘。

　　秦阳很意外，鬼阿姨竟然会为谢亦欣和夏野求情。

　　但这个意外也只是一时半会儿的。很快，他就明白了为什么鬼阿姨会这么支持他们人鬼相恋。

　　因为，当初她还不知道人和鬼是不可能成亲的时候，秦凯就离开了。她也很想跟秦凯在一起，哪怕对方是个活人。但是不行……

　　看到夏野和谢亦欣的时候，鬼阿姨也想到自己了。

　　“怎么短短两三天的时间……一见钟情能在这几天之内，直接转化为如胶似漆、相濡以沫吗？”

　　他叫来了归尘。

　　出乎意料的，归尘竟然也表示，如果谢亦欣出于自愿的话，可以暂时留在阳间。

　　按照他的说法，谢亦欣跟那个神秘Ｙ阳师手下完全靠Ｃ纵的恶鬼接触过，如果周围有那些恶鬼存在的话，或许她能够帮他们提醒。

　　而且，如果她继续留在这阳间，最后帮助他们找出了那个神秘Ｙ阳师，或许在功德分配上，会有一部分分配给她，能抵消那些她违规需要受到的惩罚。

　　鉴于帮助找出那个神秘Ｙ阳师，使这所有的一切都画上句点，这个过程非常艰难，因此最后各位分配得到的功德肯定也会非常可观。足以抵消那些长时间在阳间停留需要承受的惩罚，说不定连自杀需要受的惩罚都能大幅度减少，甚至完全抵消。

　　秦阳想了想，也同意了。

　　“只不过，我唯一担心的是，万一到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夏野跟谢亦欣之间的感情已经十分深刻了，到时候分开他们会不会更加痛苦？”

　　归尘严肃着脸，道：“会。”

　　秦阳看向归尘，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笃定地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这次的事情可以解决的话，不知道Ｙ间能不能放你和孟婆一条生路呢……”

　　归尘的眉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样，秦阳走出去，把他最后的决定说了出来。

　　夏野和谢亦欣听到这样的结果，都很开心。他们虽然无法接触，但是似乎对于他们而言，只要有彼此的一个眼神，就已经足够幸福。

　　秦阳是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能这么恩爱了，这就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了。

　　“但是，谢亦欣，你要记住，你能继续留在这个阳间，是有责任的。如果你只是为了与夏野多相处一阵子，从而没有帮助我们尽快抓到那个神秘Ｙ阳师的话，到时候去Ｙ间，你得到的功德甚至都不能抵消留在阳间需要付出的代价……”

　　夏野看向秦阳：“我相信她。”

　　秦阳挑眉：“随意。”

　　他在家里又布置了不少的驱鬼符、锁魂阵、驱鬼术，确保在家里的夏野和两位不再遭到那些**控的恶鬼的攻击。

　　同时，归尘也重新住了进来。

　　有他在，秦阳放心了很多。


第389章　龙虎堂的蛊

　　连续几天，秦阳的情绪都显得有点压抑。

　　因为谢亦欣通行符被抢，通过描述得知那出现的恶鬼是一个新的，由多个魂魄冗杂在一起的杂种鬼。而且，这个杂种恶鬼显然道行也非常高，连鬼阿姨都无法与之匹敌。

　　而这背后，究竟是谁人所为，都不需要名面上说出来。

　　这些天，他已经把周围所有女性都一个个猜过来了。甚至还猜到了学霸姚怡菲。

　　但是，从心理层面上讲，他还是很难去怀疑那样普通美好的姑娘，会不会可能是那个极端偏激的神秘Ｙ阳师。

　　苏娅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好了。秦阳每天都去看她，现在，白大褂们告诉他，她今天随时可能会苏醒。

　　秦阳就在床边守着她，顺便在一本本子上面涂涂画画，动不动还翻一下旁边那叠档案里的东西。

　　金静她最近的主要工作方向，就是调查龙虎堂，追查喻思茜的下落。

　　比较奇怪的是，自从上次有个匿名的包裹寄到刑侦大队之后，而后的几天里，又出现了一个包裹。

　　除了快递员的指纹，那个包裹上面找不出任何其他人的指纹。这一度让一干刑警们怀疑，其实寄包裹的就是这位快递员本人。

　　打开包裹，里面又是一些照片。很模糊，但是依稀能看到一个女人的样子。

　　“是喻思茜。”凌浩一眼就看了出来。他对这个女人太熟悉了。之前有多信任、友善，现在就有多痛恨、憎恶。当然，后者的情绪中，有一大部分是对他自己的。

　　只怪自己太傻，竟然真的被喻思茜的那番言论洗脑了。

　　他接过照片，仔细去看。但是这些照片很显然都是偷拍的，非常糊。糊得只能依稀看到喻思茜的模样，那还是对喻思茜很熟悉的凌浩认出来的。

　　既然有照片，也就说明，她现在一定还在某个角落躲着。

　　他们根据之前那个包裹，很快就锁定——或许，龙虎堂内部有类似卧底一样的角色存在。

　　那个角色偷偷拍下这些，大概是为了让警方尽快发现他们。

　　这件事传到秦阳的耳中，他心里就有点小九九了。

　　他倒是接触过一些龙虎堂的人。

　　那得追溯到很早之前了。应该是从在跟学霸一起吃饭的时候开始的。遇到了几个可以说是龙虎堂最不入流的一些成员。

　　然后就是那场院系之间的篮球赛。当初那个对院建工系的小子，叫什么来着，宋浩强好像……反正后来自己怂，就叫了他哥，拉了一大批人，再不行，再拉上一级的大哥。

　　还有就是那次，龙虎堂被通知有人要秦阳他们的命。

　　咦……等等。

　　秦阳想起来了。

　　当初那些来对付他跟苏娅的龙虎堂的人，个个都中了方晓晓的蛊。那天，他还给他们好好讲了一番道理，然后帮他们把蛊给解了，劝他们离开组织。

　　当时带头的那个男人，好像叫做虎爷，在亲眼看到那些蛊虫从兄弟们的血Ｙ之中慢慢爬了出来，心意摇摆了。

　　对，就是他。

　　在解蛊之后，那个虎爷还一脸复杂地看着他，说这次兄弟们欠他一个人情，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实在解决不了的，可以去找龙虎堂。

　　因为秦阳一直觉得，虎爷、虎爷，又是龙虎堂的人，被称为“虎爷”的估计也是一个内部有话语权的人了。所以之后就没怎么把龙虎堂放在怀疑的地方。

　　如今，方晓晓早已死去……对啊。方晓晓当初可是一个可移动的人形蛊虫温床。她体内的蛊完全可以把整个龙虎堂的成员全部控制。

　　但是，后来方晓晓死了，那些蛊没有了主人的Ｃ纵，会怎么样？

　　龙虎堂……怕是没那么简单。

　　他搁笔站起来，想要去找方乃乃。

　　在苗疆蛊术方面最有发言权的，现在应该也只有方乃乃了。他想知道，如果下蛊的人已经死亡，那么那些蛊虫是会跟着渐渐死亡，还是会恢复自由，然导致一些不可想象的后果。

　　他前脚刚一离开，后脚苏娅就睁开了眼睛。

　　只是匆匆离开的秦阳，没有看到这一幕。

　　秦阳赶到长寿衣庄的时候，长寿衣庄的门竟然意外地关闭着。

　　他忙询问附近的人方乃乃的下落。

　　“她呀，就在里面呐。前几天起，她就有点伤风感冒，这两天就没开门营业，说是担心把来的客人给传染了。”

　　隔壁的老阿姨也是认识秦阳的了，热心地帮他敲门。

　　果然，过了一会儿，方乃乃出来开了门。

　　“咳咳咳……小秦啊……”

　　隔着门板都能听到方乃乃剧烈咳嗽的声音。

　　秦阳眉头一皱：“方乃乃，你怎么感冒了？没事吧？”

　　方乃乃身体显然很糟糕，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她皮肤上的老年斑越来越深，秦阳看着，心头一沉。

　　自从上次方爷爷和小方叔的事情发生之后，方乃乃表面上已经看开了，但实际上，她怎么可能真的看开。

　　积郁成疾，体质也会下降。

　　秦阳心想，或许从很早之前开始，方乃乃就已经很难一个人支撑下去了。正是因为秦阳的出现，让她坚定了自己的第六感——那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真的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所以她每天都很开心，就这样守着她和方爷爷的这个店，守着那两个温柔的灵魂。

　　而现在，他们真的走了。彻底走了。一直支撑着她的信念，也就涣然冰释。

　　秦阳扶着方乃乃，让她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好，给她煮了一些冰糖雪梨。

　　“方乃乃，今天我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情想问您。”

　　秦阳看着方乃乃的气色略有回缓，这才把今天的来意说了出来。

　　“您的表妹也跟着您来到了a市，您表妹夫之前在外面有一个儿子叫苏铭，娶了您表妹之后，生下了一个女儿。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后来结婚生下了方晓晓。苏铭对父亲当年的无情抛弃怀恨在心，把自己的闺女做成了人蛊。然后方晓晓把自己体内的蛊下到了其他人体内。”

　　方乃乃的眼睛不断因为震惊而睁得大大的。

　　“我想知道，方晓晓死后，那些下到别人体内的蛊会怎么样？”


第390章　第一次正面对话

　　“我想知道，方晓晓死后，那些下到别人体内的蛊会怎么样？”

　　秦阳尽量把那些曲折的事情解释清楚，方便让方乃乃判断出那蛊是什么蛊，进入人体内之后，若下蛊之人死亡，它们会如何，那些被下蛊的人又会如何。

　　方乃乃情绪激动，一个气没喘上来，秦阳忙上前，轻拍她的背。

　　好一会儿缓和了之后，她眼中有泪。

　　“这都造的什么孽啊……蛊、蛊本身就不是用来干这种事的呀……”

　　等她再次稍微缓和了一点情绪之后，才告诉秦阳。

　　她知道那是什么蛊。若下蛊之人死亡，那些蛊虫就得到了自由，会开始肆意吸食寄主血Ｙ中的营养，而且胃口会越来越大。

　　然后，它们会咬破血管，进入身体各个地方，产卵、孵化……

　　最后，那些被下蛊的人都会被活生生啃食五脏六腑而死，只剩下最外面的一层皮。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被方晓晓转嫁过去的蛊虫是无法离开寄主身体的。一旦寄主死亡，它们也会活活饿死。

　　秦阳确信，龙虎堂里面，已经没有可以Ｃ纵蛊虫的人了。

　　那么那些人呢！

　　秦阳顿时感觉背脊之处冒起了一股寒气。

　　a市最大的黑/帮，偌大的一个龙虎堂，成员据说得有上百个。那些人呢？

　　就算是死了，也得有一个尸体吧。

　　但自从方晓晓死后，各个派出所基本没接到人报案。

　　因为他们是龙虎堂的人，身份又怎么被放到派出所去曝光。

　　秦阳脑海中几乎有一个念头猛地窜了上来，然后挤满了他的整个大脑。

　　大洗牌，换血——为什么那个神秘Ｙ阳师能制造出那种杂种恶鬼，为什么安雯清被一边释放Ｙ气，一边还能有转化成血煞的趋势。

　　“那个人……那个人到底杀了多少人……”

　　怕是现在，整个龙虎堂，都已经是他的了。

　　秦阳当即拨打金静的电话：“不要去盲目派人追查龙虎堂！现在的龙虎堂非常危险！”

　　话音还没落下，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诡异的笑声。

　　秦阳的话戛然而止。

　　金静……在干嘛……

　　他是知道，金静最喜欢出勤任务了。

　　她怕不是受到了一些线索，跟着一起去出警了？！

　　秦阳的呼吸都沉了起来。

　　而那边的笑声，却还在继续。空灵，就像是带着变声器一般，仿佛有无数个年纪、性别不一样的人在同时说话。

　　“我警告过你。不要Ｃ手我的事……你偏不听。”

　　“你究竟想干什么。”

　　秦阳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电话那头。

　　他只恨现在苏娅不在身边，不然的话，她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找出那个神秘Ｙ阳师的位置。

　　这还是他跟那个神秘Ｙ阳师，第一次、正式、面对面的接触。

　　“你收了那么多魂，做了那么多血祭，还三番两次针对我，想置我于死地。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秦阳的手握着手机，指关节已经全部发白。

　　他就这么杵着，一动没动。

　　“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不清楚么？你应该很清楚吧……呵呵呵……”

　　那诡异的笑声，忽远忽近，好多人声音的混杂，秦**本分辨不出对方究竟有什么个性化的特征，甚至连男女都判断不了。

　　“金静现在怎么样了？你用那套对付鬼魂、对付那些该死的畜生也就算了，不要对好人出手。更何况，她还是个受害者。”

　　“哦？受害者……什么受害者？”

　　秦阳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着自己镇定地说：“你多次血祭那些侵害女性的罪犯，应该是恨他们那种行径的吧。对被侵害的女性，比如安雯清，你对她也还不错，至少看上去如此。而金静的母亲，也是因为受到了绑架，被侵害之后，逃出来，选择了跳楼自尽。金静在刑警这份职业上一直都拿出了比别人都饱满的热情，不光是因为她父亲是一个警察，还因为她想为更多如她母亲那样被害的可怜人，争取到一个能含笑九泉的机会。”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

　　此刻，秦阳的心跳声响了起来。

　　他在等。在赌。

　　“既然如此……她或许会更加乐意加入我的队伍……”

　　秦阳心中暗叹一声不好。

　　只听得电话那头，那个声音远离了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