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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欢喜天(流云)-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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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左右尽数被挡,二人也无把握能战胜所有兵卒,而且那火器远比其他兵器,任何流弹都能要了两人的性命——在那千钧一发之极,两人根本无须商议,瞬间便一个转身跳进了那湖水之中,深深潜了下去。
噼噼啪啪的枪弹从两人身畔不住掠过,在水中拉出一道道的白纹,迫使两人更加深入的潜入水下,至尊宝虽然存在水中窒息的问题,但是玉笙烟却不能在水中久持,况且还有那无法提防的流弹…只是片刻之后,玉笙烟便双眼开始翻白,嘴里也咕噜噜朝外冒出了无数的水泡,显然是憋气已经熬不住了。
至尊宝根本毫无办法可想,只能猛然冲了上去,用嘴将口中的空气渡入玉笙烟口中——玉笙烟根本便未曾睁眼,只是脸上飞起了一片红晕,可是她双臂却将至尊宝反手搂出,紧紧不放!
……
危难虽暂时度过,可如此下来难免会被流弹击中,至尊宝在经过短暂的迷离**之后便恢复了神智,他朝着上方看去,认准那画舫的去处奋力游动,渐渐便来到了画舫船底。
他们在水中游动,难免便牵动了湖便生长的荷花根茎,上面的荷叶摇动将两人的行踪暴露出来,兵卒的枪弹也随之移动,渐渐到得了那画舫左近。
至尊宝从那画舫的船底移到另外一侧,与那兵卒之间隔着个画舫浮出水面,玉笙烟也才满面羞红的和他分开,脸上几乎都要滴出血来——此刻只听那兵卒中有人喝道:
“他们定然是到了画舫对面!走,我们上船去,可别让他们逃了!”
“是!”一群士兵齐齐应声,正待上船之极忽然听得有人喝道:“给我站住!”
便在那画舫旁个房舍之中走出来几名兵卒,看着也是那洛子涵的手下,只不过衣服上多了几朵梅花的标记…屋中出来的士兵朝着众人一指,喝道:“你们想要作甚?”那趾高气扬之态一看便不是普通的兵卒。
追赶的士兵中有人道:“奉大帅之命捉拿神棍巫师!我们发现两个可疑之人似乎逃到了画舫背面,所以想要上船去搜搜——你们是谁?”
“上船?”那几名士兵从这兵卒之中穿过,站在那画舫跳板之处拦住去路,喝道:“你们知道这是谁的画舫么?”
一并士兵相互看看,均是摇了摇头。也许他们不知道这画舫的主人是谁,但却是从那后面几名士兵衣服上已经看出了端倪,梅花乃是大帅亲兵服饰上特有的标记,此船的主人定然便是与之有关…所以无论气势上或者态度上,他们已经矮了一头,不愿发生冲突。
那亲兵显然对此态度极为满意,口气也放得慢些了,“这画舫乃是青姑娘的船,最近在此休息赏月,所以大帅便命令我们贴身保护,不许闲杂人等打扰了青姑娘的雅兴…为了她的安全,我可以帮你们问问,请几位姑娘在船中看看有无异样——但是倘若她不允你们上船,任何人也别给我造次!”
一听是青姑娘的船,当即那些兵卒尽数明白了,可是又不愿意放弃追捕的机会,当中有个机灵的士兵便开口道:“这位兄弟,我们自然是不敢打扰青姑娘的,可是倘若那些人真的上了船,惊吓到青姑娘又如何?还是请你给青姑娘说一声,让小的们上船看看,替青姑娘将里面的老鼠捉了才是!”
“呸!”那亲兵唾了一口,骂道:“老子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够客气、够明白了,你们怎地他妈就是不明白?实话给你们说了,青姑娘愿意你们就能上去;不愿意,你们就滚…真要说是有人偷摸上船了,旁的不说,光是青姑娘自己的功夫都料理了,还需要你们?”
说完将手一挥,再无商量的余地:“就这样了,等我去问问再说!”
第三一八章泼墨顺流山河图,放舟荡江天地意
那亲兵既然如此说了,旁人倒也不敢强求,只能由他去禀报——虽然那亲兵刚才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可是此刻却也透着了小心,只是轻手轻脚的上了跳板走到画舫栏杆处,也不进去,只是伸手将挂在那上面的一根红绸带子轻轻扯了扯。
那绸带一拉,画舫中顿时响起一阵清脆的叮铛之声,显然是有个铜铃连在其上,只片刻,那画舫的纱帘猛然掀开,从里面走来个满脸喜色的婢女,“可是大帅来了么?”说话中左顾右盼,似乎在看那大帅人在何处。
“呃,路遥姑娘安好,”那亲兵陪着笑先问个安,随后道:“大帅没来,却是有旁的事儿需要请青姑娘示下,所以才来打扰…”“大帅没来还有什么好说的?”看不见大帅洛子涵,又听得还有旁事,那路遥姑娘的脸顿时刷一下拉了下来,抢白道:“不是说了么,只要不是大帅来了,旁的什么事儿也别打扰么——还来多说作甚?”
“我也不想打搅姑娘,只是出了个事儿不得不来啊!”那亲兵叫声苦,连忙朝着后面一指道:“事儿是这样的,路遥姑娘,这几名士兵追赶两名宵小,看见他们跳入了湖水中,怕是万一这些人上得船来伤了姑娘,所以想要…”
“想要上来看看?”那丫鬟路遥打断说话,冷笑道:“无非就是几个宵小,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我家姑娘的本事你不是没见过,莫说两个小贼。怕就是…”她的目光越过亲兵朝后面打量一眼,补充道:“…你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伤不了我家姑娘!”
“只是…”那下面值班的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那路遥姑娘已经像是驱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喝道:“废话别说了!要是遇见小贼,我们就抓了交给你们,至于说想要上船来搜查之类的…”她满眼不屑的朝着众士兵扫过去,重重哼了一声,转身便回到了画舫之中。
丫鬟路遥一走,这亲兵随即转过脸来盯着一干巡逻的兵卒,沉着脸喝道:“你们都看见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无需我再重复了吧?”他的手轻轻在腰间木枪匣上拍拍。慢慢从那跳板一步步的走了回来。
见到如此一幕,那些兵卒自然也就不会再继续坚持了,众人比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分成几队按照原来的路线巡查。同时向那因听见枪声而出来的勾栏主人和客人解释:“没事没事。只是有几条疯狗。现在已经被我们赶走了,仅此而已…”
那兵卒的揣测其实并没有错,至尊宝二人确实已经到了画舫之上——那画舫共计三层。按照常理来说这种画舫中甲板之下便是压仓的货物和船工舵手所住的地方;甲板之上第一层是厨房和丫鬟婆子的住所,并且放着酒水与一些干果点心、乐器绸缎等等物品,驾船的主舵亦在此层;第二层是青姑娘的住所,有着前厅、闺房、露台与种植的花卉,竭尽舒适;最上面是整个露台,摆着茶具与琴台,遍布鲜花作为赏月弹琴的地方…
常理之下画舫是如此安排,主要是为了行驶江上所需,可是如此这种靠岸不动的画舫便没了此需要,船底除了放置物资之外别无它用——玉笙烟曾经跟随婆婆在外逃逸多年,自然也就学到了此中诀窍,当即便猜测这底舱无人,可以安心藏匿其中。
两人藏在水中,静静看那路遥从外面归来,去得楼上给青姑娘说话,随后回来到一楼的房间中歇息;跟着,那些兵卒也纷纷按照最初出现的方向离去,一路走远;最后就连几个亲兵都回到了湖畔屋舍中歇息…
一切归于平静,两人并从湖水中慢慢摸到了船上,看得四下无人,他俩便蹑手蹑脚摸到那船尾,伸手抓住那舱盖上的扣环轻轻一提,顿时便将下面的底舱露了出来。
点头示意玉笙烟先进去,至尊宝再反身脱下自己的外衣拧干,然后将那一路踩出的水渍擦抹干净,夜风吹拂之下,那水痕很快便被蒸发消失,即便有人下来也不会猜到有人偷偷溜进了底舱之中。
底舱和上面一样,均是中间一条走廊过道,两旁则是大小形状相同的舱房。二人沿着楼梯轻轻溜下来,随手推开一间来看便证实了自己的揣测——果然,此处的画舫由于不需要出海,所以既没有物资也不备船工舵手的住所,只是均匀的放了半仓石块以为压仓,免得在大风来临的时候被刮翻。
两人推开数个船舱看均同一模样,也就都没了依次全部看完的念头,当即二人便随意进得那最后推开的船舱,掩上门,选个稍稍平整些的石块放好坐着,将包袱中的衣服等物取出处置…一看之下,两人均是叫苦不迭!
符箓之类早已变作了一团废纸,墨汁散去将整张符都毁了;朱砂香灰等等更是在水中化去,找也无法找着;更有那些线香法绳被墨汁等物污了,丧失了应有的效用;就连衣衫都被染出了大大小小的墨团,看着是再也无法穿了——独独之中有着一样东西却是丝毫不曾沾水,像是根本未有过此事般没有任何变化!
便是那装在个布套子中的假杏黄旗!
不但整个旗面不曾污损染墨,就连那外面的布套都干爽无比,拿出一看果然便是这般——玉笙烟见此物未损心中这才大安,拍拍胸膛露出个笑脸,算是真正舒了口气。
既然此物未损便没有再多注意的,两人也不曾细细再看那旗面上的东西,他们也根本没有想到,便在此刻,那旗面上的图案已经变了,露出了副奇怪之极的图画来!
此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只说那两人一面收拾这些东西,一面低声商议…其中内容便是讨论是否此刻上得那画舫顶部,将这洛子涵视若珍宝的青儿姑娘拿下,询问其下落,找到其所在,然后将苦茶先生吩咐的事儿办了——两人讨论中对某事颇为为难,竟然半天没有定下个主意来。
究竟是捉拿作为要挟,亦或是说理以求帮助?
两者互有利弊,互有得失,而且由于对那青姑娘不了解,根本便猜不到她届时会如何反应,所以两人虽然各有说辞,可是这说辞却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
便在两人低声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得旁边传来个咔哒的轻响之声,顿时将两人齐齐给惊了——二人刹那间都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听着旁边传来的声音。
果不然,在整个寂静之中,便听得旁边那船舱中传来隐约走动的声响,像是某人正在其中蹒跚而动,走走停停,来来回回,而且拖沓无比!
相互看得一眼,玉笙烟摇摇头示意不管那旁边船舱之事,随后朝着船尾的方向指指,示意换个房间距离远些;但至尊宝立刻皱眉摇摇头反对,别的不说,光是朝着那外面一指,再指指铺在那石块上的衣衫,顿时将自己的意思表露:
“不行,我们进来的时候留下了太多水渍,任由谁出门都会看见,是藏不住的!”
随后他再朝着那发出响动的船舱指指,双手背在背后,又指指那法绳…“去将那人捉了,然后捆起来再说!”
想他说得有理,玉笙烟也只能点头,与之一同摸出来到得那走廊上。她首先让至尊宝切莫妄动,而是走到另外一扇没有查看过的船舱门口,附耳在门上听了片刻——当中一片寂静,如此,玉笙烟仍旧推开来看了看…
她的意思便很明白了,想要先将那些没有检查的船舱看看,然后再二人一并出手对付这船舱中人,即便打斗的时候发出些许响动亦无关紧要;可是倘若那些房间中还有人,或者现在便只能冒险而行了。
去那画舫上面青姑娘的闺房,无论是捉还是求情都得马上拿个决定出来,免得被发现之后多生事端,反而误事。
虽然玉笙烟想了那么许多,但是这查看的结果却是出乎意料,整个底舱之中似乎只有这里住了人,而且是两个船舱被打通成为的一个大房间,内中所住的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更加奇怪的是这舱门似乎并未从内锁上,只是虚掩,看似和旁的船舱一般无二。
但无论至尊宝还是玉笙烟都可以肯定,那船舱之中定是有人,而绝非蛇虫鼠蚁之辈发出的响动!
二人一并来到那门前,玉笙烟将手轻轻按在门上,看了看至尊宝,他则是伸手将匕首反握掌中,点了点头…“一切就绪,只能你发力推门,我即刻便要冲进去!”
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便在至尊宝蓄势待发,玉笙烟即将推门的片刻,忽然两人齐齐觉得颈项中一凉,似乎被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顶在在喉头上,随后是个比那冰冷东西更加冰冷刺骨的话语声响起:
“别动!千万别动!”那声音轻、冷、刺骨,像是来自地府九幽的鬼魂在呢喃低语,又像是诸天之外怨灵在悲鸣,森然穿透二人的心扉,直直将整个身子都似要冻住一般:“只要你们一动,我的刀子便会取了你俩的性命——可别自己将自己断送了!”
第三一九章昨日迷雾剥离尽,今朝云开日月明
两人周身一紧,但立刻便反应过来,像个普通被人发现的毛贼般双双哀求:“饶命!饶命!求求你不要把我们杀了…”一面说着,一面曲膝便要朝下跪去,好似要跪地求饶般个模样。
二人心中都很清楚,只要一旦能将那刀子从咽喉挪开,立刻便能反击——即便制造出再大的声响、即便被人发现、即便要重新跳进湖水之中,也远远好过落入敌手!
“别动!”两人身子才微微一蹲,那人便立刻发现,刀锋一转抬而向上,微微发力,顿时将两人的皮肤割破个小口。如此一来他们还如何敢发力,只能又缓缓将曲起的双腿伸直,重新站得端了。
“看你俩的模样,却是不像个毛贼?”那人轻轻问道:“告诉我,你们是谁,为什么要上这画舫,为什么又要来到底舱?”“我们不是毛贼,我们是逃难来的,”至尊宝也不知道自己二人假装毛贼有何破绽,但既然被看出来便立刻换了套说辞:“我妻子又冷又饿,所以失足掉进了湖里…我们只想找个暖和的地方让她暖暖身子,所以上了您的船…”
说话之极,至尊宝已经将双手垂了下来,好似怜爱般将玉笙烟的手轻轻拉起,握在掌中,但是随即他便轻轻将玉笙烟的食指握住,用她的指甲在自己左手轻轻一划——指甲立刻在他的食指上划破一个伤口,鲜血涌了出来。
他口中仍在继续:“…所以,我们根本不是什么毛贼。我们都是老实人!我们只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逃难来到渝都的,想要讨口饭吃,想要活下去…”
玉笙烟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于是接着便开始装作哭泣,试图造成更多的混淆吸引身后之人的注意,让至尊宝完成他的事儿——背着身后之人,他迅速用那左手的食指在自己右手掌中开始画起了掌心五雷的图案!
明明被自己的身子挡着,那动作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但是此刻那身后之人忽然出声却打断了至尊宝的话,沉声喝道:“别动。把你的手给我抬起来!”
至尊宝的双手立刻一抖。但却还装作不懂般的发问:“什么?”“我叫你把手抬起来!”那人忽然抬高了几分声音,两把顶在咽喉的刀子同时朝上发力,那用力之大甚至迫使两人开始踮起了脚尖以减轻刀锋的压迫:“抬起你的手,快点!”
声音中透着股威严和杀意。至尊宝毫不怀疑若自己不照他的吩咐抬起手。下一刻他便会毫不迟疑的将刀子从自己二人的咽喉处抹过——“妈的!被抓就被抓!他总不会像那些丘八般的马上将我们杀死吧?只要不死。我们就还有机会招出御神来逃走!”
心中既然想明白了这点,至尊宝也就慢慢将自己的双手抬了起来,与此同时他似乎感觉到玉笙烟正准备试图做些什么。而身后之人却丝毫不曾放松对她的关注,如此提防之下她也只能作罢…
至尊宝将手抬起均高过肩,但却是手背对着自己,也就是说手背对着他身后之人,可是身后那声音立刻又开口了:“将你的手转过来,让我看看的你掌心!”
掌心之中便是那尚未完全绘完的掌心五雷图案,也是从那八月处学到的五雷之术,这一亮出来便无法再隐藏自己的法门身份——原本以为那人只是从自己的动作上揣测自己有所动作,继而叫他将手抬起,谁料却是要看这个?
事出无奈之下,至尊宝也只得妥协,将自己的手掌转了过来…那咽喉下的刀锋微微一抖,似乎此人为此图案而有所震动,接着便听他语气和蔼了许多,开口道:“你是五轮宗弟子?法门之人?”
“呃…恩!”至尊宝也不知道自己承认是福是祸,但对于此却只能赌上一赌了,于是干脆开口承认:“我算是吧。”“我也是。”玉笙烟立刻接口道,将自己和至尊宝绑在一条绳上,无论是福是祸同样担待起来。
那人也不管这‘算是吧’是个什么意思,接着问道:“那么,你师父是谁?”
“王八月!”既然已经承认了,至尊宝也无须隐瞒了,干脆便顺着自己是五轮宗一脉的话题继续下去:“我爷爷的名字叫做王八月!”
“王、王八月!”那人惊呼一声,忽然将手一撒两把刀都取了,“你是至尊宝,宝儿?”他这一喊出口,就连两人都尽数惊了!
原本两人以为这人既然从后出现,用刀架在两人的咽喉上,那么便是那外面进来的某人,不是那号称能力敌数人的青姑娘也是她的丫鬟,谁料这一看之下居然是个白发苍苍、满脸褶子的婆子!
那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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