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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鼠眼)-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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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
刘瑾呆了一下,老脸顿时涨红了,尖着嗓子道:“张永你这腌臜货,你这话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了!”
张永毫不示弱地挺起胸,道:“说清楚便怎样?杂家怕你不成?说的就是你!刘瑾,你做过什么自己知道,当着陛下的面,你敢把你家库房打开,让陛下瞧瞧这些日子你收了多少奇珍异宝么?”
刘瑾脸都绿了,头顶隐见白雾升腾。
大殿正中的两只斗鸡早已偃旗息鼓,刘瑾和张永却梗着脖子斗上了,二人面红耳赤,鼓着眼珠子互相瞪视,大有一触即发,大打出手的架势。
二人不合的事朱厚照早已知晓,甚至他们不止一次当着朱厚照的面互相打骂过,幸好朱厚照性子虽然对国事昏庸,对文官也没什么好脸色,但对身边自小服侍他长大的八个太监却是如家人一样宽厚仁爱,二人打骂过许多次朱厚照也不见恼。
见二人又有吵起来的苗头,朱厚照大感头疼地挥了挥手:“又来了!又来了!你们这两头老狗赶紧给朕滚出去,滚得远远的,朕见你们就烦!”
二人见朱厚照不耐烦了,自动自觉地停战,互相悻悻一哼。
朱厚照正感头疼时,一名宦官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乾清宫,扑通一下跪在朱厚照面前,流着汗颤声道:“陛下,辽东八百里急报,秦堪秦大人出事了!”
殿内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呆住了。
朱厚照一楞:“出了什么事?”
“秦大人领八千仪仗回京途中,于广宁辽河东畔遭遇鞑靼骑兵五千,双方激战,秦大人率军誓死抵抗,无奈鞑靼骑兵战力太强,秦大人麾下官兵力不能敌,终究兵败辽河!”
“秦堪……秦堪他人呢?”
“生死未卜。”
朱厚照呆立许久,神情痴呆如遭雷殛,接着脸色涨得通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最后愤然一脚踹出,将小宦官踹了一个跟头。
小宦官吓得面无人色,赶紧重新跪好,不停地磕头请罪。
“你放屁!谁造的谣,给朕把他揪出来凌迟!秦堪怎么可能会死?自朕认识他以来,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什么危难他不是轻松解决?区区五千鞑子怎么可能害死他?”
小宦官一边磕头一边颤声道:“陛下息怒,此事千真万确,奴婢怎敢捏造此大不韪之谣?两军交战最后时刻,秦大人派人横渡辽河,送来了一封亲手所写的绝笔信,请陛下过目。”
朱厚照神情呆滞地从小宦官手里接过一封用油纸包得密密实实的书信,展开刚了两行,脸色却苍白如纸,眼泪一滴一滴止不住地落下。
第三百四十二章秦家女人(上)
“……背水绝境,将士力竭,援绝气尽,生望殆失。将有必死之心而士无贪生之念,臣率残部三千坚守辽河东畔,誓死不降,唯以残身而全气节,死社稷矣。臣,秦堪绝笔。”
朱厚照拿着信笺的手微微发抖,泪水迷蒙的眼睛死死盯着信笺,目光透出一种深深的恐惧,一颗心如同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这种恐惧他曾经经历过,当他看到父皇永远闭上眼睛的那一刹,心中亦如此刻般刺痛。今rì,他再次被这种恐惧所包围。
乾清宫里静静的,刘瑾等人见朱厚照的表情也纷纷着了慌,又不敢问信上写了什么,一个个伏首跪在地上,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眼泪不停滴落在信笺上,发黄的信笺被浸湿了一大块,朱厚照强忍着哀恸一字字看下去,直到看到最后那一句“陛下,陛下,臣走啦,你以后好好保重自己。”时,朱厚照猛然抬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陛下节哀!”众人跪地齐声道。
“秦堪他,他怎么会死?他那么大的本事,怎么可能会死?来人,快来人!宣旨,宣朕的旨意,叫五军都督府,十二团营,宣大边军……不管是谁都好,速速发兵救秦堪!快!”朱厚照一边哭一边重重跺脚。
门口的小宦官楞住了,一脸茫然无措。
皇上情急之下发的这道圣旨可真令人糊里糊涂,十二团营是拱卫京师的jīng锐,每营皆由一位开国侯掌管,它是京师最大的一支拱卫力量,总计约十万人马,没头没脑的,就凭皇帝一句话便将他们调到关外辽河边去,而且只是为了救一个人,这……恐怕满朝文武不会答应吧?
朱厚照慌了神。小宦官呆立门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宣旨都没个去处。
张永瞧出了朱厚照的无措,急忙高声道:“慢着!”
走到痛哭不已的朱厚照面前,张永轻声道:“老奴万死,陛下,您看是不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做决断?秦大人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陛下了解清楚了再兴刀兵也不迟。”
朱厚照哽咽点头,张永当即朝小宦官道:“报信的人呢?”
小宦官讷讷道:“报信的是秦大人身边仪仗。勇士营的军士,此刻正躺在承天门外等着呢,据说换马不换人连跑了三天三夜,马都断气了,人还撑着一口气没昏过去,说是等陛下圣裁。”
“赶紧宣他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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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信的军士邋邋遢遢形容狼狈地跪在乾清宫大殿正中,眼神涣散无光,虚弱的身躯仿佛下一口气便会倒下去似的,却强撑着最后一丝jīng神,诉说着辽河一仗的惨烈。
“……五千鞑子骑兵山崩海啸般向我们冲来。秦帅所率大部为步卒,鞑子第一轮冲锋过后。我们便损了近千将士,万马军中,将士们死守不退,属下等人已无数次磕头乞求秦帅渡河先逃,秦帅却一直扼守中军,誓与将士共生死,小人被秦帅强令带信横渡辽河。直到小人游到辽河对岸,还看到秦帅的钦差龙旗仍旧屹立不倒,小人所见到的最后一幕。便是鞑子骑兵突破了中军,向秦帅围去……”
军士说着说着,伏地大哭起来。
朱厚照失魂落魄,重重朝椅子上一坐,脸sè愈发苍白。
张永,谷大用等人脸上顿时露出惋惜甚至哀伤的神情,刘瑾垂着头,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喜sè。
不论殿中众人各怀怎样的心思,所有人都清楚,秦堪必然凶多吉少了。
事发已过三天,此时发兵再救还有何意义?
朱厚照呆坐了许久,嘴一咧,又大声哭了起来。
“秦堪,是朕害了你,朕不该让你去争那劳什子爵位,不该把你派到辽东,朕……朕该如何是好?朕以后如何是好?”朱厚照哭得肝肠寸断。
刘瑾抽了抽鼻子,眼眶变戏法儿似的立马泛了红,接着哭得比朱厚照还大声:“陛下,一切都是老奴的错,当初老奴不该建议陛下派秦大人巡视辽东的,可老奴当时全是一片好心,想为秦大人争个爵位呀,陛下,老奴罪该万死!”
朱厚照大哭道:“这事怎能怨你?谁都没料到秦堪命中竟有此一劫,朕悔不该当初啊!”
二人抱头痛哭,旁边的谷大用,马永成等人也纷纷拭泪不止,不论真心还是假意,所有人都哭得很伤心,其中最伤心的莫过于张永了。
张永不能不伤心,与刘瑾的关系一天比一天恶劣,张永正是需要外援相助的时候,盼星星盼月亮等着秦堪回京与他联手,结果却等来了秦堪的噩耗,秦堪死了,满朝之中还有谁能制衡刘瑾?
以后的rì子,恐怕不好过了呀,被刘瑾排挤出内宫权力圈子已成必然,内宫的争权夺利激烈程度比外廷不知惨烈多少倍,失了权的太监下场怎生凄惨,张永连想都不敢想。
各有各的计较,真正纯粹伤心的,却只有朱厚照。
自父皇驾崩,时隔不到一年,朱厚照再次尝到了熟悉的痛苦滋味,这种痛苦如同失去至亲一般,他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竟不知不觉将秦堪当成了亲人。
“刘瑾,你说,朕怎么办?朕怎么跟他家夫人交代?秦堪和朕一样都是一根独苗,他死了,连子嗣都没留下,朕不仅害死了秦堪,更绝了他秦家的香火啊!”
说起秦家夫人,朱厚照猛然坐直了身子,使劲一擦眼泪,道:“对,秦夫人还不知这个消息呢,朕要出宫去秦家府上,这事儿瞒不住,哪怕被他夫人打死朕也认了!来人,快。给朕更衣。”
朱厚照风风火火跑出殿门赶往谨身殿更衣,刘瑾等众人连忙跟在朱厚照身后出了殿。
张永呆立原地,不甘地张了张嘴,却又满脸苦涩地闭住。
万岁爷的xìng子太毛躁,哭也哭了,伤心也伤心了……你倒是先下旨确认秦堪的尸首再奔丧也不迟呀!
——或许,秦大人没死呢?
张永脑中刚冒出这个想法,随即苦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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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依然宁静如昔。秦堪离京后,府里由杜嫣这位正室夫人打理着一切。
内院东厢房刚盘好的大炕上,艳丽如故的杜嫣身穿翠sè夹袄褶裙,足着罗袜,两只秀气的小脚在袜内不时调皮地伸展扭动一下脚趾头,神情专注地盯着手里的一块描好了图样的绣布,正一针一针笨拙地绣着,图样画着旭rì东升,虽只寥寥几笔,却非常传神。此图正是出自金柳的手笔。
秦家大妇要做个贤良淑德的温柔主妇,配得上相公的官位和她自己的诰命身份。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上窜下跳胡闹了。
当初在绍兴时,杜嫣很害怕有一天会失去zìyóu,害怕像落地的风筝一样从此失去蔚蓝的天空,与秦堪成亲两年多了,直到如今她才渐渐发觉,原来女人遇到心爱的男人以后,她们那对向往蓝天的翅膀却是自己心甘情愿剪下来的。
万里长空的寂寥。怎比得过举案齐眉的一盏清茶?
杜嫣的绣功很差劲,差到出乎金柳的想象,旭rì东升图已然是绣活儿里最简单最易学的一种了。一轮红sè的太阳,几朵白sè云彩,照着样子绣描便是,可杜嫣还是学不会。
秦家大夫人的脾气尚待磨练,绣了没几下,杜嫣气得将丝线生生扯断,随手一扬,一道白光闪过,绣花针已被钉在房梁上。
“不绣了不绣了!女人为何非要干这种事?磨磨唧唧难受死了!家里缺什么绣件儿难道外面店铺里买不到吗?相公又不差银子……”杜嫣气道。
同样穿着翠sè夹袄,模样身段儿却比以前丰腴许多的金柳轻轻一叹,苦笑道:“杜姐姐,不是银子的事儿,女人天生就该干这活儿,男人都喜欢女人这样,所以女人不得不这样……”
杜嫣哼道:“胡说,哪有什么事是女人天生该干的?”
抬眼瞧了瞧房里点着的一柱檀香,杜嫣顿时面露喜sè:“哎呀,今rì贤良淑德的时辰已过去了,明rì再继续吧!怜月怜星,俩丫头死哪儿去了?快来帮我熨好那件诰命朝服,太后娘娘快过寿了呢……”
一边往屋外走一边唠叨,忽然,杜嫣脚步一顿,目光朝金柳身上打量。
“金柳……”
“杜姐姐何事?”
杜嫣拧着秀气的黛眉沉思道:“你……最近好像胖了不少呢,而且更白了。”
金柳俏脸一白,神情略有些慌张地强笑道:“妹妹我住在秦家吃得好喝得好,又没什么烦心事,心宽自然体胖呀,姐姐,你都快把我养成小猪了。”
杜嫣到底是粗神经,闻言哈哈一笑:“明rì我教你习一套简单的拳法,当是健体瘦身,女儿家家的胖成猪一样,将来怎么嫁人?”
挥了挥手,杜嫣像只穿堂的燕子一般,灵巧地飞出了屋外。
金柳怔怔坐在炕上,忽然噗嗤一笑,手抚着小腹,俏脸浮上幸福的神采,迷离若醉地喃喃自语:“孩子,知道什么叫幸福吗?幸福就是娘亲想着你的父亲,想着想着,就笑了……”
接着金柳纤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靥渐渐化作满面愁苦:“杀千刀的冤家,你若再不回来收拾这烂摊子,可快要瞒不住了呢,杜姐姐……以后有何脸面再见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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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的登门很突然。
晌午刚过,秦家的老管家打着呵欠刚从侧门里走出,打算出去遛遛腿,活动一下老骨头,刚跨出门,却赫然见到秦府门外,朱厚照一身白sè儒衫静静地站着,仰头注视秦府正门上方那块黑底金字的牌匾,神情犹豫踌躇,他的身后恭立着几名白面无须的半老之人,不远处还散布着一些魁梧jīng悍的侍卫。
朱厚照曾是秦府常客,老管家自是识得他的身份,楞了一下之后赶紧双膝跪下。
朱厚照的目光从牌匾上收了回来,他的眼睛仍旧红肿,表情yīn沉而哀恸,没等老管家说出恭迎的话,朱厚照便淡淡挥了挥手,沉声道:“免礼,秦家夫人可在府里?”
老管家赶紧恭敬道:“回陛下,夫人在家。”
“请秦夫人来外堂,朕有事跟她说,不必大开中门了,朕与秦堪……”朱厚照顿了一下,提起秦堪的名字,声音又有了几分哽咽:“朕与秦堪亲若兄弟,不用这些虚礼。”
“是是,陛下请进外堂稍候,老朽这就去内院知会夫人。”
老管家将朱厚照等人请进门后,脚下快步如飞朝内院走去,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老管家活了大半辈子,眼力自然不凡,刚才大门前跪拜相迎时不经意地抬头,瞧见朱厚照那副哀恸yù绝的模样,心中顿觉不妙。
坏了!
家主离京多rì不见回,今rì皇上如此伤心的模样贸然登门,秦家必有祸事!
…………
…………
秦府外堂。
朱厚照一边哭一边艰难地将噩耗说了出来,低声的呜咽也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杜嫣的脸sè越来越白,藏在袖中的拳头却越攥越紧,随着朱厚照抽泣着将噩耗道出,杜嫣的身躯也摇晃得越来越厉害。
待朱厚照说完,杜嫣猛地站了起来,俏脸白得吓人,连红润的嘴唇也瞬间失去了血sè。
“相公……相公战死辽河边?”杜嫣抖颤着重复问道。
朱厚照闭眼重重点头,眼泪不停滑落脸庞。
砰!
堂内后侧的一扇山水屏风忽然倒下,悄悄跑到堂后偷听的金柳跟着屏风一起倒地,竟已晕厥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秦家女人(下)
堂内朱厚照正向杜嫣说着秦堪的噩耗,谁也没想到堂后屏风后的金柳会突然晕厥。
杜嫣呆呆坐着,还在消化这个犹如天塌了似的消息,对身外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跟着朱厚照一起来的刘瑾和张永急忙上前将晕过去的金柳扶到椅子上坐着,张永手指朝金柳的人中一掐,金柳便悠悠醒转。
目光呆滞地环视一圈,金柳的眼泪便如断线的珍珠似的滴滴落下,杜嫣仍旧一脸木然,呆呆地注视着堂外,却一滴眼泪都没流。“”;手打
朱厚照愈发感到愧疚,秦堪是他派去辽东的,他的一道圣旨却害得一个美好幸福的家庭从此支离破碎,杜嫣失去了丈夫,而他朱厚照却失去了良朋知己,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毕竟只是十六岁的少年,朱厚照的愧疚表达得很直接,见杜嫣神情呆滞不言不动,形若木桩,朱厚照又急又愧,嘴一瘪,哇地大哭起来。
“秦夫人,是朕对不起你,是朕害死了秦堪,朕,朕只恨不得代他死去才好……”
刘瑾和张永闻言慌忙跪下,忙不迭地求朱厚照莫出此不吉之言。索“”看最新章节
金柳垂着头一直没说话,眼泪却流个不停,堂内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中,谁也没心情注意到,为何秦家主母认的异姓妹妹对秦堪的死反应如此之大。
不知过了多久,杜嫣回了神,仍旧一滴眼泪都没流,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那么平静无波。
“陛下。我家相公果真战死了么?”
朱厚照哭着点头。
“可曾见着他的尸首?”
朱厚照摇头:“朕已派人出关,赴辽河边寻找了……”
杜嫣两眼一亮,形如死灰的美眸恢复了几分神采。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请恕诰妇冒昧,陛下何以如此肯定我家相公战死了?”
朱厚照见杜嫣眼中越来越炽热的希望模样,心中愈发难受,不知该说什么。
一旁的张永叹着气解释道:“秦夫人,谁都不希望秦大人出事,但辽河一战秦大人被鞑子骑兵围了却是事实。大战最后。秦大人派了军士横渡辽河报信,连绝笔信都写好了,军士横渡辽河后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秦大人的兵马被鞑子骑兵围而绞杀。秦大人……难有幸理了。”
杜嫣冷冷道:“相公亲手写了绝笔信?信呢?”
朱厚照从怀中掏出秦堪的信递给她。
杜嫣迅速展开。越看浑身越颤抖。表情也越绝望,脸上失去了血sè,却死死咬着下唇。咬得出血也不见她流一滴泪。
一把将绝笔信揉成团,杜嫣冷冷道:“确实是我家相公的字迹,但,诰妇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我家相公的尸首,诰命绝不信他死了。”
张永叹气道:“秦夫人,这才是何苦……”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杜嫣执拗地重复着这句话,跟秦堪死守辽河一样,她也在扼守着心里最后一丝希望。
朱厚照悲叹不语,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他早已明白,然而杜嫣却坚持认为秦堪没死,一时间朱厚照也拿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她,心里又何尝不希望杜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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