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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扬天下(昊远)-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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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破旧的马车，拉着帐蓬，巴特尔大爷坐在车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挥动着鞭子，儿媳乌吉斯格拉抱着孙子坐在他后面，儿子阿尔斯楞赶着牛半跟在车后。
前面已经隐隐可以看到高高的赤儿山了，这天苍苍，野茫茫，乌吉斯格听了丈夫哼唱的这首悲伤的歌曲，眼中隐隐有泪光在闪动。
听说这首歌是大秦的皇帝根据蒙古人的祝酒歌填词而成，当初阿尔斯楞在徐州城下听了一夜，回来后还经常哼唱，以此诉说他的思念。
乌吉斯格讨厌战争，讨厌忍受离别的思念，但札萨克图汗诺尔布又带来了战争，土默特左旗在战火中烟消云散，逃过一劫的乌吉斯格一家，只得一路向南迁徙。
赤儿山南边是兔毛川，兔毛川北岸有大秦的镇虏卫和玉林卫，现往南就是长城了。
到了这里，或许可以远离战争了吧。
只是这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秦军会如何对待他们。乌吉斯格的心很忐忑，听着丈夫的歌声，想着死在归德城下的家人，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天上金雕掠过，呖呖清鸣，寒上的秋天，显得那么悠远。
赤儿山方向，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但见上千黑衣玄甲的秦军狂奔而来，乌吉斯格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孩子，一脸惊恐地望着狂奔而来的秦军。
阿尔斯楞也顾不得赶羊了，纵马回到马车边，只是他不敢拔刀。以免引起秦军的敌意。
毛敬远看上去不象个武将，文质彬彬的，他一举手，身后一千铁骑便开始散开，然后他带着几名亲兵驰近马车，对阿尔斯楞问道：“你们是哪个旗的？”
阿尔斯楞看他神态和善，警惕之心稍减，连忙翻身下马道：“回将军，我们是土默特左旗的牧民，归化城被诺尔布攻破后。为了逃避战争来到这里。禀报将军，我们在莲花山看到有上万大军往西面的君子津方向去了，我猜他们一定是去攻打妥妥城。”
毛敬远目光突然大盛，看了看车上的女人和孩子，才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可知道，若是谎报军情是死罪？”
“将军，小人叫阿尔斯楞，拿脑袋保证，我说的句句是实话。”
“敌军将领是谁？你何时看到的？”
“禀将军。领军的是谁我不清楚，是昨夜天刚黑的时候看到的。”
“高开，你带他们回镇虏城安置，待本将回来再发落。”
“是。将军。”
阿尔斯楞一惊，连忙解释道：“这位将军，我说的真的是实话，句句是实话。”
毛敬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若你说的是实话。本将回来自有奖赏，若你是谎报军情，回来必斩。”
毛敬远说完。立即一鞭抽在马股上，战马嘶嘶人立而起，然后如离弦之箭般冲去，一千秦军立即跟着呼啸而去。
阿尔斯楞说的妥妥城是蒙古人的叫法，以前大明叫东胜卫，其位于黄河“几”字形的右上角处，从归化城（呼和浩特）流来的黑河从东胜卫处汇入黄河；
东胜卫西南五里处有君子津，是漠南草原进入河套地区的重要津渡，战备位置很重要。
秦军去年收复河套后，派有一千兵马驻守东胜城，以前漠南各部皆已向大秦称臣，不敢犯边，一千人马驻守东胜城足够了。
毛敬远不清楚为何左军大都督马永贞的大军正在攻打归化城，敌人却突然有上万大军西取东胜城。
难道是马永贞战败了？
这个念头一浮上心头，毛敬远自己都吓了一跳。
副将吴新驰马近来大声喊道：“毛将军，咱们该怎么办？万一东胜城失守，则河套门户大开，这一万敌军如果突然杀入河套，后果不堪设想啊。”
毛敬远想了想答道：“现在也只有派人禀报马都督，咱们先驰援东胜城了，河套驻军已经向陇右抽调，防守空虚，这东胜城万万不能失守。”
“毛将军，要不通知玉林卫的付东将军一起驰援东胜城吧？”
“不妥，若玉林卫的兵马也驰援，免毛川一线再无兵马，大同西北门户大开，万一再有敌人南下便难办了。”
毛敬远不敢说出自己的担忧，如果马永贞真的败了，别说免毛川一线，恐怕敌直接兵临大同城都有可能。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毛敬远带着一千秦军向东胜城（托克托县）飞驰而去。
从镇虏卫到东胜卫如果算直线距离不过百里，但沿途有一段袒露的黄土高原，千万年以来在雨水反复冲刷下，形成一条条的沟壑，大地上就象裂开了无数的巨大伤口。
战马往往要来回绕得很远，才过得了一条沟壑，就象走迷宫一般，本来百里的距离，要走三百里不止。
而此刻的东胜卫城下，奇他特的一万五千人，数万战马，铺开来足有十里，人吼马嘶，如黑云压城城欲摧。
图雅骑着一匹红枣马，和奇他特奔到东胜城下察看城防，东胜城长宽各一里左右，夯土墙高两丈，北倚黑河，引黑河水为护城河。城西南离黄河五里左右，若不拿下此城，便难以安然渡过黄河。
奇他特看完东胜城防，信心满满地说道：“公主放心吧，一天之内，必能拿下此城。”
雅图用皮鞭往城头一指说道：“大汗，我数了一下，城头共有六门火炮，要拿下此城恐怕没那么容易，要是硬攻，就算拿下了，咱们伤亡也必定很大。”
奇他特急啊，他虚晃一枪，突然杀到这东胜城来，他这一万多大军，瞒不住人，现在就看诺尔布能缠住马永贞多久了。
时间对他来说十分宝贵。必须迅速过河，摆脱马永贞有可能到来的追击，否则半渡这时被马永贞追来，可真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来之前他们对诺尔布说来攻打东胜卫，挺进河套，必定能把马永贞大军引开，好让诺尔布趁机扫荡漠南，所以诺尔布十分配合。
当然，这是雅图出计骗诺尔布，他们要挺进河套不假，但可不是真想把马永贞引来追自己，现在河套的秦军多数抽调到兰州方向去了，兵力十分空虚；
雅图的想法是，以最快的速渡过黄河进入河套，然后而把追兵挡在北岸，能占领河套最好，不能就大捞一票后，立即西渡黄河，占领宁夏卫（银川市）。
宁夏卫即为以前西夏的都城兴庆府，西夏曾大兴土木，建有三百里长的水渠引灌溉，让贺兰山下尽成肥沃的良田，粮产丰富，因此宁夏一带素有塞上江南之称。
更重要的是它的战略位置十分理想，西依贺兰山，东界黄河，北控大漠，南有青铜峡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但占领了宁夏卫那塞上江南之地，便可自成一体，让诺尔布和马永贞在漠南打个你死我活，自己则以宁夏为根基，慢慢壮大自己。
雅图提出这样的战略部署，让奇他特惊人天人，简直爱死她了，但要实现这个目标，时间是关键，一但让秦军发现自己的意图，调动兵马布防，很可能一切就会成为泡影。
急不可耐的奇他特连忙问道：“那公主可有什么办法迅速渡过黄河？”
雅图也知道现在不是卖关子的时候，她立即说道：“大汗，要迅速攻破东胜城渡河，眼下看来只有一个办法，用水攻。”
“水攻？”
“不错，大汗你看，东胜的城墙全是土坯墙，你立即令人连夜截流黑河，一夜可成，然后以水冲城，必能一举拿下。”
“好，太好了，我这就去办。”
ps：刚在医院里花了几千块，昨天把cpu散热器拆出来时，cpu粘出来，掉地上坏了，又去四百块，感觉霉运不断，心情坏透了，在电脑前坐了很久，敲不出一个字来。于是，披上外衣，戴上耳机，走到夜色中的田野上，这冬夜，无人的田野上很冷，很黑，北风萧萧。小时候听多了鬼怪的故事，那时是不敢自己在夜里来田野上的。今夜，望着满天寒星在闪烁，那么高远，我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我已经不怕走夜路了，小时候的恐惧早已消失在如水的光阴里。也许吧，过阵子再看这几天的霉运，又算得了什么呢？
耳机里传出一串祝福：悠悠流泉随路转，偶于山中转几圈，一片片渐黄落叶，荡向清溪之中早飘远。。。。。。。。。
第775章入侵河套
是夜，奇他特出动上万大军，先以小船、木排入河打桩，再挖沙土沉江。
一夜之间，将黑河截流，以水冲城，东胜城的土坯墙在河水冲击之下，大溃。
城中一千秦军或是被俘，或是逃散。
奇他特不但得到了八门大炮，还得到两百支秦军装备不久的六八式步枪，以及上千枚震天雷。
眼看如此轻松攻下东胜城，大有收获。奇他特大喜之下，不顾妻子穆塔布在旁，抱着雅图狂吻，一把扯开她的衣裳，便要跃马扬鞭以宣泄心中的激情。
雅图用力推开他说道：“大汗，不要这样，现在。。。。。现在不是时候，咱们得趁马永贞没有追到之前，赶紧渡河。”
奇他特有点骑虎难下，看着她胸前荡漾着的春光，猛咽了几下口水，眼睛直冒火。
雅图一边扯来衣裳掩住胸前的春光，一边劝道：“大汗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我和姐姐能侍候大汗，是我们的福份，只要将来大汗成了全天下的大汗，不要嫌弃我和姐姐就行了。”
“不会，两位公主是我的福星，我奇他特对长生天生誓，若是嫌弃两位公主，定不得好死。”奇他特毫不犹豫地发誓，至少他现在的誓言是出于真心的。
一旁的穆塔布早认命了，在一旁看着，什么也没说，甚至还得强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来。
现在的雅图，不但自己的丈夫对她言听计从，而且她以原来的女真人为骨干，控制了半数的军队，号召力甚至超过了奇他特，根本不是她穆塔布能动的；
雅图知道奇他特喜欢同时拥有两个公主的成就感，平时欢好时拉着姐姐穆塔布一起侍候，穆塔布也只能尽量讨好两人。总之，雅图还能容得下她已经算是她的幸运了。
发完誓的奇他特立即从雅图所言出帐，指挥一万五千大军迅速从君子津渡过黄河，进入东套。
一般而言，整个黄河“几”字形的河套地区，又以长城为界，长城东北面的鄂尔多斯地区称为东套，
鄂尔多斯草原在蒙古语中叫“斡耳朵”，是“宫帐”的意思，当年这里的人们常年担当成吉思汗的卫队。明朝时这里叫“袄儿都司”。
袄儿都司在明朝中后期属于土默特部的牧地，大秦攻取河套时，趁漠南蒙古形同散沙，一并把东套纳入了西京治下。
但毫无疑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袄儿都司地区还是以游牧为生的蒙古人、回回人为主。
雅图要图谋河套之地，正是看到这片地区的人口组成多非汉人，而且接受大秦的统治时间还不长，统治根基未曾巩固。很容易谋夺。
毛敬远带着一千秦军，拼命追来，在第二天到达东胜卫时，奇他特已经完成了渡河。眼看着被河水冲毁东胜卫，以及黄河西岸的奇他特大军，毛敬远心头十分沉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副将吴新着急地问道：“将军。怎么办？”
毛敬远一咬牙说道：“走，咱们赶往黑山，赶在敌军到达之前从那里渡河进入河套。”
毛敬远一声令下。一千大军再次狂奔而去。
黑山的位置大致上就位于后世的包头市附近，那里也是漠南进入河套的重要渡口。
渡口南岸有五百秦军把守，如果能赶在奇他特之前赶到，过河不成问题，关键是时间，相信奇他特也一定会去抢占这个渡口，就看谁快了。
奇他特进入河套后，一面分兵攻占各处要塞，一面用雅图之计，对当地的蒙古人示好，不惜赠送金银财宝和美人，极力拉拢。
谁若是不愿归附，则采取血腥手段大肆屠戮，男子高于车轮者全部屠杀，再把女人和财物掠夺一空。
归附了有钱有女人，不归附就得死，在这种情况下，东套地区的蒙古人可谓是望风而降，纷纷归附奇他特，奉之为大汗。
河套守将是温存孝，驻于宁夏府城。
宁夏城本是西夏都城兴庆府所在地，当年蒙古成吉思汗6次发兵攻打西夏，元史中记载成吉思汗是在攻打西夏时暴毙。野史有传说，成吉思汗是被俘获的西夏王妃咬断生殖器而亡。
不管野史的说法是否真实，蒙古人打下西夏后，确实出奇的狠，整个把党项人从地球上抹去了，所有与西夏有关的，除了几座光秃秃的王陵，以及一条昊王渠外，什么也没留下。
宁夏城也是明初才重新建起来的，原明的巡抚衙门里，得知奇他特入侵东套，河套的蒙古人纷纷附贼的温存孝，可谓是大惊失色。
青藏的固始汗数万兵马攻打兰州，为了确保兰州不失，河套的兵马半数抽调往兰州增援了。整个河套剩下的兵力只有一万；
如果除去东胜卫的一千，那就只有九千人了。
这九千人现在全分散在河套地区各城。宁夏城里，所余兵力不过两千。
温存孝感觉事情危急，一面派人紧急回西京求援，一面尽量调集分散在各城的兵力，然后东渡黄河，向东套杀去。
秦牧带着司马安、李源、顾君恩、喻上猷、户部右侍郎杨超、工部右侍郎魏元等人，坐快艇日夜不停直达襄阳西北面的邓州，在邓州登陆换马，由朱一锦一千精骑的护卫，抄近路走商州，一路急行，前后用一了22天时间，在八月十三这天赶到西京长安，甚至比苏谨他们先行的大军还早两天到达。
长安的皇宫花了一年时间，大致建好了，规制上比南京的皇宫小了不少。
前朝的三大殿连台基只有六丈五，换算成米大致是21米高左右。比南京紫宸殿的矮了一半。
后廷三宫也比较小。除此之外，只有东西六宫，以及御花园的亭台楼阁妆点。
诸如南京的内宫二十四监司都没有规划建设，只在东西六宫后面各建一排厢院，作为太监宫女住所。
空出来的大片地方全部划为御花园，种些花草树木，这让整个宫城看上去分外秀丽。处处花木掩映，清溪潺潺，湖水粼粼。
喜欢隐居生活的董小宛，发现这里没有南京宫殿群那种庄严肃穆，一来就喜欢上后廷的鸟语花香。这次来西京侍驾的还有李香君、李知茵、徐若诗，红娘子。
嫔妃是带了几个，可惜战局不让人省心，秦牧一行刚进长安城，连口气还没喘匀，就接到温存孝从宁夏发来的求援信；
而此时。苏谨、李九、高一功、郝摇旗、惠登相、刘芳亮、赵坚几人分别率领的大军才到潼关。
一身风尘仆仆的秦牧，只得立即在武英殿召集司马安、顾君恩等人，以及陕西布政使农典章，按察使于成龙、及西京镇国将军秦翼明商议对策。
秦牧神色有些不豫地扫了农典章、于成龙一眼，问道：“二位掌理西京，布政抚民，朕付予厚望，只是如今奇他特一来，河套之民纷纷附贼。二位可有何话要说。”
“臣，知罪。”
农典章和于成龙不敢辩解，立即跪下请罪。
司马安若有所思地说道：“陛下，西京辖下地域太大。民情复杂，对河套、河西难免有些鞭长莫及，且东套本多为蒙古部族，纳入我大秦治下不足一年时间。是以也不能全怪西京官员治理无方。”
听了司马安的话，秦牧不禁颔了颔首，目前关中、汉中、陕北、河套。河西、陇右都是陕西辖下，地域太大，加上很多地方是农耕和游牧民族杂居，不易治理。
秦牧想了想，决定把河套、陇右、河西三地，从陕西省划出去。
河套地区另设宁夏省，改宁夏卫为银川府，省府置于银川。
河西加陇右两地另设甘肃省，省府置于兰州。
这一设置是很有必要的，现在通信落后，若是事事请示长安，遥远的路途会让很多事情难以及时处理。
秦牧把这一想法提出后，司马安等人皆称善，于是秦牧当即颁旨施行。
另外把辽东也北直隶划出来，另设辽宁省。
如此一来，大秦就多了辽宁、甘肃、宁夏、吕宋四省，从明朝的两京十三省变成了三京十六省。
“传朕旨意，命苏谨率一万骑兵加快行程，驰援河套。”
“喏！”
“农卿，苏谨这一万骑兵沿途所需粮草，着你立即筹措，不得有误，平身吧。”
“臣遵旨。”农典章暗暗舒了一口气，听起来皇帝没有因河套之事问罪他们的意思了。
这两年陕西是二三十年来少有的好年景，加上大力推方玉米、红薯等新式作物，今年关中粮食大获丰收，要筹措一万大军的粮草不是大问题，农典章答起来毫无为难之色。
这次从南京驻军中，共调六万大军北上，其中一万是调往大同支援漠南，其余五万则是准备用于远征河西。
秦牧接着说道：“其余四万大军的粮草，你也要尽快筹措出来。”
刚刚松一口气的农典章，顿时满心发苦地说道：“启奏陛下，目前西京支援河西的粮草已不少，光凭关中产出，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这个你不用担心，朕心里有数，杨卿，从荆湖、四川调拨的粮草何时可到？”
“陛下，臣这就派人再去催催，让民夫加快行程。”
第776章一团乱麻
划分甘肃、宁夏、辽东几个新省、并议定各省三司主官之后，秦牧又紧急调苏谨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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