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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鼠眼)-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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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暗暗咋舌,原来太监就是太监,不论风评多好,威望多高,终究改不了yīn狠的xìng子,萧敬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目前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这才不得不绑到一条船上。秦堪也不大相信一个内宫里的活雷锋能平平安安活过五朝,一个四次当上司礼监掌印的老太监,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宫门尽握于王岳之手,公公有办法送下官进去?”
萧敬笑道:“杂家宫里混迹数十年,岂能没有羽翼?早在王岳挑唆几位大学士对付你们那rì起,杂家便已早早安排妥当,就等这一天了。”
秦堪由衷地朝萧敬拱手叹道:“公公老谋深算,下官佩服。”
萧敬从腰间取下一面象牙腰牌递去,笑道:“皇宫正门承天门已被东厂番子层层把守,你冲不进去的,不过你可往南门承安门而去,那里虽然也有番子,不过番子却是杂家的心腹,手持这块牌子,没人敢难为你,到宫门前从门缝里把这块牌子递进去,自然有人为你打开宫门……”
盯着秦堪那张年轻的脸庞,萧敬有些不放心道:“进宫之后如何行事,你可有章程?”
“先见八驴,再见陛下……”
萧敬微笑道:“然后呢?”
“听说御马监掌印太监宁瑾乃王岳的心腹,下官打算拿他开刀。”
“如何开刀?”
秦堪脸上露出几分森然的笑意:“先夺了他的兵权,把腾骧四卫和勇士营掌握在手里,再把他一刀砍了便是。”
萧敬笑道:“杂家放心了,你这后生也不是省油的灯。”
秦堪眨眨眼,笑道:“下官若解决了王岳,公公就不怕下官回头再给您在回乡的路上添点堵?”
萧敬摇头道:“杂家与你并无仇怨,而且你今晚欠杂家一份人情,你不会害我的……”
“公公如此肯定?”
萧敬叹道:“杂家一直觉得,一个说话很混帐的人,做事一定不会太混帐的……”
秦堪苦笑道:“公公真是慧眼识混帐,下官佩服。”
目送萧敬佝偻的身影渐渐远去,秦堪在城门甬道里怔怔立了许久,然后跨上马儿,扭头厉声喝道:“弟兄们,随我入宫,今晚这出戏,且看我如何扭转乾坤!”
众校尉神sè疲倦,眼中却冒出了兴奋的光芒,纷纷齐喝道:“誓死追随大人!”
数十骑绝尘而去,直奔皇宫承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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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二女初见
萧敬在京师皇城里浮沉数十年,四次入主司礼监,若说手下没一点班底是不可能的,只因他与秦堪相同的利益,秦堪终于借到了这一步生机。
内城的混乱仍在继续,秦堪领众人拨缰打马承安门。
承安门是皇宫南门,由于位处偏僻,离正门太远,这里反倒是一派太平寂静。
百余名东厂番子懒洋洋地散落在宫门前广场四周,广场上几队来回巡梭的禁宫军士不时扭头注视着他们,神情颇有几分戒意。
秦堪一马当先来到承安门前,人稳坐马上,周围的番子们却很快围了上来。
怀里掏出萧敬送的牌子,秦堪朝为首一名档头模样的人一扔,档头接过牌子仔细瞧了半晌,然后抬头与秦堪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档头大手一挥,围上来的番子顿时放松了戒备,各自散去。
秦堪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下马与丁顺他们一起朝承安门走去,禁宫的武士上前拦住,秦堪又递出了自己的锦衣卫同知的象牙腰牌……
一路放行,来到门前,从寂然无声的门缝里将萧敬的牌子往里一递,盏茶时分后,承安门的大门悄然开了一条狭小的缝隙。
秦堪等人jīng神一振,这条缝隙似乎打开了他们的生机。相对来说,这条缝隙也向王岳敞开了地狱之门。
一名穿着绛袍的中年太监静静地站在宫门内的甬道里,见秦堪等人闪身进来。太监笑眯眯地朝秦堪拱了拱手。
“杂家司礼监随堂太监戴义,见过秦同知大人。杂家奉萧公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
秦堪微微一楞,扭头盯着这位正德年间颇为出名的太监,静静地瞧了许久。
戴义相貌颇为平凡,不过肤sè比较白净,一笑起来眼睛眯得只剩两条缝。看着很是讨喜。
司礼监随堂太监仅次于秉笔太监,编制上司礼监只有一名掌印太监,四到五名秉笔太监。以及八名随堂太监,这个戴义人到中年便已当了随堂太监,必非简单人物。
戴义被秦堪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笑容亦僵硬了很多,强笑道:“同知大人……”
秦堪回过神,淡淡笑道:“没想到戴公公竟是萧公公的心腹亲信,秦某倒失敬了。”
戴义的笑容渐渐浮上几许谄媚,眼中不可掩饰地流露出对权力的贪婪。
“秦大人,今晚之后,朝中必生大乱,外廷内廷皆有剧变,杂家不才,……愿为秦大人效犬马之劳。”
秦堪很快便听懂了戴义的意思。静静瞥他一眼,笑道:“过了今晚,戴公公的前程也是不可限量啊。”
戴义闻言大喜过望,双膝一软,看样子想给秦堪磕头。随即想到此举不妥,又直起了膝盖,但脸上的谄媚逢迎之sè却愈发**。
“杂家这里多谢秦大人抬举,以后唯秦大人马首是瞻。”
“戴公公,事不宜迟,赶紧领我去见皇上吧……刘瑾他们此刻可在皇上身边?”
“刘瑾张永他们今晚正值殿乾清宫。这会儿应该在偏殿里打盹儿呢,不过王岳好像派了不少宦官眼线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秦堪拧着眉沉吟:“好机会啊,要不干脆朝乾清宫放把火,把刘瑾这八只驴烧死一了百了?”
丁顺两腿一软,失sè道:“大人!”
秦堪叹了口气,悻悻放弃这个极为喜闻乐见的构思。
烧了皇帝寝宫事情可就闹大了,再说万一控制不住火势把朱厚照顺便也烧死了,秦堪担不起责任。
秦堪惋惜地叹口气:“罢了,算他命大……走,去乾清宫,丁顺,沿途若遇王岳眼线,不出声息除之。”
“是!”
锦衣卫内城千户所仍然火光冲天。
顺天府差役和五城兵马司离得远远的,他们甚至带着水龙枪和不少灭火用的桶盆,然而东厂番子们却守在千户所外面,冷冷地盯着他们,差役和兵马司的兵丁们不敢靠近一步,生怕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番子们一刀砍了,于是远远看着,任由千户所的房子慢慢烧成灰烬。
留守千户所的校尉们已被番子们杀得差不多了,此刻他们正在打扫战场,见着伤重呻吟的校尉便上前狠狠补上一刀。
厂公王岳的命令已经很清楚,鸡犬不留。
金柳正是在这一刻踉跄着出现在番子们面前,见熊熊的火光中一地寂然无声息的尸首,金柳徒然睁大了眼睛,娇身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
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金柳像只发了疯的母虎似的,飞快冲上前。
不会的!不会的!
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那个以治国平天下为理想的男子,那个为了她而不惧强权,与知府公子厮打,不惜以命相拼的男子,那个……她深深爱着,爱到忘记自己的男子。
他是文弱儒雅的书生,他是胸怀大志的忠臣,他是她金柳唯一爱着的男人,但他不应该是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冰凉尸首。
两行泪缓缓从绝望的美眸中滑落,金柳身躯摇摇晃晃,脸sè苍白如纸,空洞的眼中已没了任何生机,仿佛已沉入了无尽的地狱中。
两年了,她在异地他乡贫苦地活着,rì子再苦再难,心中终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自己,只要活着,便有再见他的一rì,于是苦难不再是苦难,而是一条通往希望的阶梯。
可是此刻,阶梯尽头的光明仿佛瞬间关闭了。
金柳毫无生气地瘫坐在地上。像一尊没有生命气息的瓷娃娃。
守在千户所前的番子们见突然出来一名绝sè女子,众人眼睛一亮,目光顿时流露出yín邪的味道,嘿嘿怪笑着朝金柳走去。
“姑娘的相好儿莫非刚才被咱们失手杀了?这可真真对不住,要不以后跟着我算了,人家是锦衣卫,我是东厂。厂卫不分家,都是吃皇粮的,跟了我也委屈不了你……”
“你这狗杂碎不知祸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呵呵,姑娘,我和他不一样。我老实本分着呐,不如跟了我吧,可不是我自夸,我的本钱绝对比你家男人雄厚,不信咱们这就回去试试……”
众番子一边说着不堪入耳的下流话,一边怪笑着朝金柳走近。
金柳俏容已浮上绝望的笑容,宽袖中,一支尖利的簪子死死握在手中,这支簪子是秦堪前些rì子买给她的,非说什么得了丁老爷的赏赐。要给她买一副最贵的首饰,她不想让他花这个冤枉钱,却也不忍心见他失望,遂和他上街在路边的sè目人摊边买了一支二十文钱的簪花。
簪子便宜,但足可刺穿自己的咽喉。秦堪走了,她已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番子们慢慢走近,金柳惨然一笑,纤细的右臂一抬,簪子闪电般朝自己雪白的咽喉狠狠扎去,今生已无缘。但求同死。
另一道纤细的身影斜刺里杀出,一只纤手恰到好处地握住了金柳自绝的柔腕,然后微微用力一抖,金柳手中的簪子便不由自主地脱手而出。
救金柳一命的也是名女子,明眸皓齿,美艳动人,穿着一身黑sè的夜行衣,浑身上下竟散发着一股飒爽英气,令身心绝望的金柳也情不自禁地呆了片刻。
“爹娘给你的命,由着你说死便死吗?死能解决你的问题吗?女人怎可如此没出息?我家相公若在,他那张毒嘴非把你训得生不如死……”女子瞪着杏眼训了几句,却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噗嗤一笑:“哎呀,罢了罢了,我果真学不会相公那毒舌的本事,嗯,姑且也算一桩本事吧,嘻嘻……”
东厂番子们也呆了片刻,回过神时却见无端又多了一名女子,令人惊喜的是,这名女子也是同样的美艳绝sè,同样的不可方物,令所有番子们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
“今儿是什么rì子,俩娘们儿送到嘴边,弟兄们,不把她们一口吞下去,连老天爷都会一道雷劈死咱们的……”
救下金柳的女子闻言一怔,缓缓站起身时,俏脸却已多了一抹冰冷的笑意,笑意里杀机愈盛。
这个深夜许多人无眠。
司礼监宽敞的北厢房里,王岳穿着蟒袍,静静地坐在炕桌边,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那盏跳跃不停的灯火。
灯不静,心也不静。
今晚是他此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只待天一亮,宫禁解除,文武百官上朝时,他们就会发现,谁才是这一次争斗的最后赢家。
一想到内阁三位大学士神情黯然地递上辞呈,一想到未来选三名亲近内廷的大臣上位,保持了十八年的外廷内廷微妙平衡即将被打破,从此内廷独掌朝纲,文武百官皆不得不承仰鼻息,王岳的心情不由大悦,他甚至想大声笑出来。
实现这一切的前提,便是秦堪的尸首。
王岳等的便是秦堪的尸首。
静谧中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小宦官神情慌张地出现在司礼监门口。
“老祖宗,不好了,宫外递进了消息,秦堪未死,刚才被随堂太监戴义悄悄从承安门接进了宫里,此刻秦堪等人正往乾清宫而去。”
王岳老迈的身躯一震,神情浮上几分惊骇,豆大的冷汗刷刷地流了下来。
“好个秦堪,竟如此命大,好个戴义,竟包藏祸心,杂家这司礼监养了一只白眼狼呀!”王岳气得浑身直颤。
面容浮上几许yīn毒,王岳面颊抽搐,咬着牙森然道:“放只鸽子出去,告诉外宫城的御马监掌印宁瑾,马上派腾骧四卫的勇士营入内宫,不惜一切代价将秦堪斩杀于内宫之中,记住,千万不可让秦堪见到陛下,千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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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深宫夺兵(上)
宫门开了一线,御马监治下腾骧四卫勇士营入宫。
这是一支京师甚至整个大明境内最jīng锐的军队,它拱卫着整个京师皇城。
今晚,这只国之利器将用来剿杀一个年轻人,一个对司礼监有着严重威胁的年轻人。
王岳往赌桌上又押了一枚沉甸甸的筹码。
甲胄铁叶刷刷作响,勇士营入宫。
与此同时,秦堪正在丁顺等校尉护侍下匆匆赶往乾清宫,只要见到朱厚照,一切劣势便可彻底翻盘,司礼监权力再大,大不过皇权。
众人沉默地走着,心头如同压了一块重石,仿佛四面八方有一股无形而强烈的杀气,紧紧包裹着他们,明明宫城里四处漆黑寂静,秦堪仍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不敢小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无来由,但有时候却非常可靠,前世他便靠着这种感觉好几次逃过了商场对手的联合绞杀。
“停下!”秦堪举拳大喝。
众人停步,不解地看着他,穿过前面的太庙太社稷,便可到达乾清宫了,他们想不通秦大人为何突然喊停。
“有些不对劲。”秦堪沉声道:“番子在我家门前溃败已超过一个时辰了,王岳肯定收到了消息,他不可能没有后续动作……”
“大人的意思是……”
“他必然已在内宫张了网,等我们一头撞进去。——勇士营可能已入宫了。”
众人大惊,面如土sè。
戴义惊怒交加道:“好大胆子,未奉旨意私调勇士营入禁宫,此举形同谋反,王岳不怕陛下诛他九族吗?”
秦堪冷笑道:“王岳怕什么?只要现在离开皇宫,然后司礼监里随便找个替死鬼,就说他矫诏调兵。王岳根本不知情,御马监掌印宁瑾也不知情,一切罪责便轻易推卸开了。”
戴义倒吸一口凉气:“他会找什么人当这替死鬼?”
秦堪笑眯眯地瞧着他:“本来戴公公大小长短正合适的……”
戴义的脸sè瞬间变绿了。
“……不过显然戴公公此刻没在司礼监。终于逃过了一劫,实在可喜可贺。”
“秦大人,若勇士营入宫。咱们可就危险啦,您得拿个主意呀。”戴义焦急道。
秦堪眼睛眨了眨,冷不丁问道:“戴公公整天在宫里住着,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你平rì瞧哪座宫殿最不顺眼?”
“啊?这……”戴义没想到秦堪忽然问出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楞了半晌,随手朝东边遥遥一指,脱口道:“最不顺眼的当然是司礼监。”
秦堪点头:“可以理解,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是随堂太监,王岳那些老而不死的老占着位置不动弹。我若是你也必然瞧司礼监不顺眼,不过司礼监离咱们这儿有点远,除了司礼监,戴公公还瞧哪处不顺眼?”
戴义实在弄不清秦堪到底想干什么,又不敢多问。于是只好道:“除了司礼监,最不顺眼的便只有钟鼓司了,因为杂家就是从钟鼓司里熬出来的,当年受了多少苦哟,说起来都是眼泪……”
“好,停!今晚啥仇都给你报了……丁顺!”
“在!”
秦堪嘴角带着笑意。道:“听到戴公公的话了?”
“听到了。”
“很好,钟鼓司离咱们这里不远,数百步可至,你领几个人去钟鼓司放一把火,给戴公公出口恶气,没听人家刚刚说吗?说起来都是眼泪呀……”
刷!
众人一齐面无人sè地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恐地注视着秦堪。
扑通!
戴义两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脸上都是眼泪。
“大人,别玩了!”戴义哀哀乞求。
秦堪正sè道:“谁跟你玩了?丁顺,去给我放火!”
丁顺脸sè也很难看,嗫嚅道:“大人,太无法无……咳,太仗义了吧?”
“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丁顺拉着秦堪走远了几步,苦着脸压低了声音道:“大人,这事儿咱们干过一次,没必要再干第二次吧?上次烧了李大学士的房子,属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这回您竟然烧皇宫……”
“胡说!上回李大学士家的房子是王岳烧的!”秦堪正sè道。
丁顺一呆:“那这回呢?”
“这回也是王岳烧的!”
丁顺毕竟不是蠢人,秦堪这句话一说,他顿时明白了。
“声东击西?趁勇士营刚入宫尚未布防,把他们引到钟鼓司来,大人则趁机脱身去乾清宫见陛下?”
秦堪赞许地点点头:“总算开了点窍,不过对戴公公还得跟他说是帮他出气,这份人情他欠定了……”
“大人非要他欠这份人情做什么?”
“他若不欠我人情,怎会愿意帮我把御马监掌印宁瑾骗进乾清宫?”
乾清宫偏殿。
朱厚照已在正殿睡下,今晚发生的一切他全不知情,这一晚对他来说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刘瑾,张永,谷大用,马永成等八人齐聚殿内,他们显然不会像朱厚照那样单纯,都在深宫里打熬十多年甚至数十年,能熬到如今的恩宠地位,八人不知吃了多少苦,经历过多少内宫勾心斗角的算计。
“刘公公,今晚杂家觉着不对劲呀,也不知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胸口好像有块大石头压着似的,喘不过气来。”八人之一罗祥神情惴惴不安道。
其余数人附和着连连点头,今晚乾清宫附近诡异的寂静,殿外廊子上刻意被抽去了百余盏琉璃宫灯,还有殿外站着的一排陌生的值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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